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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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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客印月连忙擦拭眼泪,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朕第一次感觉这么累过……”朱由校缓缓抬起手下,说道:“岳卿,你过来……”
“是,皇上……”岳肃上前两步,来到朱由校的脚前跪下。朱由校一只手拉起岳肃的手,一只手拉起儿子的手,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这才艰难地说道:“朕走之后,皇位就传给太子朱慈焴,岳卿家,你要尽心辅佐太子,以往如何辅佐朕的,你要比那还要用心……朕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天就托付给卿家了……朕不是刘备……没有他的雄才大略……但相信自己的眼光……卿家可以成为诸葛孔明那般的人物……”
朱由校越说声音越低,但是他的声音,屋内的人仍能听的清楚。
“臣愧不敢当……还请陛下放心……臣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在臣有生之日……。必竭股肱之力……中兴大明……”岳肃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有卿家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九泉之下……亦能瞑目……”说到此,朱由校看向魏忠贤,说道:“魏卿……你现在就拟旨……”
“是,皇上。”
“朕驾崩之后,传位于太子朱慈焴。岳肃为托孤之臣,辅佐幼主……并加封岳肃为武英殿大学士、赏太保衔……御铡三刀为朕之遗物……特赐予岳肃……。龙头铡可斩不肖之皇亲国戚、凤子龙孙……虎头铡可斩贪官污吏、祸国奸佞……狗头铡可铡刁民无赖、土豪恶霸……。但凡证据确凿……不必再行请旨……皆可先斩后奏……后世子孙在岳卿有生之日……不可擅自收回……违者便是不孝……”
这道旨意,不仅给了岳肃身份,还给了岳肃极大的权利。魏忠贤听了之后,不由得直冒冷汗,心中暗自害怕,却也不得不遵命。
说完这番话,朱木匠长舒了一口气,又道:“明日朝会,着在京六品以上官员全部到场,朕要当众宣布……”言罢,他困倦地靠着沙发上,竟然睡了过去。
皇上睡着,当然无人敢来打扰。魏忠贤、客氏、岳肃、张嫣皆小心地站在一边。过了能有将近半个时辰,朱木匠才悠悠醒过来。
“陛下,您醒了……”张嫣小声说道。
“唉……”朱木匠叹了口气,说道:“刚刚朕实在是太倦了,竟然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睡醒一觉,他的精神要比刚刚能稍微强上一点。
“陛下,没多久,就一小会。”张嫣小声说道。
“哦……”朱木匠点点头,再次说道:“刚刚朕做了个梦,梦见客奶在一个地方洗衣服,而且还有人欺负她……客奶是朕最亲近的人,朕不许任何人待薄于她。皇后……”说到这,朱由校看向张嫣。
“陛下有何吩咐?”张嫣柔声说道。
“在朕走之后,不准任何人慢待客奶,要仍同朕在时一样。客奶要是不想在宫里住了,就搬回外面的宅子,以往的供奉,不可少了分毫……”朱木匠叮嘱道。
“臣妾一定谨记。”张嫣答道。
听了皇上的这句话,客印月再次落下眼泪,跪倒在地,说道:“皇上,不想到今时今日,皇上还如此想着奴婢,此恩此德,奴婢来世当牛做马,也难以报答。”
“客奶严重了,如果有下辈子,朕还要客奶在朕的身边,保护着朕……”只说了这么几句话,朱木匠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回,睡了多半个时辰,也没醒来。眼看着天色不早,张嫣让客印月、魏忠贤、岳肃先行离开,这里有她照看便可。皇后下了逐客令,客氏和魏忠贤即便不想走,也是不行。毕竟皇上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没有两天好活,到时那个娃娃就是皇帝,张皇后便是太后,后宫之首,想要收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个时候,就不要惹她了。
三人说了声遵命,就走出养心殿。出去不远,魏忠贤冲着岳肃一拱手,说道:“岳大人,往日老朽做的一些事,或许有做得不妥,得罪大人的地方,还望大人不要介怀。老朽在此,给大人赔不是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魏忠贤是懂得。等到皇上驾崩,岳肃就成为托孤忠臣,别看不是首辅,仍旧权倾朝野。想要对付他魏忠贤,还不是轻而易举,现在赔不是,也不知晚不晚。
