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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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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难当头,三个人均明白眼下处境危险,喝酒的性子便提起来了,吆喝着各自都饮了不少下肚,忽日列和朱晃都是豪气之人,心知这一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求尽尽人事罢了,也谈不上有多大的信心,便劝着杨宗志饮酒,有什么事情都丢到明天再说,这般过了半个多时辰,三个人酒到杯干,买来的水酒已经微微见底。

这时,有个军士在帐外呼唤道:“杨兄弟,你家中有人来找来啦,说有急事求见。”

杨宗志听了,心头微微奇怪,刚刚打发了倩儿和若儿回去幽州城,不是说好了自己晚上不回去了么,怎的还有人找来,想来这个时候,她们早就已经回到聚义楼了,便跟朱晃二人打了个招呼,迎出帐外,迎面一阵寒风吹过,他扑簌簌的打了个哆嗦,酒意稍稍醒了几分,对那军士道:“带我出去看看。”

军士应了诺,领着来到营帐外,月色下,只见到一个娇弱的身影立在雪地里,那身影穿着桃红色的紫苏琉裙,寒风荡起裙角,娉娉如何仙子,杨宗志眼神迷离,不由得生出幻觉,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江南,也是这样一个凄迷的夜色下,自己带着那小丫头去吴老爷家闹事,晚间回来的时候,便也曾见到同样的一幅场景。

杨宗志心头泛起柔情,快步走过去,拉起那小丫头的一只小手儿,入手冰凉,他低声道:“你怎来了,是……是给我送饭来的么?”

印荷惶遽的抬起小脑袋,惊悚的道:“公……公子爷……”

杨宗志低头看着这小娇娘,不禁暗想:“这身桃丝的小裙子,还是自己在狄野县送给她的,她便一直穿在身上,从未脱下来过,那个时候还是秋末时节,到了现在却早已入了冬,再穿着这件裙子,便不够暖和了。”印荷的小手儿冰冷刺骨,便是那张美艳的小脸都泛起惊恐的苍白色,杨宗志心下一柔,看她手中并没有端着竹篮和酒菜,又问一遍:“你怎的找来了?”

印荷扑进他的怀抱里,哭泣道:“公子爷,你……你快去救救婷姨。”

杨宗志吃惊道:“怎么回事……乖印荷,你快说清楚。”

印荷伸手抹了抹腮边的露珠儿,微微娇喘道:“今天下午,我陪着婷姨去给你买新衣服的绢布,回去的路上,婷姨被人给捉走了,公子爷呀,印荷没用,眼睁睁的看着婷姨被几个大汉拿住了,上一回在鸿冶城,人家也是来捉婷姨,印荷不敢回去,便拼命的跑出城来给你报信。”

杨宗志听了这话,半醉的酒意顿时醒了八分,差点跳起身子来,慌忙问道:“捉走她的是什么人?怎么放过你的?”

印荷哭道:“都是些魁梧大汉,他们……他们似乎看也没看我一眼,只说要拿婷姨,我拼命拉着婷姨,拉不动……便逃出来了。”

杨宗志心想:“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要是冲着他来的话,没道理放过印荷不拿,皇上最最讨厌他身边的女子,在洛都时,便用赐婚来让他与身边女子们划清界限。

身边冷风吹奏,杨宗志却是急得满头热汗,他放开温软的印荷,来回踱了几步,强命自己冷静下来,继而又想:“只拿婷姨,莫非……莫非是那图满?”图满觊觎婷姨的万端风情,可是……他已经被自己割下了脑袋,难道还能诈尸不成,如果不是图满,还能是谁,皇上自己尚且难保,这时候……哪有余暇来对付他,他更没有道理来树敌,毕竟现在解决三皇子和鲜于无忌的大军围困才是当务之急。

那么还能是谁,杨宗志将脑中的可能性一一推断过,却又逐一的否定掉了,忽然……他脑中一闪,却是想起了自己离开黑风寨的时候,曾经留下的几句话:“没错,婷姨她的确是我的姨娘,可是这一次,我……我想要将她变成我身边的娇娘。”

“你……你说什么?”

