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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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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自家倒是对郎君手中的火器,颇感兴趣。”
“火器?”
“便是郎君在郭桥镇和西台山两次所使用的掌心雷。
不瞒郎君,自家平日里对这火器,也颇有兴趣,在安陆时,曾以当地所产的竹竿,制成竹管。将火药填装竹管内,而后从尾后点火,喷射火焰……只是不知为何,效果却不甚强横。试了几回,都只喷出两三丈距离,实在是当不得大用处。
此前我听人说,郎君所制的掌心雷威力惊人,不逊色霹雳炮。
我所有思来,便是这火药上的问题……所以来到开封后,我也曾向军器监打听,可是却无人知晓此事。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直到今日,方敢斗胆向郎君请教。”
把竹竿做成竹管,填装火药,在尾后点火,喷射火焰……
玉尹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这不就是所谓的管状火器,也就是后世的火枪雏形吗?
陈规?
玉尹突然感觉,这名字听上去似乎很熟悉。
陈规……岂不就是那个历史上管状火器的发明者吗?
历史上,正是由于金兵入侵,使得那些败退的宋军散兵游勇聚集成匪,四处劫掠。
时陈规为德安知府,逢流寇攻城。
陈规便使用他发明的火枪,组成火枪队,将流寇打得落花流水,从而被称之为管状火器的鼻祖。
只是在此之前,玉尹一直没有把那个发明了火枪的陈规,和眼前这个中明法科进士出身的陈规联系在一起。甚至他一度以为,那个火枪鼻祖,其实是一个工匠。
没想到,没想到……
玉尹这时候,真个觉得是捡到了宝,忍不住放声大笑。
陈规愕然看着玉尹,对他这种激动的表现,有些不明所以然。
“自家也知有些冒昧,若郎君不准,便当自家没说过此事。”
怎能当你没说过?
我还想依靠着你,制作出更多的喷火枪呢!
玉尹连忙摆手,笑道:“元则奇思妙想,真令人赞叹。
我不是要秘技自珍,实在是为元则这喷火枪的想法所震惊。不瞒元则,当初为我制作掌心雷的人,如今就在诸率府效力。元则那喷火枪的想法甚好,所以我想请元则帮忙,为我研制此火器。一应开销,便由我承担,还请元则不要推辞。”
陈规看着玉尹,呆呆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在安陆研制喷火枪的时候,不晓得被多少人耻笑。
没想到来了开封,竟然碰到了一个同道中人,也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既然郎君如此看重我这胡思乱想,下官必不负郎君所托,尽快做出这喷火枪来。”
“不是尽快,而是马上!”
玉尹脸上笑容一敛,沉声道:“在我出发之前,务必要制出十支喷火枪,元则可否?”
第383章 老奸巨猾
萧庆的身份很快被打探出来。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有心打探,自然会有消息。更不要说那郓哥极聪明,又有李宝等人的暗中相助,想要弄清楚萧庆的身份,还真就不是一桩困难事。
北宋,还没有锦衣卫。
哪怕萧庆是个用间的行家,却难免有疏忽。
这里不是上京,是开封府。面对一帮子开封府地头蛇的刺探,有什么消息能够隐瞒?
莫说是萧庆的身份,如果玉尹愿意,便是种师道晚上和小妾亲热过几次,也能打听的清清楚楚。一边是刻意打探,一边则没有防范,于是乎萧庆的起居和生活习惯,很快便放到了玉尹面前。这也让玉尹不得不感叹,这帮子地头蛇的能量。
萧庆的身份既然出来了,那民宅里的人,也就呼之欲出。
杨金莲不太明白玉尹做的事情,就如同当初她不明白李观鱼的所作所为一样。骨子里,杨金莲是个很传统的女人,男人做的事情她不想问,也不愿意问,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成。坐在玉尹身边,她正在做针线活。看玉尹一脸笑意,不禁有些好奇。
那个什么‘不’的女真人,似乎很厉害。
夫君对他也非常看重,以至于这两天经常谈到此人。
“小乙哥,这个什么‘不’很厉害吗?”
玉尹一怔,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杨金莲嘴里的‘不’是什么意思。但旋即,他便明白过来,笑呵呵道:“完颜斡离不?”
