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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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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名叫做杨宗志,乃是御前钦封大将军杨居正的养子,十岁前,我跟在点苍山师父那里学艺,十岁那年,我不知为何……不知为何会流落到定州城的郊外,躺倒在一堆尸首当中,这才被我爹爹所救,所以这风姓是我授业恩师所赐,杨姓却又是爹爹授下,夫人方才叫我风小子,或者是杨小子,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的。”
“哦……”董秋云拖着长长的软音,狐疑的喟叹了一声,面带冷笑道:“你这话说得好生言不由衷呀,这天下间……哪里有人会不记得自己的出生来历,而且你说你不知为何流落到定州,哼哼……点苍剑派远在滇南,而定州城却是在出赛的北方,想你区区一个十岁的少年,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跑到几千里外的地方去,这话儿……叫人如何信得过呢?”
“这个……这个……”杨宗志面色微微一愣,不在心头反问自己,十岁的小小少年如何能作到这般的长途跋涉,漫说是徒步前往,就算是坐车骑马,自己一不懂得交通方向,二无银资盘缠,难道真的是落荒无意而至?这问题……杨宗志过去竟然从未细想过,此刻骤然被董秋云问起,一时不觉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董秋云得意的咯咯一笑,见到面前的少年一脸木然,仿佛被自己问的哑住了,再也不复先前踏进内堂时的意气风发之色,董秋云撇着殷红的嘴唇,继续发问道:“罢了,就算你说通过去,咱们也将信将疑,那……依你方才所说,你便是当朝大将之子,也就是位高权重的少年大官人咯……嗯,杨宗志嘛,这名字我倒是听人说起过的,想当初史敬老爷子曾经邀约我夫妇二人到丐帮的天安总坛去,说起的名目便是给这位少年大人治病,可我们夫妇赶到湖州天安县,却没……咯咯,却没见到你这位少将军呀,只是见到了一个颇受江湖前辈宠爱的风少侠,这事……又怎么说?”
董秋云疾风骤雨般的说了一气,话音稍落,便听到身后的一道幕布帘子下,似乎传来一个低倒抑住的娇吟声,她赶紧咳嗽一声,将那小小的娇喃低语掩盖下去,抬头一见,面前的少年仿佛皱着眉头,还沉浸在方才的疑问当中,却是不发一声。
正在这时,杨宗志身后跳出来个娇小的身影,急急的摆着小手儿,脆声说话道:“费夫人你误会了,我哥哥他果真是当朝的护国大将军哩,我爷爷以为他在吐蕃国受了火伤,因此才会邀请江湖上出名的郎中大夫们给他看病,可他却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所以……所以才会趁着黑夜偷偷跑了,却没想到被我们给撞了个正着,他可没有说谎骗你!”
“咦……”董秋云凑眼看过去,见到跳上前来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身水绿色的翠衫,腰间围了白色的狐裘,淡妆芙蓉小脸,亮晶晶的明媚双眸,看年纪却又比自己的女儿还小着一两岁,“史姑娘……可儿……”董秋云柔柔的唤了一声,她在烟波楼轰当山上与史艾可也算是有过两面之缘,当然知道史艾可乃是丐帮帮主史敬最最疼爱的乖孙女,而且董秋云对这敢作敢当,从不做伪的小姑娘颇有几分心疼和欢喜,方才并未注意到原来是她站在杨宗志的身后阴影下。
费清站起来亲热的哈哈笑道:“原来是史老爷子的孙女来了,怎的没有早说一声,老朽也好出门相迎啊,想当初在天安县城多承史老爷子照拂,咱们长白剑派的自然要好好相报……”
身后传来“嗯哼”一声轻咳,费清一边说话,一边本已抬腿向外走了一步,却又尴尬的收回来,偷偷瞥了瞥自己身后的娇妻,见她恍惚一脸凝重之色,董秋云诧异的道:“可儿……你……你叫他什么,你叫他哥哥?哦,我倒是记起来了,上次在天安县的烟波酒楼上,正是这位少年站出来与你比试了一场文斗,看来……你们是早就认识了呀!”
