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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那些事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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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喝了玩了,待张氏觉得差不多,准备走的时候,却接到了上海知府夫人的帖子。
“我们夫人说了,早先同刘家四姑娘最是要好,没出阁的时候,就没少听四姑娘说到您,只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见您。这次好容易您来到了上海,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钱氏派来的妈子,穿了件暗棕色带花的松江布褙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在后面挽了个髻,全身上下除了一对银耳坠,就是一个南阳玉手镯,打扮的虽干净利索却也异常素气,不过规矩礼数却一点不缺。
“你们夫人也太客气了,我此次不过是路过。原不想劳烦其他人的。”
“这怎么是劳烦呢?”那妈子立刻道,“我们家夫人同刘四姑娘最好了。不说别的,就是刘四姑娘要知道您来了,我们却没有接待,也是要怨我们的。”
张氏本有些不豫。她到上海后并没有亮出牌子,虽没有特意要求下人吧,可就这几天的功夫这个钱氏就知道了她的底细,显然是调查了。调查也就罢了,却还派人来邀请,却是有些不懂规矩了。
其实钱氏的举动并不怎么突兀,不过张氏一力掩盖行踪,钱氏的举动就让她有些恼羞。不过这个妈子口口声声抬出了刘四,张氏也就慢慢消了气。最后再想,好歹钱氏也是上海知府夫人,只论这层身份的话,那正正在她之上,现在巴巴的请了人下了帖子,她若不去,实在说不过去。最后只有应了。就这么又耽搁了两天,张氏带着心姐,拿了东西登了门。上门之后张氏才知道,那钱氏不仅请了她,另外还有同知的夫人李氏,通判的夫人赵氏,此外还有当地几个大户人家的夫人。
这几个夫人见了张氏都是异常热情,给心姐的见面礼也都非常丰厚,还都口口声声的夸高老爷能干。弄的张氏又是吃惊又是迷茫,心说这高老爷做京官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表现啊,怎么这成了地方官,就像是非常受捧的样子?宴席还没结束,李氏就约了张氏到自己家去,张氏本不愿,李氏却执意挽留,最后还开玩笑的说江宁离上海极近,张氏就算再想高老爷也不用急这几天,弄的张氏只有答应。
李氏的宴会办在三天后,过后又是赵氏,然后又是其他几位夫人,就这么一拖两拖,张氏竟在上海停留了一个多月!期间张氏几次想走,可都被众位夫人拉住了,慢慢的张氏也觉得不太对劲儿,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找孙妈子商量,孙妈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让张氏不要多想:“我听那些妈子说了,这些夫人无事的时候也是要聚会的,想来现在来了夫人,更多了些新鲜。”
张氏摇摇头:“我觉得不只是新鲜。”
心姐也道:“我也觉得不只是这样,那些夫人,好像就是不想让母亲去见父亲似的。”
“难道是你父亲那里出了问题?”张氏一惊,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叫来一个管事,打发他先到江宁,那管事去了,没一会儿就大惊失色的回来了,“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东海舰队,封江了!”
就在张氏被各府夫人邀请着吃饭的时候,京城却是风起云涌,很是发生了几件震撼人心的事:一,祈年殿的屋顶在晴空万里,晴天大白日间突然塌了;
二,朱全一天早上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五个很清晰的指印——而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第 087 章 都比早先更便意,所以虽然还比不上廖宗旭,他却比大多数打通的将领更早的知道了京城的消息,而且他把这些消息同安姐早先给他的来信联系了起来。
“这些倭寇现在来看就是预备的手段。”这个晚上他一边烤着羊腿同美丽嘀咕,一边喝着大碗茶。军中禁酒,虽然这个禁令在别的将领那边如同虚设,他这里却守的严严的,他不让军士喝,自己也不喝,所以这个晚上他就配着羊腿喝粗茶。
“如果皇伯父把皇位留给了他,这些倭寇八成就会消失。但皇伯父把皇位留给了当今,所以这倭寇越发厉害了。这不是闹倭寇,是闹祖宗的那条规矩。”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削下一块肉丢给美丽,美丽嗷的叫了一声张口接着,随即又因为太热吐了出来,不满的冲着朱抵大叫。但朱抵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他了,“他不可能看不出这些人的用心,但他一定会放他们出去,不好!”
