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且遇妖倾城-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蝉娘五
蝉娘与且瑜在一起近十年,也终于有点了解且瑜。
且瑜是仙,蝉娘是知晓的。且瑜的父亲是上界酒仙,闻名遐迩。
而且瑜却是滴酒不能沾,只因他一杯便醉。
蝉娘这日偷偷去市集买了一些上好烈的白酒,又学着炒了几盘小菜,就等且瑜收妖回来。
且瑜回来便闻到有些许的饭菜香气,进了里间才发现,蝉娘做好了饭菜在桌旁坐着等他。
“且瑜你回来啦~”
蝉娘蹦蹦跳跳的靠近且瑜。
且瑜挑眉,
“今日什么日子?”
他们一个是仙一个是妖,根本不需食用凡间的五谷杂粮,隔几日饮几口晨露便就是就餐。
“今天我听市集上的凡间妇女们说是乞巧节,我便想着炒几盘小菜,然后等你吃完我们出去瞧瞧罢。”
且瑜坐到桌旁,见蝉娘说的小脸红扑扑的满眼渴望,也不忍拒绝她。
“好。”
“太好了!且瑜你先吃菜。吃完我们一起去市集,听说今日是凡间拜织女的节日,很是热闹呢!”
“你不要在咋咋呼呼,我便陪你去。”
“好!”蝉娘连忙正襟危坐。
且瑜无奈的笑笑,拿起筷子便要尝尝蝉娘做的饭菜。
且瑜几次夹起了菜却都放下。
“怎么了且瑜?你是不是不喜欢?”
……“蝉儿,你总这般看着我,我怎么吃的下去?”
且瑜无奈,他每夹一个菜她的目光便跟到哪里,他哪里敢吃?
“啊…好吧,那我不看了。”
蝉娘拿手捂住双眼,做不看状,却还是偷偷将手缝开大。
且瑜无奈的摇摇头,
“罢了,蝉儿,你和我一起吃罢。”
一年前,且瑜和蝉娘便在念城定居了。念城妖魔不少,且念城又不会过于繁华过于荒凉,且瑜便在这里收些妖魔,渡过漫长的生涯。
“唔,可是那些凡人说妻子不能和相公一起坐在桌上吃。”
一年前,为了不使那些凡人说长道短,且瑜与蝉娘两人对外宣称是夫妻,且蝉娘又不懂其中意思,且瑜也不必有丝毫不自在之感。
“喏,喝水。”
“嗯,好…”
“是酒?”且瑜有些讶异,这味道,分明是酒。
“是啊。”
“……你不是知道我一杯倒么…”
“可是…凡人们说,乞巧节一定要喝酒啊。”
……
罢了,且瑜无奈,他只喝了半杯,想必…不会醉罢…
“且瑜,快到游玩的时间了,我们走罢。”
“好,蝉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蝉娘回头看他,他眼神清明,不像醉了的模样,可是蝉娘总觉得他哪里不太对。
“那…我们走罢。”
且瑜走上前牵住蝉娘的手,
蝉娘有些呆,今晚的且瑜,好温柔呢。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六
乞巧节,是凡间一个尚算重要的节日。众多闺阁小姐也可以在今日尽情游玩,更甚有大胆的闺秀可以在今日找寻喜欢的公子,喜结良缘。
蝉娘被且瑜牵着,心里有些欢喜的同时又有些惶恐…为何一路的千金都不太善意的感觉…是嫉妒么?还是羡慕?
蝉娘到凡间接触凡人的生活已近十年,她也开始懂的凡人的七情六欲。
“且瑜…你放开我罢,我会走的。”
且瑜回头看了眼蝉娘,便将蝉娘的手放开,
“好,我依蝉儿。”
“嗯…”手突然空了,蝉娘觉得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可她又不好说,
“且瑜你在牵着我罢!”蝉娘可以想象,如果她说了且瑜会一挑眉,一勾唇,说, ' 自己不会走路么,还需要我牵。 '
“好,我依蝉儿。”
手心又被他微凉的掌心包裹着,瞬间心便不再空落落的。
蝉娘有些赫然,看来刚才果真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不过…今晚的月色真美,连且瑜今晚都特别温柔呢。
“且瑜,我们去放花灯罢。”
小河里已飘满了河灯,亮亮的,点缀在河里,璀璨异常。
“好,蝉儿喜欢,我就去买。”
且瑜低笑,又牵着蝉娘去了卖河灯的小贩那里。
“老板,这河灯多少银两?”
