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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那些事儿-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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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们的要求下,南安王就算不会废了她,也一定会冷落她的,到时候就算她还是南安王妃,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南安王妃了,她的权利一定会被大大消弱,而到时候,她还怎么帮朱纳取得世子之位?
王氏死了!她本是南安王府的嫡长媳的,就算以后朱纳再娶妻,那身份也会错一等,而如果没有她,或者她有了那么一个污点,朱纳还能娶到什么好妻子?
当然,作为南安王的嫡长子,正经人家的嫡出闺女是一定有的,可不会有什么权势,也不会有太显赫的身份,那样的女子又能给朱纳什么帮助?
南安王妃是惊醒的,她猛的睁开了眼,下面的衣青也随即醒了:“王妃,可是要起夜?”
“不能说。”
“王妃您说什么?”
“不能对纳儿说,他还不是世子。如果说了,他就更难成为世子了。”
“但是……世子好像很执著。”衣青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那就说是高氏。那一天高氏来了,随即她就很匆忙的走了,你不用说别的,就把这些说给纳儿就好。”黑夜里,南安王妃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
“……然后呢?”
“……我记得早先有一个丫头分到高氏那里,那丫头一直是想出人头地的,你联系一下那个丫头,听听她的口风,若她对高氏有怨恨,咱们再说下一步。”
“但是王妃,二公子已经回来了。”
“那又如何?”南安王妃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他会为了那个丫头和我拼命吗?还是你觉得他会天天守在院子里?”
“我是怕到时候二公子会不依不饶,二公子对二少夫人……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不用急,这个事咱们慢慢来。纳儿问你的时候,你一开始要装作欲言又止,再问,就表示很为难。让他一直追着你问个好几遍,你再把高氏的事说了。其实这事他应该早问到别人了,但从你嘴里说出会和别人不一样。当然,只是这一两句他查不出什么,也联想不到什么,可他不会放弃,一定会接二连三的找你问,到时候你就说高氏当时的脸色有些怪异。记着,此事我们一定要往后拖,若是能拖的纳儿放弃那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就尽量的多拖一段时间。”
衣青应了声是,她发现在说这些事的时候,南安王妃又变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了,虽然天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却知道那一定是坚定坚毅而又带着无限自信的,就同过去一样。
“可是,我这是在做什么啊。”她在心中暗道,“我一直都在做着这样的事吗?”
其实这样的事过去衣青没少做,但过去那些人都是南安王妃的敌人,那些想要爬上南安王床上的女人,下贱、不要脸,就是要收拾,所以她做起来没有丝毫的顾虑。可安姐是不一样的,安姐是朱抵的妻子,南安王府正经的二少夫人,虽然也许可能会妨碍到南安王妃,但最多也只是妨碍,而她的妨碍还来自于朱抵,她自己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的。但现在她却要对安姐下狠手,不是那种有可能妨碍生育的东西,那些东西她知道,对身体有影响,可一时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后期也还有可能调理过来,最多也不过是令人吃点苦头。但这次不一样,如果这事真的坐实了,安姐就会陷入不复之地!朱抵再喜欢她最多也只能保住她一条命,之后的后半生恐怕都要长伴青灯。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得颤了起来,胸口间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还说十二点睡呢,结果被q7耽误到现在……= ;=有说安姐天真的,怎么说呢,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撇的够清了,南安王妃的院子里她显然插不进人手,自己又没见王氏……然后,她同时也不太相信南安王妃会对王氏下手……这也是王氏当时不说是她的原因啊,不会有人相信是南安王妃做的……起码在她没生下孩子前,南安王妃对她只有保护,虽然这是一种变态的保护=
第195章
第六十四章