想到这里他哗的一下站了起来,连羊腿都不顾了跑进里屋给安姐写信,他要赶快让安姐出来,那地方很可能就要有大战了!
88晋江独家
第 088 章
在群情汹涌下;抵抗派越来越势单力薄,终于在这一天;他们在朝廷上与支持派的口舌战中全军覆没,朱全只有批准蒋王、寿王出京。
永宣十一年八月十六日,蒋王、寿王尊祖训出京,往常王爷们到封地巡视的时候可以带家眷;但这次他们却是只身前往,这是反对派最后的要求。
两位王爷是从天津港走的,但一入海就失去了踪影。再出现,已是在上海。不过他们再出现;就不是一副平乱的口气了;蒋王声称现在大明奸臣肆虐,国将不国。京城两件异事就是祖宗点化,他作为朱家子孙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这次要除奸臣,清君侧,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同他一起卫大明,护新皇。
这一口号喊出来,当下上海、舟山、宁波几地卫所响应。当天,上海知府、宁波知府、嘉兴知府纷纷上表呼应,舟山县令亲率一千乡勇加入护皇军,东海舰队的李永祥更是率众而拜。
一时间江南震动,各府各州各县人心惶惶。
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蒋王直接带着东海舰队北上,寿王则把几个卫所的叛军收拢在一起,加上私兵以及夹裹的平民,号称二十万,浩浩荡荡的直杀江宁而来。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时间极短,从两王举起旗帜到寿王兵临城下还不到三天,可以说江宁城完全没有准备就被包围住了。很多还耽搁在此地的大户傻眼了,很多预计要走还没能走成的各方人士傻眼了,当然,最傻眼的还是高老太太,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高老爷:“你是早知有今日了?”
高老爷摇摇头:“儿子只是担心,却没想到成真了。”
高老太太沉吟了片刻,点了下头:“罢了,你起来吧。”
“母亲?”
“这都是命。”高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是儿子,对不起母亲,若儿子早些对母亲说明……”高老爷心中一阵悲痛,虽说他已经看开了,可想到高老夫人要陪自己一起赴死,还是心如刀绞。他想,自己是不是错了?他总觉得那些猜测是不好说的,总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一无知老太太,若与她说正经事是得不到什么帮助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这么后悔?
他应该早些说的,那么就算高老夫人不能给他任何帮助,也能多一些选择。
“就算你与我说明了,我也不会走。”
高老爷抬起头,高老夫人道:“你会走吗?”
“儿子身为江宁知州……”
“是啊,你身负皇恩,必是不会离开的。可你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会离开你?老大,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偏疼你二弟,可要真说起来,我最疼的,还是你啊。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做肉汤,我总是先与你弟弟盛,那时候说他是弟弟要你让他。其实是因为那肉汤稠的都在下面啊。你去京城赶考,我每天都在家中念佛,求菩萨保佑你,求把你应遭的难都移到我身上。那时候我就想,你中不中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你 第 088 章 在了这里,领头的就是周判官,远远的就看到他正在说点什么,周围的人一片惶然。
“高大人来了!”不知谁这么吆喝了一句,其他人立刻向高老爷打起了招呼,“大人您总算来了。”
“大人您快来看看啊。”
“寿王势大,大人您看这当如何?”
……
高老爷慢慢的走过去,目光在一众官员师爷的脸上飘过,有人焦虑,有人茫然,有人心虚,还有人淡然——这是周判官。今天这样的场景,高老爷早先并没有怎么想过,他预想的是另外一个场景,但说到底都不过一死,所以在刚才的路上,他已经把该想的想好了。此时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却令一干官员慢慢平静了下来。
“诸位,以为现在该如何?”
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同知张天长先开了口:“贼兵势大,只靠江宁恐是守不住的,要紧急向朝廷求救。”
高老爷点点头:“此事,我已交代了下去。还有吗?”