“嘿嘿……颜姑娘你很吃惊的么,你以为我要作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成,婷姨她痴心待我,却被我身边的小丫头们误认作姨娘,她心中的苦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哎……这次出门之前,我答应她的事情,便是要将她抱到秀床上,恣意恩宠。”

“啊,你要把她……你要把她……”

“颜姑娘,你既然是婷姨的故人,自然乐得见我和她双宿双栖,我想求你帮个忙,今夜见到那华英,听到他说的话,我忽然想出来个怪主意,假借他们龙武卫的身份,在我身边的丫头们面前演一出戏,还望你如此如此……”

杨宗志一时想的目瞪口呆,这几天忙着义军的事情,焦头烂额,这件事情几乎都要忘记掉了,现下要是听说婷姨离奇的被人捉走,他根本便想不起来,印荷在他身下担心的叫道:“公子爷……”

杨宗志嗯的一声,低下头来,对她笑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婷姨她半点事都没有的,乖乖的印荷,我一会便派人将你送回去,婷姨的事情……便交给我去办好了。”

印荷听的一愣,心下不免惴惴,但是看到公子爷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她顿时又有些放下心来了,她对杨宗志自来无比崇信,暗想自家的公子爷总是无所不能,既然他都说了不用担心,那……定然是有主意的了。

印荷露齿甜甜的一笑,忽然扑哧一声打了个喷嚏出来,这一趟她脚步匆匆的跑出来,浑身香汗淋漓,乍一被寒风吹过,却是有些受凉,杨宗志心疼的蹙起眉角,随口叫来了两个军士,吩咐他们将印荷送回到城内的聚义楼,又展手接下了自己外面的长氅,给印荷团团罩住,点着她朱漆般的瑶鼻,送她出了大营。

……

房门咚的一声被人从外面阖住,灯柱残影晃动,商怡婷倏地抱紧自己怀中的一块蓝色绢布,妖媚的小脸却是惊恐的呆住了,房中熏了暖融融的壁炉,她却是浑身上下扑簌簌的发起抖来,转而四处去打量这幽静的囚室。

方才入门的时候,留心看了一下,这里似乎是一个城东的驿站,但是回想起鸿冶城中那恐怖的县衙,商怡婷怎么也都无法安宁,四周静悄悄的,天色已经黑尽了,壁炉烧火愈炽,商怡婷强自吸了一口暖气,凝神回想起来。

这眼前的一切,仿佛是鸿冶城那一夜的翻演一样,自己被人从长街上强行带走,缩在一个密闭的大房子中,或许……过不了一会,便会有一个讨厌之极的声音,在竹窗外轻吟:“怒马缰绳美人衣……”了。

那讨厌的图满不是死了么,志儿为了自己,已经将那图满杀掉了哩,怎的还会有人缠上自己,商怡婷满心惊恐,淡色的苏裙下,肥嫩的娇躯因为紧张,好像满弓的箭弦一般,只要稍有动响,便会一簇而跳起来。

“志儿呀,姨娘……又给你招惹麻烦哩!”商怡婷满腹委屈,只不过是因为心疼他,偷偷拉着印荷跑出来,给他置办些新衣服,谁料到又会被人给捉走了呢,上一回因为图满的缘故,让商怡婷好梦得偿,这一次,还会有这么好运道么。

回想起方才捉走自己的人,一个个满面虬髯,身材魁梧壮硕,而且那个领头的更是粗声粗气的,甚是怕人,但是……好像也不是什么衙役吧,至少打扮模样不像,那些人更加桀骜,似乎像是悍匪,可是商怡婷也没当真见过悍匪,不知道悍匪究竟是长得什么样,他们来捉自己作甚么,图满死了,难道……这些人是来给他报仇的不成?

