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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乌与大道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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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拥有漫长的生命，却不知生来所谓何事！
陆压一直在等一个征兆，但是当它终于来了，却有些令人猝不及防。
那日傍晚，陆压照常地在地面上休息，同他在一处的，还有二哥三哥六哥和九哥。
小六和小九正因为一件小事而吵得正欢，三哥和二哥则在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互相练习法术。
陆压则躺在他自制的躺椅上，闭目，悠闲得晒着太阳。
一切都很和谐。
忽然，天空暗了下来。
小六和小九停止了争吵，二哥和三哥停下了切磋，陆压睁开了眼。
他们能感觉到，原本散发着强烈光与热的太阳，在没有乌云遮挡的情况下却暗淡了许多。会发生这种事，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当值的小金乌离开了太阳。
可是，今日当值的是最靠谱的大哥，他不可能会擅离职守的！
陆压立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疑惑地看着天空的那轮太阳。
“大哥怎么了？”
“不知。”二哥道：“小六小九小十，你们先回扶桑树，让其他人不要急。我和老三先上去瞧瞧。”
陆压看着二哥和三哥一脸严肃地离开了，也和小六小九回到了扶桑树。
其他人显然也见到了天空的异象，见到陆压他们回来，忙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陆压：“……二哥和三哥去查看情况了，我们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所以安静一些吧。
只可惜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中，无人在意。
陆压：“……”
陆压安静地走到一旁，盯着头顶的那轮太阳看，心中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大哥，他会不会出事了？
可是十只金乌未临洪荒，没有任何人有理由对大哥下手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哥和三哥回来的速度很快，他们没有让其他金乌失望，带回了大哥。言下之意，大哥受伤了。
大哥的胸前插着一跟箭矢，箭头特殊的三角构造，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一根巫族人的箭矢。
金乌们立即停止了议论，陆压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老二和老三的表情俱是一脸凝重，他们绕过沉默的弟弟们，将老大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他的鸟窝内。老二回过头来，道：“你们放心，大哥他只是受伤了，生命并无大碍。小九，我记得你似乎懂些岐黄之术，可先给大哥做些疗伤。我去将母后叫来。”
陆压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你放心吧，二哥。”
老二点点头，便飞速离开了。
陆压蹲下了身，查看了一番大哥的伤势。箭矢插得很深，可见射箭之人是铁了心要大哥的命的，幸好偏了些，未射中心脏。
但是伤口处出血很多，陆压有些担心是不是脏器破裂了。
陆压只处理过一些简单的伤口，未处理过箭伤，他也不敢拔箭，万一误伤到心脏就不妙了。
老大已经陷入了昏迷，但是满头的冷汗显示着他的痛苦。
一旁的老三握紧了拳头，恨声道：“巫族！”
其他人也显然认出了箭矢乃是出自巫族人之手，个个的神情都充满了愤怒。
“巫族！他们竟无缘无故对大哥出手，我一定要帮大哥报仇！”
“对！管他什么万年之约，既然巫族首先破了条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
陆压有些焦急，生怕这些金乌们一个冲动，集体降临洪荒大地。
可是，看着平日里对他们这帮兄弟那么好的大哥，却被巫族人伤至如此模样，陆压又忍不住心生恨意——洪荒大地干他们何事，就算毁了又怎么样？！