金氏低头喝着茶,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进南安王府,倒不是她不想来,这等皇家地方她从小就想看看稀罕,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这时候少惹人嫌是正经的。若不是这一次她不得不来,她还不会过来——王氏死了,安姐的娘家人总要有所表示。
为了今天,她纠结了两天,怎么穿衣打扮,准备什么东西,为此还特意请教了秦夫人,她是不想多么出彩的,只求别有什么过错。知道她是安姐的娘家人,倒没人嫌弃她,妈子丫头对她都甚是客气,但她坐在这里,还是有些怎么坐都不舒服的感觉。她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早先在江宁的时候她也没少同那些官家夫人打交道,那时候她可谁都不怕。
“二婶。”
她正想着,安姐就赶了过来,她连忙站起来:“二姑娘,啊,不,二少夫人……”
“二婶这么客气做什么。”安姐笑着按了她一把,“不好意思,这边事多,给二婶耽误了。”
“不耽误不耽误,我这边无所谓的,你先忙你的。要不,我先走也行。”
其实这种事,过来表示了心意,再和主人稍微说两句不要悲伤之类的话也就可以离开了。金氏刚才就是在等安姐的,安姐道:“要不,二婶先到我那里,二婶第一次过来,总要多坐坐的。”
“这……好吗?”金氏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不过要劳烦二婶等我片刻,待这边事了了,才能去陪二婶。”安姐刚才说那话有几分是真的,倒也有几分是客套,毕竟现在来吊唁的虽然少了,稀稀拉拉的总还有。但看金氏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这就不能不留了。
能留下,金氏已是意外之喜,哪里还在乎多等这片刻,当下就随着思烟一起到了后院。思烟性子稳重,虽然并不是太喜欢金氏,却不会表露出来,一路走着还一路同她说着,这里是什么地方,种了什么花,那棵树叫什么名字之类的。就这么到了安姐的院子,思烟笑道:“这就是我们家姑娘住的地方了,姑娘不太喜欢摆弄花草,这么大的地方就用来打拳了,段妈妈?段妈妈?”
她喊了两声,只有两个小丫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思烟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就你们两个,咱们院里的人呢?”
“段妈妈出去了,云照云高两个姐姐带着珠芽她们去前面帮忙了,不过云红和云田姐姐是在的,咦,云红和云田姐姐呢?”
思烟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然后就见一个穿着浅白色纱裙的丫头从正屋走了出来,她一出来就堆满了笑:“思烟姐姐回来了,这位夫人是……”
思烟看着她:“怎么是你在这屋里,春江呢?”
“云田有些东西要拿,就叫了春江一起去了,我怕出什么意外,就帮着春江看屋子,这不刚进去你就回来了,怎么你还怕我偷东西不成,那你搜、你搜,看我拿了什么!”她说着张开双手一副随你查的样子,思烟咬了下牙,心中暗恨不已。平时她们这个院子是最规矩的。安姐不会拘着她们,但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留一个大丫头,一个二等丫头,再有两个小丫头。就算这段日子府里乱了,这个规矩也没有坏,谁知道就今天出了岔,还偏偏让金氏看到了!
她正说着,那边春江就同云田一起回来了,一见思烟,春江的脸色顿时变了,嗫嚅着不敢上前,思烟道:“你做什么去了,夫人的屋子都不守了?”
云田道:“你别吵她了,是我的纱巾被风吹到了树上,这才请她帮忙的,咱们院里也只有她能上树。”
“只有她能就要让她去吗?外面就没有人了?今天她当值就该守着夫人的房子,天大的事都该给这个事让路。”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云红在旁边插嘴,“什么叫天大的事都该让路?难道说王爷王妃都叫不动春香吗?云田虽说不上是什么大小姐,可也是正正经经的姑娘,她那纱巾要是被哪个小厮捡去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其实我也知道你那意思,不就是怕我们这几个偷东西吗?你也别否认,每次夫人出去,留下看屋子的都是你们这几个,还不就是防着我们这些府里的老人吗?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怀疑,就过来看看我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思烟暗恨不已,她倒不是没话说,只是顾忌着旁边的金氏,最后只有恨恨的看了云红几人一眼,转而对金氏道:“让二夫人笑话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二夫人先同我过来吧。”
金氏暗暗咂舌,却没有说什么,随即随着思烟走了进去,在路过云红的时候,金氏微微一怔,看了她一眼。云红本就心虚,刚才虽然拿着架反驳,手心却都是汗,被她这一看立刻脸色就有些变了,好在金氏没有说什么就走了进去。
此时天热,好在安姐这边可以用冰,虽然不能时时摆着冰块,但门窗紧闭的情况下一进屋子就能感受到凉爽,不过免不了又有点阴潮之气。思烟一进屋就要熏香,却被金氏阻止了,她把思烟叫到自己身边:“刚才那个,是王府中的人?”
