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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鬼话第十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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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他的皇后阿鲁特氏就自杀,吞金而死,死得很痛苦。”到里朝们扫眼,他接着道:“国的皇后,是什么原因促使在新帝刚刚登基不久就 

选择样的死法,结论很多,也很显然——因为慈禧。” 
  “可能是因为慈安的偏爱,同治的独宠,所以从嫁进宫之后,无论阿鲁特氏怎样小心翼翼,怎样存心的讨慈禧的好,什么做什么在慈禧看 

来总跟肉里扎根刺似的。同治帝有病,阿鲁特氏心中着急,但不敢去侍奉,慈禧责怪‘妖婢无夫妇情’。同治病势垂危之际,阿鲁特氏偷着去 

看望,并亲手为同治帝擦拭脓血,慈禧又骂‘妖婢,此时尔犹狐媚,必欲死尔夫耶?’,看,横竖都是错,怎么做也讨不出个好来。” 
“而阿鲁特氏自幼也是个饱读诗书经文的子,骨子里总透着股倔强,于是私下句:‘敬则可,则不可。乃奉地祖宗之命,由大清门迎入者,非 

轻易能动摇也’出口,恐怕最终成要命的引子。于是在同治帝死后不到三个月,不堪凌辱和精神压力的双重折磨下,选择用那种方法草草结束 

年仅22岁的命。” 
  到里轻轻吸口气,刘君培抬眼朝靳雨泽手里那支烟看看,等靳雨泽将目光转向他,他又快速地把头低,然后继续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年轻的皇后死时太过绝烈,以至让人深恐死后戾气过重,所以西太后对个苦命皇后的敛葬,倒是极尽奢华和讲究。 

光那口楠木,就是有三百年岁数的阴陈木,据被盗后那口棺材上全是子弹和铁铲的印子,就是因为它太难破开。而除帝后应享的切陪葬品外, 

西太后还命人专门打造套东西放在棺材里,那就是十二只翡翠小人。”着拍拍手里的台本,看到所有人目光都紧紧集中在他身上,似乎有些满 

意,刘君培停顿小会儿又接着道:“举措是耐人寻味的。十二翡翠小人,阴阳调和,每个小人个样子,依照少林十二镇塔罗汉的形刻出,又请 

少林高僧开光,再缠着金丝网压着锦被镇在棺材里。那布局的样子,据亲眼看过的人……就好象钉在皇后尸体周围圈翡翠的钉子。” 
  “亲眼看过的人?”听到里皱下眉,林绢脱口而出。 
  刘君培并没有回应的疑惑,或者根本没听见。他着些细节的时候眼里闪着光,好象在对着所有演员戏似的,认真而迅速:“而据,为什么 

同样埋葬七十年,同样的入葬方式,同治的尸体出棺时已经完全骨骼化,阿鲁特氏的尸体却跟刚刚入葬时样,皮肤富有弹性,面目栩栩如生… 

…那都是拜吞进肚子要的命的那样东西所赐。那东西有是金子,有是的戒指,而实质上,按着那本书里所,应该是凤冠上样的宝贝,” 
  “的该不会是血鲛珠吧,老刘。”回头沈东打断刘君培的话。 
  他头:“就是血鲛珠。” 
  “敢情把那些全搬剧本里。” 
  没再回应沈东的话,刘君培再次翻开剧本:“对它很感兴趣,所以复印份让周明给照着做个道具。们可以看下,差不多是比的大小。原件 

是深海血蚌的产物,被金丝盘着跟颗凤头像呼应,边上那个就是阿鲁特氏的凤冠,个空缺部分就是珠子原来插的地方,看得清楚么。” 
  阵风吹过,把他手上剧本的页面吹起,没看清楚那张复印的照片,可是按着他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个模糊的画面。不由自主激灵下,忍不 