另一个官员道:“上海等地虽已从贼,但我江南各地必不会都是这些虎狼之辈,不若联合他们一起攻贼,即时里应外合,却还有胜机。”
旁边的张千户听了这话一笑,却没有出声,高老爷点点头:“还有吗?”
“不如,与其虚以为蛇?”又一人道,见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他连忙道,“我的意思并不是从贼,而是先拖延时间。这个不管是朝廷救兵还是其他州府的官兵,总要点时间才能赶过来的吧?”
“司大人说的有理。”高老爷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周判官道,“诸位大人好像忘了一件事,现在在这下面的,好像并不是贼,而是当今寿王!”
一阵沉默,周判官又道:“据说大行皇帝临去前,是抓着蒋王的手要把皇位传到他手中的,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却成了当今。”
又一阵沉默,周判官继续道:“若大行皇帝早有意过继,又何必等到最后?而大行皇帝与蒋王,却是早就要好的。”
“周大人这是让我们从贼吗?”高老爷开口。
周判官一怔,连忙道:“自然不是,可这下面的又真是贼吗?我知道诸位大人忠心为国,若这下面的是叛军是匪兵是外贼,那我周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可这下面,都是我大明的军士,我大明的百姓,我们在此厮杀对抗,又有何意义?”
……
…………
沉默,沉默,周判官的那几句话仿佛凝滞了空气。
“当今小人当道,奸臣横行,寿王特为清君侧起兵,尔等还不快快开门?”城门下几队士兵纵马高呼,态度蛮横。城门上的守兵忐忑不安,不知所措。就像周判官说的,这下面若是贼、是匪,他们当然没的说,可这下面是寿王,正宗的皇亲国戚,他们不免有些犹疑。谁知道上面的大人物是怎么想的?形式又是怎么变的?他们今天在这里拼死守城,明天会不会反而落个责罚?
“卫大明,护新皇。开门!开门!开门!”
声震蔓野,不说那些士兵,就是几个官员面色也有了变化。周判官心中一喜,正要再说点什么,高老爷来到城边,高声道:“请寿王出来说话!”
下面一个首领模样的士兵抬起头:“你是谁?”
“我乃江宁知州高博荣,有一事要问寿王,若寿王能解开我等心中疑惑,甘愿打开大门,迎王入城!”
89晋江独家
第 089 章
在江宁人看来;寿王的军队来的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而且声势浩大。其实只有队伍高层才知道他们自己的难处——起兵太快;准备就不足,虽然一些准备早多少年前就开始了;可过去毕竟要偷偷摸摸;所以很多地方都有欠缺。而且虽然他们自己打着清君侧、护新皇的旗号,可也知道这个说法就是个口号。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其实也没用的很。
所以高老爷的话传到大帐后;寿王立刻动了心思。要说一个从五品的小官是没什么资格见他的;可真要能令对方开门相迎;那不仅能省下很多消耗,士气也会大涨。
高老爷他是知道的;张家的女婿。有几分才气,做官上却是平平,除了前不久写了封胆大妄为的奏折,真没什么出色的地方。而根据他以往的表现,也是属于可争取的对象。
“也许此人见事不可为,故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寿王这么思忖着,决定去会一会高老爷。他不知道此时高老爷正在和张千户偷偷商议,“将军能挽几石弓?”
“勉励的话,二石总是有的。”
“若我待会儿将寿王引的近些,将军能否一箭将其射死?”
