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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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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严想着此刻屏风后,璎珞衣裳尽褪泡在水中,顿时便觉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几乎马上便起了反应,他惊地不敢再看下去,啪地一声忙忙合上了书。
可脑海中方才书上那些不正经的描写却不断回放,不过扫了两眼,便像是刻印在了眼中脑中一样。
他抬头望向屏风,屏风虽能挡住里头风光,可到底不是一堵墙,被里头水汽打湿后,更是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隐约能瞧见璎珞沐浴的大桶。
雾气缭绕,一抹纤细的身影坐在浴桶中,乌发披散垂落,影影绰绰,因看不清楚却更令人浮想联翩,秦严顿时站起身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025 拦路
今年冬季多雪,天晴上几日便又落起雪,几乎地上的积雪就没融化干净过,本来慈云宫中便储备着一些梅花上的雪水,如今太后一声令下,慈云宫的大小宫女们便都捧着坛子到梅林里去采雪。
水嬷嬷并非说这雪是作何用处,可却说是太后吩咐下来的,宫女们自然不敢怠慢,一时间宫中几片有梅花的地方都能瞧见捧罐采雪的宫女身影。
太后宫中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便惊动了整个后宫,永乐宫中,宫女正和永乐公主说着此事。
永乐公主闻言却是蹙了下眉,道:“可打听出太后要这么多梅花雪所为何用了?”
宫女摇头,禀道:“小宫女们也不知道为何要采雪,只说是水嬷嬷奉太后的命让采雪有用。”
永乐公主面露疑惑,吩咐小宫女退下,却是冲旁边的路嬷嬷道:“嬷嬷说,要这么多的雪水会是作何用的呢?”
路嬷嬷是永乐公主的得用之人,在宫中几十年了,见多识广,闻言便道:“雪水若是入口用的话万万用不了这么多,若非是入口,那便是用做养肌泡脚这些。宫中倒是流传着不少用雪水养肌的方子,各宫嫔妃们也喜欢冬日让宫女们采集些雪水来,每日泡了花瓣洗脸,或是添加在各种香脂里润肤。不过这也用不了如此多……”
路嬷嬷沉吟了一下,才又道:“倒是听闻先帝时曾盛宠过一位宛嫔,只因这位宛嫔有一身冰肌玉骨,宫中都流传这位宛嫔一身雪肌是因得了养肌秘方,而这秘方便是用雪水加了各种养肌生肌润肌的药材泡药浴。后来宛嫔失宠被害,这方子便更不知真假了,不过太后是先帝那么多妃嫔最后的胜出者,倘使真有这方子,多半如今方子就在太后的手中了。若是用雪水泡药浴,这样大的动静,收集如此多的雪水,倒也能够解释。”
路嬷嬷的话令永乐公主面色微变,抚在椅靠上的手都紧紧捏了起来。
太后自然用不着雪水养肌,若是如此,那这雪水只能是为如今住在太后宫中的真宁县主准备的。
太后这样给真宁县主调理身体,再想到这几日听到的秦严日日往慈云宫去,一呆便是好几个时辰,三餐竟全部都在慈云宫中用,永乐公主便愈发坐不住了。
太后这明显是将那真宁县主当未来孙媳来待的,永宁公主想到自己为了秦严常年累月地坚持去慈云宫请安,太后却对自己一直都是面子情,如今才没几日竟就这样掏心掏肺地为真宁县主养身子,她便无法再淡然下去。
她眸光微闪了几下,突然开口道:“听说父皇这些日新宠了一位秋婕妤?”
