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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藏金玉 酥油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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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灵璧道:“你是戴罪之身,想重新出仕是千难万阻。不过,弃文从戎一样是报效朝廷。你可愿意?”
  梁有志霍然抬头,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慌忙,“侯爷?”
  “镇守西南的镇远将军严脩乃是本侯知交。只要你有本侯的举荐信,他必然会重用你。”薛灵璧微笑。
  梁有志双目含泪,缓缓地低下头,须臾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谢侯爷。”
  薛灵璧坦然受之。
  既然商量好前程去处,四人自然不再留恋火后的断瓦残垣。
  天色在不经意间悄悄亮起,梁有志和梁夫人当下与他们一同到附近村庄休整,其后指明锁簧镇的路径,才告辞朝西南而去。
  冯古道望着充满信心和希望的梁氏夫妇的背影,感叹道:“侯爷又做了一件好事。”
  “又?”薛灵璧似笑非笑。
  “侯爷还救了我三个人三条小命。”
  “是么?”薛灵璧回头看着他。
  冯古道觉得他的目光别有他意,但琢磨了很久也没有琢磨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陪笑道:“当然。若非侯爷武功盖世,大杀四方,恐怕我和梁夫人他们都要葬身火海。”
  “你与梁夫人?”薛灵璧莫名地觉得这句话有些刺耳。
  冯古道连忙改口道:“我与梁氏夫妇。”
  薛灵璧冷笑道:“自作多情。只怕就算你想与他们一同死,他们还嫌你多余。”
  冯古道连声应是,“当然当然。我这条命是留下来陪侯爷的,怎么能随便让别人觊觎走!”
  “有空贫嘴,不如上路。”薛灵璧手里拄着冯古道替他新找来的拐杖,慢吞吞地转身。
  “侯爷。”冯古道望着他缓慢的动作,心中生出一丝不忍,“要不要我背你?”
  ……
  半个时辰后,冯古道就在心底狠狠地痛骂着自己的一时的心软口快。
  “再快一点。”即便在他的背上,薛灵璧依然挺直背脊,“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到锁簧镇。”
  冯古道苦着一张脸道:“侯爷,马是要休息的。”
  “所幸本侯骑的不是马。”
  “……”
  




患难有理(七)

  至锁簧镇已是日薄西山。
  冯古道和薛灵璧一人一根拐杖,汗流浃背地出现在镇头。
  镇民见他们弯腰弓背,先是一脸嫌弃,但看清楚两人容貌之后,又换成一脸惊艳。
  冯古道捶了捶后背道:“侯爷,你看他们这种表情,会不会让我们白吃白住啊?”薛灵璧身上是从来不带银子,他是带了银子,却在泥石流中失散。梁氏夫妇的情形就算比他们好,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们也没好意思开口。
  薛灵璧斜眼睨着他,“不如你去问问?”
  冯古道干笑道:“侯爷胸有成竹,我何必自讨没趣。”
  薛灵璧道:“本侯几时胸有成竹?”
  “侯爷乃是当朝重臣,当地官员若是知道你驾临此地,定然争先恐后,巴结惟恐不及啊。”
  “那要如何让当地官员知道本侯是本侯呢?”
  这句话虽然说得拗口,却一下子戳中了问题本质。
  冯古道望望他的穿着,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道:“侯爷,你猜这里的官员会不会曾经挤在京城的万人之中瞻仰过你啊?”
  薛灵璧道:“镇上的官叫做地保,是当地乡绅推选出来的,并非朝廷任命。你觉得他千里迢迢跑去京城瞻仰我的机会有多大?”
  “呃,又或许他没有跑去京城,而是路过睥睨山,刚好看到侯爷你大显神威……”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薛灵璧冷哂道:“今晚的食宿就交给你想办法。”
  冯古道的脸顿时皱成一团,叹气道:“侯爷之前一心一意要来锁簧镇,我还以为侯爷已经……”
  “如果想不出,”薛灵璧淡淡地打断他,“本侯就将你卖进镇上的怡红院。”
  冯古道眼珠一转,微笑道:“不知侯爷所指的怡红院是什么地方?”
