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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十字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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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头,隐约见到一个小小的背影坐在那张豪华的古董描金木椅上。我微微一惊,看到那个小小的背影缓缓转过脸来。
“白颜夕!”
有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萨麦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幻像。”
我点头,推开他的手。
“这里被施了幻术,大家小心。”洛特后退一步,护在我跟前。
乌桑、洛特、奥兰多、小山背对着我和董家恩,将我们护在中间。
“幻术是术法中最为可怕一种。”董家恩小小声地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幻术是直指内心的一种术法,它能唤起人的心魔,彻底击跨对手,让人毫无还击之力。”
我下意识地捂住心脏的位置,白颜夕……是我的心魔吗?
死气沉沉的巨大壁炉里冷不丁地跳起一簇幽幽的火光,仔细看去,那并不是火,竟是萤火虫。
无数的萤火虫从壁炉里飞了出来,将黑暗的房间装点得一片璀璨,像夜空里的星星,可是这些美丽的星星却都暗藏着杀机。萨麦尔抬手,我以为他要揍我,忙缩了缩脑袋,却见他的手中燃起一团黑色的火焰,将那些萤火虫困在火中。
那些困在火中的萤火虫被烤焦了,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竟然散发出一种幽幽的清香。
壁炉旁的古董描金木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女人,她缓缓转过身看着我微笑。
是巫马火野!
果然是她!我微微握拳,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闻人白!
“欢迎光临我的城堡。”她微笑着轻轻抚摸着蛰伏在她脚边的一头魔物,鲜红的指甲映衬着苍白纤细的手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凄艳。
我咬牙拔下手上的玉戒,五指聚成利刃,疾速掠向她。
瞪大眼睛,我竟然直直地穿过了巫马火野的身体,我的攻击对她无用。转身看向她时,她正桀桀地笑。
“我的身体早就献给伟大的魔主了。”
她是一个怨灵,一个没有身体的怨灵。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看向她,压抑住想杀了他替闻人白报仇的念头。
“我想干什么?”她大笑,“我想要得到你的身体和力量,我想要成为魔界的女王,我要替迦斯报仇!”
“你这无能懦弱的失败者,迦斯为你被钉上了十字架,你却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吗?!”
“不是!迦斯是神职人员!你不要把他当作你野心的借口!”我大声反驳,想说服她,也想说服我自己。
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和害怕,下意识地想靠近洛特和萨麦尔他们时,却发现萨麦尔和洛特他们都不见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巫马火野冷笑着抬手,她的手上出现了一面幻镜,镜子里的景像让我停止了呼吸。
不对,我是吸血鬼,我本来就没有呼吸。
我看着镜中的幻像,目瞪口呆。
“没有亲身体验过,你又怎么知道迦斯所受的折磨!”巫马火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合上张大的嘴巴,微微握拳,全身都在颤抖。
那面幻镜之中,有一片暗黑的海,海边一块凸起的礁石之上,竖立着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上,吊着着一个男子,他的手腕和足踝处都钉着巨钉,他被钉在那宽大的十字架上,白色的套头毛衣上血迹斑斑……
那个人……是迦斯。
“他在哪儿。”我开口,声音在颤抖。
如果那十字架上吊的人是迦斯,那米迦勒的身体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爬不出来。
“来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会成为魔界最伟大的王!我要带着我的族人们直入第九天!替迦斯报仇!”巫马火野的声音让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直入第九天?与天界为敌?掀起新的战争吗?!
我摇头,这是幻像,这一定是幻像!
“你不是一直想再见到迦斯吗?我成全你。”巫马火野冷笑着,猛一抬手。
我被吸入了那面幻镜。
脚下是湿冷的沙滩,我独自站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四下张望,黑沉沉的海面仿佛被墨汁染过一般,漫无边际。
这是哪儿?
我在哪里?洛特他们呢?
“神灵啊,择人而食的魔怪,已从墓穴中爬出……”忽然一阵咸咸的海风吹过,我听到风中夹带着一种模糊不明的声音。
那语调平和而安详,可是听到我的耳中却犹如万箭齐发,那是金戈铁马一般的声音,带着肃杀。
我循着那声音一路找去,那声音越来越近。
停下脚步,我看到在沙滩之上,有一群身披白袍的信徒,他们赤着足,绕着一块礁石围成一个半圆,面色庄严肃穆,口中齐声诵唱。
“以神的名义,愿此人,神灵的孩子,重新回到神的身边,愿神仁慈的双手护佑他的平安,宽恕他的罪……”
“阿门……”
我终于看清了,在海边那一块凸起的礁石之上,吊着一个男子!
