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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太子胤礽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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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

    胤禛办了一件起了反作用事情,他如果不把詹姆斯?贝克关起来,詹姆斯?贝克仆人不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念头到处求救,拿着临别前胤祚留给他做信物玉佩找到了胤祚说能为他传递消息地方,胤祚不愿再让胤礽生气,硬是克制着自己不出宫不去见詹姆斯,照这样说不定还真能把这段孽缘忘掉了,但胤禛来这一出消息让胤祚知道,他所有克制都前功尽弃了,立刻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跑出宫来要救詹姆斯。

    詹姆斯?贝克金银妖瞳微微眯起:“果然是因为你。”

    胤祚看到他一身伤被惊住了,颤抖着伸出手指想用指尖碰触下又不敢,这都是因为自己。

    詹姆斯眯着眼睛只是看着他。

    胤祚喃喃道:“四哥竟然这样对你……”

    但他再单纯也明白,胤禛这样手段已经算温和,如果知道这件事不是向来开明胤礽或自律甚严胤禛,即便是德太妃知道了,詹姆斯也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幼稚。

    或许对胤禛来说这件事算上不破不立,但对胤祚来说,却是一道刻骨铭心心伤,他在这一天瞬间长大。

    他甚至不能到同母哥哥那里为詹姆斯讨句公道话,那太假了,除了激怒哥哥外没有任何作用,他永远记得最后一面时詹姆斯那冷漠地仿佛在看陌生人似一瞥。


31旧事参差梦,新程迤逦秋



    詹姆斯?贝克走后胤祚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他不再抗拒婚事,只是常常默默地一坐就是一整天。以前那个被保护太好都有些没心没肺小孩儿不知哪里去了,胤礽心疼而无奈,想让他多出宫去散散心,然而他对宫外世界好奇与向往似乎也一夕间消失了。

    胤礽时常想陪着他坐坐,然而政务实在繁忙,去年按照计划摊丁入亩推行到了全,要从官吏士绅地主阶级口袋中掏银子来减轻无田百姓负担,被掏人怎会乐意,虽然计划推行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充足准备,然而这么大一个家,计划再周密意外也永远层出不穷,他几乎连吃饭睡觉时间都没有了,又怎会有时间陪弟弟。

    也试过议政处理公务时间也把胤祚带在身边,但是这种场合实在无趣很,胤祚总是坚持不到半个时辰就随便蜷个地方睡着了,委屈睡相让胤礽觉得还不如任他安静地找个地方发呆去,或者成长期都有这个阶段,只是他来特别晚。于是胤祚又窝回了自己阿哥所。

    胤祚日复一日更加安静,安静到都开始常常让人忽略他存在,连他生母德太妃都是,三个月后他婚期快到了,婚礼前几天胤礽终于硬挤出了半天时间来单独和他说说话。虽然日理万机,但也一直注意着幼弟状况,胤祚有一阵子没有主动跟人交流了,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很不妙。

    胤礽来到阿哥所,阳光难得地好,胤祚在自己院子里紫藤花架旁躺椅上睡着了,以一种孤独地姿势蜷着手脚。迅速消瘦下去后再没有圆润回来、有些苍白小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难过表情,但不知为何,却让胤礽看心中一酸。

    胤礽弯下腰,伸出手去轻抚过他淡淡眉毛和嘴唇,胤祚睁开眼来,眨了眨,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叫道:“二哥。”胤礽注视着他自从那件事后就总带着三分茫然眼睛,与再也不见没心没肺神情,轻道:“胤祚,成婚让你这么不快乐么?”

    胤祚迷茫了很久,回答:“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他并不是要成婚才这个样子,也不是因为詹姆斯对未成婚妻子有抗拒什么,只是,又有什么可欢喜呢?

    那个姑娘,母妃、皇阿玛、二哥都说是好姑娘,想来是真不错,但那又怎样?他只见过那姑娘一面,成婚后想来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生养一群孩子,做一个闲散宗室过一辈子罢了,他不是像四哥与别哥哥弟弟那样是能做出一番大事料,也没有野心。这样可以预见不悲不喜一生,有什么好欢喜?

