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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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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能有岳肃的把柄?”侯国兴轻蔑地说道:“说来我瞧瞧,要是些鸡『毛』蒜皮没用的屁事,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绝不是小事,是……是天大的事……”裴英杰急切地说道:“只是小人想提前问一下,你们所说的这个岳肃,是不是今天殿上那个。”
“不是他还有谁。快说!少给老子拖延时间。”这次王传孝骂骂咧咧地说道。
“小人还想问一下,这个岳肃是不是湖广人,是不是四年前的湖广乡试解元,还有,他是不是去广西当过县令,后来又调去贵州了。”裴英杰小心地问道。说实话,他也怕认错人,万一不是一个人,自己还不得死昭狱里。他建极殿上看的清楚,当今皇帝明显很是器重那位岳大人。一旦搞错,再罪上加罪,不被千刀万剐才出来鬼了。就是因为这样,他也没有建极殿上『乱』喊『乱』叫。
侯国兴为了找出岳肃任上的把柄,早已经把岳肃的履历查了个底朝天。当下点点头,说道:“没错。怎么了?”
“那就是他了。”既然确定,裴英杰连忙说道:“四年前我和岳肃一起参加湖广乡试……”
当下,裴英杰就把当年当冤大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完裴英杰的讲述,王传孝与侯国兴都像发现大陆一样,兴奋的不得了,二人相视一笑,均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想到,你岳肃还有这么一出。”
“算你小子识相,今天老子放你一马,要是这事是假的,包准让你这辈子也出不去昭狱的大门。把他押入监牢。”
侯国兴先将裴英杰打发走,然后说道:“王大人,这事事关重大,我看咱们是不是得立即通知义父。”魏忠贤现和他老娘是对食,侯国兴自然要称魏忠贤为爹。
“这是自然。”
夜间,魏忠贤府邸的后花厅。
“竟有这等事,你可确定这是真的?”
魏忠贤刚一回府,侯国兴和王传孝就赶来求见,这一次为了避免再发生法觉中途被劫那档子事,侯国兴长了个心眼,让王传孝和自己坐一个轿子里,还让轿夫直接抬进了魏府大门。魏忠贤见他们来的很急,估计是有什么大事,便请二人到后花厅一边吃晚饭,一边叙话。
落座之后,王传孝就将裴英杰所说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转述一遍。魏忠贤听罢,登时一惊,他做梦都想不到,像岳肃这种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督公,这事是否属实,小人也不敢肯定,但那裴英杰说的有板有眼,应该不像撒谎。再者说,我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王传孝郑重地说道。
“义父,我瞧那小子说的煞有其事,想来不是假的。那个岳肃害的咱们好苦,现有了这个证据,正好可以借此将他除掉。”侯国兴恨恨地说道。他现恨的人,就是岳肃。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他呢,而且还是当着自己手下的面,简直是颜面扫地。
“是呀,督公。不如咱们立刻参他一本,直接把他打回原形,到时关进昭狱,也好一雪前耻。”王传孝对岳肃也是耿耿于怀。说完,看向魏忠贤。
