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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完结)-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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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雷了!
皇室不似民间那样,不办洗三宴。倒是满月礼办的极其隆重!
太子妃一举得男,皇上赐名‘祺’。太子殿下每天朝上朝下眉开眼笑的,满面春风。话语越来越温柔和气,比之刚登位时还好沟通,许多能放过的就都高抬一手了。满朝文武尽皆唏嘘,虽然盼着太子殿下脾气好些,不要那么阴阳不定雷霆霹雳的,可是这般……这么容易为太子妃的事情所左右,是不是也太……
惧内?不应该这么形容,当初要行那般事时,不照样狠得下心设计太子妃离开?
疼宠?算是不错的字眼,可是好象疼宠正妃不算是什么罪名。
太子妃生下嫡子了!这个位子便坐得牢不可破。怎么办?巴结呗,除了这条路还有什么路可走?当官要当得久,眼光就要放长远。所以皇嫡孙的满月礼宴上,百官尽皆高唱赞歌。那个场面,岑染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听伊春念的礼单也知道如今的朝官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没有人想把女儿献出来吗?”
想当初没生的时候,那么多臣子期盼太子妃生女儿,好捞那个五代侯的名爵。现在生的是皇子,价值应该会更高吧?一个月了,岑染可以随意起身了,今天还在伊春杉枝的监视下,洗了一个只有一刻钟的澡,虽然每天都有擦若干遍,可到底比不得泡一个热水澡来得舒服。虽然只是一会儿,可全身都舒坦了。
叶锦天的产假只有五天,五天过后就又是忙得白天见不到面,晚上回来时倒是时辰早。用过晚膳有足够的时间逗弄孩子,然后说些俏皮话。对于染染的提问啊,叶锦天很遗憾的摇头:“没有一户表现的。”且不说盛华的婚例男子一般比女子大一两岁,铭祺刚诞生,适合他的女子还没有生出来。就算是生出来了又如何:“你的名声太厉害了,哪家女子敢奉养你这样的婆婆?”
“什么吗?我哪里厉害了?”岑染觉得这个帽子扣得太不地道了。
小家伙玩了一会儿饿了,贰味便带了奶娘进来,把小皇子抱走了,一来要吃奶,二来两位殿下也该安寝了。
“贰味很细心,你把她拨过去照顾祺儿,很好。”
挑被上床后,叶锦天寻了一个最舒服的位子躺下,然后染染软软的身体靠了过来,揽住说话:“我的名声真的很差吗?我觉得我不是个坏婆婆。”种田宅斗文岑染也看过一些,自觉自己虽然不是那等和蔼可亲的婆婆,但也不是要媳妇如何立规矩,更不会给儿子塞人,或者暗地里迫害媳妇的主啊。为毛会落那样一个名声?
叶锦天最近很想笑,满脸的全是笑意:“和你说笑罢了,这么认真干什么?”染染自然不会是坏婆婆,但是……叶锦天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当父亲了?不对,应该叫父君。
“你在想……父皇吗?”许久没有听到叶锦天说话,岑染试探性的轻问,果然叶锦天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着连头都没有抬的染染,叶锦天心里微不查阅的吁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对父皇的感情,真的很复杂!既觉得他是个了不得的皇帝,亦觉得他是个冷血的君王。他对母亲很痴情,但对他的皇后后妃却冷酷残忍。杨妃……再不喜欢也是生母,但是,被他一道旨意生生的扼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叶锦天没有太悲凉难过甚至愤恨的感觉,毕竟从小的认知里杨妃就是个坏人,该死的坏人。可是……“父皇离我很远。”哪怕在朝臣们眼里,自己与父皇彼此间十分的信任,联手抗敌,对创朝基。几乎没有分歧对峙过,虽然盛华朝父子反目成仇的事在皇族中极少,但是太亲近的也不算多。自己与父皇,在朝臣们眼里,算是那等很好的了。可叶锦天却仍然觉得……心里有些空,却不想走得太近。是敬畏?还是疏离陌生?分不太清楚。
“我不想我的父亲,至于母亲,她有决意要走的路。”哪怕是女儿挡了她的道,也要革开。所以在那次年度总汇上,母亲提出帐目有问题的具体证据后……岑染离开了岑家。“母亲她、有些入魔了。她眼里再也看不到我和哥哥。”看到的只是父亲的小三小四和小崽子。为那个男人弄得自己面目全非已经不值,最后竟然连亲生的子女都不在关心的范围之内了。岑染真不知道该埋怨母亲好,还是可怜她好!
