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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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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又想到前几天夜里,在幽州城的阳家古宅中,见到那金童玉女般的一对少年男女,许冲的眉心一动,一个大胆而古怪的念头不禁猛的窜上心间

第五百三十一章 合纵 之五

“报!”天空愈亮,往来的士兵也更匆忙,士兵们一伙伙成群结队,狂吼着向城墙下冲去,看着气势颇为壮观,一个手举令旗的传令兵逆着人群冲了上来,跪倒在哥舒尔特的面前,急道:“望月城北门已尽数被我大军控制,只要片刻功夫,先头攻城军便能攻上城墙去。”

哥舒尔特一脸憔悴,嘴角却是得意的弯起来,嗯的一声点头问道:“城门撞开了没有?”

传令兵回话道:“数千人堵在城门外,南蛮子的守军被我等压得不敢伸头,沙包和石块已经丢光了,甚至连木板和桌凳都被扔了下来,看来他们城中孤立无援,城门攻破,也只是瞬息间的事情。”

哥舒尔特回过头来,与阔鲁索相顾哈哈一笑,口中喷出的白眼登时将两人的面容掩盖住,固摄此番命他们夤夜攻城,原是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他们虽人多势众,但是攻取要塞却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个闹得不好,反而会造成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所幸这一趟他们出发前便定下来主攻北门,辅以火烧之计,从而震慑了望月城守军的士气,强打下北门,整个望月城便能唾手可得。

打下一个望月城,虽不足以自夸自擂,但是一夜克敌制胜,却是大大的提振了契丹和大宛国军队的士气,也叫固摄等人莫将他们小觑了,因此伤亡虽颇为惨重,代价很大,却是极为值得,经此吐气扬眉一役后,固摄必不敢再对他们那么放肆。

哥舒尔特和阔鲁索得意的哈上哈大笑,身后一匹快马骑过来,马上人地也没落,便大声喊话道:“大王子有令,老将军和阔鲁索大人接命。”

哥舒尔特和阔鲁索对视一眼,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来,斜眼看着那马上士兵,认出他是固摄的身边亲卫,怪不得……敢这么大咧咧的坐在马上宣令,哥舒尔特轻蔑的道:“哦……不知道大王子有何话要说?”

那亲卫拉住马缰,扭转住马头,高声道:“大王子问,天已大亮,不知老将军战事进展如何?”

哥舒尔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去给大王子回话,我的先锋队即将占住望月城北边城墙,三万大军也迅速可通过北门入城,让大王子安下心,只等捷报传来即可。”

那亲卫听了这话后并不退去,而是继续拉整马头,昂着脑袋问道:“不知城中的守军伤亡如何,可有捉住他们的首领,呈报上来。”

哥舒尔特和阔鲁索嘶的吸了一口凉气,这固摄想来睡到此刻方醒,一醒之后便是派人催问战况,可不想想,他们这些人冒着狂风大雪攻了一夜城池,既要在天光大亮之前打下望月城,又要重创城内守军,俘获守军将领,这谈何容易。

哥舒尔特甚至心想:“固摄毫不关心自己手下将士的生死,却只问守军的伤亡,看来在他心目中,只要能达成夺取中原的目的,这两万契丹勇士,哪怕全军覆没了,也是值得的。”

这回临出兵之前,他百般劝阻天娄大汗审慎而为,但是天娄大汗迫于突厥兵强马壮的威慑,不得不允诺派兵一同随往,契丹的国力积弱,两万大军便是他们的所有家底,出征之前,天娄大汗那惴惴不安的惶恐目光,哥舒尔特到此刻依然记忆犹新。

昨夜为了攻城,他的手下伤亡惨重,仅在北门下,粗略估计便有七八千人的死伤,当然大军现下混编,其他三国的士兵都有,但是契丹底子薄,一直这么耗下去,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因此听到固摄叫人传来的话,瞬时便点燃了哥舒尔特心头的怒火,他暴哼一声,走过去将那亲卫倏地拉下马背,掼倒在雪地中,夺过他手中的马鞭,抽在他的腰背上,开口骂道:“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见了我等也不下跪参拜,谁给你这趾高气昂的权利?”