“嗯,便是这个人……这虏贼的名字也真个古怪,念起来恁不顺口。”
玉尹笑了笑,轻声道:“自家而今不过一个兵部郎中,国家大事也参与不得。
要说起来,这完颜斡离不也不算什么,在他之上还有完颜吴乞买,完颜谷神这些人在。可这家伙年轻。总有一天会变得比那些人更可怕。完颜吴乞买已经老了,完颜谷神也不足为虑。总有一日,这完颜斡离不会成我大宋劲敌,不容小觑。”
“小乙哥是想……”
燕奴抱着玉娇,一旁插话。
玉尹呵呵一笑,没有回答燕奴的这个问题。
把李宝送来的那张纸揉成一团,旋即起身道:“九儿姐,金莲。我今日有事,便不要留我饭菜。”
“小乙哥,你开拔的日子,可已经定下?”
“八月十七。”
“八月十七,还有五天,眼看着便要中秋了。”
燕奴自言自语,倒是让玉尹生出几分感慨。
是啊,中秋之后,便要启程前往真定。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心中便有些惆怅。
“九儿姐,明日带着金莲。便去大相国寺上香吧。”
燕奴闻听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奴也这般想,正好去大相国寺为小乙哥求个平安。”
看得出,燕奴很不舍。
只是这种事情,却不是她能够决定。
有时候,燕奴真的怀念以前的生活。玉尹那时候的身份和地位比不得如今,可是一家人却能够常在一起。浑不似现在,动辄便要分离。弄个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不过燕奴也知道,男儿志在四方。
玉尹既然走上了仕途,便只有支持他,一直走下去才是。
※※※
走出家门。玉尹带着高泽民,直奔舆子茶楼而去。
种师道约他在舆子茶楼见面,却让玉尹顿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每次和种师道见面,总会发生些不太愉快的事情。第一次和种师道见面,便是在舆子茶楼。可接下来。便是玉尹死守陈桥,太子亲军几乎全军覆没,死伤惨重。
第二次在种府见面,却听说了燕山之盟的消息。
说实话,玉尹真有些害怕和种师道会面,因为他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舆子茶楼,依旧是闹中取静。
舆子行街上车来车往,人潮汹涌。
随着中秋即将到来,开封府又恢复了昔日繁华景色。
许多在开封之围时逃离开封的人,复又回到开封,寻找机会,谋求生存。只是而今的开封,与当初的开封城又有些不太一样。开封之围,也算是让大宋的高层洗了一次牌。许多当初的权贵,贬的贬,罢官的罢官,俨然成了另一番景象。
玉尹来到舆子茶楼,让高泽民在楼下等候。
他径自上了茶楼,就见种师道已经坐在那里。
种彦崧在他身后肃手而立,看到玉尹上来,忙快步迎上来,唱了个喏道:“末将参见都统制。”
“二郎也在,怎地未去当值?”
种彦崧忙回答道:“回都统制,军中已准备妥当,这两日陈长史便放了我等小假。”
军中事务,玉尹并没有过问太多。
有陈规在,他自然放心。
和种彦崧寒暄两句之后,玉尹便坐下来,“种公今日唤我,又有何吩咐?”
看着玉尹那一脸的苦意,种师道心情大好。
便挥手示意种彦崧退下去,喝了口茶,仿佛自言自语道:“闲来无事,便想与小乙聊聊。”
“却不知种公欲和小乙聊什么?”
玉尹偷偷打量种师道,才多久不见,种师道看上去,似乎更衰老了。
与第一次见他时,那种红光满面,意气勃发的精神头相比,而今的种师道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迟暮老人。
“种公气色,不太好啊。”
种师道笑道:“年纪大了,有甚好不好?却让小乙费心了。”
“我有一叔父,医术高明,若种公愿意,小乙便请他来为种公看看?”
“你是说,安道全吗?”
种师道说:“安道全的医术自然高明,当初他在太医署时,便听说过他的名字。只是这厮时运不济,惹怒了王黼。以至于……不过我听人说,他而今过的不差。”
安道全自然过的不差。
随着玉尹身份地位的提高,他的日子也就越发逍遥。
便是玉尹,有时候也羡慕安道全的生活。不是游山玩水,就是找人参禅打坐,好不快活。
“若得安神医出面,老夫求之不得。”
种师道说完,看着玉尹。突然道:“我最近听人说,河北路西山和尚洞的马和尚,发出绝杀令,要把北归的虏贼诛杀干净。也不知是何人恁大手笔,居然出二十万贯暗花来,确让那些个虏贼心惊肉跳。老夫请小乙来,便是想要打听则个。”
早知道,便不介绍安道全与你!
玉尹闻听种师道这话,哪里还能不晓得种师道的意思?