叶锦天从迎枕上滑下来,紧紧地把染染抱在了怀里,这个倔强的丫头总是有着惊人的体贴。前提条件是,如果她肯体贴你的话。想起一月余来,染染对自己的关怀和自然而然的收放,叶锦天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才算是有些滋味。
“我没有埋怨父皇,也不觉得他的处事不对或怎样。只是……无法亲近起来。哪怕再接触交融意见,也没有突破。”在东京时还可以以种种理由推托逃避,可是到了庆阳……整个皇宫除了父皇和一个小小的妃子外,就只有自己了。但是陌生的感觉一直存在,无法象普通父子那般相处,有时候叶锦天可以感觉得到父皇的孤寂和亲近,可是转眼便又变成了冷淡自持。可是那几天父皇喜爱铭祺的模样却总在心里晃:“染染,也许我有些贪心了。”本不是从小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中间偏偏又夹杂着养母的悲苦,养妹的离世。就算是厌恶杨妃,可到底是生育自己的……也许这就是生在皇室的代价!回身搂住岑染:“我能保住你,就应该满足了!”不然如果连染染都失去了,那这个皇位拥有的未免也太……太可怜了!
这一夜叶锦天始终没有睡着,岑染也没有心情入睡。看着身边的这个男子,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沈世雅是挺命苦的!可是这位也没好到哪里去!沈世雅好歹还有一个娘是永远的精神支柱,可……叶锦天嗯?正经的猪八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和生父没有办法亲近,在养母那里却又偏偏欠了养妹的一条命。这是沈夫人让送到离岛了,不知道女儿的事。如果就在身边,那么他该怎么办?虽然没有比他更疼爱沈世雅的哥哥,可如果没有景帝送来的区氏,或者说景帝没有把叶锦天送到沈家,或者再往前推一些,如果没有李氏后党的嚣张跋扈,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岑染发笑,李氏为什么要不跋扈嗯?或者李皇后为什么要约束家人嗯?仁帝待她又不好,看某某县主的德行就知道李皇后的心情。哪怕威后留下嫡室的尊荣,留下继承的绝对优势,留下永不废后的保障又如何?景帝的那位李皇后还不是病故了?
生而无罪,享却有责!
景帝……如果他当初对李皇后好些,结果会不会不是这样?不对,有那样的恩怨在前,怎么可能恩爱?可如果再往前推……
岑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以前发生的事,不管再怎么推,都是假设,都是死局。性格、环境、恩怨几乎决定了一切!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无可改变!也来不及改变,或者改变改变不了。那不是因为你一个人犯的错,蝴蝶效应再美丽也只是幻想!能改变的从来不是过去,而是眼前。
“锦天,如果让你重新再活一次,你想改变什么?”起身前,岑染问出的话让叶锦天呆住,看着染染认真的模样,既感安慰,又觉得怅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看好世雅,不让她……”
“为什么不说不出生的皇室?”
