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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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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什么大事,冰莹妹妹你就不要挂在嘴上啦!”必力格笑着摆摆手,又转向谢轻尘,“你是冰莹妹妹的客人,自然也是我的客人。这几天事情太多,都没有好好招呼你,本来今天早晨是想请你去我家喝酒的,可是冰莹妹妹说你的病还没有好,一定不肯去——所以我就带了酒和肉过来看你!”
谢轻尘微微一怔,就看到必力格放下手中端着的大盆揭开盖子,又从肩上卸下两个大大的皮囊打开来,立即香味四溢——原来盆里盛着的是刚刚煮好的大块的肉,皮囊里装着的是浓烈的奶酒——然后就听必力格对越冰莹大声道:“冰莹妹妹,你快拿碗过来呀!”
谢轻尘本是个冷面冷心的人,但是遇上这豪爽热情的蒙古汉子,心下也不禁对他颇生好感。
越冰莹拿了碗过来,必力格就满斟了两大碗奶酒,把一碗递给谢轻尘:“来,干!”
谢轻尘却也不推辞,和他碰一下一饮而尽。
“好酒量!”必力格竖起大拇指赞道,“怎样,还喝得惯么?”
谢轻尘点点头:“不错,好酒!”虽然第一次喝奶酒感觉味道有些奇异,但也别有一种风味。
必力格大喜,又为两人斟满两碗。
就这样,两人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大碗喝酒,不知不觉一大盆煮肉没了一半,而两袋奶酒更是一滴不剩。
必力格意犹未尽,道:“好兄弟,从没跟人喝得这么尽兴!我看你的样子——咦,怎么说来的?”他转向越冰莹说了一串蒙语。
越冰莹笑着答了一句:“斯文!”
“啊,对对对,兄弟,看你的样子很是斯文,没想到你这么好酒量——我真是高兴,真是喜欢!你等一会儿,我再回家去拿些酒来,我们继续喝!”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准备去拿酒。
越冰莹忙拉住他道:“必力格,你们改天再喝吧——他、他病还没好……”
必力格一怔,转向谢轻尘道:“是吗?可是……”
越冰莹看看谢轻尘,轻声道:“哥——”
谢轻尘望着她,嘴巴弯成一抹优美的弧线,笑了——这人真是,每次越冰莹一叫他“哥”,他就会忍俊不禁般地发笑——莫非,他就那么缺别人叫他一声“哥”吗?
“可是我看他很好啊——冰莹妹妹,你不要如此小气,他不会那么容易喝醉的,你不要害怕……”必力格却仍然没有罢休的意思。
越冰莹见跟他说没有用,只好仍对谢轻尘道:“你心脉受损,真的不能喝那么多酒的……”
谢轻尘看着她一脸的恳切,收起了笑容,对必力格正色道:“必力格,多谢你的好酒好肉,还有你的盛情款待,今日十分尽兴——不过她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病还未全好。等我好了,再和你喝个够!”
必力格见他二人都做如此之说,也就不再勉强,于是笑着道:“好,既然这样,那就等你全好了再喝——到时你可不能说话不作数啊!”
谢轻尘点点头:“这个自然,有你如此盛情请我喝酒,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推三阻四?”
必力格看看外面,道:“那好,天已经黑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啦!”于是告辞出门,骑马回家了。
谢轻尘站起身来,对越冰莹道:“你早点歇着吧,我出去了。”
越冰莹一怔:“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谢轻尘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道:“我去外面。”
越冰莹看看他,终于欲言又止——孤男寡女,他不去外面,能怎么办?可是他心脉受损尚未痊愈,昨夜更为了自己硬撑到最后吐血晕倒,就这样硬起心肠由他露宿屋外,又于心何忍?真是左右为难!
谢轻尘却仿佛一眼洞穿她心底,轻描淡写地道:“我风餐露宿惯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其实外面天宽地大,反而又凉爽又舒服!”
越冰莹看着他打开门走出去,终于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她收拾停当躺在床上,听着夏夜草原上各种虫子的唧唧声此起彼伏,却怎么也不能入睡——谢轻尘怎样了呢?外面露重草湿,他睡在哪里呢?
越冰莹终于忍不住走出门来。
此日正是六月二十,虽然已是半轮凸月,但由于天色晴好,倒也是风清月朗,夜色宜人。
越冰莹放眼望去,整个草原在月亮的清辉下别有风致,但却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谢轻尘清扬幽冷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倒吓了越冰莹一跳。
她回头一看,那人坐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相处已有四五日,越冰莹却是头一次发现:原来谢轻尘脚上穿着的竟是一双雪白的靴子,而且纤尘不染,在此时皎洁的月色下格外显眼!