那亲卫被抽的哇哇大叫,阔鲁索面色一愣,忙不迭的抢过去,劈手扯住哥舒尔特手中的马鞭,劝阻道:“老将军,你这又是何必,一个不开眼的下人罢了,你何必与他制气?”

哥舒尔特剧烈的喘息几声,随手将马鞭丢在蜷缩在地的亲卫身旁,嘿嘿冷笑道:“回去上报大王子听,大王子他只说日出之前攻下城池,进城后屠尽城中老幼,老将必当一一照办,至于人家首领逃是不逃,那老将可管不着。”说罢与阔鲁索扬长而去。

……

杨宗志命人打开南门,派一部分守军帮扶几十万子民们向南逃遁,昨夜南门外有十几路探马,却没有一路回来说遇见过蛮子兵,他心头也不禁暗暗奇怪,照说蛮子十二万人,没有理由连个望月城都合围不了,甚至在南门外象征性的摆上几路军营也没有去作。

倘若南门合围住了,城中的百姓想要逃难确实极难的,百姓们手无寸铁,全然不是强悍的大军对手,只能任人宰割,甚至他们两万守军,也无法安然逃脱,但是……蛮子偏偏没有去走,这看似最最简单的步骤,也给了他一个天大的空隙。

南门下乱作一团,城门虽大,却顶不住几十万人蜂拥而出,一时间踩踏无数,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北面城墙上依然还有零星的抵抗,霍二哥率人留守在后方,掩护众人出城,杨宗志听着耳边嘈杂的哭喊声,心想:“这空隙来得这么大,这么轻而易举,莫非……莫非是个陷阱不成?”

转念想想又极为迷茫,出南门后,径直可以抵挡绵州城,路途并不太远,而且山路分支庞杂,就算路上设伏,可拿不准要在哪里设伏才对。

望月城以南三十多里,便能看见燕山的北端,燕山的山势陡峭,路途间或有羊肠小道和官道相左,四五条路都可以赶到绵州城,蛮子放他们归去,可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举动,万一截留不住的话,无异于纵虎归山。

当前情势危急,望月城强守,定然是守不住的,城关被破也是早晚的事情,多守一刻,便让蛮子多一刻运筹帷幄的时机,待得蛮子醒悟过来合围南门,则悔之晚矣,因此他当机立断,命人将南门打开,吩咐百姓们岔开走,尽走偏道和小道,百姓们家园被毁,再无可留恋之处,自然点头应允,有些积蓄的从火势中抢出一些财物,家徒四壁的则是孤身上路,挤出南门后,径直向绵州城赶去。

史艾可等人看到局势混乱,便也凑过去帮忙分散人流,待得四十多万人走空时,回头清点人头,独独不见颜飞花的身影,史艾可和李十二娘等人急了,到处放开清脆的嗓音呼唤,无奈人多嘴杂,嗓音被压制住,无法传开去。

李十二娘跑回来道:“公子,颜姐姐不见了哩,她……她不会是和咱们走散了吧?”

杨宗志正忙着和忽日列商议下一步行军路线,听了这话后,面色微微一惊,问道:“附近都找过了么?”

李十二娘急得清泪盈盈,摇头道:“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影,公子呀,颜姐姐不会武功,你说她……她会不会……”李十二娘说到这里,小脸上一团煞白,忍住了没敢往下提。

杨宗志的眉头一皱,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到人头攒动,哪里能看见那藏青色的身影,他心头微微沉吟片刻,对李十二娘说道:“你快带几个人到城外四周找找,记住……无论如何,一炷香时间定要赶回来,蛮子破城在即,咱们可耽误不起。”

李十二娘心知他说的也是实情,军务要紧,决不能因为某一个人耽误了守军弃城的大事,否则死在这望月城中,便是整整两万人马,她猛地一咬绯红色的小唇,点头道:“公子放心,十二娘这就去办。”转身邀了柯若红等人,叫上几个义军士兵,出城而去。