“相公真有眼光,这是一株并蒂莲,三两银子。”
“有没有蝉的?”
“蝉?”小贩被且瑜弄糊涂了,“没有啊,蝉那种随处可见的动物,师傅们也不会做啊…”
“怎么连蝉都没有!我想买的就是蝉!”
蝉娘眼看他们就将闹将起来,赶忙将且瑜拉离那小贩,临走前,那小贩仍在嘟囔:“这相公真奇怪,哪有师傅作蝉那种晦气的动物的,夏季天天吵的人不得安宁入秋就死光了,作那种河灯不是找骂么…”
“老板,你这河灯怎么卖?”
“诶,相公好眼光…这可是……”
声音渐渐远去。蝉娘将且瑜拉到一无人角落,
“且瑜!你…”
“对不起,蝉儿…”且瑜揪着蝉娘的袖角,“我没有买到蝉灯…”
纵然蝉娘有再大的气,面对这样的且瑜又哪里发的出来。
“没事的,我们去另条街看花灯猜谜罢。”
“好。”且瑜见蝉娘并未生气,又伸出手握住蝉娘的手。
两只手交握,蝉娘能明显感觉到,心里满当当的,似乎是被凡人叫做幸福的一种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真的一点都不令人讨厌。
蝉娘笑咯咯的拉着且瑜往另一条花灯街上去。
花灯街,亮如白昼,路过的男男女女,都带上了面具,小姐们手持珠花,公子们手持折扇。
蝉娘看到一个公子与小姐互换了信物,很是惊奇。
“且瑜,他们为什么要交换信物?”
“那是喜结良缘的象征,待今日过后,男方便可以向女方家里提亲了。”
“哦…这样啊…真幸福啊。”
“也许会提亲成功,但也会提亲失败呢。”且瑜低笑。
今晚的且瑜似乎很爱笑。蝉娘呆呆的想。
“为什么会失败啊?”
“今晚,是难得一个闺阁千金抛头露面给他人信物,却不会被冠于私相授受的名号。可千金们只有一个信物,珠花,公子们却有几种信物,折扇,玉簪,玉佩,环穗等。公子们可选的千金太多,可送的信物也多,自然,有的千金便会被他丢弃。”
“啊…那千金们岂不是很可怜?”
“乞巧节不能找到找到心仪的男子,那只能等家里的联姻安排了。”
“哦…”
“瞧一瞧看一看!花灯猜谜,知道谜底的可得七转琉璃灯一座!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咚——”一擂台前围满了人,上面的人敲锣打鼓的呼吁着人靠近。
“且瑜我们去看看罢。”
“好,依蝉儿。”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七
擂台前已挤满了人。
“蝉儿,牵紧我,不要放手。”
“嗯。”
蝉娘点头应了。今晚的且瑜,真的很温柔啊,蝉娘这样想着,却不知自己已是满脸羞红。
擂台上,已经有一个公子哥上了去。
“在下,苏府苏裴。前来赐教。”
台上公子哥一摇折扇,满脸自信。
蝉娘撇撇嘴,“这人这般自大,定然是胸无两点墨。”
“是。”且瑜跟着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蝉娘有些意外,她不过是随意猜测的,竟是中了?
“蝉儿说的,便是对的。”
……
蝉娘忽觉似乎体会到了话本里说的那种感觉,暖暖的,很熨烫心窝的,被叫莋爱恋的滋味。
蝉娘手抚胸口,那里跳动的,比往常都要快。
“蝉儿,你喜欢那盏灯么?”