张千户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说刚才高老爷说的信誓旦旦,他还以为他有投敌的心思呢,谁知道他却是这么个打算,果然读书人都是花花肠子。他这么想着,嘴中则道:“若他站在岸边,还有些希望,再远些却是不能了。”
“还望将军勉励一试。”高老爷也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希望能撞个大运,不过当寿王出来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了。寿王倒是离护城河不远,可却带着一排护卫,前面的护卫穿着铠甲,竖着盾牌,却是把寿王挡的掩饰。
寿王穿着正式的明黄色四爪蟒袍,头戴冠冕,骑了一匹红色大马,一个太监拉着长音高声叫道:“寿王千岁驾到——”
呼啦一下,除了寿王前面的护卫,寿王大军那边跪了一片:“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喊了,但只是几千人的声音也足以响彻江宁上下,城内一片震动。江宁这边的官员士兵更是有些犹疑,有几个兵士跟着就要跪,被身边人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
对于这种状况,寿王不是太满意,他看了眼身边的太监,那人立刻吊高了嗓子道:“寿王殿下驾到,尔等为何不迎?”
这太监自小在寿王身边长大,养出了几分威势。这一声喝问理直气壮,却显得高老爷等人不守规矩,周判官道:“这毕竟是寿王殿下,我等是不是拜上一拜?”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高老爷来到墙头:“来人可是寿王?”
“大胆!”寿王没有应答,那太监先跳了出来,“殿下可是尔等可以直呼的?尔等既为朝廷官员,见殿下……”
“你给我闭嘴!”高老爷大声道,“朝廷大事岂是你一个阉臣可以插嘴的?寿王殿下,我乃这江宁知州,请殿下出来面见却是有事相问,若殿下再让这阉人应答,那这事情不说也罢!”
那太监涨红了脸,当下就又要跳起来,寿王看了他一眼,那太监才愤愤的低下头。寿王沉吟了片刻,对高老爷的态度他是不满意的,而且觉得这也不像是要开门迎他的节奏。不过他知道有些读书人总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气节,就算要投降,也要给自己找个由头。他想现在大局为重,却不必计较这些小节了。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我就是寿王,你有什么要说的?”
“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证据?”
这话把寿王气乐了,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质疑,有心不搭理高老爷,不过想到读书人的脾气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想了想,拿出一个腰牌:“这是本王的虎符,可能证明?”
离的这么远,高老爷其实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看来是殿下无疑了。”
寿王冷哼了一声:“你就是想问这个吗?”
“非也。在下是想问殿下为何而来?”
“奸臣当道,我为护国护皇而来!”
“好,既然如此。那殿下又为何带这些兵士?既然殿下说奸臣当道,那殿下为何不在京城请君令?”
“你懂什么,既是奸臣,又岂是口语可除?你若忠心为国,就快快开门,否则就是我大明的罪人!”
高老爷放声大笑,他这笑有几分装腔作势,但在这个时候笑出来也很是突兀。寿王冷眼看着他,并没有学戏文里问他为何发笑。他开始觉得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了。
高老爷笑了一阵,面色一整,转向身边的人:“诸位可知我为何发笑?”
寿王可以冷面,他手下的那几个却不能,纷纷说不知。高老爷道:“我是在笑这下面的寿王。他所说的看起来冠冕堂皇,却是哄人之语。这奸臣到底是谁?又与我大明造成了什么危害?诸位与我同为这江宁父母官,别的地方也许不知,对这江宁却知之甚详。我江宁虽不能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却也太平富庶,少有冻死饿死者。上海、舟山因是港口,比我江宁更为富裕。现在寿王起兵,却要造成多少尸骨?多少灾荒?若今日真开了城门,这大军入城,我江宁又要遭受何等灾害?”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面向城外:“寿王殿下,我要问你的是,这大明为朱家之天下,你为朱家之子孙,为何却行这乱臣贼子之事!”
一番话说的气贯长虹正气凛然,下面寿王面色铁青,咬着牙道:“尔等鼠目寸光,又岂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既然尔等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大军攻城,皆为齑粉!”
说罢,掉头就走。高老爷大呼一声:“射箭!”