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便是这老儿。
玉尹深信,这老儿必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连二十万贯的暗花都能说出来。又岂能不知道是谁所为?便知道,这老儿每次找他都不会有好事。这一次看来也是这般,他既然提起了此事,说不得便有事情要玉尹去做。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玉尹心里一沉,没有应种师道的话。
默默喝了一口茶,玉尹一笑,“是啊,也不知是那路好汉。做得如此大事。”
“是啊是啊,我也好奇。”
种师道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却依旧是笑容满面。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半晌后,种师道再次打破的沉默。轻声道:“宣和六年末,五龙寺一等内等子唐吉,在西水门外被杀,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同年,金国使团抵达东京。
太学生李观鱼。在秀才巷家中被杀……凶手同样去向不明。
小乙,我记得那你新纳的那个小妾,好像就是李观鱼的妻子,不知道是也不是?”
玉尹闻听这话,顿时一咯噔。
这老儿突然说起这两件事,是什么意思?
心里紧张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种师道,却未从种师道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默默咽了口唾沫,玉尹深吸一口气,“是啊,这开封城的治安真个不好,怎地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种师道脸上的笑容更甚,“是啊,老夫也这么认为。
所以老夫这两日便想着提请开封府,重查此案,不晓得能否查到线索。”
玉尹看着种师道那张笑脸,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打上一拳……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哪能不知道种师道的目的?只怕这老儿又想要为他找一些麻烦了。
“时隔近两年,便是查找,怕也难了。
对了,种公今日唤我来,莫非就是为这件事吗?”
“聊聊,只是随便聊聊。”
种师道哈哈一笑,低下头喝了口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却气得玉尹五脏俱焚。
这老儿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恶了!
“小乙,我听说,完颜斡离不并不在驿站。”
“啊?”
“这家伙而今还算不得心腹之患,但成长起来,早晚会成大祸。
前日张叔夜找老夫,也说起了这件事。他和老夫的看法一样,这个人最好还是留在这边为好。只是官家已经应下,便反悔也来不及。我听说,登州风景极好,也不知小乙什么时候得闲,去游玩一番。张相公在那边,也有些门生故旧,到时候可以为小乙做个向导。”
这前言不搭后语,却让玉尹眸光一闪。
种师道,已经猜出我的心思了?
听他口气,似乎也赞成我的做法。但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小乙也久闻登州风景甚美,只是无暇前往。
十七日,小乙便要率部离京,前往肃宁寨屯驻。这一去真定,却不知何时得闲。”
“呵呵,有机会,有大把机会。”
种师道看似全不在意,话锋又一转,“小乙以为,萧庆何如?”
玉尹无奈的发现,他完全跟不上种师道的思路。不愧是在宦海沉浮了一辈子的主儿。这节奏的掌控,真个是炉火纯青。从开始到现在,种师道几乎是完全掌控了局面。玉尹即便是有心扳回一局,可到头来,还是被种师道牵着鼻子走……
真是个老官油子!
玉尹心下感叹一声,道:“萧庆?不就是那金国使者吗?”
“正是。”
“小乙身份卑微,却不知这萧庆何如。”
种师道抬起头,盯着玉尹。
半晌后。他才开口道:“萧庆此人,诡诈多端,绝不可小觑。
若非他是耶律余睹的人,说不得而今已得了重用。可即便是如此,此人在金国朝堂上的话语权,也是越来越大。
萧庆对我大宋颇为熟悉,更兼之此人心细,对我大宋朝堂了若指掌。
而今,虏贼在大宋的细作。几乎是此人一手安排。此前也正是他,多次挑唆金国狼主征伐大宋……若不把他除掉,早晚必成我大宋心腹之患。每每思及此。老夫便觉有些沉重。”
玉尹闻听,目瞪口呆。
他已经听出了种师道的意图,居然是想他杀了萧庆?
你老人家这是开玩笑吗?
且不说萧庆本人狡诈多疑,便是真个要刺杀,怕也不是一桩易事。他此次来开封,带了三百多名合扎,各个身手不俗,武艺高强。合扎,是女真语。便是大内侍卫的意思。
玉尹便是再胆大,也没有胆大到跑去驿站刺杀萧庆的想法。
可是种师道……
“完颜斡离不应该留在中原,萧庆更要留在中原。”
种师道蓦地直起腰,看着玉尹沉声说道。不过,他话说完后。却又是一副颓然之色,叹了口气,若自言自语道:“可惜老夫年纪大了,已杀不得这些个贼虏。”
玉尹,不禁沉默!
