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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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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玺帝冷冷勾起了唇角来,接着也不回答永乐公主的话,竟然突地一扬手,手中那一抹明黄色顿时便飞向了殿中安置着的炭盆中。
如今天还冷的很,屋中的炭盆烧的极旺,火红火红的炭火被覆盖了明黄的绢,那圣旨顿时便烧了起来。
永乐公主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她机关算尽,对自己这般狠辣,那都是为了这一道圣旨。
方才她还将这一道圣旨抱在怀中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就像得到了天下最好珍宝,如今她又怎么能眼瞧着它毁灭在眼前?
永乐公主双目顿时翻涌起疯狂和惊惧来,竟然尖叫一声从床榻上跌爬了下来,她都来不及穿鞋,更来不及注意什么姿态仪容便发了疯一样直扑向那火盆。
她一把抓向那圣旨的玉轴,这会子功夫,圣旨早便烧热,永乐公主又行事莽撞,顿时便被烫了手,圣旨倒是被她拽了出来,可炭盆却也被带倒散落在地。
两块火红的炭弹跳到永乐公主的脚背上,疼痛来的剧烈而突然,永乐公主尖叫着跳脚,手上抓着的圣旨也丢了出去。
她狼狈不堪,偏天玺帝此刻却非但不觉解恨,反倒被她的举动激地更加冷漠恼恨,他禁不住抬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永乐公主的膝盖上,道:“既能下床,见了朕却不跪拜,永乐,这便是你的规矩吗?!”
“啊!”
永乐公主脚上被烫伤,蹦跳之下腹部的伤口更是剧痛难忍,本就已虚脱到了极点,不想又被天玺帝一脚狠狠踹下,顿时整个人都翻扑了出去,这一扑却不巧,正正扑到了那一地的火炭之上,惨叫声刺破了静谧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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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宫,太监将那一卷赐婚的圣旨捧送到了永乐公主的面前,永乐公主仔仔细细瞧了不下十遍,眉梢眼角满是笑意,脸色不知是因即将嫁给爱慕的人而羞涩,还是因为多年的执念要实现激动的,泛着一层红晕。
在苍白无血色的脸上,脸颊的红晕显得很是不正常。
“好了,这下好了,都看半天了,还是送回去吧,也好让你父皇早些派人宣读出去。”皇后坐在旁边,笑着道。
永乐公主仔细抚摸着圣旨,闻言才将视线从圣旨上挪开,眉眼间顷刻染上了些阴戾之气,道:“哼,一个妓女生的卑贱胚子,只以为封了县主,便敢跟本公主争人,妄图做靖王世子妃,本宫便要让她知道厉害!”
永乐公主的脸上尽是不屑,皇后劝慰了她几句,道:“你也说了不过是个妓生子,何必为那么个东西气坏了身子,好了,你安心躺下休息,母后这便亲自将圣旨送到乾坤宫中去,亲眼看着你父皇派传旨太监出宫去宣旨。”
说着皇后起身亲自扶着永乐公主躺下,永乐公主最后瞧了一遍那圣旨,笑着给了皇后,道:“有劳母后了,将来等我成了靖王府的媳妇,一定会让整个靖王府都支持皇兄登基的。”
皇后见永乐公主一脸笑意,志得意满的模样,想到永乐公主再也无法受孕一事,不觉脸上笑意微僵,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匆匆应了两句便出了大殿。
而皇后离开永乐公主却并没有休息,反倒是将自己的乳嬷嬷路嬷嬷叫了过来,吩咐道:“去安排一下,这两日本宫便要听到宫中有太后要将真宁县主给父皇做妃子的传言。”
路嬷嬷闻言一诧,有些微愕地瞧着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便又道:“这流言当不难传起来才对,真宁县主一个待嫁姑娘长时间住在宫里本就不合适,后宫就是给父皇的妃嫔们住的。再说这些时日父皇也没少往慈云宫给太后请安,慈云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别的宫妃们也无从探知,前些时候太后不是还花了大功夫给真宁县主调理肌肤吗,自然是为了让她献媚于父皇,还有,那个秋婕妤便是因为从父皇那里听到了口风,这才出手对付的真宁县主,不想倒被真宁县主识破了。上元节绘灯,这么几年被点魁首的可一向都是宫妃们,父皇今年却特点了真宁县主,可见也是对真宁县主有意呢。将这些都透出去便是,做的隐秘些,别让人查到永乐宫来,嬷嬷应该不会让本宫失望吧?”