  “想知道?”薛灵璧挑眉。
  冯古道想了想道:“若是侯爷想说的话,那就算我就想知道。如果侯爷不想说,我绝对不勉强。”
  “不勉强。”薛灵璧眼中隐隐有冷光闪烁,“把你卖了还能得几两银子,本侯何乐而不为?”
  冯古道舔了舔嘴唇道:“侯爷,其实我不值几两银子的。千万不要让怡红院的老板太破费。”
  薛灵璧道:“破费不破费,就要让怡红院的老板亲自验货才知。”
  
  作为锁簧镇最大的青楼,怡红院在镇上可说是一枝独秀,格外红火。
  尤其是楼外两只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犹如媚眼秋波,不停地勾搭着每个过路人摇摆的心。
  冯古道走到怡红院大门外的五步处,便收住脚步不肯再走。
  薛灵璧用拐杖敲了敲地。
  冯古道扁着嘴巴,故作可怜道:“侯爷,我另外想办法就是了。”
  薛灵璧淡然道:“既然已经到了地头,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冯古道干笑道:“可是这家是青楼,卖我进去未免有送狼入羊口之嫌?”
  “狼入羊口?岂非好事一桩?”
  冯古道摇头叹气道:“原本是好事。奈何我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追随侯爷一生一世,所谓忠臣不事二主,我又怎么能够再分心为怡红院添光增彩?”
  薛灵璧斜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够了没?还不进来?”
  冯古道赶紧笑跟在他身后。
  怡红院虽是烟花之地,但是布置得十分清雅,偶尔有女子走过也只是含蓄一笑,并不上前纠缠。
  冯古道看得两眼发直,“侯爷,我突然觉得,将我卖入这里也不是不能考虑。”
  他的表情看得薛灵璧心生厌烦,“哦?你的祖训和大志都不要了?”
  “不如侯爷先将我卖掉,换点周转的银子,等侯爷平安度过危险之后,再回来替我赎身。”
  薛灵璧的脚步骤然停下,冷嘲道:“身为堂堂男子汉,开口卖掉,闭口赎身,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为侯爷,我愿肝脑涂地。”冯古道躬身。
  薛灵璧望着他的头顶,冷声道:“就怕到时候先肝脑涂地的是本侯。”
  冯古道抬头,却见薛灵璧已经上楼。
  “侯爷。”
  冯古道落后薛灵璧半步,因此他的脚还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就听到转外处有人急吼吼地冲出来喊道。他慢慢地走上楼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眉头轻蹙。
  “如进去再说。”薛灵璧边问边转头看冯古道。
  冯古道早已抬头,冲满脸惊喜的阿六抱拳道:“别来无恙。”
  阿六暗暗地等了他一眼,对薛灵璧道:“侯爷请。”
  二楼包厢间间亮起灯火。
  阿六领着他们走到最后一间,然后迅速关上门,砰得一声跪在地上,冲薛灵璧哭喊道:“幸好侯爷平安无事,都是我们保护不力,才让侯爷遇到大险!侯爷不在的这些天,我担心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是怕侯爷有个……当然,侯爷吉人天相,绝对会逢凶化吉。幸好我还记得侯爷之前曾经说过锁簧镇的怡红院是朝廷布下的暗线,所以我便一早在这里等侯爷。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等到侯爷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冯古道笑道:“你说的这么流利,一定背了很久。”
  阿六抬起头。
  冯古道被他阴郁怨愤的眼神吓得心头一跳。
  不过阿六一转头望向薛灵璧,眼神中就只剩下幽怨了。
  薛灵璧坐在椅子上,将拐杖丢在一边。
  阿六紧张道:“侯爷的脚?”