意识到这个可怕的念头，陆压忙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当务之急，还是先治好大哥的伤要紧！
二哥很快回来了，可是却只身一人，不见羲和的踪影。
“母后人呢？”
老二摇头，面色凝重，“母后不在下方的山上。”
陆压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了，他想起来，昨日羲和对他说过要回天宫一趟，怎么偏偏这么巧？
“那我去天宫找母后！”小九提议道。
这次，一向和小九不对盘的小六也附和道：“我跟着小九一起去！”
“来不及了。”陆压沉声道：“大哥已陷入昏迷，不能耽搁太久的时间，必须马上拔箭治疗！”
“可母后不在，怎么办？”
“我来。”陆压已做好了决定，“帮我准备清水和干净的布条，二哥你留下来帮我，其他人都先出去。”
“小十，你能行吗？”小九忧心地问。
陆压点点头，“没问题。”
其他人都看向了老二。
老二看着最小的弟弟沉稳的态度，终于道：“好，就听小十的，你们都出去。小五，你脚程快，去天宫将母后带回，以防万一。”
小五道：“好。我这就去。” 之后，虽气氛缓和了许多，但是陆压和老大走进部落的时候，大多还是以沉默为主。理由是，语言不通，交流起来十分困难。
陆压细听了一番这些人类的话音，发现他们是有语言系统的，他琢磨着，估计这些人的祖先原本也是说通用语言的，只是由于迁徙，在此处生活许多，便形成了此地的一种的语言，简直，方言。
小孩领着他们，而又有许多人在陆压和老大的身后，进行着部落的游览。一路上听着各种各样完成听不懂的词汇语言从他们的嘴巴里蹦出，陆压的表情始终是这个样子的：—……—
老大倒是心宽，一路兴致勃勃地用目光将部落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五谷暂时还未被人类发现，他们的饮食依旧以纯天然的肉类和草类为主。一路上，陆压倒是见到许多土屋子前新鲜还沾着泥土的小草，哦不，蔬菜。肉倒是没见到一点。此处临海，几乎每家每户上都挂着风干的海螺贝壳这一类的装饰品，风一吹，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倒是有几分意境。
陆压和老大跟着小孩，很快就在一座较为特殊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一到这个房子，陆压就注意到所有人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了。
小男孩对着房子一通叽里咕噜，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枯瘦的长者。与部落其他人明显不同，这位老者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也不知是何材做成的披风，整个人看起来神秘而又肃穆。
他一出来，陆压立即就皱了皱鼻头，这个人身上的气味—
巫妖是死对头，陆压能闻到这个老者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的巫族人的气息。
陆压还好些，老大则是直接差点炸了起来，“你是巫族人？！”
老者显然听不懂老大在说什么，“％￥*￥……”
老大怒道：“你少给我装傻！还不快快现行！”
老者眼中疑惑之色更浓，低下头和将陆压二人带来的小男孩对视了一番，似乎在问——他们是谁？
小男孩一耸肩——师父，我怎么知道，他们突然就出现在部落的门口，我就将他们带过来了！
老者抬起头，看着陆压和老大两人，陷入了沉思。
老大多次说话均被无视，火了，刚要上前准备给这老头一番教训，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了。
“嗯？”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陆压。
陆压淡淡道：“他身上的巫族气息很淡。巫族人不可能生活在人类之中，亦不会与人类通婚，所以也不会是某个巫族人的后代。会有巫族气息，说不定是他的房子里有何巫族人的物品，长久接触所致。母后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回头。”
陆压说的有理，老大点头同意。
陆压见此，接着道：“大哥，我们同他们无法交流，在此地再待下去也无甚意思，便先离开吧？”
“这个……”老大犹豫了。
陆压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看着弟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大雾），老大顿时道：“好。那我们便走吧。”