魏忠贤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面沉如水,沉思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以为就凭裴英杰那小子的一面之词就能搬到岳肃吗?他刚刚因科场作弊被抓进昭狱,掉过头来指证岳肃乡试作弊,他早干什么去了。皇上只需一句话,就能给驳斥回来,反追究他一个蓄意报复,连你们俩也讨不到便宜。”
“督公,话是这么说,但您可以请皇上考量他的文采呀,要是写不出好的卷子,不就可以断定他当年是作弊得来的功名么。只要一『露』底,他便是欺君之罪,咱们的仇,不就报了么!”王传孝急切地说道。他认为,这绝对是一个扳倒岳肃的好机会。
“义父,王大人说的理。”侯国兴附和地道。
“愚蠢。咱们皇上的品『性』,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陛下眼里,一百个状元,也比不上一个木匠,即便岳肃是大字不识又如何,只要他的木匠做得好,能投君所好,谁能扳得倒他。何况那岳肃确有才干。”魏忠贤大声地说道。
他这话一说完,侯国兴和王传孝彻底无语了,事实确是如此,皇帝眼里,是不是解元根本无所谓,北京城里有学问的多的是,看重的还不是岳肃的木工和创意。
“你们两个也别灰心,这个把柄还是有用的,只是不能由我们的人出面参奏,也不能单凭裴英杰的一面之词。对了,那科的主考是谁?”魏忠贤淡淡地问道。
“听裴英杰说,好像是布政使邹佳仁。”王传孝说道。
“你刚刚说,裴英杰曾经举报过这事,但后来却不了了之,还拿出箭来威胁。想来这事,这个邹佳仁也是知道,不过故意压了下来。要不然,能有哪个解元放着会试不考,去直接当官。看来确实属实。”魏忠贤的手放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敲动桌子,似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道:“若是能让这个邹佳仁出面参奏,加上满朝文武施压,或许能让皇上无话可说,让他金殿重试,一旦没有真才实学,有那么一两分可能,扳倒岳肃。不过岳肃一倒,皇上难免震怒,这个邹佳仁是必死无疑。他能爬到这个位置,也是饱经风霜,知道利害的主,你们说他敢出面弹劾吗?”
“这个……”侯国兴和王传孝都垂下头去。他俩知道,魏忠贤说的话,确有道理,让邹佳仁去弹劾岳肃作弊,那不是连他自己都得搭进去,岳肃不一定死,弹劾岳肃的人是必死无疑。有谁会吃饱撑的,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换成他俩,那是说死也不会去的。
“你们也不用太悲观,岳肃得罪了那么多人,想他死的,也是大有人,犯不着我们着急。这样,我明天让人去查查那个邹佳仁的底,看看能不能利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一起用饭吧。”
岳肃陪朱木匠一直养心殿忙到晚饭时间,跟皇上一起用了饭,才打道回府。回去之后,将会试重考,自己荣任大主考的事一说,简直是全府欢腾。
铁虬和厉浩然、厉浩荃三个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好哪里,但看到杨奕山、童胄等人给岳肃道喜,也都跟着欢呼起来。别看都是江湖中人,像童胄这种久公门混的,当然知道会试主考这是多大的荣耀,而且实惠多多,只是不明白,皇上怎么能让自家大人充任。由此也能看出,自家大家皇上面前,是多么得宠。
“大人荣任会试主考,真是可喜可贺,学生得以重试,全赖大人之福,请大人受学生一拜。”自从杨奕山那夜随岳肃回府之后,就一直留府衙,跟金蝉他们住一块。别看杨奕山是文人,却也豪爽,大家彼此处的很是开心。
“杨先生客气了,岳某并未出力,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让『奸』邪小人得逞。皇上圣明,你才有重试的机会。希望你抓住这次机会,一展胸中所学。”
“学生一定。”杨奕山客气一句,随后说道:“学生看大人好像宫里吃过饭了,只是大人荣任主考,实该庆贺。现请我们大家喝上一杯如何?”