路嬷嬷不想永乐公主的话题跳跃这样大,闻言愣了下才道:“是,那秋婕妤是去年进的宫,一直没机会接近天颜,不想前些时日竟是时来运转,让她遇上了皇上,得了临幸,也不知是哪里就被陛下看上了,最近倒很是得了几回宠,昨儿皇上便歇在了她那里,今儿早上向皇后娘娘晨昏定省便没赶上。”
永乐公主闻言笑了笑,道:“这么跋扈嚣张,连母后都不放在眼中,想必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呢。”
言罢,召了路嬷嬷倾身过来,低语吩咐了几句。
慈云宫中,水嬷嬷这两日已经为璎珞调制好了药膏,那药膏瞧着黑乌乌,并无什么特别的。
水嬷嬷亲自套上了特制的手套,将药膏子抹在了璎珞的手臂和大腿上有伤疤的地方,然后便使劲揉搓了起来。随着药膏被揉开,璎珞顿时便觉伤口处火辣辣像是被火灼烧,又像是被刀子割着一样,顿时疼痛了起来,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水嬷嬷示意旁边宫女将准备好的软木拿给璎珞,道:“县主且忍忍,这膏药揉搓可让伤口重新开裂,生成新伤,等去掉了县主身上坏死的肌肤,这苦便吃了一半了。奴婢尽量动作快些,让县主少痛一阵,等伤口挫开了,县主吃了安神汤,且睡上一会。县主若是实在疼的厉害,喊出来便是。”
璎珞闻言却摇了下头,只示意水嬷嬷自己没事儿,多的话却已疼的说不出了。
约莫过了两盏茶时候,璎珞身上的汗水都已经浸透了宫女手中好几张帕子,水嬷嬷才停了手,用一种红色的药水细细将那黑色的药膏清洗掉,重新上了种乳白色的药,用绷带将伤口处仔细包扎了起来。
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脸色惨白的璎珞安置在了床上躺下,道:“县主吃了安神汤,便睡吧,这白色的药膏是促进伤口愈合的。睡一觉醒来该是便不怎么疼了。”
璎珞闻言笑了下,闭上了眼眸。她许是真被疼痛折腾的虚弱不堪,也可能是安神汤有效,璎珞这一觉睡的很快,也很沉。
水嬷嬷站在一旁,眼见璎珞睡着,这才吩咐了宫女好生盯着璎珞,千万莫让她翻身动作扯坏伤口,这才悄然退了出去。
那边秦严刚刚进了后宫,依旧直接便往慈云宫的方向走,临近慈云宫建着一处小花园,秦严刚转过假山,就见迎面路上的水亭中坐着一个穿石榴红金丝镶牡丹锦绣缎袍,罩杏色软云罗祥云呈瑞袄裙的女子。旁边则站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
这里是后宫范围,会碰上宫妃们也是理所当然,秦严只当是天玺帝的嫔妃,谁走到了这里来。未曾多看一眼,只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不想他刚走过水亭,便听身后传来了追来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
“五哥哥留步,我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麦冬薏仁汤,最是润喉解渴,五哥哥从外头骑马进宫,难免吃了冷风,不防用一碗汤再去探望皇祖母。”
秦严因养在太后宫中长大,彼时在宫中时,便是跟着众皇子们排的辈。秦严比皇四子瑞王年幼,排五,故此如今还有皇子见了秦严称呼五哥的,而宫里头会称呼他五哥哥的公主,秦严只见过一个永乐公主。
他本以为是宫里的嫔妃,倒不想竟是永乐公主,不过这都不影响他的脚步,秦严脚步未曾停顿一下,就像是没看见永乐公主这个人,也没听见任何声音一般,依旧迈着大步往慈云宫的方向走。
眼见他的身影已走过了小亭,愈发远了,永乐公主瞧着秦严的背影,一阵的恼怒暴躁,难受地几欲疯狂。
她从十二岁时有日夜里不小心瞧进了秦严的容貌,便情窦初开,迷恋上了秦严。如今都快八年了,她不断的找机会示好,不顾脸面的主动接近试探追求,婉转的直接的,火热的羞涩的,她都试过了,可每每得到的都是秦严的漠视。
他甚至都没对她说过几句话,永乐公主从前并不很着急,只因她知道旁的姑娘都怕秦严,根本就不敢接近秦严,她不怕有女人会抢走了秦严。
再来,她身份高贵,人又生的貌美,性情名声都是好的,永乐公主对自己很有自信,她觉得秦严早晚都会是她的人。
所以便秦严从不回应,永乐公主也只觉得秦严是天性冷漠寡淡。只要她锲而不舍,总能有打动他的一天。
可最近她却坐不住了,只因她知道秦严频频地往慈云宫跑,分明有些不一样了,且太后也很满意真宁县主。
这叫永乐公主有种深深的危机感,这种焦躁的感觉使得永乐公主瞧着秦严漠视的背影,再难保持往日的淡定优雅,禁不住便大声道:“秦严,你站住!你今日敢再漠视本公主,本公主回去后便自戕,父皇他本来就不愿靖王府和祁阳王府结亲,若然知道本公主是因真宁县主而情伤自戕,你便不怕父皇将真宁县主治罪吗?!”