想到这里,商怡婷磕嗤一声打了个寒战,若是图满的亲信前来,那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呀,对了……一会若是来人了,自己便满口应诺,就说那图满是被自己用匕首刺杀的,免得他们又去找志儿的麻烦,毕竟他们在暗,志儿在明处,不是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么,可惜呀,上次那把随身的匕首被志儿给夺走了,再也没还给自己,这一回……自己就算是要引刀自尽,怕是都没有机会了呀。

商怡婷芳心凄凄,正在这时,竹窗外果然传来了响动,一个娇媚无比的细腻嗓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接着房门便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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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出奇 之三(求票)

“什么……他真的……真的对你说过这话?”商怡婷抿着嫩红的嘴角,瞪大弯弯的媚眼,再也不是方才那担忧害怕的素白模样,而是妖冶的小脸红润,那撩人无端的万般风情,便又不自觉的透了出来,暗室内猛然活色生香的紧。

客房中熏了暖炉,当中的圆桌上摆了一盏茶和两个茶杯,圆桌的对面,却是坐着另一个娇婉天成的明艳女子,那女子斜斜梳着歪髻,发端披散下来,眉清目秀的甚为艳丽醉人,正是多时不见的颜飞花。

商怡婷乍一看见颜飞花推门而入,几乎惊讶的小下巴都掉下来了,她方才设想过万千种可能性,却绝未曾想到过请自己来的是这颜姑娘,既然来的是故人,商怡婷稍稍放下心,颜飞花让人沏了一壶热茶,两人对面而坐,颜飞花才算是讲明了自己这次的来意。

商怡婷实在是惊喜十足,不但看见了过去的故人,甚至……从人家的口中得知到,这一回……原来全都是志儿他早就安排好了的呀,那他怎么跟自己什么也不说呀,不过也罢了,或许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只要明白他是这般看重自己,对自己用情恁的深厚,商怡婷便无比的满足了,就是让她立时死了,也……也都是值得的,一时哪里还能想到要去追究什么。

颜飞花眯着杏眼,仔细瞥着对面婷姑姑那绝美羞涩的妖艳风情,淡淡的道:“怎么,姑姑听说你那志儿要找人害你,还能这般高兴的?”

商怡婷扑哧一声腻笑,没好清气的翻着妩媚的白眼道:“呸,他才……他才不会害人家呢,不过你说这坏志儿,他想什么主意不好,偏偏总是出这种怪主意,颜姑娘你不知道,上一趟他便跟我这么说过了,让我回去给那些小丫头们哭鼻子,他怎么不想想,我哪里摆的下这个脸子呀,再说让他自己受委屈,我……我总是有些心疼的。”

颜飞花心底暗暗一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却能叫人变得如此彻头彻尾,想这婷姑姑过去在洛都的妙玉坊,谆谆对自己教诲过:“天下男子俱都是信不得的,我们这些无名无分的女儿家,一旦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搭在他们的手中,那便再也没有退路可走啦,凄凄苦苦的过上一辈子,可不值得。”

可眼下也不过旬月时间刚过,再看到这婷姑姑时,她却是满脸幸福甜蜜的喜色,这时候……若那可恨的杨公子让她献上自己的宝贵性命,她只怕也是半点都不会犹豫的,她听了自己的话后,便沉吟着喃喃自语,似乎是对那杨公子嗔怨的紧,但是那妖冶的小脸上皆是心疼,爱恋,又有几分莫名的幽然渲色,颜飞花看的似懂非懂,登时有些哑口无言。

商怡婷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心思里,稍稍抬头看见对面颜飞花清冷的目光,她微微一愣,将一直紧抱着的那块蓝色绢布端放在圆润的双腿上,露出紧致苏裙下高挺的,不由得奇道:“对了,志儿……他怎么会碰到你的呢,颜姑娘,他怎么会出口让你帮忙?”

颜飞花听得一呆,娇媚的小脸上罕见的抹过一丝绯红,接口道:“有什么奇怪?”