  “断了。”冯古道接道。
  阿六连忙道:“我立刻去找大夫。”
  “此事不急。”薛灵璧拿起空茶杯,敲了敲桌子。
  阿六想去倒茶,却猛然发现自己仍然跪着,而薛灵璧根本没有叫他起身的意思,只好转头又用眼睛瞪了冯古道一眼。
  冯古道正想找把椅子坐下,看到他的眼神,忍不住道:“阿六哥,有何不满,你可以直说。只是你跪是你自己要跪,起又由不得我做主,你何必一个晚上已经瞪我三次?”
  阿六的小动作被他揭穿,顿时恼羞成怒道:“还不快替侯爷斟茶?”
  冯古道恍然道:“原来是斟茶,你何不早点说?”他走到薛灵璧身侧,殷勤地斟上茶,并双手送上薛灵璧面前。
  薛灵璧视若无睹。
  冯古道刚想放在桌上,就听他淡淡道:“放也由不得你做主。”
  冯古道的脸顿时变成一只大苦瓜,两只手只好一动不动地停在半空中。
  薛灵璧道:“魔教最近可有什么新的举动?”
  阿六道:“自从那次偷袭之后,魔教就再无动静。而且这些天我全力派人寻找侯爷的下落,一时无法兼顾明尊……”
  薛灵璧打断他,“袁傲策可有消息。”
  阿六道:“袁傲策一直和纪无敌在一起。辉煌门近日来一直致力于扩张生意,收归魔教先前的各单生意。不过钟宇是武林盟主,纪无敌这种抢生意的举动引起了白道很多门派的不满。”
  薛灵璧关注的只有第一句,“袁傲策一直和纪无敌在一起?”
  “是。”
  “没有离开过半步?”
  阿六想了想道:“不曾。”
  “包括本侯遇刺的那日?”
  阿六讶异道:“侯爷怀疑来行刺的是袁傲策?”
  “传闻袁傲策才是魔教的第一高手,而明尊的武功远逊于他。当日那个明尊居然能跟我打成平手。”薛灵璧目光一凝。
  冯古道端茶端得双手酸极,忍不住开口以吸引他的注意力道:“会不会是魔教整体的武功太高呢?”
  ……
  薛灵璧缓缓转过头,望着他浅笑道:“你是指,本侯的武功远远不如袁傲策?”
  冯古道面色绷紧,“我绝无此意。”
  “你既然是魔教中人,那么对魔教的武功应该很清楚。你说那日与本侯交手的是否明尊本人?”薛灵璧目光疏淡,但是冯古道却从中感受到了千斤之力。
  “从声音和体型上,我觉得是。”冯古道斟酌道,“但是魔教多的是人保护明尊,他很少亲自出手。所以以武功而论,我又不能那么肯定。只是他的招式的确出自魔教。”
  薛灵璧道:“在魔教,除了袁傲策之外,谁的武功最高?”
  “这……”冯古道露出难言之色,“魔教中人个个心高气傲。即便是明暗双尊,偶尔也会遭到他们的贬斥,更何况别个。据我所知,清醒时称自己为魔教第二高手的起码有十个人。喝醉时称自己为魔教第一高手的起码有五十个人。”
  “即便是明暗双尊偶尔也会遭到他们的贬斥?”薛灵璧眯起眼睛道,“比如说?”
  冯古道的双手颤抖着,杯盖不时碰触着杯子发出叮叮声。他见薛灵璧无动于衷,只好强忍着酸痛道:“当初明尊拱手让出睥睨山,就惹起魔教很多人的不满。”
  薛灵璧的手指缓缓地摸索着扶手,“惹起魔教很多人的不满?”
  ……
  冯古道咬牙道:“侯爷,我不得不说,你现在的视若无睹,也惹起我的很大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关于攻受的问题。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后又想了想,想了想又想了想又想了又想之后,决定……互攻。O(∩_∩)O~谁上谁下,就看他们各显神通了。




患难有理(八)

  薛灵璧的目光终于落在他的双手上,“很累么?”