住把他所描述的跟脑子里反馈出来的那个画面慢慢凑到起。 
  “血蚌,血蚌是什么东西?”有人问刘君培。 
  他道:“血蚌就是寄生在溺死在海里的动物或人的尸体里的蚌。” 
  话出口周围静,似乎在回味话的含义,半晌个个皱起眉,尸体和血,总是难免让人生出些不好的念头。 
  而脑子里折着那晚个人手上小火炬似的红光。 
  “所以很稀有,所以能流传到市面上的珠子也少得可怜。因为颜色是被尸血侵入蚌壳渲染所制,所以叫名字。实话,用种珠子作为凤冠戴 

在头上总有些不吉利,关于它是专门做些调查的,无论古今,对种珠子的评价通常都包括三个字——煞气重。所以从过去到现在,只要是种珠 

子做的首饰,边上必须用金丝绕成种纹理,看上去像花,其实是梵文,据,就为压住它本身自带的煞气。” 
  抬手间总算看到剧本上那张复印的照片。 
  照片上相当大颗珠子,微泛着光、被几股极细的金丝卷着花样围绕着的颗珠子。因为是复印件,它看起来是黑色的,像团干枯的血…… 
  很快在眼前晃过。 
  那瞬间好象看到那晚那个身华服的人在团漆黑里,怎样费力地当着的面,把东西吞进自己的喉咙里……那个有着团小火炬般光芒的赤红色 

的东西…… 
  喉咙条件反射地阵干痒,用力咳嗽声。 
  刘君培把目光转向:“没事吧。” 
  摇摇头,心跳却突然间加快。 
  隐隐有种感觉,那时候在空房间里的、在林绢房间里看到的那些幻觉,似乎不单纯只是为让看到么简单。如果没错,那个死在面前的华服 

人,应该就是阿鲁特氏,可是死在宫里的为什么魂魄会出现在里?又为什么要显形给看?现在在什么地方?们现在所遭遇的,会不会跟有关… 

…   

瞬间些念头全拥挤在的脑子里,让脑子不由得隐隐疼起来,可时又什么头绪也理不出,只隐约听见刘君培的话音再次响起,不得不提起全部的 

注意力去捕捉他那在耳朵里突变得相当细小的声音: 
  “虽然煞气很重,但价值■■,想也就是为什么那些盗墓者丧心病狂剖开阿鲁特氏尸体的真正原因。金子岂是放在他们眼里的,血鲛珠才 

是他们所觊觎的东西。包括十二翡翠小人,包括墓里的切……夜间全被卷走。但是,那些盗墓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的是被孙殿英手下赶走 

的那伙匪徒么?”着,忽然将目光再次扫向程舫:“听周老太爷是夜暴富的,是么,程小姐。” 
  程舫被他问得微微怔。片刻冷哼声:“生意人,在那种年代夜暴富实在是很平常的件事,不是么。” 
  “生意人,”刘君培头:“既是军阀又是生意人,想不暴富也难。也难怪能买下么大片宅子,还能收购得起那些被盗的文物。” 
  “是些照片上的东西都在周家?” 
  “按照书上所写的,应该是样。” 
  “从没听他们起过。” 
  “也许觉得没必要让知道。” 
  程舫再次声冷哼。 
  “不过,”片刻压低声音,刘君培又道:“还是想问句,在里住,真的没看到过木头小人么。” 
  忽然阵风卷着丝细细的声音从身后划过,那种小孩子嬉闹般的笑声。 
  刚回头,声音却又消失,而周围似乎没人听见声音,全都将视线集中在刘君培和程舫身上,带着种疑惑和微微有些不安的神情。 
  “没有。”然后听见程舫道。 
  “可位小妹看到过,”着话抬头看向:“是不是,小妹。” 
  不知道该头还是摇头。因为从那次之后,那些古旧的木头小人就再也没出现过,而也不知道们是不是还能再次回到和林绢住过的那个院子 