永乐公主今日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嫉恨无望的情绪来的太快,使得她情绪激动,冲着秦严远去的背影,冲动的话破口而出。
她内心深处大抵也是想知道,秦严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对真宁县主动了心。
可令她绝望的是,前头秦严竟然真因她的话顿住脚步转过了身。
若然是平日,他肯为她驻足,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可今日秦严真因她的话有了反应,永乐公主一瞬间只觉心都沉到了谷底,方才因激动而微红的脸蛋瞬间惨白一片。
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他竟然真喜欢上了那真宁县主。
真宁县主,萧涵嫣,这个贱人!
秦严转过身,却并不曾走近永乐公主,只淡淡瞥了眼她,道:“公主如是上吊,记得多呆一会儿,只剩一口气了再让宫女放下来,若是喝毒,记得用砒霜,跳湖的话,不妨选御花园的清风湖,那里水够深。撞墙……头破血流的,大抵公主也没那个勇气,总之不管用哪样法子,最好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才好,皇上不好骗。”
秦严言罢,没再多瞧永乐公主一眼转身便大步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股冰冷的厌恶,他的话更加冰冷无情。
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谁能那么精准的把握这个度,他根本就是在劝她直接去死!
永乐公主浑身发软,往后退了两步,倒在了半雪的怀里,望着秦严消失的方向,恨恨攥起了手心。
而秦严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进了慈云宫便被水嬷嬷拦住了,被告知璎珞陪着太后到佛堂礼佛了,秦严闻言便道:“那我到佛堂去寻皇祖母,也向菩萨上柱香。”
秦严说着便要往佛堂的方向去,水嬷嬷忙又上前拦了他,笑着道:“太后特意吩咐了,说世子爷天天往这边跑也不好,前几日也便罢了,如今既然和县主和好如初了,便需注意一些,到底不曾定下亲事,莫先坏了县主的名声,以后倒被人诟病。世子爷还是听太后的,先出宫吧。”
秦严不觉蹙眉,这几日他都能在慈云宫见到璎珞,都习惯了,今日却突然不叫见了,他如何能乐意?
不过太后的意思,秦严却也不好公然忤逆,到底点了下头,道:“如此我去换身衣裳再出宫去,方才在路上马儿踏进泥坑,弄污了袍摆。嬷嬷去忙吧,不必管我了。”
秦严在慈云宫是有住处的,里头也都有日常用物,他偶尔会留宿在宫中。水嬷嬷闻言果见秦严今日难得的穿着件颜色较浅的天青色长袍,袍摆处果然脏污了一片。
她便笑着点头,道:“好,好,奴婢不跟着世子爷碍眼便是。”
秦严便自往他的寝居处去了,秦严不喜欢宫女接近,水嬷嬷自然也不会派人跟着他,转身便忙去了。
而那边秦严却未进寝居,打了个转儿便悄无声息的摸到了璎珞住的西殿后头,故技重施的从窗户跳了进去。心里想着,就在璎珞的寝宫中等上一会儿,马上便快到用膳时辰了,璎珞想必很快便会从佛堂里出来。
岂料他这厢刚进入西殿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那药味下掩盖着淡淡的血腥味。秦严对血是很熟悉的,他的鼻子能精准的分出人血和各种动物的血味。
他一下子便闻出西殿中的血味便是人血的味道,这西殿是璎珞住的地方,若是宫人受伤,万没有在这里治疗的道理,这血只能是璎珞的血。
想到水嬷嬷的阻拦,秦严面色一变,身影一闪便往内殿中去。
几步冲进了内殿,就见床上璎珞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的跪坐在床上,那床外头跪着的宫女手中还拿着帕子,时不时给璎珞沾沾额头上渗出的汗。
璎珞那样子明显就是受了重伤,她竟然受了伤!