“虏贼国师珊蛮善应。因故未至。
不过老夫听说,萧庆已经急招珊蛮善应前来。一俟善应抵达开封,便是虏贼启程之时。在此之前,金国使团虽有三百合扎,但并非无机可乘。三日后是中秋,官家准备在金明池设宴款待金国使者。从使团驻地到金明池,毕竟狮子楼……
老夫听人说,那天狮子楼会有百姓舞龙,场面会非常混乱。
小乙若没有什么事情,便不要过去凑热闹,免得惹了麻烦上身……”
玉尹呆呆看着种师道起身往茶楼下走,一时间哭笑不得。这老儿连计划都做好了,哪里还容得玉尹推拒?只是心里面存着些疑问,眼见种师道就要下楼,玉尹终于忍不住问道:“种公,小乙市井出身,不过一介屠户,又如何令种公如此看重?”
种师道一只脚已经下了楼梯,听闻玉尹这句话,便停下来,扭头向玉尹看去。
“小乙在陈桥与太子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老夫便知道,小乙尚有一腔热血。当年你阿爹战死献台,老夫也曾观战。老夫相信,这双招子若未瞎掉,便不会看错人……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则天下太平。
可便是这两点,老夫看遍朝堂,却无人能与小乙相比。老夫也相信,小乙不会令老夫失望。”
种师道说完,便走了。
他走的心满意足,似乎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是对玉尹来说,种师道这一番话,却把他推到了一个全无退路的地步。
还有三天……
玉尹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既然事已至此,便要好生谋划一番才是。萧庆,萧庆……看起来,只有把你留在东京!
※※※
越近离别,事情越多。
随着开拔的日子越来越近,玉尹才发现原来手中竟然积了这许多事情。
人道是越忙越忙,禁足半年之久的太子赵谌,在皇后朱琏的请求下,得以官家开恩。这小家伙才一自由,便立刻跑来玉尹家中。看着玉尹新修建的宅院,不由得啧啧称奇。
“小乙确是厉害,只半年,便添了恁大家业。”
坐在书楼上,玉尹和赵谌品着茶,欣赏院中盛开的桂花。八月,正是盛开时,院中弥漫着桂花香气,沁人肺腑,好不舒畅。
玉尹为赵谌添了一杯茶,笑呵呵道:“小哥这半年来,在宫中做甚事?”
赵谌闻听,顿时兴奋起来,“小乙,这半年来便在宫中看书。
我让人找来许多书,有西域的,也有塞北的……原来这天下竟如此广袤,若非先贤书中记载,便几乎不知。前两日我还看了一卷大唐西域记,感觉颇为神奇。书中记载了许多新奇事物,我虽贵为太子,竟然全不知晓,更从未见过,端地遗憾。
昨日还与母后说起,母后也非常好奇。
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好好见识一番才是……可笑朝中那帮人,却整日里算计,全不知这天下竟如此大。”
那些人真的不知道吗?
有宋以来,文风鼎盛,怎可能不知晓天下之大。
不是不知,而是不愿知,不想知而已。
玉尹想了想,便轻声道:“小哥若想领教这些新奇,单凭圣贤之道,怕也难实现。
我听说极西之地有一国,奉一国教,名为伊斯兰。
我曾在偶然机会下见过他们一副宗教图画。画中是一女子,一手持古兰经,一手持刀。
信我者授予古兰经,不信我者与你死亡。
相比之下,我大宋文风鼎盛,儒释道并行,却无一个统一的信仰,更无法将我大宋之鼎盛传于天下。盖因我们手中只有书卷,却无刀柄,以至于被异族欺凌。”
“一手书卷,一手钢刀?”
赵谌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言语。
玉尹也没有再说下去,只为赵谌添了水,而后自饮一口,看着院中桂花盛开美景,自言自语道:“此一别东京,却不知何时能还。小哥你贵为太子,却深处宫中,看不得宫外繁华似锦,却是一桩憾事。自家一走,怕小哥连个去处也要没了。”
赵谌一怔,脱口道:“那该怎么办?”
第384章 偶遇
“明日与小哥介绍几个朋友,在开封府也算人物。
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更非饱学之士,但常年在市井厮混,倒也算不得太差。
小哥日后遇事,若不方便出面时,便可以交给他们。”
赵谌似懂非懂,不过出于对玉尹的信任,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玉尹要介绍的人,便是李宝。
用陈规的话,随着太上道君赵佶还都,开封府必然是风起云涌,暗流激荡。李宝而今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来头还不甚清楚,但想来也有些门路。若不给李宝他们一个背景,早晚会被对手干掉。若这样一来,玉尹苦心打造的耳目便要便宜别人。
玉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小乙,明日到何处聚?”
