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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配之鬼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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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两只手掌最近的那一栋阁楼动了动,哗地炸开,瞬间化成粉末。
粉末散在空气中流转翻飞,慢慢落下,消散,最终无影无踪。
紧接着,一栋一栋阁楼,向四周扩散,纷纷在两只手掌的力量下,烟消云散。
而诡异的是,或许是因为力量太过强大,自白色透明的波纹扩散开到阁楼纷纷粉碎,周围都是寂静一片,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冻住。
一刻、两刻…
终于到达第三刻,整条街道的阁楼都毁灭殆尽,一声爆炸的巨响才爆发出来。
“轰隆……”
震耳欲聋。
天空与大地,都被撕开了一条裂纹。
剑修对鬼修,化神对化神,疯狂宣泄开神祗般的毁灭之力。
这样的战斗,恐怕千年难逢,只惜,它终究被封印在邪恶而神秘的幽冥寨中,无人有幸目睹。
幽冥寨外,正魔两道的修士们听到第一声怒兽般的吼声,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寻不到踪迹,甚至就算是元婴真人也不清楚那声怒吼来自何处,
幽冥寨中,无故闯进暮云埃幻境中的顾长月则是隐约感受到空气晃动了一下,是在那瞬间之后,她站直身子凝神感受,便什么也感受不到。
前面,暮云埃和前世的顾长月已经走进人群呢中,向幽都湖畔走去。
顾长月见二人缓缓走远,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片刻后摇了摇头,重新跟上。
暮云埃一开始走得有些快,但是走着走着,偏过头来看到身后的人有些跟不上,便调慢了脚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与顾长月有多么的不耐烦,这种不耐烦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无论是做什么,都有种急切的感觉,尤其是走路。
他从来不会等她,亦不知道应该等她。
而她小心翼翼地避让着来来往往穿梭的行人,脸上隐约有焦急的神情,既害怕跟不上他的步伐,又害怕不小心被人碰坏莲花状河灯。
她像是护着世界最宝贵的珍宝,将莲花状河灯捧在怀里,不愿意有丝毫闪失。
兴许就算是被人所伤,她也不愿意河灯受到一点儿损坏吧?
看着看着,他的心口一滞,竟感觉眼角有些发热。
多傻的丫头!
鬼使神差地,他折身回来,元婴期真人的气场弹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直直地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她滞了滞,望着他的目光中是说不出的濡慕之意。
“师尊……”
暮云埃扬了扬嘴角,拉着她的手腕,道:“跟着师尊。”
然后直接往桥头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那边的人最少,而且位置也宽敞,前世他也是寻了很久才寻到。
果然不出所料,靠左的河岸边人数不多,约莫只有十多对男女。
河岸边的灵气灯火也不是很亮,但也算不得黑,微弱摇曳的光芒下,以看清河岸极为平坦,岸边还种了数株青柳。
青柳随风飞扬,白色柳絮缓缓落下。
暮云埃与河畔所有陪伴女子前来的男子相比,模样气度最为不凡,再加上力量强大的缘故,透着一种高华的仙气,他方一走到岸边,便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
而顾长月在众女修之中比起来虽然显得冷漠寡淡,但也算得上是美丽,此刻又因为沉寂在美梦之中的缘故,脸上始终带着甜蜜幸福的笑意,就显得有几分俏丽。
总之两人是吸引了河畔众人的目光,除此之外,就算是刚刚将花灯放在河面上,还来不及看着河灯流走的男女也忍不住从河边站起身子,让开一个位置。
暮云埃此人倒也颇有风度,礼貌地对二人道了声谢,二人都是受**若惊地点了点头,然后携手离开。
这个画面…
顾长月不由握紧拳头。
前世,暮云埃带着顾长乐来这里,两个人就是这般受到众人的注目,一模一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
暮云埃这是什么意思?