忽日列道:“杨老弟,不出三刻,咱们便要召回城楼上最后的几千守军,颜姑娘这个时候不见了,怕是被城中的恶霸趁乱劫走了,咱们还是到绵州城后,再仔细找找。”

杨宗志摇头道:“这里你来坐镇,我去城中寻寻看,倘若我回来的迟了,你便下令撤军,千万不要等我。”

忽日列急道:“你……”杨宗志不待他说话,对他挥了挥手,转身便逆着人流向城内走去,四十多万百姓已经走了大半,只留下少少的一些人,在四处找寻失散的亲人,或者不甘心的从火势中抢下财物珠宝。

杨宗志走在纷乱的人群中,眼前是乱哄哄的人头闪过,想要寻找颜飞花,却是极难的事情了,想想那位姑娘淡然从容的娇婉面容,他不禁心下踌躇:“莫非……她还是走了么?”

颜飞花过去便说要到名山大川领略世间美景,无奈被陶老幺劫上太行山,却是当上了一伙山贼的头子,从她的行事为人来看,她应当是并不甘愿的,不过为了将白老大等人引上正途,她一直滞留着没走,现下黑风寨的山贼尽数投靠了义军,颜飞花身上的担子卸了,说不得还是要远走他乡的。

如此一想,杨宗志不禁又是气愤,又是惆怅,气愤的是,值此性命攸关的时刻,颜飞花不告而别,哪怕是打上一声招呼也可,总之不要让人这般担心,她要走……便走了吧,杨宗志自然不会强留于她,虽然他们之间发生了种种误会,疙瘩一直没有解开,但是人各有志,何况这还是人家的夙愿,他又怎能强行留人。

惆怅的又是……这位姑娘的品性如此高洁,聪慧得体,有她相助的日子,杨宗志自觉是忘记不了的,她蓦地消逝不见后,心里面隐隐有些失落,仿佛丢失了什么东西似地,往事一幕幕便会跳出心头,从三绝之夜的荷花舞轻媚姑娘,再到风雪渡头送别,山贼大首领,义军中那淡定的绝婉帮手。

自从秦玉婉有孕在身后,颜飞花不知不觉的担当起了秦玉婉过去的职责,帮着他收拾整顿好义军的琐碎事,处理人际上的关系,而且还会出谋划策,直到此时此刻……杨宗志才觉得,失去了颜飞花,仿佛失去了左膀右臂般难过,这位将秀色紧紧掩藏着的小姑娘,她究竟去了哪儿呢?

杨宗志长长的叹了口气,北门上轰的一下巨响,裂开了一道口子,城中人更是慌乱,左右逃避,杨宗志走过长街,站在一座污糟的石桥上,转头看看,也心知希望渺茫,一旦颜飞花下定决心离去,自必不会再露面,他正要转头向回走,忽然眼神一瞥,瞥到桥下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角落里,半蹲着一个藏青色的背影,面容无法看见,只能看到乌黑的秀发高高的堆在头顶,杨宗志心头一动,快步走过去,来到那背影的身后,心下竟一时踌躇,害怕自己一伸手搭上那背影,转过头来的……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

“小妹妹别怕……姐姐在这里陪着你,你跟姐姐说,你的爹爹娘亲长得什么样,他们……他们方才在哪里呢?”身前传来一个娇婉的甜美嗓音,杨宗志暗暗松了一口气,听清楚这声音正是颜飞花细嫩的嗓子,慢慢走了几步,来到颜飞花的背后,垂头看下去,见到她怀中原来抱着一个双丫髻的小姑娘,甚为可爱,脸上却是抹了一团烟灰,两人脸颊相贴靠在一起,对着外面的长街慌忙张望。

颜飞花一面张望,一面还要出口安慰这小姑娘,杨宗志心下一叹,暗想:“如此时刻,她竟然还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死活,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这颜姑娘果然好心肠。”他方自要开口叫住她,忽然身下的颜飞花又叹息着道:“小妹妹,你知道么,十几年前,姐姐……也跟你一样大,流落在乱哄哄的街头上,哎……那一次,姐姐的爹娘再也没有找到姐姐。”