玉尹想了想,笑道:“小哥以为,狮子楼如何?”
※※※
入夜后,杨金莲带着玉如便早早歇息了。
玉尹左右无事,便看了一会儿书,也准备休息。
哪知道,却被燕奴拉住,“小乙哥可是遇到了麻烦?”
“啊?”
“休要欺瞒奴,奴今日听你和小哥说话,言明日要去狮子楼聚会,便知道有事。”
玉尹心里一惊,忙问道:“燕奴此话怎讲?”
“小乙哥还要欺瞒,你对那狮子楼一向没有好感,几年前曾发誓,此生不会踏足狮子楼半步,怎地今日又主动要去狮子楼聚会?再说了。那狮子楼离家甚远。若小乙哥聚会,大可以选在潘楼或者高阳正店。再不济,也可以去丰乐楼。这好端端怎会选在了狮子楼?若非有事,小乙哥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岂不是有麻烦?”
燕奴说的是一本正经。却让玉尹倒吸一口凉气。
有这种事?
玉尹已经融合了所有的记忆,却不记得有这么一桩事。
想来,那是死去的玉尹一个记忆,有可能微不足道,所以玉尹全无半点印象。
他看着燕奴,半晌后苦笑一声。
“儿姐,好心思。”
他总不能告诉燕奴说,他已经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事实上,过去这两年里。他曾多次路过狮子楼,但却没有踏足半步。是没有机会,亦或者是出自本心的抵触?玉尹并不算清楚。可听燕奴一说。玉尹便知道。这狮子楼和他之间,说不得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确是麻烦!
“小乙哥莫不是不能与奴知?”
燕奴轻声道:“奴自知没甚本事。可是这心里还是希望能帮衬小乙哥一回。
别的不说,要是打打杀杀的勾当,奴自认未必逊色小乙哥。小乙哥,奴是你的妻子,却不想你事事欺瞒。上次你去陈桥,奴便知道不简单,却不敢询问。哪知道……”
燕奴说着话,眼圈却红了。
玉尹心头不由得一软,把燕奴轻轻搂在怀里。
他犹豫良久,轻声道:“明日去狮子楼,确是有些事情。”
“嗯?”
“不过我现在不能与你说,待我明日从狮子楼回来,再与儿姐细说。若需要帮忙时,我断然不会客气。儿姐切莫胡思乱想,明日便在家,等我回来再说。”
玉尹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燕奴也不好再开口。
于是,便应了一声,不再追问。
这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玉尹便起了床。
一如平日,先是在花园打了一趟拳,练了一回,便洗漱吃饭。
天色不差,阳光明媚。
人常说秋高气爽,而今正是这般模样。
玉尹吃了饭,便让高泽民跑去通知李宝,午在狮子楼吃酒。而后又去了一趟诸率府,眼见没甚大事,便在公房里坐了一会儿。本想和陈规聊聊天,哪知道陈规却忙得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这厮自从和凌振认识后,便一头扎进去,开始研究打造喷火枪。凌振手里的火药配方,威力远远超过市面上所流通的火药配方。
加之他制作火器多年,以经验而言,远非陈规可以相比。
不过,陈规理论基础却很扎实,凌振远远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本来,一个明法科出身的进士,一个却是个工匠出身。两人根本不可能有共同语言,却因为这火药,变成了好友,整日里会聚在一起,讨论这喷火枪的事情。
陈规的喷火枪构思,甚得凌振所喜。
再改善了火药配方之后,喷火枪的威力自然大增。
但由于是私下里研究,在喷火枪最终没有成型之前,断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生产。
于是,陈规画图,凌振打造。
两个人这样子交换想法,在不知不觉,已经打造出三款不同的喷火枪来……
依照陈规最先的设想,喷火枪只喷射火焰。
可凌振因为制造过掌心雷,便有了别样的想法。他建议在竹管加入铁钉,借由喷火枪火药的力量,将铁钉射出。可后来陈规有觉得,铁钉威力太小,且难以发射,于是便换上了火箭。同时加粗加大竹管,以加强火箭的威力。
如此一来,玉尹最初要陈规打造的喷火枪,迟迟未能交工。
玉尹在听完了陈规和凌振的设计之后,顿时一惊:这不就是后世的火箭雏形吗?
