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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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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定文大步进了院子,走到马车前又瞧了眼苏瑛珍,面上露出沉痛和狰狞之色来,狠狠甩上了车门。片刻大管家便带着两个人脚步匆匆进了院子,指挥着两人利落地捂着两个人贩子的口鼻,解决了两人,拖着尸身出了院子。

    苏定文面色阴沉不定地站着,待备好的马车开进了院子,他挥退了下人,亲自将苏瑛珍移上了苏府马车,自己也进了马车,这才大声叫了车夫等人进来,驾着马车一路出了苏府,飞驰着往庄子而去。

    苏瑛珍在路上已经被颠簸醒来了,她睁开眼睛,顾不得四处观察便惊恐的缩着肩膀往车厢的角落躲去。

    实在是太害怕了,那日被秦严带走,她醒来后只以为得救了,可没想到醒来后却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屋子里竟只有一张床。外头看守她的兵士任她怎么哭求打闹都不多搭理她,更不让她离开那小黑屋一步。

    她本就受了惊吓,被关着一日日更是惊恐惧怕,昨日下午那个士兵丢了四根血淋淋的手臂害的她哭都不敢哭了,夜里连闭眼都不敢,她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没想到今日一早便被带出了黑屋,被丢上了马车,小兵说他们将军要送她回家,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高兴,那两个断臂的男人便跟着被丢上了马车,她大声尖叫,惊恐异常,接着便被再度敲晕了过去。

    现在她的人还在马车上,是不是那两个断臂的男人也还在?苏瑛珍满脑子都是那血淋淋的残臂,她浑身发着抖,恨不能将自己缩进马车缝里去。

    苏定文就坐在马车上,眼瞧着苏瑛珍醒来后便不住缩着身子往车角躲,根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他脸上神情极为复杂。他知道这个女儿是真完了,瞧着苏瑛珍瑟瑟缩缩的模样,苏定文心疼的同时,怒火也更加熊熊燃烧,对宋氏的愤恨也更加难以克制。

    到底是娇养的女儿,苏定文张口大大吸了一口气,向着苏瑛珍伸出手去,安抚道:“珍丫头莫怕,没事了……”

    “啊!别碰我!别碰我!”苏定文的话还没说完,苏瑛珍便挥舞着双手尖叫了起来。

    苏定文忙抓住苏瑛珍乱动的手,沉声道:“珍丫头莫怕,是父亲!是父亲啊!”

    闻声苏瑛珍身子一震,半响她才瑟缩着从发缝中抬头看去,见眼前果真是疼爱她的父亲,顿时便扑进苏定文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苏定文念着这个女儿受了大委屈,以后只怕还要受更多的委屈,说不得父女相聚也就此最后一回了,倒也抚着苏瑛珍的头发细细安慰起来。

    苏瑛珍哭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哽咽着停了下来,她抓着苏定文的手,道:“父亲,那些救我的军士,他们都知道我是苏府的小姐,怎么办!?您快想想办法,让他们都闭上口!不然女儿……女儿……”

    见苏瑛珍面色苍白,睫毛上全是眼泪,眼睛更是红肿不堪,苏定文拍着苏瑛珍的手道:“你别担心,他们都不会说出此事的,放心吧。”

    苏瑛珍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觉着整个人都从地狱中回来了,她有种重返人间的愉悦和轻松,遂却恨声道:“父亲,那两个将女儿绑出府的男人呢?他们对女儿动手动脚的,父亲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还有那些军士,女儿都说了女儿是穗州知府的嫡女,是京城定安侯府的女儿,他们竟然还敢对女儿恶声恶气,还拿……还拿赃东西来吓唬女儿,父亲一定要寻他们算账!打他们军杖!”