“呀啊……”史艾可羞赫的垂了垂小脑袋,方才听到哥哥受人责难,她的小心思里顿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直要站出来替哥哥澄清一切,却没想到被老练的董秋云一句话便捉住了病脚,她认为自己和哥哥早就相识了,因此自己所说之话便会有失偏颇,尽顾着帮着自己的哥哥,显然不足以取信于人。
董秋云娇声沉吟道:“史老爷子在江湖上的高义,咱们长白剑派人是一清二楚的,可儿你是个乖丫头,又是史老爷子的亲孙女,你说的话,我便信得过,如此看来,他……他果真是个将门之后,位高权重的了?”
杨宗志皱眉道:“实不相瞒,费先生,费夫人,眼下我早已不是什么将门之后的护国大将军了,而只是……而只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贼罢了。”
“哦……”堂中众人俱都听得大吃一惊,便是堂后的幕僚下也同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娇呼声,堂中一时沉静,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响,董秋云心头一转,一时不敢置信,她一心以为杨宗志是想凭借自己的翩翩气度,然后再加上杜撰出个什么高贵的出身来历,以此来自己纯辙暇的女儿入蛊,可杨宗志这一句话实在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她甚至心想:“我等本已相信他是大将军的后人了,他为何……为何又要自爆其短?“
杨宗志叹了口气,蹙眉沉声道:“费先生,费夫人,我心知你们疑我出身为人,所以事事不敢采信,可是我过去答应过幼梅儿,这一生都要对她据实以告,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骗她瞒她,不错……我过去是得了一些爹娘余萌庇护,爹爹官拜御前大将,因此我才能领兵去北郡和蛮子一战,可是时日斗转,现下我不但没有半点权职,甚至……就算苟且要去做一个浪荡江湖男儿也是不得,今日在山腰下我们一行遇到马袭,便是皇上派人前来追索我等的性命所为,方才走进长白剑派的山门前,我兀自心底里还在犹豫挣扎,到底……这事情要不要和幼梅儿她说起,哎……”
费幼梅站在黑色的幕僚后,死命的捏住绯红的小嘴,听到这话,不心头痴痴的埋怨道:“大哥啊,傻大哥……你,你是害怕自己无权无势后,幼梅儿便会移心别恋了不成,哼,你这坏大哥,你这是端得看轻了人家哩!”如此一想,她的心头不又柔又酸,恍如泡在汁中,却又无法自抑,虽然她死死的捏住自己的唇角,可一声不争气的娇吟声还是耐不住从幕僚后透了出来。
费清和董秋云呆呆的看着目前的少年,一时还无法从震惊从回过神来,费清心想:“反贼便反贼罢,朝廷的官又有什么当头,我长白剑派就从未看过朝廷的脸色,怕过谁来?”董秋云却是暗暗发楞,偷偷察言观色一番,面前的少年说话时,脸色成毅,面庞微微抽搐了几下,似乎不像是说假话,即便是以董秋云几十年来的阅历,也不看得心头微微疼痛,仿佛感同身受。
此时身后一个雪雪的娇呼声轻轻的传出,董秋云眼神一亮,不又暗道:“难道……他是欺准了幼梅儿那小丫头心软,所以不但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甚至……甚至说的越是可怜越好,幼梅儿呀,才不会因为他是个大将军还是个反贼便会对他另眼相看,那娇痴的傻丫头,一旦认准了,可难以回头,他越是这样,便更难放得下了才是。”
董秋云低低咳嗽一声,舒缓了一下稍稍堵塞的鼻息,念起自己最初想好的主意,便抬头强笑道:“杨贤侄,既然你的身份弄明白了,咱们就不在这上面多做盘桓啦,我听说……你这次来,是带了人前来看病的,是么?”