他带着那个傻瓜一样的顾长月来做前世他与另一个女人做过的,一模一样的事情…
就算事情发生的场景都一模一样…
再看看那傻瓜一样的顾长月,与其说别人受**若惊,倒不如说是她在受**若惊。
抱着莲花状河灯的她惊讶于旁人对她的礼貌,有些不自在地点头道谢。
暮云埃看着这般谨慎小心的她,不免想起前世所见的她,红衣娇艳,骄傲自信,像是一朵美艳的花朵,活得快乐美好。
果然很多人的性格都是由生活养成。
他不由想,若是自己能够待她好些,她是不是就能够如前世一般,能够如前世一般活的自信而快乐?
自责愧疚的情绪被他埋在心里,他自纳戒中取出一支细笔递到她的手中,“阿月想要许什么愿望就写什么愿望。”
黑衣墨发的顾长月接过笔,兴奋地点了点头。
终于如愿能够和师尊一起放河灯了。
这个梦真好。
她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他,不由脱口:“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眸光里有着美梦留下的幸福,还有淡淡哀伤。
说罢,她低下头,干脆利落地在纸条上写下一行字,又将纸条放进莲花状河灯中。
她捧着河灯,蹲在河岸边,极为温柔地埋下头吻了一口,许久之后才催动法决将河灯点燃,恋恋不舍地放进河里。
亮幽幽的河灯随着河水越飘越远,最终越过拱桥,混进别人的河灯中,化为璀璨的一点。
暮云埃蹲在她的身边,慢慢抬起手放在她的头顶,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揉一揉她的头发,这般顿了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将手放在她的头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和红色影子从天而降,锋利的透明丝线在天际划出长长的音弦,“噌”地削向黑衣墨发的顾长月。
暮云埃心里一紧,蓦地拽过还因他的抚摸而呆愣着的顾长月,出手如电,用掌风拍开那红色的影子所携带的透明丝线。
是,透明丝线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力量,竟然生生穿透了他拍出的力量,锋利而迅速地在黑衣墨发的顾长月脖子上划出一条醒目的血口。
“哗……”
鲜血如注,不遏制。
黑衣墨发的顾长月还停留在呆滞的瞬间,身体便直直地倒下,最后的时刻,她的目光不舍地看着他。
暮云埃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倒下,顿觉一股怕的绝望袭来,不由大喊:“不……”
不,不以这样。
怎么以这样?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还来不及补偿她,还来不及让她过上好日子,什么都还来不及…
是谁?是谁敢在这里对她出手?
他双目赤红,望向方才闪掠而来的红色影子。
只是,这里哪里?
灯火辉煌的幽都城街道不复存在,这里阴气深深,一片灰败,空气中散发着**的味道。
事实上,不管是在哪里,伤害了顾长月,他便不允许。
元婴真人的力量蓦然宣泄开,扬起一层恐怖的气浪。
“谁?滚出来,滚出来……”
他对着空气大喊。
“开阳首座,你看清楚了,谁才是真正的顾长月。”
顾长月望着他的模样,心里不知道该是不屑还是什么。
她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实在不想看到他将曾经与顾长乐一起做过的事情又陪着自己做一遍。
他这是真的想补偿她么?
不,他只是想要补偿他自己的愧疚和遗憾。
前世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是为了他死于非命,这一世凭什么还要替他弥补他自己的愧疚和遗憾?
她想告诉他,她不是那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顾长月,所以她忍不住出手,用带着鬼道气息的丝线削断了前世的自己的喉咙。
她太了解自己了,只要与暮云埃在一起,便会不自觉地放松一切警惕,她很容易得手。
而暮云埃想要替她挡住攻击,无论如何都会慢一拍。
再加上暮云埃有伤在身,掌风的威力抵不过她与阿丁合力弹出的一根丝线,况且丝线上还有鬼火。
她就那样,直接击毁了迷惑暮云埃的幻境,不是为了拯救暮云埃,只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
然后,她慢悠悠地从拱桥边的柳树下走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古老的古桥另一头,忽地响起一声轻叹,似有人在幽幽低吟:
一座桥,断尘缘,空哀叹,尤转绝。
清风一度送轮回,且不望望乡台上多断肠。
奈何,奈何,莫奈何。
第180章 ,奈何(中)
事情忽然间的变化,与前世大不相同。
顾长月想,暮云埃的遗憾莫非就在这里?