迦斯!
那是迦斯!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冲上前,“放开他!放开他!”
我尖叫着冲向他们,毫无章法,完全忘了自己是吸血鬼,忘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仿佛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想要救回自己最重要的人,我毫无防备地用蛮力冲上前。
直直地穿过他们,我狼狈地跌倒在沙滩上,不敢置信地回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到我的存在。
他们都看不到我……他们都感觉不到我……
为什么!
迦斯被钉在那个十字架上,那些巨钉钉入他的手腕和足踝,殷红的血液从伤口蜿蜒而下……
他被钉在那个十字架上,白色的套头毛衣上血迹斑斑……
“迦斯!迦斯!”我爬起来冲到他身旁,我想救他,可是我的手从他的身上直直地穿过,我碰触不到他!
我碰触不到他!
那些殷红的血刺痛了我眼睛,我一次一次徒劳无功想救下他,却无能为力!
他缓缓垂下头,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无声地滑落在沙滩之上,一名白袍的信徒走上前,踩在那眼镜上,“喀啦”一声脆响,那眼镜碎成无数的小片。
“说,你是否认罪!”
迦斯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执迷不悟!”
“万能的神,祈求放逐这妖魔,使它不再回到他的身边,它的眼睛永远看不见他,它的双手永远碰触不到他,它的口中永远喊不出他的名字!”
迦斯忽然颤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
“不……”干涩开裂的唇上渗出点点血珠,他咬牙,“不要……”
“诅咒这妖魔,让它永远无法回到你的身边,它的眼睛永远看不到你,它的双手永远触不到你,它的口中永远喊不出你名字……”那些白袍的信徒轻轻地吟唱。
“我的晓晓,不是妖魔!”他轻颤着唇,开口,“不要诅咒她……”
我瞪大眼睛,眼泪猛地滑下。
听到这禁忌的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白袍的信徒们开始惶恐。
耳边的诵唱声愈发的激烈起来,那被钉在十字架上也依然温和如天使的男子忽然浅浅微笑。
迦斯缓缓闭上眼睛,苍白干裂的唇轻启。
他在说什么?
我站在他的身旁,听他的轻喃。
“晓晓,即使你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我,即使你的双手再也碰触不到我,即使……你的口中永远无法喊出我的名字……”
“可是这一回,让我来看你,让我来触碰你,让我去到你的身边……”
“那时,我将会成为你身边一抹温暖的阳光,陪着你,保护你,并且……永远不再离开你,永远不再抛下你一个人……”
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掉下,我看着他,心里有某一处忽然被填满。
他没有认罪,他没有因为我是妖魔而认为爱我便一种罪……
不知道什么开始,东方的天际渐渐显露出一片鱼肚白。原来暗夜已经悄然过去。
一轮暖阳缓缓从海平线上升起,碧蓝的海面一片平静安详……
晶莹的泪珠从我的脸上滑落,在阳光的映衬下,折射出如彩虹般耀眼的光芒。
“晓晓……”一个声音响起。
我看向迦斯,那深邃的灰色双眸竟是一片平静温和,仿佛那些巨钉不是钉在他的手脚之上一般。
他在看着我!
他看到了我!
“晓晓……”苍白干涩的唇微启,他缓缓念出那三个字,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我伸手,抱住他。
“米迦勒!”巫马火野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惊醒,抬头再看向迦斯,却看到一双平静悲悯的眼睛,他的身后,有着圣光六翼。
松开手,我回头,看到自己身在魔界的城堡之中,巫马火野正扭曲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我。
怎么回事?!
“是她设下幻象,让你的灵魂回到了过去。”米迦勒温和地看着我,“如果再不醒来,你的灵魂就永远留在过去,回不来了。”
回到过去?那么……刚刚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曾经真的发生过的?
迦斯他……没有后悔。
他没有认罪。
“米迦勒大人,你别忘了,她是恶魔,你几次三番出手相救,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巫马火野冷笑。
“宗教裁判所是神设在人界的眼睛,身为第二百六十五任所长,你不但让宗教裁判所在你的手中败落,还以身伺魔,化身为怨灵”,米迦勒的声音平淡温和,“以神的名义,在此降罚于你。”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圣光便覆在巫马火野的身上。
“哈哈哈……降罚?!”巫马火野大笑着,身体已成半透明状,“你看看她的额上是什么。”
她?哪个她?
