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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灵的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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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更为繁盛的局面。
  无疑,无论是元闵还是元易行,皆是极聪明极有远见的人。虽然他们相互忌惮相互防备,却都清楚知道,国家易主之始最忌国内政变,兄弟间大动干戈双方又都是强者,二虎相争势必牵连甚重、国力堪忧。最终导致的恶国,谁都背负不起。
  而且,不仅仅只有西番。北有萧燕国,也是日渐强大。之前数年都安分守几,可近年却开始不断吞噬邻边小国,越来越展露出自己的野心。虽然暂时还不会对元邺造成什么威胁,但也不能不防。
  因此,而今本就是一个极为敏感的时刻,二王的忽然到来,也使朝堂上的空气更加紧张。
  元初最捉摸不透的是,皇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颜家进行清洗。就皇子间的势力分布而言,其实颜氏这边算是弱的,最强的当属三皇子元逸那里,北边萧燕国那块的防守,可全在他舅舅手里。还有他身家显赫的外公给他营造了非常有利的政治环境。
  而颜氏这几年来的风光和壮大,几乎全部来自帝王的宠幸,而这种东西偏偏又是最不可靠的东西。难道皇帝此举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杀只鸡给猴看?
  最不懂的还是,皇帝召回两王的目的是什么?贤南王虽可能长期是暗留在宫中的,但这此是正式召回,也就是说他可以不用偷偷摸摸了。召他回来倒还能说是找回帮手,那召奕王用意何在?
  元初可不认为皇帝会傻到现在想杀奕王。眼下外患在即,说不定不日便会同萧燕起纷争,那么西边肯定不能乱,正是急需奕王戍守之时,他偏把人给弄回来了。还是在水灾过后瘟疫未平、并且是在对颜氏大肆肃清的敏感时期。
  想到头痛,元初苦笑,自己的思维跟那些人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从前自己自以为是的聪明,在这些人眼中,不值钱极了。突然想起上辈子的父亲在抚摸他心爱的古董的时候总是要叹一句: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哪!
  他现在信了。
  感情是这些人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心思全用在算计上了。
  外边的时局现在是诡异莫测、难以捉摸,元初觉得自己蛰伏得够久了,也该要做点什么。否则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人会就那么废掉。
  




童灵

  是夜。
  今日元徵行不会来。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来了,事前打过招呼,大概又是给皇帝跑腿去了。元初现在认一些日常用词用字已没大问题--虽然他自己写的字常常难看到他自己有时都不大认得。
  这么久以来日夜颠倒的生活,致使他在元徵行没来的这几夜里都无法安然入睡。今晚也是,睡不着就只好躺在床上想那些纷繁杂乱的事。在稍稍得出了一些结论后,元初打算让脑子歇一歇。
  床正对着打开的木窗,淡白的月光泄进屋子里,说不出的柔和。元初这才想起,今天正是十五月圆夜。
  居然好久没有关注这个日子了!
  元初笑了笑,月圆之夜是灵体力量最强大的时候。就是最低等的灵,也可以在这个日子现形。同时,这一天也是怨灵吸收天地灵气和吞噬其他力量较弱的灵体、强大自身的绝佳良机。
  忆起曾经,每每月圆,只要不碰上阴雨天,那便是元初每月一度的成长期。为人以来,今夜还是第一次去注意它,再见圆月心中感慨物是人非的同时,又心生亲切之感。
  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口,将自己沐在柔和的月色中,抬头闭眼,舒畅无比。
  待睁眼,却是直直对上了另一双眼睛--一对浑圆而没有瞳孔的眼睛……
  那是一张倒挂的脸,半透明的没有血色,就贴在元初面年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元初苦笑了一下,好吧,他现在明白从前那些人骤然看到他时的感觉了……
  不过,就是当时的他,也比现在这个“东西”要好看的多。
  元初后退一步,然后伸手去拍那颗半透明的脑袋,手穿了过去,没有任何触感。他也不惊讶,早知是这样。只是心中讶异狐疑,于是问道:“你是来找我的?我记得我来这后可没害人。”也不知道这个灵会不会说话,不是每个灵都能说话,特别是这种需要依靠十五的月光才能在特定的人前显形的低等灵。