  “不但累。”冯古道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而且酸。”
  薛灵璧微笑道:“魔教不是整体武功都很高么?我想你出身魔教,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
  堂堂侯爷心眼小到针孔这么大,也算是人间一绝了!
  冯古道一咬牙,将茶杯干干脆脆地放在桌上。
  薛灵璧眼神一冷。
  冯古道甩了甩手臂,重新又端起来。
  薛灵璧上下审视了他一番,终于慢吞吞地接过茶杯。
  冯古道几乎泪水滂沱,“我头一次发现侯爷喝茶的姿势竟然是这样的优雅。”
  薛灵璧不理他,对阿六道:“起来吧。”
  阿六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站起。
  “你留在这里继续留意魔教的动静。若是有明尊的消息,不管真假,即刻找当地官府将他捉拿。”这次偷鸡不成险些蚀把米的过程显然让薛灵璧对明尊有了更深的敌意。
  冯古道道:“那我呢?”
  “你说呢?”薛灵璧淡淡问。
  冯古道道:“我当然是愿意追随侯爷左右,不离不弃。”
  阿六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
  薛灵璧道:“我既然答应保你为官,自然不会食言。你和我一道回京吧。”
  冯古道一揖到地,“谢侯爷成全!”
  “行了,阿六先带他去房间休息。”薛灵璧疲惫地挥了挥手。
  阿六利落地出门,带冯古道到离此房颇远的一个房间住下。
  “阿六哥和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我半夜三更喜欢上茅房,所以特地带我住一个一推窗就能见到茅房的房间。”冯古道将窗户关起。
  “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阿六哥何必着急?好歹我们相识一场,我历劫归来,正有一肚子的牢骚要说,阿六哥不如坐下来听我说说这一路的风风雨雨?”
  阿六没好气道:“我要去请大夫看侯爷的腿伤。而且侯爷最喜干净,定然是要人伺候沐浴的。”
  “阿六哥不愧是侯爷面前最得力的人,果然思虑周详。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便相留了。”冯古道笑眯眯地看着他出门,默默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跳上床,无声地掀起床帏一角,只见一根手指头粗的铜管嵌入墙中,露出小半截在外面。
  他伸出手,想在铜管上轻轻一弹,但转念又改变了主意,放下床帏,手在床铺上打着拍子轻哼道:“野花芳草,寂寞关山道。柳吐金丝莺语早,惆怅香闺暗老。罗带悔结同心,独凭朱栏思深。梦觉半床斜月,小窗风触鸣琴……”
  
  薛灵璧沐浴完,又让大夫重新将伤口包扎好之后,问随侍在旁的阿六道:“他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阿六道:“唱了近半个时辰韦庄的《清平乐》,不过此时已经睡下了。”
  “清平乐?”薛灵璧眉头微微一挑。
  阿六忙道:“我已经让人去参详了,很快就知道他为何而唱。”
  薛灵璧道:“不必了。你去找人往铜管里灌冷水。”
  阿六愕然。
  “听完曲子,不打赏怎么行?”他冷冷一笑。
  
  翌日一早出发。
  阿六虽然对冯古道被带走,自己被留下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想起昨天晚上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惊叫还是觉得颇解气。所以一见他出来,就眉飞色舞地迎了上去,“昨天夜里,我隐约听到了一声尖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啊?”
  冯古道冲他打了个喷嚏,然后满脸笑容道:“我只听到茅房里不时传出的水声和风声。”
  阿六想笑,但看到薛灵璧不耐烦地掀起车厢帘子看他们,立刻肃容道:“时辰不早,你还是快点上路吧。”
  冯古道刚要抬脚,突然停下对他道:“魔教真的毫无动静?”
  阿六不悦道:“你认为我会骗侯爷?”
