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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神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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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上百号群众也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医院大厅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看着他。
周雨看着这个独孤走出大厅的背影，刹那间又有些痴了。
带头的混混嘿嘿一笑，尖声叫道：“你就是沈心命？真有种，这样还敢出来！”
医院大厅距离大门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沈心命走到大厅的台阶下，站定了身体，大声说道：“我就是沈心命！你们的大哥呢？赵凯呢？让他来见我！”
混混们也不是笨蛋，尤其是带头的这个家伙，心里可亮堂的很。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对方抓到老大的把柄。他大喊道：“什么赵凯陈凯？我压根就不认识！老子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卸掉你一条胳膊！你放心吧，看在你那么有种的份上，今天不会要你的命！”
沈心命笑了笑，也不多说话，丢下了肩上的袋子，附身拉开袋子上的拉链，伸手往里面掏东西。
混混头子笑了：“哈哈哈哈！你带了啥玩意儿出来？是刀还是枪？你要是真敢把枪拿出来，我也不用动你了，等着警方来抓你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混混，他可是仔细学习过国家法律的。中国是严格禁枪的国家，只要携带枪支就是犯罪。一旦被发现了，不但要被抓，而且要受刑事处罚，也就是说——要坐牢！如果能让国家机关来整沈心命，而不用他们动手，那简直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保安队的王队长头都大了。当了十几年的医院保安，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大阵仗？平时如果有一两个患者或者家属打砸东西，都算是大事了。像这样几十个人围攻医院的场面，除了十年前那一桩大医闹之外，他还从来没碰到过。今天的事儿，可真的是闹大了啊！
王队长跟身边的保安问：“怎么样？报警了没？”
“早报警了王头，警察说这边有点远，要十分钟以后到。”
“十分钟？那么久？”王队长咽了口唾沫，“看起来撑不了那么久啊！”
果然，混混头子又放肆地大喊起来：“你们这些混蛋保安，赶紧让开！不然一会儿连你们一起……我去，妈的那是啥玩意儿？”
不但是混混头子惊呼了，连旁观的群众也都发出了阵阵惊讶的叫声。王队长疑惑之下，顺着他们的目光转头一看，这一眼看得他双眼都直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这还是不是现实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所有人都看到，在医院大厅门口，沈心命已经站起了身。
他从那个袋子里拿出了一把巨大的——弓！
没错，就是一把金属材质的，巨大的——复合弓！
同时，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出了一袋——箭！
没错，同样是金属材质的，细长的——羽箭！
然后他把箭袋挂在自己肩膀，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双手拎着弓箭，稳稳地放在自己身前。
羽箭的箭尖拖在地上，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在水泥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可见这箭的锋利。
“王队长，放他们进来！”沈心命阴翳地一笑，“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卸了我的胳膊！”
；。。。 ； ； 赵凯怒冲冲地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沈心命和周雨两个人，还有那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沈心命大模大样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这一刻，仿佛他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任医师，而周雨才是他的病人。
周雨傻傻看着沈心命，突然才反应过来，怒道：“我跟你说什么？你才是病人，我才是医生，你别搞反了！”
沈心命抬头看着周雨，笑了笑，说：“事到如今还要死撑……你别忘记了，我是个律师。在婚姻法领域，我才是专家，你才是我的病人。”
“哼！真好笑。”周雨冷笑一声，“你就是一个神经病，懂什么法律？”
沈心命突然说道：“在中国的法律里，并没有婚内强jian的规定。”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周雨完全跟不上思路：“啊？你说什么？”
沈心命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支签字笔，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一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还没有和他同房。”
周雨羞得满面通红：“你胡说什么啊？”
“法盲真可怕……”沈心命摇了摇头，“我告诉你，如果那个赵凯现在找机会把你堵了，然后直接强jian了你，就凭着那一本结婚证，谁都定不了他的罪。”
“什么？”周雨惊讶了，“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沈心命说，“不信你可以去网上搜。”