那小姑娘哭着道:“姐姐,那你……便真的没有见过你爹娘的面了么,我要不这样,我不要这样,我要去找娘亲。”

颜飞花堕泪道:“好,我们去找你的娘亲,姐姐就是不要性命,也要陪你找到娘亲。”杨宗志听到这里,心头不由得一软,“原来她的身世这般可怜。”

过去他并没有打听过颜飞花的身世,只听婷姨说起过她是个孤儿,想不到她是在战乱中与家人失散,她将这个小姑娘紧紧抱在怀中,何尝不是抱着十几年的自己,抱着一个与家人团聚的美梦。

那小姑娘在她怀里没命的扑打起来,杨宗志叹气道:“小妹妹别怕,我带你去找你的爹娘,好不好?”

“咦……”颜飞花骤然听见头顶处的声音,惊讶的抬起头来,天色将亮未亮,星月当空,能看见她素淡粉脸上梨花带雨的清泪,她下意识的将小姑娘护在怀中,瞪眼道:“你……你要做什么?”

杨宗志笑道:“颜姑娘,咱们要走了,你带着她在这里等,还不如到城门下去找找看。”他一边说话,一边将那小姑娘接到自己的手臂中,抱起她小小的身躯,当先向城门外走去,颜飞花神色复杂的站起身来,神思不属的跟在他的身后,心下一时忐忑不安:“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可有听到我说的话么?哎呀……他怎么能这样,偷听人家的私事哩。”

如此一想,方才还珠泪残留的小脸上顿时涌起两团羞红,看着杨宗志阔步在前领路,分开街上杂乱的人群,颜飞花的心中又柔又酸,恍惚被人窥探到了心底的秘密,再也没有遮盖之说。

杨宗志抱着那小姑娘走到城门下,还未站定,那小姑娘便大声叫起来,挥着小手道:“娘亲……娘亲,楚儿在这里!”

城楼下有一对哭哭啼啼的中年夫妇,闻言飞快的跑过来,将楚儿从杨宗志手中接过,大哭道:“你……你怎么能乱跑,爹娘都快要急死了。”

转而又对杨宗志施礼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杨宗志哈哈一笑,将颜飞花推出来,笑道:“恩人可不是我,而是这位姑娘,你们要谢便谢她吧。”颜飞花听得小脸一红,盈盈欲滴,眼见着那对夫妇只差没有跪倒在地了,她伸手扶也不是,站着更是不妥,咬牙切齿的走到杨宗志身边,顿了顿小蛮足,窃声娇哼道:“哼……你别以为做这些,我便……我便放过你对我做的恶事了,想也休想。”

杨宗志哈哈尴尬一笑,闭口不敢做答,这时李十二娘等人正好找了回来,看见颜飞花安然无恙,自然一番喜色,候武面无表情的走回来,将一个令牌交在杨宗志的手中,诚挚道:“杨公子,我手下还有几千号人,候武立定决心与望月城同存亡,他们……便交托给杨公子你了,盼望你能带领他们,将狗蛮子赶回阴山,候武在地下看见,也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杨宗志的心头升起感动,蹙眉道:“候大人,你……”

候武挥手道:“你们快走吧,我已经牵好引线,就在这南门下引爆。”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地面上拾起一根燃烧的木棍,目光紧紧的盯着地面上一团极不起眼的线头,一脸的坚决坚定。

忽日列一声令下,霍二哥等人从城头上缓缓扯下,大家听说这最最美丽的城池即将毁于一旦,不禁人人心头叹息,转眼再多看几眼。

北门的城头上轰轰两声巨响,已经有好些个蛮子兵攀上城头,迅速的向城门四周围过来,北门怦的一声被圆木从外顶开,密密麻麻的蛮子兵冲杀而入,候武回头狂叫道:“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杨宗志等人见他双目赤红,须发皆张,知道他是下了必死之心,一个个咬牙向后退去,候武转身哈哈一笑,大咧咧的在南门下的一块大石头盘腿坐下,懒洋洋的看着千军万马急冲而来。

城楼上的蛮子兵顺着楼道四处围聚,城门下却是骑兵居多,来势也快,候武毫不回顾,而是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蛮子的兵马,心头暗暗数数:“快来!再来多一些,爷爷就算死了,也让你们这些蛮子陪葬,死得其所!”