染染的话题真是傻!叶锦天无奈的揉揉她的脸颊:“那不是我能管的事!我只能改变我力量之内的疏忽和差错。”出生是永远无法改变的,犯不着为了改变不了的事生气。想到这儿,叶锦天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自然心中也是一动,低头在染染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我好受多了。”
“同样谢谢你,因为我也好受多了。”岑染这次的笑颜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大雅之堂 互医
一百天的日子说难过也难过,说好过其实也好过。
岑染不需要亲自带孩子,贰味手下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奶娘一个医婆近身服侍小皇子,一切妥当得很。小孩子又贪睡,醒的时候并不多,醒来时分抱过来给太子妃看看玩玩,睡着便又抱走了。叶锦天白天依然不回青鸾殿,岑染除了在床上睡觉外,就是被强迫休息。偶尔看书一会子也会被杉枝念个没完,不过如果只是想中思索的话,就无人管得了了。
庆阳的天气进了十月后就渐渐的冷了,青鸾殿内有产妇婴儿,自然火炉强的很。但是因为没有改建暖墙,还是不怎样暖和的。
“明年开春后,叫司工来把火墙建起来吧。”东宫的屋子大半都改了,就连变成游泳池的还巢殿也改了,只青鸾殿是最后的一座。以往无人敢提,因为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如果要在青鸾殿动工,那么太子妃就誓必要搬到太子的栖梧殿去住。那样一来……太子没有发话,无人敢提这个岔,现在太子妃主动说了,底下人一片欢喜。
伊春平素严肃淡定的脸上都漾出了微笑,和颜悦色的应下后,又道:“殿下如果嫌冷,出了百天就搬到栖梧殿去也是可以的。”小殿下是八月二十九的生辰,出了百日正好进了腊月。里外都是好兆头!
岑染知晓这帮丫头们的心事,淡笑没有反对。
那就是同意喽?杉枝兴奋得几乎想跳起来,看来太子和太子妃是真和好了。这下总算是安心了!
当天叶锦天回来后,岑染把百天后想搬到栖梧殿过冬的事和叶锦天说了。这样主动示好的事,叶锦天自然欢喜万分。早早让人把栖梧殿重新收拾了一番,许多不住都有些没人气了。该搬的东西搬过去,百天过后,腊月初九日,岑染带着儿子正式搬到了栖梧殿住。
“染染!”一年多没有正经欢爱,如今又搬来了栖梧殿,原以为头一夜这人怎么也忍不住的,却不想,叶锦天居然带着岑染串上了房顶的空窗。就象当年在东京时,叶锦昭带自己去看烟花一样,只不过这次没有烟花,看的是北面的月亮。初九的月亮其实不算很好看!岑染更喜欢初五的弦月或者十六的满月,象这样圆不圆满不满弓不弓的实在无甚美感。可是……他喜欢。
“还记得我们当初在东京宫时,从地室里出来,你答应过我的话吗?”
“记得。”当初叶锦天问她:世雅,我们永远站在一起,一起走下去,走一辈子,好吗?当时的沈世雅答应了,可是……
“我现在再问你一次:染染,我们永远站在一起,一起走下去,走一辈子,好不好?”叶锦天没有看岑染,而是看着远处的北方。回归东京,那是一条艰苦又时长的路。叶锦昭并不是个昏君,郁王暗中协助,虽说江北一片破烂,但这几年也逐渐建设出些模样来了。盛华虽然财力丰厚,可兵勇不精,起码不及华昭那千锤百炼出来的铁血战士。想要打回江北,重新统一盛华,这条路很不好走!
半晌没有听到岑染的回复,叶锦天平静的面容上开始有些裂纹,忍住不要扭头看她,双手已握成拳。岑染看到了,心中轻轻的一叹,伸手过去握住冷硬的拳手,斜靠在了肩胛之上:“我不是在顾念他!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上次的事过去多久了?这人怎么还在记着?“你要是还这么纠结着,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过了?”