“魏公严重了,大家共同辅佐皇上,同为皇上的臣子,平日里做事,有个磕磕碰碰,也实属平常。而且,肃的记性一向不好,以往的一些事,早已忘却,现在一心只知为朝廷、为皇上。”岳肃诚恳地说道。
皇上的叮嘱,岳肃是深记于心,魏忠贤已是偌大的年纪,自己又何必和他过不去,让他安然终老便是。他并没有把皇上嘱托说出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是很明显,告诉魏忠贤不必担心,我不会日后报复。
“如此,就多谢多大人了。”魏忠贤对岳肃深深一躬,跟着又道:“老朽的年岁也大了,待皇上走后,老朽打算退隐田园,回顾故里。临行之前,自会通知大人,希望大人能够过府喝上两杯。和他人共事多年,你我还没喝过酒呢。”
第095章 猜忌
这番话,魏忠贤是发自肺腑,他对岳肃多少也是有一些敬佩的,岳肃这个人,虽说现在也结党,但这个年头,你若不结党,没有自己的实力,那就寸步难行,什么也做不了,所以结党并不能算是一个缺点。相反的是,岳肃现在羽翼丰满,又深得皇上宠信,却没有借此打击异己。
在明朝,不过你的权势有多大,都有反对者,都有骂你的人,要知道骂皇帝的都不乏其人,又何况是骂大臣。敢骂魏忠贤的,魏忠贤都会让他死的很难看,可岳肃显得宽厚许多,你骂我,我就当没听到,也不睬你,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而你若是得寸进尺,那好,不用等我来动手,皇上就会直接把你打发回家。
岳大人总是以国家为本,一向做实事,也不捞银子,人掌握了这般大权,还能如此,这是多少大人物都没有做到的。
“魏公盛情,肃怎敢不令,到时定当叨扰。”魏忠贤要是愿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岳肃自然高兴,第一是少了掣肘之人,第二也算是完成皇上对自己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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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朱由校让魏忠贤当着百官宣读圣旨,旨意很明白,让太子朱慈焴继位,岳肃为托孤之臣。旋即没出两日,在位七年的朱由校驾崩,享年二十三岁。
在他死后,谥号明熹宗,年纪不到五岁的朱慈焴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朱慈焴这么大点的孩子懂得什么,主事的当然是他的母亲张皇后。新皇登基,少不得要改个新年号,但是继位这年,还是要用天启七年这个年后,明年才能改换。但年号是大事,当然要想一个好的,经过满朝文武一番斟酌,最后定了一个叫作崇景的年号,过年便是崇景元年。
在朱慈焴继位的当天,紫禁城传出一条旨意,这条旨意是下给信王朱由检的,让他不必在京逗留,立刻赶往封地,而且还是旨到即行。
旨意是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朱由校一死,朱慈焴虽说是第一皇位继承人,但朱木匠的弟弟朱由检也算是第二继承人,你老在京师不走,是什么意思。赶紧滚蛋吧。
打发走朱由检,没出两天,魏忠贤提出辞呈,表示自己年事已高,不堪重用,打算回原籍养老。客氏也提出辞呈,但表示要等给朱木匠送葬之后再走,这份感情,自不用说。
张嫣现在是权柄在握,你魏忠贤自然主动辞职,那是最好不过,也省的我下旨了。立刻准了,同意魏忠贤告老还乡。至于客氏,更不用说,张嫣见她就烦,干脆直接批复,不用等先帝下葬了,你直接走人吧,等到先帝下葬那天,我会通知你到场的。
就这样,木匠皇帝在位时的两位权重人物,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魏忠贤辞职之后,感觉到一阵轻松,这些年来,他积累的数百万的家财,完全可以让自己回老家享享清福,当一个土财主。
侯国兴、田尔耕这些人在主人都走了,自己还留着做什么,也都纷纷辞职,侯国兴自然跟随母亲,田尔耕却依旧追随在魏忠贤身边。魏忠贤履行了当初的承诺,在辞职之后,便邀请岳肃过府过府饮宴。岳肃也是言出必践,亲自到场。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喝酒,第一次畅谈,同样也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二人喝的很愉快,谈的也很愉快,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并无人知晓,但岳大人去魏公公府上饮宴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
“什么?岳肃去魏忠贤的府上做客?”〖TXT小说下载:。。〗
