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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桃花美人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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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人。”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来。
  梅非一愣。
  “没有别人。”陶无辛看着她的眼,一双燕眸映出跳动的灯火,以及无数看不清的情绪。“我要娶的人,只有你一个。”
  梅非呆了一会儿,才讷讷地说:“没关系,你要是喜欢,娶几个也无妨。”
  陶无辛咬牙切齿。
  “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不会让你跟别人分享,我只要你一个!”
  “哦。”她咬咬唇,别开眼去。“那谢谢了。”
  陶无辛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更加地恼火。
  “就这样?”
  “要不然还怎么样?”她眨了眨眼,双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放开。热。”
  陶无辛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不解风情的臭丫头——我一定是前世欠了你的——”
  他松开手,揉了揉脑袋,这下子是真头疼了。
  梅非一点一点从他身下挪了出去。
  “没错。你是欠了我的。”她小声地说。
  陶无辛瞪向她,燕眸危险地眯了眯。
  梅非讪笑一声。“别生气——你不是有宿疾,不可激动?”
  陶无辛愣了一下子,忽然勾了勾唇。“我能不能激动,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句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暧昧?
  梅非的脸热了热。“这么说,你是骗她的?她可是你的未婚妻,这样你也骗?”
  “这件事说来话长。”陶无辛瞄了她发红的脸颊一眼,心情忽然好转了许多。“所谓的婚约,不过是我们小的时候父辈之间的戏语,算什么未婚妻?我故意提及,是为了让她以为我还顾念着之前的情谊,对她不设防备。”
  梅非神情一凛。“这么说,她的确有问题?”
  陶无辛的眉眼里忽然有些怅惘。“实在是可惜了。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很可爱来着。”
  梅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说正事。”
  陶无辛燕眸一弯。“说说,你怎么就觉得她可疑了?”
  “她一面说着不想连累你,一面又要特意前来跟你相认,不觉得有些矛盾么?”梅非皱眉细想。“她看上去谨慎矜持,不像是会贸然做这种事情的人。”
  她看了陶无辛一眼。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遇见旧时心上人激动过度。”梅非别了别嘴。“所以我说她可疑,却不能完全确定。”
  她犹豫了一下子。“还有,当年爹爹曾经跟我说过关于薛临的事情。他一直觉得当年薛临的逃脱有些疑点。所以——”
  陶无辛笑意吟吟。
  “看来咱们的公主殿下有时还有几分明白。”
  “那当——”梅非眉一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的时候都很迷糊。”他轻笑一声。
  梅非气鼓鼓地瞪他。
  “好了,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怀疑她?”陶无辛拉她坐下,将杯中的冷茶换掉,又倒上热的。“先喝些茶,天气凉了,你在外头呆了那么久,一定受了些寒气。别又发热了。”
  梅非有些不适应他这样的关怀,只捉住茶杯,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你刚刚说的没错。所以我摸了她的手。”
  梅非一脸嫌弃。
  “你想到哪儿去了?”陶无辛咳了咳。“我是为了从她的手上探出端倪。一个长年做绣工的人,手指上怎么会没有茧?”
  梅非恍然大悟。“你是说——”
  “她的手指保养得当,一片光滑。”
  “所以她是说谎了?”梅非想了想。“这么说,她是故意来接近你的。那她到底是薛临的女儿么?”
  “她是。我刚刚特意仔细观察过她的鬓角,没有易容的痕迹。而且她说话的方式和一些小动作都跟以前一样。”
  “那就奇怪了。”梅非捧着手中的茶盏转了转。“她究竟为什么要接近你?”
  “十年的时间,很容易改变一个人。”陶无辛面色一凝。“我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不过还不能确定。如今正好将计就计,把她留下来,好探出她的底细。”
  “我明白了。”
  “明天她一定会来,跟我们一起上路。你可要当心些,别露出马脚。”陶无辛叮嘱她。
  “你不是说我迷糊?还敢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梅非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就不怕我一不小心让她瞧了出来?”
  “没法子。”陶无辛作无奈状摇了摇头。“不告诉你,怕是你又要胡思乱想跟我闹别扭了。”
  梅非一窘。“我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么?”
