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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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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他笑着道:“阿沅今儿这一身紫衣好看,我瞧也就这套紫气东来的紫罗兰玉头面配这身衣裳好。”

    他说着手指落在第二层梳妆匣一边放着的一套头面,这套头面乃是成亲不久靖王送给靖王妃的。整套头面二十来件,都是用深深浅浅的紫玉做成,有皇家紫,蓝紫,红紫,粉紫,紫罗兰,不管是哪种颜色,玉质都属上乘,雕功更是精美。

    靖王妃一直都极为喜欢,也很珍爱,闻言她笑着点头,靖王手指抚过那些首饰却是一楞,道:“我记得这套首饰中有一支雕刻莲花的流苏凤头钗,正配你身上这莲纹褙子,怎么不见了?”

    靖王妃神情却是微凝,一瞬又掩饰不见,道:“那凤头钗流苏华丽,都是小姑娘家家戴着有个活泼样儿,我如今这年纪了,戴那个也不庄重,我倒瞧着这五个一排的玉梳戴着就极好。”

    靖王妃说着去拿盒子里的玉梳,靖王却抓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怎么回事?那凤头莲花钗呢?”

    靖王妃见瞒不过了,这才道:“前儿表姑娘过来玩儿,瞧着喜欢我便送了她。”

    靖王妃口中的表姑娘却是太妃的娘家嫡亲侄孙女谢芷兰,因父母早逝便接到了靖王府中,已经养了五六年,前年刚刚及笄。

    靖王闻言便蹙了眉,道:“你时常送她各种首饰,这套紫玉头面一直得你喜欢,连暖儿要你都不舍得给,怎么就给了兰丫头,这可是本王送予你的!”

    靖王妃却道:“王爷送我的东西我都好好收着呢,这套头面送出去一支不还剩下这么些呢,不是我舍得,实在是……王爷,你瞧着兰丫头怎么样?”

    王妃一下子转了话题,又目光殷切地盯着靖王,靖王不由一怔,道:“兰丫头是母妃亲自教养长大的,落落大方,性格温柔,人也貌美,自然是极好的,你这是?”

    靖王妃便道:“王爷,兰丫头过了年可就十七了,正该说亲事了,我瞧着这孩子这些年越发出落,又一直养在母妃身边,和咱们家中人格外亲厚,就像是一家人般,若是能做了咱们王府的媳妇,岂不是亲上加亲更好了。”

    王妃一言,靖王却是愣了,靖王妃的一双儿子如今年纪都还小,长子十岁,次子才五岁。做媳妇自然说的是世子秦严了,秦严年纪已大,一直不曾娶亲,靖王心中也着实着急,可却也没想过给他娶了家中的这位表小姐,只因这姑娘父母早逝,谢家也早败落了,身份上实在不配。

    见靖王蹙眉不语,靖王妃不由面露惊慌,道:“王爷可是觉着兰丫头的身份委屈了世子爷?我也是一直担忧这个,不敢开这个口,实在是……”

    她话未说完,靖王却拉了她的手,道:“我还能信不过你,我知你既开了这口定有考虑。”
094 偷衣
    苏瑛蓝晕厥过去,屋中才恢复了安静,马氏和苏定文盯着地上躺着的无声无息的苏瑛蓝,一个面色苍白,满脸疲惫,一个面容铁青,目露惋惜。

    只是今夜的事却很明确,就是苏瑛蓝因为生母刘姨娘的事情而怨恨璎珞,为了污蔑璎珞在无中生有。

    就像是璎珞说的,历来这种内宅的香艳事儿又何必要什么真凭实据,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起到效果,毁掉想毁的人了。更何况,今夜苏瑛蓝还大闹了一场,事情哪里说的清。

    就算没有抓到任何人,就不说传到外府会成什么样子,只怕自家侯府便会传出搜出了男人,被处置了,事情又被上位者压下了的流言和猜测来。

    苏瑛蓝这个蠢货!