“对、对……”“应该好好庆贺一下……”……一听到杨奕山提议喝酒,铁虬几个的精神头立马高涨。
今天确实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而且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兄弟为自己高兴,实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当下,大家又去了巷子里的那家酒馆,好好的同饮一番。等酒足饭饱,岳肃返回后宅,跟阮傲月一说这事,阮傲月也替他高兴,直个埋怨岳肃,为何不带她一起去庆祝。并且表示,明天一定做顿好的,给岳肃重庆祝。
次日散朝之后,岳肃将翡翠阁的人及一众大仙全部发落,这些人牢里也受了不少折腾,岳肃就没有再为难,一概教化一番,就全部遣散。
到了晚上,阮傲月没有失言,让梅儿做了一桌好菜,自家庆祝。现岳肃当了顺天府尹,俸禄水涨船高,再加上朱木匠总是赏些御膳房的食材,家里已经过上大鱼大肉的日子。
杜十娘、阮傲月陪岳肃用饭,岳肃也叫梅儿上桌一起吃,四个人连吃带喝倒也随意、兴。
第051章 无耻
京郊十里长亭。
“闻斯兄,山高水长,一路保重!”……
孙慎行字闻斯。皇上已经下旨,孙慎行革职离京,旨意不可违,孙慎行只能遗憾离开京师。首辅叶向高,次辅韩爌,以及一干东林党人前来送行,一路送到十里亭,这才拱手作别。
“诸位留步吧,日后匡扶朝政,诛灭『奸』邪的重担,就全拜托了。”孙慎行向前来送行的同志们一拱手,随后带着家眷以及多年宦海所得,转身而去。
望着孙慎行远去的背影,礼部尚书**星叹气道:“闻斯兄这一去,我们又少了一位得力干将。”说到这里,他狠狠地一咬牙,“岳肃!别看现皇上宠着你,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跟我们做对的下场。”
跟着,**星看向叶向高,“进卿兄,你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叶向高字进卿,闻言先叹了口气,昂头看向天空,似是抒发自己胸中的感慨。“『奸』佞当道,君子蒙尘,我等有识之士,现要团结一心,以匡扶正义,铲除『奸』佞为己任。侪鹤兄,转眼京察的日子便要,你那边只要把这件大事办好,便足以。这次决不留情,凡是朝中『奸』邪,一律不留,全部清除。凡是有识之士,能提拔的量提拔。”所谓的朝中『奸』邪,值得是非东林党人。东林党人的心中,只要非我同志,皆是『奸』佞小人。至于所谓的有识之士,当然是东林党人了。至于自己是否结党营私,自然是视而不见了。
**星字侪鹤,听后点点头,说道:“进卿兄放心,这事包我身上。”
随后,又听叶向高说道:“文孺、遗直,你们两个近也不要闲着,多派底下人去走访一下,查查岳肃有没有什么不法之行,我不信他一直公正无私。对于别人,可以闻风上奏,对于他,没有点真凭实据,皇上是绝不会动他的。”
杨涟字文孺,左光斗字遗直。这二位都是都察院的高级干部。
“进卿兄放心。”左光斗直接答道。
“进卿兄……”杨涟并没有点头,而是说道:“那个岳肃自进京以来,铲除『奸』佞,为民伸冤,将京师所属治理的井井有条,民间多有好评。虽然闻斯兄的事,和他有关,但他也是就事论事。我看……咱们是不是不要和他为难……”
“文孺,你这是『妇』人之仁,这个岳肃不过是徒有其表,沽名钓誉罢了。他铲除的都是些小鱼小虾,真正的恶首,你看他碰谁了。上次我让汪文言去游说与他,希望他将客奉圣事跟陛下挑明,借此将『奸』党一举『荡』平,你看他,连提都没有提。这分明是胆小怕事,搞不好他根本就和魏忠贤他们一党,金殿上的那一出,不过是做戏。要不然,前日建极殿上,他为什么要替魏阉说好话。”叶向高不悦地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金殿之上,岳肃已经被『逼』到辞官的份上,而满朝文武却无一人为他执言。如此局面,让他如何还敢再挑明客奉圣的事。建极殿之事,我也听说了,那事确实和魏忠贤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岳肃也是……”
杨涟刚说到这里,就听叶向高断喝一声,“够了!”