“喜欢。”蝉娘无意识的答答且瑜。
“那你不要动,我去帮你赢来。”
蝉娘所言确实,那苏府公子早早便被难住,铩羽而归。
手心突然一空,蝉娘回神便知道手被他放开了,来不及言语他已飞身上了擂台。
蝉娘此刻也知他当时定了问了她是否喜欢那盏花灯之类的,她无意识答,使他误解了,眼下他已上了擂台,那么她要做的,便是在台下等候。
“在下且瑜,前来领教擂主高招…”
“哈哈,好说!且公子赐教。”
两人互相躬身行了礼后,擂主便已发问:“敢问何解虫性?”
且瑜思考会儿答:“虫,昆虫未蛰,不以火田。”虫性,喜光源。
“好!”擂主鼓掌称好,底下人思考了会儿,反应过来后齐齐鼓掌称好。
“公子且接第二题。何解兽性?”
“兽匿于林,爰禽侵之。”兽性,遇禽必追。
“好!那,何解人性?”
“人之常态,居安而已,临境则虚”
人性,则爱凡事置身事外。
且瑜三答不可不谓精辟。
“妙极!妙极!且公子思维果真异于常人!这七宝琉璃灯,我愿拱手相让!”
擂主命下人取了七宝琉璃灯交予了且瑜,且瑜躬身谢过便下了台。
蝉娘还在人群里,但且瑜一眼便能认出蝉娘。
“蝉儿,”且瑜一手提着琉璃灯,一手又握住蝉娘,便要牵着她离开人群。
擂台已被人攻下,群人觉得没戏看便也纷纷离开。擂主见人离开的差不多,也吩咐下人撤去了擂台。
“且瑜,你要带我去哪?”
“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喜欢。”
“但我觉得很热闹啊。”
且瑜停下脚步,“依蝉儿,蝉儿喜欢我也喜欢。”
…“呃…且瑜你今晚怎么了?”
蝉娘终忍不住将埋了一晚上的疑惑问出来。
“蝉儿不喜欢我凡事依你么…”
且瑜好似有些委屈般,压低了声音,乍一听仿似已经哽咽。
“没,没有,我喜欢这样的且瑜。”
蝉娘以为他就要哭了,吓得连摆手。
低着头的且瑜默默勾唇奸笑,抬头却是满脸惊喜,
“真的?”
“真的!”蝉娘特别诚恳的道,就差指天发誓了。
“那,你喜欢这琉璃灯么?”
蝉娘经且瑜一提醒,才记起了他手提的灯笼。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八
他提着的灯笼确实精致,灯笼的笼布不似一般灯笼用白纸糊上,画一些寓意好的图画,琉璃灯的笼布是用冰锦布围的边,上面是江南著名的苏绣绣的七花图,七宝琉璃灯,之所以叫做七宝,便是因为笼布上的七种名花,被笼里的灯照耀,便可印在地上,变作一株花的影子。
“好漂亮…”蝉娘感叹,“唔,久客、蜀锦、芙蕖、合欢、将离、寿客…还有一个…唔…”
蝉娘看了半晌也不记得曾在何处见过这花。花是大红色的丝线所绣,花葶呈伞状撑开,花蕊亦是鲜红,无叶。
“且瑜,这是什么花?”
蝉娘拉扯且瑜的衣角,抬头望他。
“我看看,”且瑜将琉璃灯抬起,蝉娘还蹲在地上托腮看着他。
“是彼岸花,又叫曼陀罗,很少会有凡人知道这种花。”
“彼岸?是冥界的彼岸?”
“嗯。” “那这种花怎么会绣在七宝里?”
凡人,应当都是贪生怕死的一种生物,在妖魔面前,他们的寿命,实在短的可怜。
“也许,恰有一些人,渴望殁亡罢。”
且瑜低声说,仿若仅仅是自说自话一般。
蝉娘起身,“我们回家罢。”
“好,依蝉儿。”
且瑜一手提着琉璃灯,一手牵着蝉娘,便要带着蝉娘回家。
蝉娘任他牵着,满脸甜蜜。
回到家时,街上也不见几个人影了。
“我去烧水,你要不要看会书?”
