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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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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荫补身份,和没有荫补身份,截然是两个层次。
在庄季裕的《鸡肋篇》中,便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绍兴二年,衢州开化县有一个名叫周曼的人,以特奏名补右迪功郎,授潭州善化县尉待阙。意思就是,可以做善化县的县尉,不过因为善化县县尉这个位子上有人,所以暂时等着,等原来的县尉不做了,便由这个周曼来顶替。
便是这么一个人物,有人发请柬请他,上面写了周官人。
结果周曼非常恼怒:“我是宣教,甚唤作官人,看汝主人面,不欲送汝县中吃棒。”
为市井小民时,一个‘大官人’便是极高的称呼。
但若是有了荫补的身份,再称作‘大官人’便是亵渎,不尊敬!
玉尹本想着,黄裳会给他弄来一个武散官的荫补便了不得,不成想竟是个文散官。
哪怕宣教郎再低,那也不是等闲官职。
而黄裳后面那一句话,却让玉尹顿时把心提了起来。
什么叫入了朝堂中人的‘眼’?说穿了,还是那大宋时代周刊入了那些人的眼!
若不是玉尹在周刊中,连篇累牍的讲述女直人的威胁,恐怕李纲等人,也不会特奏。这听上去,似乎是一桩好事,可实际上,便是说他那周刊,已被人盯上了。
李纲李若水这些人盯上了周刊,谁又敢保证,白时中蔡攸那些人没有盯上?
到时候,玉尹必然被夹在两派中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黄裳是在提醒玉尹,要及早做准备才是。至于是什么准备?黄裳便是不说明,玉尹也能猜出端倪。
此前,他需要周刊为他积累名声。
而今他补了迪功郎……
有利必有弊,有得必有失!
而且黄裳这么说,未尝不是在为李纲等人转达这话语。毕竟这么一桩大杀器,在私人手中并非一件好事。哪怕宋代不忌讳言论,可这喉舌终归是要为利益集团服务。
玉尹,要选择哪一边?
李纲等人,给玉尹出了一道选择题。
他们给出了足够的好处,特奏玉尹迪功郎,可算是见面礼。
那么,玉尹要如何选择?
相信李纲那些人,正等待着玉尹的回答……
第272章 开宝寺偶遇
从黄裳家出来,已过亥时。
天阴沉沉,阴云翻滚,透着一股子压抑气息。
玉尹在桥上停下,扶着桥栏杆,用力吐出一口浊气。不知为何,这开封虽然繁华,却总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在可敦城时,玉尹思念东京的繁华和喧嚣。但当他身处这繁华和喧嚣之中的时候,却感到一种莫名的虚幻。所有的歌舞升平,所有的纸醉金迷,所有的繁荣昌盛,说穿了不过是海市蜃楼,是一场虚幻的梦!
东京梦华录?
玉尹突然觉得,孟元老这个书名起的真贴切。
梦华,梦中的繁华吗?
“小乙,怎地兴致不高?”
杨再兴站在玉尹身边,见他情绪低落,忍不住开口询问。
玉尹揉了揉鼻子,突然一声苦笑:“大郎,若有一天要你离开东京,你可愿意吗?”
“离开东京?去哪儿?”