“嗯,是姑娘进门的时候王妃指过来的。”
金氏想了想:“你快去把二姑娘叫过来,刚才那个丫头不对,她身上带着麝香呢!”
思烟脸色一变:“麝香?”
“那东西可厉害的狠,胎不稳闻闻那个味儿就有可能滑胎,哪有姑娘家带那个的?她一定不安好心!”
思烟咬了下牙:“二夫人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她来到外面叫来春江陪着金氏,然后自己就快步向前面走去。她性子是比较沉稳的,但这一路却走的风风火火的。是啊,正经姑娘哪有在身上戴麝香的?她能肯定安姐并没有怀孕,可云红带着这东西一定是不安好心的!她找到安姐,把事情偷偷说了,却见安姐只是挑了下眉:“我知道了。”
“姑娘,那麝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急,这事,咱们慢慢看。咦,李夫人,这边请。”后一句却是对刚进来的一个少妇说的,思烟见她的神色不见丝毫慌乱,当下就明白了,也不慌了,按照她说的回到院里,用心招呼起金氏。
此时云红正在房里来回踱步。她已经把那东西放进了安姐的衣服里了,可又被思烟撞上了,虽然思烟不知道她进那屋里是做什么,可一定会查看,若是看到了拿东西,岂不是前功尽弃?想到这里她一咬牙向外走去,不行,她要把这事告诉衣青,哪怕会受责罚呢,否则将来不成功,她是再别想出头了。
********
朱纳躺在床上,他病了。连日来的劳累终于把他给累倒了,太医已经明确指出,他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下面就是一场大病。听了这话,南安王妃哪还敢让他操劳,连忙就让他卧床了。而朱纳自己却是不愿的,他想这是他能为王氏最后做的事情了,要是不好好做那像什么话,何况,他已经快找到那个人了,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
“公子,衣青姑娘过来了。”
“衣青姑娘?”快快有请,他连忙坐起身,那边衣青已经进了门,一见他要起身,连忙道,“大公子这是做什么,王妃是令我来看大公子的,要是累的大公子病了,我可担当不起。”
“哪能这么容易就病呢?”朱纳说着,还是披着衣服站了起来,又招呼给衣青上茶,衣青几次想走,却又被他拉住了,最后只有无奈道,“我知道大公子想问什么,可我真的不好说。”
朱纳看着她,突然两手抱拳,对她一揖到地,衣青被唬的连忙躲在一边,最后一跺脚:“罢了,我就当这么一回恶人。那一天,二少夫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后来想想,应该是麝香。可先不说二少夫人那衣服还在不在,就算还在,也不能当什么证据啊。”
朱纳咬着牙:“果然是他吗?”
“大公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衣青没有说话,垂下眼角,见外面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她的头垂的更低了,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衣青走了,朱纳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其实早几天他就想到了安姐,可那时候他总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因为若是安姐的话,那就代表着朱抵的意思,而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而现在终于证实就是安姐了,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做?
“为什么是这件事?为什么是这件事?”他痛苦的想着,别的事他都可以让朱抵,可这件事他要怎么让?