可是他什么时候跑到屋顶上去的呢?自己怎么全没听到动静?
不过,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心里就觉得安定了下来,于是对着他微微一笑,就看到谢轻尘对自己挑了挑眉:“不如你也上来坐一会儿?”
越冰莹点点头,提一口气,一纵身跃上屋顶,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
草原的夜风习习吹来,风里混着青草和野花的香味,还真是十分惬意。
越冰莹极目远眺,就看到了远处的那片树林——那里依山傍水,清幽寂静,父亲与母亲终于在地下团聚,可是这里却只丢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不知什么时候,泪已潸然滑落衣襟。
谢轻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臂,越冰莹转过脸,看到他递过来一方手帕。
越冰莹接过来,低头轻轻拭去泪痕——一缕幽幽的女儿香气就那么意外地飘入鼻中。
越冰莹一怔,摊开手帕来,看到那一方雪白素净的手帕,只在一角绣着一朵小小的金色百合,百合旁又有金线用娟秀的字迹小小地绣着一个名字——“百合”。
谢轻尘伸手过来取走了那方手帕,目光轻轻落在那金色的百合和名字上——他的目光又一次仿佛刀剑入鞘般敛尽了所有的冷厉,而掠过一抹黯然神伤——可是那一瞬间,越冰莹惊讶地看到那人脸上的线条竟蓦然间变得柔和下来,她也突然惊觉:这张线条蓦然变得柔和的脸,原来竟是十分清逸俊美!
为什么以前从未发觉?甚至以前仿佛都从未看清过他的模样?
是因为他身上那剑气般的凌厉吧,让别人看他时只用看刀剑兵刃的目光,而从未拿他当一个人看过吧?
而此际,那人蓦然柔和的脸,才突然使得越冰莹明白过来:眼前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他心底,也有最柔软的东西?!
越冰莹呆呆地看着他沐在月亮清辉之中显得格外清逸俊美的面容,不知怎么心底就冒起一个念头来:这个人心底,一定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我长得很奇怪么?”可是谢轻尘突然转过来冷冷地问了她一句,一下子将越冰莹惊醒——他的目光和声音一如初见时的锋锐和冷冽,刚才那一瞬间的柔和似乎只是个一闪即逝的梦境!
越冰莹怔了一下,轻声道:“我在想,那位名字叫‘百合’的姑娘,一定是非常美貌非常温柔……”
谢轻尘别过脸去,背对着她,沉默许久,终于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她是我师妹,也是我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越冰莹愕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不觉追问了一句:“那么,她人呢?”话一出口,她自己又马上后悔了,如此探问人家未免太过无聊和唐突。
可是谢轻尘却没有马上回答她。他就那样背对着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越冰莹觉得三生三世也不过如此漫长,久到越冰莹尴尬得无地自容,才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可是那是她今生今世听过的最冰冷的声音,冷到毫无生气,只包含无尽的绝望:“她——她不在了……”
越冰莹看不到他的神情,也无法想象他会有怎样的神情。
但是谢轻尘蓦然一手捂住了胸口,身子猛然一震。
越冰莹抢到他面前时,就看到他因为剧痛而煞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和细密的冷汗,虽然他紧抿着嘴唇竭力隐忍,可还是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嘴角慢慢沁出。
越冰莹知道,他是由于一时过度的伤心,才令那本就荏弱的心脉不堪负荷。
当下忙从身上取出一颗“清灵丹”给他,轻声道:“快子时了,你服了药赶快运功吧!”
谢轻尘服下药,盘腿坐好,闭目运气。
可是越冰莹却看到他两排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整个身子也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显然他心神激荡,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运气。
这样如何能行?倘若他再不能静下心来,只怕会走火入魔,那样可当真糟糕之极!
听着他粗细不匀的气息一声声传入耳中,越冰莹心下歉疚已极:人家好心好意安慰自己,自己却为何偏要那般无聊,硬生生地揭开人家的伤疤,真是!
