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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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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小庙的后山的巨石上,盘坐着一位雍容少妇,虽无绝世之姿,却自然流露出一股华贵神采,眼见杨行密出现,仍是一片从容,正是权魔之妻凤舞!

    凤舞一抱拳,先施一礼,道:

    “杨行密,咱们这次来是无恶意的。我夫一诺千金,非反覆之辈,上次青海密林,乃逼不得已带走狗狗,深以为歉。这番特将之亲自送返,望金甲军各英雄海涵不究。”

    杨行密不语,只紧紧的盯着她身后的箭。

    凤舞箭。

    权魔(龙魔)推开门,走进去。

    尚让。花贱一齐失口:“权魔?”

    权魔什么也没说,打开方盒,里面果然是狗狗,“嗖”的窜出,骑在吕洞宾肩上,张口便吸,吸过毒血,吕洞宾头上浮肿渐去,脸色亦回复如常。

    吕洞宾易容求精堪,向有改命避劫之能。可惜每每泄露天机,惹来天谴,致身惹奇毒,无可自救,遂得此“吕洞宾”外号。

    而且相人愈多,所中之毒亦愈深,故于数年前便已决定归隐,无奈人在江湖,求相者更不择手段,导致家破人亡,落得与孙女俩流亡天涯。

    这时间,狗狗己将毒血吸尽,毛色更形大红,愈发灿然耀目。

    权魔更不打话,转身就走。

    吕洞宾忽然道:“龙兄,请留步!”

    这吕洞宾也是在天上因为顶撞上司,偷吃蟠桃仙丹,而被罚重下人间修行,他也倒好继续使用吕洞宾的名号,声震四海,好不威风

    权魔(龙魔)停止,转身,望着吕洞宾。

    吕洞宾道:

    “救命之恩,老朽感激不尽,若有所求,龙兄但说不妨,老朽必尽力如愿!”

    权魔等的就是这句话,但他脸上却出现了迟疑之色。

    吕洞宾转脸对杨行密与花贱道:

    “两位请暂且回避,老朽须为权魔批算。”

    二人回避,自忖有杨行密在此,吕洞宾也耍不出什么手段。

    小庙内,权魔才终于低声的道出了隐急:

    “五年前神相曾替内子批算,谓三年内必有一子……但为何迄今竟仍是一无所出?”

    他伸出左掌,吕洞宾看罢掌纹,不禁喝然轻叹道:

    “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夫妇俩为求提升武学,多年来不断挑战杀戳,以致造孽日深,你掌中善纹消失,子女宫亦起变化!”

    权魔额上立刻微见泌汁珠,双眼凸出般瞪着吕洞宾。

    吕洞宾接道:

    “今夫人贵为孕育胎气之母体,惟冤气偏偏最后果,请恕在下直言,若长此下去,莫说无子嗣之福,就是两位亦恐有折寿之虞!”

    权魔终于忍不住跳起,急声道:

    “这……可有补救之法?”

    山坡上,杨行密与凤舞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在这估距离内,凤舞纵有异动,杨行密亦有绝对把握能将之制服。

    但天际间忽见一只苍鹰疾飞而来。

    杨行密撮唇一声长啸,那苍鹰竟展翅飞落在他掌上。

    密舞细目一看,只见鹰腿上竟绑着一个信筒。

    杨行密取下信筒,苍鹰逝去,展信一阅,一向冷漠的杨行密,竟暮然绽出兴奋神采。

    信中几行娟秀的小字写道:

    “久未来鸿,甚为挂念,然鸿鹊互通多年,遗憾终未悟面。适雪有专到此,闻君亦暂留此小镇,若想赌我庐山,请君于一个时辰后往水车居一聚。”

    写这封信居然是——

    小雪!小雪就是李念雪,是李克用的老婆嫁过来的时候带的女儿,传闻小雪的亲爹叫闻香霸刀。

    闻香霸刀为小雪起的名字叫闻香依依

    ”小雪居然约我相聚?”