周雨惊讶之下，立刻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起来。沈心命就笑吟吟地坐在座位上，等着她查资料。
几分钟之后，周雨直愣愣地放下手机，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眼神显得十分呆滞。
她已经查到了答案，沈心命说得一点都没错，网上有不少婚内弓虽。女干的案例，可是在中国，很少有案例是判罪的。
“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他！”周雨哭丧着脸，呢喃道，“我和他去领证，完全就是被逼的！”
沈心命看着这个几乎要痛哭出声的美女医生，脸上竟然还保持着微笑：“被逼的？难道拍照是绑着你拍的？签字和宣誓是赵凯拿枪顶着你脑袋逼你做的？”
周雨说：“那倒没有，都是我自己去签的。”
沈心命说：“那不完了？他哪里逼你了？”
周雨想了想，说：“可是我们结婚没有办过喜酒，没有通知过亲友，没有任何仪式啊！”
沈心命说：“在民政局登记了，婚姻就成立了。这个道理现在人人都懂，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周雨一愣，花容失色，眼泪噗噗地掉了下来。
看着这一个花样年华的美女哭得梨花带雨，沈心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叹息道：“唉，双博士学位，怎么就会做出这种事？”
周雨边哭边说：“我怎么知道啊？当时我一定是被鬼迷住了心窍！沈心命，您可一定别把这件事说出去！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沈心命突然又笑了：“嘿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周医生你年纪也不小了，那个赵凯看起来也不坏啊，我看也没什么不好的。”
周雨哭诉道：“没什么不好？简直是遭透了！那个赵凯，本来就是个臭流氓！表面上他是紫凯集团的总经理，但其实他就是个黑社会！如果嫁给了他，我这辈子就完了！”
“紫凯集团？”沈心命皱了皱眉头，“就是那个做酒店起家的上市公司？”
紫凯集团的名声实在太大，在余州市，紫凯集团下属的几家酒店就是红灯区的代名词。说得好听点，他们是企业家；说得难听的，谁都知道他们是黑社会。
“是啊，就是那家公司。”周雨说，“我妈妈看中了他们家大业大，一定要我嫁给他。那天他开车来，和我妈一起强拉着我出门，拉着我去了民政局。我妈威胁我说，如果今天不登记，就死给我看，我这才和他去登记签字的……”
“……”沈心命沉默不语，这个嫁人的理由，实在是太奇葩了。
不过，周雨的年纪已经不小，早就属于大龄剩女了。而且网上的段子不是说了吗？人类的性别分三种：男人、女人和女博士。周雨要死不死的，竟然还有两个博士学位！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不但是剩斗士，而且是剩斗士里的黄金剩斗士，再拖几年都要变成神剩的雅典娜了。
因此，她妈妈看到赵凯这个大凯子上门，高兴还来不及，死活拖着女儿登记结婚，也算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这个逼婚的老妈，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那你爸呢？难道你爸也同意你这样嫁人？”沈心命问。
“我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周雨说，“我从小就跟着妈妈过。”
“……”沈心命再次无语。难怪了，娘对女儿能狠心，如果有个爹的话，肯定不会让宝贝女儿就这样子草草嫁人了，何况还是嫁给赵凯这样一个黑社会背景的商界大佬。
“沈心命，你快帮我想想，有没有办法啊？”周雨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急切地问。
“离婚呗！”沈心命说。
“那怎么行？”周雨惊讶道，“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离婚了不就变离异了吗？”
“我靠！”沈心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你自己做出来的傻事，事到如今还在乎这个名声？嫌离异难听，你就一直已婚吧！和赵凯好好过日子吧！”
周雨愣了愣，又想要哭了……
“好吧好吧……”沈心命劝道，“别哭了。可是现在你证也领了，除了离婚，可就没别的办法了。”
周雨努力忍住了眼泪，说：“那也行吧……可是离婚的话，赵凯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就打官司。”沈心命说，“有一方不同意离婚的话，第一次开庭法院一般不会判决离婚。你就等半年再起诉，第二次一般都会同意判离了。”
“半年？”周雨大惊失色，“那可不行！”
“怎么了？”
“你不知道赵凯那个人啊，要是逼急了他，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别说半年了，如果再过几个月我还不依了他，他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刚刚不是说了嘛，那个强jian什么的……”
沈心命突然想到，刚才周雨自己说的，她还是黄花大闺女！
黄花大闺女不就是chu女吗？这竟然还是个双博士学位的老chu女啊？沈心命心里吃惊不小，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竟然没有那啥啥啥？
这样想来，赵凯还真的很可能做出那什么苟且的事啊！这朵成熟的花骨朵还从未被采摘，对于赵凯来说，诱惑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一下，连沈心命都有些头疼。他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就在这时，从办公室的窗外，传来了保安队王队长的怒吼声：
“你们都是什么人？这里是医院！你们竟然敢来这里闹事！？”
；。。。 ； ； “啊？”沈心命看到周雨，连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肚子，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啊，我醒来就发现我在大街上……肚子饿了就买了早饭吃，你要不要吃？”