“文孺,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拐,要知道,非我同袍,其心必异,这些人都是我们匡扶社稷的绊脚石。集岳肃罪证的事,你不必去办了,交给遗直一个人好了。”叶向高十分不满地横了杨涟一眼,转身便走。其他东林党人纷纷跟上,只有杨涟一个人没有动。倒是他身边的左光斗拉了他一把,低声道:“文孺,你这人就是太刚直,进卿也是为了我辈,你便顺着他的意,少说一句吧。”
杨涟无奈地点点头,这才跟着左光斗一起回身跟上。
前面的叶向高,这时又说道:“象云、世程、侪鹤,你们几个回城后,随我到府上一趟。闻斯走了,礼部尚书的缺不能落到外人头上,咱们商量一下,看看应该由谁来做。”
六部之中,吏部和兵部权利大,户部和工部油水多,相比之下,这礼部尚书显得不太起眼。不过您要是有这种想法,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明代,一旦你当上了礼部尚书,那恭喜你,你的一只脚已经踏入内阁了。
可以说明代,内阁成员不一定都是礼部尚书出身,但当上了礼部尚书,基本上都能进入内阁。现的内阁成员,叶向高,韩爌,史继偕,沈潅,何宗彦,都相继干过礼部尚书。由此也可看到这礼部尚书的重要『性』。
叶向高想把这差事揽到自己人头上,朝中的另一位大佬又何尝不想呢。魏忠贤权柄虽然不小,可朝堂上说话的份量始终不足,原因于内阁里没有一个是他的人。
现礼部尚书孙慎行倒了,这个缺怎么也不能再让东林党人握手里。于是,叶向高那边商议的时候,魏府也蓄谋。
魏府的后花厅内,魏忠贤坐上首,左下手坐着工部尚书冯权,锦衣卫指挥使侯国兴;右下手坐的是礼部右侍郎顾秉谦和一个叫作魏广微的人。
魏广微本来是南京当礼部右侍郎,可因为贪污,被人参了下来。无奈之下,跑到北京,想借京察的由头,再博个一官半职。魏广微的父亲魏允贞当过监督御史,是个不畏权贵的铮臣,和现吏部尚书**星有些交情。魏广微来到京城后,并没有马上投奔魏忠贤,而是先去找的**星,结果被**星拒之门外,搭都没搭理他。后听说魏公公这里礼贤下士,便来『毛』遂自荐。因为和魏忠贤同乡同姓,干脆就认了魏忠贤当叔叔。
“四位,现孙慎行已经走了,礼部尚书这个职位空悬,我想叶向高那伙人,一定会奏请皇上,安『插』他们自己的人执掌礼部。这个位置事关重要,我们内阁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处处落于下风,受制于人。这一次,我决定一定要把这个位置争到手。你们想想,谁来当比较合适。”魏忠贤不紧不慢地将招大家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督公,您说的不错,因为我们没有人内阁,朝局之事,完全都由东林党把持,不仅许多地方受到东林打压,就连那个小小的岳肃,我们都惩治不了。实太过气人。这一次,这个礼部尚书咱们一定要争到手。”这里论官职,当属工部尚书冯权大,他第一个表示和魏公公站一起。随后说道:“下官不才,但现已经坐到工部尚书,调到礼部去,朝中应该也没人能说出半个不字。督公您看,能不能向陛下提议由下官充任。下官对督公的忠心,督公您是知道的。”
别看工部尚书油水多,但谁不想着权柄上上一层楼,进入内阁中枢,这是所有当官人的梦想。
魏忠贤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由你来当这个礼部尚书,确实合适。”
一听魏公公有意让冯权出任礼部尚书,顾秉谦可不干了。现整个礼部,一个尚书下台了,左侍郎王传孝也被关进昭狱,论资排辈,他这个右侍郎也是大有希望的。谁愿意当一辈子副手。冯权和魏公公、客氏的关系,顾秉谦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敢当面顶撞,只是笑呵地说道:“督公,由冯尚书来当这个礼部尚书,倒是佳人选,只是下官以为,工部的差事也不能丢了,冯尚书那里,一年几十万两银子的进项,若是将他调到礼部,工部一旦让东林那边的人拿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嗯。”一听这话,魏忠贤又点了点头,冯权那边贪来的银子,有一半都落入他的口袋,这么大一笔进项,要是因为争一个礼部尚书丢了,也确实令人心疼。当下,魏忠贤说道:“益庵,那你说由谁来充任好呢?”