蝉娘与且瑜虽都会法术,可刚在此定居的时候,且瑜便要求蝉娘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用术法图方便。
“好。”且瑜竟乖巧的拿书坐在桌前看了起来。
蝉娘心里惊奇却还是默默去打水烧水,往常他都是催促她快点,甚至言语侮辱!蝉娘摇摇头,把那些不快的记忆抛出脑海。
蝉娘偷偷用了术法,使水加温的快些。
“且瑜,你要洗澡么?”
“要。”
“那我给你打水。”
每日,且瑜的洗澡水都是蝉娘打的,用他的话说便是:我们虽是模仿夫妻,但也需遵从凡间夫妻的相处模式。
如今蝉娘回想起来,也只是感叹当初太单纯,被且瑜耍的团团转。
蝉娘认命的将水一桶一桶提到他屋里。
“呼~好了,且瑜你可以洗了。”
蝉娘将最后一桶水倒里面,擦了擦额头上因出力而沁出的薄汗。
“嗯,蝉儿帮我洗。”
……蝉娘有些不敢相信的转头看他,他他他,他刚才说什么?
“你说…什么?”蝉娘有些艰难的再问他。
“我要蝉儿帮我洗。”
……她没听错罢,他是在撒娇罢!他刚刚是在撒娇罢!蝉娘提着桶,僵硬着身子转身离开,且瑜今晚定然是疯了!她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短短的几步路程,蝉娘走的极为艰难,蝉娘踏出门槛,回身将门关上,一气呵成。
“呼…”蝉娘手拍胸口转身提着桶离开。
下半夜。
蝉娘被某人的敲门声吵醒。
“且瑜,你干嘛…”
蝉娘打开门,揉着眼睛,一副还未睡醒的睡眼惺忪的模样。
“蝉儿我陪你一起睡。”
门外的且瑜抱着枕头,只着了里衣。
……蝉娘默默转移视线,便想将门关上。
“蝉儿…”
且瑜抱着枕头惨兮兮的扁着嘴。
蝉娘这下总算清醒了。对面的某人之前喝的半杯酒想必是醉了罢!所以今日才会如此反常!
蝉娘把门大门,侧身示意他进来。
他也不忸怩,直接大步跨过门槛进了屋。
蝉娘揉额,颇为无奈。
她也算是知道了,且瑜喝醉后,智商是直线下降,并且十分粘人。
且瑜进屋后,目不斜视,直直朝床榻走去,将怀里的枕头放在蝉娘的枕头旁边,然后便安静的坐在床榻边上。
“你睡罢。还坐着作甚?”
“我等蝉儿上来,蝉儿睡里面,我睡外面。”
…“不用了,我今日在桌旁凑合便可。”
蝉娘生怕再看他任何表情,加快了步子到桌旁椅上撑着脑袋闭目假寐。
身后他一直未发出声音,想必是仍坐在床上不曾动过,过了约盏茶时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蝉娘觉得大约是且瑜在脱衣裳。
且瑜确实在脱衣裳,他将外衫脱了挂在一旁的屏风上,又踱步回了床榻,穿了里衣躺在床上。
夜就将过去,蝉娘迷迷糊糊的也有了睡意,不知不觉便就睡着了。
早晨,蝉娘睁开便看到放大的一张容颜:
原来且瑜闭着眼睛五官都变得温柔了,嘴唇也不会在勾着那抹奸笑…
蝉娘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她这是对且瑜抱有非分之想了么,且瑜分明态度那么恶劣!