朱纳很纠结,一方面,他纠结着要怎么选择,另一方面,他又纠结着要怎么下手。不过他的纠结没有多长时间,因为就在当天晚上,北定王家的人就杀到了,不仅北定王妃来了,就连北定王也到了,而他们一到,就让南安王妃去叫安姐。
南安王妃一边让人去叫,一边笑道:“两位亲家怎么想到要见我那二儿媳妇了,可是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小孩子不懂事,看在我的份上,你们也别太同她一般计较了。”
“她不懂事?我看可懂事的很。”北定王妃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南安王府这边虽然瞒得紧,但他们北定王家也不是没有人在这边,朱纳私下的询问他们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当时她就想杀过来,还是北定王劝住了她。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外人,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打草惊蛇,还不如让朱纳暗中查找,然后一有端倪,他们再过来要个公道。而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我一定不能饶了她!一定不能!就算没有证据,我也不能让她好过了!”她在心中咬着牙。而此时,安姐同朱抵一起走了进来,一见屋中的架势,安姐就暗暗叹了口气,幸亏她早有准备,否则今天这个亏就吃大了!
见她来了,北定王妃又让叫了云坠,云坠进来先同南安王夫妇行了礼,就跪下给北定王夫妇磕了头,北定王妃看着她:“好孩子,不要怕,你起来说今天下午你听到了什么?”
“是。”云坠吸了口气,“今天下午我本在外面做事,见衣青姐姐来了,就想过来给衣青姐姐问好,但还没进屋,就听衣青姐姐对大公子说,那一天、那一天二少夫人身上熏了麝香!王妃殿下,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大姑娘做主啊!她死的好冤枉啊,可怜她早先还对我说二少夫人是个能交的,却不想人家却是想只她于死地的!”
她说着,嚎啕大哭。她这话说的有些不尽实,她早先临近并不是想通衣青问安,就是想偷听看看,朱纳早先的询问就是她最先发现的。她同王氏主仆情深,就算没有北定王家的交代也会尽力去查。从朱纳的反应上她知道衣青一定知道点什么,所以这段日子都想法设法的打听。此时她这话虽不实诚,哭的却是真正的悲痛。
“好孩子,别哭了。咱们家的姑娘一定不会白死的。敢问衣青姑娘,云坠可有撒谎?”北定王妃红着眼向衣青看来,衣青脸色一变,看了看南安王妃又看了看安姐,最后道,“这话是我说的,可是……”
“不用可是,我只问衣青姑娘可闻过麝香吗?”
“是闻过的,早先王妃配药的时候,我有见过。”
“那么衣青姑娘是一定不会认错的了?”
衣青白着脸点了点头。
北定王妃冷笑一声,转向安姐:“那不知这位二少夫人有什么话说?”
安姐叹了口气:“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那么这位二少夫人是承认自己做了这事了?”说到这里北定王妃咬牙切齿,一副要吞了安姐的架势。
“我说无话可说,是因为这是云坠姑娘亲耳听到的,我不能说她听错了。但我这里今天也发生了一件稀罕事。父王母妃,我正说向你们两位汇报呢。”
第196章
第六十五章
她这么一说,厅中众人都是一怔。
安姐道:“不过在我说这事之前,有件事想问下衣青姐姐,姐姐为何今天才对大公子说我那天身上有古怪?”
衣青低下头:“我一开始不想说的,若不是大公子一直追问,这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二少夫人,你、你不要怪我。”
太快了太快了,她一开始绝没有想这么快的,但朱纳越问越紧,越问越接近真相,她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那不知姐姐可还记得我那天穿了什么衣服?”
衣青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觉,可她一时又想不通这感觉从何而来,见北定王夫妇都看着自己,就道:“那天早上二少夫人穿的是一件水绿色的半袖,下面是一条月白色的纱裙。晚上二少夫人再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想来是已经听到噩耗了。”
“姐姐记性真好。我这里还要麻烦云坠姑娘一件事,那不知云坠姑娘可还记得大嫂去世前一天穿的是什么?”
云坠一怔,虽然她是王氏从北定王家带来的,但南安王妃还是怕她不妥当,虽没把她赶走,后期就没有再让她贴身照顾王氏,当然她还是能见到王氏的。不过隔了这么久,她一时也想不起头一天王氏具体穿了什么。
北定王妃道:“你倒是聪明,不过你别觉得这话能起什么用,衣青记得你那天早上穿什么,自然是因为你那天早上身上味道特别。我相信这偌大的王府总会有记性好的,除了衣青一定也有别人记得你那天早上穿了什么!”