    苏瑛蓝自从到了京城便一直被禁足,统共也就见了马氏一次面,又是庶女,马氏根本不在乎她,此刻见她容貌尽毁,又闹出这么一摊子破事儿来,当下厌恶更盛,瞧向苏定文,道:“今儿这事儿是你们三房的事,母亲累了,便不掺合了,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左右都是你的庶女。”

    马氏并非是说敷衍话,她是真撑不下去了,这一日一夜来连番遭受打击,破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她年纪到底不轻了,头疼眼昏的厉害。扶着段嬷嬷的手便起了身,苏定文忙站起来躬身相送,璎珞也福了福身。

    马氏一走,苏定文便瞧着苏瑛蓝道:“六姑娘得了疯病,今夜便连夜送走,先安置到云连山庄子上去。”

    他说着目光锐利盯着露珠二人,“你二人既是六姑娘的贴身婢女,便跟着过去伺候,倘若六姑娘再有什么差池,或者庄子上传出什么不该的流言蜚语来,下次绝对不再轻饶!”

    露珠和露蕊原本以为今日或许便要没命,如今虽然被发配庄子,但好赖留了一条命下来,当即感激涕零的跪下连连磕头表忠心。

    苏定文这才道:“行了,好好看着六姑娘休养,什么时候病养好了,什么事情再回来。”

    璎珞穿越来以前,苏定文对苏瑛蓝也是有些疼宠的,毕竟庶女也就苏瑛蓝见到苏定文的时间最多,苏瑛蓝又不是个嘴笨的,自然得了几分父爱,可这父爱在苏瑛蓝连番闹事,刘姨娘又心肠歹毒谋害他的子嗣中被慢慢消磨掉了。

    此刻见苏瑛蓝已毁了,苏定文已经没了再为这个女儿浪费精力的气力。且今日闹的这么厉害,总要对下人们有个交代,就这样说六姑娘疯了,总比万一传出内宅夜半混进了外男强。

    璎珞自然知道,苏定文说是苏瑛蓝养好了再回来,可苏瑛蓝这一去是再也不可能被接回来的。她虽有心趁此机会拔去苏瑛蓝这颗暗藏的毒针,可眼瞧着苏定文竟然这么轻易冷漠的便放弃了自己的骨肉,心中还是有些发寒发冷。

    苏定文吩咐过,令人抬苏瑛蓝下去,又将秋水院的丫鬟婆子们聚集在院子中宣布了对六姑娘的处理结果,敲打了一番,令众人莫要乱嚼舌根,这才令大家都散了。

    而璎珞却留在了最后,苏定文忙完一切坐下呷了一口茶,才目光沉沉瞧向璎珞,见她低眉顺眼的站着,一言不发,不觉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先回去休息吧。”

    璎珞却并未动脚,而是抬头瞧向苏定文,福了福身道:“女儿还有一事要禀父亲,本来是想今日天色大亮时,再去求见父亲的,既然如今已见到了父亲,便一并禀了父亲吧。”

    苏定文闻言顿时蹙了蹙眉头,本能地觉得又出了什么事,将茶盏放在一旁,这才道:“何事?说吧。”

    璎珞便道:“是昨日去楚衣阁时出的事,女儿在楚衣阁试衣时突然便从屋角冲出来个男人……”

    璎珞细细将昨日楚衣阁的事情说给苏定文,苏定文顿时一张脸又铁青一片起来,简直是怒火高涨。

    他一掌狠狠拍在了旁边桌几上,只震的上头茶盏啪啪而跳。

    无怪苏定文生气,他本就因苏瑛蓝这一闹心情烦躁,再闻楚衣阁的事自然是火上浇油。

    昨日因女眷被信王侧妃痛打,并没人提起之前在楚衣阁的事情,此刻一听此事,苏定文便冷静不下来了。

    这样的事儿怎么就还没玩没了了,因这种破事苏瑛珍已经没了闺誉被送去了家庙,难道这还不够吗?!

    还是就是因为有人要为苏瑛珍报仇,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才要璎珞也毁了清誉,送进家庙?

    这样想着,苏定文双眸微微眯起,已不自觉地将猜疑之心定在了宋氏和其子女的身上。

    他双拳握紧,心中着实气恨。

    在家中闹也就罢了,还将丑事闹到了外头去,她们这是不将他的仕途毁尽了,不给他安上一个无以修身齐家的帽子就不甘心啊!