顾秉谦字益庵。“督公,下官现是礼部侍郎,左侍郎王大人现不便,由下官来充任这礼部尚书,也不无不可,朝堂上面,也说的过去,不至有人多说闲话。下官对督公的忠心,绝对是天日可表。”
说到这,顾秉谦突然起身往中间走了两步,一撩衣襟,跪倒地,冲着魏忠贤磕了三个响头。“督公,我本打算认您做父亲,但又怕您觉得我年纪大,不愿意,『性』让我的儿子给您做孙子吧!”
无耻,人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实令人无法形容。这顾秉谦是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生,魏忠贤,隆庆二年(1568年)出生。顾秉谦整整比魏忠贤大上十八岁,他竟然好意思让自己的儿子认魏忠贤当爷爷,自己情愿当儿子。
冯权本来就够无耻的了,实没有想到这位仁兄跟自己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礼部尚书,他确实想干,但工部尚书这个肥差,冯权也不想扔了。正踌躇,不知该不该站出来的时候,只见魏忠贤已经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扶住顾秉谦,笑呵地道:“益庵,你的忠心,老夫知道。既然如此,这礼部尚书的位置,就由你充任吧。老夫等会回宫,便跟陛下举荐你。”说着,将顾秉谦扶了起来。
“多谢父亲。”见魏忠贤答应,顾秉谦厚颜无耻地谢道。
一边的魏广微也跟着凑趣道:“恭喜叔父今日喜得孝子、贤孙。益庵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冯权见魏忠贤把差事许给了顾秉谦,自己也不能再提反对意见,马上调转风向,跟着说道:“恭喜督公,今日喜得孝子、贤孙。也恭喜益庵兄,荣升礼部。”
马上,花厅之内变成一派欢欣祥和的气氛。等到顾秉谦又谦恭两句,回到椅子上坐好,这时,有一人来到厅外禀道:“启禀义父,您让我查的关于邹佳仁的事,已经查妥了。”
第052章 维修交泰殿
田尔耕,魏忠贤义子,现东厂提刑千户,为人狡黠阴毒,最早依附魏忠贤,有大儿田尔耕之称。魏忠贤原打算过两年整倒骆思恭后,提拔他为锦衣卫指挥使,怎奈事发突然,田尔耕资历不够,才提拔了客印月之子侯国兴。
“尔耕,你做事就是稳妥,从不让为父失望。快,进来坐。”魏忠贤冲门外的田尔耕微笑地招了招手。
“是,义父。”田尔耕走到侯国兴下手坐下,拱手道:“邹佳仁现在境况我已经查出来了。”
“邹佳仁在去年调任河南布政使,为官倒还算正直,十分精明,治理地方上有些政绩,虽然也贪污受贿,倒不落什么把柄。只是虎父犬子,他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典型的纨绔子弟,每日游手好闲,给邹佳仁惹了不少麻烦,不过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京察,他是齐党骨干,虽说布政使不在京察范围之内,但手下的门生、亲信在这次京察里,估计要折损不少。至于那个岳肃,确实是邹佳仁的门生,他主考乡试时的解元。”田尔耕说道。
“很好。”魏忠贤点点头,说道:“眼下对我们来说,岳肃的事还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争到礼部尚书这个实缺。其次,是今年的京察,**星主持京察,肯定是要向齐楚浙三党下手的,到时肯定有大批的官员落马。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凡是东林党整倒的官员,我们一定要拉,将他们收为己用,壮大我们的势力。这样,我们才能有和东林党对抗的资本,等消灭了东林党,咱们再下手对付岳肃也不迟。邹佳仁这条线,咱们先放着,以后一定能用得上,不管是扳倒岳肃,还是招揽岳肃,都要着落在他身上。”