秦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浑身都暴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冰寒杀气来,两个宫女总算感觉到了不对劲,扭头一瞧差点骇地瘫在床上。
秦严怕惊醒了璎珞,到底适时收敛了气息,只冲跪坐在床外边的那宫女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走出了内殿。
那宫女见秦严分明是让自己出去回话,想到秦严方才的样子,不觉害怕,可又不敢不去,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待出了内殿,就见秦严已在外头的圈椅上坐定,浑身冷锐,她一出来,他威沉冷厉的目光便压了过来,宫女面色微白地上前跪下。
“说!”
秦严问话,宫女不敢不答,只得将璎珞被水嬷嬷治伤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秦严脸色越听越难看,眼神也越来越威沉,骇地那宫女还没说完便抖如筛糠。
璎珞要除身上的伤疤自然不会找秦严商量,更不敢告诉他,她知道若然她说了,秦严一定不会同意。
故此她便让太后隐瞒着秦严,太后也觉这种事没必要告诉秦严,却不想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了。
秦严想着璎珞竟然闲着没事儿吃了这么多的苦,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一恼璎珞自讨苦吃,实在不该,二也连带着恼起了太后,心里竟有些怨怪,太后怎么会建议璎珞吃这样的苦去除什么积年的疤痕。
现如今璎珞晕睡着,他不能将她拎起来教训一顿,便只能起身就想去找太后理论一二,只脚步都到了殿门处,他到底停住了。
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转身又往内殿去,进了内殿便直奔床榻,上前接过了宫女手中的巾帕,道:“出去!”
宫女哪里敢说个不字,忙爬下床,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外殿去。
秦严在床边坐下,瞧着面色苍白的璎珞,一时间当真不知该恼怒还是该疼惜她的好,尤其是想到她这么做很可能还是为了自己,他便不知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直接将这可恶的女人摇醒,冲她咆哮,问问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心里这会子像是扎了万千根针一样难受,静静地凝视着她半响,秦严才叹了一声,满脸无奈地抬手轻柔而仔细地给璎珞擦拭起汗水来。
024 治伤
慈云宫中璎珞和秦严刚刚和好,柔情蜜意,一时间难舍难分。
却说那崔司衣送了衣裳后回到尚衣局却又令几个宫女将另一批宫装捧着到了永乐公主的永乐宫。
永乐公主是皇后所出,容貌却不肖皇后,反而和她的祖母,也就是天玺帝的生母长得颇像。天玺帝生母在其八岁时便故去了,可天玺帝到底从小是养在生母身边的。
比起对太后的净重,他对生母更多了几分襦慕,故此待容貌肖似生母的永乐公主便比旁的公主要多几分宽容宠溺。
