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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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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臣到花溪之前,关于世女的信息一点儿也不知道。到了花溪,是依叶锦昭给的条子才找到的。”上官亨不想回忆推开那副门扇时看到的情形,可不说更不行。

    “平民区的屋子,巴掌大一点点大,屋顶上的积灰不知道有多少,家具不是缺腿就是少了东西的。窗棂上的纸都是发黑的!满家里只有大小碗并碟子六七个,还都是粗瓷的。微臣到时是二月初,院子里小小的地里一点儿动静没有,反倒是鸡笼里的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的。世女端着半笾子黄豆正在挑拣,有整粒的、有虫蛀过的、半个的、还有那踩碎了的。厨房里一共两个篮子,一个放碗筷,一个里面放着吃食。一棵白菜三只胡萝卜半块豆腐,二两生肉!她一个人生火一个人做饭,明明右手没劲儿还得切菜。顾不过来饭菜不是焦了就是糊了。可是……”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后来嗯?你把他接到县衙了?”沉香悄悄瞟瞟太子脸色,果真又有些不对了。

    上官亨抹了一把眼泪,淡淡继续:“虽然白天黑夜有人监视,可到底不用她再做那些事了。别的倒还好说,只是手坏得厉害,又红又肿,痒得我都恨不得上去帮她挠两下。可世女说不行,越抓越厉害,只能忍着,天气暖了就好些。她力气变了很大,一只半人高的水缸,里面还有大半缸水,一个人就推动。每天坚持用右手拿东西,睡觉时一直都是合衣……”

    沉香听得不对劲,赶紧拉了一把上官。可上官亨却气了,高声说话:“你拉我干什么?换了你明知道屋子外头都是不明来历的人,你敢放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我都不知道前两年她是怎么过的,一个女孩……她没让郁王吓出毛病来,实是幸事!”换了那胆量小的,早吓疯了。更不用说外头那些关于太子的传闻!娶侧妃,生了新云县主……上官亨就算是知道昭帝对她有意,也无法想象沈世雅听到这些消息时是何等心情!

    “太子,您要是讨厌她了,觉得不放心了,有疙瘩了,就请放她走吧!反正世女心里早就明白了的,无论如何她是说不清楚的了。她说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只盼着别人不要和她一样才好。太子,看在她以往的功勋上,您给她一个痛快吧!”

    ————————

    王勤和王勋两个回家用了午膳后就又上值了。前后不过半天功夫,宫里宫外已经无人不知。沈世雅擅闯天一阁,太子殿下没让她再住东宫,而是让韩夫人进宫,接到定南侯府住去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厌恶沈世女了?连东宫都不让住了?难不成沈世女……邪邪媚魅的眼神一直在王家兄弟身上扫来扫去,不必听说也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龌龊事。一个贺世静就让他们逼得不敢出门,再来一个……

    “怎么还没睡?”

    王勤值后陪上官到外头吃酒,回来都近未时了,左筝还在地上走来走去的,一脑袋官司。见王勤回来,赶紧打发人下去。想说什么,可却说不出来?只是一直抓着王勤的胳膊,急得直发抖。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外头的流言。怕世雅和世静一样,是不是?”

    不说还好,一说左筝就忍不住了。世静怎么就那么命苦,先是让李氏订婚,差点就当了填房。好不易李氏倒了,打了耳洞的姑娘凭白比别人矮了半截。这次更好,明明就没有吗,为什么外头那些人嘴贱成那样?一路耽搁到现在……如今连世雅也……

    “怎么办?怎么办?”

    左筝是一点儿招也没有了,拉着王勤的胳膊哭得天昏地暗。有时候,左筝没这样依赖自己了。王勤心里蜜甜,揽着左筝坐到一边,把刚才和上官亨商量的事讲给她听:“刚才我和上官已经商量过了。要解决这件事,首先就要把世静的婚事先订下来。木茵在江北的时候受了惊吓,一直病着,前阵子听说上官氏让灭族,更病得重,怕是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让上官娶世静?”那可是填房?况且上官前头有儿子不说,又才大孝,也来不及啊!