商怡婷狐疑的蹙起弯弯的柳眉,腻声娇笑道:“倒也没什么奇怪,只不过志儿的为人我却是一清二楚,别看他整天浑然没一句正经话,其实他作每件事情都小心翼翼的,颜姑娘你只是个弱女子,无权无势,他怎的会找到你,让你来帮这个忙,我总是有些想不通。”

颜飞花娇媚的脸颊上印红更深,明眸皓齿的极为宜人,商怡婷咯咯腻笑着凑过去,喷着小嘴中芬芳的晕香,促狭道:“还有啊,刚才带我回来的那几个粗汉子,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面目狰狞,但对我却是毕恭毕敬的,想来……他们便是你找到的帮手吧,嗯,他们对我执礼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你念着旧情,哪怕做戏也不愿意对我有一丝伤害,可是他们为何这么听你的话,难道是……你花钱雇他们来的?”

颜飞花撇嘴羞啐道:“你那贴心的志儿,没跟你说起这事么?”

商怡婷颤着豪耸的,咯咯娇笑道:“我正是奇怪呀,志儿这次回来,对见过你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起过,难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颜飞花没好气的啐道:“姑姑你怎么总是爱乱想啊,你将你那志儿当成个宝,便以为普天下的女子们都要对他投怀送抱了不成,不错,杨公子他的确算得上人中龙凤,可是飞花却偏偏不稀罕。”

颜飞花暗自明白,杨宗志之所以一个字都没提,或许是顾念着自己的脸子,毕竟作了那个黑风寨的大头领,不是什么光耀门庭的好事情,颜飞花虽然并不顾忌别人的看法,但是这事要是给熟稔的婷姑姑,和十二娘知道了,却不晓得她们会怎么担心,怎么看待自己啊。

想她一介弱质女流,混迹于三千多山贼当中,岂不如同羊入虎口,身家清白难保全,颜飞花心头一柔,暗暗嗔了一句:“臭……臭家伙,你可别想用这么点小事情让我领情。”

商怡婷咯咯得意的娇笑道:“那倒不会,我那志儿若是看中个什么女儿家,要娶人家过门,我自然也会帮着他的,毕竟他身边多得是长得倾国倾城的小姑娘,不在乎再多上一个两个,而且我已经是他的人啦,总是要为他做打算的,只要对他好的事情,我都不怕去作一作。”

颜飞花听得小脸一羞,这婷姑姑啊,她说话怎么恁的肆无忌惮呢,你爱恋你家的志儿,放在心底痴痴思念就是,干嘛要说给人家听嘛,我可不想听这没羞话,正想到这里,颜飞花忽然咦了一声,惊讶道:“什么,姑姑你再说一遍,你说……你说你已经是他的人啦?”

商怡婷娇媚的点了点小脑袋,挺起傲然的道:“有什么不对么?”

颜飞花恼怒的拍着桌子,娇气道:“那臭家伙跟我说好了,让我带领人马过来,假扮什么龙武卫的将官将你拿住,然后他再来解救你,当着他身边姑娘的面,对你英雄救美,找机会将你们的情事说给众人听,怎么着……我却是来错了么?”

商怡婷听得小脸一黯,蹙眉道:“倒也没有来错的。”

颜飞花狐疑的道:“到底……什么意思?”

商怡婷想起两天前那个夜晚,听到岳静的房中传来一阵急促的争吵声,再加上后来淼儿与自己在床头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古怪话,她敏感的芳心总是觉得她们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但是……自己已经百般收敛了,根本不敢在人前,对他有任何表示,就这样……难道也是不行的么?

颜飞花急道:“哎呀,姑姑呀,你有什么便说出来嘛,莫非是……那混蛋对你不好么?”

商怡婷凄婉的摇了摇小脑袋,素淡的强笑道:“你不懂的,他对我极好,但是……但是……哎……”

……

看着印荷娇柔的身子披着自己的长氅隐入夜色下,长氅拖在她身后拉出一截浅浅的影子,杨宗志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返身向大营内走去,营帐中朱晃和忽日列停下手中的酒杯,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事了么?”