她拼命劝自己先静下心来,然后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缓缓地道:“人生在世,悲欢离合总也难免——可是我想,那些离开了我们的亲人,倘若是真心真意疼爱我们,一定会觉得对他们最好的怀念莫过于我们自己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谢轻尘慢慢睁开眼睛,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叹一口气,沉声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他复又闭上双目,气息渐匀,慢慢入定。
等越冰莹醒来时,东方已经泛起鱼白。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屋顶上睡了一夜。
“你醒啦?”坐在身旁的谢轻尘偏过脸来看她一眼。
越冰莹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才想起昨夜自己守在他身旁看他运功逼毒,不知怎么就给睡着了——她虽然从小跟着那些牧民家的男孩子一起玩耍长大,但却从不曾跟着他们上房爬树,像这般在屋顶上睡了一夜的经历还当真是生平仅有,是以颇觉不好意思,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
谢轻尘看到她羞赧的模样,唇边掠过一抹好笑的神气。
越冰莹站起身来,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盖着谢轻尘那件天空般蔚蓝的外衣,忙取下来递还给他。
谢轻尘亦已站起身来,接过自己的衣服。
越冰莹突然发现:他若只穿里面那身浅蓝如烟水的衣服,箭袖束腰,竟是分外英气和干练;可等他套上那件宽袍大袖的外衣,却又别有一番儒雅和俊逸——可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却能狠辣到顷刻之间连毙四人而竟然毫不动容!可是突然又想起昨夜,头一次见到他那般伤心不能自已的模样,不知怎么,心底竟然又泛起些许同情……
谢轻尘看到她出神的模样,不觉微微蹙起眉头问道:“傻丫头,你又在转什么怪念头?”
越冰莹蓦然惊醒,看看眼前这个冷厉如刀剑的男子,想想自己居然似乎在暗自同情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不由就笑了,忙岔开话题道:“嗯,早晨还真是有些冷呢!”就匆匆忙忙地跃下地进屋里去了。
刚刚吃过早饭,必力格就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嚷道:“冰莹妹妹,冰莹妹妹,阿尔斯楞昨晚来了,就住在苏和家!你记得他么?”
越冰莹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前年你就是输给
酒逢知己 。。。
他的呀!”
“对啊对啊——我今天可要好好跟他摔个过瘾!这次我一定要赢他!”必力格兴奋得满面通红,“我们现在就去苏和家找他好不好?我都要等不及了呢!”
“好啊!”越冰莹也高兴地看着他,“你是特地来叫我一起去的么?”
“是啊,要不我干么这么早来找你?”必力格笑道。
“好!我给你呐喊助威去——这次你一定能赢他!”
因为两人说的是蒙语,谢轻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那小女孩眼里满满的钦慕,就觉得那样的眼神分外熟悉——因为百合也常常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百合,这个名字仿佛一把钢刀,就那么突然地又剜进了心里,心口一下子就剧痛起来。谢轻尘忙扶了一把桌子,才勉力站稳。
那两人转过身来才看到他的脸色,都吃了一惊,越冰莹忙问道:“你又怎么啦?”
必力格问的是:“你的病还这么厉害么?”
谢轻尘闭闭眼睛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显得若无其事,这才对那两人道:“我刚才转身转得猛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不打紧的。”
那两人这才吁了一口气,越冰莹道:“必力格前年那达慕大会上摔跤得了第二名,可是去年那个叫阿尔斯楞的第一名生病了没有来,必力格就得了第一。昨晚阿尔斯楞来了,住在他表弟苏和家。必力格是来叫我们去看他和阿尔斯楞比摔跤的,你去么?”
谢轻尘摇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必力格,我不去给你助威了,希望你莫要见怪!”
“不要紧!不要紧!”必力格倒是不以为意,“你病还没好,看起来脸色也不大好,就好好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
“好!祝你旗开得胜!”谢轻尘点点头。
“好好好!多谢你啦!”必力格已经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
可是越冰莹看到谢轻尘的脸色,却有些不放心:“你独自待着成么?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
谢轻尘看看她,有些好笑,便故意点点头正色道:“嗯,要不你也不要去了——我一个人……”
越冰莹当了真,叹一口气对必力格道:“那么,必力格,我、我也不去了……”
谢轻尘看着那小女孩一脸的不舍,知道她十分想去,可是她却居然肯为了照顾自己而留下来,心里不觉颇为她的善良而感动。当下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神色,故意学着必力格称呼她的语气道:“冰莹妹妹,你这人当真是好人!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很是害怕啊!”
说完这句,他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越冰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么温暖和开怀的笑容,不觉也笑了起来,虽然发现原来他是在故意作弄自己,可是对他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谢轻尘终于摇摇头道:“小傻瓜,谁要你照顾?你看必力格都等不及了,快去吧!”