杨再兴愣了一下,但旋即醒悟过来。
玉尹没有再开口说话,因为从杨再兴的眼中,他看出了一丝不舍。
是啊,杨再兴在开封城里,有牵挂……
虽然玉尹知道,如果他真要开口,要杨再兴随他一同走,杨再兴一定会答应。可是,他却没有开这个口。杨再兴有牵挂,玉尹何尝没有牵挂?若不是这样,怕他早就离开东京。其实,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牵挂,难以割舍的牵挂!高宠有他的老娘牵挂,耶律余里衍有她的出身牵挂,陈东有他的理想牵挂,便是黄裳,也有牵挂。
便是这千丝万缕的牵挂,让人总不得快活。
玉尹笑了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对了,方才离开的时候,叔祖与我说,也为你办了个荫补,只是官阶不大,承信郎。”
黄裳连玉尹迪功郎的荫补都办下来了。
虽说这里面也有李纲等人在暗中使力的因素,却不可否认,黄裳自身的能力不弱。
承信郎,政和六年徽宗皇帝设武散官五十三阶,下班祗应最低,承信郎次之,为五十二阶武散官。当然了,这还是个虚职,并且杨再兴永远也无法补缺的虚职。
这承信郎,是借旧官三班职衔,和杨再兴关系不大。
为从九品职官,理论上也可以领县尉、参军、主簿等职务,不过大都只是个期望,根本无实现可能。唯一不同的,便是身份变化。至少得了这承信郎的官阶之后,杨再兴便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若他愿意,也可以在军中做个十将或者都虞候的职衔,位在将虞侯之上。如果对比的话,类似于后世军中的排长。
听上去,似乎不甚显赫,却已经是个质的飞跃。
如果杨再兴现在去投军,最多得一个效用的身份,也就是个兵头。
似岳飞,便是效用出身,经过无数次大战的磨砺,最后才算飞黄腾达;而杨再兴,可以从一开始,便免去那军中小卒的历练过程,以一个低级军官的身份从军。
这个,远非岳飞或者封况可比,甚至比凌威还要优渥几分。
只是,杨再兴并不清楚这承信郎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当玉尹说完之后,他居然傻乎乎问道:“这劳什子郎,做甚用?”
玉尹突然失去了和他继续讨论的兴趣,淡然道:“没什么,不过是个身份而已。”
“呃!”
杨再兴似懂非懂。
玉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黄裳会教杨再兴武经总要的内容。
恐怕从一开始,黄裳就有意让杨再兴从军,所以才会让他学习一些行军打仗的基础知识。
“对了,和屠场的伙计们都说好了吗?”
“说了!”
“他们怎么说?”
杨再兴咧嘴笑道:“有钱拿,如何不肯?”
“大郎,需好生操练,若书本上不懂的地方,便向人请教。
这关系到你的前程,如果真个能学成,他日必然受益匪浅,婆惜姑娘更不在话下。”
“我省得!”
关系到自己一生幸福的事情,杨再兴怎可能掉以轻心。
玉尹见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便不再赘言。
叔祖,为自己,为杨再兴都安排好了路子,但他是否知道,开封府灾难,便在眼前?
※※※
第二日,下起了小雪。
玉尹呆在家中,颇有些意兴阑珊。
打了会儿拳,又看了一会儿书,便坐在楼上书房里,调试那张枯木龙吟古琴。
一下子清闲下来,似乎非常不适应。前些日子过的太充实,以至于清闲下来之后,竟不知做些什么才好。反倒是燕奴,却兴致勃勃,拉着玉尹要出去看开封雪景。
雪花纷纷扬扬,极富诗意。
玉尹耐不住燕奴的恳求,最终只好答应下来。
自从那周刊和牙刷都开始操办起来后,已有许久未与燕奴一起出去散步。
便走一回,在雪中散步,也是桩浪漫的事情。
可谁知道,穿好衣服,换了靴子从楼里走出来时,却看到燕奴拉着高泽民和芮红奴,正在庭院中等候。
呼!
玉尹顿时无奈了。
如此美好时光,偏带两个小拖油瓶在身边,实在是大煞风景。
可是看高泽民和芮红奴两个人眼中的期盼之色,玉尹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好。
两个小家伙来到开封,已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来,几乎都呆在家中,根本没有机会出去玩耍。
罢了,便当作是个假日好了!
玉尹想到这里,便没有阻止燕奴的举动。四人走出观音巷,站在大街上举目四顾。
“小乙哥,咱们去哪儿?”
玉尹灵机一动,笑道:“便去御街吧,听说今天有虏贼使团来,不如去看个热闹。”
“虏贼?”
燕奴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小乙哥说的可是那女直人?”
“正是!”