纵然有传言说真宁县主和靖王世子是一对,有了这些传言,真宁县主也只能是天玺帝的女人,难道靖王世子敢和天玺帝抢女人?谁又敢去迎娶一个和帝王有传言的女人?
路嬷嬷却面色微凝,道:“这些事儿奴婢自然是能够做到的,只是公主这是要促使那真宁县主成为皇上的女人吗?”
永乐公主见路嬷嬷面有疑虑便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无非就是想着那真宁县主颜色极好,怕将来她成了父皇的女人,便会给母后竖一个强敌。可嬷嬷实在是想多了……”
永乐公主说着轻轻嗤笑了一声,道:“这宫里头啊,最不缺的便是美色,父皇是个长情之人,如今年纪也不轻了,便会贪一时之花,可过了新鲜劲儿,爱的还是和他有长久之情的妻子和有孩子的妃子。”
她脸上满是不屑和不以为意,瞧了路嬷嬷一眼,又道:“那真宁县主根本不足为据,退一万步说,她即便是能生下皇子来,也是个小婴孩,怎么可能和都已成人的皇兄们争?嬷嬷,不是本宫不考虑母后的感受,实在是迫不得已。嬷嬷想想,若非让真宁县主成为父皇的女人,靖王世子他还不得背着本宫和那贱人藕断丝连?本宫容不下那贱人!”
永乐公主的话令路嬷嬷下定了决心,她是永乐公主的奶嬷嬷,她希望永乐公主能幸福,夫妻两人最受不得中间插上个外人,尤其是这外人还是个女人,这样是没有办法培养夫妻感情的。
让真宁县主成为天玺帝的女人,倒是可以绝了这种可能。便是这样做有些对不住皇后娘娘,可就像是公主说的,皇上的女人那么多,又有什么关系呢。
路嬷嬷领命而去,永乐公主才勾唇笑着闭上了眼眸,她是真的累极了,伤口处也疼痛的厉害,不过都没关系,如今她如愿以偿了,以后不仅能嫁给喜爱的人,更重要的是,父皇将会待她如珠如宝,有如此坚固的后盾,她怕什么!?
皇后并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已经在背后捅了刀子,她到了乾坤宫并未如愿被请进去,陈厚实恭敬地拦住了她,道:“瑞王殿下在殿门外跪求,皇上刚刚宣召了瑞王,皇上吩咐,这期间任何人不能靠近,还望皇后娘娘赎罪,娘娘不若先到偏殿等候一会?”
皇后听闻瑞王来了,唇角闪过一抹冷嘲之色,从昨日夜里圣驾回宫,瑞王的母妃淑妃娘娘便一直在乾坤宫前跪着请见天玺帝,天玺帝一直不曾宣见,这样的大冬日里,今日早上淑妃跪的已是高烧倒下,被抬回了后宫。
淑妃好歹也是四妃之一,若非龙颜震怒,天玺帝还是会给诚王的生母颜面的,如今皇上明显是已厌弃了瑞王母子,皇后不觉得此刻瑞王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如此本宫便先等等吧。”皇后说着神情悠然地往偏殿去了。
正殿中,瑞王正跪伏在地上,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发髻是歪的,头发是散乱的,额头已经磕破了,青紫中挂着斑斑血迹,一双眼更是隐隐发红。
而天玺帝则坐在龙案之后,他面色阴沉的可怕,因用力他的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来,脸色更是黑沉的可怕。
只因瑞王方才已经喊了冤,道他已经抓了禁军统领江钟恩,且说天玺帝上元节遇刺一事儿,那些刺客都是经由江钟恩一手安排进百姓中的,且他们的兵器也是江钟恩提前偷偷运了进去,藏在了凤阳楼附近。
而刺客都是皇后的娘家显国公府提供的死士,除此之外,显国公还令江钟恩事成之后趁着混乱,带上一队禁卫军的亲信人马佯装围杀诚王和诸皇子,以便这场诬陷的戏码能够演的更加真实。
天玺帝听了瑞王的话,自然不肯相信,无凭无据的,他只觉瑞王是在反诬皇后和显国公,他目光鹰枭一般盯视着瑞王,道:“简直一派胡言!”