慈宁宫中,现在已经晋级为太后的张嫣,对刚刚得到的这个消息,表示十分纳闷。
“太后,这事千真万确,您不是让小的在魏忠贤的府上盯着么,小的是亲眼看到岳大人到府的。”一个小太监小心地说道。
“岳肃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向和魏忠贤不睦么,怎么突然有兴致去他的府上了。这难道仅仅是送行那么简单。对了,你可知岳肃在魏府逗留多久走的。”张嫣问道。
“能有一个多时辰。”小太监如实答道。
“这么久……”张嫣沉吟一下,说道:“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再没有了。”
“那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魏府,对了,再派个机灵之人到岳肃盯着点。”张嫣说道。
“是,太后。”
在小太监下去之后,张嫣的心中好奇起来,“这岳肃无缘无故跑到魏府做什么,若说送行,也不至于逗留一个时辰吧,难道说是商谈什么机密之事。不可能呀,岳肃现在是托孤之臣,已算是权倾天下,怎么可能去和一个无权无势之辈商量要事。不过……魏忠贤掌权多时,手下的党羽着实不少,岳肃不会是想收为己用吧,要是这样……他的权势已经够大,总不至于得陇望蜀吧……”
张嫣本是聪明之人,但她太聪明了,以往没有处于权利中心,一些事情能够旁观者清,可真当她大权得握之时,反而是当局者迷。
“现在岳肃是托孤大臣,满朝文武,不是他的旧部,就是他的门生,要不然就是附庸他的人,和他对立之人,简直太少。在紫禁城里,魏公公刚刚倒下,剩下的那个刘名果,和岳肃交情甚厚,要是他们联合起来,我那孩儿的位置,怕是要坐不稳。一旦岳肃再把魏忠贤的党羽串联起来,那实力更大,更是难以收拾。”张嫣沉思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大明江山是我儿子的,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在他还未长大之前,我这个做母亲的,有责任为他保住这片江山。任何人都不要以为,我们孤儿寡母是好欺负的。”
魏忠贤下台之后,空出来的位置需要有人填补,不管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职司,还是东厂提督太监这个职司,那都是有无数人垂涎。但真正能有资格得到这两个位置的人,是屈指可数。
刘名果现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对于一把手掌印这个差事,也是心中觊觎,要是能让他再把东厂提督这个差事一并兼了,那就再好不过。论资排辈,自己现在也够资历了。
满心以为能够接替魏忠贤的刘名果,这次失算了,张皇后下达的委任旨意,令他是大吃一惊。
调御马监掌印太监邹义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而御马监掌印太监这个差事,张嫣从南京调来当年被魏忠贤排挤的曹化淳接任。
以邹义的资格,当司礼监掌印倒也无可挑剔,刘名果满心不服,却也无可奈何。但令他更为无奈的事情还在后面,不出几日,张皇后以东、西厂职责重叠,经费无端虚耗为名,将东、西厂合并,统一由东厂调度,以往御用工程队的事宜,皆交由邹义主管。这样一来,刘名果就剩下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头衔。
紫禁城里的人员调度,都是宫里的主子一句话,岳肃虽说是托孤之臣,却也插不上嘴,只能眼看着。
眼下的局势已然明朗,通过削去刘名果的权柄,可以看出张皇后对岳肃的忌惮,一些宵小之辈,抓住机会,立刻一起出动,弹劾岳肃。罪名有恃宠而骄,徇私枉法。徇私枉法主要是说岳肃当年审自己老丈人那件事,说他故意装病,沽名钓誉,将先帝玩弄于鼓掌之中,简直是罪大恶极。
张嫣看到弹劾的奏章,并没有发言,而是退给内阁,让岳肃自己过目。其实这些奏折都是内阁才送上去的,岳肃早已过目,他也想看看张嫣的态度,看到之后,心中便已有数。这是张太后再给自己打预防针。
自己受木匠皇帝的大恩,已然答应他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受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于是付之一笑,该忙什么还照样忙什么。
弹劾岳肃的朝臣见奏折石沉大海,有一次看清形势,太后虽然对岳肃忌惮,现在却又不得不用,也罢,咱们再等机会吧。北京城就这样,再次消停下来。
在魏忠贤走后,发生的一切,岳肃曾经听人说过,有如此先见之明的,便是魏公公了。
那天在魏府饮酒,魏忠贤就开门见山的说,大人来我府上,不出半日,消息就会传入太后耳中。太后看似聪明,但只限于旁观,倘若当局,势必多疑。大人是托孤之臣,蒙先帝器重,又多有清名,太后自然不会明着和大人为难。但大***利太大,岂不召忌,尤其对方还是个孤儿寡母。魏某走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以及东厂提督太监的缺,十有***不会给刘名果,最有可能接着的就是邹义那老狐狸。