  冯古道拍了拍胸脯道:“我只是被魔教吓怕了。”说着,轻巧地跳上车辕,钻进了车厢。
  想到原本专属于自己的位置正被冯古道占据着,阿六心里的妒意就忍不住地钻出来,酸溜溜道:“冯古道。此去我不在侯爷身边,若是侯爷冷了热了,你一定要照看好。”
  “哈欠。”冯古道打了个喷嚏。
  薛灵璧皱眉道:“出去。”
  冯古道听话地钻出车厢,坐在车辕上冲阿六挥手道:“没问题。”
  阿六:“……”
  车轮轱辘轱辘地转动起来。
  有车夫驾马,冯古道乐得靠着车门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薛灵璧突然道:“你知道先帝有一张藏宝图么?”
  冯古道眼睛也不睁,随口答道:“这种事情先帝怎么会告诉我?”
  “先帝治下,我朝国泰民安,国库丰盈。但是先帝居安思危,将国库的一部分藏了起来,一是备他日不时之需,二来也怕后代子孙不知节俭,胡乱挥霍。而藏宝的位置他就画了一张图,交给一个极为信任的亲信代为保管。”
  冯古道道:“那个亲信不会是侯爷吧?”
  薛灵璧没好气道:“当时本侯才七岁,你认为皇上有可能信任我么?”
  冯古道道:“侯爷天生异秉,非同寻常,难说啊。”
  薛灵璧沉默了很久,道:“动用国库并非小事,当初不可能只有皇上和那个亲信两人知晓。本侯之所以保荐你去户部,也是希望你能从中打听些消息。你不会令本侯失望吧?”
  冯古道缓缓睁开眼睛,“侯爷真的决定举荐我进户部?”
  “你认为本侯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哄你?”薛灵璧声音转冷。
  冯古道陪笑道:“我只是惊喜之中带了几分常人都有的不敢置信而已。”
  薛灵璧轻哼。
  “当然当然。”冯古道说着,又说了几则笑话想活跃气氛,奈何车厢里面却连冷哼声都没有了。
  不过到了晚上,两人的关系又缓和过来。毕竟曾经共同患难过,薛灵璧对他的态度至少比刚见面时要亲切很多。偶尔也会找他到房里一同下盘棋,或是聊聊风月之事。但是关于藏宝图和户部举荐之事倒没有再提。
  这样一路坚持到了侯府,他们刚在房里歇下不到半天,京城上空阴沉了近半个月的天终于落下大雪。
  冯古道兴之所至,让人煮了壶酒,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纷飞的雪花小酌。
  宗无言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匆匆走来。
  冯古道笑着挥手道:“宗总管。”
  宗无言走近道:“侯爷吩咐我带御医来看看你身体里的午夜三尸针。”
  冯古道受宠若惊,“侯爷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宗无言道:“御医刚替侯爷看完腿,侯爷说反正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就便宜你了。”
  冯古道跳下椅子,亲自开门迎接道:“多谢宗总管,多谢御医。”
  宗无言道:“多谢侯爷才是。”
  冯古道笑道:“侯爷自然是要谢的,不过要当面谢。”
  御医进门也不罗嗦,直接让他伸出手来诊脉。诊完脉,他又让他躺在床上,伸手摸着他的丹田处。
  冯古道疼得脸都青了,“御……御医,这是针……真的针……”
  御医缩回手,慢慢地捋了把胡子,“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接触过江湖上的暗器,有意思。”
  冯古道苦着脸,“……”
  “午夜三尸针,它为何只在午夜发作呢?”御医低头沉思。
  冯古道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了口气,将丹田处的隐痛按捺下去后,微笑道:“‘午夜三尸针’成名江湖多年,不是一时三刻能解的,御医不如回去慢慢想。”
  御医回神,点头道:“言之有理。不过你在侯府不要乱跑,老夫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冯古道笑得有点发苦,“其实不解也没关系。”只要不乱按,他死得不会那么快。
  宗无言将仍在埋头苦思的御医送出去。
  冯古道坐回窗边,还没喝完一杯,宗无言又来了。
  冯古道抚着心口的位置道:“不会又有御医要来了吧?”