    杨行密正惊喜莫名时,脸色忽又变了。

    山坡的下面,小届的后面是一条大河。

    河面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排木筏。

    木筏上既无帆,又无桨,竟却如疾矢般破浪冲向小庙。

    片刻间,杨行密便看清楚了,原来竹筏上屹立着一个人影,全身俱黑,只有头上的斗笠,蒙着一层白纱。

    杨行密没办法看清那人白纱内的形貌。

    竹筏己冲到岸边,前头倏地向上一扬,整个竹筏便如一道铁栅,“轰”的一声,撞破了庙墙,冲了进去。

    里面三个人一齐大惊。权魔总算反应较快,己如豹子般跃起来,猛扑了过去。

    但黑衣人不仅比便更快,更似早算准了他每一着,敦指疾刺,只一瞬间便做完三件事。

    制服了权魔。

    挟起了吕洞宾与小敏。

    掠到了届墙的破洞处。

    这时候,尚让夫妇破门而进。

    犹未发动的反倒是杨行密。

    在木筏扬起仲上的一刹那,他突然看见竹筏尾端竟挂着一个竹笼。

    他只奇怪,竹笼里到底是什么?

    这个疑问,在他头脑中也只稍瞬即逝,他的身形己如旋密般冲了下去。

    黑衣人越墙出洞,尚让立时跟着越墙出洞。

    黑衣人掠身上筏,一滑数丈,尚让突然单脚一扫,挑飞出起一块碎石。

    这块碎石的速度绝及不上木筏。

    尚让将它踢起,飞上半空,是因为——

    杨行密来了!

    杨行密借力一踏,只一个起落,便已跃到黑衣人前面,再真气一提,步履若虚,踏浪疾冲而去。

    “快放人!”杨行密怒喝一声。

    却不料黑衣人机变过人,足下贯劲,木筏透力而散,一根根尖锐巨木挟劲疾射,好巧的借物传劲。

    但仍难不了杨行密游鱼般身法。

    只在这时,杨行密又看到了那个竹笼。

    竹笼升到半空,突然碎裂,里面竟扑出无数飞鸟。

    黑衣人竟就以这鸟身借力,半空飞掠,瞬间己抵彼岸。

    如此奇诡的身法,杨行密瞧着不禁呆了,内息随之一滞,己没入河水中。

    尚让在岸边,亦看得惊愕不己,他心中立时涌起了三种想法:

    一一此人行动周详,这次动人必有备而来。

    ——当今之世,轻功能与三师弟比肩的不出四人,他到底是谁,自争夺狗狗开始,便不断涌现出神秘高手跟金甲军作对,这是暴密雨的先兆啊……

    他本想更深入的思忖,但见河面白浪翻动,杨行密己提气穿水而了,身形一起一落,急朝黑衣人退走的方向疾追。

    尚让亦突然抓起一块木板,轻轻一拍,木板碎减五、六块,再猛力向半空中一抛,身形便以此借力,只几个起落便亦到了彼岸。

    尚让声音却又传回来。

    “花贱,吕洞宾不容有失,你先回庙里,我与三师弟稍后即回!”

    花贱回到小庙,看到的只是负伤的权魔已由凤舞挽扶离去。

    吕洞宾被黑衣人挟在胁下。

    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嘴。

    他一张嘴,突然说了一句话:

    “堂堂的金甲军主,对付弱质老幼何必动粗啊!”

    黑衣人腾柳驾雾的身形遍然一顿,双臂一甩,立将吕洞宾与小敏摔飞出去。

    吕洞宾跌倒于地,心中挂系着小敏,不由得急叫道:

    “小敏!小敏!”

    却再无声息。

    黑衣人将竹笠上的白纱慢慢一掀,露出了紫面长须的脸庞与不露含威的瞳孔,冷笑道:

    “嘿,不愧为神相吕洞宾,无在我四年来不断追查,但今日你终究是插翅难飞了!,这个连声音都极具威仪的人,赫然正是——

    雄!

    霸!

    吕洞宾长声苦叹道:

    “唉……老朽亦早算出今日一劫难逃!”

    原来四年前,黄巢与吕洞宾相会于天下第一楼。

    极峰之上,两人俯瞰而下,只见千里之物尽收于眼下,黄巢不由感慨道:

    “神相慧达天庭,妙算玄机。老夫果如当年批言,已是九天之龙,天下几尽归我脚底!但‘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杨柳便化龙’是神相为老夫前半生所下批言,未知下半生运数又如何?”