瑞王闻言将头磕地砰砰响,道:“父皇,若然当真是儿臣图谋不轨,当时又怎么敢往父皇身边凑?且总是要想好后路的吧,儿臣不是疯子,怎么可能以为弑父弑兄后,大臣们还能拥立儿臣为君?儿臣便是要谋逆,至少也要安排好背黑锅的人吧。更何况,当时禁卫军和父皇的亲卫队,以及那么多骁勇善战的武将都在,刺客统共就十来个,父皇自己也是武艺出众的,儿臣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就靠十来个刺客便能成事?”
瑞王言罢,见天玺帝神色微动,不觉膝行往前了几步,又道:“父皇,儿臣知道父皇不相信儿臣的话,只要父皇能派亲信大臣跟着儿臣往关押江钟恩的宅邸走上一趟,看一场戏,儿臣自然有法子能让江钟恩把事实的真相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亲口说出来!”
瑞王方才说的确实有道理,可历史都是成功者书写的,为了夺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行事疯狂的人。
天玺帝听闻他有法子让江钟恩开口,不觉嗤笑一声,目光又深沉了几分,道:“朕再问你,既然江钟恩是老三的人,那老三肯用他,自然是能担保他的忠心。这样一个忠心的人,他即便是落到了你的手中,又岂能这么轻易便将老三招认了出来?还当着诸大臣的面?若然是如此,朕只能怀疑江钟恩根本就是受你驱使!”
天玺帝口中的老三,自然说的是三皇子诚王。
瑞王这才抬起头来,道:“父皇英明,当时儿臣见江钟恩离开现场,便觉得有蹊跷,儿臣追上去后,那江钟恩见势不对,不愿被儿臣生擒,已是做了拔剑自戕的准备。侥幸的是,儿臣一名侍卫反应的快,阻了江钟恩。由此足以见得,江钟恩对三皇兄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是面对儿臣,江钟恩自然不愿供出显国公和三皇兄来,但若是面对的人是他效忠的三皇兄,父皇说他还能闭口不言吗?”
瑞王言罢,天玺帝眉宇蹙的更紧了,道:“你这话是何意?”
瑞王便抬眸,目光恳切的看着天玺帝,道:“父皇只要召见了一个人,自然便能明白儿臣话中的意思。相信父皇也想弄清楚,到底谁忠谁奸,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瑞王说着便又砰砰的磕起了头来,天玺帝这会子心中也已起了疑心,眯了眯眼,到底摆了手,道:“那人何在?”
瑞王感激地眼眶都红了,忙道:“那人,儿臣已经带了来,如今正在宫门外等候父皇的传召。”
天玺帝摆了摆手,立马便有太监出去传唤,过了大抵一盏茶时候,人才被带过来。天玺帝望去,顿时一愕,只见那人身上穿着的竟然是王爷才可以穿的锦缎蟒袍,且头上还扣着紫金冠,人虽然低着头,可那身影却和他的三皇子诚王如出一辙。
天玺帝蹙眉,道:“抬起头来!”
那跪着的人顿时便瑟瑟发着抖抬起了头,天玺帝瞳孔微缩,只见这人容貌更加肖似诚王,只是浑身的气质太过怯懦,并且仔细瞧,身高好像也比诚王略矮了一些。
瑞王见天玺帝震惊,便:“不瞒父皇,儿臣一年前无意间见到了此人,因见此人的面貌和身材都于三皇兄足足有七分想象,生恐此人会以三皇兄的名在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从而坏了三皇兄的名声,便将此人带回了瑞王府中养了起来。”
瑞王说着,略抬头瞧了眼天玺帝,见天玺帝不曾阻拦自己说下去,心头砰砰乱跳,这才又道:“昨日儿臣擒获了江钟恩后,已经料想到了不管儿臣用什么手段,只怕都是不能让江钟恩开口的,故此儿臣便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一队侍卫假扮成诚王府的侍卫,令得此人,假扮成三皇兄的样子,将江钟恩给抢了回去,并且藏匿在了一处所谓的诚王的暗桩中,江钟恩如今已经相信自己是被三皇兄给救了的,只要他再见到了这假的诚王,毫无防备的他自然会原形毕露的!”