  被问话的灵体偏了偏仍旧倒挂在窗槛上的脑袋,不答,眼睛却仍死死盯着元初不放。
  元初无奈,这个灵很奇特,元初在它身上看多许多古怪的地方,它如果不会说话,倒是挺麻烦的。
  元初顿时想变回灵去,虽然怨灵之间并不常常沟通,但是只要它们愿意,就并不需要语言也能收到对方的意思。
  按照常理,只有非自己死亡、死前带着不甘和怨恨死亡的人才会在死后产生灵体。元初从没见过自然死亡的灵。在怨灵们的世界里,只有强弱,强着吞噬弱者并占有它的技能及某种记忆,获得能力及记忆的多少主要看吞噬者本身的能力。最后经过消化,将无用的剔除有用的消化、据为己有,同时这样也不会造成吞噬者的记忆紊乱。
  元初是婴灵,刚出生便悲惨死亡会产生天地间最强的怨气,是与生俱来具有强大能力的灵的一种。能变成灵的,自然都是怨灵,但是元初却几乎感受不到面前这个灵的怨气,这也是他贴元初那么近,元初睁眼才发现他的缘故。
  再者,如果他怨气不强,就早该被附近更为强大的灵所吞噬,但它没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它是新产生的灵,别的灵还没来得及吞它就让元初给碰上了。可这又不是!因为他身上的光是淡青色的,这种颜色是肉体死了二十年以上的灵才会有的。
  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高等灵体可以选择现形的时间和能看得到自己的任何对象。低级灵却不可以。借着十五的月光,能看见它的,只有它极想要报复的对象。可是元初才进宫几个月,什么都没做,更别提杀人,怎么就会有怨灵找上门来?
  正当元初在为不知道要如何同它沟通而烦恼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看见我了?”
  元初一怔--不是吧?这正是灵体间勾通的方式,可是--他现在是人!是人啊!为什么?
  “看得见你?原来并不是因为你恨我我才看见你的么?”元初试着像从前那样对灵体回应,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要知道,这并不是人类可以做得到的。这和人类所谓的心灵感应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用所谓的科学词眼来说就是,人和灵体的磁场完全不同,人是生物而灵不是,灵是相对虚空的存在。灵与人之间难以相互溶入而进行脑部的深层交流。是故“鬼上身”这种事其实是不存在的。
  但是,元初现在,居然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在同一个低等灵进行思想沟通……
  连他自己都想不透其中缘故。
  “我又不识得你,为何恨你?”
  元初感觉他笑了一下,心中的惊讶与疑惑更重--低等灵的产生是因为死前既有怨却因本身个性太弱或者怨念不强而形成的“瑕疵品”,高等灵多视它们为“食物”。它们大部分没有思想不会思考。而他面前的这个--竟笑了!
  不仅仅是笑了,元初还感到了它笑里嘲讽的味道。
  “你不像是普通死灵,难道你是生灵?”生灵的产生率是亿万分之一,生灵是在肉身未死的情况下出现的,要产生生灵,其本体非得有超凡的执念不可,所以生灵百年难得一见。与死灵比,生灵自由得多也健全的多,在思想、情感、相貌上它们更贴近人类,基本就是整个本体的复制。
  元初也从没见过生灵,他知道的这些来自于曾被吞噬消化的记忆。只是,就单以此灵相貌来说,实在不该是生灵所有--就它那颗丑陋的脑袋就是低等恶灵的象征,这也是元初打心眼里就一直拿它当低等灵的主要原因。
  “何谓生灵?”它的茫然是真实的。
  “就是问你是否肉身未死。”他忘记了它是个古代的灵,对它使用形容词要与这个时代同步。
  “怎会?肉身早腐了不知多少年了。你又是何人?为何能见我身形?”
  元初在心里叹气:“既然不是因为你恨我,那么我现在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能看见你。我是当朝皇子,此地为我府邸。”
  “府邸,你的?”此灵忽然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到了地上,习惯性地保持单膝着地的半蹲姿势。
  元初才看出来,竟只是个童灵模样。自然,从它奇如异形的五官自是无法判断其年纪,但从它的身形上看,依稀可以断定它是十多岁就死了的短命鬼。
  这下疑惑就更多了,死于非命的人,死时年纪越小怨气越重,灵力也就愈强。并且幼灵随着能力的增强也会渐渐“长”到成年的模样,元初自己就是那样。可是他现在看到的童灵,却还是形成初始时的模样,难以理解。
  “不错,我的,现在。”元初回道。
  怨灵有滞留死地或仇人身边的习惯,如果这个怨灵在这里不是为了来找他报仇的话,那就是有可能是原先死在这的,也有可能——这里原来是它的住处。灵不是不能去别的地方,只要它们喜欢,哪都能去,只是怨气本就多半是因执念所成,正是由于执念所在,灵体们才会对生前的许多东西恋恋不舍,迟迟不肯离去,直至执念完成或者消散。
  那童灵似乎很喜欢偏脑袋,又问了一个不大相干的问题:“元珉行可是做了皇帝?”