    左筝很不情愿,继母不好当,再说嫁人当填房,那可从来是庶女的差事。世静……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王勤好久没和左筝这么平心静气的对话了,她说什么脸上都是笑嘻嘻的。左筝看得生气了,这才往下说:“我又不是真要这么做!我的意思是让你明天把这话说给世雅听。”

    说给世雅听?

    左筝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法子好!与其让外头人乱猜,不如弄成世雅和太子为了解决世静和流言,一起做下的套!如果能让两个人借此说上话,就更好了。只是:“那以后嗯?”

    一想起那个穆侧妃,左筝的火就一拱一拱的。

    “夫人,先管管为夫好不好?”进门大半天了,连衣服还没换嗯。左筝涩然,赶紧陪王勤进了净室,洗漱更衣出来后,王嬷嬷早把汤盏送上来了。

    一盏鲜果银耳羹,汤汁清亮粘稠,银耳入口即化。熬炖了没有三个三个时辰也有两个……王勤看看左筝那边铺床叠被的模样,觉得嘴里这盏汤羹既甜得厉害,又似乎马上要苦得入肺。

    净口后,坐到床边,左筝低身给他脱鞋褪袜。低眉顺眼的解了自己衣裳,慢慢爬进里床。王勤吹灭了灯,放下幔帐后躺下。左手边就是左筝,动动手脚就能碰到,可王勤今天却不敢乱动一下。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直到左边渐渐有了动静,软软的身躯贴了过来……

    “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也许咱根本办不到嗯?王勤此时很想嘻皮一下,可是嗓子偏偏哑了,说三个字都涩巴巴的。身上僵得象块铁!

    “……以后,不要再让我难过,好不好?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再也不理你。恨你一辈子,永远恨你,讨厌你!”说得深苦,滚烫的眼泪流进王勤的衣襟里,灼得泪落处象火一样在烧,刺得骨痛入髓。反手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为什么要让鸢儿给我脸色看?你从来没有送过我东西,为什么给她?她要害我,你为什么连问也不问?还瞒着娘给她送伤药?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是给你王家生孩子啊!为什么差点死了都不见你来看我,反而天天陪着她?我就那么不如她吗?既然我不如她,你回头来找我干什么?你干脆把我休了,扶正她,岂不更好?”

    “王勤,我恨你!我恨你!”恨得想咬死他,一口咬死他!

    肩胛上左筝咬得深极,可王勤却半点不觉得疼,只是心里痛得厉害,为自己曾经的无知刚愎。不敢回忆曾经的种种,若是左筝当时真的死了,自己才知道鸳儿那个贱婢到底是何等恶毒该怎么办?那么全心全意想着王家念着自己的妻子,死于自己一时贪花好色的无知偏宠,自己该怎么办?杀了鸳儿,还是杀了自己?可杀了又管什么用?她屈死了!

    按着世雅说得那样,再娶一个,打着左筝用血肉炼就的清明,对别人好?左筝就真的白死了!

    “表姐说我不知足,可我宁愿象她那样,从开始就知道郡王不是她一个人的,只要郡王给她正室的体面,让她能保护姨母和世静,她就满足了。哪怕心里酸得厉害,可只要想到母亲妹妹终于在贺家安稳了,心里总是甜的。况且郡王待她很好,她身上利便的时候,从来不再姬妾房里安置。郡王那是在告诉表姐,她们不过是侍寝的奴婢而已,没有资格诞嗣,更与青楼粉头无异。只是玩具罢了。所以我当初给你鸳儿时,并不是不酸,只是相信你。却不想……”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让你伤心了。筝儿,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不糊涂了。”

    “别说那么肯定!这是咱们家有了这种家规,没办法而已。若不是……天底下毕竟不只我一个好,比我好的有太多。我总会老,总会越来越不漂亮。等待那时……勤郎!我不会要求你对我象我对你那样,我只想求你,可不可以象郡王那样?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是你最重视的妻子,你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如果这样,我愿意在我老得不能看的时候出家做居士去,或者死了也可以。我给你挪地方,让你娶更年轻漂亮的,享春花秋月之乐!”