本以为燕奴会有兴致,哪知道她撅着嘴道:“不过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有甚可看?”
“那去哪儿?”
“嘻嘻,我们去开宝寺如何?”
“开宝寺?”
玉尹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于是,他和燕奴便带着高泽民和芮红奴,朝开宝寺走去。
马行街上,行人不多。
便是玉家铺子的生意,看上去也有些冷清。
玉尹四人路过铺子的时候,只看到三三两两的客人,黄小七所在棚子里烤火,看上去无精打采。
“小七,怎地这般清闲?”
玉尹走上前,笑着打趣道。
黄小七和几个刀手见玉尹来,顿时振奋。
“今日忒冷清了些,好似都去御街看虏贼使团。
你说,这开封人忒好热闹,不过是些虏贼,有甚可看?却苦了自家这边,进许多生肉,到现在只卖出了一半。方与二姐说,若有剩下时,便送她作坊,做成熟肉。”
黄小七发着牢骚,可是他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其实,这厮也想去凑热闹!
玉尹笑了笑,安慰黄小七几句之后,便和燕奴走了。
“小乙哥,你说这虏贼来,究竟何事?”
玉尹微微一笑,轻声道:“能有甚事,反正不会为了好来……那些虏贼,最是贪婪。”
“是啊,也不知官家怎地想,竟待他们这般优渥。”
这天子脚下的百姓,多好议论几句朝政,以昭示他们的优越感。
燕奴虽是女子,也是这般习惯。
玉尹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告诉燕奴,那帮子女直人来,是想要抢占咱大宋地盘?
“如此雪景,休谈国事,忒煞气氛。”
燕奴吐了一下舌头,嘻嘻一笑,便不再谈论这话题。
四人一路直奔开宝寺而来,却发现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开宝寺,在这漫天小雪中,格外宁静。
行人稀少,寺院安静。
想来大都是跑去御街看女直使团去了,以至于如此精致,却无人欣赏。
玉尹突然庆幸,幸亏是听了燕奴的话来这开宝寺。若真个去御街,只怕是人头簇拥,挤都挤不进去。那比得上眼前这一派悠然肃穆的景色,铁塔在雪中更显巍峨。
“小乙哥,我们去登铁塔吧。”
燕奴牵着高泽民和芮红奴,兴致勃勃说道。
玉尹重生之后,已不止一次登过铁塔。
加上他今日的情绪并不是特别好,便摇头拒绝道:“算了,我去烧两柱香,保佑智深长老一路平安,便不去爬铁塔了。倒是小高和红奴从未来过,你便带他们去,我在大雄宝殿等你们便是。”
燕奴也知道,玉尹和智深长老之间的关系。
于是便应了一声,嬉笑着领着高泽民和芮红奴,朝铁塔行去。
开宝寺内,颇为冷清。
玉尹走进大雄宝殿,先烧了三炷香,为鲁智深祈求福泽之后,便起身在大殿中闲逛。
前世,他也曾登过宝塔。
只不过那时候,开宝寺早已不复存在。道光二十一年,黄河水困开封,时已更名为大甘露寺的开宝寺被拆毁,填做城墙,大量古碑也被抛入水中。所以,玉尹前世,开宝寺只存有铁塔,而不存寺院。而今行走在这大殿中,玉尹感慨万千。
这开宝寺大雄宝殿所用的转,和铁塔一样,都是专门烧制而成。
砖面花纹图案多达五十余种,有波涛祥云,有飞天,有仙姑,有云龙,有坐佛……等等,每一副图案,都极为精美,栩栩如生。立足于大殿中,举目四望,恍若梦幻一般。
玉尹感慨这宋代匠人们的高超技艺,便走便发出感叹。
却在这时侯,大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玉尹转头看过去,却见从未免进来一人……
李观鱼?
玉尹愣了一下,正要过去招呼。
却不想紧随其后又走进一个人,玉尹看到这个人,又是一怔,忙停下脚步,转到了廊柱后面。
怎会是她?