一直在准备的张千户捏箭搭弦,那箭簇呼的一声直向寿王而来,此时寿王调转了马头,还没有完全转过身体,他的护卫也没有完全跟过来,张千户这一箭却是插过了空隙,直射寿王的头面。
寿王大惊失色,连忙向后倒仰,总亏他平时没少练齐射,那箭簇堪堪擦着他的鼻梁而过,却是带出了一道血迹。这一下把寿王上下都吓的丢了魂魄,哗的一下都围了上来,高老爷在上面见寿王又坐直了身体,暗叫可惜,不过却立刻高声道:“既然为贼,就不再是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张千户知道自己射了那一箭,就下不了船了,连忙跟着高呼:“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他下面的士兵跟着喊。
“人人得而诛之!”一些文武百官也跟着喊了起来。
“人人得而诛之——”最后,整个城头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一些城中的人也跟着叫大叫,天上地下,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声音,护皇军上下大多变了颜色,寿王心中也不免添了几分惧意。
“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得而诛之……”随着这句话,江宁城头士气为止一变。是啊,寿王已经是反贼了,既然是贼,就不再是王。而且没听刚才高大人说吗?这些大军若进了城,他们又怎么能得了好?就算这些贼军不侵害他们,临走的时候,也是要夹裹着他们一起的,那时候他们不也成了贼军?
现在大明虽有了种种弊端,官兵也不像早先那么荣誉可贵,但一般兵士心中却远远没有从贼的念头,现在这么大喊出声,更觉得不能让下面的贼军入城了。
像张天长这样的官员也是坚定了信心,别管这寿王是不是皇家血脉,现在总是反贼了。他们坚守在此,就算死了,也能青史留名。可要是从了,那就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没见宋太宗的烛影斧声吗?那还是真的继承了大统,现在这寿王旗号是打出来了,能不能夺了大位可难说的很。
当然也不是每个官员都有赴死的决心的,可在此时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同高老爷一起表示同仇敌忾,周判官在旁边看了,面色难看至极。他一直觉得高老爷是能争取的,也是这么向上面保证的,却不想如此硬气。这么一来,寿王要攻城却是麻烦许多。当然,他还安排了许多后手,不过都要费上一些功夫。
“曾有人问我为什么做官。”就在周判官想着对策的时候,那边高老爷又道,“当时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自小,我就知道当官是好的,我读书,就是为了要做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栗,这些东西,都要做了官才有。可做官就是为了这些吗?这些日子,我经常想这个问题。我问自己,我是不是能为了这些东西抛弃其他?不能!看着那些遭灾的百姓我不能!看着那些无辜的幼儿我不能!看着先贤的书籍我不能!曾有人拿着大笔的珠宝让我装聋作哑,可是我做不到!我高博荣在这里说一句,我爱银子,我不能算是一个一尘不染的清官,但我还有良心!这个良心就是我今天、明天、后天,只要我在这里一日,就绝不能打开城门!这个良心就是我永远不会承认,叛军是为国为民!这个良心就是我当江宁一天的知州,就要为这全境三十一万户百姓负责!有我高博荣在一天,江宁城门就不会开!诸君,请与我一起守江宁,守这满城上下的父老乡亲!”
他开始只是慢慢诉说,最后却是声嘶力竭。此时他虽然还衣冠整齐,却满面潮红,两眼放光,一干军士官员也被带的呼吸沉重情绪激动,听到最后,立刻道:“敢不效死!”
高老爷看着城头诸人,两手捧拳,深深一拜,众人纷纷还礼。就在此处,城内一处突然冒起火光,众人都是一惊。周判官道:“好像是官衙附近,下官立刻去调查。”
他说着就要离开,高老爷却一把拉住了他:“周大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大人?”
“在事情没有调查前,周大人还是什么都不要做的好。诸位,我刚才说的那个用珠宝收买我的,就是周大人。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周大人通贼的证据,但我想现在还是小心点好。周大人,若事后证明你完全无辜,我必亲自捧茶道歉。张将军,周大人就交给你了。”
张千户立刻走了过来,若在早先,他对高老爷并不会这么言听计从。但他刚射了寿王一箭,又被带动的热血沸腾,此时听周判官有从贼的嫌疑,当下就没有再多想。周判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急转而下,立刻就傻了眼,直到两个兵士按住了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高博荣,你自己也说了没证据,我虽是你下属,却也是朝廷的正式官员,你如此待我,就是谋逆!”