说着，他还把手中的烧饼油条递给了眼前的周雨。
周雨立刻明白了，这不是那个疯狂的犯罪分子，而是那个乖孩子沈心命。
“我不要，你自己吃吧！”她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他……不是，你和他……呸，反正，你们究竟是怎么从医院里跑出去的？我明明亲眼看着保安队的王队长把你锁进病房的！”
听了周雨的话，沈心命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说：“我说为什么口袋里多了把钥匙，原来是那个混蛋搞的，这肯定是病房门的钥匙。”
周雨大惊失色，立刻从他手里夺走了钥匙，跑到病房一试，果然轻松打开了房门。
她冲到病床前，掀开棉被，在被窝里放着的竟然是一个枕头。而她之前看到的那些黑乎乎的卷发，竟然是那把医院厕所里用来打扫卫生的拖把。
她忍不住骂起了脏话：“我靠！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偷偷配了一把病房钥匙？还有，这病房为什么装两面锁啊？不是应该装只能外面开的单面锁吗？”
沈心命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一边啃烧饼一边说：“是啊，你们医院的安保措施实在太不严密了，他可是个危险分子，你们这样是很危险地！”
周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精神病人逃出医院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回头还要责怪医院安保不严密的，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她一怒之下，冲出病房，直接关上了铁门！
用钥匙狠狠转了两圈，锁上门之后，她大声吼道：“你在里面啃你的烧饼吧！你这个混蛋！”
她从防弹玻璃外面看到，乖孩子沈心命依然傻愣愣地站在病床前面，呆呆地看着她，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做完这一切，周雨终于长吁一口气，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这个沈心命，真是个累人的主……”周雨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蔡院长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整天面对这种疯子，自己也会疯掉的吧？”
“说得对，知道自己要疯，你还来做这个？”
突然，一个沉稳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周雨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休闲衬衫、身材高挑、容貌英俊的男子，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手捧一束玫瑰，笑盈盈地看着她。
“赵凯？你来干嘛？”周雨脸上顿时露出了难堪的脸色。
“我来接我的夫人下班啊！”赵凯笑着走进办公室，伸手把玫瑰递给了周雨。
周雨皱了皱眉，接过玫瑰，顺手放在了办公桌上：“我还没下班呢，你回去吧。”
“不对吧？”赵凯说，“医院都是轮流上日班和夜班的，你刚刚值了一个夜班，难道还要接着上日班？这医院也太不讲人权了吧？要不要我找律师告他们？”
“赵总，我知道你厉害，不麻烦你了，我可付不起律师费。”周雨白了他一眼，已经完全没有了和他交谈的耐性，挥挥手道，“你走吧，以后也别来接我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赵凯看到周雨依然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竟然怒了：“哼！周雨我告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今天我既然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跟我走！我直到现在还这样迁就你，都是因为我尊重你……但是你别逼我来硬的，我告诉你，我的手段可比你多得多！”
周雨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周医生，有水喝吗？”
她转头一看，只见办公室门口，沈心命把最后一块烧饼丢进嘴里，掸了掸手上和身上的烧饼渣，瞪着大眼睛，嘿嘿地笑着。
“我晕！”周雨惊呼一声，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钥匙，问，“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沈心命伸手掏出另一把钥匙，说：“既然是配的钥匙，他当然也可以配第二把……”
周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早上真的是糟糕透了！
赵凯也看到了沈心命，他问道：“周雨，这家伙是谁？这钥匙是什么？”
周雨一看赵凯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和沈心命的关系。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充满了恶搞的心理，作出了一个让她后悔不已的决定。
“你问他是谁？哼，他是我男朋友！这钥匙是什么，你自己去想吧！”
“什么？”赵凯大惊失色，立刻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沈心命。
“啊？”沈心命依然是一脸反应迟钝的呆滞表情，傻傻看着赵凯。
这个白痴般的表情，根本就是默认了周雨的话！
赵凯心中无名怒火熊熊燃起，狠狠一拍桌子：“你！你你！！你你你！！！你们这两个jian夫yin妇！！！”
“啊？”沈心命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却说了一句更离谱的话，“就算我是她男朋友，你为什么要用jian夫yin妇这个词？”
听了这句话，周雨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这个沈心命果然是个神经病，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个时候竟然不辩解，还在纠结jian夫yin妇这个词？