第273章 两男女
“古里甲筝,你要帮我!”
李观鱼见来人,便立刻迎上前去。
玉尹躲在侧殿那需要三人合抱的廊柱后面,把大殿里看得清清楚楚。
走进大雄宝殿的人,玉尹虽不熟悉,却也不算陌生。那赫然便是丰乐楼当红行首,冯筝。
说起冯筝,玉尹还记忆犹新。
几个月之前,冯筝一句话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险些为他招惹来无数麻烦。
当时冯筝与人说:开封府操琴最好的琴师,不在太乐署,不在宫中,而是马行街的玉小乙。
这一句话,激起了整个太乐署对玉尹的敌视。
幸好当时玉尹偶然奏了一曲《鸥鹭忘机》,把前来挑衅的太乐署博士们赶走,才算是化解了那一场风波。时间一晃,数月过去。玉尹虽只见过冯筝一次,却印象深刻。
她怎地来这里?
而且和李观鱼认识?
但细想,也说得过去:李观鱼年少多金,太学出身;冯筝是丰乐楼当家行首,两人有些交集,似乎不足为奇。真正让玉尹提起小心的,还是李观鱼对冯筝的称呼。
古里甲筝?
上一期周刊,玉尹才在‘玉东讲史’里,谈到了女直人的姓氏。
女直人姓氏也有贵贱之分,而古里甲偏偏就是女直人贵族中的一个姓氏。难道冯筝,是女直人?
这念头在玉尹脑海中一出现,顿让他打了个寒蝉。
若冯筝是女直人。为何会来开封做这丰乐楼行首?难道说,她是女直人的奸细吗?
若冯筝是奸细,那李观鱼……
玉尹倒吸一口凉气,忙屏住了呼吸,小心隐藏行迹。
“和你说过多次。这里是开封。我名字叫做冯筝。休要叫我古里甲。”
“冯筝,是我失言,还请见谅。”
李观鱼连忙躬身,向冯筝道歉不止。
看他此刻模样,全无当日在秀才巷时见到的卓尔不群。
“这种时候,把我找来作甚?”
“古……冯筝,你真要帮我一回。
前次那笔珠宝被人劫走,至今仍无音讯。而今萧先生也来了,必然会问起这件事。我该如何回答才好?”
冯筝诧异道:“李秀才,你别是到现在,也没有把此事呈报吧。”
“我。我怎敢呈报!”
李观鱼苦笑道:“那不是一万贯,两万贯……那可是足足一百三十万贯,是萧先生好不容易才筹集来的钱两。还有那三匹马,也是费尽心思。本打算拿来贿赂蔡攸等人,谁想到……这种事若呈报上去,只怕不等贼人找到,我已身首异处。”
冯筝,沉默了!
而躲在廊柱后面的玉尹,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观鱼说的一百三十万贯,还有那三匹马……莫非就是田行建在大河上劫来的财物?
慢着慢着,这厮难道也是个间谍不成?
仔细回忆,生辰纲被劫走时,李观鱼似乎不在东京。
当时,当时他去了哪里?
对了!那天被杨金莲泼了一身水的时候,杨金莲曾偶然透出,李观鱼好像去了郑州。
郑州距离汴口,甚至不到一天路程。
也就是说,李观鱼当时去郑州,便是为了接这批财物?
有可能,真的有可能!
怪不得这厮总有使不完的钱两,原来是有女直人在背后为他撑腰。
刚才,李观鱼提到了蔡攸……那么他此来东京的目的,便一下子清晰许多,便是贿赂,收买女直人。那白时中跳出来揽下此事,莫非便是被李观鱼收买过来吗?
玉尹越想,就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冷汗湿了衣衫。
谁又能想到,这李观鱼背后还有如此故事。对了,这厮是李宝的侄儿,莫非……
玉尹的心,顿时沉下来。
“李秀才,你直恁糊涂?