可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顾长乐被夺了河灯,一脸惊讶,“埃哥哥……”
楼梯上的顾长月紧紧握着楼梯扶手的手松了松,同样很是惊讶。
那时的她便很清楚,暮云埃重来不会对顾长乐说一句重话,而顾长乐想要的东西,暮云埃都会尽力奉上,根本舍不得顾长乐受半点委屈。
她有时候想,兴许是顾长乐要天上的星星,暮云埃都会想办法为顾长乐摘下来。
所以,此番见到暮云埃这一举动,足实有些疑惑。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除了疑惑之外,心中更多的是暗喜。
顾长乐表里不一,总是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设计陷害于她,暮云埃之所以越发不喜欢她,也是拜顾长乐所赐。
她本来便不是圣人,见到顾长乐受委屈,没有理由不暗喜。
而暮云埃将河灯拽在手里,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回房吧。”
顾长乐的目光游离在他手中的河灯上,委屈地问:“埃哥哥明明有伤在身,却出去买了这个河灯……”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是给妹妹的吗?”
妹妹很显然是指顾长月。
楼梯上的顾长月不敢奢想暮云埃会在自己与顾长乐之间选择自己,听闻顾长乐的话,身子止不住地抖了抖,眸光中闪过近乎雪亮的光芒。
她有些颤抖地看着暮云埃。
明明知晓是不可能的事情,依旧不可遏制地满怀期待。
暮云埃却没有看她,只一瞬不瞬地盯着顾长乐,又重复道:“回房吧。”
顾长乐不肯,直直地看着暮云埃,道:“乐儿只是担心埃哥哥的身体,埃哥哥有伤在身,如何还能去放河灯?让妹妹理解一下吧,如果她心里有怨,就来怪我这个姐姐好了。”
虽然是幻境,但顾长月深觉这句话很是符合顾长乐的特点。
明里暗里都将她顾长月说成是无理取闹不懂事的,暮云埃都伤成这样了还只顾着自己,根本不关心暮云埃,而自己则永远都最为无辜。
就一句话而已,都能把人的形象拉坏。
楼地上那个前世的顾长月听闻顾长乐此言,心中的期待越发地隆重。
她更加急切地看着暮云埃,呼吸似乎渐渐加重。
真的很希望暮云埃承认是为她买的吧?
那种极度渴望却又害怕失望的小心翼翼的心情…
可是现在的顾长月很想笑,前世暮云埃为了讨顾长乐欢心,就算有伤在身也用灵气努力压制,陪顾长乐逛街放河灯,那个时候,顾长乐怎么说不出这些话?
而且更讽刺的是,自己呵斥她根本不关心暮云埃,还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她像是看耍杂耍的小丑般盯着她,笑嘻嘻地道:“说到底,我和埃哥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在埃哥哥眼里,你就算挂着亲传弟子的名号,也不过是开阳峰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属而已,一个多余的东西,竟然还敢在这里管主子的事,这次的事情就给你一巴掌当做教训,下一次可没这么简单了,自己长点记性,还有,不要想着拆穿我,这么些年了,就算是知道真相,埃哥哥也会选择站在我这边,毕竟……你真的是让人觉得很不堪……”
思绪流转间,却听暮云埃道:“是的,我答应了阿月,今晚陪她放河灯。(网)”
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次顾长月惊呆了。
暮云埃迷失在遗憾的幻境中,说出了要陪她放花灯的话?
是听错了吗?还是说这个幻境本来是自己的?