总算可以摆脱被众人围观的目光了，陆压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反正他们又听不懂他和大哥的话，于是陆压便转身，默默地准备和大哥一同离开。
谁知步伐刚迈出三步，陆压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陆压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察觉到他们要离开了，一只脏兮兮的爪子抓住了陆压的衣袖——你要离开吗？
陆压虽听不懂，但多少明白他的意思。
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孩的，不怯生人，一双眼睛也闪着灵动的光芒，一看便是个聪明的孩子。
要离开了，陆压心念一动，手上多出了一件嫩青色的小披风。
因这个举动是避着众人，只有小男孩看到了。小男孩明显眼前一亮，瞪大了眼睛瞧着陆压。
陆压将外套小披风给小男孩披上，并系好。
从未穿过衣服的小男孩立即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被披风接触到的皮肤仿佛被轻柔的抚过一样，异样的感觉让小男孩一动也不敢动，僵着身子，瞪着陆压。
陆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转身跟上老大一起离开了。
而小男孩一愣神的时间，再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他们二人的身影，若非身上还披着一件衣服，小男孩还以为方才之事是一场梦呢。
陆压和老大一起去了羲和的住所，问清了之前的疑惑。
原来，陆压的猜测不错，这个部落的祖先，有人曾接触过巫族之人，得到一件巫族的灵宝，而那件灵宝也流传了下来。
不过，这个部落里的人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因为是祖先留下来的东西，便被老者，也就是部落的管理人，当做是古物收藏了起来，因为老者长久地与那件灵宝生活在一起，身上也就沾染了些气息。
老大：“那件灵宝是什么？”
羲和摇头道：“我亦不知，从未见过。不过从气息上来看，应该只是一件普通的灵宝。”
洪荒时期，灵宝为最末。除了四大先天至宝和十大先天灵宝，接下来还有各数以百计的后天功德至宝，后天至宝，以及后天灵宝，谁还会在意数目都数不清的灵宝？
于是老大和陆压也就不再在意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陆压的生活又恢复了每隔十日一次轮值的状况，只是有时候陆压会突然在想，鸿钧如今在做什么？
自从那日陆压见到了性情变化的鸿钧，离开了紫霄宫之后，便再也未见过鸿钧。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冷漠地坐于蒲团之上，修身悟道？还是在后山崖顶，迎风而立？
鸿钧是不是也会像他这般，偶尔，只是偶尔会想到他一次呢？
想的多了，陆压就有些自嘲。
鸿钧如今无情无欲，性情冷漠，已大彻大悟，步入道境。哪里还会记得他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徒弟呢？ 洪荒时代发生的任何事，在陆压看来，都像是在遵循一个规则，慢慢发生着。或者说，更像是一个个被安排好了的故事，而所有故事的背后，都有一个名为天道的黑手，只是各自的推手不同。
陆压还没那个本事去推翻天道，便只能冲着被天道放在明面上的推手而去。但是，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陆压保不齐他今天去杀了后羿，明天又会冒出个前羿出来。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一直跟着他的九个哥哥，在一切还未开始之前，将源头遏制在摇篮里。
陆压和大哥很快就到了地面上，他们站在远处看着部落里的一切。
与陆压上次所见的人类部落不同，这里的部落由一个个制造十分粗糙的土屋组成，屋子外不时有人类走动着，他们大多是老人，小孩，以及妇女，青壮年男子大多出去猎食了。彼此交流以四肢比划为主，语言奇特，嘴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让陆压觉得在心中悄悄能呼了口气的是，他们终于穿上衣服了，即使那些衣服不能算得上是衣服，而是由几片草皮或树叶构成，并且只遮挡了某些部位。
老大在一旁自发地为小十担起了解说的任务，虽然这个解说听起来更像是有感而发。