  “不知道是谁,刚刚红了眼在那儿跟我嚷嚷,还说什么不要跟别人共侍一夫的话。”陶无辛戏谑地看着她脸色微红眼神躲闪的可爱模样。
  梅非语塞。
  “我那是怕你着了别人的道还不知道!”她故意凶着脸。
  陶无辛的燕子眸弯得像两条小鱼儿,看着她的脸,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我这辈子,除了你身上翻过船,还真没有着过别人的道。”
  “我?”梅非有些慌乱。“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
  “怎么没有?”陶无辛一脸委屈。“我的处子之身都被你——”
  “你还说!”梅非羞恼地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
  陶无辛眨巴眨巴眼,看着她的脸。他呼出的热气在梅非的手心里流动,叫她心里又是一阵慌乱。
  她收回了手,在衣角上使劲儿抹了抹,想把那股子热和痒擦去。
  陶无辛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又做了一脸小媳妇态。“你得对我负责,不能再去招惹别的男人。”
  梅非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陶无辛轻笑了一声,慢慢凑近她的脸。“不许再逃了。”
  她什么时候逃了?梅非正要发问,却惊见他的唇已经贴到她的脸颊上,赶紧躲了躲。“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他已经把她困在了怀里。
  “你得慢慢习惯起来不是?我们以后都要这样亲密——”
  说到最后两个字,陶无辛的声音低了低,呼吸也快了不少。
  梅非的脸热得抬不起来,双手也似没了力道。这个无耻的黑心桃子!
  正在这风光大好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咕噜咕噜声突兀地响起。
  梅非一愣。
  陶无辛满脸尴尬地放开了她,揉了揉肚子。
  “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好饿。”
  二十八章 香艳天水
  陶无辛料得一点儿也没有错,第二日,正当他们收整行装准备上路的时候,薛幼桃一袭白衣,面颊微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陶无辛唇角一勾,迎上前去。
  “阿桃,你终于来了。”他说得深情款款,让薛幼桃的粉脸越发羞了羞,垂下了头去。
  “小辛,你真的不怕被我连累?”
  “不怕。”陶无辛无比坚定。“从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薛幼桃抬起头,杏眸微湿。
  梅非抖了抖,心想这两人做戏的工夫真是一等一的好。
  明明你无情我无意的,却还做出这么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一个赛一个多情。
  微醺看她神色怪异,担忧地小声在她耳边地说:“小非,别不开心。大公子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梅非点了点头。“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有点儿冷。”
  陶无辛朝那四个玄衣侍卫中带头的张跃虎说道:“这位是薛姑娘,一路上你们可得小心护着,不许出了差错。”
  张跃礼生得壮硕,偏偏唇红齿白,只看脸倒是像个文弱小书生。他恭敬地朝陶无辛和薛幼桃分别行了个礼,朗声回答道:“请大公子放心。我等定会护得姑娘周全。”
  因为多了一个人,只得再雇了一辆马车。陶无辛和梅非一辆,微醺和薛幼桃一辆。
  梅非对这种安排感到很奇怪。
  待到陶无辛上车关上了车门,她总算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怎么让微醺跟她在一起?难道不应该你们两个同车么?”
  “要是我们两个同车,万一她要是按捺不住非礼我怎么办?”陶无辛眨了眨眼,很无辜的样子。“我身体虚,又不会武功,她要是非礼我,我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
  梅非白了他一眼。
  “你就得瑟吧!我说真的,薛幼桃不会觉得很奇怪么?你让微醺跟她同车,自己却和我一起,实在是太不妥了。”
  “有什么不妥的?”陶无辛撩开车帘往外望了望,又回过眼来笑意晏晏地看她。“我身体虚弱,得需要人照顾。你是我的侍女,不跟你同车,难道叫她照顾我么?”
  梅非黑了脸。
  “我是你的侍女?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今早刚刚想的。”陶无辛讨好地对她笑。“你肯定不想跟她一起,我也不想。只好委屈微醺了。”
  “那你也不想想,要是她对微醺——”
  “放心吧。”陶无辛拿了双臂枕在脑后,微阖了眼,吹了一声口哨。“微醺虽然不会武,却自有他防身的法子。普通人可近不得他的身。再说了,薛幼桃再想怎么样,也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功,能如何?”
  “微醺也真不容易。”梅非摇摇头。“跟了你这主子,身心俱受摧残啊。”
  陶无辛睁开燕眸,放下手臂,一脸凝重。
  “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梅非愣了愣。
  “什么?”
  陶无辛无比正式的样子。“我只说一次。”
  梅非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陶无辛清了清嗓子。
  “我不是断袖,对男人没有丝毫兴趣。微醺他只是我的下属而已。”
  梅非眨了眨眼。
  “噢。”
  陶无辛挑眉。“就这样?”