顺着巫马火野的视线,我成了斗鸡眼,两个眼珠子对准自己的额头。
我?她说的是我?我的额头上多了什么吗?
额上一阵发烫,我抬手抚了抚额,什么也没有啊。
米迦勒拉过我,眉微皱。
我诧异地看着他,在那双温和的灰色双眸里,我看到自己的眉间多了一道黑色的火焰印痕。
那是什么?
迦斯
我诧异地看着他,在那双温和的灰色双眸里,我看到自己的眉间多了一道黑色的火焰印痕。
那是什么?
“刚刚我已经在她身上下了咒,我若消失,必有她陪葬。”巫马火野冷笑。
我火了,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一顿臭骂,“你拉我陪葬干什么!要殉情也不是这么个殉法啊!”
巫马火野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冷睇米迦勒,“如何?还要继续吗?”
看到那张有恃无恐的欠扁脸蛋我就来火,这个女人笨得不一般,米迦勒早就想收了我,他不是迦斯,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
“你用她来威胁我?”米迦勒微笑,掌中光芒大炽,“不必痴心妄想,我早已舍弃了那无用的情感。”
舍弃了无用的情感?我狐疑看向米迦勒,这是什么意思?
巫马火野脸色微变。
“我不是那个无用的人类,所以别妄图用人类的情感来羁绊我。”说着,那一道白色的光芒直扑向巫马火野。
“我不准你这样说迦斯!”巫马火野尖叫,几欲发狂。
“呵呵呵……”米迦勒微笑,“迦斯,那个无用的人类,他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从来都不曾存在?
这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
对我那样好的男子,他居然说迦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我就是迦斯。”米迦斯微笑,
米迦勒和迦斯是同一个人?
天方夜谭吗?我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就像莉莉丝和东方晓一样,迦斯也只是我的分身,我将自身最为懦弱无能的情感分离出去,塑造了迦斯。”
“你在说什么?你在撒谎!”巫马火野尖叫。
“什么依凭,什么附身,真是可笑,叫作迦斯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从我身体里分离出去的那一部分无用的垃圾,如今收回这个身体,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那个笨蛋真的笨得彻底,他竟然以自愿还回身体为代价,只为换得与你五年后的十日相聚,是不是真的很无可救药?”米迦勒看着我微笑。
我怔怔的发呆。
那一日,在街头相逢。
那一天,他笑着将我拥入怀中。
那温暖的、带着淡淡清香的怀抱,他说,我的晓晓长大了。
那时,在那样一个温暖得不可思议的怀抱中,我却嗅到某种哀伤的味道。
可是,当时的我不曾在意。
我只是担心他会再次丢下我,再次莫名的消失,我需要一个承诺,于是我问他,你不会再悄悄走掉吧?
在那薄薄的镜片下,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里有过一刹那的恍惚,他微笑着回答我,当然不会。
那一晚,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我脸颊。
他问,晓晓,睡了吗?
我闭眼不语。
然后……眉心一暖,他的唇轻轻吻上了我的眉心,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眼前模糊了一片……
迦斯,我的迦斯,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
他说,晓晓,即使你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我,即使你的双手再也碰触不到我,即使……你的口中永远无法喊出我的名字……可是这一回,让我来看你,让我来触碰你,让我去到你的身边……
他说,那时,我将会成为你身边一抹温暖的阳光,陪着你,保护你,并且……永远不再离开你,永远不再抛下你一个人……
他做到了。
在被钉上十字架之后,在被审判之后,已无力再回到我身边的他,献上了自己的躯体,就为了换回与我的十日相聚。
巫马火野失神地被困在那一团白色的光芒中,面色凄惨绝望。
宗教裁判所的所长都是由长老指定,并且从小培养的,那样严酷的训练,她从五岁开始便要每天面对。小小的她因为受不了严苛训练,试过无数次逃跑,但每次都会被抓回来,然后打得遍体鳞伤。
只有迦斯,只有迦斯会帮她,只有迦斯会对她好。
每次被打,迦斯都会替她上药,然后教会她要忍耐,所以她才会一直忍耐,一直忍耐到长大……
那样好的迦斯,那样善良迦斯,居然……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眼看着巫马火野缓缓消失,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
“住手。”冷不丁地,一道黑色的火焰打着旋儿直扑向巫马火野,弹开了那一层白色的圣光。
大魔王萨麦尔出现。
“晓晓……你没事吧……”,洛特夸张地叫着,出现在我身边。
“这个女人的幻术很厉害,刚刚我们都被她骗了。”手持水晶球的董家恩牵着乌桑的手走了过来。
看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果然是患难见真情,他们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呢。
“解咒。”萨麦尔看向巫马火野,冷声道。
巫马火野笑,“不可能,此咒无解。”
“这样啊……”萨麦尔点点头。
我诧异,这个家伙这么好说话?