“咦？小十，你看，人类的模样真奇怪，女娲肯定不太上心，要不怎么造出个这么些丑东西出来。还有，他们穿的是什么啊，一身黑，还围着几片树叶，肯定是装饰品。”
“那个满脸皱巴巴的人类年龄看起来很大，走路也颤巍巍的，难不成快归天了！果然，人类的寿命真短暂！”
………………
陆压面无表情，心说，其实大哥你难道是第一次见到人类！
说良心话，人类并不算黑，也不算丑。他们的皮肤长久与暴露于太阳之下，整体呈现出比小麦色还要暗一些的颜色。至于模样嘛，老大见多了俊男美女，自然猛一看到如今还是像猿猴人的人类十分不顺眼，但对陆压来说，则是对比产生美了，至少比上一次见到的好多了。已出具后世人类中等长相的行列。
人类迁徙而来，身为这片土地的主人，羲和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羲和在教会了人类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之后，作为神，便不能经常出现在人类的面前了。人类部落背靠着一座大山，羲和如今便生活在山顶上的一处洞穴之内。
两个儿子一到，她便察觉到了，很快便到了他们面前。
“老大，小十，你们怎么来了？”
老大见到羲和来了，十分高兴道：“母后，小十回来了。我想着母后你也不在树上，而小十又从未见过人类，我便带他来看看你，顺便也来瞧瞧人类是什么模样的！”
陆压：“……”不要拿我当借口好吗？
大儿子沉稳，小儿子淡定，羲和满意地看着如今都比她要高的最大和最小的两个儿子，道：“小十若是想知道，不妨和你大哥一起过去瞧瞧。”
陆压还来不及开口婉拒，就听他大哥已经迫不及待地点头道：“好啊好啊，母后也随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陆压：“……”
羲和笑着摇头道：“母后就不跟着了。人类为天地间新诞生出来的种族，若非他们有些迁徙到此，无法生存下去，母后亦不会管他们。如今他们生活既已稳定下来，母后就要尽量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免得人类妄想借助他人之力，不劳而获。”
陆压对这点十分同意，不过这不代表他想跟着他大哥去被人类当成异类围观一番，他忙道：“我们这样贸贸然过去有些不太好吧。要不，我和大哥隐身过去？”
“这点无需担忧。”羲和道：“这里的人类都知道扶桑树上住着十只金乌，你们若是愿意，可告知人类你们的身份。若是不愿，就当游玩一番即可。不用顾虑太多。”
三清立教成圣，在人类中收了许多弟子，许多人类都知道他们神仙的存在了。这帮迁徙过来的人类，想必也从祖辈那里听说过吧。
羲和都这么说了，陆压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跟着大哥一起往人类的部落走去了。
他们二人身上的衣服，盘起的头发，足下蹬着的靴子，与部落里的人类大为不同。果然不出陆压所料，刚接近部落门口，就有人发现他们了。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女性，她大喊一声，然后手舞足蹈一番，叽里咕噜地一通喊，然后所有正在走动着的人类都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放在了陆压和老大的身上。
陆压：“……”老大说的不错，真的有些黑，而且由于他们身上没有穿什么衣服，看起来有种非洲难民的感觉。
老大也觉得有些不自然，往陆压身旁凑了凑，小声道：“小十，他们干嘛突然一直看着我们？”
陆压非常想说是因为我们在他们眼中是异类。可他还是忍住了，冷静地回视着他们，“我也不知道。”
人类看着这突然冒出的两个生物，有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他们的祖先迁徙到此，艰苦了一两代人之后，生活也就安稳下来了。平日里困扰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吃饱喝足了。而且现在男人们大多不在家，出去猎食了，女人们突然遇到了这种超越了她们认知的状况，倒一时愣住了。
这边，陆压面瘫着一张脸，老大在纠结着为什么他们会被行注目礼。
于是，场面一时静的似乎针落可闻。
直到有一个胆大的小男孩忽然从对面跑了过来，冲到了陆压和老大的面前，仰着头，问道：“#￥％&；*#￥……”
这里说明一下，无论何种生物，只要它尚年幼，总是会和萌搭上边的。面前这小孩不似大人们那般黑，肤色还是健康的小麦色，他仰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闪闪发光，似乎会说话似的。