  “呃——其实我知道。”梅非的双手缠在一起扭了扭。“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陶无辛沉下眼。
  亏他还把这事放在心上,时刻没忘了要找机会跟她好好解释一番,结果人家只是开玩笑?
  “别生气!”梅非见他的表情多云转阴,连忙打开手放到他面前摆了摆。“我只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所以——”
  陶无辛的脸更加黑了。
  “以后不说了。”梅非心虚地别开眼。“不说就是了。”
  马车行驶了一阵子,忽然停了下来。
  张跃礼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大公子,前面就是湖州。这一带是天水门所在之处,请公子多加小心。”
  “知道了。”陶无辛想了想。“如果绕道而行,需要多花多长时间?”
  “需要多花三日。”
  “照原路走罢。让大家都提高些警惕,拿些烟灰遮住脸。”
  “是!”
  马车复又行驶,这一带的路不算平整,车身摇晃得厉害,挂在四角的铃铛响个不停。
  “天水门?”梅非皱着眉。“就是那个精通采补之术的天水门?”
  “不错。”陶无辛扫了她一眼。“你最好当心些,别让人给采了。”
  梅非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这倒也是。”陶无辛笑眯眯。“以你的姿色,也不用担心这个。”
  梅非怒目而对。“说什么呢?我的姿色怎么了?至少也算得中上!”
  陶无辛偷笑了一声,随即正色。“很有信心。”
  “我看要当心的是你才对。”梅非反而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天水门大多是女弟子,专采男子么?”
  陶无辛愁眉苦脸地贴近她。“这么说来,像我这样的美男子一定会成为她们的目标。小梅子,你可得保护我。”
  梅非把他一推,在他肩上拍了拍。
  “放心,以你这‘体虚气弱’的样子,怕是也采不到你头上来。要采就采外头那几个,那身子骨一看就结实得很,拿烟灰抹了也没用。”
  陶无辛的长眉一挑,燕子眸相当邪恶地眯了眯。
  “我虚弱与否,要试过了才知道。”
  梅非的脸红了一大片,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些,突然觉得这车厢实在太狭窄又太闷热。
  “喂,你不许再耍流氓了啊。否则我把你蹬出去。”
  陶无辛苦了一张脸。
  “哪儿有侍女把主子蹬出去的?”
  梅非白了他一眼。“哪儿有压迫,哪儿就有反抗。”
  陶无辛叹了口气,只得缩回原处,抱了手臂开始小憩。
  梅非勾了勾唇,撩开车帘。
  车窗外,正是绿树成荫,流水潺潺,山峦俊秀,起伏连绵似撩动的青缎。
  湖州以山明水秀闻名,却偏偏出了个为正道所不齿的天水门,实在是叫人扼腕。这天水门在江湖上甚有名气,不是因为它有什么绝世武功,而是因为它的第一任门主天清葵,用了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采了当时的武林盟主郁沉莲。
  这件事无异于在江湖中投下了重磅炸弹,炸出舆论无数。
  天水门大多是女子,修习媚术,修习采补之术,熟通闺房之趣,熟通各类秘药,令人防不胜防。各路门派不屑不堪的同时,也不约而同地心存了些香艳的绮思。但被采补者轻则功力流失过半,重则武功全失成为废人,而这些女子却将这些功力化为己用,不仅青春常驻,且能抗百毒百病,不易受伤,得享长寿。对于这些江湖人士而言,天水门的女子就如同一支毒葵,色彩艳丽却难以触碰。
  但在成莲这件事之后,天水门似乎也没出过什么祸害了哪家男子的恶行,各种谣言也就渐渐偃旗息鼓。然而仍小股传言说,这天水门创门立派这两百余年间,并未停止过其采补的行径,只是各路受害人都不愿这丑事传出坏了自家的名声罢了。
  传言只是传言,从未见过哪个受害者站出来控诉她们。再加上天水门近些年的行踪越发诡秘,武林中人也就渐渐听之任之了。
  梅非却知道,这传言多半是真的。
  三年前,大师兄上官久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就险些遭了天水门的道。上官久后来说起,还冷汗涔涔颇有些逃出生天的庆幸。