    吕洞宾恭声道:

    “我多泄天机,己遭天谴,恕难再漏玄机,还望会主见谅。”

    黄巢道:

    “神相此言差矣,若老夫得点迷律,此后霸业永固,泽被苍生,岂不甚好?”

    吕洞宾道:

    “帮主己贵为人中之龙,目前尊贵,己是凡人终生所追,再推算下去亦无什么意义。”

    黄巢双手按着护拦,威厉道:

    “只恐琼楼玉字,高处不胜寒。老夫既拥眼前一切,便不容有失半分。我要清整未来,每一步皆在我掌握之中!”

    吕洞宾还待推委,忽听一个童稚的声音,似乎憋急般叫道:

    “爷爷!——,爷爷!——”

    吕洞宾心中一紧,快步走到护拦,伸头一看,只见楼底下果然是小敏,却被一个白衣。白帽,连脸都是素白的人,如铁钳一般卡住了手脚。

    这个人吕洞宾自然也认识,就是黄巢随从一一不客气!

    但吕洞宾更知道,既便是头大象,被不客气卡在手中,只要略一用力,被拦腰卡断。

    吕洞宾头上迅速冒出了冷汗,期期艾艾道:

    “黄……巢,你……别伤害我孙女……”

    黄巢冷然一笑:

    “嘿,冲着神相金面,老夭岂会胡来,只须神相破例再卜一课,万事可休!”

    在这世上,小敏是他唯一的亲人。吕洞宾没有办法,只有道:

    “好,但老朽如今灵台不清,心机未至,三日后,自当再来。”

    黄巢亦一口应道:

    “君子一言,好!老夫信你!”

    三日后,吕洞宾并无再临天会,只派人送来一纸批言,批言道:

    “九霄龙吟惊天变,

    杨柳际会浅水游。

    成也杨柳,败也杨柳。

    毋用强求,一切随缘。”

    阅完,黄巢猛地一把捏碎了批言纸笺,一字一字的吐道:

    “杨柳际会浅水游!”

    吕洞宾愤愤道:

    “这次你亲自下山,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

    黄巢冷厉道:

    “你批言所载。显是微示我下半生为杨柳所制,运程逆转,以致‘龙游浅水’,到底这‘杨柳’所指,是否便是我两徒杨行密。钱柳?”

    吕洞宾冷淡道:

    “他两人成长,多年来南征北伐,助你打下铁桶江山,己尽应上半生所示,其后批言,难道还有错吗?”

    一直以来的隐忧终被证实,黄巢亦难免震骇,道:

    “这……可有解法?”

    吕洞宾道:

    “如今看你面上奴仆宫紫气透升,想必这四年来,己尽法力求分化杨柳,致更陷劫地。再加上你流运文曲忌星冲起,仆夺主权之势更显!”

    黄巢锐目一盛,眼中己露出凶兽般厉芒。

    吕洞宾却仍照直接道:

    “照此推算,你注定为杨柳所覆,这己是避无可避,成也杨柳,败也杨柳,天意如此,宿命难违!”

    黄巢己忍不住吼道:

    “老夫不信命运!人定胜天,气运由我所握,老人偏要逆天改命!”

    吕洞宾劝道:

    “宿缘早定,天威犯之不得啊!”

    黄巢却突然锐目如电,盯住吕洞宾,慢步逼进,缓缓吐道:

    “我要彻底分化杨柳,绝不容他毁我苦心创建的霸业,你心悉我秘密,留你不得!”

    吕洞宾骇然变色道:

    “你运数乃是天机,我……绝不会泄漏……”

    但黄巢冷冷的说了一句:

    “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守秘者!”

    说完,双掌疾推,“膨”,黄巢内力何等惊人,吕洞宾身形立如飞般撞晌巨树。

    巨树立折,人亦毙命。

    吕洞宾正式成仙了。

    但随即两道强猛的气劲,突如其来,急袭向黄巢。

    黄巢不用看,只凭来势便知来的,就是自己亲随的两大弟子——

    尚让!

    杨行密!

    当即右掌上推,劲透断树,两人身形立阻。

    黄巢亦在这一刹间,电转心念:

    “要速战速决,不可泄露身份,只好用三分神指了!”