    “勤郎,以后不要再弄那些有的没的了。太假!我没有那样好,你也没有那么喜欢我。你只是在愧疚,在羡慕……答应我,只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我难过,我就永永远远对你好。孝顺公婆,爱护弟妹,操持家务,养育子女,待客接朋。再累再不喜欢,为你我也会做好的,做到最好,不让你丢一点点面子……”

    “勤郎,答应我,好不好?”
75、额
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床了,果真是由奢入俭难!想当初睡惯了呈仪殿的凤床,哪张床也觉得不舒坦,可如今……一觉睡到大天亮。仔细看看沙漏都巳二了。

    洗漱更衣后,略用了些早饭粥点,就到正屋给舅母请安。韩夫人左筝恒浣都在,当然还有域哥和……“涵姐儿,叫姑姑。”女孩子嘴巧,涵姐儿虽然上个月才过的一岁生日,可是能唤的基本上都能唤了。嫩悠悠的童声唤姑姑,感觉真是甜嗯!只可惜:“姑姑穷,没给你准备礼物,亲一下可不可以啊?”说完不待小家伙同意与否,事实上这家伙肯定也听不懂,就在嫩嫩的小脸蛋上左面右面各亲了一个。

    恒浣原本担心沈世雅不会抱孩子,可看样子竟十分熟稔,挠挠逗逗把涵姐儿高兴得咯咯直笑。“娘,这下浣儿的簪子可算是保住了。和小姑打平了!”韩夫人笑着直摇头,左筝却不大笑得出来,离了太子,沈世雅便什么也不是了。低头看儿子,温言笑说:“这就是娘常和你说过的世雅姑姑,去,给姑姑磕个头。”

    岑染一脑门子冷汗,把涵姐儿给了恒浣后,赶紧扶王世域起来,皱眉看左筝:“嫂子,太过了吧?又不过年过节的。”磕哪门子头?拿手给揉揉额头,这小家伙害羞得脸居然红了?岑染苦笑,左筝不会真把儿子教成个‘真君子’吧?

    左筝微笑,摸摸躲回身边儿子的脑袋,淡笑:“应该的!”

    “娘,姑姑的手好粗!”域哥儿话刚出口,左筝的脸色就变了。岑染叹了一口气,看看厅上这三个脸色都有些古怪的大人,好笑:“我都没哭好不好?你们……唉。域哥,过来。”

    王世域十分听话,乖乖的走了过来。岑染把自己这双实在不怎么漂亮的手摊开给他看:“姑姑的手很不漂亮,对不对?”王世域点头,确实很不漂亮,连家里丫环的手都比不上。“可姑姑是真心喜欢域哥的,对不对?”这点域哥儿已经听娘说过很多回了,小时候姑姑待自己很好,才生下来姑姑就把三年的衣服都备好了,还有好多好玩具,只是都留在盛京了。当下重重的点点头。岑染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又问:“那域哥儿觉得是姑姑的手漂亮重要,还是姑姑是不是真心喜欢域哥儿重要?”

    “自然是姑姑喜欢域哥儿重要!”小家伙很理直气壮的说完后,突然笑了,爬到了姑姑身上抱住脖子亲了大大的一口。

    恒浣见之,心中很是叹服。以前对于这位小姑的事,传言者居多,虽说聪慧,可到底‘怕有些以讹传讹了’!祖父是这般说的,毕竟沈世雅在南江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无法敬重起来。虽有‘巨变’为由,但到底气度是骗不得人的。可现在看来,这位小姑的襟怀确实非一般人可及。