。 
  “看,什么样的。”看出眼里的迟疑,他朝走过来:“想知道它是不是跟书里的样。” 
  “真见过??”听他么问林绢忍不住扯扯的手。 
  不得不头:“是的,见过。” 
  “怎么不叫看……” 
  “那时候有害怕,而且……”所有人目光瞬间都集中在的身上,什么样的眼神都有,让时无所适从:“而且只是只木头娃娃。” 
  “能不能描述下它的样子。”不等林绢再次开口,刘君培又问。 
  “很简陋,没有手脚,像个简单的圆柱体。” 
  “和书里提到的很相似。样的话,们在里可能都会死。” 
  淡淡句话,却是把们所有人的最终命运宣布出来,个长相普通,身上总带着股发霉的布头般让人不舒服的味道的人。 
  他凭什么么? 
  “凭什么么?!”正心里嘀咕着,王南已经把话给出来。种环境种气,谁听着种话都不会沉得住气,而且还是被用么轻描淡写的话出来的 

,仿佛置身于外冷眼看着们的归宿。 

  “分析出来的结果。”而刘君培的回答依旧冷静得让人不舒服。 
  “分析?分析什么?就告诉们的个故事?” 
  “还没完,不是么。” 
  “那就下去。”王南还想开口,旁靳雨泽淡淡插句。那双好看的眼睛从之前到现在始终都望着刘君培,如果没有留意错的话。   
   
是个跟刘君培样“超脱”的人物。 
  所以他跟刘君培样,不论怎样谦和有礼,总让有种不切实际的不安感。不晓得其他人是不是跟有相同的感觉。 
  “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东西,总要用些不正当的手段去包装隐藏下,如果不想上缴,而是想占为己有的话。”朝靳雨泽瞥眼,刘君培继续道 

:“总之那次盗墓,流露出去的名单里没包括十二翡翠小人,血鲛珠……还有位小妹手上的不动明王大印。”以至都以为些东西只是宫里流出 

来的传闻,如果不是后来约翰?金看到那些……” 
  后面还些什么,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戴着锁麒麟的那只手似乎疼下。 
  很细微的疼。 
  是刘君培第几次提到手上的锁麒麟? 
  口口声声让他感兴趣的是那组翡翠小人,可是他的眼睛显然不想隐瞒他对根链子的兴趣。而且他还知道它另个之前完全不知道的名字—— 
  不动明王大印…… 
  它真的曾经当过惠陵的陪葬品么? 
  可是狐狸和铘都从来没跟提起过。 
  慈禧的年代…… 
  那个时候,狐狸在做什么……铘在做什么……琢磨着,可是除头变得更疼,什么都琢磨不出来…… 

  “二叔三叔!”突兀程舫声叫打断的思路。 
  回过神,眼前刚被推开的扇木门背后赫然片三重落的大院子直撞进的眼里。院里宅子很大很新,完全不同于其它地方的建筑,许多地方带 

着现代的气息,隐隐还泛着股新鲜的油漆味。 
  之前从来没见到过,发现不仅让时心跳快几拍。 
  它是什么地方…… 
  “二叔!三叔!!”眼见着程舫路叫路朝那片院子奔进去,没人阻拦,只是相互看着在身后跟进去,整个院子跟那扇放们进来的门很不相 

称,或许是因为它太大,而门太小,那扇门原本是通向拍摄现场那个小花园的木头后门。 
  却把们放进样片地,不晓得对们来意味着什么。 
  正要跟着他们朝正前方那扇被程舫推开的大宅门走进去,突然声尖叫从边门传出来。继而那扇门砰的下被撞开,程舫跌跌撞撞从里头奔出 

来:“帮……快帮阻止他!快来帮!!” 
  边尖叫边又朝里跑进去。们赶紧跟入,脚踏进那间暗得有发凉的小屋,随即全都呆在原地。 
  屋子最北边角落里站着个人。 
  个子小小,还带着佝偻,手里挥着把老式的猎枪手舞足蹈着,兴高采烈的样子。及至意识到们存在回头朝们看眼,随即又继续兴高采烈地 