不,不对。
她敢笃定,对于暮云埃,她是没有半点遗憾。
不仅没有遗憾,她甚至还感谢暮云埃前世带给她的伤害,因为如此,她今生才能懂得什么叫做放下,才能过得这般自如…才能有机会人认识今世的摇光家人…
没有遗憾,不是最向往的事情,故而不会成为迷惑她的幻境。
况且至始至终她都在旁观,而不是主角。
如此,这难道就是暮云埃的遗憾?
说真的,她不相信,她觉得暮云埃应当是拿她在做幌子。
她是这么想,幻境中的人却不这么想。
前世的她眼中已然溢满泪水,一脸的欣喜和感动。
顾长乐则跺了跺脚,哭道:“埃哥哥,乐儿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既然你不关心自己,乐儿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你保重。”
接着,头也不回地哭着跑开。
绿衣仙子哭得伤心不已,模样楚楚动人,来来去去的行人都甚为不满,对暮云埃指指点点。
暮云埃低头看着手里的河灯,方才抢夺的时候弄皱了一朵花瓣。
如果皱了,容易沉到水里。
他用手指很细致,很小心地抚平。
顾长月还是看不见他的神色,以为他在为让顾长乐委屈而自责。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望向楼梯上满面泪水的那个顾长月。
她则是傻傻地看着他手里的河灯,那模样恐怕这个河灯若是送给她的,她便恨不得永远揣在怀里,好好珍藏起来,正如前世他随随便便送给她的一颗根本没有实用价值的小灵石一般。
记得那个石头是给顾长乐购买一套神秘卷轴的时候附送的,他原本打算扔掉,但是顾长月就在身边,他总觉得自己给别的女修买东西,却什么也没有给自己弟子,有些过意不去,便随手将那颗石头给了顾长月。
即便是一颗毫无价值的石头,但却是暮云埃主动送的,顾长月也能当宝一样收起来,日日夜夜地拿出来回味。
回味暮云埃给她石头时温和带笑的眼神。
呵…
这种感觉,幸福的人是不会懂的吧?
暮云埃更不会懂,他从来不曾在意除了顾长乐外的女子,亦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那个自卑懦弱的女弟子又多么的爱惜他所赐予的每一样东西,甚至当命一样珍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不懂,他不会懂。
楼梯上的顾长月慢慢走下楼梯,站在他的面前,涩涩地唤了声:“师尊。”
暮云埃点了点头,却又不说话了。
黑衣墨发的顾长月怔了怔,如同熊熊大火般燃起的希望,一点一点地灭了。
她或许是在猜测暮云埃支走顾长乐的缘由,有些暗笑自己不自量力,手足无措地低下头,用满是鲜血的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片刻恢复平常寡淡的模样。
脸上冰冷没有任何笑容,还带着从手上沾染的鲜血,像是天生便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容靠近。
顾长月就知道,暮云埃的遗憾不会是自己,他应当是要默默为顾长乐做什么,所以才以自己为幌子。
可怜前世的自己,被逗得团团转。
见着前世自己的模样,她忽然有点没有耐心继续观望下去,打算想办法将暮云埃唤醒。
可是她上前几步,还未来得及靠近暮云埃,便听他道:“阿月,师尊带你去放河灯。”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的僵硬,仿佛很不自在。
顾长月陡然顿住步伐。
她能够看到他的侧脸,他的眼神是不曾在她面前表露过的温柔…是的,就是温柔…
师尊对弟子应当有的温柔。
因为跟着三师伯崔二娘学习妩媚人心的关系,对于人的感情她多少能读懂一些。
暮云埃并没有假装,再者,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屑假装。
这反倒让她有些错愕。
暮云埃想什么?