  元初觉得它现在的目光有点寒,那是怨灵发怒前的征兆。元初一面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元珉行”这个人,一面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跑我屋里来做什么?你若不是生灵,又为何与一般死灵大大不同?你若全告诉我,我才答你。”
  童灵用同初见时一般的死鱼眼死死盯住元初,元初则微笑着与它对视——这是灵体间衡量对手强弱的方式之一。
  很久之后,脑中的那个声音才又响起:“此地本为我府,此屋为我屋,我何以来不得?我本是冤死之鬼,何谓‘生灵’又何谓‘死灵’?我不懂,如何答你?”
  “你胡说。”元初像抓到它什么把柄似地笑起来:“本朝皇子十六岁才建府,就算你从前是个皇子,看你此时模样,死时也不过十二、三岁,何以有此府邸?其次,‘生灵’之说,我已同你解释过,相反也可知‘死灵’之意,你且说不懂,分明是在说谎!还有,你说自己是冤死之鬼,却无怨恨戾气,于常理不合,难以取信于人!”
  童灵有偏头:“你懂阴阳之术?”
  阴阳他不懂,他懂的只是一般高等灵应该具备的知识罢了。可是元初对它的答非所问已经非常厌倦:“算了,你不老老实实回答的的问题就算了,马上滚蛋!别来烦我,否则要你立刻魂飞魄散!”最后那句自然是吓唬之语,就像普通的灵无法轻易杀死一个人一样,普通人同样无法轻易消灭一个灵体。
  “年纪轻轻,暴戾不下恶鬼,非有福之相!”童灵不屑地如是说。
  元初怒,居然挖苦起他来了!老子本就是比你高等一万倍的灵体,暴戾之气胜于你本就应该!
  “立刻滚!”被一个低等灵挖苦,是真的很生气哪!
  “罢罢,我不与你小毛孩一般见识。若不是我被邪物压制,力不得发,如今也不会让你讨了好去。”
  元初怒极反笑:“您这是多大了啊,喊我‘毛孩’?”
  “我已死二十余年。我说过,若不是有那等邪物在,我也不是此般孩童模样。”童灵的死鱼眼睛斜了斜,这话倒是说得认真。
  “压制?邪物是指什么?”压制他倒知道,有一些奇怪的人会一些奇怪的本事,能做到用一些奇怪的东西压制灵体。只是不知道它说的“邪物”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童灵再次翻眼,却是不答,只道:“我已答你,我是原住于此的皇子。信不信由你。元珉行可是做了皇帝?”它还真是执着。
  “不知道元珉行是谁。没听过这个人。”他没说谎,他扫了一遍脑袋里有关皇家宗室的名籍资料,就没出现过这几个字。不过,他也知道,他不知道的人并不代表就不存在。皇室每一次的斗争结束,就会有更多的事实真相被掩埋,自然也包括一些人——一些失败了、失去存在资格的人。
  




太学

  “你父为何人?”