永乐公主又是嫡出,生来高贵,得帝后盛宠,却未养成刁蛮任性的脾气,相反她带宫中的宫女们极是宽厚,对皇帝极为孝顺,性情柔婉端方,举止大方得体,很受宫中上下的爱戴。
除了曾经闹出过永乐公主痴迷靖王世子的传闻,尽人皆知这一点,略有损闺誉外,永乐公主的名声是极好的,几乎没什么可供人指摘之处。
且她身份高贵受宠,旁的闺阁女子传出婚前迷恋哪个男人,那便是大笑话,可对永乐公主这等身份却算不得什么,根本就无伤大雅,反给她添了些热情奔放的别样魅力。
最起码外头的书生墨客们提起永乐公主,都觉得是靖王世子辜负了美人一片心,实在不该,都为这位痴情不嫁,真心错付的公主惋惜不已。
作为最受宠的公主,永乐宫修建的美轮美奂,便是冬日也层峦叠翠,不乏绿意。
崔司衣带着宫女进了永乐公主起居的揽月殿,等了没片刻,永乐公主便在宫女的簇拥下进了殿,崔司衣忙上前见礼请安,永乐公主笑着道:“劳烦崔司衣跑这一趟了,快请起,赐座。”
说话间带起一阵香风,从崔司衣身旁经过,已在扶手椅上落座。宫女给崔司衣搬来锦杌子,崔司衣谢恩后坐下,又奉上了茶。
崔司衣将尚衣局新做好的上元节礼服常服拿给永乐公主看,永乐公主满意的点了头,待吩咐大宫女将衣裳都收了下去,永乐公主却并未让崔司衣告退,而是摆手吩咐宫女们都退下,道:“行了,本宫近来想亲自给父皇做一件常服,有些事儿请教下崔司衣,你们都下去吧,这边暂时不用伺候了。”
一阵脚步声远去,待殿中就剩下永乐公主,崔司衣和大宫女半雪,永乐公主才道:“崔司衣方才去慈云宫给皇祖母送衣裳,皇祖母可还满意?”
崔司衣神情谨慎,恭敬地回道:“太后娘娘今日累了,并非召见奴婢,倒是让真宁县主来验看了衣裳,如今那几件衣裳已经留在了慈云宫中。”
永乐公主闻言抚着碗盖的手微顿了下,抬眸瞧了眼崔司衣,道:“那便好,这么说,皇祖母是很器重喜爱真宁县主咯?”
崔司衣便笑着道:“那真宁县主不过是个外室所出的庶女,太后一向重规矩,又怎么会看重一个庶女?若然真看中又如何会让县主去做宫女做的事情。”
永乐公主闻言没说话,呷了口茶才道:“这么说你是见着那真宁县主了,她颜色比之本宫如何?”
这几日永乐公主每日也是去慈云宫中请安的,可有两次太后都说免了,直接将她打发了,只有一次进了殿,可当时真宁县主在养伤并不在太后的跟前,永乐公主自然也没能见到璎珞的面。
她是堂堂嫡出的公主,便是再心急,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看璎珞,便只能离开了。
宫宴当日璎珞一直低着头,她根本没瞧清楚人长什么样。女人总是更在意容貌一些,尤其是再牵连上同一个男人,对容貌的在意便更严重。
崔司衣闻言想到璎珞那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妖娆浓艳脸蛋来,不觉便抬头瞧了眼永乐公主。
却见她今日穿着一件石榴红的锦绣绣金折枝芙蓉广袖宫装,肩头披着流云蜀绣霞帔,下着一件银红撒花长裙,一头乌发挽着个极为风流多姿的反环髻,却只斜斜插着一支碧玉流苏步摇。
红衣映衬的她肌肤欺霜赛雪,一双杏眼如秋水盈盈,鼻柔婉雅致,红唇饱满圆润,此刻唇角微挑,勾勒出一抹温柔浅笑盯视着自己,目光深处却隐现锐利。
崔司衣忙低了头,心头微跳,无疑永乐公主是个极美的女子,可和那真宁县主比,却是要输了一头的,那真宁县主是难得的绝色,这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她若是这会子睁眼说瞎话,将来永乐公主见到那真宁县主,难免便会觉得自己欺瞒主子,甚至是说假话讥讽主子,可若是此刻说了真话,想也知道讨不了什么好。