    和孩子们玩了一阵子后,乳母们把小家伙们带下去了。

    韩夫人遣走屋中服侍之人,开始步入正题。岑染料到会有这种场面,却不想开话题的居然会是左筝?而话题居然是:“世静这两年的日子很不好过。虽说让救回来,只是皮肉受了些苦。可外头很多人把话说得很难听,都说她……”想贺世静病好头一次出门,被个不长眼的世系小姐说清白二字,气得哭着离席的往事,左筝就气得浑身发抖。

    岑染身上一凉,盛华某些地方再‘先进’,对于女子的贞洁之事也是极重的。想当初贺世静不过是因为订婚打了耳洞,就平白低了人三分。现在……

    “世雅,我不管你其它事,可世静的事,你一定要帮忙想个办法。她今年都十九了,却一直没有人家敢要她。两年了一直窝在家中,再下去……我都怕她哪天想不开,出家去。”死,贺世静是不会干的。可若真的二十出头还没有人家要她,怕是真的只有出家一条路走了。

    这话题背后的想法,韩夫人是知道的,当下亦是一叹:“可怜那么好个孩子,要是我还有一个儿子,一定明媒正娶,十八抬花轿的请进来。贡得高高的,让那些嘴贱的再胡说。”女孩是否无恙,其实关键要看夫家的态度,若夫家疼宠她,便是有什么也没什么,更何况贺世静本就没什么事,只是命太苦了。

    在这个问题上,恒浣也很同情大嫂的这位表妹,听说和小姑很好,本身也是个极好的。只是:“我族中兄长都已成家,有个弟弟还小世静两岁。”不然以恒家的名望,倒也是个极好的归宿。

    “你大哥真让人受不了,他居然鼓动上官娶世静当填房。我不是说上官不好,可世静……”哪有世系小姐给人当填房的?要真那样,世静的名声越挽不回来了。上官对她再好,这口气出不来,迟早憋出毛病来。

    ……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吗?

    谣言杀人?

    岑染眼睛开始微眯,十指转捻,唇畔溢出一抹冷笑。玩传媒居然玩到我头上来了?

    “大嫂,我要京城所有官家小姐的资料,世系的晓系的都要。特别是那些说过世静坏话的,你可要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收罗清楚。敢打我的人的主意?我看她们是皮痒了。”

    “是!”

    ——————————

    庆阳建都虽然只有两年多,可是因为江南朝政渐稳,这次又没有参加江北四国乱战,所以安逸之气渐在庆阳流行。

    最近南阳路上开了一间成衣店,专卖女子成衣,用料考究做工精致就不说了,最要紧的就是款式新颖特别。紧身的袍服立领高高,袖边也只有五分,甚至有三分或者□的,下裙分前后两片,空当处加以轻纱里衬,上身之外套以披纱环肩。夏风吹过,宛若凌仙,立时纤浓、行时妩媚,若回得家中褪去外纱,则媚惑诱人。一经上市,就受到许多贵夫人小姐的抢购。盛华服风袭自盛唐,颇是大胆艳丽,即使是未婚小姐,也多愿意将自己打扮得妩艳动人。此风一出,庆阳城内外不出一月,服风骤变。处处可见夫人小姐们着装‘霓裳’出席各种场面,端是成了庆阳一景。

    可是不知何时,许多位貌美位高的小姐额上多出了‘额花’。朱红娇艳的各色花朵,画在额头上,精巧可爱者有、婉转妩媚者有,惊鸿一瞥者有。总之各色花卉尽相在额际绽放,形态各色不一,却将整个妆容显得华丽妩媚,更添三分姿色。却奇特的是,这样的额花水洗不掉……

    “听说是霓裳阁秘制的颜料,以朱砂为主,用同守宫。”

    “原来如此!怪不得只见小姐们额上有。这样一来,那些没有额花的就……”