杨宗志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本来的安排,是假借龙武卫的身份,将婷姨桎梏下来,连时间地点都商议好,然后他再带着一群小丫头去解救,顺手让婷姨和自己真情毕露,也好告知大家实情,可眼下的情况是,上一回在鸿冶城的县衙中,这一幕早就被淼儿和岳静看见过了。

从事后淼儿和岳静的反应看来,自己这般安排根本是徒劳无功的,甚至可能就此逼走了婷姨,如今再来重做一次戏,当真是画蛇添足,可笑的紧。前几天将嘱托颜姑娘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的,忘了派人去通一个讯息,此刻人家真的依约前来了,只不过让人家白跑了一趟。

朱晃和忽日列转眼见他默然不语,只当是家里有事不顺心了,便频频给他劝酒,杨宗志也不推辞,酒到杯干,不过一会,三个人就将一大壶热酒喝了个底朝天,忽日列叫嚷着还要去买酒,杨宗志却是站起身来,推开酒盏,摇头道:“对不住,我得回去一趟,今夜便不喝了。”

朱晃点头道:“是了,还是家里的事情要紧,杨兄弟你便放心回去,这里都交给我和忽日列兄弟,你要是不方便,明日便不用过来了。”

杨宗志笑道:“我明早就过来,咱们要准备着操练军阵了,忽日列,你过去领兵无数,这些你最擅长,我便等着开眼界啦。”

忽日列熏醉着赤目,哈哈笑道:“我是你手下败将,你又何必自谦。”

当下他和朱晃送杨宗志出了大营,杨宗志马也不骑,而是背着手走在雪色下,绵绵的细雪已经下了几天几夜了,毫不停歇,身边空气寒彻,他用来御寒的长氅又送给了印荷,这时候却是感觉有些冷了。

今夜喝酒不少,忽日列的酒量浅,喝不惯南朝北方的烈酒,早已经是酩酊大醉,就连杨宗志也有些酒气上头,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一会想起那妖媚的姨娘,孤苦无依跟着自己来到北郡,一会子又想起淼儿和静儿对她的排斥。

前天夜里,他忍不住对静儿发了火,那丫头害怕之下,对这事便再也不提了,可这样总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难道要对每个丫头都去发一通火么,而婷姨她又怎能过的快活?

杨宗志想的头疼的紧,眼见高高的城门在望,却是止住了脚下的步子,看着城门痴痴发愣,心想:“罢了,还是去慰藉那大妖精一下,免得让她寒了心,自己一时解决不了和她的事情,便另外再想个主意了就是。”

联想起那大妖精在床第间的万般风情,杨宗志忍不住心头发热,商怡婷的年纪大,整个娇躯上都散发着一股熟媚妙曼的气息,她在床第间的大胆和娇痴妩媚,那一对得天独厚的硕大玉球,细腻喷香的,小嘴中不断喷薄出的恣意娇吟,这些风情……都是杨宗志过去在一群不知人事的小丫头身上从未领略过的。

在南边几十里开外的岱州城中,杨宗志曾经和商怡婷在醉风楼里盘桓了两日两夜,除了去见识过女儿会的盛况外,其余的大多时刻,他们大多流连在客栈大床上畅意交欢。

那大妖精娇柔却不造作,痴爱自己便敢于奉献一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曾留下过她湿淋淋的吻痕,而她身上的每一处紧蹙,也都被自己破过了,这神仙般快活的两日……就连杨宗志这般心性的男儿都有些乐不思蜀,若不是幽州义军的事情压在头上,当真便不愿回来了,暗想倘若世间其他的男子看到那大妖精媚态毕露的动人模样,又有哪一个能不和自己一样,对她深深的迷恋不已。

想到这,杨宗志对着城头轻轻的呼了一口热气,顿时放下了心头的烦恼,哈哈一笑,转而向城东走去。

……

“啊呜……”商怡婷捂住自己红嫩的小嘴,娇媚的打了一个哈欠,口齿中晕香弥漫,低头一看,颜飞花正得得叩击着桌面,愣神细思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商怡婷扑哧一笑,腻声道:“好啦,我都说了这事情不那么简单的,你在这蹙着眉头苦想,又有什么用呢?”