用那把抢的托朝地上那颗已经稀烂的头砸下去,边冲们咧开嘴嘿嘿地笑:“娘娘来……娘娘来……”

翡翠小人第16章  
 滚了一个多小时的闷雷之后。雨终于落下来,很大的雨,把太阳都快冲得看不清楚了,可是万里无云的天,这雨都不晓得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跟林娟坐在门坎上,看着男人们在院子中间的那颗老槐树吓挖坑。这宅子里到处可以看到这种书,很不好,槐树很阴,宅子又那么老,这种又老旧人又少的地方根本就不应该种那么多的槐树。  
坑是给本新伯准备的,这点总是小心翼翼做着它的事,对谁都那么和善的老头,这会儿安安静静被一块油布包着在树底下躺着,如果不是衣服和身体的特征,谁都没法从他那张被砸得像涂了层泥浆似的脸上分辨出什么来。身后时不时的会传来周老爷子的疯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心里堵得慌。被收掉了枪后绑在客堂的凳子上,它就一直在这儿笑着,比第一次见到他时疯得厉害得多,但再怎么样,谁都没想到他会用这方式杀了本新伯。  
“哈哈!娘娘来了!娘娘来了!”一边笑他一边嘴里不停说着这些,半个多小时了,他的嘴就没停过,话音尖锐地让人心烦意乱。  
“宝珠,你怪我么。”用力吸了两口烟,林娟问我。声音哑哑的。  
“怪你什么?”我问她  
“都是我把你拉道这鬼地方来的。”  
“这是谁都料不到的。。。。。。”我说,又很快住口。  
有那么一瞬我好像看到一抹黑黑的影子在本新伯被抬进坑里的时候,打从东北角那道走廊里闪了下。这发现让我一个激灵。  
林娟觉察到了,于是用一种更哑的声音小心问了句:“怎么了?”  
我摇摇头,因为那影子不件了,雨把院子的一切打得有点模糊,我不确定它是不是真的出现过。还算因为最近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让我看到一个灵魂,所以由此生出的幻觉。  
太鬼了。。。。。。明明都是才死不久的,不是么。它们的魂去了。。。。。。 

“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碰到什么了,”隔半响,林娟又道:“你见过这种事么宝珠。。。。。。房子怎么绕都绕不出去,像会长似的。一晚上死了那么多人,那样子。。。。。。你说是人杀的我都不相信。。。。。。怎么可能用这么可怕的手段杀掉这么多人,却没发出一点点动静的??我们到底撞倒什么东西了宝珠。。。。。。”  
“可能是。。。。。。鬼。。。。。。”憋了半天,我道。  
“鬼?”林娟朝我看了一眼,表情平静而认真:“这宅子里的鬼么?”  
我点点头。  
她又用力吸了口烟:“不可能,这宅子里不可能有鬼。”  
“为什么?”  
她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奇了。她在说“不可能有鬼”,那就代表她认可“有可能有鬼”了?  
“我不晓得你进再洗时有没有留意过那些房门上的匾,那都是有讲究的。”说着,朝上指了指。  
我循着她指的方向晚间头顶那块匾额。新唰的漆,黑底金字,漆水都像没干透的样子,左右分别挂了两块黑色木质的雕刻物,我看出它们雕的是什么,有点像八卦,中间一只兽,卡起来又像麒麟,又不像麒麟。应该是有些岁数的老物了,突出的部分墨亮墨亮凹进去的部分满是灰尘,就那么挂在簇新光鲜的新房子上,看起来有点突π。  
“那是什么?”我问她  
“白马寺开过光的天喜八卦屏。说是光绪年的,用天木藏香熏了整整半年才开始用,这宅子每间屋子上都有,听说驱邪可灵了。”  
天喜八卦。。。。。。  
听到这个我打了个突。这东西以前姥姥提到过,那可邪。。。。。。说是八卦,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个像八卦的密宗的的一种图腾而已。一般是柳木,考究点用乌木这东西是可以吸尸气的,名叫天喜,但一般是丧葬事宜上才能见到,也有用在一些不得台面的祭祀上,总之不是什么善物。。。。。。  
为什么这里每间屋都要挂这种鬼东西?还驱邪??  
“还有那些窗格子,你要仔细看就晓得了,上面刻的全是经文,所以我讨厌这鬼地方,你要看看那些窗就能知道为什么,刻得密密麻麻的,能把人头皮都给看麻炸了。还有满院子的槐树,那都是驱邪又能够的。你说这种地方怎么闹鬼,他们就差把佛堂修进来了。”  
我看着林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不知道这些说法是谁灌输给她的,辟邪?整个完全的反方向啊。。。。。。按她这么一指明,那就不奇怪了,这个宅子也难怪现在会变成这样,实在是因为太阴了啊,可是。。。。。。这里以前不是王府吗?哪个大家族的人会把自己房子弄成这样?我不明白。。。。。。  
“那如果不是鬼。。。。。。你说是什么。”想了想,我问她。  
“怪”她道。  
“为什么是怪。。。。。。”  
“房子会长,怎么长都长不完,这不是妖怪是什什。。。。。。”