那笔财货并没有交到你手里,便是丢了,也与你无甚关系。
可你隐瞒萧先生,若被他知道,岂有你的好处?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隐瞒下来……你,你,你……你可真个是胆大妄为。”
“还请姐姐救我。”
李观鱼声音发颤,显然是怕极了。
冯筝沉默许久,轻声道:“这件事,咱真帮不得你。
不过,咱有条门路,你不妨试一试。”
“请姐姐指点迷津。”
“此次四……斡啜殿下也来了,听说萧先生对斡啜殿下颇为看重。你若是能请得斡啜殿下为你求情,说不得能得萧先生原谅。不过,这笔财物毕竟是一百三十万贯,萧先生就算饶了你性命,也会有所责罚……对了,我还听说,斡啜殿下好女色。你家里不是有个娇滴滴的小娇娘,若是能伺候好了,便可以安然躲过。”
李观鱼,沉默了。
玉尹偷偷探出头,查看这大殿中的情况。
便看到李观鱼表情复杂,似乎有些犹豫……
“姐姐,便无他法了吗?”
“你要我一下子想出办法,还真有些难。
我能与你说的,便是这些……若真个舍不得你家那小娇娘,我恐怕也保不得你性命。总之,我会设法为你创造出条件来,但如何选择,我也不好说,你自己决定。”
李观鱼脸色阴郁,一言不发。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找那唐吉作甚?”
“啊?”
“你休要瞒我,唐吉昨晚返回东京,你便立刻去他府上拜访。
而今萧先生率使团前来,有诸多要务,你切莫要节外生枝才是,免得坏了大局。”
“我……”
李观鱼犹豫一下。轻声道:“不瞒姐姐,这件事非我所愿,乃是家叔父所托。”
“小关索吗?”
“正是!”
在冯筝面前,李观鱼表现的维维是诺,看上去颇为慌张。
他轻声道:“家叔父和那个玉小乙之间。恩怨颇深……只是玉屠夫而今声名鹊起。已不比从前。加之他背后有陈希真撑腰。令家叔父在御拳馆中,颜面尽失。
唉,家叔父如今因为玉屠夫的事情,真个是声望大不如从前。
所以他才要我和唐吉联络,想办法把那玉屠夫解决掉……唐吉,似乎也有些赞同。”
玉尹心里,又是一咯噔。
唐吉已经回来了吗?
若不是今日偶然得知,恐怕也没想到,唐吉在昨晚已经到了开封。
信息还是闭塞了!
哪怕有石三这些公门中人的帮助。却依旧显得不足。李宝……对了,那厮手下十八个亲传弟子,勿论是吉普还是吕之士。手底下似乎都养着一帮子泼皮。李观鱼也好,李宝也罢,能如此信息灵通,想来便是那些泼皮所为。李宝能如此做。为何我便不能如此?其实养些泼皮倒也不费事,无非花些钱,便可以信息通畅。
想到这里,玉尹已有了决断。
“要对付玉屠夫吗?”
冯筝显然一怔,话语中显得有些犹豫不定。
“小底也知姐姐,有心拉拢那玉屠夫。
但小底以为,这件事恐怕很难。姐姐想来也得了风声,而今风行坊巷之间的大宋时代周刊,据说便是那玉屠夫一手操作。这周刊至今,共发行了七期,却期期矛头直指我大金国。玉屠夫对我大金国似乎颇有敌意,想要拉拢他,恐怕不成。”
怎地,我已经被女直人留意到了吗?
玉尹闻听一怔,忙凝神偷听。
许久,冯筝幽幽长叹,柔声道:“这件事,我怎能不知?
只是那玉屠夫,确有几分才学。若抛开那周刊的内容不谈,只这个想法,便足以令人赞叹。萧先生还特意要我搜集每一期周刊,并且及时送到他手中。看得出,萧先生对玉屠夫,也有些欣赏。你道我之前为何要说那句话,寻玉屠夫的事?
其实,也是想让那玉屠夫走投无路时,我帮他一把,把他招揽过来。
此人能文能武,确是个人才!