    苏定文听到苏瑛珍经过此事还这般口无遮拦,口出狂言,顿时便有些面色难看起来。

    他目光复杂盯着苏瑛珍,一时间沉默不语。

    以前他总觉着这个小女儿天真娇憨,即便是养的有些娇蛮那也是无伤大雅的,如今却发现这个女儿根本就不是天真,而是愚蠢。若非愚蠢又怎么会轻易被偷出府来丢了那么大的人,若非愚蠢又怎么会在外人面前大喊大叫地吆喝着身份,生恐别人不知道他苏府的姑娘落进了人贩子手中没了清白?

    这样一个愚蠢又胆小,狂妄又刁蛮的女儿便算是没有出事,只怕将来出嫁也不能给母家带来什么荣耀,反倒不知什么时候就要闯下祸事,连累家族!

    这便是宋氏教养的好女儿!

    苏定文想着面色阴沉下来,他本来还很是心疼女儿,心中满是惋惜,如今蓦然间那股心疼和惋惜全部都减淡了,而且隐隐约约的他还觉得这说不得是件好事,这女儿如今出事,总比等到了京城,再闹出比这更大的事情来的好吧。

    苏瑛珍见苏定文面色变换不停,不由住了嘴,道:“父亲,你怎么了?”

    苏定文回过神来冲苏瑛珍笑了笑,道:“没什么,那两个人贩子已经死了,这次委屈你了,如今回了家便什么都莫要想了,好好休息两日。”

    苏瑛珍见苏定文对自己温声软语的,只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觉得府中有宋氏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就那些军士和两个人贩子知道此事,人贩子既然已经死掉了,父亲又说那些军士不会胡说八道,苏瑛珍心神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在了车壁上,蓦然却想起苏瑛蓝来,面色狰狞地从腰间摸出一团已赃的不成样子的纸条来呈给苏定文道:“爹爹,你看,是四姐姐要害我!我不过是出门时和她发生了几句口角,她便将我骗到了后花园,害的我被人贩子敲晕带走,四姐姐心肠太歹毒了!爹爹看,这是四姐姐那夜扔进我闺房的纸条,上头的字迹就是四姐姐的,铁证如山!”

    苏定文将那纸条展开,细细看了两眼,点头道:“等到了庄子,父亲会亲自查问此事,倘若真是四丫头害你,我定不会放纵。”

    苏瑛珍面露恨色,点了点头,放松身体靠在了车壁上,遂她又想起那日夜里马车前昂然坐在马背上带着面具,宛若神祗的男子来。

    是他救了她呢,若非他,自己早便不知道被人贩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若非他,她此刻也无法回家。他那么好心,那么英俊美好,一定都不知道下头的军士们是如何对她的,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允许他们那般对待她。

    他是什么人呢,那个小兵说他们将军亲自送她回家,她到底是怎么到家的,会是他送的她吗?

    苏瑛珍想着忙又爬起身来拽住了苏定文的胳膊,问道:“爹爹,救了女儿的到底是什么人?就是那些骑兵的首领爹爹可见过他了?他带着一张面具,身材特别高大挺拔,爹爹可是认识他?”

    苏定文瞧着苏瑛珍眸光闪烁,春心荡漾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半响才沉着脸道:“外男岂是你能打听的!”

    苏瑛珍见苏定文果真生气了,这才忙松开手坐了回去,她一面想着回头从母亲那里再打听,一定能知道救命恩人是谁,一面又憧憬着再次见面的情景,到底是担惊受怕又挨饿挨冻了几日,精疲力尽着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苏定文瞧着靠着车壁睡的沉沉的苏瑛珍长长叹了一口气扭过了脸去。

    马车一路疾驰,刚过午便赶到了田庄上,下人开了大门迎了苏定文进府,已有小厮快跑着去给宋氏传信。

    彼时宋氏刚刚用了午膳,正靠在床上吃药,听闻苏定文来了,惊地她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不停地在房间中走动,冲高妈妈道:“妈妈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一定是昨儿听说六丫头病倒了,心中不放心便亲自赶过来探病了,这若是老爷知道六丫头不见了……不行,不行!可拦着不让老爷见六丫头,岂不是更让老爷怀疑?”