    见苏定文面色变幻,咬牙切齿,璎珞也不再多言,只道:“霜杏将吃过的桂花糕碎屑包了起来,女儿稍后会令人送过来给父亲查验。那个在楚衣阁中突然出现的男子也已被迟公子送了过来,由弟弟的几个小厮先行看管着,父亲若要审问,可寻弟弟。事情就是这样,女儿告退。”

    璎珞一番话,只是客观地说明了当时的事情,不曾有半点的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也不曾有任何暗示性的言辞暗示谁是谋害她的人。言罢,便提出了告退,更没有追问苏定文处理结果或逼迫苏定文严惩幕后黑手的意思。

    她这般,不是心中对幕后动手的人存了仁慈之心,而是她很清楚,如今苏定文正在火头上,她什么都不说,反而可以起到以退为进的效果,盛怒的苏定文自己就会查个水落石出,发怒于谋害自己的人。而若是她咄咄逼人,说不得便会适得其反,若让苏定文觉得自己是个惹事精,心中厌烦,将火气都对着自己而来,那便得不偿失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璎珞出了屋,天色早已大亮了,阴云密布,寒风呼啸,枝桠间挂着的黄红树叶纷纷坠落,竟是变天了。

    璎珞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在一路忙着扫洒地面,清理落叶的婆子丫鬟的注目礼下缓步回了秋水院。

    她回到秋水院,霜杏便迎出了屋,笑着道:“奴婢刚刚已经将姑娘的早膳给领回来了,姑娘赶紧进屋暖和下,再用了早膳热热身子,若不然,只怕这一番折腾要闹出病来了。”

    璎珞闻言点头,道:“还是你这丫头伺候精心周到。”

    说话间进了屋,霜杏自去摆膳,璎珞进了内室,褪鞋裹进被子中,暖了暖身子,又在妙哥的伺候下净面漱口,这才挪步到了明间。

    明间里已摆了张酸枝木八仙桌,上头摆了今日的早膳,用青花瓷碟盛着的红豆糕,莲蓉糕,和两碟子荤素不一的小包子。一荤一素两样的小菜,并一份粳米粥。菜品都是些极寻常时鲜的,简单的紧。

    这倒不是府中大厨房克扣了璎珞的份例,而是如今定安侯府主子姑娘们都是这样的早膳份例。

    这样的早膳比在穗州时还不如,听说是老夫人提倡简朴,两年前便减了平日用度,可璎珞却猜,只怕定安侯府是中馈缺钱,快被掏空了。

    不过这样的餐点却也健康,她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璎珞用了早膳便移步进了内室,坐在窗边软榻上看了会儿书,屋子中暖和,加之昨夜璎珞也便眯了眯眼,这会子吃饱喝足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妙哥沏了壶新茶进来,便见璎珞靠在软枕上捧着本书,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妙哥不觉好笑,将茶壶放进暖巢里,便上前悄悄取了璎珞手中的书,这一取倒惊醒了璎珞。

    见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望来,妙哥便笑着道:“姑娘既醒来了便挪到床上脱了衣裳睡吧,老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老夫人病倒了,免了姑娘们的晨昏定省。姑娘去了衣裳好好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如今天冷了,姑娘这么穿着衣裳在软榻上睡,起身时难免着凉,莫再病了。”

    璎珞闻言便点了头,扶着妙哥的手起身移步到了床上,妙哥伺候着璎珞脱了外头的褙子,中衣,里衣却是一楞,诧异道:“姑娘昨儿脱下来那件水红斜襟绣芙蓉花开的小衣呢?姑娘没穿在身上吗?”