    如此香艳诡秘传闻最是招人喜欢,尤其在夏过秋启,天气凉爽,郊宴纷纷时更是一传十、十传百。那些原本不在意、无所谓或者不喜欢额花所饰的小姐们,再‘清高’不起来了。纷纷到霓裳阁要求画额花!若霓裳阁为此要求买衣,不免落了下乘,可霓裳阁却只是收画额费用就好。价钱也算公道。最重要的就是画师笔力极好,纵使各家小姐对这样的‘传闻’有所不满,可一看到镜中凭添的姿色就都没气了。

    这样滚而复之、复而滚之,到九月清秋时,庆阳城内各家小姐差不多都有了额花,连中山郡王妃的胞妹额上都有了一朵卉兰。贺世静连受打击,以前骄纵之气全无,反而因心事重重显得端怜可爱。几次出现,都是因为交情人家皆是‘世交’才露面的,衣衫清灵,眉眼若愁,哪怕勿勿一现,亦是招人眼球。有那明晃晃的‘贞洁’顶在额上,再利索的嘴皮子又能说些什么?反倒是之前常在欢宴上嘲笑贺世静被囚时失贞的小姐们不见了踪迹。一家不见时还无人在意,可整个九月多少官家宴请,都不见那几位小姐时……诡异的传闻渐渐传出来了,尤其是在其中一家公子居然带人砸了霓裳阁后,‘内情’再控不住。

    “听说杨公子砸店是因为杨家小姐额上的额花定不住。顶多在三天就没了,不洗出汗也会褪。”

    “不是说那额花是朱砂调的,用同守宫吗?”

    “所以杨公子才大发脾气啊!可砸完了消息捂不住了,杨小姐可就完了。”

    “完什么完?她自己有问题,顶不住额花,还怪得别人?”

    要知道,那可是守宫额花!

    “世雅!”

    中山郡王府今日设家宴,专门招待定南侯府亲戚。韩夫人和老王妃、贺夫人居首席,余下之人并桌。叶庭杉贺世仪身份尊重,自然居首,贺世静坐在姐姐下手,跟前紧拉着沈世雅,叶庭杉下首是王勤王勋夫妇。两月耗事,昨个儿那个在某宴上头一次讥讽的杨家小姐终于出家,此阵完胜。

    贺世静喜欢得一劲给世雅碗里夹菜,抱着胳膊不撒手的模样,年轻人倒也罢了。首席上贺夫人却是眼眶红红,拉住韩夫人:“多谢了。”要不是这般,世静身上的这盆脏水还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韩夫人不敢居功,直是推却,未了还是老王妃定论:“都是一家人,相帮相持本是应该的,客套就真见外了。”

    “世雅!”用完宴膳,贺世静还是搂着沈世雅不放,岑染有些受不了了:“拜托!我又不喜欢女人,我不娶你,好不好?”成天搂着我干什么啊?颇是不成体统的话,先让厅中诸人一楞,然后虞老王妃第一个忍耐不住大笑出来。贺世静恼羞成怒,直拧她,岑染赶紧跑到贺夫人背后找救驾的:“夫人,赶紧给你女儿找个婆家吧,看把她急得,连女子也要将就了。”

    “世雅!”贺世静气崩,羞得跑了。岑染却自利落,爽快自在的坐回椅中吃茶。

    没有跟上去说悄悄话嗯?

    虞老王妃冲孙儿使了个眼色后,就笑着打哈和韩夫人贺夫人回养安堂说体已话去了。好好排排庆阳子弟,一定要给世静找个好主家之类的话声渐渐飘去。待岑染吃完半盏茶再抬头时,厅内已然只剩下了中山郡王叶庭杉一人了!?

    微微挑眉,心中发笑,却自不语。

    叶庭杉放下茶盏,靠背看着对面椅中的沈世雅。两年多不见,彻底变成大姑娘了,姿容更上一乘倒也罢了,眉目间自持冷静的威肃之感……和如今已经彻底代管朝政的太子殿下可真是肖象!这就叫缘了吧?