  “元闵。”说出这个名字,元初无一丝尊重之意,也不避讳,对一只鬼有什么好避讳的。
  谁知道童灵闻后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天低下最好笑的笑话,那种张狂的笑声在元初的脑子里轰轰地响:“元闵!元闵!哈哈哈。。。。。。”
  元初几乎要满面黑线。。。。。。有什么好笑的?可是那一瞬间,就只那一瞬间,元初感受到了极强的怨怒——那才是一个怨灵该有的气息——可是只有一瞬间,那股强烈的恨意马上消失,童灵的身上闪过一道白光,然后它就硬生生地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元初愣愣地,此时就连他也发觉了,那个童灵确实不是没有怨气,而是真的被压制了。刚才那种怨气突生又突然消失的状况,确实是灵体被压制时会出现的。元初曾经见识过,有人类可以做到这点,这也是他从不伤害不相干的人的原因,因为随便伤害人类,会引来那种有奇异能力的人,碰上个厉害点的,就会在报仇前就惹得一身腥,很是麻烦。
  元初有些后悔,不知道次去那个童灵会不会就此消失,他也没趁机多问些东西出来,特别是才聊到他感兴趣的地方——皇帝元闵!要是不同它磨蹭,早些告诉它就好了。它似是知道不少不为人知的东西,特别是有关帝位的——那将会成为他将来对付皇帝的最佳利器。
  可惜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它,就算遇到了,不知自己是否还能看得见。
  罢罢,好运气果然不是常常有。想清楚了,元初决定安心睡觉,顺便调时差,以便将来白天活动。对于自家屋子里有只恶灵的事,也没放在心上,就当多了只宠物,反正不会对他的生活有多大影响。
  此时,元初还没有发觉,自己真的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 ** ** 
  第二天,元初是被皇帝的圣旨给硬挖起来的。
  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鸟笼子了。
  元邺朝,皇族子弟五岁入少学,教导他们的老师称师傅;十岁入太学,老师谓之保傅;十六岁成年后入大学,老师就是太傅了。
  所以,元初今天要见的,会是一堆已经成年的皇子和皇亲国戚,还有一些当朝重臣家的少爷们。
  他倒是颇期待会发生什么。
  只是,当走出这个院子。一路上,发生了连元初都觉得有点惊悚的事。他看到了什么?那些飘在空中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揉揉眼——不是幻觉。元初苦笑——他很想知道昨天的生辰加月圆究竟改变了他什么!
  他看到了时不时飘在空中的灵体!而且全都是低等灵的模样。如今,元初已经知道,这些未必就真的是一些低等灵,只是大概都是同昨天他见到的那个一样,被什么东西压制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看见?人类的肉眼只有在灵体刻意现形时才能看见,这是白天,太阳高照,一般灵体都很难刻意现出形来,他为什么会看见?
  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侍候的了玄神色并无异常,也就是说,了玄并没有看到什么。路过的侍卫神色也没有异常,也说明他们没有看见什么。于是——真的就只有自己看得见!
  不由得苦笑连连,看到一些灵体开始注意自己并且有的已经故意晃到自己面前来试探自己是否看得见它们,元初只好尽量装做若无其事不再理会它们。
  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里,还真是有不少冤魂。行至大学所在的常心殿,元初见了不下十个。他记得,在昨天之前,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虽然他也很想知道昨天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现在没有机会再去细细研究,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人向他迎面走来。
  三皇子元逸,就大了他半年的“哥哥”,皇帝的嫡出子,正一脸和善亲切地朝他走来。
  “五弟,病可是好全了?”
  元初依礼一辑,答道:“谢三皇兄挂心,身子是大好了。”他倒也不怕元逸看出不妥,依元晰的说法,与他最不熟悉的便是元逸,而且近日言行学得多少有些像了。只是,既然元逸于元晰最不熟,可如今不仅是头一个同他打招呼也是唯一一个同他友好得打招呼的人。
  元初自然不会以为那是他的三哥比较善良的缘故。
  “如此便好。”元逸笑着点点头:“赶紧进去吧,闫太傅脾气可是不大好的,莫迟了去。”他居然没再说点别的什么,转身就走了。
  元初皱皱眉,也跟了进去。
  大部分人看来是都来齐了,听元徵行讲过,他们的太傅闫无脾气耿直刚硬,连皇帝都敢顶撞。学识却是极好的,所以皇帝干脆让他来教导这些皇家子弟,一是自己眼不见为净,二是也可好好磨砺磨砺他的皇子们。也算是一举两得。
  元徽行当初说的时候元初就大笑,原来皇帝也有头疼的人。
  元逸也如是说,看来他的新太傅果然的个难缠的人物。
  他自己的那些“亲”兄弟,成年入太学的也就他的四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大皇子元宓,二皇子元聿,三皇子元逸,四皇子元成,和六皇子元剑。其他都是堂兄表弟,就记不得那么多了。
  没上课前,这里一直都会有小太监侍候着,所以元初不必费心去找自己的位子,自有小太监引路。
  大部分人对元初的出现都选择视而不见,那特意为他安排的角落位置也正如所有人的态度一样正显示着元初目前的低位。
  元初不在意地坐下,是好戏就终究会上演,人倒是不必过于费心,况且他不是也并不想是这出戏的主角。