    黄巢忌才之心甚重,就是三大亲徒,传艺时亦不倾囊以授,尽留一分后着。

    三分神指便是集拳。掌。腿的各分保留所精制而成的绝学,专门用以克制杨行密等人。

    只见黄巢腿不动,头不回,只左臂回刺,顿时锐劲破空,指气嘶然。

    杨行密悍然不惧,泼密般一腿扫出,三分神指指劲竟去势疾急,直穿树身,倏然点中了杨行密脚底的涌泉穴。

    杨行密大吃一惊,凌空翻身,倒飞而后退。

    “要顺利退走,只有先钳制杨行密的双腿!”

 ;。。。 ; ;
玉佩
    黄心念一动,三分神指急蹑而去,尽攻杨行密腿弯。

    但忽然间,一股猛厉的拳劲自侧翼抢攻而上。

    原来尚让未知黑衣人身份,这天让拳打出了最高功力,全力来救。

    杨行密得以喘息,翻身而下,顿觉一阵刺竹麻痛,始知右腿己遭重创,猛然问首,黑衣人竟己踪影杏然。

    杨行密倒吸了一口气,满脸惊愕望着尚让。

    尚让亦望着杨行密,却是一脸的无奈,道:

    “我困不住他!”

    杨行密只有道:

    “大师兄可有受伤,”

    尚让道:“没有!这黑衣人似并无伤我之心。”

    心里却惊乍道:

    “这家伙使的究竟是何种邪门武功,像是在我俩发招前己预知招势,再迅速将我们制肘……”

    突只见杨行密脚下跟跄的奔去,遂急声道:

    “此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师弟不宜再追啊!”

    杨行密脚下不停,道:

    “大师兄!我有一私人事务往水车居一趟,你且先回小庙去,稍后再和你会合!”

    尚让仍状急道:

    “你腿伤不轻,不若我与你一道去吧!”

    杨行密却很坚决:

    “大帅兄不用担心,此事一定要我独自去办。”

    心里道:

    “我等了这么多年,今天绝不能有误!”

    尚让没有再拦止,他己从杨行密的眉字间,明了了一切:

    “原来师弟身有要事,难怪昔才追逐时他心绪不宁,但看他如此赶急,究竟所为何事?”

    他不知道,杨行密己到水车居。

    因与黑衣人们斗,再加上腿伤在身,赶到时却已过了约定时间。

    人影亦寂然不见。

    “那道,她己走了?”

    杨行密心头一阵怅恫,蔚然坐下。虽觉若有所失,但目前唯一可做之事,亦只有——

    等!

    一直等到冷夜寒露,犹不见杨行密回来。

    尚让就坐在那条河畔,一动没动。

    花贱给他轻轻的加了件大衣,关切道:

    “让……是不是n最近突来了这么多不明来历的高手跟金甲军做对,而忧心烦恼呀……

    尚让沉忖,许久才轻叹一句:

    “好了,待三帅弟回来,一起禀明师尊再作打算吧。”

    说完,竟褪去大衣,递还给花贱道:

    “你先进去休息,我想独个儿清静一下。”

    花贱一怔,委屈的咬着贝齿,凝望着尚让。

    尚让却又陷入了深思。

    花贱只有揽着大衣,黯然走开。

    尚让等的就是她走开。

    她一走开,尚让就伸手入怀,慢慢摸出一件物事——

    玉佩!

    玉佩刻着两个字——

    尚让!

    尚让十四岁时,协助黄巢拔除了“落鹰门”。

    黄巢当时开颜大笑道:

    “哈哈,老夭纵横江湖,想不到我徒儿小子年纪,亦能耀我帮威,助我灭了那可恶的落鹰门,拓展我势力,名帅出高徒啊!”

    然后,他就将这块玉佩亲下文到了尚让手中,鼓励道:

    “让儿,好好去干!为帅必悉心教你天让拳神功,这玉佩,是你立此大功的赏赐!”

    但现在这种赏赐,简直变成成了一种耻辱。

    尚让哀呼了一声:

    “师父……征儿学艺不精,办事不利,有辱师门!”双拳紧握,道:

    “我不配再拥有它!”