杨宗志点头应声道:“是。”
董秋云探出细腻的右手,向杨宗志身后招了一招,又娇声问道:“那位姑娘,你也过来说说话吧。”
唐小婕本站在朱晃的身侧,牵着小婵姑娘的小手儿,眼见着那慈眉善目的费夫人向自己招手呼唤,她方才听了杨宗志之话,心底便极不好受,喉头湿湿的,直欲找个没人的地方,扑在坏郎君的怀中哭上几嗓子,这时见人与自己打招呼,唐小婕弄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却又不好拂逆人家,便点头茫然的走上前来,朝费清和董秋云温婉的作了个的女儿家福礼。
费清颔首微微一笑,见这小姑娘姿色竟不亚于自己的宝贝女儿,而且端庄秀媚,打扮极为得体,董秋云咯咯笑道:“小姑娘,你……你叫什么名字?”
唐小婕不安的回头瞥了一眼杨宗志,再转头低声讷讷的回答道:“我姓唐,小名叫婕儿。”
“婕儿姑娘……”董秋云柔柔的唤了一声,旖旎的叹息道:“好个我见犹怜的美貌女子啊,若是你早生三十年,和你在这长白山上相遇的话,我这‘玉剑仙子’的美名只怕……就要送给你了。”
唐小婕听得俏脸一红,她在北郡的丰州城中长大,自从长成时候起,便不断听到人家说她生得如何貌美如花,因此她不但不将这些赞赏放在心上,更是觉得有些碍事,当年如不是因此自己出众的样貌,她也不会无奈的逃到洛都城中去避祸,当然……也不会有幸碰得到坏郎君啦。
想到这里,唐小婕的偷偷浮了杨宗志一眼,娇羞无力的道:“夫人才是好样貌呢,我若是到了夫人这个年纪,还能保养得和夫人一般好,那才是……那才是真的好本事。”
董秋云听得咯咯放声一笑,摇曳着细腰道:“好个会说话的姑娘啊,清哥,你说说,这样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咱们当年若是多生了一胞,生个好像婕儿姑娘这样的女儿,和幼梅儿一道做做伴,那该有多好。”
费清捏着胡须,呵呵笑道:“是啊,唐姑娘秀外慧中,我看了……也是极为欢喜的。”
董秋云笑容一止,低声叹息道:“可惜……这婕儿姑娘却是身子不适,不知又是患了什么病痛了。”
杨宗志听到董秋云和费清对温柔大方的唐小婕心生好感,不由得心中一喜,赶紧接话道:“夫人,婕儿她在洛都为了救人受了箭伤,内伤倒是痊愈了,可惜外伤未曾好全,现下整个右臂无法抬起用力,还望……还望夫人能……”
董秋云笑吟吟的接过来道:“杨贤侄,我和清哥见了婕儿姑娘都甚为喜欢,甚至起了收她作个义女的心思,我知道你不远千里带着婕儿过来,是来找幼梅儿的二叔给她看病,这么着罢,我给你出个主意,幼梅儿她二叔的性子实在是古怪的紧,你如此贸贸然的去求他,恐怕十有八九要吃上个闭门羹,我倒是愿意居中给你们作个说项,遂了你的心愿,只要……只要……”
杨宗志听得一愣,轩眉道:“只要什么?”
董秋云目中神采一闪,咯咯娇笑道:“只要你在这堂中向我出口保证,日后……再也不得与幼梅儿她相见,我便想尽办法让这婕儿姑娘恢复原貌,若你执意不肯答应的话,这婕儿姑娘我们可就帮不了,两个里面选一个,你看看怎么样?”
董秋云话音一落,堂中众人一起“啊”的一声,不但是杨宗志等人,就算是费清和柳顺意也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方才见到费幼梅心坚意决的返身入了内堂,只想着费幼梅早已下定了决心,此刻听了董秋云的话,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董秋云绕了半天,却是转的这个主意。
转念想想:“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此刻若是强逼着幼梅儿不去想着杨宗志,显然是……做不到的,为今之计只能将绣球又丢到杨宗志的头上,他若是当真顾惜身边小佳人的身子骨,便不能不点头应允下来,可如此一来,也算是他自己放弃掉了幼梅儿,与人无忧,幼梅儿自然也怪不到其他人的头上。”
柳顺意暗自叹了口气,心中竟然没有半点喜意透出,照说师娘出的这个难题,即便是自己听了也是觉得左右为难,若是杨兄弟他答应了师娘的请求,师妹她……这茕茕孑立的一生便真能过的快活了么?可若是杨兄弟他偏偏不答应,最后选了师妹而不是这位秀色可餐的唐姑娘,他为了师妹抛掉款款深恋着他的佳人,那他的人品人性又算如何?师妹跟着他,岂能过得开开心心,正大光明的?