    高妈妈也是一脸急色,眼珠子转了转,却道:“要不夫人就说六姑娘可能是被染了天花?”

    宋氏听了高妈妈这话,蹙紧了眉,只觉这样说有诅咒苏瑛珍的嫌疑,尤其是苏瑛珍现在生死不明,这般说也太晦气了些。可她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阻拦着苏定文见苏瑛珍。

    耳听院子里已经传来了动静,她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咬牙道:“就这么说吧,你等下偷偷溜出屋子让下人们都统一了口风,还有大夫那里也打个招呼,说不得老爷要见六丫头的大夫呢。”

    高妈妈躬身应了,外头正好传来脚步声,明月给苏定文的请安声。

    宋氏忙扶着高妈妈的手迎到了外室,刚要出屋,门帘被挑起,苏定文一身官府大步走了进来,宋氏抹着泪迎上前去,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出去公干,妾身却没能照顾好孩子们,叫六丫头染上了天花,妾身无能,老爷……啊!”

    宋氏的话尚未说完,苏定文便满脸戾气地抬脚便重重给了宋氏一个窝心踹,宋氏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多宝格上,撞地上头摆着的物件珍玩噼里啪啦掉下来,发出一阵破碎声。
061 非礼勿视
    秦严刚转过身子,挺直的鼻管中便冒出了一些热流,他活了二十来年,从来都没像现在一般荒唐尴尬,慌乱无措过。简直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听到身后响起璎珞整理衣衫的窸窣声,他才忙着抬手擦拭了下,以便第一时间达到毁尸灭迹的效果。

    他这厢清除了痕迹,刚刚松了一口气,身后便响起了璎珞嘲讽的声音。这若是平日也就罢了,此刻秦严正窘迫不安,这话听在耳中便觉得格外的刺耳尖刻,令他难堪愤怒,毕竟他此番前来是一番好意,而且他也没料想到会看到不该看的,她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怒火和陌生的不堪羞耻感使得秦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凌冽的冷意来,连带着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他怒目回头,一双清冷的眼眸盯视着璎珞,眼神说不出的寒气四射。

    秦严冷锐的目光,还有浑身的杀气,令璎珞有股眼前男人随时都会扑上来将自己撕裂的错觉,想到那日被那匹狼撕裂入腹的老妈子,璎珞再是遇强则强的性子,此刻也禁不住心下打起小鼓来。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璎珞不该清高的时候绝对是能屈能伸的,她一向便是个圆滑而极会审时度势的人。

    方才秦严满眼呆愕慌乱,她口出恶言,轻轻松松。此刻秦严浑身煞气,双拳紧握,璎珞立马缩了缩肩膀,往后躲了躲,抱着膝头藏在了床角阴影里,委屈地道:“你凶什么!你闯进人家的闺阁看了闺阁女儿的身子倒还有理了吗?”

    她话虽说的不客气,然而口气却是变了,声音娇软,带着股少女特有的娇俏甜糯,质问的话听在人耳中倒像是委屈巴拉的诘问,尾音还带着点柔声软气的娇蛮。

    她质问间还抬起眼眸嗔恼地瞪了秦严一眼,随后又低头不安地往床角缩了缩身子。

    秦严眼力过人,即便璎珞缩在暗处,也捕捉到了少女含嗔带恼的眼眸,她刚刚运动回来,双颊还带着一抹未曾消散的嫣红,那眸子清亮亮的镶在泛着珠玉光辉的粉白脸颊上,愈发波光流转,潋滟风采,让人想抚起她浓密的睫毛好看个够。

    秦严只觉自己竖起的炸毛,瞬间便被抚平了一般,身上的煞气一下子便退散了,虽满身还充斥着冷然,可到底没了方才那股暴躁的想要杀人的骇然之色。

    他见那少女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柔软的发丝都抚到了脸上,整个人显得单薄而无助,顿时又觉自己方才太失控,吓着了她,一时又觉自己闯进女子香闺的举动确实很不妥冲动,却冷着声音不自在地强调着解释道:“我打过招呼的!”