    “听说韦尚宫到现在都没着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韦尚宫曾是暗卫总管,功夫自然一等。有她在暗处潜伏着,就算沈世雅身边日夜有人,只要这丫头动脑袋想离开,就一定找得到机会。这两月来,皇上太子那里半点风声不露……

    “世静这事,你虽是主谋,可到底是需要靠山的。”霓裳阁开铺初时本已招眼,为何始终不见地痞私官到去捣乱?后来以‘流行’祸逼京贵少女,为何那些家中长辈没一个出来闹腾的?就算是杨家……杨家本是庆阳地贵,祖祖辈辈都在庆阳附近经营,虽官位最高不过四品,却也是正经的地头蛇。皇上迁都后,启用杨家二郎为庆阳府丞,为的就是暂理一方之安。所以杨家小姐初时才敢那样放肆!可这次……非但果断把姑娘送进道观,还把砸铺的幼子打断了腿拘在家中。哪怕外面风言再盛,都没有一句驳词。

    靠的是沈世雅的计策吗?靠的是太子殿下的威摄。尤其是那些知道了来历情由的官家,不是景帝从东京带来的官家,家中有嘴碎女眷幼男曾说过贺世静闲言碎语的官家更是个个自危。沈世雅发火了!居然有人敢趁她不在的时候,羞辱她的闺蜜?想想东京城的曹欣家、贺显家,还有那些过了沈世雅的手被太子全数带到庆阳的官家……

    从头到尾,无人敢置喙的理由,沈世雅,你可晓得?

    当然晓得!

    被‘绯闻’和‘权势’逼嫁的岑染,怎么会不晓得权势的重要性?要是程家没有那1A级别的祖父、2B级别的父亲,程识的生意能做那么大?能做那么顺?古往今来,权生财、财生势、势才压人。

    “郡王好意,世雅明白。只是这中间有许多事,不好说。噢,事先说明一下,和那个姓穆的无关。”少在那边动不动就拿妇德说事。

    “那就是和你父母有关喽?”

    这话看来是说对了,沈世雅的变了一下。叶庭杉既理解这样的理由,却更明白:“太子无辜!”你为景帝的事,牵连太子受累,实在……

    “不公?郡王,你写个公道给属下看看?”

    景帝不知道沈世雅已经换芯了吗?为什么依然左右派了暗卫守阵?他这是不想自己离开嗯?理由实在太多:或许是因为沈世雅的‘死’不能公开;或许是因为这个换了芯的女子太有用;或者是因为早早吃进肚子里再也挖不出来的乾坤丹;又或许是因为锦昭吗?他担心自己离开庆阳会到东京去帮对手的忙?理由太多,多得既数不过来,也不用仔细数。反正为君的想要干什么,任何人都是反抗不了的!

    “沈世雅是顺民,君王有令不敢不从。”

    —————————

    “她真这么说?”

    叶庭景自打知道‘沈世雅’进天一阁被抓的消息后,身子就一天比一天健壮起来。朝事依然不管,对外依然一副病弱模样。可叶庭杉却知道,这位皇上堂兄满脑子想的都是沈世雅。让沈世雅和叶锦天成婚,是皇兄布了二十年的棋,如今怎能轻招损毁?可沈世雅恨他……

    “恕臣说句不中听的,皇上,反正沈世雅都已经说了,她是顺民。那么您又何必烦恼?”

    只要让这两个成了婚,以太子殿下与沈世雅的情谊,转化是迟早的事。至于那个穆侧妃,更加不是问题。摆在那里,以后不要理便是了。新云是个丫头,不足为事,当个棋子养着,将来也能卖出去顶些小用。“如果有个孩子就更稳妥了!”听说沈世雅在定南侯府里,有两个孩子很玩得来。王勤的那个小子天天缠着姑姑给他讲故事,连才走动路的小侄女都见了姑姑就要抱抱。只要有了孩子,沈世雅就跑不了。

    叶庭杉计划得很‘周详’!