“王妃误会了。我问这个并不是想澄清什么,而是我下面要说的这件稀罕事就和我这身衣服有关。父王、母妃,请允许我叫几个人上来。”
南安王点了下头,安姐对身边的思烟说了几句,后者转身离去,片刻春江和云田就被带了上来,安姐道:“春江,今天是不是你当值?”
“是、是的。”
“那为什么思烟回去的时候你不在屋子里?”
春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府里发生了大事,而且好像还跟自己白天的溜号有关,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自然不敢隐瞒:“是云田姐姐说她的纱巾挂到树上了,让我帮她去拿。”
安姐看了眼云田,后者立刻道:“是、是这样的。二少夫人,我□□江去,只是因为她是咱们院里唯一会爬树的,真没有别的原因啊。”
说着,云田就跪了下来,旁边的春江也连忙跪下,安姐道:“那你的纱巾又怎么会到树上的?”
“我同云红一起在院子里的时候,云红说我的纱巾好看,拿着看,不知怎么就被封刮到了树上。”
“父王母妃,春江被云田叫出去后,云红就进了我那屋子,正赶巧我二婶今天过来,我就让思烟带她到我那里先歇歇脚,却正正的碰上了。云红虽是大丫头,但她不当值,并不能随便进我的屋子,但她就进了,而她身上,却带着麝香!”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安姐又道:“我并没有怀孕,所以一开始也不是太在意,但我那二婶却一再叮嘱,说不仅云红身上有麝香之气,我那屋里也有而且比较浓烈,让我好好查查,绝对不能大意。我一开始只是听从长辈的吩咐,可正正的就在我的一件衣服里发现了一个放有麝香的荷包。这件衣服我也拿来了,衣青姐姐可以看看是不是我那天穿的。”
她说着从冰琴那里接过一个包裹,抖开来正是一个水绿色的小领口半袖。屋中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北定王妃夫妇的脸色更是阴晴不定,安姐又道:“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总归是一件稀奇事,我就好好的问了云红,她一开始不说,后来受不住盘问就招了,她说这么做,是听了衣青姑娘的吩咐。”
衣青的脸变的煞白,旁边南安王妃看着自己的手,安姐不管不顾:“听她这么说,我先是不信,后来就是非常难过。衣青姐姐,自我进门以来,对你一直是尊敬礼让,你什么时候到我那里,我都起身相迎,走的时候是一定要送到院里的。你是母妃身边的,我们就算存着孝顺的心也不该对你有半分不敬,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一开始以为你放麝香是不想让我有孩子,可现在看来,竟不只是这样!”
“那个云红呢?把那个云红叫进来!”北定王妃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拍着桌子道。她本来是极讲体面极有风度的,可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云红进来的时候是哆嗦的,被关了一下午,她三魂七魄都被吓走了一半,不知道安姐会怎么收拾她,虽然她不过是放了一个荷包,里面好像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总归都是往主子屋里放东西了,这就犯了大忌。不过她一见衣青立刻就有了主心骨,身体也不抖了,虽还有些害怕,到底规规矩矩的同南安王夫妇行了礼。
南安王妃道:“你是云红?”
“是、是。”
“是二娘子院里的大丫头?”
“是、是的,王妃。”
“那说说吧,今天你忘二娘子屋里放了什么?麝香!你好大的胆子!”