叶锦天的身形似乎松了松,扭头回来看着靠在肩上的染染,心里的感觉真是又嫉又惊。前日传来的消息,齐妃在诞下了第四个女儿后,疯了。齐后顺理成章的接管了齐妃所有的女儿,却在当天夜里就死了两个。叶锦昭雷霆震怒,叫来英国公让他看得办。英国公晋见了郁昭太后,商谈仅仅半个时辰,三日后,齐后自尽了。遗书上称叶锦昭的另外一名宠妃之所以一直生不出孩子来,亦是她在捣鬼。遗文一出,英国公府战功再显赫,也臭名远扬了。英国公齐遥已经近七十的人了,这些年征战上头,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唯一剩下的还是二房的,既沾不上郁昭太后的光,亦和齐后无碍。如今两个孙女在后宅全倒了,就是觉得其中有问题,也抓不到一丝的把柄。七个孙子里没了五个,余下的两个一个断了胳膊,一个身弱不能上战场,齐家……大枝真的枯塌了。内外焦困下,齐后自尽后的第二天就病倒了,才进腊月就熬不过年关,没了。丧事上头伪昭帝倒是还给了些恩抚,可是也只是正常恩抚罢了,丝毫没有出格的恩典。加上后宫已无齐氏,基本上英国公府潦倒之势无可挽回了。朝臣们纷纷上折请昭帝广纳妃嫔,绵延皇嗣。毕竟后宫一后二妃只剩下一个,还是不能生了的。然后……
发生什么事了吗?
岑染有些疑惑的看着叶锦天阴晴不定的脸色。叶锦天看着岑染,想了半天后,还是说了:“伪昭帝的齐后自尽了,齐妃疯了,纳了越进家的表姑娘为夫人,嘉号依元夫人。”
十万根黑线齐刷刷的挂在了岑染的脑袋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叶锦天:“关我什么事吗?”
叶锦天怔了一下,看着岑染,抿嘴了一会儿后,才问:“为什么不关你的事?”初元夫人不管是不是沈世雅,顶的都是越进嫡长女的名头。这会子昭帝取了越家的表姑娘,又起名为依元夫人。依元,不就是依赖初元的意思?
这口醋还真酸!岑染有些无聊的看着天上那只并不漂亮的月亮,无奈道:“他那三个不过是棋子,比你年纪大还没有嫡子,总会纳妃生嗣的啊。越家是他的忠属,自然会提拔一二。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概是岑染的态度太过坦然,叶锦天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缓息了大半,看着身边的女子,无奈:“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想到了沈庭。”父皇当初对母亲不可谓不痴爱,但是沈庭的手段更高一筹。父皇纵使是君王,却也在情场上一败涂地,半点比不上沈庭,反被衬得更加无情冷血。这种滋味……叶锦天抿了几抿,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你就没有想过,他那四个女儿的来历?”
岑染怔住,眨着眼睛看叶锦天:“你的意思是?”
叶锦天懊恼的别过脸去,不说话了。事实很明白,伪昭帝的那四个女儿根本不是他的,学了沈庭和自己的办法倒也罢了。偏偏在铭祺出生后让其中两个‘身故’了。那分明是在暗示叶锦天,你能做到的我照样能做到。至于娶越氏家的表姑娘入宫的日子,居然订在了沈世雅生辰的那天。简直欺人太甚!