瑞王的话,令天玺帝再度眯起了眼眸,瑞王说什么因那人长得像诚王担心他坏诚王名声的话,他是半句也不信。
大抵瑞王是专门找来的这个人,想着要用其来坑害诚王,只是还没来得及安排吧。
天玺帝也是从皇子过来的,对于皇子间的明争暗斗,天玺帝心知肚明。
他目光盯视着那假的诚王,倒是没有多加追究,半响才吩咐道:“宣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宗人府宗令,靖王速速前来觐见。”
陈厚实闻言忙躬身应下,天玺帝又吩咐道:“莫走漏了任何风声。”
瑞王听闻此话,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是天玺帝信了他,要宣这几位朝中重臣跟着他,带着假诚王去看江钟恩呢。
他有救了,瑞王府有救了!
陈厚实出去传了话,回来时候便见皇后在偏殿中等不及出了殿,召了陈厚实到跟前,道:“瑞王还在里头?皇上是不是被气坏了,哀家去看看,皇上的龙体可经不住气了。”
皇后本不担心的,可这都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了,正殿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皇上既没有将瑞王撵出来,也没雷霆震怒的令宗人府将瑞王看押,倒是听到动静,见靖王,大理寺卿等人先后进了殿。
皇后坐不住了,她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有点不对劲。
陈厚实闻言却笑着道:“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去吧,皇上真吩咐了,谁都不见。”
陈厚实是天玺帝的心腹忠狗,油盐不进,皇后知道再呆下去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赶紧回去打探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描补一二,转身后又想起这一趟过来的目的,忙又将那圣旨给了陈厚实,道:“永乐赐婚的圣旨,劳烦陈公公赶紧派人出宫去靖王府宣读吧。”
陈厚实接过圣旨,乐呵呵地应了,待皇后一走,便摇头一笑,袖了圣旨进了大殿。
殿中这会子功夫,靖王等五位大臣都已到了,天玺帝吩咐下去,几人面色微变,领命后,便带着那个假的诚王出宫去了。
瑞王却依旧跪在殿中,陈厚实这才将皇后送过来的圣旨捧出来请示天玺帝,道:“是方才皇后娘娘送过来的,说是永乐公主已经看过了,让奴婢带人出宫到靖王府传旨去,皇上看……”
天玺帝闻言目光落在了那份圣旨上,只觉目光被那明黄色的锦缎光泽刺的发疼。
人就是这样,一旦起了疑心,好些个原本觉得感动毫无破绽的地方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漏洞和痕迹,更何况天玺帝作为一个帝王,本身就是多疑的。
这一刻他盯视着那圣旨,眼前闪过永乐公主撞开他,接着便倒在血泊中一幕,怎么都得太过凑巧和刻意。
就像瑞王说的,天玺帝也是从小习武之人,当时那十几个刺客他根本就没放在眼中,所以才令一部分亲卫军先护送了太后等人离开,自己却持剑未曾稍退半步。
这一来是他作为帝王,为了威严和脸面,他不能退!更一个便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觉得刺客伤不了他,当时他明明没察觉到危险,为何永乐公主会突然撞开了他,接着就冒出来了刺客一剑穿透了永乐公主?
天玺帝眼前又闪过皇后的表现,她在龙辇中,只知道哭泣而不知道给永乐公主换下血衣,她听到永乐公主无法受孕后激动的反应……
他明明已经告诉了永乐公主,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永乐公主却说什么都不相信,神情迷离激动非要他下旨赐婚……
这一切在天玺帝脑海中交织着,使得天玺帝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皇后和永乐公主耍弄的团团转,天玺帝便血红了眼眸,有股撕碎她们的冲动!
(妞们六一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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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各有心思
太后见天玺帝如此决绝,饶是从来镇定,也不由变了面色,她还欲争辩,璎珞却死死捏住了太后的手腕。
太后转头瞧见的便是璎珞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明明已经受不住了,可眼中却还保持着清明,向她轻轻摇了下头。
太后只觉一阵心疼,握紧了璎珞的手。
可她也瞧的出来,这会子再和天玺帝顶下去,不会有好结果,反倒只会伤了母子情分,且令天玺帝更加坚持将永乐公主嫁给秦严的决心罢了。
太后忍了又忍,到底叹了一声,起了身,一言不发,带着璎珞离开了永乐宫。
待走出了永乐宫,太后才轻拍着璎珞的手,道:“别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皇帝的性子哀家了解,这会子该担心的是永乐公主和皇后,耍弄帝王到如此程度,将来便要千万倍的承受帝王之怒!”