    可景帝却突然觉得好笑,这叫不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花了二十年挖的坑,如今掉在里面的却不只是别人。该掉的不该掉的全掉进去了!尤其是这个岑染?对,韦菁说她的真名叫岑染。

    怎么处置她?放走是肯定不行的,这丫头脑袋太好,又顶着沈世雅的肉皮,万一落到别人手里,立时便是一大祸害。可如果留下又怎么办?她不是沈世雅,沈世雅已经死了。可偏偏肉皮是沈世雅的,在朝中百官眼里机狡凌利的太子良助就是她。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个岑染的功劳。没有她的帮忙,锦天不会那么快坐稳位子,还养了一批忠诚亲信。

    可到底不是真的世雅,可又偏偏已经让她吃了乾坤丹,并且给了太多的机会让朝野内外认可甚至认定她是锦天当仁不让的太子妃!

    如今揭穿?冷视?甚至锦天那边的绿帽子都戴齐整,女儿都生出来了……

    本钱已经下得太深,揭庄前却发现庄家老板换了人?

    景帝头痛非常,自己到底该拿这个诡异的‘沈世雅’怎么办?
最好
话说时空穿梭机这种东东……岑染没见过,所以在天一阁的时候,凭着自我理解便各在天文和机造两行各选了一本最顶阁上的书。接到手里打开一看,果然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天书’。其中许多词语十分艰涩,专业名辞诸多就不说了,从头到尾竟然没有一个插图?!?

    当然,原因十分强大,因为天文书里就不必说了,让这年月的人知道自己踩在一个飘浮着的圆球上,还不吓死?至于机造部的这本书……大炮?卖糕的!后面居然还有制枪、发电机、蒸汽机?

    圣诚仁武威皇后,您老人家到底是啥学历啊?让晚辈敬仰您到这种地步,会不会有些过份?

    “世女?世女?”

    小林子从来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般,不知道该用高音量还是低分贝的。太子殿下都已经站在世女身后了,世女还是一副呆呆怔怔的模样,左手托腮,双眼愣愣的盯着桌上书册。表情古怪到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并还有十二万分的无奈。

    太子的脸色更差劲了!小林子想哭,到底帮哪头才好啊?

    “唉!”

    看来果真是没有穿回去的命了。一本整书翻下来,不是打仗用的枪炮就是工业革命的先驱,噢!当然,还有可以解馋的刨冰机和榨汁机,全是手动的。但就是没有岑染想要的时空穿梭机。这次的买卖实在是太亏本了,非但想要的没要着,还被逮了俘虏。你说怎么就那么寸?好死不死的偏偏那天上官几个去游山?郁闷!咣当一声伏在桌上,若不是这桌面颇硬,岑染几乎想很叩几下砸砸这一脑袋的乱七八糟。可是……没有用!就算是磕晕,怕也是回不去的。坐了半天好累了!伸个长长的懒腰,该是时候起来活动活动了。那两个小家伙午觉也该醒了。

    笑眯眯站起来,准备回身出门,却不想一转身,差点撞上人,吓得岑染退步,腰却磕在了桌几拐角上,好痛!

    叶锦天冷冷的看着又低头不语的……岑染吗?适才连眼皮都没有抬,今日又是便装出门,她也能猜到是自己吗?

    “太子殿下!”

    很久没施礼,动作有些僵硬了,不过大概这人也不会计较这种事吧?施礼完毕,悄悄退出两步去。

    叶锦天眼色愈冷,拿起桌上两本书册,翻开一看,颜色越不好看。空了一会儿后才说:“这不是你要找的书吧?”

    “太子聪慧!”

    “那就跟我走!”

    跟他走?

    岑染不明白,小林子却是在太子离开后,赶紧上来:“好世女,好祖奶奶,快点啊!”太子殿下最近的心情可很不好嗯。

    岑染抬眼瞧瞧已经走出屋外七八步的太子殿下,很撇嘴,却还是跟了出去。出府路上,所有家仆全部低头回避,府门外一辆平顶独架小车……小林子见世女又停住了,赶紧半推半请的扶进了车内。底板一响,启车了。

    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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