岑染虽然不明白其中具体情由,可是大概也猜到了。两个无聊的男人居然用这种事情在堵气!看叶锦天的模样,几乎都要在磨牙了,要是叶锦昭就在他面前,不冲上去把他撕个粉碎才怪吧?伸手把叶锦天的脸强扭回来,然后凑上去亲了唇瓣一下。“你吃醋,我很高兴。不过醋这种东西嘛,一点点就好。吃多了会伤身的!我可没有吃过那两个御女的醋吧?人家那可是实打实的醋噢。”
叶锦天脸上青青红红的,狠狠瞪了一眼染染,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岑染很舒服的靠在叶锦天肩上:“难怪人家都说,医者不自医。前些天你和我说什么来着?什么只要彼此相信,什么话也说在当面,才会过好?你这是不相信我吗?”叶锦天很无奈的捏她的脸颊:“我这不是都已经和你说了?”虽然说的很艰难,也不是主动要说的,但是染染开了头,叶锦天就顺嘴接下去了。
“那如果我要是觉得你在疑心我,和你堵气,一直不说话怎么办?”这种情况貌似是可能发生的。如果他那天没有一直陪着自己的话,也许真的可能会堵气,或者干脆漠视。都是极可能的事件!岑染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得叶锦天气极失笑,狠狠捏她的脸颊,气骂:“你个小心眼的坏丫头。”上次的事,说是为将来设计,其实也夹杂着堵气的成份,问不出口的难堪尴尬。以及想看她到底会如何选择的私心。想到这儿,叶锦天不由得又想起东京宫里在那个鸠占鹊巢的伪昭帝。脸色又是不佳了!岑染低叹一声,很无聊的靠着叶锦天的肩膀,直到迷糊来袭,浅浅的睡着。
想前想后,想前几代的恩怨,想李氏的余孽,想盛华和叶氏的荣宠……
想现在想将来,想朝中局势的明暗变化,想如何才能打回江北,一统叶氏江山……
可是真到了那一天,她会不会觉得为难?不管如何,叶锦昭待她不错,为了她一直在和郁王对抗,明暗护持,甚至不惜送走她一次又一次。就算秦瀚……叶锦天想到那个对手,总算是心平气和了些。送来那样一个东西,大概是最后的一招了,如果自己上当,那么他就断了染染所有的后路。染染就是不喜爱他,也只能呆在西凉了。可偏偏自己没有上当!不就是一截羊肠吗?直接让人割了一只羊尾给他送了回去。狗尾续貂,小人之术也敢搬来大雅之堂?
冷哼完毕,才要和染染说些什么时,却不料……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一抹莹白自东方升起,而身边的染染……雪白的狐氅内睡颜沉静……亏的坐的是风道之内,虽然气温有些冷,但却并无烈风吹入。柔臂紧紧地搂着叶锦天的右臂,颊儿靠在肩头上,信赖依恋。
不管如何,终究自己保住她了!
———————
年关将至,又是一年的腊月底。
各场庆宴自然是岑染的份内事,有了去年的事打底,今年办起来就顺手许多了。韦尚宫一直从旁提携,若有不是不稳之处,直接提出来。话说得比较直,或者说非常直,左右都有人看韦尚宫,觉得韦尚宫的态度实在有些那个了。可是太子妃半点不恼,虚心接受,却从头到尾并不和韦尚宫多置一辞。
宴庆场上,岑染几乎场场要参加,虽然只是坐在叶锦天身边当摆设,可是也得装样子摆不是?轮到年宴上,前宫□分开后,场面更是热闹。景帝的那个妃子纯粹是摆设,近年来景帝一年召幸不到二十次,若不是有个新云给她作伴,大概闷也闷死了。不过她家里人倒是得了实惠,这位的娘原来只是个通房,生了女儿也没抬姨娘,女儿进了宫升了姨娘,这次盛华上下扫动后,虽然移到了外室,听说那院子倒也装扮得不错,供养也算丰富。女人啊!
“母妃,这是新云给皇弟绣的荷包,请母妃收下。”新云居然已经十二岁了!外表看来与小时候的骄矜霸道全不相似,知礼数懂进退,哪怕一直养在别处,亦无怨言。反而还给新出生的皇弟绣荷包?
