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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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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那胆子。

但咱无法在怀,却可以感受一下不是。

哪知他身体才动,燕奴却本能做出反应,撤步向旁一闪,玉尹连人带凳子,扑通就摔在地上。

“小乙哥,可摔到了?”

燕奴也吓一跳,忙过去搀扶。

这一下摔得不轻,但比起方才沙袋的撞击,却好许多。玉尹自然不会有事,不过倒在燕奴怀里,头枕两团丰腴,舒服的让他忍不住哼起来。

“小乙哥,摔坏了哪里?”

“头,痛!”

话音未落,一双小手便在他头上轻轻揉动。

玉尹心中大喜,又说道:“胸口,胸口也痛……”

“哪里痛?”燕奴忙又为他揉胸口,还焦急问道:“是不是这里?痛不痛?”

那双小手,许是久做家事的缘故,略显粗糙。

但暖暖的,柔柔的,在胸口轻轻揉动,确是一桩极为舒服得享受。轻轻侧过脸,正对着那胸前丰腴。暮春时节,春衫正薄,隔着一层薄薄织物,可以清楚感受到那温玉滋味。玉尹哼唧两声,没有回答燕奴的话。

燕奴也生出一样感受……

从玉尹口鼻中传来炙热的气息,隔着织物,传入怀中。

她这才留意到,此时二人的姿态是何等暧昧。有心想要推开,却又觉得手脚发软,竟动弹不得。那粉靥红红的,恍若观音院里熟透的红杏。

内心里,即有些抵触,又有些期待,各种滋味涌来,确是难以启口……

“小乙在家吗?”

就在玉尹享受这片刻暧昧时,忽听门外有人呼唤。

燕奴好像受惊的小鹿,忙一把推开玉尹。毫无防备的玉尹,蓬的一下子撞在旁边的井沿上。这一次,真个撞得实在,让玉尹哎呦叫出声来。

“小乙哥……”

燕奴连忙走过去。

可这时候,门却被人推开了。

周良笑眯眯走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登时愣住。

玉尹光着膀子,燕奴脸通红,衣衫不整。

“抱歉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

燕奴这才发现,她和玉尹的姿势着实有些暧昧。嘤咛一声,推开了玉尹,转身便跑回房间。蓬的一下子把房门关上,燕奴站在门后,手抚胸口,剧烈的起伏。那粉靥烫的,快要煎熟了鸡蛋,可心里却极甜蜜。

不对,先前小乙哥是仰面摔倒,怎会胸口发痛?

燕奴似乎醒悟过来……

可这一醒悟,却无解她粉靥火烫,心口好像十五个水桶,真个七上八下。

确是个登徒子!

燕奴咬牙切齿,在心里恶狠狠骂道。

却又不自觉坐在梳妆案前,看着那铜镜中满面羞涩的女子,有些失神了……

※※※

“二哥,你可真是会挑选时候。”

玉尹接连被燕奴推倒,脑袋更两次与那井沿儿发生亲密接触。他揉着脑袋,爬起来从一旁的架子上抄起外衣,披在身上。真个可惜了,若周良刚才不出现,说不得今日就能开了荤,少不得与九儿姐能有些温存。

“哪个又知,这大清晨你夫妻……”

“没那回事,二哥休要乱说。刚才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九儿姐正搀扶我。”

周良则是一脸‘我明白’的笑容。

“小乙,要恭喜你了!”

“恭喜?”

“嘿嘿,眼见着九儿姐待你,与先前大不一样,可是看得甚紧。多年所愿,终可得偿,难道不值得恭喜吗?不过,你二人怎还是分房而居?小乙哥却要再加把劲,等真个得偿所愿时,自家会再来与你道贺。”

第060章 声名鹊起(中)

玉尹这脸,腾地红了。

“二哥莫呱噪,真个没什么。”

“好吧好吧,且当你没什么……自家今日来,也是有事找你。我受人所托,请你吃酒,还望小乙你莫推辞。自家可拍了胸脯,与人保证呢。”

“谁要请我?”