    他的话甚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璎珞简直要笑出来了,抬眼又扫了下秦严,压着声音道:“你胡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打过招呼的!你几时打的招呼?”

    打过招呼?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倘使前世,有人敢态度这么恶劣的对她,她早跳脚了,比气势比冷酷谁怕谁啊!

    璎珞蜷缩着身体,心里却腹诽不已。

    却听秦严道:“我进来前让啸月叫了一声的。”言罢,似乎怕璎珞没听明白,他又补充强调着道,“啸月就是你见过的那匹狼。”

    璎珞在后花园时确实是听到了一声狼叫的,可任她脑洞开的再大,也不可能想到那是秦严在给她打招呼啊。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秦严,他的意思是他叫一匹狼给她打过招呼所以不算是不告而入?所以不是他不尊礼,只怪她自己不小心?还有比这个更荒唐的吗!

    璎珞气恼不已,一时无言,盯着秦严半响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四目相对,不知为何,秦严一时竟也无话,直到空气莫名便得焦灼稀薄起来,璎珞才不自在的偏了偏头,总有种男人眼神越来越幽深黑黢,似要将自己吞噬的错觉。

    她暗自呼气吸气,犹豫着道:“你……你来……有事?”

    秦严和璎珞长久对视,竟觉心跳在奇妙的微微加快跳动,他诧异于自己的这种身体变化,有些微慌又有些微微好奇和期待,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只知道自己不讨厌这种感觉,正打算走的更近点,将她看的更清楚些,少女却蓦然转开了视线,低了头。

    秦严有些莫名失望,心里一瞬竟觉空落落的,愣了一下,他才轻咳一声,往床边迈了一步。

    这一动目光却又扑捉到了一点莹润的白芒,珠玉无瑕自少女垂曳散在床上的裙摆中滑了出来。他目光一滞,遂又忙抬了头,望着微微飘拂的青色帐幔,道:“你先穿好衣服。”

    璎珞莫名其妙,检查了一下自己,才发现方才她虽穿好了腰带,整理了衣裙,可却没来得及穿上足衣,只是将一双脚藏在了裙子下,方才说话时心神一松,不知何时盖在裙子下的一双玉足便露出了十个小脚趾来。

    璎珞忙扯了床头的薄被盖在了身上,才听秦严道:“你将苏六姑娘丢给人贩子,你那嫡母便未曾怀疑你吗?”

    他来时还有些担心,怕她那嫡母会发作于她,到了这里,瞧见她好好的,面色红润,气色极佳,瞧着很好,才松了一口气。

    璎珞却万万没料到秦严来寻她竟是为了此事,她愣了半天,才盯着秦严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此事?”说罢,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苏瑛珍此刻在你手上?”

    苏瑛珍一直没寻回来,这事儿璎珞本就奇怪,也一直为此有些担心,毕竟倘使苏瑛珍真沦落到了青楼等地,指不定哪天被人发现就要影响到她们这些同父姐妹的清誉。

    璎珞当时把苏瑛珍丢给人贩子也是觉得宋氏定然掌握着人贩子的行踪,定会将苏瑛珍救回来,她虽报仇,也不想苏瑛珍真沦落青楼。

    此刻听秦严提及苏瑛珍,想到宋氏遍寻不到,而秦严又莫名知道此事,璎珞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若不然,秦严又怎么会知道苏府的家事,而且突然跑到这里来和她说起此事?