岑染眼风左右一扫,九成以上的人都在往过看啊。贺世仪的眼神一直往过送……微微笑笑,示意锦红收下,只是略瞟了一眼,连手都没碰。新云脸上跳了跳,温柔的笑问:“母妃不喜欢这花样?”明明很乖的小兔子,一下子破功了。岑染给了她一个很同情的眼色,无奈的摇头看了看上位处的庶妃。刘妃皱眉,用眼神示意新云回来,可这个拗丫头竟然根本不听劝,一脸微笑的等着母妃的回答。岑染忍住笑,用很柔和的声音回答:“这荷包又不是送给母妃的,待母妃回去给你皇弟看,他喜欢才是正经。”
“那母妃喜欢什么花样?新云好孝敬您一个。”还真是不屈不挠啊!贺世仪不高不低的叹了一口气,左右命妇都知道怎么回事,看热闹的有,无聊的也有,感叹这个新云县主不上道的更是数不胜数。如今都是什么样的局面了?太子妃独宠东宫,又诞下了嫡子,地位无可动摇。别说没折腾新云,就算折腾一二,太子本便不待见这个庶女,景帝更看其无所谓。不知道巴结太子妃就罢了,还添堵?看她将来落个什么下场。
岑染曾经很反感和这母女两个打交道,可如今……很有耐心的和新云磨叽:“母妃喜欢五凤朝珠的图案,也喜欢正阳牡丹图。一样绣一个吧,绣好了母妃有赏。”就顺你的话说了,小丫头还有招?
新云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看看刘妃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应下退到一边去了。
这出插曲,晚间叶锦天回东宫的路上,就听小林子讲了。回到栖梧殿,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略有不耐烦的染染,却不想染染居然很有兴致的看着托盘里被折解开的荷包。眉头一皱,快步过来,看着里面的东西,似乎并无不妥。但是杉枝的脸色很差劲,见太子的眼色扫过来,立马跪在地上回话:“香料没有问题,蚕绵也好物,只是缎料上有苍耳的痕迹。”
“什么东西?”叶锦天于医道不精通。
杉枝气得身上发抖,强压着怒气回话:“苍耳是味野药,食之可损心肝肾使之出血,若中小主子不小心舔食到……”小皇子正值幼期,什么也不懂,逮到什么都往嘴里塞,若是……后果不知道会怎样?
叶锦天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岑染却觉得无所谓,看着盘中的东西,淡笑:“不过是个不甘心的小丫头罢了。她就是想挑事,莫要顺她的意就成了。伊春,你拿着东西去见刘妃,告诉她这上面有什么。”新云毕竟是刘妃抚养的,出了事她第一个逃不了责。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多半是身边有人教!要紧的不是怎么处置新云,是把她身边教‘好’的人逮到。
伊春领命退下了,左右看太子的脸色不对,也先退下了。
偏殿里无人后,岑染才笑着过来搂住了叶锦天:“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而已。为了大家的脸色不要和她计较就是了。横竖又不影响咱们。”叶锦天无奈的摇头,却不说话。岑染想想后,眉头有些皱:“难不成刘妃有问题?”景帝对她宠幸并不甚,甚至够得上冷淡。承欢后听说一直有服药剂,倘若新云的身边有人教这种东西,难保刘妃……
“父皇是机警之人,亦有决断。”再不济,叶锦天的太子位已然足稳,再来一个庶子亦无用。反正会把刘妃自己逼到景帝伸手就会掐死的地步!景帝受李氏逼毒多少年,最烦这种后妃,刘妃若有心思,便是自己在给自己找死。
猜了几次都不对,岑染有些没耐心了。
叶锦天闭目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后,脸色总算是恢复些了。睁眼看岑染一脸真无所谓的坦荡模样,心中笑甜:“为什么不恼?”
“她又不是你的,我犯不着和个不相干的小丫头生气。她自己给自己找死罢了。”穆氏从小就没教好,到了刘妃手里,更加有趣了。
“那如果是我的嗯?”叶锦天问得很认真严肃,任谁看到这表情都以为太子殿下在说‘实话’。可岑染是谁?乾坤丹的宿主,叶锦天他就算是想生,也得生得出来才行啊。玩这种招?
“你最近很无聊是不是?”