璎珞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也是因此她才阻止了太后和天玺帝起争执,太后此时退让了,等天玺帝知道真相,对永乐公主和皇后震怒的情况下,也会对太后抱些歉疚。
只是前提是秦严和瑞王那边得有所获才行,璎珞略闭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该相信秦严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太后和璎珞离开了永乐宫,天玺帝和皇后一起进了正殿,皇后哭着坐在了永乐公主床边儿,握着她的手,道:“永乐,你父皇已经答应下旨赐婚了,还不快谢恩。”
永乐公主没想到出去一圈,皇后便劝服了天玺帝,顿时喜笑颜开,冲着天玺帝甜甜地道:“女儿就知道父皇最疼爱女儿了。”
言罢,她见皇后哭的竟似更厉害了,不觉有些奇怪,心道母后这戏演的真是愈发好了。
她拍抚着皇后的背,道:“母后,父皇已经下旨了,你莫哭了,我一定会好好养身子的,母后莫哭了。”
皇后生怕永乐公主看出问题来,影响伤势,便渐渐停止了哭泣,永乐公主便又催促着天玺帝去写圣旨,道:“父皇不会是哄着女儿高兴的吧?父皇可不准骗女儿。”
她大大的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开心愉悦,满是天真信任,天玺帝叹了一声,笑了出来,道:“父皇怎么会骗你呢,父皇这便去写圣旨。”
永乐公主闻言大喜过望,连脸上的苍白之色似乎都悄然爬上了羞涩的红晕,她恐夜长梦多,还仰着脸笑着道:“父皇写好了圣旨能先拿给女儿看看吗?”
天玺帝在最大的问题上都已经退让了,又怎么会不满足永乐公主这些小事,当即点头应了。
永乐公主便派了亲信太监跟着天玺帝到乾坤宫中看着写圣旨,好取了圣旨来给她先过目。
而天玺帝也不曾欺骗永乐公主,他回到了乾坤宫也确实写了圣旨加了玉印,令太监带去给永乐公主看。
这厢太监刚刚离开,陈厚实便禀报,唐贵妃求见。
天玺帝对唐贵妃还是宠爱的,从昨日到现在他遭受了差点失去女儿的痛苦,又遭受了儿子可能弑父的背叛,耳边一直都是皇后和永乐公主的哭声,他也确实需要找人说说话纾解一二。
而唐贵妃虽然容貌艳美,可该体贴温柔的时候却也绝对不含糊,也算一朵难得的解语花。
天玺帝听闻唐贵妃来了,当即便令陈厚实将人带进来。
唐贵妃很快便进了殿,她今日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湖稠褙子,绕领绕袖绣着淡黄色的石榴花,一头乌发只梳着个弯月髻,上头斜斜地插着一支碧玉兰花簪,滴下两串晶莹剔透的流苏。
整个人清新自然的仿似刚刚抽芽的嫩叶,清丽婉然。天玺帝本来有些心浮气躁,心闷难受,瞧见这样的唐贵妃顿时觉得心情都敞亮了一些。
唐贵妃上前冲天玺帝见礼,半蹲下身子天玺帝便免了礼,唐贵妃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全了礼,这才提起食盒放在了案上,从里头取出两碟卖相极好的糕点,道:“臣妾听闻皇上从昨儿夜里到现在都没正经吃过东西,怕皇上这边忙乱,也没敢收拾饭菜汤水,就只下厨做了这两碟糕点,都是清火好克化的,皇上用些吧。”
这一阵子天玺帝当真没吃什么东西,早膳都没用便听说永乐公主醒来了,赶去了永乐宫,皇后半句关切的话都问过,此刻见唐贵妃如此贴心,大感欣慰,神情疲倦放松起来,靠在了椅背上,拉着唐贵妃的手道:“辛苦你了。”
唐贵妃闻言只笑了笑,往天玺帝口中塞了一块绿豆糕便自动转到椅子后给天玺帝揉按起头部来。
唐贵妃的手艺是专门学过的,没揉按两下天玺帝便觉得舒服了很多,长叹了一声道:“被爱妃这么揉按了两下,朕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
唐贵妃这才笑着道:“皇上这两日太累了,整个头皮都是紧绷的。”
天玺帝便眉宇微拧道:“那个逆子,朕当真没想到他竟会……”