    胤礽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直起腰来,眯着眼睛仰望残秋难得一见丽日。微风轻起,落叶翩跹,他身上有分萧索意味,然而脊背却永远挺直。

    胤祚仰慕地望着哥哥阳光下俊美如神祗容颜,从小他就崇拜这个无所不能哥哥,他向往哥哥这种人,永远理智永远坚定,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什么都不能打倒,然而自己却从来没有目标。他不知道目标是什么。

    有目标人生,是不是会精彩多?

    紫藤枝上金黄叶子像蝴蝶飞舞般在风中盘旋下坠,拂了二人一身。胤礽拂去身上落叶,沉默了良久,终于问道:“小六,要是取消婚事,你是不是会开心些?”

    胤祚有些迟钝地睁大了眼睛,道:“二哥……你为什么说这些?宁微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好。”

    胤礽微微叹息道:“二哥并不想要你不开心啊。”

    小六这个样子,不由教他想起了沈廷文,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许多他以为已经遗忘时光。紫禁城已经囚住了他,难道还要再囚住从小疼爱到大孩子一辈子?让他也娶一个正确妻子,做一个衣食无忧闲散王爷,不温不火、不知道是不是快乐、束缚在一个城市里过一辈子?

    他是没有选择,但小六并不是,他现在已经有能力给小六自由。

    他没有幸福,但小六没有必要再这样。

    萧瑟秋风中,他摸摸弟弟脸,终于做出了决定:“小六,你不用再成婚了,出京去散散心吧,像皇阿玛那样,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可以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二哥不逼你成婚了,这次无论你再喜欢上什么人,无论什么身份来历,是男是女,只要是你真心喜欢,二哥都可以为你做主。只是不要再说那种想背井离乡、远赴重洋傻话了,皇阿玛和德太妃娘娘都已不年轻了,那太不孝。况且二哥去见过你喜欢那个人,他对你喜欢并不像你对他那样深,你真跟他走了,不会幸福。”

    轻柔话语让胤祚惊呆了,仰脸怔怔地看着他:“二哥,你……”

    胤礽修长手指挂了下他鼻子,微挑凤眼里含着浅淡到几不可见一丝宠溺:“小东西,二哥怎么舍得让你不开心。”

    六郡王胤祚婚事在婚礼前几天毫无预兆地忽然取消了,对外说法是六郡王忽然病倒。宫里宫外、朝廷民间私底下都为此事议论纷纷,好些人感慨本来以为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六福晋苦命,三年前就指婚被定下,结果婚期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根本取消了,不知她以后日子怎么过。但皇家倒也厚道,补偿性地封了原本六福晋固山格格,赏赐了大笔财物,又公开许她此后可以自行择婿。这一点又让许多人羡慕,要知这位六福晋父亲本来只是个从五品河营协办守备。只是这位原本六福晋本人自己什么想法,外人就无从得知了。

    物议沸沸扬扬时候,胤祚已经带着胤礽拨给他侍卫暗卫离开京城了,听哥哥话无无目游荡散心,但知道他不在京城这件事实情只有他生母德太妃。他离京前向德太妃告了别,但也只说了自己实在不愿成婚,要出京去散心,胤礽已经同意了。德太妃又哭又骂也没能叫他改了主意,也只能由他,但见皇上如此宠爱于他,连这种要求也能答应,知道悔婚这件事不至于影响圣眷,倒也放心了不少。

    其余人,便是亲兄弟明面上也只听说他是又病了,在畅春园一个僻静园子里静养,没事不能去打扰,虽然有些能耐私底下都猜出了几分。

    胤祚走后胤礽心中似乎空了一块儿,更加将自己埋于公务之中了。胤祚这次离开与上次不同,上一次只是被康熙带了出去历练,他知道他总是要回来,而这次出去是为了寻觅一些东西,无论找不找到,再回来都不再会是以前小六了。他已经失去那个弟弟。