“我这不是想和夫人开开玩笑嘛。”
这种玩笑?叶锦天啊!乃太有才了!岑染彻底翻白眼了。
大雅之堂 信任
叶锦天说是开玩笑,可岑染还是在两天后把小林子拎了过来。
这位小公公素来是个乖觉的,如今更加是有什么说什么:“太子殿下把新云县主做荷包的事告诉陛下了。陛下听后十分震怒,把刘妃娘娘叫来痛斥了一顿,责令韦尚宫换掉了刘妃娘娘身边所有的侍从宫女。至于新云县主已经搬出了刘妃娘娘的宫里,迁到欣荷殿居住了,一概仆人全部调换,随身所用的物件在搬运时搜检了一番,果真找出了几样很不合体的东西。韦尚宫拨了两个最严肃端方的教养尚宫到新云县主身边,太子也吩咐过那两个,要好好服侍,往正里引导。”至于能不能搬过来,那就不知道了,但总归比跟着那个刘妃娘娘强了。至少无人敢暗中挑唆,帮助使坏了。
岑染对此淡淡笑笑,没有多话。
小林子走后,杉枝摸了过来:“殿下,为什么不把新云县主接到东宫来?就近着,想怎么调理她不成?”放到远远的,不管怎么说名声都不太好。殿下是嫡母,教养庶女是本分内的责任。反正殿下不会管她,干什么不弄回东宫来?反正外人不知道会怎样。
岑染拿起书册来一边看一边解释:“东宫就这么大,我能象对待穆氏一样把她关着不让出门吗?”就象是能,各种家宴上总会让她露面的,到时候说出来太子妃把她关着不让出门,岂不更糟糕?至于这丫头出了门,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不如放着远些的好,天下哪有那么好的名声。况且这次的事……叶锦天处理得太黑了。
果然,刘妃娘娘身边服侍的人全部更换,原者发送出宫的事很快传得朝野内外无人不知了。纷纷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有那机灵的很快联想到了新云县主送给太子长子的那个荷包上头了。果然又过了几天新云县主被迁到了欣荷殿,并且身边的人也被全部更换后,大概剧情就再容易不是过了。刘家上下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再不敢象平常那般放肆嚣张。至于隐隐约约散出来的刘妃娘娘身边有药监的事,则引得内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内监这个东西实在是不好!既被人残忍,也容易对人残忍。”俗称变态!
“那你想如何?禁监?”听上去是个善举,可是后续问题会很大很麻烦。宫中杂役何人承担?全部用女子,若有心术不正者该当如何?
关于这个问题,岑染倒是想了一部分:“国制已改,想必今后内廷不会有太多的主子。主子少奴才自然也会用得少。宫女从民间选择的旧例不需要变。进宫时人人额头上点上守宫痧即可,一旦失贞自己的脸皮就先过不去。”
叶锦天合上折本想了想,确实也是个法子,女子的贞节有时候不如名声更要紧。“那重役嗯?”太监在宫中承担的职责更多的是修膳、洒扫、搬运等粗重活计,这等活计女子怕是承担不起。“外宫的可以用杂役,内宫的可用妇人。”
“妇人?”
“是啊!从民间选力气大的妇人进内廷,每日白天四个时辰上值,到点出宫。用专人司管!按月发薪。”合同工比包身工有时候更好用。
岑染的这个想法,很快在叶锦天的包装后,得到了景帝的赞同。内监身体不缺、心思本便比别人阴沉些。宫禁又自复杂,内外牵扯,十分容易走上邪路,影响朝局。如果能断了根,就再好不过了。以往留着这些奴才不过是因为后宫女主居多,许多事情宫女无法胜任。可往后……景帝笑着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太子,锦天的心太大了!
有了景帝的支持,禁监之事在朝上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反对。很快定案就下来了:庆阳宫包括东宫在内,共有内监四十六名。按俗例每年会添五名小内监,从小调教。从今年起,断绝。现有内监继续留用,满五十岁后自愿出宫者会发抚恤银,无处可去者皇室会修善堂一座,收养这些为皇室效过力的可怜之人。至于今后内宫外廷将彻底分开,内宫只有女子。宫女进宫前全部在额头点朱砂守宫,粗重之役会由民间选壮力妇人提职,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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