越冰莹对着他绽开一个花朵般盛放的笑容,像一只小鸟一般轻快地飞出门,跟着必力格走了。
5
紫微魔教 。。。
越冰莹回到家时,又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半边天空都是红彤彤的晚霞,煞是壮丽。可早晨兴高采烈出去的越冰莹,傍晚回到家时却有些意兴阑珊。
她自顾自满腹心事地进门,连飘出小院落好远的香气都没有觉察。
正坐在院子里把一只野兔烤得喷喷香的谢轻尘转脸来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啦?必力格输了?”
越冰莹看看他,摇摇头道:“没有,他赢了。”
谢轻尘看她走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望着火堆发呆,一脸意兴阑珊的模样,于是轻声问道:“和必力格吵架了么?”
越冰莹仍旧摇摇头,又看他一眼,叹一口气道:“没有,我怎会和必力格吵架?”
“那么,是谁惹我冰莹妹妹不高兴了?”谢轻尘一本正经地作势捋一捋袖子,“告诉哥,哥去替你出气——打得他满地乱滚、叩头求饶,好不好?”
越冰莹看着他清亮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我有如此厉害的哥哥撑腰,谁敢惹我?”
谢轻尘看她终于笑了,于是从烤好的野兔上撕下一条腿来递给她:“肚子饿了吧?我烤的野兔最好吃了,尝尝?”
“我不想吃,我不饿——你自己吃吧!”越冰莹却不伸手去接,而是对他微笑着摇摇头。
谢轻尘看出她心绪不佳,也就不再说话。
越冰莹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倘若见到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你会不会喜欢她?”
谢轻尘终于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了,看看那小女孩满脸的失落,不觉有些好笑地打趣她:“傻丫头,莫非这草原上还有比你更美丽更可爱的女子么?”
“你又来消遣我——”越冰莹幽幽地叹口气,“你今天没有去,当真不晓得阿茹娜小姐有多美丽!”
“小傻瓜,”谢轻尘看着她摇摇头,“倘若必力格只是因为一个女子比你美丽就移情别恋,那么他也就不值得你如此待他——倘若真心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在你眼里是比任何人都要美丽千百倍的!”
越冰莹傻傻地看着他:“真的么?”
看到谢轻尘肯定的眼神,越冰莹黯然地垂下头:“我明白了!”
第二日上午,谢轻尘意外地发现,草原上不时有骑马盛装的各色人等陆续走过,有的单人独骑,有的三五成群,仿佛去参加什么重大集会。
越冰莹告诉他,这里明日要举行盛大的蒙古人传统竞技大会——那达慕大会,那些都是从别处赶来参加盛会的各阶层人士。
谢轻尘经过两日的休养,好了许多,打算出去走走。
不想越冰莹用一块青布包了那把天剑,携在手里也跟着他一起出来。
“这就是那把赫赫有名的天剑?”谢轻尘看看天剑,伸出手道,“给我瞧瞧行么?”
越冰莹把天剑给他,看他撤去青布,掣剑出鞘——天剑寒气凛人,冷光夺目!
“果然是绝世神兵!”谢轻尘不由赞了一声,然后还剑入鞘,仍旧把它递还给越冰莹,“对了,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的?”
越冰莹便将那日的事跟他讲了,但是她只知道杨盛姓杨,连他师兄弟二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倒是谢轻尘一听便弄清了这些人的身份来历,点点头道:“原来是青衣门的‘贺兰双杰’,那个跑掉的定是‘百影鞭’宋猛了——不过我杀了杜家四虎,他们的师父‘漠北神龙’尹不逊怎么没来找我?”
越冰莹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一片杂沓的马蹄声,还有阿茹娜小姐银铃般的笑声。回头看时,果然看见数骑人马奔驰而来,除了几个旗主家的护卫之外,那个一身艳丽红袍的美丽女子身边的人就是必力格了。
“谢兄弟!冰莹妹妹!”必力格满面春风,看见他二人,忙笑着打招呼,“和我们一起去赛马吧?”
不想谢、越二人都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那我们走啦!”必力格也不勉强,他眼里已经满是阿茹娜,至于其他人有何异样,那是完全看不到了。
谢轻尘看了越冰莹一眼,见她眼里满是失落,于是着意地打量了一眼那个红衣女子——却也不由心里暗暗赞叹:果然是人间绝色!
那阿茹娜的美丽已不是一眉一眼、一鼻一口可以描摹的,她就像一朵阳光下盛放的牡丹,美得惊心动魄、令人眩惑!