    作为一个皇帝,只要想把自己埋首与公务堆里时是永远能找到事情做,加上反对摊丁入亩力量与他推行力量已进入了激烈角力阶段,朝堂上斗争日趋激烈,他也不能分神,把自己紧绷到了一个让向来在政事上不大上心三弟胤祉都看不下去地步了。胤祉有了机会总拉他到府上散心,请来长春园几位名角儿,比如天下闻名韩相思大家、江蓠等到家里唱小戏,让胤礽放松放松神经。


第 32 章

    胤礽也觉察出自己现在状况不对,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并不想弄坏自己身体,胤祉来邀,也常顺势出去散散。

    胤祉很了解他性子,每次他去也从不大张旗鼓,只是像普通兄弟到访一样,在风亭水榭摆几色雅致小菜,听曲小酌而已,有时也请哪个兄弟作陪。胤礽倒很喜欢这个气氛。

    胤祚最常请来作陪人是四弟胤禛,据他说法是这个弟弟也跟胤礽一样绷太紧了,都快冷没有人气了,也该多松散松散。

    这天胤祉又兴致勃勃拉胤礽出宫,说是家里新请了个手艺绝顶面食厨子,要胤礽去尝尝。来到诚郡王府,奉上厨子精心力作,却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细面,胤礽尝了一口,倒是鲜香满口,极耐咀嚼,而且与普通面不同,味道是在面里,并不是在汤里,讶道:“这是什么面?”

    胤祉得意道:“这叫八珍面,是将鸡、鱼、虾晒至极干,碾作细粉,与嫩笋、鲜蘑、花椒、芝麻一起搀入麦粉之中,用煮笋鲜汤煮出来,那厨子下了大工夫,二哥觉得如何?”

    胤礽不由想起了后世花色繁多各种番茄面、青菜面、鸡蛋面、海鲜面等,微笑道:“不错。”

    相陪胤祉,助兴相思与江蓠尝过之后也都各俱称赏,胤祉更是喜笑开颜,命人重赏厨子。

    除了面,佐面清炒鸭掌末与蟹肉双笋丝两碟小菜也极见功夫。吃完面,胤祉又献宝地说:“二哥,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说完拍拍手,远处分花拂柳走来一个美丽宫装少女,怀里抱着一张琴。

    胤礽本是漫不经心一眼扫过去,看到那琴时却凝定了目光。江蓠一见也脸色大变。

    胤祉却没有注意到,待侍女走到,他接过琴笑嘻嘻地递到胤礽跟前,道:“二哥,你看看这是什么。”

    胤礽接过后翻转琴身,龙池侧镌刻两行隶书映入眼帘。

    “峄阳之桐,空桑之材,凤鸣秋月,鹤舞瑶台。”胤礽轻声念道。“果然是大圣遗音。你从哪里来?”

    胤祉道:“说来也巧,几天前我上街,恰遇一个人抱了这张琴和一柄剑在街上卖,说是老父染病鬻以购药。剑倒罢了,这琴臣弟一见可是吓了一跳,皇兄寝宫那张可不是一对么?没想到到这大圣遗音竟是有两张!”

    胤礽道:“把剑也拿来给我看。”

    胤祉让人去拿剑,看到胤礽表情,有些惊讶道:“二哥以前见过这张琴?”

    胤礽微微眯起了眼睛,道:“琴主人,是个很有意思人。”他至今仍记得太湖之上应和着波涛,贞静辽远如同天外来音般琴声。这张琴怎么会流落出来?

    剑也很快送上来,旧绿鲨皮鞘已然有些磨损,但干干净净,剑柄上缠着匀细红绳,能看出主人家非常爱惜。胤礽呛地一声轻轻拔剑出鞘,剑身暗沉无华,毫不起眼,却扑面一股森寒之气,不是凡品,可惜无章无篆,一时看不出来历。

    胤礽看了片刻,将剑递给胤禛,胤禛也很感兴趣地反复看了看,抬起头来四下看有什么试剑,相思兴致勃勃地递给他一根头发,他将那头发挨近剑锋,乌亮柔软一根青丝顿时断成两截。相思轻吸一口气。

    胤祉买这把剑纯粹是大圣遗音一个搭头,倒没料到它吹毛立断,当下也很意外,顿时觉得给卖琴人钱少了,当时他见那人仪表不凡,还有救济人家一下念头呢。

    胤礽道:“卖琴与这把剑人是什么样子?”