  “是侯爷有请。”
  “前脚找人帮我看病,后脚就给我机会去道谢……侯爷还真是心急。”冯古道无奈地放下酒杯,直接从窗户跳出去,跟着宗无言走。
  薛灵璧在湖心亭等他,而去湖心亭的路上有一大段没有顶棚的路。所以当冯古道到湖心亭时,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薛灵璧让他坐在身侧,亲自出手帮他将雪拂去。
  “多谢侯爷。”冯古道顿了顿道,“只是那个御医还是算了吧。”
  薛灵璧道:“本侯也只是想试试。”
  冯古道叹气道:“我大概下半辈子都不会想找大夫看病了。”
  “你不问本侯为何找你来?”
  “侯爷若是想说,自然会说。”
  薛灵璧微微一笑道:“还记得你说过,当今天下见过明尊庐山真面目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
  冯古道心头别的一跳,“不错。”
  薛灵璧缓缓道:“本侯找到了其中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出远门,应该不能更了。先请假。嘿嘿。O(∩_∩)O~




患难有理(九)

  冯古道平静地望着薛灵璧脸上那抹意味深长,浅笑道:“莫非侯爷是将暗尊抓来了?”
  薛灵璧举起酒杯,轻轻一晃,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杯中波光微漾,“本侯还不准备动袁傲策和纪无敌。”
  冯古道叹气道:“我虽然知道当今天下识得明尊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却实在不晓得另外的几个是谁。”
  “那今天就让你见一见。”薛灵璧一口气饮尽杯中酒,放下杯子,拍了拍手。
  紧接着便有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冯古道侧耳道:“来者武功不俗。”
  薛灵璧道:“你的耳力也颇为不俗。”
  冯古道苦笑道:“一个人心惊胆战得久了,耳力就会自然而然地不俗。”
  薛灵璧为自己和他分别斟满酒,“只要有了明尊的庐山真面目,本侯就会下令各州府全力缉拿。任他身插双翅,也难逃本侯掌心,到时候你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侯爷不怕他垂死挣扎,鱼死网破?”冯古道忽道。
  薛灵璧眼睛微眯,转头却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青年撑伞而来,漫天雪花在他身旁纷落,使他的面目也格外的模糊不清。
  冯古道迟疑道:“我似乎不曾在魔教见过此人。”
  “不错,他并非魔教中人。”
  正说着,青年已到亭前。
  “草民参见侯爷。”他一手撑伞,一手拿着卷轴,微微躬身。
  薛灵璧颔首道:“本侯听闻江湖传言,俊极花三,雅极端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冯古道恍然道:“莫非是栖霞山庄的端木公子?”
  端木回春淡然道:“正是。”
  冯古道微微一笑,将脸凑近薛灵璧的耳畔道:“刚才侯爷说的那句江湖传言,为何我不曾听说过?”
  薛灵璧拿起酒杯,挡住自己的嘴唇,压低声音道:“现编的。”
  冯古道笑得更深,“侯爷真是才思敏捷。”
  薛灵璧侧过头,眼睛直盯盯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眸,“你不想知道明尊的庐山真面目吗?”
  冯古道将头往一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道:“侯爷乃是有备而来,我早知晚知都是要知道的。”
  薛灵璧见他镇定自若的样子,眼中微露迟疑,不过很快掩饰过去,“对于明尊的模样,本侯好奇极了。还请端木公子揭晓答案吧。”
  “在揭晓之前,是不是应该请端木公子先进亭子里来?外面风大雪大,很容易受凉的。”冯古道体贴道。
  薛灵璧瞥了他一眼,“是本侯疏忽。端木公子,请。”
  端木回春面上不惊不喜地收起伞,依言入亭坐下,将卷轴的正面对着薛灵璧缓缓展开。
  只见画上,一个天蓝华服的青年正在秀木下吹箫,旁边还有白水潺潺流淌,十分悠然。
  冯古道笑道:“我刚刚还在想端木公子会怎么描述明尊的相貌,原来是带了画来,不过……”他顿了顿,用内心非常失望,外表掩饰失望,却掩饰得并不十分成功的口吻道,“为何只有背面呢?若非这里露出小半截碧箫,我真的看不出他是在吹箫,我还以为他是在给……呃,树木浇水。”
  薛灵璧眼中也隐有愠怒,“端木公子该不会只是见过明尊的背面吧?”