而越冰莹之于她,不过是一颗清晨的露珠、一缕掌心的薄冰而已。
看着那两骑快马并辔走远,越冰莹轻轻叹了一口气。
“喜欢人家,就应该让人家知道——一个人唉声叹气,有什么用啊?”谢轻尘缓缓地道。
“你在说什么啊?”越冰莹红了脸,呐呐地道,“你看必力格——和阿茹娜小姐在一起,他笑得多么满足!”
“那红袍的蒙古美女呢?她也像我的傻妹妹一样倾心于必力格么?”谢轻尘轻轻哼出一声冷笑,“他和她?!哼!怎么可能?!”
越冰莹一怔:“此话怎讲?”
谢轻尘不无悲悯地看着她:“小傻瓜,那女子媚艳入骨,又是旗主的掌上明珠,岂会轻易委身一介贫寒牧人?那旗主有如此美貌女儿,怎会不指着她攀龙附凤、飞黄腾达?可怜必力格那憨厚孩子,对人家痴心一片,早晚付诸东流——不过如此倒也甚好,必力格终究还是你的!小傻瓜,你等着瞧!”
越冰莹怔怔地听着,眼前浮现出去年那达慕大会上巴音旗主对那个什么小王爷极尽谄媚的笑脸——突然觉得谢轻尘此言怕是半点也不假。
可她还是又闷闷地叹了口气。
这次可是轮到谢轻尘诧异了:“都说必力格是你的了,为何还要叹气?!”
不想越冰莹用力地抿一抿唇,赌气般地道:“人家不要他了,他再回来,他未必便放得下人家,只怕心里还是没有我——那、那我也不稀罕!”
“啊?”谢轻尘不由挑了挑眉,睁大了眼睛,半晌方忍住笑点点头,“嗯!好,有骨气!”
可越冰莹虽然嘴上强硬,到底却还是闷闷不乐。
谢轻尘有意哄她高兴,便岔开话题道:“你手握天下第一神剑,可会剑法啊?”
越冰莹摇摇头:“我娘没有教过我剑法。”
“那么,我来教你一套剑法,你既可对敌时用上,又不枉了手中这把好剑,如何?”
越冰莹想一想,终于道:“好啊!”
谢轻尘于是从她手中接过天剑,给她演练了一套剑法——他舞剑的身姿轻灵敏捷,一招一式却又格外优雅洒脱,越冰莹看得心驰神往,一时高兴,几乎忘了方才的不悦。
剑法倒不十分繁复,大约是怕越冰莹初学剑法,入门不易。可是谢轻尘自己毕竟心脉重伤,是以一路剑法舞下来,他已经薄薄地出了一身汗。
越冰莹对他教授的剑法颇有兴趣,接过天剑就忙不迭地依样舞起来。
谢轻尘在一旁细心指点,一边鼓励道:“啊呀,我妹妹原来是剑术奇才呢——学得还真快!”
不管是真话还是故意恭维,反正越冰莹是抿着嘴全部笑纳了。
身后又有马蹄声自远而近地传来。
“莫非他们去而复返?”刚才还那么嘴硬的越冰莹,却立即神色复杂,并飞快地转身去看。
可是来的不是她想见到的人,而是两个身着一模一样紫色衣裳的女子。
其实谢轻尘早已听出只有两匹马的蹄声,再说也不像越冰莹那么关心,是以只是慢慢地回了回头。
他这一回头不打紧,就看到左首那紫衣女子眼睛一亮,用马鞭捅了捅自己的同伴道:“嗬!想不到如此荒僻的大漠上,竟会有这般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美人!”
越冰莹听得一怔,心下颇觉纳罕:这两个女子倒也古怪,“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样的词语和“美人”放在一起,她们是在夸什么人啊?
右首那女子却把目光落在谢轻尘身上,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难得还如此清爽俊逸、斯文儒雅!”
然后那两个女子就对着谢轻尘咯咯地笑了。
连越冰莹都愣住了:怎么还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子,竟敢公然对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放肆地品头论足?
“寡廉鲜耻!”谢轻尘怫然不悦,愤愤地背过身去。
那两个女子听到他嘴里那个词,脸色同时一沉,就听左首那女子道:“阿意,他生气了呢!”
“咦,这可奇了!人家赞他生得美貌,生什么气啊?”那叫阿意的女子撇撇嘴,道,“我若得他如此盛赞,高兴还来不及呢!阿如,你不是还有几颗糖果么;干么不送给人家?”