    江蓠不由也屏住了呼吸。胤礽忽然抬眼,冷电似目光扫过他脸,一瞬间他觉得似乎心中所有秘密都被看穿,惊后退一步,相思奇怪地看向他,他才急忙收敛所有情绪,胤礽却已经淡淡移开了目光。

    胤祉与胤禛都没有注意到这短暂一幕,胤祉描述卖剑男子样子,是个三十多岁落魄男子,胤礽听他说长相,并不是陈慕,又问了几个问题,胤祉尽自己所知都说了出来。周淩不用胤礽吩咐,立刻下去安排人去查探了。江蓠忐忑不安,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看完琴剑,又说了片刻闲话,胤祉迫不及待又拿来一支箫,亲自吹奏,要江蓠唱曲。满京城人都知道诚郡王胤祉近来迷上了江蓠青衣,一有功夫必要去长春园听几折捧场,还时时请人到府里来唱,有贵客时招人去助兴,不请韩相思也必要请江蓠,即使胤礽到也是如此。

    他这么捧场,江蓠当然不敢不给面子好好表现,所以即使有些心神不宁,清亮婉转喉音仍是一拍不错地发出,转折自如,优美清新,畅人心怀。

    他不愧是自入了长春班就被誉为“韩相思第二”名伶,即使向来不重视声色犬马之娱胤禛也放下茶碗,有些听住了,但他自己却有些走神。

    他本来真是只是安徽一个自幼被卖入戏班普通小戏子,十二岁那年却遇上了一个让命运转折人。那个人……

    江蓠想起那个人俊美面目与慵懒神情。那时他本来正在惟妙惟肖地模仿班主刻薄神态与声音,同小伙伴们取笑,却无意间被经过后台那个人看见,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是命运拿捏在别人手中,任人欺凌人。

    他仍然身在乐籍,以戏子身份为掩饰,甚至红遍大江南北,进了京城,可实际上却是一股庞大势力中一个系统头目。最年轻头目。

33 第 33 章

    大圣遗音在这里出现,让江蓠很是不安,之前胤礽那一眼,让他更是不安。

    江蓠怀疑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张琴出现是试探。然而虽然自视甚高,理智还是告诉他不可能,他还没有重要到能让皇帝和郡王一起演戏来试探地步。那么,主人那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让这张琴流落出来?这张琴是主人爱物,甚少离身。

    江蓠虽然心神不安,曲子仍然唱优美细腻,与胤祉箫声丝丝入扣,一曲唱罢,连胤禛都不由赞了一句好嗓子。

    胤祉知道得自己这位四弟一句赞可是不容易,得意一笑,看向胤礽。胤礽看他这么大人了,还一脸小孩等待夸奖表情,也不由一笑,道:“小三箫也吹愈发好了,雅正幽邃,颇得箫中正韵。”

    胤祉不由咧开嘴,又尽力掩饰高兴神情,胤禛和韩相思都不禁莞尔,连心中有鬼江蓠也微露笑意。

    胤祉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话题扯到别处:“咳咳,小篱儿再唱一支《游园》,相思同小篱儿对唱,两位金嗓子同开,必定更**醉魄了。台步也走起来,身段也是不能不看。”

    韩相思与江蓠领命,站起来走到空地上走起台步,开腔同声唱了起来,如同莺啼燕呖、双鹤齐飞,珠玉交映,更添光彩。这次胤祉没有再伴奏,只是摇头晃脑打着拍子,眯着眼睛跟着哼,享受无比。