如此苦思片刻,柳顺意下意识的又去偷偷回头看那内堂边的幕僚,见到整个垂立的幕僚仿佛被冷风吹奏起来了一般,扑簌簌的好个发抖,柳顺意再转头一看,杨宗志也是苦苦的皱起了眉头,嘴角坚毅的抿住,似乎是想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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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弹指 之四
黑黑的幕僚从屋顶直直的垂下,费幼梅拢身站在幕僚后,和她的娘亲猜的一模一样,好不容易……等了数个月之久,终于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将大哥给盼来了,费幼梅心头激荡之下,哪里愿意真个的躲起来,而不是……听听大哥他说话,就算一时看不见他现在的模样,只要在这后面躲着,费幼梅便觉得心甜如蜜,小脑袋里晕乎乎的如处梦端。
果然等了不一会……幕僚外传来了大哥清朗的笑声,费幼梅心头猛地疾跳,死命的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才能按捺住冲出去和他见面的冲动,方才自己躲进幕僚之前,对娘亲说了几句极为意气的话儿,这在过往十多年里可是从未有过的,按理说……自己爱恋大哥,这事情爹娘早就心知肚明,而且娘亲更是为了这件事情和自己说过了好几次劝慰话,可是……
再过了一会,大堂外娘亲对大哥问起了话,费幼梅听得出来娘亲这是在质疑大哥,一来以为他身份不明,二来嘛……便是觉得他欺骗了自己,尽是说些好听话来哄得傻傻的自己开心,费幼梅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下只觉得好一阵委屈涌起:“娘啊,你……你实在是不知道,大哥他根本就没有讨好过自己,更是没有哄骗过自己呢。”
想起在武当后山的槐树林中,自己曾经对着杨宗志深情款款:“杨大哥,就算你一切都是骗幼梅儿的,只要你让我呆在你身边,不赶我走,幼梅儿……幼梅儿也心甘情愿的上你的当……”娘亲她分明弄不清楚,这事情本就是因为自己对大哥他动了情思,大哥就算是要骗自己,自己也毫不介意的呀!
芳心戚戚下,耳听着堂外男男女女的说话声,费幼梅一时神思飘摇:“唔……原来只以为自己痴恋大哥,没想到……大哥他为了自己,也愿意长途跋涉,更愿意为了自己和爹娘对面倾谈。”初始费幼梅并未仔细去听大哥说的话,只是觉得心头好生快意自豪,大哥他若能当面说服爹娘,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即便是娘亲固执,他一时说服不了,只要他在这长白山多呆一些时日,爹娘见过他的为人处世,定然也会暗暗折服,想到这里……费幼梅倒是并不太过担心,爹娘向来宠溺自己,也绝不会置自己方才气狠狠说过的话而不顾的罢。
直到听见杨宗志说起他此刻非的身份,费幼梅才是暗暗的发呆,心下一时复杂,既有开心,又有……一丝怨怼,开心的是大哥他总算是记得对自己这小丫头的一语承诺,说过他这一生都不会再虚言哄骗自己,今夜里大哥他说到做到,将他现下岌岌可危的处境和盘托出。可幽怨的又是……大哥竟然心头会泛起犹豫,他……他不愿意将自己受难的事情告诉给人家么?