“好！好好好！”赵凯已经气得怒火中烧，他伸手一掏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本红色的本子，“啪”地一声甩在沈心命的脸上！
“你自己看！你们还不是jian夫yin妇！？”
沈心命伸手抓住从自己脸上滑落下来的红本子，定睛一看，惊讶道：“结婚证！？”
然后他打开这本充满喜气的红本本，立刻看见了周雨和赵凯两人合拍的照片，只不过照片上赵凯咧着大嘴嘿嘿直笑，而周雨却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沈心命惊讶了：“周医生，你结婚了？你竟然结婚了？天哪！”
“哼哼！你果然还不知道吧？”赵凯冷笑道，“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老婆，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周雨完全没想到事态竟然会这样的发展。她突然觉得害怕起来，依照赵凯的个性，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于是她连忙说道：“赵凯，你别听他的，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我的一个病人。赵凯，你走吧，我有空了会去找你的，你别在医院里闹！”
赵凯刚要说话，突然，那本红色的结婚证飞回了他的眼前，重重地砸中了他的脸！然后“噗”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赵凯惊呆了，周雨也愣住了。
他们连忙转头看着沈心命。
只见这个青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呆滞和憨厚，转而出现的，是一副冷峻而阴翳的脸。
这不是刚才那个乖宝宝沈心命了，而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邪恶青年！
“生不如死？真有意思！”他说话了，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进了赵凯的心里，“老子最喜欢有人威胁我了……搞了你老婆又怎么样？小子，你记着，老子叫沈心命！我告诉你，你老婆，今天我收了！！！”
周雨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沈心命，整个人都有些痴了……
；。。。 ； ； 第二天早上，余州市精神病院的会议室。
“蔡院长出差了，今天的例会，就由我来主持。”主任医师林俊坐在会议室的首席，对大家说道，“今天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沈心命的。”
在会议室里，坐着包括周雨在内的十几名医生。
“他的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林俊看着桌面上的病历本说道，“普通的谈话疗法似乎已经无法抑制他的副人格，每天晚上他都会犯病。前天晚上，他又一次从病房逃了出去，昨天才被抓了回来。
“而且，他的两个人格之间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这两个人格都在疯狂的争夺身体的自主权，恨不得把对方杀死。”
周雨忍不住说：“这是多重人格障碍当中一个很常见的症状，每个人格都会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想尽一切办法获得主导权。”
林俊主任看了她一眼，说道：“周雨，你的博士毕业论文就是多重人格障碍的相关研究。现在你见过了沈心命，对于他的病症，有什么看法吗？”
周雨想了想，说：“这个沈心命，属于非常典型的双重人格障碍。两个人格之间无法沟通，互不合作，甚至还有很强烈的排斥心理。这种病症一般源于幼年时期的应激障碍，导致病人为自己创造一个副人格，从而逃避心理创伤。最常见的原因是性侵犯，女性的发病率比男性高九倍。”
林俊称赞道：“不愧是高材生，说得很对。”
周雨说：“但是，林主任，我有一个问题。”
林俊点点头：“你说。”
周雨说：“病人幼年的生活经历和心理发展情况，对于我们的诊断和治疗有很重要的联系，是心理治疗不可或缺的一环。但是为什么在沈心命的病历里，对这一块信息非常少？病历上只是说，他年幼时因家庭变故遭受巨大打击。可是究竟是什么变故？什么打击？”
医生们都沉默了，林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蔡院长说了，不用考虑沈心命幼年的经历，只要对他现在的症状进行抑制就行了。”
“可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周雨说，“如果不知道他的病因，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治愈他。”
医生们悉悉索索开始讨论起来，似乎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着什么，却又不说出来。
周雨忍不住了：“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们都知道他的病因？只有我不知道？”
好几名医生都沉默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还是林俊发话了：“是的，我们都知道他的病因。但是我们也都知道，这病因没办法解决。”
周雨问：“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知道他的病因。不然，我没办法做出正确的诊断，更不可能针对性进行治疗。”
林俊说：“这病因不写在病历上，是为了保护沈心命的个人**，怕护士和其他人看到了四处宣扬。周雨你是医生，病因可以告诉你，但是请注意保守病人的个人**……”
“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周雨说。