蛮子冲进望月城后,四处砍杀起来,见到城中空空如也,稍稍一留意,便能看到大马金刀盘坐南门下的候武,十几个蛮子怒声大吼,拿着弯刀猛冲而来,候武哈哈大笑一声,面色却更是不急了,只要用手中的木棍点燃引线,只要一瞬间,这大名鼎鼎的望月城便会和这万千蛮子兵一道飞上云霄,再一起坠入地狱,他只期望入城的蛮子兵越多越好,反正能炸死多少,就算多少。

十多个蛮子挥动弯刀冲来,还没来到候武的身前,候武便弯下腰去,作势要点燃身下的引线,正在这时……头顶城楼上纵下一个蛮子兵身影,从身后将他的右手握住了,候武面色蘧然大惊,拼命挣扎着凑下手。

他一心留意着身前的骑兵,却是忽略了城墙上的蛮子,这一分神,右手被人紧紧捏住了,半分动弹不得,候武又急又怒,狂吼一声将身子向地上滚去,此刻恰好那些骑兵赶到,十几把弯刀一同插进他的胸口,血水飞溅而起。

候武软绵绵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鼻息全无,眼睛却是兀自大睁,惊恐的看着他的右手边,在他的右手旁,一根嗤嗤燃烧的木棍顺着手心跌落下地,距离他布置在地面上的引线,只有一线之隔,蛮子兵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地面上的古怪,不停的欢呼大叫,候武此刻只要稍动手指头,便能将木棍上的火焰,推到引线上,可他却是再也无法动弹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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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前仇 之一

杨宗志等人快步跑出南门口,一边向前狂奔,一边不时回头望着身后,他们心知再过一瞬间,整个望月城说不定都要化成灰飞湮灭,候武虽然并未明说到底在望月城下埋了多少火石,但是只见他最后自信满满的神情,便明白这火石的数量定然不会太小,候武志在扬名天下,炸死三五个蛮子兵显然不是他的愿望,他咬让这冲进望月城的满城士兵尽数为他陪葬,才叫心愿达成。

刚刚跑出几十丈远,史艾可和柯若红等人都不由得捂住了小耳朵,害怕冲天的火光和巨雷一样的响动将自己震晕了,怯怯的回头一瞥,竟发现毫无半点动静,候武稍稍犹豫了片刻,便被十来个蛮子兵团团围住了,城墙下跳下一人握住他的右臂,接着十几把弯刀一齐插入他的胸膛,候武惨叫一声,顿时倒在了一片血泊当中。

“咦……”众人惊叫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从他手中掉落下来的火棍,那火棍叮叮当当的乱滚,径直落在了几块废石的下面,杨宗志等人心知候武布置引线的时候,用乱石作了掩盖,在那乱石的下方,正是火线的源头,可偏偏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

众人不禁又急又气,眼下怪罪候武显然也是迟了,候武料不到蛮子兵入城如此的快,只想多等一些人进来,偏偏错过了最好时机,这时候南门已经被蛮子兵合围,再要舍身去点火,不但自己性命难保,甚至都不一定做得到。

杨宗志咬牙道:“拿弓箭来!”身后有人递上了长弓铁箭,这弓是手制的良弓,箭却是昨晚蛮子用来烧城的铁箭,杨宗志毫不停留,在铁箭的箭头上绑了碎布,倩儿用火折子引燃,接着弯弓搭箭,运气大叫道:“着!”