    哼了一段后他眼睛饶有深意地在江蓠身上遛了一圈,又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胤禛,对胤礽啧啧称赞道:“但凡小旦扮多角儿们多少都免不了有些脂粉气,这位江老板从小儿唱旦角,色艺双绝,十五岁前就红遍大江南北,台下身上却没有一丝脂粉气,倒真是难得。”说完仿佛失言,摸了下鼻子,忙又补充道:“我不是说相思什么,相思柔婉雍容,大家风范,只是不同于江蓠带着书卷气风流婉转罢了,臣弟只是觉得一介伶人,这分书卷气实在难得。”

    更难得是,这分带着书卷气风流婉转像极了某个人。

    胤礽“嗯”了一声,放下茶碗,平静无波地让暗中留意他神情胤祉失望。

    他已经尽力把江蓠往胤礽眼前带了,也确信胤礽不会看不出江蓠举手投足神态性格像极了谁,但让他挫败是胤礽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没有什么坏心,只是觉得胤礽后宫太平静了,简直跟死水一样,没见哪个人趁胤礽意,江蓠很像曾经同胤礽有过一段康熙二十七年探花郎,要是胤礽能瞧上可以恶心永远一本正经四弟一把。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小小风流罪过罢了,无伤大雅,江蓠很干净,没有陪过什么人,皇兄私生活太乏味了,养个小东西解解闷儿是好事,可惜胤礽不遂他意。

    胤礽胤禛当然都不知道他这个打算,他也不知道江蓠真实身份,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冒险,让危险因素接近胤礽。

    这场小宴表面上看起来仍平静愉悦,没有异样,散后,胤礽回了宫,胤禛也回了自己雍郡王府。

    回到宫里,胤礽又信步走进了自己书房中。开阔书房里一架架高大紫檀书架上从顶至底垒着满满书籍卷宗,卷帙浩如烟海。胤礽随手抽出一卷翻看,阅读自己朱笔密密眉批,问道:“公主到哪里去了?”

    门口侍立张景出连忙答道:“回皇上话,宁安公主……又出宫去了,还没回来。”

    胤礽“嗯”了一声,也不着意。

    自从恪靖出嫁之后,他非常纵容宁安,除了强硬要求她学蒙语骑射之外,别什么都不要求,只要她懂礼节,不欺压弱小良善,知道人情世故,就做什么都由着她。

    胤礽允许她随时可以出宫,甚至还在西园特地为她拨了一座庭院,作为她夜晚不想回宫时留宿之地。胤礽自己做太子时都没有这么高自由度。

    宁安在他纵容下渐渐野起来了,穿了男装满城乱跑,给一间私塾送了束脩,同平民子弟们一起听课,最近还喜欢上了欺负勋贵子弟,并且专拣显赫欺负。让人欣慰是她天生有种政治敏感性,即便欺负人也不是一味骄横不讲理以势压人惹人讨厌,而是很有是非观念,并且极能把握那个度,把人修理了也让人说不出话来,次数多了,在京师里宗室勋戚年岁差不多大小孩圈里居然极有威望。

    胤礽对此很欣慰,又有些遗憾,这样资质,如果是个男孩该多好,他就不用再为继承人烦心了。


敢为披心沥胆

    不知是因为凶徒们全被捉住,指使的人不知道消息,还是畏惧菱菱的身份、西园的守卫,一路上京紧咬着李笑的凶徒们没有再出现,一夜无话过去。

    寅时宫门刚开,菱菱就驾着马车回了宫,到养心殿时胤礽还没有去上朝。由于天色尚早,外面还是漆黑的,养心殿里燃着一盏盏华美的宫灯,内侍正在橘红色的柔和灯光下为胤礽整理冠带。菱菱欢快地扑到父亲怀里去,说起昨天遇到的事情,胤礽听完摸摸她的头发,赞了句“做的不错”,对那个千里迢迢送证物进京为主伸冤的小孩并不关心,却饶有兴致地问起她的身份被学堂里的同窗们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菱菱长眉一轩:“该怎么办怎么办!杨先生的学堂里又没规定不准女学生去读书,我课业很好,又没有违反山规,自然是要继续读下去!”