他抬手,掌心出现一只精致的小玻璃瓶,“进去。”
巫马火野惊叫一声,被收进了瓶子。
“放我出来!放我出来!”巫马火野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连五官都分辨不清,她在那个小小的玻璃瓶里尖叫。
“既然只要你还在,她就会无恙,你就准备在这里永远待着吧。”他将瓶口塞住,淡淡说着,将那玻璃瓶放入怀中,贴身收藏。
洛特吹了声口哨,“小阳阳你真酷。”
侧头,我看向米迦勒,心里有什么东西成了空空的一片。
“迦斯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在你眼中,他可能只是你的一部分,只是一个无用的人类。可是,偏偏那一份在你眼中最为懦弱的情感,给了我最深的温暖。”
“无论他是否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至少,在他将我从垃圾堆里抱回家时,他是真实的,在他教我说话走路时,他是真实的,在他为我甘心被钉上十字架时,他是真实的。所以,无论他是否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在东方晓的心里,他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
“米迦勒是神的御使,是神之一族的指挥官,是传说中六翼天使,迦斯从来都只是人类,他赐予了东方晓新的生命,新的灵魂。米迦勒和迦斯,从来都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所以,千万别再说你就是迦斯这种话。”
看着他,我的声音冰凉彻骨。
米迦勒始终不曾看我。
“巫马火野已受到惩罚,从封印下逃出的魔物也已经消失,不会再有灭世之劫。”
淡淡说完,他消失在空气之中。
当晚,大摆庆功宴,庆祝女王陛下收回魔界的统冶权。
于是,魔族女王的传奇又添了一笔华丽丽的色彩。
幸福
当晚,大摆庆功宴,庆祝女王陛下收回魔界的统冶权。
于是,魔族女王的传奇又添了一笔华丽丽的色彩。
群魔乱舞,热闹非常。
小山喝得面红面赤,奥兰多也抱着一个小酒壶喝得醺醺然,乌桑和董家恩不知道躲到哪里说悄悄话去了。
洛特依然花蝴蝶一般在众魔族美人之间周旋,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尊贵的女王陛下,在下是否可以敬您一杯酒?”一个优雅温柔的声音,我侧头一看,是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
不可否认这实在是一名美男子,并且美得有点惊人。
见我看他,他轻晃着水晶杯中的液体,笑得更加优雅。
冷不地,从我身侧伸出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那手适时地接过酒杯,我回头,竟然是洛特。
“陛下从不饮酒。”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那群花蝴蝶之间脱身的,劫住酒杯,便面无表情地仰头一口全都送入自己的口中。
我怔了怔,这个场景何其熟悉,只是当初为我挡酒的那一个,是闻人白。
“执政官好酒量,既然如此,不如再饮?”那男子高声笑道。
我想起那时闻人白因此被强行拉进了拼酒的队伍,然后冷颜拼酒,心里便是一阵剧痛。
可是洛特才不是闻人白,他笑眯眯地抬手指了指,“噗”地冒出一团烟,烟雾过后,我眨了眨眼睛,美男子不见了。
“呃?他去哪儿了?”我左右看看,奇道。
洛特笑眯眯地指了指地上,我低头一看,满头黑线,地上有一只蟑螂小强……
刚刚那个美男子的原型?
美男=小强?
这个差距……也太令人失落了不是?
一脚踩扁小强,落特看着我,苦口婆心地道,“晓晓啊,你可不能再拈花惹草了。”
我黑线。
“执政官大人……”身后美人一声娇啼,洛特立刻华丽的转身,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我继续黑线。
拼酒的继续拼酒,左拥右抱的继续左拥右抱,我看着越来越热闹的大厅,转身出了城堡。
爬上城堡最顶端,我站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做了一件忒傻忒俗的事,望月!