前面也提到了，陆压这个人对两种生物是没什么抵抗力的，一种是幼小的萌物，另一种是男、美人。
所以，虽然听不懂面前这个小男孩在表达些什么，但是陆压的心情却瞬间放松了下来。
陆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面瘫，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小孩一团乱糟糟的头发，没说话。
小男孩明显能感觉到面前这人散发出一股善意，于是对陆压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接着又转过身去，对着不远处的人们大力地挥着手臂，“￥#％&；*（￥……”
陆压还是听不懂，但是从人们明显放松下来的神色来看，小男孩的话应该类似是“他们不是坏人哦！”这样的话。 离开了幽冥血海，陆压想了想，便往东方扶桑树的方向而去。
如今鸿钧的问题并非当务之急，若非陆压察觉到自己莫名的心思想要去求证一番，他现在一定在为如何避免后羿射日之事的发生而奔波着！
继女娲，三清，以及接引准提成圣之后，接踵而来的事，便是十只金乌临洪荒了。洪荒故事体系毕竟与神话故事不同，神话故事中，后羿乃是人族，而在洪荒中，后羿为巫族大巫，地位仅在十二祖巫之下。
洪荒时期至少以千年计时单位，陆压并不确定后羿射日是在人族发展起来之前，还是在之后。而陆压眼下要做的事，就是避免他那九个哥哥发神经一起降临到洪荒大地上！如果阻止不了，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弄死后羿。
陆压变为金乌之身，如同一袭流火，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远远的，陆压就能瞧见扶桑树上挂着十一个大小不等的鸟巢。陆压飞了过去，进入了自己的窝。
也有将近千年没有回这个地方了，陆压的鸟窝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陆压想，肯定是大哥与羲和时常来帮忙收拾过。
陆压刚准备俯身将床铺整理一番，忽而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声，陆压立即往一旁避开了几步。
身后的人扑了个空。
小九一脑袋倒在了床榻上，转过身捂着额头不满地看着陆压，“你怎么知道躲开的？明明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陆压心说：这几千年大多时间都与你们同在一处，尤其是你，每个人身上的气味他都能辨别出来了好吗？！更何况，你那脚步也叫小心翼翼？
陆压摇了摇头，“你来我这做什么？”自从他们十个兄弟“分家”之后，一般就很少到彼此的窝里去了。
小九表情欠揍道：“九哥我来看看你啊！你不声不响地走了一千年都没回来，也不想我们？”
陆压面无表情道：“不想。”
小九：“……”
小九捧着似乎“砰——”地一声碎掉的金乌之心，一脸伤心地看着陆压。
陆压：“……”
视野忽然暗了下来。陆压一抬头，就见他的鸟巢入口边缘，一颗颗脑袋正整齐地排列成一圈。
陆压：“……七位哥哥，你们也来了。”
因鸟巢太小，几乎同时感到的显然挤不进来的八位青年在商议谁可以进去而无果的情况下，只得都待在了外头。只便宜了离陆压鸟巢进而第一个进来的小九。
如今，金乌们都长大了，脾气自然不会像小时候那般活泼任性。可是，也只是在外人面前收敛一些，而在自家人面前，长久的相处模式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故而看到小九竟然在鸟巢内，与小九一路吵到大的小六，顿时不干了，“小九你怎么在下面？快上来！”
小九伤心的表情没有了，洋洋得意地冲小六乐道：“嘻嘻，我就是不上去，有本事你下来啊！”
小六怒道：“下就下，难道我还下不去不成？”
他还真下不去。小六话一说完，还没有动作，就被身旁一左一右的双生子小七和小八拉住了胳膊。
小九顿时大笑。
小六脸黑了，“你们放开我！我要下去！……”
小七和小八紧紧拽住他，“不让六哥下去！”
老大在一旁充当和事佬，“好了，小六，你就别与小九计较了。他比你小，你该让着他些。”
看着头顶的哥哥们。大哥的性子越发沉稳。二哥急躁的性子也有所改善。三哥和四哥还是一如既往冤家着，但是形式从幼稚的互挠变为观点一不和就打架，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几乎在所有事情上的观点都不太和。五哥生气起来从明面的报复变为了腹黑的打击。六哥还是喜欢和九哥斗嘴。七哥和八哥这对双生子，还是形影不离地安静着。
虽然陆压有时会嫌弃他们吵闹，但是陆压明白，在他心里，他们每一个都是他的亲人，陆压无论如何也不愿去想象他们身中箭矢凄惨陨落的模样！