“这个……你去了便知。”

周良一脸神神秘秘,那嘴下方的痦子,随着他脸上笑容,更是一跳,一跳。

“还如此神秘?”

玉尹笑了。

“待我与九儿姐说一声,咱们便去。”

周良帮过不少忙,这个面子怎么也要给的。

玉尹换了身衣服后,走到燕奴门口,敲了敲门,轻声道:“九儿姐,二哥唤我出去,晌午我便不去铺子照看。我晌午后过去,九儿姐记得与二姐说一声,到里瓦子找个工匠,把那灶台做好,顺便把工钱与他。”

“知道了!”

屋内传来燕奴低弱声音。

那语气,宛若妻子对丈夫的温柔,让玉尹又是一阵甜蜜。

“二哥,这究竟是要见什么人?怎地这般神秘?”

出家门,玉尹和周良一路行去。

不过走着走着,却好像是往马行街方向。

玉尹不免心中奇怪,便开口询问。

周良笑了笑,“小乙怎这么好奇?放心吧,是好事……哥哥有怎会害你。”

“害我却是还不得,不过总要和我说说,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我这心里也好有个底儿啊。莫不要这般神神道道,总是感觉着古怪。”

“你莫问了,随我来便是。”

玉尹是一头雾水,见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询问。

反正他也不怕周良使坏,如今好歹也算名人,周良也难使得坏出来。只是心里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要见他?这可着实让玉尹猜测不出结果。

“小乙,今日怎不使琴?”

路上,不时有人询问。

玉尹则一一回答,不时还与人聊几句。

路过铺子时,见肉案前生意甚好。他也不想去扰了生意,便随着周良前行。

“怎地是这里?”

两人在白矾楼外停下,周良笑嘻嘻道:“到了!”

说着话,他便往里走。

可玉尹却犹豫了……

“二哥,究竟是谁啊。”

他前些日子刚打了俏枝儿的脸,自有些抹不开脸。周良见他犹豫,转身一把拉着他的胳膊,“走走走,已经到了,见一见有算得什么?放心,不会亏了你!”

“这,好吧!”

玉尹和周良走进白矾楼。

迎面见东心雷拦住去路,一脸阴霾道:“玉小乙,你又要来这里生事?”

前次玉尹舞动长街,让东心雷好没有面子。

而今看到玉尹,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玉尹呢,也是个倔脾气,见东心雷拦住去路,立刻拉下脸,扭头就走。

周良忙止住玉尹,对东心雷道:“哥哥莫误会,今日我们来,是受人所请,在西雅三吃酒,并非惹事。小乙此前得罪了哥哥,也是年少气盛。哥哥大人有大量,何必与他见识?这进门都是客,哥哥总不会赶人吧。”

西雅三?

便是西楼四层三号雅间。

能上四楼,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东心雷一皱眉,扭头问道:“今日西雅三,谁在?”

“西雅三没有客人啊……”

东心雷顿时大怒,抬手就要去抓周良。

“两个泼赖货,自家险些就上了当。

玉小乙,上次张三哥帮你,自家便忍你一次。你今日又来闹事,莫怪爷爷不客气。”

说话间,从一旁呼啦啦走上五六个黑色短衣打手,眼看着就要围住玉尹。

“东心雷,怎地在此生事?”

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却见四楼开了一窗子,露出一张娇美面容。

“东家,非是自家惹事,是有人闹事。”

“混帐东西,小乙是奴请来客人,你怎地拦着他?”

“啊?”

东心雷一愣,愕然向玉尹看去。

不过玉尹这心里,却有些不快。若不是看在周良的面子上,说不得已甩袖离去。见东心雷看过来,他头一扭,哼了一声,也不出声。东心雷好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歉。还是周良有眼色,连忙说道:“马娘子休要误会,只是些许小误会,倒也算不得东心哥哥的错,马娘子休要责怪。”

说着,他一拉扯玉小乙。

“小乙,快随我上去吧。”

“我不去!”