说得也有点道理。况且曾经碰上过一次类似的经历,那一次,确实是只怪在作怪。那么这次作怪的会是什么?跟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是同一样东西么。。。。。。如果是,那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那又意味着什么。。。。  
片刻的沉默,我听见客堂里梅兰和AMI在小声说着今晚的安排。 
今晚准备留宿在这地方,以来雨很大,二来这地方设备挺全,有医药箱,有食物,还有几间收拾得挺干净的房间。甚至还有两架很新的电话,虽然都打不出去。 
份开始变得清凉,坐在门槛上可以很真切的感受道,而外头的颜色也因太阳西下变得分外瑰丽起来,黄昏落日,夹杂着暴雨和闷雷,相当稀罕的景象,但没人有心情去欣赏。又一天要过去了,时间在这里。。。。。。似乎过得异乎寻常的快。 
“宝珠。。。。。。”埋葬完本新伯,沈东他们陆续进来,林娟因此沉默了一阵。直到它们全进屋,她再次开口:“直到我刚才在里屋找到了什么。” 
“什么?” 
“周林的导盲杖。” 
“周林?” 
“你见过的,那个瞎子。” 
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周林,这宅子主人周铭的弟弟,一个有点傲慢,古怪,又有一点点让人觉得不安的男人,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最近一连串的事几乎让我i把这个人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听到林娟说起,才想起来,连带那晚看到的一幕。 
“他的导盲杖?” 
“是的,他导盲杖还在他房间里,可是他人不见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朝林娟看了看。之前就留意道了,她的心里好像藏着些什么东西,那让她一直有点坐立不安。难道是因为周林?“可能他有两根导盲杖。”想了想,我回答。 
林娟低哼一声:“你见过瞎子像换衣服那样换他们的导盲杖?” 
“没见过。”我老实回答。 
这回答并没有让林娟满意,她皱了皱眉,然后又道:“。。。。。。之前我一直在想个问题。你说,摄制组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失踪。” 
我摇头。 
“我想不是被什么东西捉去,就是逃了,但是,被捉去的可能性不打。” 
“为什么?” 
“你看看其他没失踪的人死的那样子。被杀了,还被放得那么整齐,这说明什么?那凶手就是一变态!完全为了杀人而杀人,怎么会留活口。所以不见了的人应该是逃掉了,如果走运的话。只是这宅子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所以我们一直碰不到那些人。” 
“有道理” 
“那么周家不见的人呢?应该是也无外乎这两点。可是。。。。。。可是周林是瞎子,你睡他能跑到哪里去。而且连导盲杖也没带。。。。。。”说道这里吸了口气,她转过头直直望着我的眼睛:“你说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照林娟的意思,那些失踪的人不是被凶手捉去了,就是逃跑了,可是凶手杀人的方式让人觉得不像是个喜欢留活口的,所以那些不见的人,应该是逃了。可是周林呢。周林是个瞎子,他根本跑不远,如果那凶手存心要组到他的话,他根本就逃不掉的。