蝉娘猛的起身,动静也将且瑜惊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九
且瑜揉揉惺忪的眼睛,跟着立起了身子,
“蝉儿早啊。”
……“我…怎么会到床上来…”
“哦,你昨晚在桌上趴着都快要摔倒了,我就大发慈悲把你抱床上了。”
醒来的且瑜又勾了那抹奸笑,言语里又是那种高高在上大发慈悲的语气。
“…谢谢。”蝉娘起身,从他身上跨过去,趿着鞋离且瑜有五步距离后,才叉腰骂道:
“你昨晚抱个枕头跑我房里什么意思!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唔,清晨你那么大火气,小心容颜不保啊…”且瑜被她骂的索性在躺下,侧着身子,一手支撑着脑袋,显然是不准备走的意思。
“你!出去——”蝉娘指着还落着门栓紧闭的房门。
且瑜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空闲的手顺便扯过衾被盖在身上,而后像是有所思一般,将衾被拉上闻了闻。
“蝉儿身上果真有种树叶清香,我就说怎么睡梦中总觉得置身于林中。”
……蝉娘被且瑜的油腔滑调彻底打败。
“罢,你不走我走。”
蝉娘收拾了心里的莫名的羞涩、懊恼各种情绪交织一起的复杂情绪,离开了屋。
且瑜待蝉娘走远后大笑着捶着身下的床榻。
终于笑够,且瑜抬手拭去因笑的太狠而沁出的泪。
“笨蝉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懂。”
自那日乞巧节且瑜喝了半杯酒后,且瑜就开始不大正常,变得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蝉娘总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某一天清晨睁眼,就能看到且瑜放大的睡颜。
嬉嬉闹闹间,蝉娘只剩三十年光阴了。第一次,蝉娘突然恐慌死去。
蝉娘和且瑜在一起近百年,在许多城里安居过,但每个城,都不曾超过十年。
十年容貌不改,凡人们都会觉得奇怪,蝉娘和且瑜只能到处安家。
明日,是且瑜的二千四百三十七岁生辰。
蝉娘本也不知道他的生辰,其实也是他在几十年前无意中说了自己的岁数,蝉娘便也就此记下了。今日,除了他的生辰,也是一个更为重要的日子。
蝉娘想起今日要做的事,又忍不住满脸羞红,她和且瑜在凡间也呆了近百年,凡人的情绪她也终于学会懂得。
又快到日暮,他也大概快回来了。
蝉娘坐在椅子上有些手足无措。
“蝉儿~~我回来了~”
似乎从几十年前起,他回家总是人未到声已至。
“你回来啦。”蝉娘起身去门口迎他。
“嗯,今日你应是做了饭菜罢?”
按照且瑜定下的规矩,他们三日食一顿人间杂粮。从六十年前乞巧节那日吃过第一顿后,便有了这个规矩。
“嗯,今日是鱼和面。”
“面?”且瑜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吃面。
“为什么要吃面?”
“因为今日你生辰啊”
“生辰?我都忘了,”且瑜掸掸衣角上的尘土,坐到桌前便要执箸而食。
“好吃么?”蝉娘托腮看着且瑜。
“嗯,味道尚可。”
“那,你吃完陪我出去走走罢?”
且瑜挑眉,“荒郊野外,去哪里走?”
他们如今身处一个不知名小镇上,人烟稀少,他们住的这屋又远离人群。
“嘿嘿,去哪里都好。”
“好。”
他们的小屋,确实很很郊外。小屋就在山脚下,原本是一户猎人家的屋子,后来猎人老去,这屋子也因为远离人群无人居住而荒废,覆满尘埃。
日头将落,山里也只有几只鸟儿还在歌唱。
蝉娘跟在且瑜身侧到处闲走。
“多谢。”且瑜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蝉娘只是莞尔一笑,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谢她为他庆生。
“喂,且瑜,”蝉娘快走几步到他前面停下。
“嗯?”他停下脚步,笑着等待蝉娘接下来的话。
蝉娘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壮起胆子说了那句话,
“我好像不讨厌你了,而且好像还很喜欢你!”