铁箭离弦后,划过一阵耀眼叶的光芒,笔直的向乱石下射去,众人一道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箭尾,这箭去势很快,眼脸稍稍眨动一下,那铁箭便呼啸着来到了南门下,这一式弃城引君入瓮到底能否得手,便只能看这一箭之力,究竟能否奏效。

大家紧张的捏住了拳头,甚至都不敢透一口大气出来,铁箭的响动终于引起了欢呼的蛮子兵注意,有人弯弓想要阻击,更有人从候武冰凉的尸身上抽出弯刀,迎面去砍,铁箭破空而来,蛮子兵乱神之间,穿过了前面好几个的鼻尖,径直来到最后,最后的士兵方自从候武的胸口上拔下弯刀,铁箭顿时来到了他的侧面,虽看不清铁箭的轨迹,但是这人依然下意识的挥刀砍去,弯刀正好砍在箭尾上,那士兵被震得弹出去三尺,仰天狂吐几口鲜血,铁箭却是稍稍偏离方向,射中了乱石堆最上面的石块,将那石块撞得粉碎。

“哎……”众人一道扼腕叹息,这一箭过后,大家便知望月城白白的丢在了蛮子手中,以这里的富足,蛮子兵很容易将辽定草原上的大营搬迁过来,继而变成挺进中原的要塞,城已亡,守将候武猝死,一切都难以逆转。

正在这时,斜道里杀出一个人影子,挥着柴刀向南门下的蛮子兵砍杀过去,那些蛮子兵正惊魂未定,被杨宗志一箭射的魂飞魄散,这时候见人冲杀过来,忙不迭的横做一排相应,待得看清楚时,不禁又心头冷笑。

这冲过来的,只是一个南朝汉子,貌不出众,头上戴了一顶又脏又破的毡帽,遮住了头脸,面容依稀不可分辨,南门下此时有十五六个蛮子兵,有人骑马有人挥刀站立,这一人冲过来能奈若何。

到了此刻,蛮子兵依然没有意识到乱石下的蹊跷,只以为他们夺下望月城后,守军不忿妄图反扑,北门外源源不断的涌进骑兵,人数将将过了四五千,他们见到一人扑杀过来,心头笃定,甚至连招呼同伴都不屑去作。

霍二哥在杨宗志身边看得大惊,猛叫道:“大哥……你作甚么,你……你快回来!”

杨宗志等人这才看清楚,这冲去之人,正是太行山中的柴夫祁大哥,这祁大哥为人沉默,甚少说话,跟着霍二哥等人来到义军当中后,虽然在阴山之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杀掉了先锋大将达尔木,但是杨宗志看得清楚,祁大哥是为了救下霍二哥才会如此作为。

杨宗志过去便知道祁大哥有一手好功夫,当初他偶然见到祁大哥蹲在院子中砍柴,手中的柴火被切得又匀又细,这祁大哥的手劲拿捏是极为不凡的。

前些日子祁大哥在义军中不显山不露水,杨宗志有好几次忍不住想问问霍二哥,祁大哥的来路,终究还是又忍住了,心想人人心头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既然祁大哥不愿意说,他又何必去勉强别人,只要祁大哥没有贰心,便也罢了。

这会子看见祁大哥悍不畏死的猛冲上去,众人不禁又感又佩,本想往后撤的步子顿时又停下了,满脸紧张的盯着祁大哥的背影,看到他冲进南门下,被十几个蛮子兵一拥而上的围住了,祁大哥手中的柴刀左劈右挡,脚下步子渐渐向乱石堆接近过去。

大家心头一动,均想:“看来……他是要不顾性命的去点火。”霍二哥却是急的满头热汗,方才往回走的时候,祁大哥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他还没多注意,直到候武未能成功引火,霍二哥这才留意到祁大哥已经向后跑去。

杨宗志的铁箭被蛮子磕飞,祁大哥正好来到了城楼边,头也不回的向里冲去,霍二哥知道,大哥如此一作,无异将性命丢在了脑后,他孤身去引火,不管成功不成功,最后不免要被如狼似虎的蛮子兵杀掉,或者被城中埋下的火石炸成粉碎,霍二哥的眼睛一红,忍不住哇的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人群中的祁大哥左右招架,注意力一直在地面的火棍上,稍一分神,背后便被蛮子兵砍了一刀,弯刀划破了他厚厚的棉衣,径直入肉,他咬牙忍住不吼出声,身子矮下一路横劈,砍断了一个蛮子兵的马腿,那战马嘶叫一声,将背后的蛮子兵掀翻下地,一群跟来的战马赶紧停下,最前面的一匹来不及,马蹄跺在了同伴的身上,将那人的肋骨踩断了好几根。