周良哪里还能不知道,玉尹这是来了脾气。

当下苦笑一声,“小乙,权作给哥哥一个面子?都到了,也不耽搁这一时半刻。”

“说好了,我是看你面子。”

周良连连点头,又和东心雷说了几句,才拉着玉尹上楼。

“真个晦气!”

东心雷忍不住嘀咕:“遇到这厮,总没有好事,真个是倒霉到底了。”

“哥哥近来看上去有些不顺,不如去观音院烧柱香,去去晦气?”

“也罢也罢,改天真要去烧香拜佛,去去晦气了。”

玉尹随着周良,一直上了楼。

早有那人在楼梯口侯着,也是熟人,新晋白矾楼管事,朱成。

玉尹和朱成关系不错,自然也不会给他脸色看。当下朝朱成唱了个喏:“听说大郎而今得意,还未道喜……呵呵,请大郎恕罪则个才是。”

朱成笑道:“小乙休要取笑,横竖不过是个管事,怎比得小乙风光无限?”

嘴巴上客套,但言语中还是透露出一股子欢喜。

“自家东主请小乙,说起来,也有些香火情,小乙待会儿,多关照则个。”

玉尹笑了笑,和周良一起,随着朱成走进雅间。

这四楼的雅间,明显比楼下的雅间宽绰许多,装饰也格外精美。马娘子身着一件淡青色长裙,梳着高鬓,正坐在主位上。在她旁边,还有一个青年。长得一副好面皮,看上去极精明。不过那眼角挑着,显得有些倨傲。

而在他身后,还坐着一名女子。

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勾魂眼,甚是妩媚。

看那气质,极是端庄。

然则那相貌,却又极为魅惑。

于魅惑中有些端庄,于端庄里又有些魅惑。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又完美的融为一体。那风情,那韵味……只消用那勾魂的眸子扫一眼,就足以让人心动。

厉害,厉害啊!

这美人倒真个是有吸引力。

玉尹只看了美人一眼,便不由得心中感叹。

也幸亏了他那鲁男子的性子,加之心里挂念着‘九儿姐’,倒也没有失态。

“小乙,快坐。”

马娘子起身相迎,身边青年,却显得不情不愿。

“小乙,这位便是丰乐楼东主。”

玉尹不由一怔,忙拱手唱喏,“确是老娘相邀,小乙失礼了。”

这‘老娘’二字,是个尊敬的称呼。一般而言,在市井中颇为平常……

马娘子笑道:“小乙莫客气,说起来小乙这些时日,声名鹊起……若玉大哥泉下有知,必然欣喜。”

马娘子说的‘玉大哥’,便是玉尹父亲玉飞。

当年那个大胜辽人相扑手的内等子。她提起玉飞,也表明和玉飞认识,算玉尹长辈。玉尹先是一愣,态度更加恭敬,“确是长者,小乙先前不知,胡闹时还请老娘多多包涵。”

她是老爹朋友,玉尹自然有些惶恐。

这些日子,他闹出动静可不小……虽说不是针对白矾楼,却也让白矾楼受到巨大影响。

“这是自家外甥,名叫白世明。

此前在大名府勾当……以前事,就莫再说了。小乙也不清楚这其中事情,怎能算胡闹?”

第061章 声名鹊起(下)

马娘子倒是一副和蔼之色,把身边青年介绍给玉尹。

不过,那白世明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只拱了拱手,便算是见礼。

玉尹也没往心里去,在一旁落座。

“不知老娘今日唤小乙,有何事情?”

马娘子看着玉尹,轻轻叹口气,“当年玉大哥大胜辽人,却中了辽人奸计,以至于身亡。亡夫生前与玉大哥也有些交情,所以在玉大哥故去后,便定下规矩,每日要从你那铺子里,购置二百斤熟肉,作为资助。”

“啊?”