太准了,一切都在魏公公的意料之中,而且在最后,魏公公还提醒了岳肃一句话,“提防方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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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再次陷入平静,一直到朱由校入殓的日子。在这一天,张嫣还真的将客印月请来。结果,客奶这一去,却是有去无回。
第096章 夺情之争
魏忠贤自请辞职之后,弹劾他和客印月的奏折就没断过,张太后曾征求过岳肃的意思,岳肃只是将皇上的遗嘱如实相告,表示魏忠贤既然走了,那就不要再去为难他了。
对于这个建议,张嫣还是答应下来,也说就此罢了。
这世上有句话叫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张嫣掌权之后,很快就有知道客印月当初意图谋害太子的宫女,将事情偷偷告诉张嫣。张嫣闻听此事,岂能不恼火,不过却强行压了下来。
可当朱木匠大殓的日子,客印月到场痛哭之时,张嫣是怎么看客氏,怎么觉得不顺眼。你当初胆敢谋害我们母子,亏的我福大命大,要不然因为你们带着皇上去游船,皇上也没有掉入水中,就此归西,我也不能成为寡妇。新仇旧恨联系到一起,张嫣越想越气,终于下旨,将客印月打入浣衣局。
这还真应了朱由校那日做的那个梦,客印月在浣衣局被百般刁难,最后离奇而死。岳肃倒是为客印月求过情,希望皇后遵从皇上的遗命,不要这么对待客印月,但张嫣只一句话就把岳肃打发走了,这是后宫的家事,还轮不到你岳大人来管。
女人的报复心都是很强的,没掌权的时候,她温文尔雅,掌权之后,心思就变了。
岳肃只好无奈退下,毕竟这件事与国家大局没有什么关系,我还是管我该管的事情吧。
转过年之后,便是崇景元年,在正月十五的这一天,突然有人来到岳肃的府邸。这人自称岳乐,是打岳肃湖广云梦县老家来的,还说自己是岳府的下人,因老太爷过世,特来向老爷报丧。
岳肃离家多年,一直在外为官,从未回过老家,看望父母。但当了平定斩龙帮叛乱之后,也偶尔写信回家,寻问家里的情况,并稍些银子回去。家里也通过驿站,将信送到北京。这个岳乐,岳肃并没见过,据他自己说,是岳府买的小厮,略加寻问,确实对自家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岳肃不免痛心,回想自己自离家之后,便再未见过双亲,从没侍奉左右,今朝父亲病丧,又未在身边,岂不是不孝。
明朝有体制,但凡父母过世,都要回家丁忧三年,等三年守孝期满,方可再回去为官。当下,他拟了一份父亲病逝,自请丁忧的折子呈给张太后。
岳大人父亲亡故,朝野之上,所有人都在观望,想要看看,张太后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岳肃可是托孤之臣,且权倾朝野,在他面前,首辅方从哲不过是个摆设。像这种官员,朝廷也可夺情,不准其回家丁忧。
可以说,要是张嫣准了岳肃回家,便是岳肃不是很信任,要是不准,那岳肃则是大明朝铁打不动的柱石。岳肃的党羽,自然是不希望他丁忧回家的,所以自发的组织起来,前往岳肃的府上。这其中为首的,便是刚刚升任吏部左侍郎的杨奕山,和兵部尚书熊廷弼。
岳肃是去意已决,任谁也劝他不动,这个时候,蒋杰站了出来。
“诸位,蒋某有一句话想和大人单独谈谈,不知诸位可否……”
蒋杰是岳肃的幕僚,也是现在岳肃手下的第一智囊,众官员见他这么说,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在众人出去之后,蒋杰说道:“大人,蒋某知道您一向以忠孝为本,眼下令尊驾鹤,正是痛苦之时,欲回乡守孝。然而,您这一去,这已经建立好的基业,怕要就此崩溃。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您定下的制度就此瓦解。好似当年张居正施行的一条鞭法,在他似乎不久,便被废除。朝廷这两天,加强武备、整理税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只怕大人这一走,就树倒猢狲散,一切又回到老路。大人回去,是对令尊尽孝,但却又是对先帝的不忠。先帝对大人有知遇之恩,难道大人就忍心见即将中兴的大明再次回到从前颓败的模样。”
“这……”蒋杰的一番话,让岳肃无言以对。
随即,他又听蒋杰说道:“大人,现在刘公公的西厂提督之权已经被太后撤了,其实这就是一个对大人猜忌的信号,太后怕大***势太大,又与刘公公内外相连,又可能动摇他孤儿寡母的地位。如果蒋某猜的不错,大人的致仕折子一送上去,太后十有***会准了。”