天玺帝话没说完,脸上便一片阴冷肃杀,唐贵妃揉按天玺帝额角的手略抬,压上了天玺帝的眉心,轻轻抚着,声音舒缓开解道:“臣妾听闻皇上已经派靖王世子审问那几个刺客了,如今不是还未有定论吗?再说,皇上该多想想永乐公主,虽说是以孝治天下,可这满天下,愿意为孩子付出性命的父亲该多不胜数,愿意为父亲放弃性命却是不多,皇上能教养出永乐公主这样的女儿,实乃天下父亲的表率。”
天玺帝因唐氏的话面色略缓了些,唇边也有了些笑意,道:“你说的是。”
唐贵妃却又道:“永乐公主这般,皇上也该尽力满足公主的愿望才对呢,这才是父慈女孝。说起来,永乐公主也就一个愿望,臣妾是想着皇上不妨便成全了公主吧,皇上不明白,女子为情所困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天玺帝闻言不觉睁开了眼眸,盯视着唐贵妃,道:“你是来劝朕让永乐嫁去靖王府的?为什么?”
天玺帝的目光有些锐利,七皇子也是龙子,唐贵妃便没有旁的心思?她是真心希望永乐公主嫁给秦严,诚王的实力大增吗?
天玺帝有些不确定,唐贵妃却在永乐帝的逼视下微微红了面庞,道:“臣妾其实都是为了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最是重情义,永乐公主为皇上受了这样的苦,皇上心中定然内疚心疼不已,这样于龙体是不好的,皇上若是允了这门亲事,心里想必会好过许多,所以臣妾僭越了,望皇上赎罪。”
唐贵妃说着就要往地上跪,天玺帝神色动容,忙抬手拉住了唐贵妃。
他想到唐贵妃方才感叹的女人为情所困实在不好受的话,又想到平日里其她宫妃都表现的大方得体,贤淑大度,唯有唐贵妃时不时会表现出嫉妒不容人的小性子来,一时感叹万千。
他宠爱唐贵妃一来是她人美,二来是性子好,该懂事时懂事,该小性时小性,让他觉得很舒服,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便是他觉得唐贵妃和旁人不大一样,待他有那么些真情。
此刻他愈发觉得唐贵妃方才的话都是有感而发,不由拍着唐贵妃的手,道:“你何罪之有?朕方才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了。”
唐贵妃早便猜想到了永乐公主的用意,她更了解天玺帝的性子,方才打听到太后面色不大好的从永乐宫离开,她便猜想到了天玺帝的决定,这才到了这里,闻言她却面露怔然,接着是喜悦,道:“这下子公主该欢喜坏了……”
言罢,她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话语顿了下,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天玺帝自然是要追问的,唐贵妃这才道:“臣妾是想到了真宁县主,听说真宁县主和靖王世子……”
天玺帝却叹了一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没有和天下公主抢人的道理,朕将来会为真宁县主指门好亲的。”
他一言,不想唐贵妃的神情更加欲言又止了起来,天玺帝便拉着唐贵妃道:“爱妃可是有事情瞒着朕?!”
唐贵妃笑了下道:“没有啊,方才臣妾不过是……”
她话没说完,天玺帝便微沉了脸,道:“爱妃是不会说谎的,朕也不希望爱妃隐瞒于朕,或者用谎言哄骗朕。”
唐贵妃面色微慌,这才忙道:“其实是轩儿,真宁县主还是苏家女儿时他便心仪于真宁县主,为此臣妾还特意将真宁县主请进宫中相看过,只是当时真宁县主刻意表示的很媚俗,臣妾瞧出她对轩儿没心思,便未曾强人所难。不想后来真宁县主竟和靖王世子传出了些事儿来,为此轩儿那孩子只怕到现在对臣妾还有些怨怼,臣妾是想着,如今真宁县主和靖王世子的事儿不成了,大抵轩儿又会起心思了。”
天玺帝不知道竟还有这等事儿,眉心又蹙了起来,道:“老七心仪真宁县主?他何时识得真宁县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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