    果便便听秦严道:“不仅苏六姑娘,那两个人贩子也在我手上,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璎珞眨了眨眼,蓦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眉眼也愉悦的弯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秦严,笑着道:“你早说是为此事而来,我方才也就不会生气了,劳你走上一趟,累吧,坐下说话。”

    璎珞说着拍了拍身下的床,不怪她变脸快,实在这两日悠然自在中还惦记着那两个人贩子。

    璎珞原想着宋氏为了苏瑛珍,只会在第一时间就将那两个人贩子灭口,可如今人贩子和苏瑛珍同时失踪了,璎珞就有些担心,生恐出什么变故,若是两个人贩子再落入了宋氏手中,宋氏知道人贩子已将她带出了府,后来才被换成了苏瑛珍,那么她便彻底要和宋氏决裂,到时候宋氏只怕会丧心病狂的直接取她性命。

    即便宋氏不自己发落她,只消买通了两个人贩子到苏定文面前承认是她失了手段才叫苏瑛珍没了清白,到时候即便她再分辨,鉴于苏瑛珍是弱势一方,苏定文也会偏向宋氏。

    如今知道人都落在了秦严手中,璎珞一个大麻烦就这么解决了,自然待秦严不同方才。

    秦严见那少女瞬间态度大变,冲自己笑的灿烂而愉悦,一时间有些好笑,心里却因她的笑容愉快了起来,面部神情一下子柔和的不可思议,他身上最后一点冷意也消散了。

    他自然不会真坐到璎珞的床上去,站在原地身影未动。

    璎珞见此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跳起身来,几步跳下床,穿了鞋子便跑到八仙桌旁亲自给秦严倒了一杯茶,捧到了秦严面前,细声细气地道:“你先吃杯茶,此事让我想想,没事,我的婢女没我吩咐不会进来打搅的。”

    她动作间,裙角飞扬,那一双小巧玲珑若精雕细琢的玉团般的脚丫还有纤细可爱的脚踝,以及一段白皙优美的小腿便又露了出来,秦严目光闪动了下忙别开了头。

    转瞬那少女已捧着一杯茶到了身旁,她的双眸盈盈亮亮,水水润润,一双细白芊弱的手捧着青瓷茶盏,仰着头瞧着他,柔软的发丝披在肩头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秦严觉得此刻她有些像做了错事撒娇讨好他的啸月。

    他目光从她的脸滑落到那盏茶上,有些惊诧于自己心中泛起的柔软。璎珞见他未动,却只以为这位爷太是傲娇,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

    她抬起右手便抓住了秦严的胳膊,拉起来强行将茶盏塞进了他的掌心,又拽着他走到桌边儿,按着他的肩膀令他坐下,见秦严竟乖乖的任她安排,璎珞低着头得逞一笑,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又抬眸冲秦严笑了一下,在屋中来回走了两圈,这才站定。

    她瞧了眼已自顾吃着茶的秦严,目光盈亮的也走到了八仙桌前拖了个春凳坐在了秦严身边,瞧着他,语气轻快的道:“这件事是这样的,宋氏,就是我那嫡母,她带我们出府我便察觉到了不对,故此当夜丫鬟非要拉着我上花园,我便叫人跑到我六妹妹的院子,以四妹妹的名义约了六妹妹到花园去,这才叫我的人敲晕了六妹妹带出了府。想必这些你定然是知道的吧?”

    秦严最厌女子,想到当日撞上苏瑛珍时,她那又哭又喊的模样,秦严就没审问她的心思,故此他只审问了那两个人贩子,倒还真不知璎珞是借着别人的名义骗出的苏瑛珍,闻言他抿了下唇,却道:“你那四妹妹对你也极为不好吗?”