顿了一顿,商怡婷盈盈的站立起来,将那买给杨宗志的绢布珍惜收拾好,回头娇笑道:“志儿他这么聪明,他总会有好主意的,不管这次事情成与不成,姑姑都要谢谢你不远千里的过来帮忙,嗯……看来今夜太晚了,志儿他或许是不会来了,这几天他忙着义军中的事情,人家都没怎么见过他的面,颜姑娘,我要睡下了,你……你要跟我一起睡,说说别离后的经历么?”

暖暖灯火下,颜飞花倏地抬起头来,惊奇道:“义军……什么义军,杨公子他不是已经被罢官啦,大将军没得做了,哪来又冒出来什么义军?”

商怡婷走到房中酥软的小床边坐下,摆着娇丽的脚丫子,将小蛮靴轻巧的蹬下地,下意识的腻笑道:“也不是朝廷中的军队,我听说呀,都是些农苦人,庄稼汉聚在一起,志儿在那里领头,给人带兵。”

颜飞花听得顿时来了兴致,飞快的跑过去,坐在商怡婷的身边,低头一看,这婷姑姑的香臀儿可真是肥美异常,坐在小床上将床沿压出一个圆圆的窝,颜飞花小脸一红,见商怡婷翻过身,解开罩在外面的长长苏裙,便要躺进去,忙问道:“姑姑啊,你先别睡,你跟我说说义军的事情呀!”

商怡婷扭过水蛇细腰,苏裙解开后,一具活色生香的妙媚身躯在灯光下显露无遗,那身躯上淡淡的涌起幽香,如同流水般四溢在鼻端,中人欲醉,商怡婷好奇的止住钻进被窝的小身子,撑着一只雪白细腻的小胳膊,咯咯娇笑道:“怎么你也跟那十二娘一样,整天缠着人家打听义军的动向呀。”

颜飞花听得小脸微微一红,垂着小脑袋没敢答话,商怡婷将丰腴的媚躯横躺在小床上,随手扯过脚边的被窝,腻声道:“颜姑娘,咱们好久不见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不如你今夜就陪我睡下好了,咱们一直说到天亮。”

颜飞花红着小脸,小声啐道:“我可不是你那志儿,陪你睡觉作甚?”

商怡婷咯咯露齿一笑,将自己遮盖严实了,只绽放出那妖媚动人的小脸,打着哈欠道:“好吧,你不陪我,那我便先睡了啊,志儿他的义军驻扎在城外,今夜铁定是来不了的,你也不用等他啦,早点去歇息了吧。”

颜飞花的心头泛起犹豫和旖旎,和这贴心的婷姑姑同床共枕,她倒是并不排斥,毕竟两个人多年来相依为命,作为孤儿的她,早已将这婷姑姑当做半个长辈来看待,再听说杨宗志今夜来不了,她更是意动不已,便缩着小身子,蜷进被窝的侧面,挤在商怡婷丰腴的娇躯旁,窃声问道:“姑姑啊,究竟这义军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商怡婷前天夜里与何淼儿说了一整夜的话,根本没怎么睡着,昨天和今天又忙着家中的事情,早就疲累困顿交加了,若不是方才顾忌着被人捉来,说不定便已经回家睡下了,眼下清楚来的人是颜姑娘,她心思一松,睡虫涌进小脑袋,媚眼惺忪微微迷糊,闻言随口道:“哦,这不是听说北方的蛮子又要派兵打过来了嘛,朝廷兵荒马乱的管不了北郡,这北郡十三城的子民便自发的聚起来要抗击蛮子,你也知道志儿那家伙呀,他过去是朝廷的兵马大将军,看见那些手艺人,庄稼汉群雄无首的,他好生难过,便站出来作了人家的首领,其余的……其余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啊呜……反正,我才不会去管他……”