玉尹愣住了。

他是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包括原先玉尹残留的记忆,也没有相关内容。

马娘子见玉尹吃惊,便微微一笑,“先夫故去后,自家也很少在打理楼中事务。不想这楼里人不晓事,竟然擅自断了与你那铺子勾当。自家听说后,已经晚了……只是没想到,小乙好魄力,竟与俏枝儿争锋。”

“这个……”

玉尹顿时一脸羞愧。

坐在白世明身后的女子,用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好奇打量着玉尹。

只不过,玉尹此刻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没有留意。

“大丈夫当快意恩仇!”马娘子倒是颇为爽快,一摆手道:“人家欺负到头上,若不还击,还怎算得上马行街玉蛟龙呢?小乙,莫往心里去。”

“多谢老娘宽恕。”

马娘子则笑了笑,示意无碍。

“当日那管事,已被自家辞了……这几年自家疏于楼中事务,却让一些人张狂过份。不过从今日起,自家会安排世明管理酒楼。以后,还要拜托小乙多多关照。”

说罢,马娘子举杯请酒。

玉尹连忙拿起杯子,把酒水吃了。

偷眼看了看白世明,却见白世明眼皮子一耷拉,对玉尹并不算在意,甚至还有些不耐烦表情。

心里有些别扭。

但又一想,自己和白矾楼,还有勾当,却不能表现出不满。

马娘子絮絮叨叨,扯了些家常话,玉尹也耐着性子。

酒过三巡,马娘子突然话锋一转,“小乙可知,那俏枝儿已经离开白矾楼?”

“啊……这个小底确不清楚。”

俏枝儿离开白矾楼,也是这两天颇为轰动一桩事。

她原本是最有希望获得花魁之人,却不想被玉尹坏了场子,连冯超也输了阵。不过,俏枝儿离开白矾楼,并非是因为这个。更多时候,还是因她看穿了这世情,更明白了冯超对她的心思。于是才下定决心,退出行当。

在斗琴当天,俏枝儿和冯超便离开东京。

玉尹这些日子,忙着生意,又忙着习武,还真个不是太清楚这桩事……

马娘子叹了口气,“而今开封府七十二正店中,能与白矾楼争锋,也只有潘楼。本来自家倒也不惧潘楼,却不想那夷州豪商司马静也掺和进来,投入重金。若只是如此,自家也能和他斗一番。却不想俏枝儿突然离去,让自家有些手足无措。这年末便是争花魁,自家不想输了阵。”

玉尹闻听,顿时沉默了!

这种事,可不是他一个卖肉的能够参与。

只是马娘子和他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冯筝!”

“奴在。”

一直坐在白世明身后的美人儿,起身走上前来。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似包含万种风情。自周良身上扫过时,让他失魂落魄,竟没了往日的镇静。

不过,玉尹却不在意。

他只看了一眼美人儿,心里大致上,有所了悟。

目光沉静,神色如常。

却又让那冯筝,不自觉多了份好奇,在玉尹身上多停留了一下。可这已停留,让一旁白世明有些不快。当下咳嗽两声,似乎是在表示不满。

冯筝,笑了!

这一笑,端的是百花争艳,美得不可方物。

玉尹也是心神一荡,但马上就恢复正常。

“冯筝是沧州人,本在大名府勾当……前些时候随世明来了开封,正要寻个出路。

俏枝儿今走了,自家准备要她递补上去。

只是,她在开封府并无名号,所以想要借小乙之名,为她暖一暖场子。”

冯筝捧一杯酒,俏生生,娇柔柔上前。

“还请小乙哥多帮衬,请吃了奴这一杯。”

声音娇柔,酥麻麻,只让人骨头都有些发软。

这女子,绝对是一狐媚子!

长得一副好盘子,更有一副好嗓子。再加上她风情万种,妩媚动人,若得好人捧场,必能红遍开封。

那勾魂的眸子,就盯着玉尹。

似是祈求,更显娇柔,楚楚可怜的韵味。

即便玉尹是个鲁男子,也有些推却不得……当下他举起酒杯满饮,眼角余光,却看到白世明,脸色阴沉。至于周良,则是满脸艳羡,瞪大牛眼。

“老娘欲使小乙,如何帮衬?”