  他当时从几名地痞手上救得一名女子,秀美怯弱,楚楚可怜。女子双目盈盈,要谢他相救之恩,请他去客栈喝杯茶水。
  上官久自然拒绝,然而女子又称自己惧怕地痞再次回来,求他送她回去。
  谁知一进了门,他忽闻得一股奇香从这女子身上发散而出,顿时心知有诈。此时那女子神情忽然变得妖媚无比,开始宽衣解带。
  他屏气沉息,用了最后一点儿清明打伤那女子逃了出去。临走那一眼,看见了她胸口上浮现的一弯水纹。
  在那之后,他便遇上了姜红月,惹出了一系列的误会。
  那弯水纹,正是天水门的人特有之物。据说跟她们修习的采补心法有关,一旦动欲便会浮现在身体的某处。
  这些关于天水门的消息,还是上官久后来调查所得,只告诉了他们几个师兄弟妹,叫他们要好生当心。这次不愉快的经历在他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从此对这天水门便憎恶到了极点。
  是夜,宿在湖州城内最大的客栈。
  才刚安顿好不久,薛幼桃便来敲了门。
  梅非赶紧跳起来站到一旁,顺便用眼剜了剜做出虚弱苍白状的陶无辛一眼。
  “小梅子,给我倒些茶来。”陶无辛向她招招手。梅非发作不得,只得乖乖地倒了茶给他。
  那边微醺已经开了门,薛幼桃端着一只小瓷瓶走了进来,笑意吟吟。
  “小辛,这是我知道的一个方子,对你的头痛可能有些帮助。一天闻上那么几回就好。”
  “真是有劳你了,阿桃。”
  陶无辛揉了揉脑袋,朝薛幼桃感激地笑了笑,又朝梅非使了个眼色。
  梅非会意上前。“薛姑娘,这个给我就好。”
  薛幼桃将手中的瓷瓶交给她,细细叮嘱。“最好先把这瓶里的药放碗底,用火点着来闻。这样效果最好。”
  “薛姑娘有心了。”梅非收起瓷瓶。
  “小辛他身体不好,还得细心照顾着些。”薛幼桃眉目一敛,语重心长。“梅姑娘,这样的冷茶可不能给他喝。”
  陶无辛嘴里的茶差点儿没喷出来,好容易才咽了下去。
  他猛点头。“小梅子,听到了么?你看你这笨手笨脚的,也不会照顾人。”
  梅非脸上隐有暴怒的迹象。
  薛幼桃又转向陶无辛。“小辛,别这么说人家。人家也是好端端的姑娘家,到底年纪还轻。以后我多教教她就行了。”
  俨然一副未来主母的模样。
  微醺和梅非抽了抽嘴角,只有陶无辛一脸隐忍地朝她继续温柔浅笑。
  “阿桃,你饿不饿?微醺,叫掌柜的替我们备好饭菜罢。”
  薛幼桃连忙止住了微醺让我去罢。你的口味我还记得很清楚。”
  她嫣然一笑,便转身出了门。
  房内三人面面相觑,结果是梅非先笑了出来。
  “你的口味?看来她真是对你上了心。”
  陶无辛摇摇头,满脸无奈。
  微醺从梅非的手里拿过瓷瓶仔细看了看,又闻了一道。“是冰片和樟脑。的确有解头痛的作用。”
  “我说吧?”梅非瞟了他一眼。“说不准人家是好心。”
  “算了,这样的好心我可承受不起。”陶无辛叹了口气。“小梅子,你今晚跟她一起睡,可得当心些。”
  “放心罢。”梅非满不在乎。“我好歹会武,她不能拿我怎么样。”
  正说着,薛幼桃又推门而入。
  “已经准备好了。”她秀美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各位,我们下楼用饭罢。”
  二十九章 似是故人
  正是晚膳的时辰,客栈的厅中坐满了人。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靠近中央戏台的地方,戏台上有个下半脸戴了面纱的蓝衣女子,正抱着一只华美的凤首箜篌弹着平湖秋月。
  这女子双目盈盈,眉心画了一朵梅花,身形婀娜,弹奏箜篌的手指精致白皙。厅中大半的人眼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反倒忽略了清澈柔美的琴声。
  店小二殷勤地招呼他们坐下,便上了一壶竹叶青,几碟小菜。
  “客官先用着,菜马上就到!”
  梅非拉住他问道:“这弹箜篌的姑娘是你们店里的么?”
  小二朝台上看了一眼,笑呵呵地回答说:“笑语姑娘?她不是咱们店里的人,只是咱们掌柜的借个地儿与她而已。”
  “笑语?”梅非勾勾唇。“她在这儿多久了?”
  “有好几年了,每个月总会来这么好几次。客官这次恰好是遇上了。”
  梅非听了小二的话,又转头望了那女子一眼,才回过头来。
  薛幼桃见她此状,开口问道:“梅姑娘,这个女子有什么奇怪的么?”