“哦。”且瑜嘴角的笑容大了些,变成温浅的笑。
“你就哦啊!”蝉娘气恼。
“唔,”且瑜托腮,“那,以后你就在我身边祸害我罢。”
蝉娘被他这般自大的话气的险些岔气,
“喂!什么叫祸害啊…本姑娘才貌双全是便宜你了好不好!”
“哈哈哈,是是是…”且瑜转身就走。
蝉娘连忙跟上他,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
“蝉儿,我们去念城罢,念城虽不大,却也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好啊。不对,你还没说清楚刚才什么意思呢!”
“哈哈哈哈——”
日头落下,两人身影交错在一起,路,还长。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十
明日是且瑜与蝉娘大婚之日。
蝉娘身体已经日益不佳了,每日精神也不大爽利,总想要睡一觉。
但蝉娘也知道,他们之间,也许相伴根本不到三十年便将终结。
仙自诩高人一等,高妖三等。
仙和妖,注定没有结果。
一年前他曾回了上界,蝉娘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告知他的父君。
蝉娘摇摇脑袋,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明日便是大婚,她的嫁衣却只绣了一半不足。
今日日暮似乎极快,蝉娘仍在绣着嫁衣。
“蝉儿,我回来了。”
且瑜一回来没有听到那句熟悉的“你回来啦”心里有些疑惑。
“蝉儿,你在做什么?”
“你回来啦…我在绣嫁衣上的花样。”
且瑜蹲下身子打量蝉娘绣好的花样,是两只似鸡又像鸭的不明生物。
“你绣了什么?”
“唔…我绣了两只鸳鸯,还有…”
“你笑什么?”蝉娘发现她说了鸳鸯以后,且瑜就在偷偷闷笑。
“没什么…只是…蝉儿的绣工着实…写实。”
且瑜斟酌着用词。
“你直说我女红不精便可。”蝉娘将嫁衣胡乱折起放在一旁,
“这凡间女子所学的女红,着实,令人头疼,我根本学不到其精髓。”
蝉娘懊恼的将嫁衣又丢远了些。
“哈哈,我知道你不会,喏,”
且瑜将一个乾坤袋递给蝉娘。
“里面是什么?”
“你看看便就知晓了。”
蝉娘将乾坤袋袋口的带子解开,伸手一摸便是个丝滑如绸缎的触感,蝉娘拿出来,是个大红色的嫁衣。
“这是冰锦绸缎?”
蝉娘有些讶异。冰锦绸缎,是用雪莲制成,工艺复杂而又繁琐。
便是仙人,也少有能着冰锦为衫的。
“是啊,我可是求了织女姑姑许久她才答应给我的。世间仅此一匹~蝉儿,你感动么?”
蝉娘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本感动的想落下的泪也收了回去,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且瑜见蝉娘笑出了声,心里也暗松了口气,他的蝉儿,该是每日都是笑的,怎能哭呢。
大婚,如约而至。
蝉娘游历山河收集奇珍期间,也曾认识不少好友,有妖有仙有魔有人。
如今过去近八十年,那些人类好友想必都已故去,即便还在尘世,也是垂垂老矣。蝉娘只给那些妖魔发了喜帖。
且瑜只给了他几个妖魔之友发了喜帖,他的好友大多是仙,他谨慎些总归是好事。
蝉娘坐在床榻边,眼前都被额上流苏和盖头挡着,她也不能看清外头。
心里也不知究竟是苦涩多些还是羞涩多些。
越是无人时候蝉娘越爱想着一些迫在眉睫的事:她只剩二十年寿命,可能伴在且瑜身侧陪他?且瑜身为仙人却与她这只蝉妖结了夫妻,倘若被天界知晓,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吱呀——”门被推开。
蝉娘连忙收回思绪正襟危坐。
可许久没有动静,是且瑜回来了?他为何不过来?为何不说话?
蝉娘越想越心慌,就想要掀开这恼人的盖头一探究竟。
且瑜在门槛处呆了有一会儿才进门,之前宴席上多吃了几口酒,眼下头也有些昏沉,但胸口处的跳动,依然那么快。
听到脚步声,蝉娘慌得脑海里再不见之前的杂念,赶忙低着头坐在床榻上,浅笑不语。
“哈哈,蝉儿你这般模样,可是害羞?”