她正暗自想着法子,不想上头坐着的永乐公主却突然开口,道:“罢了,你不必为难了,本宫已经明白了。”
崔司衣顿时长松一口气,忙从锦杌子上起身跪地,道:“真宁县主如何,只这气度和身份便不及公主万一,公主是天之娇女,何必和凡夫俗子相较,女子颜色好的不知凡几,皇后嫡出受皇上宠爱的永乐公主这世上却再不会有第二个。”
崔司衣这几句话却是说到了永乐公主的心坎上,她闻言面上露出笑意,道:“崔司衣在宫中多年,掌管尚衣局,是不可多得的女官,这份通透见识果然常人难及。你好好为本宫办事,本宫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半雪。”
永乐公主吩咐罢,半雪便上前笑着扶起了崔司衣,往崔司衣手中塞了个荷包。
崔司衣自然免不了又表了一番忠心,永乐公主这才满意的点头,也不多留人吩咐半雪送她出去。
慈云宫中,璎珞并不知道永乐公主打探自己的事情,她和秦严和好后,便也没觉得宫中很让人不舒服,心中对宫中的抵触也少了很多,不再急着养好伤势出宫回去。
太后是个很睿智豁达的人,对璎珞也很宽容真诚,璎珞很喜欢和太后相处,在慈云宫中住着,她因身上有伤,便也不必出去走动,宫中便有什么争夺也波及不到她的身上,她觉得日子还算舒心。
且秦严这几日天天往慈云宫中跑,太后又有意让他们多接触,两人时时见面,柔情蜜意,几日功夫感情倒又增进了一大截。
这日金枝给璎珞腰伤上又涂抹了药膏推揉开,璎珞腰上虽还有些紫青痕迹,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恰水嬷嬷过来探望璎珞,见此不觉笑着道:“县主这伤是为护白玉菩萨而来,太后一直有些歉疚,如今县主可算是好了,太后知道也会跟着高兴。”
金枝退下,璎珞自行爬起身来,笑着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伤,是太后疼我才如此放在心上。”
她说着就要自行笼上衣裳,水嬷嬷却挡了下璎珞的动作,瞧着她露出的一小段手臂,道:“县主身上这伤……”
璎珞闻言一诧,顺着水嬷嬷的目光瞧过去,自然也瞧见了胳膊上的积年旧伤,那伤疤虽然不少已经浅淡,但凸凹不平,尤其是她身上肌肤本就白皙,那伤便愈发显得碍眼丑陋。
璎珞抿了抿唇,道:“没事儿,都是我以前性子懦弱,只了些苦头,早便不疼了,让嬷嬷见笑。”
水嬷嬷松开手,由着璎珞整理好了衣衫,扣上了盘扣,这才笑着道:“县主到底是大家闺秀,身上落伤总归不好看,这些旧伤瞧着只怕也让县主想起不愉快的事情来,嬷嬷倒是有些祛疤除痕的方子,就是有些遭罪,不知县主……”
太后知道璎珞身上有伤,便有意给她除去了,可这话水嬷嬷却不好直接和璎珞说,怕璎珞会多心,以为是太后或者秦严嫌弃了便不好了。
璎珞闻言怔了下,她倒不是有小心思,而是万没想到她这身上的伤疤还能除掉。
现代时消除疤痕都是难以攻克的医术难题,这古代又没有植皮手术消除疤痕,她从来没想到这种经年的伤痕还能消掉。
是个女人都不会愿意身上带着丑陋的伤疤,更何况,璎珞如今还有心爱的男人,自然也希望在秦严面前自己是完美美好的。
虽然秦严好似并不介意她身上的伤,可璎珞自己瞧着却碍眼。
此刻闻言她回过神后,便惊喜地拉了水嬷嬷的胳膊,道:“嬷嬷说的当真吗?当真能去掉这些伤痕吗?”