  “没有。”梅非朝她笑了笑。“我只是看她很特别,一时好奇便问了问。”
  “小梅子向来对美貌的女子有些兴趣。啧啧。”
  陶无辛瞟过梅非一眼。“是不是?”
  梅非的眉角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是。”
  薛幼桃看她的眼神顿时有些异样。
  晚膳过半的时候,箜篌声渐歇。蓝衣女子将凤首箜篌放到一边,手置于膝,垂首而坐。
  这时有喝至半醺的客人们围上台去,七嘴八舌地想叫她掀开面纱。女子敛眉顺眼,也不回应,也不躲闪。
  一直在台下守候的一名灰衣老者上台,声音洪亮。
  “各位,各位!”
  厅内安静了下来。
  老者呵呵一笑,看了蓝衣女子一眼。
  “咱们笑语姑娘的规矩,想必大家还不太清楚。只要有人能将这箜篌弹得令她也心服口服,她便摘下面纱,并陪那位客官饮酒三杯!”
  厅中顿时小小一阵骚动,然而片刻之后仍旧无人前去。
  毕竟在座的大多是大老爷们,没几个会弹这箜篌,即使有一些会弹的姑娘们,也不会为了这个上台一试。
  梅非朝陶无辛望了一眼,又朝那笑语姑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陶无辛轻轻一笑,转向薛幼桃。
  “阿桃,不知道你会不会弹?”
  “这——”薛幼桃顿时面露难色。
  “薛姑娘蕙质兰心,自然不在话下。”梅非立刻接了过来。“薛姑娘,不如你上台与她一拼?”
  陶无辛咳了咳。
  “小梅子,别再为难阿桃了。”
  薛幼桃的表情正有些犹疑,听他这么一说,索性咬了咬牙。
  “好罢,我去。不过我弹得不好,怕是也没法子超越她。”
  “没关系,只是意思意思,别叫她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会弹就行了。”
  薛幼桃上了台,底下顿时一阵欢呼声。那些汉子们瞧着两个美貌女子同台献艺,还有机会一睹这笑语姑娘的真容,都兴奋不已。
  薛幼桃也不忸怩,走到凤首箜篌边坐下,抬手拨出之前那个平湖秋月的调子。与之前笑语的箜篌声相比,一个清冽,一个婉转,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梅非皱紧了眉,却是朝那笑语看了又看。
  “怎么,你也觉得像?”陶无辛凑近她,轻声说。
  梅非点了点头。“我还当你们都没有察觉呢。”
  微醺也目不转睛地望着笑语的方向。“小非,我们跟她相处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陶无辛也蹙了蹙眉。
  “但不会是她。她现在正在平阳跟方雪卿在一起。没理由会跑到这儿来。再者她之前已经看到了我们,却无半分异样。”
  梅非拿了手支着脑袋,夹了一小条醋腌萝卜送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
  “这眼睛太像了。待会儿她摘下面纱便可一探究竟。”
  “为何要让她去?”陶无辛笑着将那碟萝卜条朝她那个方向挪了挪。“你就不怕她赢不了?”
  “没法子。我是不会弹,难道你会?”
  陶无辛笑而不语。
  一曲很快结束,笑语朝那老者耳语几句,老者便向外宣布。
  “咱们笑语姑娘说了,这规矩只针对男子。这位姑娘弹得不错,故她愿与她共饮三杯,却不能摘下面纱!”
  台下一片嘘声。
  薛幼桃朝陶无辛微微一笑,款款走下台来。
  老者面色有些尴尬,却很快恢复。
  “还有没有哪位公子愿上台一试的?”
  “看来只有你上了。”陶无辛开口道。
  梅非正疑惑,却见微醺点了点头,起身走上台去。
  “这有位公子来了!”老者面露喜色,引他朝箜篌处坐下。
  笑语亦双眸一亮。
  “微醺?”梅非惊讶。“他会弹箜篌?”
  “当然。”
  薛幼桃已回桌坐下,同样满脸惊奇。“原来微醺公子会弹,那又何必叫我上去?”
  “微醺他哪有你弹得巧妙?”陶无辛柔声安慰。“她这规矩奇特,只好让他上去试试了。”
  “小辛,为何你们一定要赢她?”薛幼桃柳眉一皱,眼中掠过微光。“难道——你们都想知道她究竟长得是何模样?”