“这样,我先叫人安排酒菜,你们在此聚一聚,我进趟宫,很快回来。”说完,魏忠贤站起身来。不管怎么说,也要抢到东林党前头,把礼部尚书的事安排好。
一月后,新任礼部尚书的人选终于敲定,由顾秉谦充任,魏忠贤在这一回合取得了胜利。京察也忙的如火如荼,东林党人因为在争夺礼部尚书的事上落败,于是在铲除异己上,更是变本加厉,像是想一股脑地把非我同志,全部赶尽杀绝。
这些事当然跟岳肃无关,他现在的首要之务,是忙活会试。岳肃命人将重新会试的消息,快马传递四方,打算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到那些已经离京的举子耳中。
好在他的速度够快,而那些落榜举子的行路速度过慢,不少人听闻这个消息后,是欢欣鼓舞,立即调头返回京师。不到一月的时间,竟然有八成的举子返了回来,,再次到贡院标明挂号。
一切安排妥当,会试重新开考,岳肃搬进贡院,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内阁替岳肃找了两名副主考,也是因为岳肃的品级关系,并没有安排侍郎级别的官员辅助。选得这两位仁兄,一个是杨涟,一个是礼部员外郎顾大章。他俩都是东林党人,让他们去的目的,无非是监督岳肃,从中挑岳肃的过失。
不过岳肃是行得正坐得端,主持会试时,一板一眼不说,还亲历亲为,十分的勤快。因为如此,杨涟对岳肃产生的好感,时常聊聊天,说说话。二人都是湖广人,闲谈之下,杨涟回忆起一桩陈年旧事,那便是当年赶考路过岳肃家乡云梦县时,曾因避雨暂宿在岳肃家中。而那天正好是岳肃出生的日子,岳肃的父亲请杨涟帮忙取名字,赶巧当时空中响起一个惊雷,杨涟便给取了岳肃表字秉严这个名字。
谈过此事,二人颇感造化,言语间又亲切许多,渐渐成为朋友。对于岳肃的为人,杨涟还是很欣赏的,除了岳肃并非东林党外,一切都对得起他当初起的这个名字。
会试终于结束,一榜下来,杨奕山实至名归,高中会元,准备几日后的殿试。而在殿试之前,凡是取上的考生,皆要到岳肃府上行谢师礼。
学生前去谢师,难免要带上礼物,尤其还是在会试高中,心情大好的情况下,礼物自然要厚的多。要知道,这里有不少举子都是上次落榜,这次重考上来的,能够得到如此机会,全靠岳肃所赐,不多买些礼物孝敬,实在太说不过去。有那家境贫寒的,也几乎是倾尽囊中所有。
不过岳肃这个座师却与众不同,门口专门派人检查礼物,凡是贵重的,一概不收,只准人进去。这一来,岳肃的名声更甚,以至还招来不少小贩跑到门前,贩卖那瓜果梨桃,鸡鸭鹅鱼。那买卖还是相当的不错,不少士子收回金玉之物,争相购买。
转眼殿试的日子到来,岳肃身为会试主考,自然要到场。复试下来,这次绝无滥竽充数,所有贡士全部通过。不过到了殿试,这次批卷就没有岳肃什么事了,一概由内阁把准,挑出前十名的卷子,交由皇上排定名次,朱由校也没什么水平,胡乱定了名次,反正前十名的实力都差不了多少。
殿试放榜,岳肃原本以为杨奕山即便不是一甲前三,也起码应该是二甲前茅,混个庶吉士绝没有问题。哪曾想,竟然才给了个二甲倒数第一名。这个成绩,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可说其中有诈,岳肃倒还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姓名封盖,几位大学士轮流阅卷,批完之后,先行排了名次,再交由国子监开名、发榜。一切手续,都十分严格,谁也不敢从中作假。而且卷子交由国子监后,还要专门给监生们讲读,大家都不是傻子,写的好坏,谁都能看出来。
不过,揣着心中的好奇,岳肃还特地跑了一趟国子监,寻问杨奕山的卷子差在哪里。殿试考的是策论,国子监的监丞告诉岳肃,这张卷子能取上进士,完全是看在这篇文章逻辑严密,论据充分,辞藻华丽,书法优美,才予以考虑,否则的话,都应该打入三甲处理。
原因很简单,是考生偏离了圣人之道。