“我今日即上了这城头,就没想着活着下去。若你真是无辜,将来自有朝廷正名。”说着摆摆手,张千户立刻道,“带下去。”
他的两个亲信立刻压着周判官向城下走去,一众官员面面相觑,高老爷看了众人一眼,对张同知道:“这城内的事,就要麻烦张大人了。”
张天长立刻领命,他平时对高老爷也说不上怎么敬畏,但今天高老爷先是问住了寿王,又表明了心意,随即又抓了周判官,一连串的手段使下来,却让他没了早日的怠慢。而且这城中安危,也事关自己,当下没有二话,就带着人去了。
张天长走后,其他官员看高老爷的眼神更有变化,见他望着江宁城内不语,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只以为他在思忖对策,却不知高老爷现在也是迷茫了。对寿王的反问和刚才的那番话,是他早就想好的,当然,他早先并没有想到寿王会反叛,准备那番话不过是当自己的罪责下来,能有说头。高老爷这段日子没少想当钦差下来问罪他怎么应答,虽然寿王不是钦差,对话内容有变化,但其中的本意却是不变的。而对周判官,却是他早有估量。
要以他往日的风格,是绝对不会这么行事的,可现在他既以抱了死志,也就不怕得罪人了。不过把这三板斧使完,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发了好一会儿愣才转过身对张千户道:“军事上的事,还要麻烦将军了。”
90晋江独家
第 090 章
在城墙内外的喊声传到城里后;周家内宅的姑娘们都白了脸。早先妈子们守着门,她们就觉得情况不对了;但更多的还是迷茫——周家扣着她们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拿她们要赎金吗?
但是在听到那些声音;有那反应快的立刻白了脸;周家叛乱了,她们;是人质!顿时她们就没了声音,也不再鼓噪着要见颖姐;而是不自觉地聚在一起;互相看着对方;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惧怕和恐慌。
“周家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一个姑娘开口;“这是要诛九族的啊。”
“别操心周家了,现在倒霉的是我们。”另一个道,“枉我一直把颖姐当成好姐妹,我娘本来是不让我来的,说早先也聚过了,明天就要走了,还有很多事没处理。我想着同她一直要好,她既下帖子了,我不能不来,谁知道竟成了这样!这次若倒霉也就不说了,若能逃出升天,这什么颖姐我是不敢认的了。”
这话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只有绣姐道:“我相信这不是颖姐做的,她不会做这种事。”
她是苏家的姑娘,这话虽然说的众人不以为然,却也没人与她辩论,只有一人道:“现在别说这些了,还是想想能有什么办法吧。难道、难道还真让他们拿着咱们做人质吗?”
绣姐道:“我同家中的师父学过一些拳脚,虽不怎么当用,对付一两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还有谁也学过吗?”
一众姑娘面面相觑,她们这种大家闺秀平时学女红规矩管家还来不及,学什么拳脚?也就是苏家这种有女性做家主的才有可能,过了一会儿,还是那年姑娘道:“我、我学过一点八段锦,只是强身健体的。”
“这也凑合了。一会儿你跟着我,我先与那两个妈子交涉,若能交涉成功自不必说,若失败,咱们就一窝蜂的挤出去,不要怕,咱们人多,量她们也拦不住。”
众人都没做过这事,但也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因此都点了点头,跟着绣姐整理了一下衣服。而此时,颖姐正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今天这事她本是不知道的,后来还是她母亲叫她去安抚众人,她才知道家中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请了几乎所有没走的姑娘,这里有与她关系交好的,更有与她不是太熟识。
“母亲这是做什么?”她迷茫的开口,最近江宁人心惶惶,很多大户人家的家眷都离开了,他们家却一直都没动静,难道现在也要离开了吗?可她事先怎么都没听说过?
“颖姐,你也大了。”她的母亲看着她,“若没有意外,你明年本就该嫁了。”
“母亲!”
“我也不知道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但你父亲既然走了,我也没有办法。作为他的妻子,我只能在这一条路上助他走的更好些,更稳当些。你是他的女儿,也自当如此。”
“母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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