    璎珞不觉被问的一愣,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璎珞去了秋水院,妙哥便收拾了床榻,并没见那件昨日脱去的小衣,只以为是璎珞穿在了身上,如今见璎珞身上并无,而自家姑娘又一脸迷茫,显然压根就没注意到小衣不见了,妙哥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面露焦急。

    小衣乃是贴身之物,直接穿在肚兜外头,如今就这么不见了,莫不是被六姑娘的人给偷走了,想法子怎么陷害姑娘吧。

    妙哥又气又怒,眉头紧皱,璎珞却是想了起来,昨日夜里她瞧见秦严躺在身边,顺手便扯过了那件丢在床上的小衣抽了过去。

    然后呢……

    好像那人直接抓走了小衣,再然后,小衣就不见了!

    难道当真是被秦严顺走了?

    “难道真是被六姑娘拿去了?六姑娘一定想要用这东西来陷害姑娘,姑娘再好好想想,昨儿夜里奴婢伺候姑娘躺下时,姑娘还穿在身上的,后来姑娘放在哪里了?若是六姑娘拿了去,可如何是好。”妙哥焦急地道。

    璎珞被妙哥盯着,一时间双颊烧红起来,心中噗通通的跳,总觉得甚是心虚。舔了舔唇,她才低着头,道:“八成是被六妹妹拿走了,只如今六妹妹已经被老爷下令送往庄子上,等她醒来人已不在府中了,想来那小衣也翻腾不事儿来了。这事儿你也莫做声,只当没发生过便是。不过,为了安全期间,这两日你趁着养脸上的伤再照着那件小衣做件一模一样的吧,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也好推脱。”

    妙哥闻言这才神情微缓,道:“姑娘放心,奴婢都省得,好在那匹缎子还剩了半匹,过会子奴婢便偷偷寻出来,裁剪缝制。”

    说着扶着璎珞躺下,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背角,放了床帐,这才悄步走了屋。

    妙哥出去,璎珞却辗转着再也睡不着了,一想到自己的小衣被秦严给带走了就浑身的不得劲,生出股古怪的躁动心悸来。

    她来回翻挪着身子,一时间又想起肚兜上的血迹来,低头揪起肚兜便扯掉丢出了被子,眼见白皙如玉的胸前还沾染了一些干固的血迹,又拉起被角一阵擦拭,直将胸前揉搓的通红一片,疼了起来,这才烦躁地丢了被角。

    闭上眼睛偏又觉得这般光着上身更是奇怪,且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总觉着这床帐间锦被上还沾染着那男人的气息一般,又因之前睡醒来那人凭空出现,她总是生出股随时被盯视着的感觉,总觉着那可恶的男人说不定还会从哪里冒出来。

    一时又抽回被丢掉的肚兜穿戴了回去,心里还泛着嘀咕,这肚兜上的血迹可该如何毁尸灭迹,这要再叫妙哥瞧见,她可真没脸解释了。

    璎珞烦躁地又翻了个身,眼前浮现秦严生却的一张冷面,心里腹诽着这男人越来越无耻,如今竟是连女人的贴身衣物都拿,顿时也不知是羞恼还是气愤,双颊越烧越红,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间,捶着床榻闷声骂道:“混蛋,无耻!”

    靖王府,浮云院,秦严回府天色也已经见亮了。

    影七见秦严出去一夜总算回来了,瞧神情像是还不错,露在外的唇角甚至还轻勾着一点柔软的弧度,顿时他掉了一夜的心便放了下来。

    迎上前送了新泡的茶,影七请示道:“爷昨儿晚膳都没用便出府,此刻才归想必定是极饿了,属下这便让摆饭吧?”

    秦严呷了一口茶,却是道:“早膳时辰再摆饭吧,你下去吧。”

    影七一诧,却也未曾多言,转身退下了,秦严又呷了口茶便起身进了寝室,他的寝室即便是最寒冷的隆冬时节也是不添炭火的,更不会放什么花儿朵儿的,也没有任何熏香。

    平日里他没觉着这有什么不好的,如今瞧着这寝室却觉半点生气都没有,不由便扬声道:“影七。”

    影七便候在外头,闻声咋眼便进了屋,秦严却是指着屋中道:“去王府花房挑两盆素心兰来,就摆在那里,这边也摆一盆。对了,在找两个美人颈花瓶来,就摆放在那边的条案上吧。”