但是整个院子并没见到他的尸体,我们这一路过来也没见到,那么他可能还活着。问题是人在哪里,一个瞎子能跑到哪里去。而一个瞎子遭遇着我们相同的境遇,对什么都看不道的他来说,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在这片不知道会在门后出片什么建筑的打宅子里。。。。。。 
真的。。。。。。无法想象。 
“你觉得他活的可能性有多打。”然后听见林娟又问我。 
“。。。。。。很小。”想了半天,我决定如实说出我心里想的。 
“为什么。” 
“没了导盲杖他怎么走。导盲杖在这里,差不多就是你要的答案。” 
“也不一定,以前不用导盲杖都能在这宅子里转,而且瞎子的感觉都很敏锐的不是么,他们自有一套辨别方向的办法。” 
“那大概他还活着。” 
“可是他怎么逃得掉。。。。。。他根本就走不快。。。。。。宝珠,你觉得他活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说半天,问题又绕回来,没说似的。而这问题,从这一刻一直到晚上,她一共问了我不下十次。每次我都无言以对,吟哦我不知道哪一个答案才是她满意的。 
哪个回答她都有借口驳斥掉,不如不答。 
后来才知道,我的预感是对的。 
大凡女人特别在意一个男人行踪去向的时候,比如对他有着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即便是林娟这样的女人,有时候也会对一些现实之外的东西低头,拿她的话来说,那是不可抗拒的。你能抗拒撞进你呼吸里的香水味么宝珠? 
我当然不能,何况我的人生观远比她不现实。 
林娟是在认识周铭前就认识周林,这点挺让我意外。那时候林娟学校刚毕业,道北京谋出路,刚巧那时候周林的脚因为意外动了次手术,需要找人专门照顾,于是两人就此相识,于是就慢慢发展出一段挺难形容的关系。 
就像林娟说得,可能因为身有残疾,所以导致了个性上的扭曲,虽然平时相当温和有礼的一个人,周林私下的脾气却是很古怪的,有时候很沉默,有时候很敏感,有时候会挑剔辛辣得让人难以忍受,所以两人交往得很艰难。甚至都没法说这算是交往,因为两人谁都没挑明过,却又每晚一个房间,一张床。 
没有任何爱的表示,却做爱;没有说过一句类似我爱你的话,却又彼此间不容许一丁点的背叛。 
你说这是种什么关系呢,宝珠?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娟她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这段关系在周林出国后终止。 
本就天上风筝似的感情,少一只手去抓,它就飞走,尽管它看上去很美。 
那之后林娟遇到了周铭,这男人原本是来告诫一个不知好歹的乡下女人远离他弟弟的,却就此代替他弟弟留在了她身边。 
再后来,林娟闯到了我所在的哪个城市打天下,用着周铭给她的钱。 
再再后来,发生了现在这些事。 
“你知道周林的眼睛是怎么没的么。”末了,林娟忽然问我。 
我被她问得愣了愣:“怎么没的?” 
“是小时候玩耍,被周铭挖掉的。” 
我一惊。 
“这家人其实都有点不太正常,宝珠。” 
“不太正常。。。。。。” 
“所以跟他们打交道,你只能想一个字,钱。” 
说完了那些后,林娟很快就睡着了,表情有种发泄后的释然。我却始终睡不着。 
窗外雨一直没停过,啪嗒嗒打在树叶上,一种让人很舒服安心的嘈杂。床也很舒服,很软,枕套带着股晒过太阳后蓬松的味道。可是我就是睡不着,尽管两条腿酸得让人想把它们从身上卸掉。