    胤礽失笑,赞赏地按了按女儿的肩膀。他最喜欢菱菱的就是她这份心气,自然更不会觉得她女扮男装去同男子上学的行为不对,反而认为此间女子有这份气魄十分难得。菱菱见父亲纵容赞同,更觉理直气壮。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话,上朝的时间到了,张景初进来催,胤礽前去上朝,菱菱也好心情地蹦蹦跳跳出了养心殿,去给太皇太后、皇后请安。

    既然父亲对她对那男孩儿的处置没有意见,她就不用再往西园派什么人了,下午谢紫舟回家后侍卫们会直接把李笑送去他府上,后面就不干她什么事了。

    谢紫舟这日休沐,难得清闲,本来正在书房里翻看一本闲书,听到下人的通报迎出去,李笑一见面就扑到他脚底下大哭:“谢大人,求你救救我家大人……”

    谢紫舟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被他惊了一下才认出他是谁,吃惊道:“笑儿?你怎么了这是?”

    李笑在西园一晚洗了澡换了衣服,已不复昨日的狼狈,亡命千里终于见到临危之际主人所说的唯一救星,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委屈都不由宣泄了出来,哭着说起了事情的原因。

    谢紫舟扶他站起来,听完他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送李笑到谢府来侍卫们送李笑见到正主,听他话也说清楚了,便告辞离去,谢紫舟亲自把他们送出府外。

    送完人回到府里,谢紫舟又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说的那些证物在哪里?”

    李笑本来一直提着心,李去非交由他带着这些东西进京时曾说过这案子牵扯太大,一般人不会敢接,只有谢紫舟也许例外。李笑虽然不知具体的事情,但当时的状况和这千里亡命也足以让他明白不少了,他害怕谢紫舟也不敢触碰这泥潭,听到这句意味着接下这件事的话,差点又流下眼泪来,忙说了藏东西的地址。谢紫舟很谨慎,亲自带了人同李笑去将证物取了出来。

    看过账本上的内容,谢紫舟算彻底明白李去非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了,他……他不知是该惊奇李去非还有这么——刚硬有脊梁的一面,还是别的什么。

    谢紫舟对李去非这个同乡的印象,原本是很不怎么样的,他父亲拐孤清高到不通世故,他却完全相反,随和到谢紫舟觉得他圆滑虚伪。

    同乡同年这么多人,大多数排斥厌恶李去非的人都是因为他的奇葩父亲,李父那张嘴把能得罪的人都往死里得罪完了,但究根揭底,很少是因为李去非本人怎么怎么样而厌恶他,只有谢紫舟不同。

    并不是谢家师长没有被李父得罪过,只是谢紫舟分的很清楚,一辈人的事归一辈人,李父的事不能算到李去非身上。只是李去非的性子在谢紫舟看来还不如李父呢,至少李父真而无伪,李去非太假。

    虽然自从入仕之后李去非的为官处事让他稍有改观,在山东为一方父母官,试行摊丁入亩尽职尽责,既不苛酷百姓以求政绩,又不畏惧乡绅势力不敢触碰,手腕圆融却有力,让人不能不服气。但毕竟两人的个性不同,李去非奉行中庸之道,有能力也不做出头鸟,而谢紫舟则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当然对李去非这种缩手缩脚的性子有些鄙夷,但这回李去非的行为可让他大吃了一惊。

    李笑看着他看完账册,充满希望地问:“谢大人,这个是不是就能把我家大人救出来?”

    谢紫舟沉默不语。

    …… 是的,这个一拿出去马上可以洗清李去非的罪名,虽然离江南千里之远,但他也隐隐听到过几条消息,同这帐册上的记载暗暗相合,这帐册可以确定是真的。但帐册上记录的这一笔笔骇人的数字同人名只要一流出去,官场上必然是一浪惊天的波浪。为摊丁入亩一事,如今朝廷上的局势,就是一锅烧得冒着青烟的热油,即将燃烧,但表面却死水般波纹不起,这份帐册拿出去,无疑就是将一碗冷水泼到了油锅里,热油会怎么飞炸迸溅可以想象,泼出去这碗水的人必将烫到自己的手。

    ……但是能不将这份证物呈上朝堂吗?