  端木回春嘴角微扬,却笑得十分疏淡,“我曾有幸受明尊的当面嘲弄,侯爷以为我是否见过他的正面?”
  “那为何你的画里只有背面?”冯古道问。
  端木回春不言不语地看着薛灵璧。
  薛灵璧眼睑低垂,缓缓饮尽杯中酒,“本侯已经许你黄金千两,让你重建栖霞山庄。”
  端木回春道:“侯爷应该听说家父曾与蓝焰盟合作。”
  “是又如何?”
  “那侯爷应该也知道,白道武林以辉煌门、武当为首,个个与蓝焰盟誓不两立。黄河帮就是因此土崩瓦解的。”端木回春冷笑道,“莫说黄金千两,即便我有黄金百万两,只要江湖中还有辉煌门,有武当,我就不可能重建栖霞山庄。”
  薛灵璧道:“你要本侯替你灭了辉煌门和武当?”
  端木回春抓着画轴的手一紧,青筋在手背凸起,“侯爷会吗?”
  “不会。”薛灵璧回答得干脆,“本侯并非武林中人,对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也毫无兴趣。灭魔教是另有原因,而辉煌门和武当,则不在本侯要消灭的名单之内。”
  端木回春脸上稍显失望,但很快振作道:“尽管侯爷不想涉足武林,但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江湖也是如此。若是侯爷早在江湖中安插自己的亲信,也许捉拿明尊要比现在容易上千万倍。朝廷和江湖,其实是合则两利。”
  薛灵璧斟酒的动作微顿,“你的意思是?”
  “栖霞山庄若得侯爷撑腰,想必无论是辉煌门还是武当都要避忌三分,不敢再滋扰生事。”
  薛灵璧转头看冯古道,“你以为如何?”
  冯古道想了想道:“如果用这个条件能省下那千两黄金就好了。”
  薛灵璧轻点了下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端木回春。
  端木回春不着痕迹地瞪了冯古道一眼,“栖霞山庄经历重创,财力物力皆不比从前。只有陋室凉棚的栖霞山庄,恐怕侯爷也不愿与之瓜葛吧?”
  冯古道鼓掌道:“如此甚好,侯爷就什么都不用付出,皆大欢喜!”
  如果端木回春刚才瞪得还算是遮遮掩掩,那么此刻绝对算明目张胆。
  薛灵璧的手指在酒杯的边沿上轻轻摩挲,“千两黄金本侯还出得起。只要,你的消息是真的。”
  端木回春道:“自然是真的。”
  冯古道望着他手中的画像,边举杯边笑道:“真是真。这个背影,我和侯爷应该也很符合。”
  端木回春道:“你若是想知道他的正面,为何不绕过去看呢?”
  冯古道差点将杯中酒喷出去,“咳咳,怎么绕?他不是扁扁的吗?”
  端木回春将扁扁的纸反过来。
  纸的背面与刚才那副画大致相若,唯一不同的是,画中人这次是正面的。
  薛灵璧的眼睛刹那眯起。
  ……
  冯古道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你挺闲的。”若不是闲,谁会没事将图一模一样地画两次。
  端木回春道:“如明尊这般人物,再画两次也不嫌多。”
  冯古道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但很快敛容道:“画工也不错。”
  端木回春道:“过奖。”
  薛灵璧的目光在画中人的脸上流连许久,眼中神色颇为复杂,但最后一一收归为释然,“这就是明尊?”
  端木回春毫不犹豫道:“是。”
  薛灵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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