    璎珞愕了一下,遂不怎么在意的一笑,道:“这大户人家的兄弟姐妹都不是一个娘所生,隔着肚皮,老娘们都你争我夺,你死我活的,轮到孩子,即便是同一父亲,又能亲到哪里去?到还不如手帕交来的亲近呢。”

    她言罢又觉自己冲秦严说这些有些奇怪,而且她这些话也太出格了些,一时间咬了咬唇,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一高兴就失常。

    她闭着嘴,片刻才眨眼道:“我那日回到庄子后,只说当夜歇在了我五妹妹的院子里,可两个丫鬟却和宋氏说亲眼瞧着我被人贩子带走了,只这一点上我们的说辞有出入,会令宋氏心疑。你有办法让那两个人贩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对吧?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办到的对吧?”

    璎珞满脸期待,因这份期待,她的双眸水润润地潋滟着波光,秦严被她盯着,又听她口中说着自己厉害,即便知道这女人不过是在奉承人,心里说不得怎么想他呢,却还是因她的讨好受用,唇角甚至忍不住挑了下,道:“不难。”

    璎珞便扬眉笑了起来,又往秦严身前凑了凑,道:“那你说将那两个人贩子并我那好妹妹都送到苏定文面前好不好啊?也不消那两个人贩子多说什么,只要他们隐去曾掳我出府的事,只说将人从庄子上带出来时便是我那六妹妹,路上并未发生任何异变,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了你。反正就是他们眼拙掳错了人,你说这样如何?”

    秦严听了璎珞的话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若是叫苏定文知道嫡妻为了谋害庶女却不小心陪葬了嫡女,想必宋氏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好过了,宋氏不好过,她在内宅该不会还像以前那样艰难吧。

    想着秦严点了点头,道:“好。”

    秦严的音线本就低沉,此刻因压着声音,越发恰到好处的沙哑,充满磁性。璎珞心神颤了下,从来没觉着眼前男人声音竟然这么动听过,笑着起身便冲秦严福了福身,道:“这回爷可是帮了小女大忙了,多谢多谢。”

    秦严觉得事情说清楚了,他也不便在人家女子的闺房中多呆,实在该起身告辞了,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就是站不起身,瞧着巧笑倩兮的少女,不禁又道:“你还生气吗?”

    璎珞奇怪地眨了眨眼,却道:“生气?我早不生气了啊,我方才不知你是一片好心,才闯了我的闺房,言语间若有冲撞之处,你莫生气才好。”

    秦严并非问她这个,他说的却是上次在河边,她怒极而去的事,可见她完全没想起来那事,他倒也不好再多提了,犹豫了下只点了下头便站了起来,道:“我回去便会将人交给苏定文,你放心吧。”

    璎珞不停点头,又屈膝福了福,道:“那爷您慢走。”

    言罢又觉自己像某种特殊职业在送客,只差挥一挥小手绢了,一时垂了头到不再多言语了。

    秦严盯着少女的头顶又看了两眼,这才身影一闪,璎珞抬头时屋中已经没了那人,她登时觉得屋子敞亮了起来,空气也清新了起来,舒展着身子,原地转了两个圈扑倒在床上美美的哼起小曲来。

    秦严离了苏家庄子便带着啸月一路披星戴月地回了穗州城,他被朝廷派遣前来防治病疫,如今各项事宜已差不多安排妥当,前些时日他都住在安置病民的村落里,今日才回到当地官府给安排的晓峰苑。

    这处别院是当地一家富户的宅子,风景秀美,遍种奇花,之前因诚王来穗州赈灾,穗州官府为了讨好皇子便征用了这宅子给诚王歇息,宅子的主人自然也愿意攀上官府,很配合的便欣欣然搬到了别院去,腾出了宅子给皇子住。

    秦严到达穗州的当日诚王便奉召回京了,宅院官府便又安排给了秦严这位靖王世子,太后外孙。

    只是这些天秦严一直未曾回城,今夜他因念着明日一早便要到苏府去按璎珞的意思送苏瑛珍和那两个人贩子,便索性进了城,入住在了晓峰苑。

    晓峰苑夜里也明灯高挂,照的亮如白昼,四周风景在灯烛的照映下恍若人间仙境,湖中红灯于明月交相辉映,轻纱飘拂,回廊照水,奢侈难言。

    秦严一路目不斜视,大步进了紫光院,在花厅落座,先便吩咐影七道:“去将苏六姑娘和那两个人贩子带回来,明日爷一早便去苏府。对了,那两个人贩子还活着吧?”