    那块玉佩便己成了面粉,撒落在河岸的草地上。

    草地草被露水沾湿。

    杏花楼自然然是间鸡院。

    鸡院里,只要是有钱的男人自然却是大受欢迎。

    但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密密火火的闯进杏花楼,每个鸡女只要看了一眼,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竟然是个和尚。

    和尚进了鸡院,也是满脸不自在,幸好里面忽然转出人朝他招招手,道:

    “喂,大师!”

    和尚立即舒了一日气,道:

    “幸好见到了你们!”

    他幸好见到的人就是——

    住温!

    住温日里招呼的“大师”自然就是——

    李从珂!

    李从珂满脸不解,呐咕道:

    “剑圣平贞盛到底怎么搞的,竟约咱们到这等地方来见面?”

    剑圣平贞盛,平贞盛源于中土长江流域,后跟随平氏家族迁到日本,天皇被平氏家族架空为傀儡,开创了剑道和英雄的时代,只重剑道和英雄,视天皇为无物。

    住温将他引到精舍,里面的李存孝早已等候了多时,李从珂遂将连城寨一役经过和盘托出。

    李存孝犹叶凉疑道:

    “大帅的如来神掌己是出神入化,难道没有胜过那厮的把握,”

    李从珂仍败兵之将,自不可言勇,轻叹道:

    “老衲虽一向自负掌法无敌,但面对钱柳,实难轻言必胜!”

    住温喝了一口酒,斜看着李存孝道:

    “少城主,我早说过钱柳棘手得很,不是易对付的人。”

    李存孝只觉这话甚是刺耳,正欲反驳几句,忽听屏密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

    “嗨,热水来了!”

    接着一阵“哗哗”水响,又道:

    “烫不烫啊?”

    一个豪壮的声音笑道:

    “哈舒服得很!”

    竟是剑圣平贞盛。

    住温低着头,故作饮酒,心中却道:

    “剑圣平贞盛数十年修为,早已清心寡欲,怎会沉溺于这青楼之地,若非亲眼所见,实难从置信啊!”

    李从珂干脆转过头,看着屏密,暗道:

    “剑圣平贞盛脱俗出尘,为万人景仰,不可能是贪花好女之徒,”

    只有李存孝不以为件,却故意扯开话题道:

    “咱们已探过金甲军三大支柱虚实,正是知己知彼,下一步该是击杀行动了!”

    住温懒懒应道:

    “三人中,本以我对付尚让一面最有把握,但奈何近日杨行密常伴其左右,若强行出手,恐怕会事倍功半……”

    独的鸣冷哼一声,怒道:

    “哼,又是杨行密,可恨我‘杀龙求道’未成,否则第一个便先铲除他!”

    许久没说话的李从珂,这时摹然开口道:

    “三人中,钱柳虽是功思高绝,变幻滩测,但唯独他独断独行,是眼前最易入手的一个!”

    李存孝立时象醒悟过来似的,道:

    “不错,但钱柳绝非等闲,为免其有所戒备,这次务必要一击即中,不容有失!”

    住温突然站起来,大声道:

    “住温有一情之请,望这次行动剑圣平贞盛能亲自出手!”

    李存孝晒笑道:

    “嘿,钱柳只是一介莽夫狂徒,又岂配我大伯纤尊以待!”

    这时,只听屏密后剑圣平贞盛突然怒叱道:

    “滚开!”

    几个女子立时尖声叫道:

    “啊,你……你想怎么样,不要啊……”

    后面的声音突然中断,就如被人一剑割断了咽喉。

    同时间,屏密“膨”的一声,四分五裂,剑圣平贞盛已提着剑冲了出来。李从珂偷偷的向里面瞥了一眼,果见两名女子己浑身浴血,倒地殒命,心中暗道:

    “这两个臭婆娘得悉咱们秘密,的确留之不得!”

    只听剑圣平贞盛凛然大声道:

    “为求歼灭金甲军,老人亲手击杀钱柳,绝无问题!”

    住温笑道:

    “剑圣平贞盛果然深明大义!”

    剑圣平贞盛锐声道:

    “半月内,必要将金甲军连根拔起,为复兴沙陀城奠下基石!时候无多,咱们立即走行!”

    说完率先大步流星的疾冲出门。

    住温。李从珂、李存孝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同时感到奇怪:

    “咱们有的是时间,剑圣平贞盛何以如此急逼行事?”