“那我不是正好可以回家。”岳肃说道。
“大人这一走,朝局立变,难道大人就忍心让先帝难以在九泉之下瞑目吗?”蒋杰微笑地说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岳肃问道。
“现在,大人不能发动自己的门下官员上折子挽留,因为一旦如此,太后反而会更加忌惮大人,所以蒋某以为,大人应该表现的平淡一些,做一副孤臣的样子。如此一来,太后或许还能夺情。”蒋杰说道。
“那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告诉他们,不必上折子挽留,就当没有事发生。”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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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奴婢派在岳大人府外监视的人发现,今天许多官员都去了岳大人的府上。这是那些官员的名单,请太后过目。”一名小太监将一个信封取出。
张嫣身边的文瑾上前接过,然后呈交给张嫣,张嫣拆开观瞧,纸上一共写了六十多名官员的名字,这些官员的品级都不低,文职官员,最低的都是四品,武职的官员,品级稍低,但皆是岳肃的心腹。张嫣看过之后,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应该就是岳肃的同党了吧,好厉害,这么多四品以上的官员,这应该还不算那些品级较低的御史言官和外省的官员,要是算上这些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的用意,估计明天早上,肯定我对岳肃夺情的折子就会铺天盖地。”
然而,事情的结果大出张嫣的预料,第二天恳请她让岳肃夺情的折子,是一份也没有,反倒是有一些低等官员上折子请求她准许岳肃丁忧。上面的内容无非是说什么百善孝为先,应该让岳大人回乡尽孝。
邹义将折子全部送给张嫣,张嫣看过之后,不禁纳闷起来,问道:“邹义啊,今天送上来的折子就这些吗?”
“回太后,就这些。”邹义如实说道。
“这就怪了,怎么都是恳请让岳肃回家丁忧的折子,没有一份请皇上夺情的呢?”张嫣说出心中的好奇。
“这个奴婢实在不知,也不敢妄言。”邹义说道。
“你是宫里的老人,伺候过三代皇上,也算是久经风雨。一般的事,应该逃不出你的法眼。哀家准你妄言,你且说说心中的想法。”张嫣说道。
邹义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魏忠贤在紫禁城呼风唤雨之时,尚能屹立不倒,权谋之术,可见一斑。可以说,眼前的局势,他瞧得透透的,张嫣让他当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还把刘名果的西厂给撤了,这分明是对岳肃的猜忌。这般心思,傻子都瞧得明白,更何况是在宦海中打滚,爬到次辅的岳肃。岳肃没有鼓动手下的官员上折子,肯定张嫣夺情,肯定是怕露出自己的势力,更惹张嫣畏惧。
但别看邹义看的清楚,却没有这般说,因为他知道,岳肃终究是大明的肱骨之臣,是先帝的忠臣。倘若真的是那种党同伐异的奸佞之徒,在朱木匠在世之时,完全可以扫除所有异己。于是,邹义说道:“老奴听闻岳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没有人替他说话,也无可厚非。太后您也知道,岳大人的功名是皇上赐的,这在仕林之中,极被鄙夷,就算当过一任会试主考,有些门生故吏,但这些人,也都是和他貌合神离,心存鄙夷。眼下岳大人自请丁忧,这班人自然是隔岸观火,能不出面踩他,也就是因为他是托孤之臣,不敢得罪,外加又有那层师生关系。”
听邹义这一说,张嫣的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当初赐岳肃进士及第的主意,还是哀家帮皇上想出来的。现在经你这么一说,也却是这么回事,岳肃功名来路不正,在士林之中,不得人心,他老父病逝,请旨丁忧,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算不错,又怎会帮忙。”
邹义一脸从容的点头,再没有多说,只等张嫣让他退下。不过张嫣半晌也没有开口,等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昨天听人回报,说有不少官员去了岳肃府上,你主管东厂,这等事应该也能收到风声吧。这说他们是不是另有什么图谋。”
张嫣终究是心细之人,很快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岳肃总不会无缘无故弄一大帮人去自己的府上吧,十有***,是另有所图,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个上本肯定夺情的也没有。别人也就算了,熊廷弼、杨奕山那可是岳肃的铁杆,谁都可以不上本夺情,唯有他们两个不会。