“老板,我想回糖果屋。”感觉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着一个人,我轻轻开口。
“那就回去吧。”身后,微生阳淡淡地道。
我回头,趴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吱声,任由我哭了个过瘾。
摩文说,我是他见过第一个会流泪的血族。
其实他错了,我是眼泪最不值钱的血族。
因为心底荒凉的疼痛,我必须用泪水洗刷,否则漫长的生命,我无法面对。
听说我要回锦绣糖果屋,洛特第一个表态要一起回去。
“你不是说魔界四季如春,美女多多吗?”我看着他,懒懒地问。
“没有晓晓,四季严寒,没有晓晓,美女也无颜,没有晓晓……”
我忙制止他的长篇大论,在微生阳发飙前点头同意他一起回去。
小山和奥兰多留在了魔界,乌桑因为董家恩决定去人界。
锦绣糖果屋重新开业以来,生意有增无减,日日爆满,可是乌桑最近的心情却是不佳。
原因是董家恩今年芳龄已是二十有六,父母抱孙心切,便天天逼着她相亲,当然乌桑是不能去见家长的,他是地下男友,见不得光。因为董家恩的父亲是驱魔人,让乌桑去见他们岂不是等于送死。
下午三点,旁边裁缝店依然大门紧闭,乌桑在第N次探出身子去打探之后,终于到了暴走的边缘。
我正坐在柜台里打瞌睡,忽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一抬头,便见乌桑仿佛一头喷火的暴王龙一般,正在爆走。
“我点的是热巧克力……”一个娇娇小小的女生举手道。
“什么?!你明明点的是咖啡!怎么又变成巧克力了!你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我……”
“闭嘴!你说你多久没来了!你为什么不来?!”
“呃?我常来这家店捧场啊……”
“可恶,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把我当什么了!”暴王龙爆走。
我抹了一把汗,忙上前一把拍走爆发中的乌桑,安慰被吓得快要哭鼻子的小女生。
探头看了看,裁缝店果然还是没有开门。
傍晚的时候,董家恩终于出现了,坐在六号桌的乌桑脸拉得比驴还长,颜色比锅底还黑。
怨夫的典型写照啊。
董家恩怯怯地走到六号桌旁,看着乌桑。
“我妈又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董家恩咬唇,一脸的便秘表情。
闻言,乌桑瞪圆眼睛,脸又黑了半分,“什么?!”
“我说我有男朋友了……”董家恩继续道。
乌桑“嗯”了一声,点头,双手环胸,面色好看许多。
“我爸爸说……要见你……”董家恩丢下一颗重磅炸弹,“否则就……让我嫁人了。”
乌桑微微僵住。
我的笑意也消失在唇边。
异族恋的悲剧下场,摩文和离,白颜夕和闻人白,我和迦斯……如今又添一桩,这么老套的故事一再重演,也不嫌硌牙硌得慌吗!
“我去见你爸爸。”乌桑大义凛然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便往门口走。
“回来!”我大叫。
乌桑转身,一脸绝决,“我非去不可。”
“你准备这样子去?”我瞪了他一眼,最近为了配合糖果屋的主题活动,乌桑又穿回了他的老造型,赤裸着上身,还背着一张巨大的弓……
董家恩眼泪汪汪。
乌桑垂头丧气地回到六号桌坐下。
于是,回到人界之后的头等大事,就是帮助乌桑准备去见家长。
首先,乌桑的发型是个大问题,这么长的头发乍一看实在很像社会不良青年,万一给二老留下不好的印象,实在不利……还是剪成短发比较阳光健康。
“不要动我的发型啊!”乌桑大吼,捂住脑袋。
我拿着剪刀桀桀怪笑,“发型和小恩哪个重要?”