只是没想到太乐署那些个废物,竟没一个有真本事的……玉屠夫只一曲《鸥鹭忘机》,便让他们一个个退回去,不敢再寻那玉屠夫麻烦。坏了我好大的心思……”
玉尹心中一寒,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原以为之前冯筝那句话是无心之举,却不想……
他暗地里出了一口气,对冯筝却又多了些认识。
“那怎么办?”
李观鱼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待我先寻萧先生问过之后,再做安排。
在此之前,你不能伤他分毫,否则萧先生怪罪下来,便是十个你,也担不起怒火。
至于你叔父那边,你便回他,不必担心。
陈希真撑不得太久,此次国师前来,便是要寻陈希真麻烦。
等萧先生有了主意之后,再想办法解决玉屠夫。只望他能聪明一点,否则的话……”
大殿中光线昏暗,站在玉尹的角度,只能看到冯筝侧脸的阴霾。
国师?
莫非就是之前在太原遇到的那个家伙!
他来找陈希真的麻烦吗?玉尹心里顿时一颤……
就在这时候,大殿外传来了人声。
李观鱼和冯筝相视一眼,便如同陌生人一般,错身而过。
冯筝在佛前烧香参拜,而李观鱼自迈步走出大雄宝殿。人声越来越近,隐隐听到一阵嬉笑声。玉尹听得出来,那是燕奴三人的声音,心里顿时一紧。不过此时,冯筝已参拜完毕,起身往大雄宝殿外走。就在她走出大殿的同时,燕奴带着高泽民和芮红奴,却从一旁的侧门走进来。双方几乎就是赶了个前后脚,没有照面。
冯筝离去,玉尹这才闪身从廊柱后走出。
“小乙哥……”
燕奴脸红扑扑,刚要开口,却听玉尹道:“九儿姐,咱们现在就去陈师叔家中一趟。”
第274章 暗战(一)
屋外,燕奴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玉尹和陈希真两人坐在屋中,却一言不发。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让玉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师叔,那善应究竟是何来历?”
终于,玉尹忍不住问道。
却见陈希真面色阴沉,许久才回答道:“善应本名珊蛮善应,号称女直第一高手。”
珊蛮善应?
玉尹愣了一下,“这么说,他是珊蛮家子弟?”
珊蛮,是女直贵族姓氏之一,论及地位,甚至比完颜氏还要高一筹。这是个巫师姓氏,据说自女直人出现以来,便一直在女直人当中占居重要地位,世代巫师。
此前,玉尹和陈东在‘玉东讲史’当中,曾提到了女直人十二贵族姓氏。
这珊蛮姓氏,便是十二姓之中排名第一,仅次于而今金国皇帝的完颜氏姓氏。但若论历史,珊蛮姓氏远比完颜氏更早,而且地位更尊崇,堪称是女直第一尊贵姓氏。
珊蛮善应!
玉尹再一次念出这个名字。
“师叔欲如何应对?”
陈希真抬起头,苦笑一声道:“还能如何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珊蛮善应早就对我大宋江湖虎视眈眈,此次前来,目的恐怕不简单。当初虏人和辽人开战之前,珊蛮善应也曾多次挑战辽国高手,杀得辽国各路好汉,都不敢轻举妄动。
此次他来东京,怕是想要震慑我大宋的江湖人士。
自家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地位,他来找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小乙,你说的不错,女直人狼子野心,绝不会与我大宋相安无事。这一战,早晚都是要来。”
陈希真说的这一战,即包括了他和善应之间交锋,也有大宋和女直人之间的战争。
便是民间百姓,都能看出女直人的心思。
为何朝堂上那许多精英,偏却看不透彻?
联想到李观鱼和冯筝之间的谈话,玉尹眉头紧蹙,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错,李观鱼丢了百万贯财货,短时间内也难有大行动。不过从他之前的举措来看,只怕是已经买通了不少朝中官员。若不是这样,白时中怎可能为他来出头?