    影七嘴角一抽,顿时便有些回不过神来,被秦严瞪了一眼,这才忙忙应了,道:“爷的花瓶里不知插些什么花儿好?爷示下了,属下去了花房好一道剪些花回来插,光秃秃的美人瓶也不好看不是。”

    秦严却摆手,道:“不必。”

    影七一阵莫名其妙,心道养素心兰就对了,可这苏姑娘房中的美人瓶中都是光秃秃的吗,这姑娘看来不仅人古怪,爱好也古怪的很。和他们爷倒是有的一比了。

    影七叹着气往王府方向去,秦严却行至榻前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抹柔红来,却正是璎珞丢失的那件小衣。

    小衣是用质地柔软,平滑光亮的古香缎缝制的,轻软的拿在掌心像是一团云烟,带着股清雅的馨香。上头绣着朵朵或盛放,或含苞的芙蓉花,色彩艳丽,栩栩如生。

    秦严拿着那小衣,不觉有些发怔,这小衣倒真不是他故意带走的,实是那时候璎珞抽向他,他随手抓住,后来便翻身压在了璎珞的身上,这小衣便也压在了两人之间,后来许是她在身下又踢又笑乱蹭的缘故,小衣便挂在了他腰间环扣上。

    待他跳下窗藏身在后院子这才发现了那件被顺出来的小衣,彼时院子中灯火通明,自然也不便再还回去了,便索性团了团塞进了怀中。

    此刻手指抚着上头精美的芙蓉花,瞧着花间绣着的两只蹁跹而飞的蝴蝶,秦严不觉眼前便浮现出璎珞不久前曾呈现在他眼前的光洁美背来。

    她的背生的可真是好看,光洁如玉,弧线优美,细腻如脂,两片玲珑精致薄薄的肩胛骨在细腻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好似蝴蝶栖息在她白皙的肩背上,似再翻个身,它就会蹁跹飞起一般,引人想要去触摸爱抚。

    秦严抚着小衣上绣着的蝴蝶,目光微深,身子便又有些燥热起来,不敢再瞎想下去,将小衣仔细叠起压在枕下,起身便大步往后头的练武场而去。
093 苏瑛蓝疯了
    “六姑娘!六姑娘摔下去了!”

    璎珞刚进内室,从暖巢中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外头便响起了苏瑛蓝丫鬟的惊呼声。她原本想着苏瑛蓝寻不到人自然便离开了,今夜这么晚也不好再闹大,等明日去给马氏晨昏定省,自然会和苏瑛蓝清算总账,却不想苏瑛蓝竟是出了意外。

    她放下茶盏出去时,苏瑛蓝的两个丫鬟已经奔了出去往后院跑去,而后窗方向不断传来苏瑛蓝的痛呼声,妙哥从外头廊下取了个宫灯来递给璎珞,璎珞爬上春凳挑灯望去。

    只见后窗外的山墙边儿堆着嶙峋山石砌成的假山,那假山并不在后窗正下方,按说苏瑛蓝从后窗跳下去绝到不了那处山石堆儿里去,可此刻偏苏瑛蓝就跌进了山石堆里,瞧样子像是摔着了腿,她正捂着一条腿脸色惨白地叫嚷着,许是疼的厉害,灯影下能瞧见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璎珞眨了眨眼,忙惊呼一声,道:“六妹妹你没事吧?这么高的窗台,你怎么能往下跳呢,看来当真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撞着了。”说着,又忙忙回头吩咐妙哥道,“快去叫醒婆子们抬了软榻送六妹妹回去,你亲自去老夫人的福禄院,禀了老夫人请大夫进府。”

    妙哥今日夜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平日守夜再怎样劳累也不可能睡的那么沉啊,方才她倒像是被人弄晕了一般,苏瑛蓝带着丫鬟撞门而入,她竟然都没有醒过来,还是几人冲进来一阵嚷嚷,她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苏瑛蓝又口口声声来找什么男人,这叫妙哥以为自己是中了苏瑛蓝的招,苏瑛蓝明显是早有阴谋,安排了个什么男人来坏自己姑娘的名声,至于那男人此刻去了哪里,妙哥却来不及想,只觉庆幸万分。