  坐定后,才看见坐自己前面的人正转过身来,冲元初微微一笑,颇有安慰的味道。
  他笑得元初一愣——那双眼睛很干净,干的得不见任何人类该有的欲念。那一笑也很真实,真实到元初很难相信这样的笑容会出自那个人——大皇子元宓。
  传闻中的元宓,是一个极没有关注度的人,他大了老二四岁,在曾经最早的四年中是当时还是皇子的显帝唯一的儿子,但是他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关注,直至二皇子的出生,他和他的母亲立刻就失去了唯一能够争宠的筹码。
  并不讨皇帝欢心的元宓,平日行事小心谨慎,稍与人有所冲突都尽可能地退让,然后默默地、艰辛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蝇虫般努力生存着。
  元初上次见他,也只的隔这纱帐匆匆一瞥,记忆中的他总是低着头,说话有礼而生疏,没有必要时就绝不开口。元初从不注意他也没有兴趣注意这样一个人。在元初的想像中,在这样的背景环境里长大的人,多有一双阴鸷而怯弱的眼睛,生命中充满了不甘、愤恨、阴险却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是极端与懦弱的矛盾综合体。无疑,对这样的人,就连元初也是心生反感。
  可是现在元初发现自己想错了。
  元宓竟不是想像中的人。他很干净,虽然没有阳光和煦的味道,但身上不见一丝阴鸷。他没有阴阳怪气的眼神或表情,没有对别人受难时的幸灾乐祸,亦没有对无能为力的事情装聋作哑、视而不见。虽然他不热情也不温暖,但他就是干净得如同一道清新的空气令人身心舒畅。他的关心也不张扬,他本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若不是他主动回过头来笑,谁也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确实很令元初诧异,同时也立即对他充满了好奇,这是元初自有意识以来就从未有过的。
  深陷在思绪里,却不知何时已然开始上课。
  闫太傅果然的个不好对付的人,似乎就是刻意挑上初次来上他课的元初,命他把《戒训》背出来。《戒训》是当时最古老的一本经书(注:此经非佛经,是指四书五经的那个经书),几乎全是生硬难懂的古文,就是已经进入太学五年、年纪最长的元宓也未必就能背全。此举分明就是为难。
  顿时同情里夹杂着嘲笑的众多视线一下子全部集中到元初身上。就连元宓也再次转身,给了元初担忧一瞥。
  元初带点挑衅地勾唇,环视全场,引来不少惊异的目光。
  不错,元晰便是受宠之时对人也是谦和有礼,如今出了事、失了势倒有此张扬之举,确实引人诧异。
  微微闭眼,《诫训》从头到尾二十四章七十二节,元初竟从头一一背诵,顿时满堂鸦雀无声。直至背完,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众人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元初的嗓子却已有些沙哑:“闫太傅,学生已将《诫训》诵出,不知可否让奴才送茶水上来?”
  元邺朝重师重孝,即便是皇子,在正式上课的时候,也要对老师谦称学生以示敬重。
  “可。”闫无仍是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无甚波动,只是简短地许了元初的请求。
  元初现在有些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头疼这个人了。
  其他人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不愧都是皇族子弟,马上就若无其事地坐好坐直,其间纵是心中惊讶,面色却不露半分,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元初不禁有少许佩服,同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换做普通人早已是惊声、欢呼声、吵闹声一片。
  “今日到这罢。”闫无惜字如金,简单扔下话自己就走了。
  其他人更是诧异,自闫无为太学导师以来,他的课从未早过两个时辰。当然,闫无确实是喜欢用《诫训》来考新入学的子弟,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背得如此熟练整齐,就是一向以才学见长的二皇子、三皇子也没做到背得如此干净利落。
  




宁仪公主

  而元初心中暗笑--他的老师有点受惊了,所以如此一反常态。
  于是他悠闲地喝茶,然后命了玄收拾东西,早些准备,好应付下午的武课。安然自得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皇子。
  他这样的态度,很自然激怒了不少人。若说他过去这样,也便罢了。事到如今,只要皇帝一个不高兴便可重提颜党之事治他的罪,其他人想要趁此做点文章也是不难,他本该更为放低姿态时却愈发张扬,他今天的态度甚至有些目中无人,这令同样是皇家出身的其他人难以忍受。
  就是之前还同他十分友善的元逸亦轻轻皱了下眉头。
  “五弟,你初来常心殿,怕是四处不熟,为兄带你四处瞧瞧可好?”开口的是元逸。
  “甚好。有劳三皇兄。”元初笑着一揖。
  “三皇兄可真是偏心。我入太学也便只有几天,就不见三皇兄带我四处瞧瞧。”插话的人是皇六子元剑,他只比元初元晰小六天,却比元初早些天入太学。
  本来皇子提前几天入太学熟悉环境是很正常的是,反倒是元初那种正式成年后入学的才罕见。只是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无需诧异。
  “六弟此言差矣。”元逸笑着,颇为无奈似地摇头:“你前些日子一来,有空便拉上几个王爷府的世子四处玩耍。为兄是想要献献殷勤,可下了课就见不着你的人影,如今,倒来怪为兄的偏心?”