“大哥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人家呢,幼梅儿爱你爱的刻骨,决不是因为你是大将军,也决不是因为你家里世袭爵位呀,幼梅儿只期望你是人家的大哥,哪怕是个砍柴的大哥,又或者是个牧马的大哥,对人家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幼梅儿崇敬你爱慕你,自那野和尚莫难师父找到长白山来,便签下了一丝因缘,这也如丁姐姐所说那般,一饮一啄,全是天定吧。”
费幼梅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下只觉得甚是委屈,当下里已经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掀开幕僚冲出去,对着那可恶的大哥狠狠的跺足,然后朝他用力的捶打几拳,让他将这些恼人的想法都收回心底去,日后……再也不许拿出来想上一回。
正在这时,费幼梅听到了娘亲最后的主意办法,本来幽幽即将滚落珠泪的秀眸忽然睁得又圆又大,“娘亲她居然……居然让大哥在自己和那位唐姐姐中间选出一个,这岂不是要难为大哥了?”
今日偷偷下山之时,费幼梅第一次得见唐小婕轻媚的倩影,一见之下便觉得甚为投缘,那姑娘性格温和,长得更是国色天香,过去十多年来,费幼梅在这方圆数百里的长白山内自视甚高,暗想除了生养自己的娘亲外,余下女子无论样貌还是肤色,都不足以威慑她这娇滴滴,美色无边的小美人,因此才得了个“冰玉仙子”的美名,这冰玉嘛……一是说她的肤色洁白,恍惚山巅上的玉莲花一般无暇,二也是说她的性子,又是骄傲又是高洁,在这长白山上就好像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吧。
可晌午在山腰下遇见的唐小婕,无论外貌还是气质,竟然都与她不相上下,若是旁人的话,费幼梅也许会起了一丝攀斗之心,可得知那美貌姑娘是大哥身边的佳人,费幼梅才算是暗暗自豪,却又有些惴惴不安,时而想大哥他就是这么有本事,他过去说自己身边还有好几个姑娘,看来这些姑娘们果然个个出众的紧,跟着再想,自己过去眼高于顶,总以为凭借自己出尘绝俗的脸蛋,再加上曲意讨好大哥,他便无法不对自己满意,现下才总算是知道,大哥他实在是见惯了美色,自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费幼梅想到这里,听到外堂中一派寂静,便有些想迈步出去,给大哥解了这个左右为难的围,这时忽然想起自己入堂前,娘亲留下的那一句话,“让你知道你那大哥的真面目!”费幼梅微微一愣,霎时有些明白了娘亲的用意,她用唐姐姐的病情来和自己来作交换,分明不是要大哥真个的做出什么选择,而是……而是要测一测他的真心实意,到底对自己有多看重。
大哥若是爱自己,便只能对那唐姐姐割爱,大哥他若是爱煞了唐姐姐,便……便会狠下心不理会自己,这两个结果……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都是费幼梅不想见到的,可是……心底里却有一个幽幽的嗓音恍惚着盘旋呼唤道:“傻姑娘啊……你对大哥他这般钟情,难道……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大哥他怎么看待你的么,虽然……虽然你不是想要去和谁比一比,但是……但是……”
一念至此,费幼梅将要迈出的小莲步,却又犹豫滞纳的停了下来,屏息静气,两只茸茸的小耳朵偷偷的高高竖起来,身下的两只小手儿紧张的捏在一起,手心中透出了湿湿的冷汗。
外堂中,壁炉越烧越大,将这外堂熏得暖融融的,堂外依旧飘着夜雪,只是大雪无痕,落在地面上杳无音息,可堂内却是静谧的渗人,仿佛静得大雪落在地面的声音,也能清楚的听见一般。
史艾可与柯若红携手站在杨宗志的身后,抬眼见他高大的背影似乎也微微有些弯曲,身下拳头握住,手背上冒出几股青筋,史艾可心疼的撇了撇嘴,手心中轻轻抽搐了一下,柯若红却是感同身动,“哎……师哥啊,这费夫人这般为难你,而你……又是那么高傲的性子……”