    她心中正恨苏瑛蓝,此刻听闻璎珞令她去禀老夫人,顿时精神大震,答应一声便奔了出去。

    而苏瑛蓝听到璎珞的话却是抬起头来,一张脸因痛恨而扭曲起来,瞪着窗口的璎珞便怒骂道:“贱人,淫妇,三更半夜的私会野男人,你……啊……”

    苏瑛蓝话还没骂完,突然便惨叫一声断了音,抬手捂住了嘴,待她再拿开手时,已是满手的鲜血,口中有异物混着血腥味,她往掌心吐了口血,却见掌心中竟然躺着两颗牙齿!

    苏瑛蓝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眼睛中满是惊恐之色,抖着手一摸,果然在两颗门牙处摸了一个空,她的两颗门牙不见了!

    她没了门牙!她毁容了!完了,这回全完了!

    苏瑛蓝顿时便尖叫了起来,她一面叫着,一面四顾而望,口中哭骂着道:“谁?奸夫有本事你出来!出来啊!”

    因为掉了两颗门牙,她的说话声顿时便含糊不清,跑风起来,苏瑛蓝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又尖叫了起来,声音莫提多凄厉尖锐了。

    璎珞见苏瑛蓝摔进了山石中去便心知定然是秦严动了手脚,可她完全没有想到秦严到现在竟然还没离开,眼见苏瑛蓝突然掉了门牙,璎珞整个人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才焦急地顾目四望。

    这秋水院原本就在定安侯府最偏僻的西南角,璎珞的西厢后便是链接着后花园一角的荒院,院子里只有两间失修的空房,被辟做了库房堆放了些杂物,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过去,故此后院自然也黑漆漆的,璎珞瞪大了眼却也没发现秦严的踪影。

    一番动静,早就将秋水院的丫鬟婆子们尽数吵了起来,璎珞见一群婆子丫鬟嚷嚷着提着灯笼绕进了后院,不觉有些着急起来,随即又想,秦严既然敢留在院子里当是有不被发现的绝对把握才对。

    这才略转了神色,担忧地瞧着苏瑛蓝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六妹妹还这样胡说八道,攀诬于我。”

    说着已是满脸委屈,恰那边丫鬟婆子们到了近前,璎珞忙拿袖子压了压眼角,道:“六妹妹如此对我,我却不能丢着六妹妹不管,你们快些抬六妹妹进屋,这么大冷的天,她这样衣衫单薄坐在地上,只怕要伤寒入体的。”

    苏瑛蓝的两个丫鬟上前,婆子抬了软榻在旁,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苏瑛蓝移上了软榻,苏瑛蓝却又闹了起来,死活都不愿让婆子们抬走她,而是大叫着道:“苏璎珞这个淫妇私会奸夫,我看到了,你们看看我的牙,就是刚刚被奸夫给敲落的,你们都给我搜!他还在这院子里,搜啊!”

    苏瑛蓝此刻怎么会心中不清楚明白,她好端端的如何会从窗棂上斜斜栽倒,方才又怎么会被敲掉了牙齿,那个方才在璎珞房中的男人根本就没离开。

    苏瑛蓝今夜没能抓住人,还将自己整成了这般模样,毁容等于毁了一辈子,不将那男人翻找出来,拉着璎珞陪葬,她又如何能够甘心。

    璎珞见苏瑛蓝到了这时候竟然还不死心,不觉双眸含泪地摇头,冲一院子丫鬟婆子道:“既然六妹妹不肯走,你们就都快掌着灯在四下都搜找搜找吧,我凭空被这般冤枉倒没什么,关键是得赶紧安抚了六妹妹,好叫她回房医治才好。”

    璎珞言罢又冲苏瑛蓝道:“六妹妹半夜三更的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吧,怎么满口胡言乱语的,方才明明是六妹妹自己从我这后窗跳下去,一下子磕在了山石上撞掉了牙齿,如今怎说是被人给敲的,五姐姐这便让丫鬟婆子们好好搜寻,倘使找不到人,六妹妹可该相信我,就莫闹了乖乖回屋,可好?”