地上的蛮子兵痛得到处打滚,其余人怒吼起来,明晃晃的弯刀劈头盖脸的朝祁大哥砍下,祁大哥的身子倒还灵活,左右抵挡,背后有人用绊马索将他绊倒在地,杨宗志叫道:“再拿铁箭来。”

这回弯弓搭箭,径直射向祁大哥背后的蛮子兵,那些蛮子兵本要挥刀砍向地面的祁大哥,听到身后的嗤嗤风声,想起刚才第一箭的威力,顿时转身去躲。

祁大哥方自要站起身,几匹战马迎面踏下,十几条马腿跺在他的身边,想要将他跺成肉泥,祁大哥稍稍迟滞片刻,便被一条马腿踩在了上,战马的腿下都钉有铁掌,一来防止受冻,而来增加威力,这一脚踩下去,右腿顿时酥麻,没了知觉。

祁大哥不用低头去看,便知道自己筋骨碎裂了,钻心的头疼在脑后抽起,远处有人狂喊道:“大哥……大哥,你快回来。”

祁大哥呵呵一笑,随手掀掉了头顶的毡帽,露出一张国字型方脸,额下一排黑黑的短茬,面容却是英武的紧,他大叫一声,撑住断腿站立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后退去,只要再走三四步,便能来到火棍的旁边,可这往日从不放在眼里的距离,眼下却是这般遥远。

左腿上抽筋一样的剧痛,根本无法落地,身后的骑兵纵马再度追上来,几把弯刀从头上砍下来,祁大哥的眼神一迷,不禁想起了九年前,自己正当最最风光荣耀的时刻,温柔娇妻,功名及第,旁人那惊羡不已的目光。

可这些……却在一夜之间被打破,“扑……”一把弯刀砍在了他的肩头上,祁大哥置若罔闻,依然迈着步子向前踽踽而行,仿佛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木人石头人,再锋利的刀光也不能将他劈倒,杨宗志等人看得泪流满面,那一刀……两刀,每一下,都如同割在他们的心上。

如此走了两三步,祁大哥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儿,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蛮子兵惊于他的悍不畏死,受了这么多刀,也不吭声倒下,手腕忍不住发起抖来。

正在这时,祁大哥胸口的气吐尽了,弯弯曲曲的向下倒去,右掌前伸,越过地面上候武的尸体,正好落在火棍的上面,火棍还未熄灭,火光幽幽的越变越小,祁大哥嘿的一下,用尽最后的力道,将火棍向前顶了一顶。

乱石下嗤嗤几声,冒出了滚滚浓烟,蛮子兵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了,一个个跑过来俯瞰,身子还未蹲下,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望月城都被震得发起抖来。

杨宗志等人站了几十丈远,都被扑面而来的气流,冲击的倒飞出去,耳鼓内咚咚咚的乱响,几乎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头晕眼花的,一个个帮扶着站立起来,再看过去时,只见到望月城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下,不断有些假山石亭被掀到几十丈的高空中,再又腾落下地。

众人看得不寒而栗,那候武究竟在望月城下埋了多少斤炸药,已经无从考究,只从这山崩地裂的气势来看,或许不下数千斤,候武死战到底的决心由此可知。

眼前数十个黑影子被火石的气流冲的倒飞过来,落在杨宗志等人的脚边,霍二哥垂头一看,痛叫道:“大哥……”

只见其中一个血肉模糊,再也难以分辨出过去的面容,但是一身南朝子民的装扮,和手心中的那个破毡帽依然还能看得出来,正是祁大哥本人。

杨宗志沉着脸庞,咬牙喊道:“忽日列,下令撤退!”

如此大的喊声,在忽日列耳中却如同蚊虫嘤嘤的叫唤,忽日列只看他面色便知他心意,再若不走,被恍惚明白过来的蛮子兵撵上的话,便再也走不了的。

当下他大手向后一挥,有人擂起了锣鼓,咣咣的打响,众人顾不得祁大哥生死如何,将他用破布一裹,扛着向后飞快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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