    影七又怎会看不出秦严对此事的重视,闻言忙回道:“爷放心,那两个人贩子虽是被去了双臂,可军医也一直照看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秦严点头,吩咐影七道:“那两个人你安排下,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苏三姑娘,将人从苏府庄子上带出来时便是六姑娘,他们只是阴差阳错的偷错了人,路上又运气不好遇到了爷,期间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

    影七领会了秦严的意思,躬身应是,秦严这才摆了摆手,影七转身往外走,刚迈了两步就听秦严在身后声音清冷低沉的道:“新上任的那通政使白充赟送了两个人过来?人呢?”

    影七闻言脚步一顿,愣了半天才转身偷瞄了秦严一眼,见他正捧着茶盏,用茶盖撇着青瓷梅花官窑茶盏中的茶末,露在面具外的唇略有些不自在的轻抿着,影七飞快垂了头,心下直打鼓,试探着道:“是,是送了两个人,爷吩咐属下送回去,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如今人就在这府上,这府上爷只怕住不惯,好些东西也不知道放在哪里,用着也不顺手。白大人将人送到这宅子也有两天了,她们跟着老妈子还学了不少规矩,比爷熟悉这院子,爷看是不是叫她们来伺候着?”

    影七说罢,屏息垂头,生怕猜错了秦严的心思。过了片刻,方才听到秦严轻唔了一声,影七这才昏头涨脑的出了屋。

    他快步到了廊下,招手便令伺候在廊下的两个小厮退了下去,又吩咐守在茶水间的江妈妈道:“去叫元曼,元珊两位姑娘收拾下赶紧过来伺候着。”

    江妈妈不仅一楞,接着才忙站起身来,舔着脸冲影七讨好笑道:“不知道咱们这位世子爷喜欢啥样子的女子?姑娘们伺候的好,爷高兴,咱们这些人才算是尽到本分了不是。”

    影七琢磨了下,努力回想着那位苏府三姑娘的模样,道:“妖娆风情点的,泼辣主动点,嗯……艳而不媚,声娇身软,但也不能俗气了,要……哎呀,反正就是清艳绝伦的便没错了。”

    其实影七心里也很没底,匆匆交代了几句,见江妈妈一副领会了精髓的模样连连点头,影七大松一口气,身影一动赶忙闪人了,出了院子他却由不得又扭头瞧了眼灯火辉煌的花厅。

    自打他伺候爷,爷的身边可就没出现过女人,京城王府中贴身伺候的也都是小厮,今儿这……爷是开窍了?影七抬手使劲揉了揉脸,强迫自己不再诧异下去,忙脚步匆匆离开。心里念着早些将自家爷的吩咐交代下去,自己还得来这边守着,爷头一回叫姑娘,这成不成的可是大事,今次出京时太后还特意将他唤去垂问了爷女色方面的问题,为爷不近女色焦虑不已,这回好不容易有了点苗头,自己可得好好留意着,可不能再出了什么差错。

    那厢刘妈妈已快步出了院子穿过两道抄手游廊,过了两个月亮门到了一处清幽精致的小院,院子里头住着的正是元曼和元珊两位姑娘。

    两人是穗州通政史搜罗来的绝色,早早便送到了这宅子里准备伺候秦严的,两人在宅子里等了三日都未曾等到秦严过来,到了第四日却等到了秦严要将她们原路送回的消息,两人来时便得了吩咐,倘使伺候的好自有好处,虽然未曾说伺候不好会怎么样,但想想也知道,就这么被退回去,两人定然落不下什么好。

    故此刘妈妈到院子里时,元曼正在元珊的屋子里,二人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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