脑子一直不停地在转着,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想着林娟睡之前突然对我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带着临睡时的模糊,可是还算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被周铭挖掉的?这是怎么回事。。。。。。 
周老爷子失心疯,周林没眼睛,周铭挖掉自己弟弟的眼睛。。。。。。的确很不正常。。。。。。于是又忍不住想到了这宅子的不正常。而这整件事发生的开端,这一切,到底是西欧那个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来这里时一切都还很正常不是么,除了门房哪个老太太。一个地缚灵,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似乎是林娟从她身上过去后身体就开始出问题了,于是我两被迫留在这片宅子里。对了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然后整个摄制组的人也来了,因为车子抛锚,它们被困在了半路上,所以不得不回来,因为周围能让人待的地方,最近的只有这里。 
然后是拜失败了神,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拜的结果是什么。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带林娟离开的。。。。。。如果知道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无论如何都是要带她离开的,哪怕她拉在自己身上。 
想着忍不住咬了下手指,真痛,不是做梦。 
窗在我对面吱吱嘎嘎响着,外头树影摇曳,像人来回晃动的影子。从小就不敢多朝晚上的窗外看,可是越不敢就越容易去看,像是某种强迫症,我必须去认定外头摇晃的确实是树影子或者别的什么我所知道的东西,才可以安心。 
刘君培说,《醇亲王府传》里记载,当年约翰。金准备回国之前,周老太爷曾邀请他到易园小住了几天,而就是那几天,他看到了一些让他大开眼界的东西。也就是那一年,周老爷子突然暴毙了,死在张小洁尸体所在的那口井边,可是没人察觉得出死因,没病,也没受伤。然后,很多很多的事,都被时间给丢失遗忘了,只有那几天约翰。金所看到的东西,被他拍了照片带去了英国,然后放进了那本书里。 
也就是说,周家在几十年前,是惠陵被盗品的第一批所有人,只有是怎么得来那些东西的,树立没提,程舫很直接地说不知道,也没看到过。而这就是刘君培对这宅子历史了解的全部。因为觉得有内容,死因它特意去眼睛了这些照片里的古董,也因为觉得有看头,死因他把很多事情戏剧化处理了一下,改编成了眼下的剧本。除非是一个有计划的组织,也计划不出这么多巧合,而且还包括这个不停生长着的老宅子。 
到底是什么干的。鬼?神?还是如林娟所说的,怪。 
如果狐狸在该多好。两天没打电话回去了,他会不会感觉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算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消遣了?后者的成分可能更大些,就像那时候被困在一个叫林默的男人家里,饿得快要死掉,而他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 
琢磨着,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把我惊得一个激灵。 
就在那扇玻璃窗外,我打赌一秒前肯定有什么东西闪过去,可是等我迅速爬起床奔过去看,却又什么都没能看到,只有雨一道道划在玻璃上,烙下一丝丝银色的痕迹。 
我把窗推了开来。 
一股带着野草想起的清冷空气迅速从窗外卷入,带着几丝雨,冰冷冷的,扫在脸上很舒服。这让我头脑醒了醒。外头不算很黑,因为有月光,月光把院子里的一切勾了地挺清晰,虽然大部分都隐在了雨幕里。 
真是异常的气象,跟白天一样。天上明明没有一丝雨,这些雨到底哪里来的呢。。。。。。忍不住抬头朝上看了一眼,突然什么声音在斜对面轻响了下,这让我立刻收回视线朝那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看到道人影。 
虽然很模糊,我可以确定是个人影,高高的个子,浅色的衣服,在我左前方那道雨廊的转交处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我注意到他,身影一动,它朝走廊深处走了过去。 
那方向通往西边院子的门,门半敞着,在月色里晃着湿漉漉的暗光。 
“狐狸。。。。。。”我脱口而出,一抬腿跨出窗台朝它消失的方向直追了过去:“狐狸!”

第十七章  
     狐狸走得很快,跑到走廊里的时候,他的人影已穿过走廊尽头那道门。门外是什么,不知道,已经有大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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