    璎珞这一番举止别提多坦荡磊落了,完全就是个对妹妹无奈包容的好姐姐,反观苏瑛蓝,披头散发,形容狼狈,情绪激动,神情扭曲,瞧着竟真极不正常。

    再说,这正常的姑娘,也不该半夜穿戴这么单薄来跳窗户啊,且六姑娘说的话也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就算真有男人进了五姑娘的闺房,都被六姑娘闯进去了,又惊动了满院子的下人,那人还不得赶紧逃走,又怎么可能还跑出来敲了六姑娘的牙齿。何况,六姑娘喊打喊杀的,她们可都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此刻听璎珞吩咐,苏瑛蓝又坚持,婆子和丫鬟们方才挑着灯笼四下找寻起来。

    “姑娘快下来,这窗口风大,天又黑,姑娘仔细也摔下去了。”

    璎珞正挑眉瞧着众人四散寻人,云妈妈也被惊动进了屋,忙取了一件貂绒斗篷来披在了璎珞身上,将她往窗台下扯。

    璎珞又瞟了眼外头目含期待和疯狂的苏瑛蓝,这才扶着云妈妈的手又踩着春凳下了窗台。

    恰门帘被打开,霜杏笑着道:“七姑娘来了,天冷,七姑娘快快进屋。”

    说话间苏瑛紫穿着一件秋香色长褙子,披着件猩猩红狐狸风毛大斗篷进了屋,璎珞见她还散着头发,神情关切,显然是被这边动静吵醒便匆匆过来了,当即快行两步迎上去,道:“七妹妹受惊了吧。”

    苏瑛紫忙拉了璎珞的手,将怀里的手炉塞在了璎珞的手中,道:“瞧你这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女儿家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冻,这到底是怎么了?”

    后窗一直灌风,璎珞这会子站在窗口也着实吹了些冷风,将正热的手炉抱在怀中暖着,却是摇头一叹,道:“七妹妹也知道,自小六妹妹便于我不和,自从他被父亲罚禁足后,更是见我便逞凶斗狠的,今日却又不知怎么了,非要嚷嚷着说我屋中藏了人……”

    璎珞话没说完,外头便又传来了苏瑛蓝的尖叫声。

    “没找到?怎么可能没找到!我不信,扶我起来,我亲自找!你们这些狗奴才都偏着苏璎珞那个淫妇,我亲自找!就不信翻不出那奸夫来!”

    苏瑛紫听这边闹的动静极大,可也没想到苏瑛蓝竟然疯了一样地攀扯璎珞这里藏了男人,听闻外头苏瑛紫的尖叫声,她惊呼着捂住了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半响才松手道:“六姐姐这是魔怔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奸……这样的话也是咱们姑娘家能说的?”

    却于此时,门帘再度被挑开,璎珞望去却是妙哥在后,段嬷嬷在前进了屋。

    “放开!我一定要将奸夫找出来,我便不信他能凭空消失了!”

    段嬷嬷一进屋便先听到了从后院中传来的苏瑛蓝的污言秽语,她顿时面色一寒,快步便抢到了窗前,见外头两个婆子拉扯着苏瑛蓝,苏瑛蓝正骂骂嚷嚷地挣扎着要从软榻上起身。

    段嬷嬷神情一厉,怒斥道:“都傻站着干什么啊?六姑娘中邪魔怔了,还不快堵了她的嘴!”

    段嬷嬷乃是老夫人身边的第一心腹,寻常连世子夫人都要礼让三分,她一令下,婆子们哪里敢怠慢,忙抽了腰间汗巾两人押着苏瑛蓝便将她的嘴堵了起来。

    段嬷嬷见苏瑛蓝蓬头散发,神情阴历地瞪过来,顿时摇头叹息,这才回头瞧向璎珞。

    段嬷嬷神色肃穆,目光沉沉盯视了璎珞两眼这才见礼,道:“老夫人请五姑娘和六姑娘过去福禄院问话。五姑娘这便随老奴走吧。”

    福禄院,马氏傍晚时被一通闹,早便浑身不舒爽,几番都差点被气的晕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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