“小乙当日在大相国寺,曾奏得一曲。”

“可是二泉映月?”

“不是……自家听人说,你已经把那二泉映月卖出去。自家要说的,是你第二首曲谱。

不知可有名称?”

“呃……老娘说的,原来是梁祝。”

“梁祝?”

马娘子顿时来了兴致。

而那冯筝,则极为乖巧的在一旁,为玉尹满一杯酒水,而后顺势坐下。

一抹香风萦绕,如兰似麝,极撩人。

冯筝坐下时,贴着玉尹很近。一双玉腿,几乎挨着玉尹,只一动,便会有碰触。

那双美腿,肌肤若温玉般光滑,让玉尹心神一荡。

忍不住暗地里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向旁边坐了坐,而后朝冯筝一笑。

白世明那脸色,更黑了!

“这梁祝,是小底于偶然间,从坊间说书人那里听到的一个故事……”

玉尹娓娓道来,把梁祝简单讲述一遍。

在后世,对于梁祝的起源,众说纷纭。

大体上是说,他产生于晋朝。而最早的文字记载,则出于初唐梁载言所撰《十道四番志》。到晚唐时,张读所撰《宣室志》,有做了文学性渲染。

这故事成熟于宋代,特别是南宋时期。

不过其雏形,在北宋已经出现,在坊市中也有一定程度的描述。玉尹不怕马娘子她们去查找,因为他言之有物。更不要说,那马娘子和冯筝,都是感性女子。对于这悲戚的爱情故事,全然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等玉尹说完,两个女人,是泪流满面。

“如此凄美故事,若非小乙说,险些错过。”

“小乙大才,还请满饮此杯。”

冯筝举起酒杯,递上去。

那杯口处,还有一抹唇形红晕。

白世明面色铁青,但又不敢发作。只能恶狠狠瞪着玉尹……因为那酒盅,是冯筝刚刚用过。

玉尹并未留意,道了声谢,一饮而尽。

却不知那冯筝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此时秋波荡漾,柔情万种。

马娘子好半晌,才算稳住情绪。

“小乙,这曲谱,自家要了。”

“啊?”

马娘子笑道:“冯筝琴艺歌喉皆出众,却苦于没有好谱子。

所以自家想买下这曲谱,不知小乙可愿割爱?至于价钱,小乙勿担心。

此前李师师曾说,小乙此曲,当值千金。

这样吧,自家一千五百贯买下了……不知小乙,何时能写出曲谱来呢?”

一千五百贯?

玉尹脑袋嗡的一声响,有些懵了!

二泉映月,才卖出十六贯。当时那个叫莫言的人说,梁祝价值千贯,玉尹还有些不太相信。没想到,没想到……

玉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马娘子见他不说话,便又开口道:“若小乙觉得少了,便两千贯如何?”

一旁周良,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贯,什么概念?

也许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两千贯算不得多。可是于市井小民而言,两千贯无异于一笔天文数字。而在玉尹来说,两千贯……他就可以去买了一副好琴。市面上的玲珑琴,也不过八百到一千贯。这,这,这真个是一笔巨款。

不过这曲谱,却不好写。

玉尹上次使得,是后世管弦乐曲谱。

如果演化成为适合于这个时代的曲谱,却要费些心思。

想到这里,玉尹沉吟一下道:“曲谱倒还容易,可若编排的好,只怕要两个月。”

白世明忍不住道:“我只要曲谱,至于编排,我自会找人,无需你费心。”

言语中,颇有不屑之意。

你使得好琴,却未必能编排好曲谱。

很明显,这是一出戏……马娘子要的是曲谱,而非是玉尹编排。

玉尹脸色,随之一变。

“世明,如何说话,还不向小乙道歉。”

“我……”

白世明很不情愿,可是在马娘子的目光下,却又不敢反抗,只好起身道歉。

马娘子说:“小乙只需把曲谱写出便好。”

不让我编排?