玉尹前世曾在军事博物馆见过一款明代出土的二虎追羊箭。
其发射原理,竟然和陈规凌振所设计的喷火枪,有异曲同工之妙。玉尹不由得心动,便不再打搅陈规。
从诸率府出,见时辰已经不早,便施施然往狮子楼行去。
这狮子楼,也是开封府七十二家正店之一。坐落于太平兴国桥大街和便桥大街交叉口。
其设计与丰乐楼颇为相似。也是一家百年老店。
只是,此前樊楼和潘楼声势甚大,以至于狮子楼完全无法和这两家酒楼相提并论。
不过楼的酒水和菜肴却极好。特别是他们制作的小笼包,号称开封府一绝。
几年前,玉尹曾因故带着一帮泼皮在狮子楼外闹事。结果被狮子楼的掌柜报官抓进开封府大牢,好一番羞辱。也正是这原因,玉尹才发誓不会踏足狮子楼半步。
一方面是因为受了羞辱,另一方面也有对狮子楼的畏惧。
只是对于而今的玉尹来说,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
当他来到狮子楼的时候,那店伙计看到他,忙不迭上前问好,一副阿谀姿态。
毕竟玉尹已不是当年那个玉尹,且不说他的官身。只说他那一手琴技,便足以令狮子楼刮目相看。别看玉尹现在不再作曲,可他此前作得那些曲子。却是广为流传。
宣和年的花魁大赛。徐婆惜凭借玉尹编排《牡丹亭》而一举夺魁。
自那之后,玉尹在勾栏瓦肆里的名望。便一发不可收拾。在经历开封之围后,玉尹又先后经历朝阳门和陈桥两次大战。随着大宋时代周刊主要是报导太子赵谌丰功伟绩,但玉尹的名字,还是不止一次的被提起,更成为茶楼说史先生的故事主角之一。
如此人物,哪怕狮子楼有些背景,也不敢怠慢了玉尹。
玉尹没有经历当年那些事情,所以对狮子楼也没有太多怨念。既然人家已经把姿态放低,他便不可能去找狮子楼的麻烦。再说了,他今天来,还有重要的任务。
选了一个清静的雅间,玉尹坐在窗口,可以鸟瞰汴河风景。
窗口正对拐角处,汴河大街和太平兴国大街的景色,可谓一览无余。
玉尹观察良久,突然间心里一动。
他已有了一个大致计划,只是单凭他一个人,怕也无法成事……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玉尹正思忖着,却忽听门外有人道:“这不是玉小乙,玉郎君?”
玉尹一怔,忙向外看去。
就见门外站着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乍一看有些面熟。
“敢问……”
“真个是玉郎君,咱家方才还以为认错了人。
自家康履,两年前秋,曾见过玉郎君,却不知玉郎君可还记得吗?”
康履?
玉尹愣了一下,猛然回忆起来。
“你不是……”
那康履忙笑嘻嘻摆手,“原来玉郎君还记得咱家,却是咱家的荣幸。”
“怎地康老公也来吃酒?”
“看郎君说的,咱家不过是个奴婢,哪有那许多工夫?
却是咱家主人方才看到玉郎君,所以让咱家请玉郎君去吃杯酒……郎君也知道,咱家主人,不方便抛头露面。”
康履的主人是谁?
便是那太上道君赵佶之女,赵桓的妹妹,有皇室第一美人之称的茂德帝姬赵福金。
说起来,玉尹和赵福金也许久未见。
自开封之战开始后,赵福金便深居简出,很少出现人前。
而玉尹呢,也不太可能和赵福金有太多接触,不过这内心深处,却一直牢牢记着这位历史上和柔福帝姬一样,命运多桀的茂德帝姬。
茂德帝姬近来情况不是太好,玉尹也听到了风声。
起因,便是茂德帝姬的夫君蔡鞗,惹了一身祸事……赵桓不喜蔡京,甚至可以用厌恶来形容。但如今蔡京已经死了,按道理说,赵桓也不太可能去找蔡鞗麻烦。
可问题便出在了赵谌身上。
陈桥之战,赵谌偷偷随太子亲军出城,急坏了赵桓。
一怒之下,赵桓下旨拿下白时,范宗尹等人,原本以为这二人和太子失踪有关。
事实证明,这两人是清白的。
但因为此案是朱桂纳主抓,挖出了白时等人收受贿赂,勾结女真人的事情……
赵桓清楚这里面的问题,朱桂纳也不好说明。
可外面的人,并不清楚这其蹊跷,蔡鞗便联合了一干柏台御史,在朝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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