柯若红当然清楚杨宗志的为人,知道他平日看似谦和,但实则高傲无比,就拿自己来说,若不是赖着小脸跟在他的身边的话,他定然不会前来讨好招惹自己,前些天在鸿冶城的大院中和筠儿,婉儿等小姐姐们知心相谈,柯若红才算是明白,原来啊……这些小姐姐们的遭遇和自己大抵也差不多,她们恋上了师哥后,或者经历了重重波折,又或者是好像自己一般,死赖着跟着师哥,师哥最后没法子了,才慢慢接纳她们,这才建立起了感情,想当初自己若是被爹爹从洛都带走的话,这一世……或许便再也难以和师哥处在一起了呀。
看到杨宗志左右为难的木然站在堂中,四下里的火光照射在他的侧面上,显得如此棱角分明,柯若红却是心头一痴:“师哥啊,实在不行……你就少要一个小姐姐就是,反正……若儿生死不离的陪着你,你不开心了人家就来给你解解闷,你……你心境好的时候,人家便赖在你的怀里撒娇,还能让你打打人家的小臀儿,纵容着你做些……做些羞死人的坏事情。”
柯若红正想到这里,一旁的唐小婕却是伸手牵住了杨宗志的大手,泣声咽道:“郎君啊,你快答应费夫人啊,你就说……你要那费家妹妹,人家的这只手……不治也罢。”嗓音凄婉,却是带着不可置疑的决绝。
费清和董秋云端坐高堂上,眉间微微耸动,唐小婕痴痴的转过俏脸去斜视杨宗志,口中轻言媚语听着仿佛婉转的紧,可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番话,费清稍稍一愣,董秋云却在心头暗赞:“好姑娘……这小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福气,竟然受到这么好的姑娘垂青。”
唐小婕所说之话,和幼梅儿临去之前所说意思不同,可是却又语气相似,俱都是决绝不容否认的坚定,董秋云看得出来,唐小婕乃是真心为了杨宗志好,现下也不是什么虚情假意的故作迎奉,只见她说话时,一滴晶莹的珠泪顺着甜美的香腮静静滚落下来,挂在弯弯的嘴角边,眼神中却是着急无比,朝杨宗志打了好几个眼色。
杨宗志叹了口气,探手拍了拍唐小婕的左臂,然后腾身走出来,对费清和董秋云抱拳沉声道:“费先生,夫人,婕儿她身世可怜的紧,多年来孤苦伶仃的呆在洛都城中,无人照料,后来认识我后,我暗暗发誓要给她过上快活日子,再也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不如意,可是……可是我竟然一点也没作到,不但让她跟着我劳累奔波,而且还让她受了箭伤之苦,她本是琴乐谪仙,因为我的缘故却是无法抬手抚琴,我这心头……我这心头一直都内疚的紧。”
费清和董秋云听得面色一呆,原来……这美貌如仙的小姑娘这般的可怜,幼梅儿虽然也每日里痴痴的站在山头上等着他,可总算身边还有爹娘照顾着,众多师兄们个个惟命是从,而她却是孤苦一人。
费清捏着胡须低低喟叹一声,董秋云抬头看过去,见到杨宗志说话时,英毅的眉宇痛苦的拧住,当知他口中说的全是实情,董秋云心头一怜,柔声道:“那你……那你可是要选择给婕儿她致伤了是不是?哎……你放心就是,只要你立下主意,我说什么都要让二叔给婕儿看看,把她医好。”
话音稍落,堂中顿时传来了几个惊呼声,唐小婕慌乱的摇着小手儿,哭泣道:“郎君啊,你别……你别这样选,婕儿会难过一辈子的呀!”
杨宗志深深作礼道:“正是,小子请费先生和夫人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对婕儿她施以援手,小子这一生感激不尽!”
幕僚后的费幼梅浑身忽然冰凉的窒住,暗自想:“大哥……他果然还是选了唐姐姐,哎……”她心中明知答案如此,就算是让自己来选一次,自己变成杨宗志,也定然会选择给可怜的唐姐姐医病,可此刻尘埃落定,为何……自己会有些手足发冷,顾影自怜的呆住呢?
费幼梅屏住走出幕僚的冲动,痴愣愣的站在幕布后,红唇微微颤抖,热热的豆大珠泪却是溢满了嘴角,耳听着幕帐外的娘亲咯咯满意的娇笑道:“那就成了,你也不必如此大礼,杨贤侄,啊……我还是叫你一声志儿好了,诶……你……你还跪下作甚么,快快起来罢!”