他一定要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哪怕再难！
哥哥们以热情的开场迎接了陆压的回归。
等大家都散了，老大留了下来，问道：“小十，你这一千多年，都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当初忽然之间离开，母后她回天宫找到父皇，一起出动了许多人去找你。后来不知怎么地就不找了，我问母后你去了何处，她也不肯告诉我。”
“我在紫霄宫。”陆压道：“后来母后和父皇他们找到了紫霄宫看到了我，自然就不找了。母后不肯告诉你们，是我让她不要说的，免得你们飞去紫霄宫冲撞了道祖，”
陆压不欲在此事上多说，便转移了话题，“好了，现在我回来了。未来好几千年都不会离开了，希望你和几位哥哥不要厌烦了我才好！”
老大笑着一拍陆压的肩膀，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们最宝贝的小十，怎么可能会厌烦你呢？”
“那就好。”陆压道：“对了，大哥，我怎么没有见到母后？她在天宫吗？”
提到此事，老大忽而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你猜猜看？”
陆压：“……怎么了？难道发生了我想不到的事？”
老大忍住兴奋，道：“你肯定想不到。母后她现在生活在扶桑树下呢！”
“什么意思？”陆压道：“扶桑树下？难不成母后她住在地上吗？”
老大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陆压这下倒是有些好奇了，自从来了这扶桑树以来，羲和一直同他十个兄弟一样，住在树上的鸟巢内。怎么突然之间住回地上了？
老大再难掩兴奋之色，“走，我带你下去瞧瞧。边走边说。你先等一下。”
说罢，他悄悄地从鸟巢内探出个脑袋，确认无其他弟弟察觉，便飞速地带着陆压往大地上飞去。
陆压：“……”看来大哥练出了一身逃跑的好功夫啊！以后有空需要学一学。
人类作为未来大地的主人，繁衍速度极快，不过几千年，原有的部落早就容纳不了他们。于是有些人便开始了迁徙。
有一波人类便到了扶桑树下的那片土地上。
羲和作为太阳女神，有责任去管这波人的死活。如今每个儿子都能独自完成太阳任务，羲和也就放下心来，降临到这片土地上，开始指导这波人类如何生存下来。
这就是为何羲和会不在扶桑树上的原因了。
陆压听完老大的解说，也看到了地面上越来越清晰的一个部落。
心里却在想：人类得到了羲和的庇佑，谁又来庇佑羲和的儿子呢？天道，你未免太过重此薄彼！ 另一边，小童追着恶尸跑出了紫霄宫，可他的修为远远及不上恶尸，刚一出紫霄宫，就不见了恶尸的踪影。
小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并不清楚斩断三尸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方才见到与鸿钧长相一模一样的恶尸，小童便一直认为他家老爷的意识被恶尸压制住了，压根不知道其实正主还在后山洞府内闭关静心呢。
一想到恶尸临走时那恶意满满的笑容，小童顿时忧心不已。想了想，小童决定去趟天宫。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半路上能遇到恶尸和陆压，运气不好，他也可以向帝俊求救，好歹陆压是他儿子不是，帝俊一定会帮忙的！
想罢，小童足下生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往天宫赶去。
陆压醒过来时，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入目之处却是一片红光。
陆压：“……？”这是哪里？
陆压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
在他眼前的，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红色的……血、血海？！陆压的眼神定住了，血海之上咕噜翻滚，表面上似乎还覆盖着一层热气，看起来诡异非常。
这难道是幽冥血海？
洪荒之中，陆压所能想到的红色的海洋，就是冥河老祖的幽冥血海了。其为盘古大神的肚脐所化，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戾气。
只是，陆压明明记得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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