“对哦,你不提醒,我还忘了呢!”那阿如便果然摸出一个小锦囊来,丢向谢轻尘,“美人,仓促之间,没有什么准备,莫嫌菲薄啊!”
“贱人,找死!”谢轻尘勃然大怒,一脚就将那个锦囊踢了回去——但他脚尖暗用巧力,那锦囊立即碎裂,里面的糖果竟携风卷雷,飞袭那两女子坐骑的眼睛!
两匹马儿受惊,立即前蹄人立,险些将主人摔下马来!
那两名女子却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即飞身下马——那阿如使一对弯刀,双刃十字交叉,往谢轻尘头顶压下;那阿意使的是一根长逾数尺、宽逾一指的银链,链的两端各系一枚拳头大小的银球,正着地卷来袭他下盘!
谢轻尘倒翻一个筋斗避开,不料那二女竟如影随形,第二轮又攻上来,只是改为阿意银链攻他面门,而阿如双刀剪他下盘——这二女轻功甚佳,变招迅速,且配合默契,端的是两个劲敌!
这一次谢轻尘却不一味闪避了,他足尖轻轻一点,身子已拔起数尺,就越过那双刀和银链,戟指飞袭阿意双目——他身形快捷,指风凌厉,阿意忙撤链仰身后躲!
阿如立即身子斜移,双刀往他右胁下削去——不料谢轻尘只是虚晃一招,借阿意撤链后仰之际,一手在她链梢的银球上一搭,已借力前翻下地欺到阿意身后,阿如这一刀自然削空,就看见谢轻尘手中寒光一闪,罩往阿意后脑!
阿意只觉脑后一阵寒气,待要俯身向前已经来不及,但她倒也十分敏捷,立即侧身左斜,手中银链后甩袭他当胸,以达到攻敌之所必救!
待阿如亦抢到阿意身后时,谢轻尘左手抓住阿意后甩的银链往后一带,阿意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地上!谢轻尘右臂轻轻一挥,已经拂中她“肩井穴”,阿意手脚立即不听使唤,而谢轻尘夺了银链身子一旋,左肘下沉正撞在她腰间,阿意仰倒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阿如挥动双刀径奔谢轻尘头颈而来,谢轻尘把那夺来的银链在手上舞得银光耀眼,阿如的刀竟是半点也欺不近他身去!
阿如正焦躁间,谢轻尘忽然将那银链向她飞掷过来——那银链带着两枚小银球锐响破空飞袭而来,阿如自忖无法接住,只得把双刀舞得密不透风,护住全身,才堪堪将其击落!
待她稳住身形,定睛看时,谢轻尘已经退回到越冰莹身边。
阿如本来十分纳罕,但她看清谢轻尘的脸色后,立即恍然大悟——谢轻尘站在越冰莹身边,左手扶着一棵大树,右手按着心口,脸色惨白如雪,若非他紧抿着嘴唇竭力隐忍,只怕一口血早已喷了出来!
阿如面上浮起一个冷笑,双刀一错,就欲再次攻上!
越冰莹正欲出手,不料谢轻尘沉声道:“且慢,你不是她对手!把天剑借我一用!”
“你——”越冰莹话未出口,阿如已经双刀霍霍,疾攻过来!
不等越冰莹反应过来,谢轻尘已经从她手中抽走天剑,迎了上去!
阿如本以为他此时只是硬撑,根本不堪一击,不料眼前蓦然寒光耀眼,谢轻尘竟迅捷无伦地快攻数剑,一时间竟是只见漫天剑影而不见他人影——阿如心下大骇,只听得乒乓之声不绝于耳,待她能够看清眼前如何情形时,双刀已经被天剑削成漫天耀眼碎片,如铁雨般铺天盖地向她飞来!
阿如吓得睁大双眼呆怔当地,只道此命休矣!
可是就觉眼前蓦然一片绿色阴影,竟将所有碎刀遮得无影——待阿如看清那绿衣女子时,不由欢呼一声:“茶姐,你可赶来了!”
那叫茶姐的女子委实厉害——她飞身而至,不仅解□上的披风大力一卷,将所有碎刀收于无形,而且还与谢轻尘对了一掌!
谢轻尘一个筋斗倒掠回去,一把扶住那棵大树才不致立即坐倒,可是一口血却是再也隐忍不住,就喷了出来!
那茶姐伸手拍开了阿意的穴道,问道:“此人什么来头?因何与你二人为敌?”
阿如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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