那正好,我还省的麻烦!

玉尹也有些不太高兴,于是起身一拱手,“既然如此,二十天内,小底完成。”

“甚好,这里有一纸契约,小乙可以看一下,若同意,咱们就敲定此事。到时候小乙一手交曲谱,一手取钱。自家对小乙这曲子,也好奇的紧。”

马娘子说罢,掩嘴笑了。

然而玉尹心里,却总有些不快。

他拿起契约,仔仔细细看了一回。毕竟此前有过教训,这一次他更加小心。

也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谱。

这回合作好了,也算了一桩心事。

从此我和你白矾楼,没有那许多纠葛,只剩下生意上的勾当,大家都能爽快。

想到这里,玉尹二话不说,提笔便签字画押。

“小乙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第062章 睚眦必报(上)

暮春时节的京师,别有韵味。

气温不高不低,很舒服。空气也不太干燥,总带着一抹后世江南韵味。

湿润,温和!

这也许是玉尹对宣和六年开封,给出的定论。

与后世那干燥多风,四季极其不分明的环境相比,此时开封,更似江南。玉尹走出白矾楼时,呼吸着宣和六年的空气,将心中积郁清扫一空。

与马娘子会面,很不愉快。

周良也看出玉尹不高兴,只好在一旁低声劝说:“小乙莫生气,你不知马娘子背景,所以心气不顺。可事实上,白矾楼能在京师立足,号称开封府第一酒楼,若没底气,焉能如此?那马娘子已多年未露面,这次为买你曲谱,亲自招待,已是极看重了……咱们市井小民,何必与之斗气?

反正你不也得了两千贯,收获颇丰……说不得以后,自家还要尊小乙一声‘大官人’。”

周良生得好嘴,话也极有道理。

只是这并未抹去玉尹心中不快。

玉尹也是个极傲气之人。勿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愿向权贵折腰。

马娘子要他曲谱,却不要他编排,分明看他不起。

若不是马娘子开头便说出白矾楼和玉家铺子关系,玉尹说不得早就拂袖离去,哪里会和马娘子继续?一曲梁祝,对玉尹来说并不算太重要。北宋是戏曲蓬勃发展的时代,自唐以来,戏剧已有雏形。而北宋杂剧,便是后世戏曲前身……几十年后,昆曲将流行大江南北。玉尹前世研习古乐,自少不得对戏剧有所钻研,脑子里有几十折戏,又怎会发愁?

他恼怒马娘子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却迫于白矾楼早年间对玉家铺子的帮助,才答应交出梁祝曲谱。不过这样也好,从今以后,玉家和白矾楼再无纠葛,只剩下生意上往来。对玉尹而言,倒也算是落得轻松。

这世上,人情债最难偿还。

如今人情两清,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

想到这里,玉尹心情倒是好转许多。

“二哥先留步!”

见周良要走,玉尹忙唤住他,而后急匆匆跑到铺子上,拿了一贯钱,又回到周良跟前。

“今日多亏了二哥,这点是小乙心意,请二哥莫推辞。

待那勾当做好,小乙还有厚礼……这点心意,二哥且拿去吃酒便是。”

周良半推半就,才算接受。

“早知小乙是做大事之人,这些钱,自家收下。

将来若有用得上地方,只管与自家说,决不推辞……对了,还有件事要与你知。郭少三那三百贯快要到期了,小乙多小心,那厮断不会轻易放手。自家和三哥会多留意他,有什么消息,会立刻通知小乙知晓。”