大宋朝堂,而今又剩下几多忠良!
玉尹这心里,却沉重起来。
他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得有一种窒息感受。
良久,他突然抬头,轻声道:“师叔,我想杀了唐吉,你可有主意?”
“杀唐吉?”
陈希真一怔,却不解道:“为何要杀唐吉?那厮可是五龙寺内等子,虽然无甚实权,却好歹是官家的人。你可要想清楚,若真个与唐吉动手,只怕会惹来麻烦。”
“我不喜欢惹麻烦,奈何麻烦总来找我。”
玉尹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后轻声道:“师叔当知我前些时候,曾西行可敦城……师叔可知我当时遇到了什么人吗?便是十年前,辽国使者耶律大石。他与我说当初我阿爹战死擂台上的事情,更与我知晓,真正害死我阿爹的人,便是唐吉。”
“啊?”
陈希真听了一惊,看着玉尹,半晌说不出话。
玉尹把耶律大石与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包括当时耶律大石买通李邦彦,而后又通过李邦彦找到唐吉,下毒毒杀玉飞真相。
陈希真听得,唏嘘不已。
“未曾想当年事情,居然有这许多周折。”
“唐吉,一直窥探我丈人留下的八闪十二翻。
只是他并不清楚,我已经知道了他便是我杀父仇人。那八闪十二翻若求之不得,唐吉必然会对我动手。师叔也知道,他是五龙寺的内等子。虽说没甚权力,但颇有人脉。若真个要找我麻烦,我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所以思来想去,唯有先下手为强!只要干掉了唐吉,放能让我安心,更不必整日介,提心吊胆。”
陈希真闭上眼睛,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突然道:“你打算何时动手?”
“尚未决定……不过总要赶在他向我动手之前。
如今我尚有缓冲时间,会着人打听清楚,这唐吉平日里的习惯。一旦确定下来,便会动手。思想来,总要在女直使者离开之前动手,否则的话,我怕没有机会。”
意外听闻了冯筝和李观鱼的对话,让玉尹顿时下定决心。
看起来,萧庆似乎看中了他操办周刊的能力,更看出了那周刊中,所蕴藏的能量。
所以,萧庆要试探他。
在玉尹最终没有答应这件事之前,便要解决了唐吉才行。
否则一旦等到唐吉掌握主动,玉尹便有麻烦。
如今,玉尹在暗处。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和唐吉之间的恩怨。所以,便是唐吉出事,也不会猜到他头上,便可以蒙混过关。可是一旦唐吉要对付他……他有宣教郎的补身,唐吉对付他会费周折,但是玉尹若干掉唐吉,也会惹来嫌疑。所以,现在动手,机会正好。
陈希真点点头,“若这样说来,要尽快动手才是。
唐吉的情况,我不甚了解,因为我回来开封后,和那厮并无太多交集,更没见过他出手。不过,我馆中地字房的周凤山倒是和他有过交手,说不得会有所了解。
这样吧,这两日你打探他消息,我会设法从周凤山那边,弄清楚唐吉的身手,而后再出手也不迟。只是,唐吉毕竟到了内等子的功夫,你一个人,恐怕不好应对。”
“那怎么办?”
“让大郎一起,你二人联手,如果再弄清楚他的身手,说不得更有胜算。”
玉尹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陈希真犹豫一下,让玉尹在屋中等着。
片刻后,他从内屋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这是我当初行走江湖时,与偶然中,从一对雌雄大盗身上得来的合击之术。你不妨试试看,说不得能有用处。”
陈希真虽说是玉尹的师叔,但这种杀父之仇,他却不好代为出手。
江湖,自有江湖规矩。
若玉尹请他帮忙,陈希真也不会拒绝。
可是玉尹根本没想过要陈希真帮忙,陈希真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师叔,珊蛮善应那边……”
陈希真微微一笑,“你放心,珊蛮善应虽然厉害,但要想胜过我,还没那么容易。”
玉尹,顿时安了心!
※※※
从齐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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