黑衣墨发的自己已经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不过很快又想到什么,散去脸上的喜悦,道:“师尊今日与赤焰魔君交手受了伤,弟子以为师尊因以疗伤为重,河灯的事情,就算了吧。”
说话的时候脸上即便有不舍,却也心甘情愿。
顾长月又为自己叹息一声,又骂了自己一句傻子。
暮云埃闻言,似乎也有些动容,不过却是坚持道:“这么多年的师徒,师尊还未好好儿陪过你。”
黑衣墨发的顾长月忽地有些不安,“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从未得到过关怀的人,当有一日被人关怀了,最先想到的,或许是对方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了。
她就是这样的想法。
暮云埃明显怔了怔,随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他道:“为师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
他很想说,现在不会,往后也不会了。
在落入暗道之后,身受重伤的他终于无法支撑撒手人寰,不料当他睁开眼睛,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而这一次他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回到了与赤焰魔君交手受伤的时候。
这一次,顾长月没有被古道一带走,她还是他的弟子,她依旧那般自卑懦弱,但却永远都站在他的身侧。
这一次,他看清了身边人的真实面目,作为她的师尊,想要补偿她为自己付出过的所有,以及弥补自己为了顾长乐而与那几个男人图谋牺牲她的歉疚。
是的,他只是想补偿这个无辜的弟子,好好地做一次师尊。
老天总算是给他一个机会。
而他更高兴的是,她还留在自己身边,继续支持自己。
他见过最为美丽娇艳的她,并非真的卑微不堪,反倒更让人惊艳咂舌。
总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最为清楚的是,重新回来后,他要对她好。
黑衣墨发的顾长月轻而易举便相信暮云埃的话,感动中还是坚持道:“弟子就算不放河灯也行,只求师尊能够平安无事。”
暮云埃想到顾长乐,她说着关心自己的话,却理所应当地接受自己的付出,而他就算拖着受伤的身体也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
真是…
不,第一世里,他不知道并不是那几个男人缠着她,而是她自己在招惹那几个男人。
她对他们说了与他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一开始他不知道这些,以为她也一心一意对待自己,所以甘愿付出。
只有到第二世才想明白,原来只有顾长月对自己才是一心一意。
他不由伸手去擦掉她脸上的血迹,就像是对顾长乐般,动作熟练流畅。
“不过是硬接了那魔修一掌而已,算不得什么,你看,河灯都买好了。”
另一只手将河灯举起,递给她看。
她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身体抖了抖。
几百年来,第一次这般亲昵地接触。
她似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又用那只带血的手用力揉搓眼睛。
他却拦住她,轻声道:“虽然是修士,这般揉眼睛也会坏的,何况手上还有伤……”
他顿了顿,“以后,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然后握住她的手,用灵力替她愈合。
她点了点头,忽地笑了起来,“嗯,不揉眼睛了,这梦可真好,师尊也这么好,就算不醒来,永远睡着,也没有关系。”
只是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
“可是,为什么只能是在梦里呢?”
她停了一下,壮着胆子问了个天真又愚蠢的问题:“师尊,放完河灯,弟子可以和你一起逛街、吃路边小食,然后看太阳出来么?”
她好像记得,自己总是躲在角落地,艳羡地看他与顾长乐做这些事情。
既然是梦,那就大胆地陪他一次吧,肯定很幸福。
顾长月第三次骂傻子。
前世的自己,还真的如此。
这个幻境的强大,当真让她无话可说。
她看到暮云埃拿着河灯的手在颤抖。
他也才知道,对于阿月,自己其实也会心疼的。
这样有着简简单单希望的女子,自己当初怎么会以为她恶毒善妒,阴险狡诈的?