“好吧。”林俊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说道，“事实上，在沈心命六周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亲手杀害了他的母亲，这就是他精神分裂的根本病因。”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讨论的声音。别的医生早就知道这件事，这次找到了讨论的机会，便开始聊起了这个八卦。
周雨觉得很吃惊：“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这沈心命的身世真够凄惨的。”
林俊说：“是啊，正是因为他接受不了父亲杀害母亲的现实，才会人格分裂。沈心命的主人格比较理智，接受了法院的判决，认可父亲的罪行，打算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但是他的副人格完全无法接受亲生父亲杀害了亲生母亲。这个邪恶的副人格有了报复社会的倾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周雨觉得有些震惊：“也就是说，他人格障碍的诱因在于对他父亲罪行的认知度？”
“没有错。”林俊主任说，“我们都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早就研究了他的病因。这个原因太复杂了，我们无法从根源上医治。”
周雨问：“那他的父亲呢？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父亲一直在余州市监狱服刑。”
“没有安排他见过他父亲吗？”
“见过。但每一次他都会激烈的犯病，两个人格异常激烈的争夺身体控制权，以至于令他昏迷过去。后来，我们也不敢让他见父亲了。”
“……”周雨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另一名叫做李铭浩的医生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应该赶快使用药物治疗。”
周雨立刻说：“我不同意！”
李铭浩说：“周医生，你太固执了。之前停止药物也是你的要求，结果立刻造成了他的病情反复。如果一直用药，沈心命一定会更正常。”
周雨说：“我已经说过了，药物治疗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甚至会造成病人对药物的严重依赖，一辈子都摆脱不掉药物。这不是我们治疗的根本目的。”
“你刚刚从学校毕业，太天真了！”李铭浩说，“我们只要能控制住病人的症状，不让他恶化，就成功了一半。一辈子用药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好多人都在一辈子吃药……”
周雨激动起来：“你们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是对病人的伤害！”
“够了！”林俊主任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周医生说得有道理，但李医生也是为了控制病人的病情。这个问题不用再争论了，如果沈心命的情况再恶化下去，我们肯定要被迫使用药物疗法。”
林主任说得十分合理，周雨也只好不再争执了。
……
……
周例会结束之后，周雨走出了会议室。
本来，上完了一天的夜班，又参加了例会，她就应该回家休息了。
可是，不知为何，她走到了三楼的重症患者监控中心，来到了这层楼的最后一间病房。
在这个楼层，只有这间房间的大门是用钢铁铸成。在门上用防弹玻璃做了一个小窗户，从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周雨的视线透过玻璃，观察起这个房间。
只见在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床铺。这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病床，四条精铁打造的床腿牢牢地钉在地板上，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无法移动分毫。
在床上，厚厚的被褥裹着一个人的躯体，此人背对着门，睡得正香。
周雨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够看到他的后脑勺。那蓬松混乱的卷发正是沈心命的标志性发型。
看着这个身影，想起他凄惨的身世，周雨感觉到发自肺腑的同情。
“看来，昨天一直闹到天亮，他也累坏了。”周雨心想，“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于是，周雨没有打扰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打算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就在她快要走到办公室的时候，突然看见走廊尽头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青年男子，手中拿着一副烧饼油条，一边慢悠悠地啃着，一边走了进来。
那皱巴巴的西装、那憨厚腼腆的表情、那蓬松混乱的卷发……不是沈心命，还能是谁？
周雨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惊呼道：“你！你你你！你怎么回事？”
；。。。 ； ； 十四年后。
凌晨三点，余州市精神病院。
在这寂静的夜幕里，一辆救护车警铃大作，以惊人的速度驶入院门。
“呲”的一声，它在医院的门诊大楼前猛然急刹。
大楼门前，早有一排医院保安，身穿防暴保安服，严阵以待。
救护车刚一停稳，他们便蜂拥而上，从车门后面抬出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男子。
刹那间，手铐、脚镣、脖圈……各种刑具都往这个青年的身上招呼起来，仿佛他们抬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最最危险的猛兽！
“轻一点！轻一点！”被捆绑的青年叫嚷道，“我是好的那个！他还没来呢！”
一名满脸横肉、身高接近两米的彪形大汉对他怒目而视，一眼就能分辨出，这家伙就是这群保安的队长。
这个长得如门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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