云红一个激灵,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王妃,我不敢、我不敢,是二少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她这话一出,北定王夫妻的脸啊,简直是什么颜色都有了,云坠完全被搞晕,朱纳也是一头雾水,只听云红在那里说:“王妃,我怎么敢随便往二少夫人屋里放东西,是二少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二少夫人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我不知道。王妃,虽然您把我指给了二少夫人,但我不中用,在二少夫人那里一直没什么体面,二少夫人难得让我帮着做事,这次提出这个,我只有欢喜的,哪还会去问。请王妃明鉴,我真不知道那是麝香啊。二少夫人,二少夫人您为我作证啊!若不是您让我这么做,今天咱们院里几个妈妈又怎么会都不在?若不是您告诉我的,我怎么又知道那荷包要放在哪里?二少夫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不过是往您自己房里放个东西,您就发发慈悲吧!”她说着,嚎啕大哭,声音很是凄切。
安姐冷着脸看着她,慢慢的开口:“早先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对我说,是衣青姑娘让你这么做的,你还说为了这件事这些天你都在找机会。”
“二少夫人这不是您教我的吗?我本来也想照您的吩咐做,可王爷王妃都在呢,我不敢了,我实在不敢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
云红打了个哆嗦,她知道这一次她是把安姐得罪狠了,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路了。想到这里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片刻就把额头磕出了血。南安王妃叹了口气:“二娘子你就别再逼她了,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说。”
“可是母妃,您不觉得这太巧了吗?如果这真是我安排的,今天我让云红往我房里放东西,今天衣青姐姐就对大公子说了那话,我能安排云红,还能安排衣青姐姐不成?”
南安王妃没有说话,只是又叹了口气,让人觉得她好像在可怜同情安姐,北定王妃忍不住了:“这是巧合,但也是天意,是大娘子地下有灵!说起来你也是个聪明丫头,要换成一般人,早就把那天的衣服丢了,可你不仅不丢,还让人往你那衣服里放麝香,接下来你再把这事同南安王、王妃一说,那么就算再有人说你那天衣服上有味也成不了证据了。好好好!果然是庶女出来的,这阴谋算计就是厉害,真是幸亏我们府里没你这号的,否则早就鸡犬不宁了!”
越想北定王妃越觉得是这样,若不是这般巧合,只是一个丫头往她屋里放东西,南安王夫妇一定会让她自己解决的,到时候她把这事闹的大些,再把这丫头往偏远的庄子里一送——若她心狠,直接了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一来,就算后来他们知道她那天衣服上有蹊跷,她也有话在这里等着呢。而且没了这个丫头的反水,可不就拿衣青做了替罪羊?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胆子!
北定王妃本就觉得安姐有嫌疑,再经过这些事更觉得她就是罪魁祸首。而旁边的朱纳想的更多,他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朱抵,又看了看安姐,目光又转到了朱抵身上。他想,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何苦牵扯到女人身上?王氏是没了,高氏这眼下也是得不了好的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安姐道:“衣青姐姐,你没有话要说了吗?”
衣青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二少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安姐笑了笑:“我好像真的没话可说了,但我偏偏还有话。父王,母妃,北定王爷、王妃殿下,那一天,我穿的并不是这件衣服!”
……
…………
“我那天是穿了件绿色的半袖不错,但我穿的是一件带暗花的,而这一件是完全素气。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今天这事,真是我指使的,那我能说错我的衣服吗?王妃殿下您不用急,刚才您也说了,这府里记性好的一定有,我那天一路走来也碰上过不少人,咱们大可以把府中的人都叫来问问,绝对有记得我那天穿了什么衣服的,衣青姐姐,您说是不是?”
衣青的脸色更白了,刚才她那白有几分是因为愧疚不安,而现在则是害怕了,她看着安姐,安姐道:“我这两件衣服有些像,只凭嘴说是有可能弄错,但我刚才可是把这件衣服拿到你面前了,你也没说我拿错了!当然,过了这么久你会忘也是有可能的,可刚才你说的却是非常肯定!”
衣青的身体晃了晃,安姐又道:“王妃殿下,我知道您是关心大嫂,心疼大嫂,所以有一件事您可能忽略了,那就是在那天我并没有见大嫂!这一点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为我证明,那么,就算我身上戴了麝香,又怎么影响到大嫂?而且,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那就是大嫂发动前,屋里除了母妃只有衣青姐姐,这一点,我相信大哥就能证实。”
北定王妃向朱纳看去,后者艰难的点了下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哪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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