乌桑放下手,一脸痛苦的慷慨赴死状。
其次,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服装也是个大问题。
“报……服装到!”洛特拿腔作调的声音高高响起。
白衬衣,黑西装,嗯,很有范儿。
“站起来瞧瞧。”我抬抬下巴,道。
穿着西装的乌桑站起身,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摸着下巴绕着他走了几圈,沉思一番,手一抬,变出一幅无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
因为迦斯的关系,我觉得还是眼镜男比较帅……
一切准备就绪,乌桑要赶赴刑场了……呃,不是,是去见家长。
留下一干闲杂人等守店,我陪乌桑一起去见董家恩家见家长,以妹妹的身份。
“叩叩叩……”我敲了敲门。
门开了,董家恩伸出脑袋,见到西装革履的乌桑时忍不住“扑哧”一下乐了。
乌桑瞪了他一眼,董家恩忙收了笑,将他拉进屋子,“爸妈……乌桑和晓晓来了!”
一进屋,便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跟董家恩相像的美丽女子。
“伯父好。”见乌桑僵着脖子站在原地,我忙乖乖地打招呼,顺便踢了乌桑一脚,一回头,便看到那美貌的女子盯着我看,我忙笑眯眯地打招呼,“你是小恩的姐姐吗?好漂亮。”
她笑了起来,“我是小恩的妈妈。”
我抽了。
“伯父伯母好!”乌桑看了我一眼,笑得有些欠揍。
也不想想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请坐,小恩,你去倒茶。”董爸爸笑眯眯的像一尊弥勒,看着董家恩去了厨房,扭头看向乌桑,“你就是乌桑啊,我们家小恩常提起你。”
董妈妈站在一旁但笑不语。
我装模作样地吃了一片水果,稍稍放松了一些,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你们不是人类吧。”笑眯眯的,董爸爸道。
“噗”地一下,我喷了。
乌桑面色微变。
“别担心。”漂亮的董妈妈笑了起来,晃了晃尾巴。
晃了晃尾巴?!
没错,是的!她在晃尾巴!
我眨了眨眼睛,随即猛地瞪大眼睛,那条……是尾巴!
“呵呵呵呵呵……”董妈妈以手掩口,笑了起来。
我彻底无语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你们难道没有察觉到小恩的怪力吗?”董爸爸笑得一脸慈祥。
我和乌桑猛点头,当然见识过。
“小恩是半妖。”董妈妈笑道,“我是狐之一族的,刚到人界的时候被小恩爸爸给捉了,后来嫁给了小恩爸爸,因为我担心小恩会被人类排斥,所以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但是又怕她将来的丈夫发现她的秘密无法接受,后来听小恩说起乌桑,我们和他爸爸就猜到了一些,逼着小恩带你来见我们。”
我和乌桑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这结果太出乎意料之外,不过……也太好了!
董家恩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口。
见董家恩惴惴不安的样子,董爸爸笑了起来,“我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董家恩一下子红了脸,眼里却是惊喜莫名。
看着董家恩一脸娇羞地靠在乌桑怀里,我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至少他们……是幸福的呢。
误解
董家恩和乌桑的婚礼是在十月,秋高气爽的季节。
洛特嚷嚷着要当伴郎,董家恩却希望我当伴娘,微生阳当然不乐意了。
“我要当伴郎!我要当伴郎!晓晓……”洛特撒娇。
我一头冷汗。
“不准。”微生阳冷哼。
“为什么?!”洛特大叫,“莫非……你自己想当伴郎?”他斜着眼睛看向微生阳。
“哼。”微生阳用鼻子回答他。
“哈哈哈,你这身材,当花童差不多……”洛特大笑,一脸嚣张。
微生阳变身了……
“啊……晓晓……救命!”
看着恐怖版的大魔王萨麦尔向洛特扔火球玩,我一头黑线。
最终结果是伴郎伴娘都没用,董爸爸主张东方婚礼,大红花轿迎进门。
新娘化妆选在“三生缘”美容屋。
“小姐,你的衣服真特别啊,在哪里订做的?”化妆师小娜一边上粉底,一边赞道。
“我自己做的。”董家恩笑得有些腼腆。
“呀!真的吗?好漂亮。”
“我在幸福街有一间裁缝店,有时间欢迎光顾。”董家恩递上名片。
化妆师笑了起来,“我一定向别的客人推荐。”
董家恩亲手缝制的火红嫁衣穿在自己的身上,美得仿佛从仕女图中走出的美人儿。
精致的妆容,满眼的幸福。
“恭喜你,小恩。”我看着镜中满眼都写着幸福的董家恩,笑着道。
“晓晓,谢谢你。”董家恩握着我的手,眼泪汪汪。
“今天不能哭的,你是新娘子嘛。”我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咣”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我回头一看,是乌桑,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十分有喜剧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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