  “那我可不管,今日你们玩去,我偏是跟定了。”此话看似无礼,但若仅是兄弟斗嘴,做弟弟的使泼耍赖,倒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六弟爱跟便跟。我倒是求之不得,我正愁就我同三哥差些热闹。”元初笑着帮腔,表面上看就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实则元初是心知元逸此行邀他必有话说,内容他多少能猜到一些,所以趁机丢个烫手山芋过去,想看看他如何应变。
  元剑一直跟着元聿办事是众所周知的,此举不是故意搅局便是另有用意,在场等着看好戏的人不少。
  “我岂敢不带上你,同游而已,你倒是先压个‘偏心’之罪来了。”元逸笑着大方应允,随即又转向众人:“还有其他兄弟愿同游否?”
  众人婉拒,元逸才招呼了元初、元剑同他一道走。
  行前,元初特意望了一眼元宓,他只是低头翻书,不见任何表情。元初轻轻一笑也便离开。
  一路上都是些模棱两可、虚伪客套的话,面上倒是其乐融融兄弟情谊十足。实则,元逸有言发不得,元剑有意无意打岔挑拨,而元初则在心里衡量估计这二人种种,可谓各怀心思。
  “此楼名为‘望雨亭’,临湖而立,昨靠书苑右环树林,是宫中少见的别致景处。”元逸很尽责地为元初解释路上看到的建筑。
  前面的楼台虽不算高大,却是精细万分,从建造设计到雕刻画工,无一不是用足了心思,并且此楼最令人惊叹处在于--他是建立在水上的,就当时的建筑水平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这楼有些年月了,是前朝留下来的东西,此时依然能亭亭玉立也是本朝对其保养得当,可见皇帝对它也是颇为青睐。
  “它即是楼,又为何取‘亭’之名?”元初笑问。
  “五哥平日甚少出游,也不问宫中之事,难怪不知。此楼为前朝所留,名字由来已早。前朝覆灭,此名早已无可考据。”回答他的却是元剑,明明就是回个话,却非得带上几根刺。
  “剑儿说话还是如此鲁莽,都要加冠建府了,怎还同孩子似的?”一道女儿飘然介入,清脆优雅动听,三人掉头,便见一美丽女子带着随从款款而来。
  “见过皇姑。”元初、元逸即刻施礼。
  唯有元剑极是不服:“皇姑怎得就知教训我?我怎生就同孩子似的了?”
  女子掩口一笑:“瞧瞧,还说不是孩子。你二位兄长都瞧着你呢。”
  “六弟性子素来豪放,也是难得,若似我等刻板,皇姑恐怕也不会如此喜爱他了。”元逸笑吟吟地开口。
  “还是逸儿善言辞。”女子微笑夸他,而后转问元初:“晰儿,身子可是大好了?”
  “好了,也入了太学。今日三哥盛情邀兄弟们出来走走。”回答得老实而刻板,元初却实是暗喜于心。这女子便是华阳宫里的宁仪公主,是皇帝现在唯一还住在宫里的妹妹。也是元晰当初暗地里叫他去找的人。他正苦于没有办法接近,不想今日那么巧地碰上了。
  元晰让他去找他,必有用意,只可惜当初隔墙有耳又处处受人监视,无法细细将事情说得清楚。关于这个宁仪公主,调查的结果令元初颇为惊讶。
  宁仪现已年芳二十七,至今云英未嫁,她的婚事,群臣不谈,皇帝也提不逼。元邺女子,多是十五、六岁便嫁做人妇,二十未嫁便是掉光了身价,何况是二十七岁。宁仪还是个公主,可谓从古至今此为第一例。她与皇帝并非一母所生,一直以来却倍受圣眷,她行事,只要不是太过出格只要不涉及朝政,皇帝就绝不过问全由着她。所以不得不说她是个传奇式的存在。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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