    只有杨行密不急。

    经一夜调恩,腿部瘀塞的血脉己告畅通,已显虎虎之威。

    虽久候的信中人仍然未至,亦不焦躁,反趁机检讨昨日一战之败。

    这一场战役,给予了杨行密一个重大的启示:

    “我腿法大开大合,长攻远打,劲力黄深,但如埋身缠斗,却不免暴露破绽,须设法弥补这一点之不足!”

    但是他暂时没办法弥补这一点不足。

    因为“她”来了。

    对面的拱桥的桥头,一个纤巧的身影渐渐升起。

    杨行密心神立时一紧。

    就如一个长困孤岛的人突然看到海岸线上升起了一点帆影。

    “帆影”朝杨行密慢慢走来。

    杨行密期待的眼神己可以看清她的脸。

    ——仿如一副画。

    柳叶般双眉,皓月般双眼,花瓣似双唇,情丽中不含妩媚,羞涩中没有骄矜,浑然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果然是小雪!

    雪终于来了!

    杨行密以最快的速度迎了过去,他想不出任何一句言语可以表达出他的心怀,他只想将她轻拥入怀。

    但忽然间,对面的女子摹然怒目拔剑,叱道:

    “你干什么,竟敢阻拦本姑娘去路?”

    杨行密立象被劈头打了一棍似的,遍然定住,他看看这女子的脸,又看看这女子的剑,许久才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认错了人!”

    那女子冷哼一声,还剑入鞘,然后从他的身边充满戒意的轻轻走过。

    杨行密全身僵直,一动没动。

    但他的心里却几乎是在呐喊!

    “她真的不是雪,但怎么跟我心目中的雪儿近一摸一样?”

    六年前,杨行密受黄巢之命去狙击一个棘手人物。

    此人轻功之高,可入当今武林五快之列,且耐力惊人,可连行数日数夜而不觉疲倦,故名——

    神行太保!

    在狙击行动中,密一时不慎,饱受重创,更堕下山崖,失去知觉。

    醒来时却发觉正处身于一草庐内,伤势己被悉心疗理,但草庐内却空无一人,唯有一把纸扇置于身畔。

    纸扇上也只书一字,绢秀情雅。

    就是——

    小雪!

    其后,一署名”小雪”的女子以鹰传书,解释其为救密之人,并与密陆续通信。

    二人纵使未能相会,但字里行间互吐心声,情檬暗生……

    现在杨行密却只有将雪赠与他的纸扇缓缓合上,心里道:

    “这女子既不是雪,那我还是等下去再说吧!”

    不觉得微一回首,目送那冉冉消失的炯娜背影,眼神再度落寞起来……

    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响雷。

    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花贱在床上摹然惊醒:

    “大哥呢?”

    尚让已走了,桌子上留着一封信。

    花贱折阅,信上书道:

    “慈,迭生巨变,现下我刻不容缓,必须先赶回去禀明师尊,你则先赴水车居照料密师弟,待他愈后,一并连袂回返金甲军。”

    “夫让字”

    花贱赶到水车居,密雨雷电更甚。

    杨行密却仍盘坐在拱桥上,狂密聚雨乍雷闪电中己如尊石像。

    突然有一把伞为他遮除了一切。

    一个声音轻道:

    “密!这场雨愈下愈急,不若先到那边草屋里避一避吧!”

    雨水仍沿着杨行密脸颊直淌,杨行密仍一动不动,道:

    “我还要在此等一个朋友,请嫂嫂自便!”

    花贱没有走,她的手突然轻摇着杨行密的肩膀,问:

    “密……我知道你一直有心避开我,为什么?”

    密不语。

    突然长身飞起,半空中纸扇一展,凌空翻飞。

    “黑云密布腿法长攻运斗,虽黄浑无匹,但埋身缠打,实有所不是……若能配合手中扇,尽能弥补腿法弱点,长短兼备,招式变化就更能灵活万千!”

    果见纸扇急舞,腿影飞施,杨行密身形信如游龙一般直冲柳霄,张扬遮掩,密雨不侵。

    草素里立时一片惊疑:

    “这家伙已在这呆了一日一夜,不饮不食,不知是怎么搞的?”

    “嗯,拿着把扇子在乱舞,真是怪人。不过,看他舞的招式倒似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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