水嬷嬷见她如此,便知她并不曾多心,对此极满意,笑着道:“嬷嬷既然说了,便定能让县主身上光滑如初,只是这治伤的过程却难免有些遭罪受疼,县主这伤都是积年的旧伤,皮肤早就坏了,要想治,就要先将这些坏死的皮肤剜除,让伤口变成新伤,再敷上特制的最好的药膏,待伤口重新结痂后,更是要再浸泡十数日的药汁,等脱了痂后再用…。涂抹新生的嫩肉,直至肌肤在无二致。”
见璎珞闻言并没太大抵触害怕,水嬷嬷才又道:“让本以长好的伤处重新破裂变成新伤,这已是疼痛难忍了,待伤口重新结痂后,浸泡药汁更是会浑身犹如被万千蚁虫啃噬奇痒难耐,还不能用手去抠挠,期间痛苦不能言语,这样县主若是还能接受,愿意忍受,奴婢便去为县主准备药膏药汤。”
璎珞闻言倒有些犹豫,她虽然爱美,可要遭罪才能换取这份美,却有些得不偿失。反正这些伤都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治也没什么。
若然不曾心悦秦严,她不会犹豫便会选择忽略这些伤疤,可这会子……想到大腿上的伤疤,璎珞蹙了蹙眉,越发觉得不喜欢,若是吃些苦能让肌肤光洁如初,能让男人移不开眼,她觉得好似也是值得的。
想着,璎珞抬眸道:“劳烦嬷嬷为我准备吧,我还是想除掉这些伤疤。”
女为悦己者容,见璎珞这般说,水嬷嬷登时便笑的见牙不见眼,她觉得璎珞肯吃这样的苦,说明心里真的很在意世子爷。
她站起身来,道:“县主莫急,光是让宫女们去采雪便要准备个几日呢。”
璎珞一愣,诧道:“采雪?采什么雪?”
水嬷嬷不觉面露得意之色,道:“县主不知道这雪水可是好东西,能去腐生肌,促进血液流动,减少疾病。那农户人家缺医少药的,平日里若是有个水烫火烫的,将伤处浸泡在雪水中,便能止痛,不起水泡,皮肤平复如故。给县主浸泡沐浴的药汤便要全用这雪水才成。”
雪水中重水含量大,确实有许多的药用价值,这个璎珞倒是知道的,便点头道:“原来如此。”
水嬷嬷却一笑,又道:“不仅如此,这雪,却也不是什么雪都能用的,一般的雪里头难免有脏东西,是不能用的。雪,自然是以梅花花蕊上的雪最是洁净清透,还能残余些梅香,用这梅花上的雪添了药,熬成沐浴的药汤,等来日县主的伤处好了,不仅能生出一身的冰肌玉骨,这皮肤上说不得还能残留下冷梅香气,保管县主伤口愈合脱痂后肌肤更加水嫩白皙,刚好今年的雪下的足,奴婢这便吩咐宫女们再去采雪。”
水嬷嬷说着便兴冲冲的出了屋,璎珞抚摸着手臂却有些愕然,心道早知大户小姐们采梅上的雪来烹茶煮水,那样一小罐子便要满院子的丫鬟费尽力气收集个几日。
如今她这要用梅花上的雪水沐浴浸泡身子,而且还一泡就是十多日,这得多少梅上雪,得动用多少宫女啊。
她瞬间有种劳民伤财,变身祸国妖姬的感觉呢。
023 床尾和
热恋时好似就是前这样的,前一刻闹的乌鸡眼一般,下一刻雨过天晴便是浓情蜜意,恨不能将彼此揉进身体里去,时刻都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好。
一个可能和平日并没什么不同的亲吻,璎珞便愣是从中品出了不少别样的味道来,吵闹过后那种似乎失而复得的心情,好似特别能催化某种情绪,情动来的又快又无法控制。
心神失守,跳动如鼓,分开时璎珞双眼氤氲,眸中像是浸润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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