    谢紫舟良久方道:“是,我明日上朝便将这证物交给皇上,你家公子会没事的。”

    谢紫舟不得不佩服李去非会看人,是的,他必须将这份证物呈上。

    这份帐册牵扯到的,虽然只是几个重臣、几个大家族,但谢紫舟已经能预料这只是个引子罢了,继续捂下去,炸药桶炸开的时候,也许动摇的是这个皇朝的根基。

    ————————————————————————————————

    一纸弹章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御史谢紫舟具本弹勀江南总兵明安收受贿赂、勒索商民、专横跋扈、勾结地方、越权干涉地方政务、阻挠摊丁入亩、贿赂上官等七条罪状,并呈上一本证物,其中牵涉到的名字涉及了江南大半个官场,连京中的多位大员要臣都未能幸免。奏折并不夸饰,证据翔实,平实明白,但一看便知可信度极高,证物里列举的一笔笔数目大到让人胆颤心惊,一时间朝野大哗。

    皇上立刻便停了明安的职,命他上京自辩,其余涉及到的官员上折自辩,又派了御史到江南查明安并其他牵涉到的官员的行迹账目,朝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被牵涉到的官员纷纷上折自我辩白,陈诉自己的冤枉,与此同时,也有人开始弹勀谢紫舟,以种种莫须有的罪名劣迹往他头上身上扣,之前甚有君子清名的他一夜之间似乎被人发现了许多之前没有被发现的“恶行”,让人们怀疑这么一个人说的话是否可靠,连他二十三岁尚未成亲都开始被人议论,说是因为有说不出来的隐疾,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说是因为恋慕青楼某妓女,官身还与青楼女子来往,无论如何都实在是不忠不孝。

    谢紫舟早有心理准备,对那些议论与攻击置若罔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入官场三四年,他早已不是当年初登龙门时的单纯,虽然一直受家族庇护加上位置并不重要没有被这么攻击过,但这些官场手段与伎俩也早看的多了,那本折子一呈,他便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幸而他知道宝座上的那个人,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太阳是方的

    宜太妃揭开匣子,是一匣流光溢彩的各色宝石,颗颗个大色俏,红宝艳若鸽血,绿宝翠似新叶,金刚石光华耀目,变石色彩灵动,其中甚至有一颗金绿猫眼,便是她入宫二十多年,见惯珍宝也不由动容。再掀开一匣,是一盒琳琳满满的东珠,另一匣则是华美灿烂的钗钏首饰。

    随手将一颗拇指大小的祖母绿拈在指尖,青翠欲滴的宝石绿光溶漾,简直如同一汪流动的碧水。她有些移不开目光地问道:“明瑞,你哥哥哪里找来这么些好货色?我在宫里也没有见过多少。”

    郭络罗?明瑞垂手站在一边,微笑答道:“姑姑这可是说笑了,宫中的奇珍异宝无数,姑姑什么没见识过?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不值一晒,不过是我哥哥千里迢迢从江南送回来,我们兄弟聊表孝心罢了。姑姑瞧的上,就是我们孝心虔了。”

    宜太妃笑睨了他一眼道:“罢了,别在我跟前弄鬼,虽然我在宫里,外面的事也不是一点不知的。不过你可是求错人了,后宫嫔妃不得干政,你哥哥出的那事可是朝廷大事,我一个后宫妇人哪能说得上什么话?”

    明瑞早有章程,上前一步笑微微道:“姑姑明鉴,那件事不过是个想扬名想疯了的疯子御史胡乱攀咬我哥哥罢了,哪有那回事?姑姑请想,大半个江南官场都被他参了,我们八旗这些有些门路的,哪家不在江南有些干系?若真有其事,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儿,皇上圣明之君,岂会相信那些小人的攀咬之言!这等小事原也用不着姑姑费心,只是江南这好地方谁都想去,我和哥哥担心有人趁机作耗夺差事,想求着姑姑在恒郡王面前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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