第097章 旁敲侧击
邹义见张嫣如此问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昨日确有不少官员去了岳大人的府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老奴却并不清楚。但慰问一番,请他节哀,估计是必然的。至于是否商量岳大人丁忧的事情,应该也会有,只是为何没有人陈奏夺情的事,老奴就不明白了。”
这等事,他不能将关节说出来,只挑些无关紧要,人之常情的话来说。老狐狸么,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滴水不漏。张嫣才多大年纪,跟这帮人相比,差得远了。
“哦。”张嫣见邹义也不明就里,无奈微微点头,说道:“那你就先行退下吧。”
“是,太后。”邹义答应一声,转身退出慈宁宫。
当邹义走后,张嫣说道:“文瑾、文秀,我想一个人静会,你们先下去吧。”
两名贴身宫女应声退下,宫殿之内,现在只剩下张嫣一个人。她靠在椅子上,回想起往事。遥想当年,岳肃也曾帮过她,要是没有岳肃的建议,皇上又怎会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宫,若非如此,自己腹中的胎儿能不能保住,怕是不好说了。岳肃为官刚正,办过无数贪官污吏,堪为陛下的孤臣。可是,岳肃也不是滴水不进的人,在阮臻梅的案子上,他就做过手脚,公堂吐血昏厥,骗骗皇上倒是可以,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岳肃现在也开始结党,党羽遍布朝野,权倾天下,你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孤臣了。皇上让你做诸葛孔明,托孤于你,但你转过头就去见魏忠贤,怎么回事,难道还想将以前的阉党收为己用么?
张嫣追忆着这些过往,她哪里知道,她看出的这些事情,她心中的那个糊涂蛋夫君,其实比她看的还清楚。岳肃是公堂昏厥,太医说是急火攻心,但为什么会晕,还不是因为阮臻梅是岳肃的丈人。这等事情,皇上和岳肃做到了心照不宣,要不然你岳肃病了,也不要紧,可以等你好了再定案,皇上何必亲自去审。世人皆以为岳肃欺瞒了皇上,又有谁会知道,这本来就是一种默契。
朱由校一生用人不疑,倘若岳肃没有穿越,他对魏忠贤那是没有半点怀疑,任凭魏公公放手去做。历史上常说,魏公公如何祸国殃民,可魏公公的励精图治又有何人知道,魏公公一共才能掌权三年,他又能把国家祸害成什么样。历史永远是胜利者和那些文人墨客书写的,文人瞧不起宦官,自然要将他们写的不堪,假如魏忠贤和朱木匠不死,估计大明朝还不至于亡国。讲到对皇上的忠心,满朝所有文武,也没有几个比得上他老人家的。
有了岳肃的出现,朱由校对岳肃亦是深信不疑,不管什么事,都放手让他去做。税收搞上去了,国库有钱了,再不是入不敷出,武备增强了,天下各地,起码都有一支可战之兵。
张嫣只看到岳肃结党、专权,却没有看到,若没有一帮人在身边帮着岳肃,他做什么事,能够放开手脚。
张太后沉思了许久,时而想到岳肃的好,时而又想到岳肃的权利太大,大到会动摇自己儿子的天下。
“我该怎么做呢?到底要不要夺情?”张嫣不置可否,左右为难。她怕这一夺情,岳肃的势力更加的不可动摇,一旦仗着托孤之臣的身份,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可一旦让岳肃走了,朝廷之内怕是再无像岳肃这般既刚正,又有能力的官员。
考虑许久,最后她决定找个人商量商量。这个人最好为人公正,德高望重,还要颇有智谋。想来想去,她最后认为,当朝首辅方从哲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当下,她以皇上的名义,召方从哲到御书房见驾。
方从哲奉旨来到御书房,一进房门,便见张嫣携着小皇帝坐在正位之上,他连忙躬身施礼,“老臣参见皇上、太后。”
“方卿家快快免礼,来人啊,看座。”方从哲毕竟是首辅,年岁也大人,这里又不是早朝,给按个座位,也是应该。
有太监马上搬来椅子,请方从哲坐下。方从哲先行躬身说了句,“臣多谢皇上、多谢太后。”说完,才慢慢落座。
“方卿,今日皇上和哀家请你到此,是有一件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见。爱卿是三朝元老,一向德高望重,办事得体,先帝在世之时,也没少夸赞卿家。所以在这件事上,爱卿一定要为陛下分忧啊。”张嫣语重心长地说道。
“太后严重了,臣食君之禄,理当为君分忧。但不知皇上被何事困扰,臣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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