  陶无辛拿着酒杯转了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我不过是满足小梅子的小小愿望罢了。”
  薛幼桃转向梅非,朝她别有深意地望了望。
  “小辛还跟从前一样,无论对谁都那么好。梅姑娘,你跟了这么个主子,算是有福之人了。“
  梅非讪笑一声。“说的是,说的是。多谢大公子。”
  最后这句她朝着陶无辛说,说的那是情真意切。只有陶无辛才听得出其中包含了多少怨愤不甘。
  他摸了摸鼻尖,心想这下子好,又得闹了。
  微醺不紧不慢地在箜篌旁坐下,伸手抚于琴弦,停留了一下子,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忽然灵活地弹动,同时弹奏起来。
  开头便是一连串急速的夹弹推拉,跳出明快而充满活力的旋律。
  梅非虽然不懂箜篌,却也听得出其中的功力匪浅。
  紧接着旋律上扬,一段段高音挑得听者心潮蓬勃,渐趋热烈;
  “‘风摆荷花’。”薛幼桃语含赞叹。“微醺公子这段‘小阳春’弹得实在酣畅淋漓。小辛,你还说他没有我弹得巧妙?实在是过谦了。”
  陶无辛笑而不语,双眼扫过梅非,望向台上。
  箜篌之音越入佳境,变得节奏分明,时而轻盈,时而铿锵,让人的心随流音飘荡,不能自己。
  正在此时,乐声忽然放慢,而后又渐渐加快,微醺的手指迅速地扫动琴弦,热烈之音达到了极点,忽然音消弦止,一片寂静。
  厅内安静得似无人之境。
  微醺微微一笑,望向台下。
  “献丑了。”
  梅非猛地站起身,叫了一声:“好!”便鼓起掌来。
  立刻,掌声如潮水来袭,一发而不可收拾。
  笑语站起身来,走向微醺,盈盈一拜。
  “公子绝艺,小女子受教了。”
  “妙啊,妙。”那灰衣老者抚着胡须,亦是赞不绝口。“此等妙音唯有当年名动平阳的凤篌娘子所奏之音可与之媲美,未曾想在这里又一次听到了,实乃老夫之福。”
  微醺垂下眼。
  “过誉。”
  笑语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妖娆妩媚的容颜,引得底下一阵吸气声。
  她对着微醺一笑。“公子实在让笑语心服口服。请。”
  她和微醺一起走下台来,台下大半的眼光都粘在她身上,她却似浑然不觉。
  虽然生得妖娆,却偏偏神情淡雅,叫人生不出邪念。
  梅非在她说话的时候便皱了皱眉,在她摘下了面纱之后更是呆了一呆。
  两人一道向这边走来,微醺请她坐下,自己便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依然沉静无比,仿佛之前那个引得全场轰动的人不是他一般。
  “看来这一桌实在藏龙卧虎。”笑语举杯,“笑语敬各位一杯。”
  虽然说得是敬各位,她的视线却在陶无辛身上停留得最久。
  梅非别了别嘴。这人就是只黑夜里的萤火虫,到哪儿都引人注意。
  酒过三杯,笑语朝众人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开,不多做停留。
  “这位笑语姑娘倒是挺特别。”陶无辛轻笑一声。“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小梅子,你得多学学人家。”
  梅非正要朝他瞪去,却见薛幼桃杏目一转,颇有深意地看了陶无辛一眼。
  于是她咳了咳,敛眉静气。
  “大公子说得没错,奴婢是该好好学学。薛姑娘的程度小梅子就不指望了,只希望能跟这笑语姑娘缩短点距离。”
  薛幼桃笑了一声。
  “梅姑娘真会说笑。其实你有你的好处,何必跟人家比较?”
  的确会说话。
  梅非抬眼,做感激状看了她一下子。
  “大公子,属下有些不舒服。”微醺突然开口。
  “好,你先回房间吧。”
  梅非咳了咳。“大公子,奴婢也有些不舒服。”
  陶无辛朝她一瞪。意思是干嘛,你也想溜?
  梅非笑意盈盈地回望一眼。意思是没错,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
  “去吧去吧。”陶无辛无奈地摆了摆手。
  梅非在楼梯口追上了微醺,朝他肩上猛地拍了拍。
  “微醺,你怎么什么都会?又会上妆,又会弹箜篌?”她满眼赞叹。“真是叫人佩服。”
  微醺勉强地勾了勾唇。
  “这算不得什么。”
  “刚刚你也看到了罢?那个笑语,果然长得跟桃色一模一样。”梅非压低了声音。“除了声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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