商怡婷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幽幽的小了下去,颜飞花正听得紧张而又兴奋,却是迟迟等不到下文,转头一看,青烟般的灯火下,那妖媚的姑姑,居然说着话,闭上弯弯的媚眼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铺了密密麻麻的两排,说不出的香艳动人。

颜飞花却是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真的便有这么困么,和自己说几句话也能睡着的呀,转念又想:“姑姑她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操心劳累,便是只有快乐满足,没有半点辛苦,这样的姑姑,或许才是她前半生不敢想象的懵懂憧憬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颜飞花顿时心头柔腻一片,转而给商怡婷掖好暖融融的被窝,又见到客房的灯光似乎耀眼的紧,便又赤着一对玉石般的天足跑过去,将灯火吹灭了,然后飞快的跑回来,放下了床边的帐袅,解开自己淡紫色的长裙,钻进温暖的被中。

耳边传来商怡婷匀细的呼吸声,颜飞花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没有睡意,一时在心底里想:“杨公子他果真不是个凡人,就算天下人都以为他是反贼,他也怡然不惧,反而站出来带领北郡子民抵抗蛮子。”

一会子又想:“他也是大首领,我也是大首领,可惜我这大首领比起他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啦,人家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不像自己,掌管着三千个无法无天的山贼,每天过的战战兢兢,半点快意也没有的。”

不知怎的,颜飞花的心底里涌起一阵没来由的浓浓失落,回想起当日在风雪渡头依依送别时,杨宗志负手站在黄河岸边,河风荡起他的衣阙和发梢,害得自己怎么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生怕……再多看一下,自己离开他们,远足天下的愿望便再也无法实现了,可惜老天爷总是会折磨人的紧,自卑的人儿,想要远远的躲开那耀眼如同蜡炬的男子,却偏偏在万分不情愿的场合,又和他见了面,不但……见了面,甚至又重新搭上了干系。

前一趟杨宗志拜托她帮忙,颜飞花想也不想的就开口允诺了,杨宗志走后,她将自己关在房中自责自怨了好几天,便想不来了,临了却又依然忍不住赶了过来,方才入门前,颜飞花不断对自己说:“只是为了姑姑,为了她的幸福着想,难道这点事情还做不到么?”

对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不知情的姑姑身上,便不会有那么多患得患失的难过啦,颜飞花打定主意,前来和商怡婷会了面,叙了叙旧情,心想着只要这趟功德圆满,自己便要回转太行山,做不做山贼头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不能留在北郡,也一定不能再多见那人的面,或许再过不久,自己便要去东南天边,西蜀的大山,总之是越远越好。

昏昏然不知过了多久时辰,就连颜飞花也有些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客房的木门边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人在外面敲门,颜飞花懒洋洋的半睁开明澈的秀眸,侧耳听过去,身边万籁俱静,又没有半点动响。

“或许是猫儿爬墙,狗儿惊梦吧。”颜飞花舒适之极的翻了翻修长美满的小身子,面朝外侧躺下,思维模模糊糊一片,正在这时,房门边又传来叮的一声脆响,这声息极低,若在平日,不加留意的话,定然是听不见,可是现下客房中一点声音也没有,便是窗外的细雪落在地上,都能隐约听见回声,这叮的一下,听在耳中,不吝于电闪雷鸣。

颜飞花自小为人警觉,她蓦地睁大了自己的秀眸,凝神向房门边瞥过去,只见到隔着门缝,一道精光闪闪的寒光划过,接着……顶住房门的门闩被那道寒光突的撞了起来,稍稍弹起,房门咿呀一声,却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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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出奇 之四

杨宗志入城后,径直走到城东的祎家别院门口,祎家过去是幽州城的望族,可惜富不过三代的古训总是错不了,到了后世,祎家凋零的也快,子孙们靠着坐吃山空,变卖祖上的家产来偿还赌债,到最后,就连安身立命的家宅都卖给了开设赌场的黑心商人。

这座祖宅修建于南朝瀚宗年间,在当时乃是名倾一时的豪宅,商人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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