且瑜半将身子倚在桌上,似乎酒饮得有些多。
“…”到了如今,蝉娘哪敢再多说话。只是羞红了脸庞。
且瑜起身,略有些步伐不稳的像蝉娘走去。
蝉娘有些紧张的捏紧了床榻上的床单。
眼前突然能够清晰视物,蝉娘知晓,是盖头被他揭下了。
且瑜细细打量盛装的蝉娘,略施粉黛的蝉娘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娘子,你真美。”
且瑜一吻亲在蝉娘额头。
蝉娘闭着眼眸,脸仍是红扑扑的。
且瑜见蝉娘闭着眼睛,眼睫颤抖便知,他的娘子如今心里紧张极了。
“娘子,我们就寝罢。”且瑜坏心的将蝉娘扑倒在床上。
“且瑜!你重死了!”
蝉娘扑打他想要将他挪开。
“乖,叫相公。”
蝉娘扭头耍起了脾气。
“你不叫,我可要脱你衣裳了…”
且瑜抬手作势伸向蝉娘的衣裳。
“别,我叫…相…相公…”
蝉娘脸色更红了几分,声音也小如蚊蝇般,听到上方他小声的闷笑声,蝉娘更觉羞涩。
“哎!我都喊了你怎么还脱我衣裳!”
蝉娘气恼的要扯回衣裳,无果。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蝉娘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听说…第一次会很不舒服…我…怕…”
且瑜解扣子的手顿了顿,声音也难得温柔,“我会温柔的。”
“嗯。”蝉娘小声应了他,也随他去了。
一夜缠绵,蝉娘再撑不住,沉沉睡去。且瑜低头吻了蝉娘的眼睛,满脸都是温柔,
“睡罢,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十一
且瑜依了蝉娘当初所言,在念城闹市买下了一栋宅子,供蝉娘当做铺子。
蝉娘一心想开一个铺子贩卖她的那些奇珍,如今总算实现了一半。
如今宅子已买,接下来,就是需要作牌匾了。
“且瑜,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叫相公。”且瑜已不知纠正蝉娘多少次了。
“相公,你说叫什么好?”
“随你。”
……蝉娘被他一噎,竟不知如何反驳。
“如今已经七月,蝉鸣之时,便叫七月铺罢。”且瑜还在那雕着小木桩。
“七月铺?唔,名字挺好的,那就叫七月铺罢!且瑜你真厉害。”
“叫相公。”
“相公你真厉害。”
“乖,娘子今晚补偿我就好。”
……蝉娘被他这般直白的话弄的脸红不已,
“你这个色胚,不跟你说了。”
“哈哈哈——”且瑜见到蝉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大笑出声。
岁月静安,此生相伴,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可变故,亦是常在。
且瑜两日不曾回来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蝉娘心里担心,却又不知去哪里寻他。
蝉娘正在屋里心不在焉的绣花,且瑜回来了。
“你回来啦…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你身影?”
且瑜难得的板着面孔面无表情。
“怎么了?”蝉娘也发觉了他的不对。
“娘子,我们大概需要离开这里了。”
“…是上界的人来了么?”
这一刻,终究还是到了,他们结为夫妻才不过五年时间,可,却已经没有时间在相处了。
“好,”蝉娘转身便要去收拾行李。
“不要收拾了,蝉儿,你忘了我们并不是凡人么!”
且瑜拉着蝉娘便要带她离开。
蝉娘仿若如梦初醒般,过了近百年的凡人生活,她竟忘了,她并不是凡人。
蝉娘和且瑜并没有跑多久,便被他们逮到了。
“天帝,父君。”
且瑜将蝉娘护在身后。
他们站在云头,俯视着且瑜和蝉娘,就仿若俯视蝼蚁一般。
“哼,逆子,你有何颜面唤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