人啊,生于世上,若没点名声,真个被人看不起。

想想刚重生时,周良和石三对玉尹虽亲热,却不会为他的事情大包大揽。

可转眼一个多月,两人态度已有变化。

而这一切,正是因玉尹声名鹊起缘故,让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态度。

从最初尚高人一等,到而今迎奉。

不是说两人品性如何,而是这现实,就是如此。

玉尹拱手,再次向周良道谢。两人分开后,玉尹来到铺子里照看。铺子的生意很不错,黄小七等三个刀手,在罗四六带领下,一直忙碌不停。

不时会有些穿戴俏丽的女子上来搭讪,但大都是些风尘女子。

玉尹兴致有些不高,刚开始还会寒暄几句,渐渐便没了兴趣。他让黄小七从张二姐那边的作坊里,取来一支嵇琴。便是当初那位七娘赠与他的礼物……那位七娘,以一支嵇琴,而得玉尹一曲《燕归来》。随后,她便起名燕七娘,短短时间里居然有了些名声,着实让许多人羡慕。

虽然玉尹的名气,大抵是在市井中流传。

可那燕七娘,也非是国色天香,原只是普通欢楼中姐儿。就因为这一曲燕归来,让她得了不少人看重。甚至连那身价,也比以前高出许多。

那支嵇琴,便存放在作坊里。

玉尹拿起嵇琴,深吸一口气后,静了静心。

一曲二泉映月缓缓自嵇琴流出,刹那间,本喧嚣的铺子,顿时安静下来。

人们安安静静上前,或是买些生肉,或是要些做好的臊子。递上钱,便退到一旁默默欣赏。玉尹心情不算太好,这二泉映月,也正和了他此刻心境。

你们看不起我吗?

我虽然身份比不得你们高贵,但我绝不会低头!

就连罗四六,也停下来不再招呼客人,在肉案后面,静静感受那乐曲中的情感。

一曲结束,玉尹怅然。

心情虽然好转些,可依旧有些萧索。

“四六叔,这边就交给你了……自己有些乏了,便回去休息。

有事便是小七去找我,我就在家中。对了,张三哥那边最近,情况如何?”

“一切都很好,小乙放心便是。”

玉尹点点头,把嵇琴还给张二姐,施施然走了。

“小乙今日,情绪似乎不高……是不是和九儿姐闹别扭,生了龌龊?”

张二姐摇头道:“没见九儿姐提起。

方才她过来时,还开心得紧,若是和小乙有龌龊,九儿姐断然不会如此。可能是小乙哥有什么烦心事吧……罗大哥当知,人这一出名,少不得许多麻烦。”

“也是!”

对于这种情况,罗四六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午后阳光很是温暖,玉尹独自一人,沐浴在阳光下,倒是稍稍缓解心中积郁。

回到家,燕奴却不在。

想是去瓦子里寻人,那作坊要尽快完整起来,少不得各种琐碎。

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呆怔怔有些出神。

那院墙上开着白色的紫藤花,藤蔓顺着墙壁爬升,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坐在那里,玉尹神游物外……

“小乙可在家中?”

就在玉尹迷迷蒙蒙时,门外传来车马声响。

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软软的,柔柔的,入耳极舒服。玉尹回过神,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自家便是,谁在找我?”

门,开了!

却见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美人走进院子。

那美人身材修长,体态婀娜。一头如云秀发挽了个高鬓,插着一支雀儿钗。

柳叶眉儿弯弯,杏眼含着春情。

粉靥抹红,恰到好处。

只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别样的诱惑。与晌午时见到的冯筝又不一样,冯筝是魅惑,而眼前女子却是真个动人。那气质,那相貌,让玉尹眼前一亮。

不过他却眉头一蹙,“姑娘找小乙何事?”

美人儿一笑,倾城倾国。

她朝着玉尹欠身一副,唱了个喏,“奴便是封宜奴……前些时候,曾在大相国寺里见过小乙风采,一直想要来拜会,却总琐事缠身。今日冒然前来拜会,小乙勿怪。”

封宜奴?

玉尹吃了一惊。

这段时间,可没少听说这个名字。

大名鼎鼎的东京上厅行首,怎跑来自家住处?

“封姑娘!”

玉尹忙还了一礼。

别看封宜奴只是个乐伎,可这乐伎也有三六九等。封宜奴无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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