费幼梅听着这十几尺外的熟悉无比的嗓音,却是心思飘摇到无限的远方,虽然对大哥不至于有什么怨恨,但是……但是自己这傻丫头到底是比不过他心中的其他人呀,也许……也许还是因为自己对他了解太少的缘故吧。
费幼梅想的心头发酸,拼命抑制住想要失声哭泣的冲动,忽然听到外堂内杨宗志大声的嗓音道:“费先生,夫人,除了相请两位救救婕儿之外,我还想……我还想让两位前辈将幼梅儿她,许给我!”
费幼梅听得大吃一惊,继而涌起狂喜莫名,伸手拼命的捂住挂满珠泪的红唇,又不可置信的猛地摇了摇迷乱的小脑袋,一时竟然不知自己听到的是真是假,杨宗志说过了话,外面显然都意料不到,刹那间静谧一片,费幼梅的小脑袋缺氧的厉害,瑶挺的鼻息一张一翕,仍然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恍如做梦。
杨宗志接着道:“婕儿她的确对我重要的紧,可是幼梅儿却更是让我抛舍不下,过去我不认识她之前,便听到北斗旗的莫难和尚说起过她的芳名和事迹,莫难和尚为了让我去作他北斗旗的旗主,前来长白山偷偷制住了幼梅儿,然后再从费先生的手中抢得了半枚‘参王丹’,他将这半枚‘参王丹’骗我服下后,便在我面前大谈幼梅儿的好来,当时我未曾见过幼梅儿,只是不以为然……”
杨宗志抬起头来道:“后来……我在襄州城外无意间碰到几个贼人欺负一个少女,我将那少女错看成了另一位姑娘,因此施手相救,却没料到救下的正是幼梅儿,冥冥之中,一切仿佛都是天意注定,我和幼梅儿神交已久,她跑到中原本是寻我报仇,而我又凑巧救下了她。自那以后,我领兵从吐蕃归来之时,与她再度重逢,她跟在我身边,而我才算是知道她的身份,对她颇为警惕,一路里……她跟着我夜行荒山,在苗寨中吃着粗茶淡饭,作了整整一日的苦活计,轻言解语,笑颜如花,我这心头……我这心头实在是已经被她所感动,对她爱慕了七八分,但是我却又好面子,不敢对她说出口。”
杨宗志说的极快,仿佛这些事情一一刻画心底,堂中众人们一时里都目瞪口呆,眼见他跪在地上说话后,眼神变得旖旎缠绵,惆怅的又道:“再后来,我心想自己身边众多好像婕儿一般的佳人相伴,恐怕自己负了她的似海深情,更是裹足不前,直到……直到在武当山上我们相谈一宿,我才明白……时日弹指及过,原来这柔媚的姑娘啊,早就深深的驻在我的心底里了呀 ,我拼命的躲着她,害怕与她情思纠缠,可越是这般躲着,我……我越是心里想念她,嗯,幼梅儿她在我心中,地位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至亲之人,夫人,你今夜让我在她和婕儿之间作个抉择,我左思右想,颓然没有万全之策,婕儿我不能丢弃,幼梅儿……幼梅儿我更是离开不了,方才只要一想到这辈子或许都再也不能见她一面,我的心里……我的心里便痛的要命,所以我才会厚颜拜在这里,希望两位前辈发慈悲,我杨宗志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军门后人,朝不保夕,但是……但是就算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定要让幼梅儿她过得美满。”
杨宗志如同连珠炮一般说了一长串,话到这里才算是稍稍停歇住,然后再拜伏在地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堂上的费清和董秋云面色怪异,似乎极为尴尬,却又有些暗暗的欢喜。
柯若红站在杨宗志身后,却是听得缠绵悱恻的羡慕不已,原来啊……师哥他和费姐姐还有这么多相交往事哩,怪不得……师哥都能一一记在心底里,冲口而出的说了下来,柯若红偷偷的抹了抹眼泪儿,抬眼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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