在明朝中后期,士林学派众多,但主要以程朱理学和王派心学两大流派为主体。程朱理学主张“存天理,灭人欲”扼杀人性,并以此解释“圣人之道”,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客观唯心主义学派。而王派心学则是从批判程朱理学发展起来的,但为了迎合当时的科举制度,不能从正面批判,只能迂回修正。正好,杨奕山就是一位王派传人,他的文章再好,也无法取得坚持程朱理学大学士们的认可,被排位倒数第一,也无可厚非。可以说,真的将他的卷子作废,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的。
类似这种不第才子,在明朝是大把大把的,其中最最有名的,当属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渭。他便是王门弟子在当时吃不开的代表。
岳肃无奈回到府衙,他明白,现在大局已定,杨奕山只能接受现实,坐等吏部安排。仍然住在岳肃府上的杨奕山似乎一点不知愁,二甲倒数第一了,还能跟金蝉等人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看到岳肃回来,更是表示不愿为官,想要留在顺天府给岳肃当幕宾,跟众兄弟们在一起。
岳肃见他态度诚恳,便欣然接纳,留他在府里当了幕僚。
一晃眼,春去夏来,今年的夏天,雨水很多,倒是个好年景。皇后张嫣的肚子越来越大,因为有两个心腹侍女服侍,客印月始终没有得逞。这一天,岳肃散朝之后,仍陪皇上到养心殿,现在朱木匠开始研究的是一项大工程,西方城堡。
这是岳肃给朱木匠设计的,西方哥特式建筑风格,木匠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新奇无比。打算先用木头制作出城堡模型,日后有机会,再在紫禁城里建筑一个,来个中西合璧。
一直忙活到正午,两人对桌用饭,只听朱由校说道:“现在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过几月便能诞下龙子,真甚是高兴呀。尤其百官言奏,今年风调雨顺,想来更是吉兆。为此,朕前些天特降旨重新维修交泰殿,以便明年皇后生辰时使用。对了爱卿,你的主意多,帮朕想想,看看能不能设计出点新花样来,届时给皇后一个惊喜。”
“臣自当竭尽所能。只是,臣不知现在的交泰殿是何模样,怕闭门造车,到时不伦不类。”岳肃微笑地答道。
“这事好办,现在工部已经派人施工,你我到现场去瞧瞧便是。”朱由校满意地说道。
朱木匠之所以对岳肃满意,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初在让户部拨款重修交泰殿时,内阁坚决反对,闹出了很大的不愉快,几经周折,才从户部弄出银子来。而自己的亲信大臣岳肃,对于他重新修宫殿,非但没提出反对,还当即表示愿意帮忙,他怎能不高兴。
二人用过午饭,朱由校带着岳肃前往交泰殿。交泰殿是在乾清宫与坤宁宫之间,有天地交合、康泰美满之意。它是内廷后三宫之一,规模自然宏大,其修饰词语,这里便不多说。
进了院子,一声“皇上驾到”,交泰殿周围的太监、工匠立即跪下磕头。朱由校对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刘名果与几名随从太监,则是不远不近地站在后面。
朱由校指向交泰殿,说道:“爱卿,你看这大殿要如何改造一番,能够显出新意呢?”
岳肃仔细地瞧了瞧,说道:“陛下,不知可否把施工维修的图纸给臣看一看。臣也好从中点缀。”
由校点点头,喊道:“刘名果,你过去问问,他们谁的手里有图纸,取来给岳大人过目。”
“是。”
刘名果小跑过去,他认识太监的服色,找了名监工太监,寻问谁有图纸。在交泰殿管理施工的分别是工部的一名主事,以及内官监的一名监工太监。这名监工太监的手中,正好有图纸。
皇上想看,他怎敢不给,连忙交到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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