几百年岁月的磨蚀,她只有这么简单的奢望。
“傻丫头……”他道:“师尊都带你去。”
黑衣墨发的顾长月笑得越发灿烂,薄情寡淡统统被风吹走。
这一刻,就算没有特意装扮,她也一样美丽动人,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暮云埃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将河灯递到她的手里,“拿着河灯,跟师尊来。”
说罢,转身往客栈外头走。
她仿佛是怕梦醒,半刻也不犹豫地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微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融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顾长月看着他们,阿丁笑得很不一样,仿佛别有意味。
这傀儡也越来越像人了。
而不知为何,顾长月居然没有立刻想办法动手将暮云埃拉出幻境。
虽然现在并不在意这些,但那却是前世的自己梦里最渴望的事情。
她想看看,前世的自己如果有这般幸运,究竟会怎样,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
对自己充满感怀和疼惜的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两道强大的力量在靠近幽冥寨,并将在幽冥寨空渺阴冷的某处碰头。
一个来自阴寒诡异的叶释寒,另一个则是前不久才见过的蓝前辈。
第179章 ,奈何(上)
暮云埃?
暮云埃竟然会在幽冥寨?
顾长月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猛然停住脚步,一时间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迅将阿丁拽到自己身后,俯身行礼:“摇光峰弟子顾长月见过开阳座……”
因为用测戒能够感应到暮云埃的气息与实力的关系,她知道这并不是幻境,况且她很清楚自己对于有关暮云埃的一切都已经没有遗憾,不能再走进关于暮云埃的幻境。给力络文字搬运工…
眼前的暮云埃必然是真人无疑。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道礼,哪想半天未曾听到对方的声音,抬起头来,却见暮云埃虽然盯着自己,但是双目根本未曾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他就站在她的对面,面色苍白,漆黑的眸子直愣愣的,毫无神采,一片茫然。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顾长月皱了皱眉,试探地唤道:“开阳座?”
暮云埃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站了半响之后,转身便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行去。
顾长月愣了愣神,觉得有些莫名。
她现,暮云埃是真实的没错,暮云埃有古怪也没有错。
这是生了什么?
看得出来,暮云埃的身子很是虚弱,定然是受了重伤,便是体内灵气也时隐时现,极度不稳,不过能够让一个元婴真人如此,想来也是不凡。
她望着他挺拔的身影以极快的度走到街道的尽头,然后折身转弯,消失在街道转角处,很快不见了踪影。
站在原处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左右也会往那个方向去,便拉着阿丁跟上。
街道在尽头处转折,两边的商铺依旧半掩着们,奇迹般地,却再也没有那种危险的气息。
转了个弯后,天空忽地暗了下来,就像是从白天进入黑夜的一个跨越,只在一线之间。
线的左端是白天,线的右端是黑夜。
四周雾蒙蒙的,不远不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巨大的圆月。
月亮不高,近抵一条暗黑的河面,在河面上投下浅橘色的影子,以及浅淡的波光。
月下那条河只有两百米来宽,雾气似乎就是从河面升起,笼罩一片幽幽的神秘。
河面上横跨一条石桥,每隔一段飘着浅蓝色的方灯,在雾气中,悠悠然泛着冷意。
桥头瓦岩高啄,旁边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奈何桥。
顾长月的目力不错,即便隔了一定的距离,依旧看到奈何桥三字旁边还刻着一排红色小字。
小字上写道:
一座桥,断尘缘,空哀叹,尤转绝。
清风一度送轮回,且不望望乡台上多断肠。
奈何,奈何,莫奈何。
望着那一排红色小字,她的心中升起莫名的哀愁,不由念了出声。
仿佛自己就真的莫奈何般,浅浅地叹息一声。
“哎……”
这声叹息在空灵的桥头散开,犹如清风拂过湖面荡起的涟漪,很轻,很淡,渐渐渺远。
幽蓝色的桥头一片宁静,但雾色袅绕的那头,浅橘色明月高照的地方,似有人也在轻声叹息。
那一声叹,饱含世事沧桑,历经岁月苦楚。
这就是幽冥寨中的鬼域?
然而,让顾长月纳闷的是,周围的场景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并非是出于鬼修对地府本能的熟悉,而是这个地方很像地府…是的,只是像而已,她能够轻易分辨出来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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