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穿越太子胤礽全-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清查江南官场的同时,胤礽释放了十余名因带头示威被噶礼诬以聚众谋反罪名的生员,清查完官场之后重新组织了一次考试,已经上榜的举子和落第的生员都同入考场,第二次成绩出来,上次上榜的举子这次考试表现低于一定程度的,全部同之前十人一样,杖四十,流放宁古塔,同样是干净利落的公平。他处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不偏不倚,不拖不杳,春风化雨的大气,自然而然地伏脉千里。
“当堂结案,杀了六名考官,”老康拿着处理结果感慨,“胤礽,你都不怕杀错人?”
以闪电般的速度漂漂亮亮处理了江南事务,赶着在运河结冰之前回到北京的胤礽道:“怎么会?我都是事先查证了他们的劣迹才出手的,江南织造府、苏州知府以及我带去的人查知的消息三方印证,确定无违了才定的罪。当堂结案,那是走给老百姓看的过场。”
老康点点头,拿起另一份卷宗苦笑道:“这个还好说,可你把江南的主要官员杀了一半是怎么回事,另一半也都给流放了,把他们都杀了流了,还叫谁替咱们牧守地方?”
胤礽扬眉道:“我没有杀完流完,还剩了三分之一。儿臣杀的都是有取死之道的,凡是有能力的、有分寸的、知道抑制点自己的贪欲的都留下了,不会太影响当地行政机构的正常运作的。至于空缺的职位,慢慢遴选着补上不就行了?”反正北京的候补官员遍地都是。
老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却没有说。
无论怎么样,这件事办的漂亮,开始他得到消息说太子一上去就杀了六名考官,还担心胤礽把这个案子办成先帝丁酉北闱之狱那样的大案,徒然杀的血肉狼藉,长流万里,弄得官场震荡,满汉矛盾,将整个朝廷都卷入其中,不得脱身,不想胤礽竟干脆利落地就结了案,以别的由头清理江南官场这个大泥潭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当严则严,当宽则宽,手段之收放自如,让他都不由得不赞赏。
他这个儿子已经是太好了,好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老康耳边不由得回响起几天前一个臣子拍马屁说的话:“太子殿下在民间受到的爱戴,与皇上相同,民间并称二圣。”
现在还是相同,那以后呢?
他还不到四十岁,但太子却已经快要二十。
心中电转闪过这么多念头,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异样的颜色,还像往常一样卷起卷宗,亲呢地敲了胤礽额头一记,道:“说你一句,你还有理了?快滚回毓庆宫去看菱菱吧,小丫头正是认人的时候,你离开这么多天,当心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胤礽回宫来就直接来见老康了,心中也正自牵挂着小丫头,作了个鬼脸,行礼退出了乾清宫。
出了宫门,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珠子,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沈廷文正站在门口仰首看天,看见他出来,微微一笑,道:“今年的雪下的真早。”
胤礽也抬头看了看天。确实是,现在还是九月,还不到冬至呢。
京城风俗,不到冬至,是不许穿寒衣的,也不许生炭盆、生地龙。因此今年下雪早,天寒的早,满宫的人都冻的哆哆嗦嗦,连胤礽和老康都不例外,大家只能尽量窝在屋里不出去。
好容易到了冬至,胤礽按照每年的风俗在墙上画了一支素梅,共有九九八十一瓣,让宫女们每天染一瓣,从这天开始,等到花瓣都染尽,就是春深了。
明露绛雪领着下人们生炭盆、生地龙,开箱子找出大毛的衣服给胤礽穿。胤礽捡了一件今年新裁的,轻暖滑软,薄的像绸缎一样的玉色珍珠皮裘穿上,又捡了一件大红羽纱面子的猩猩毡、一件银白色的水貂皮裘、一件黑狸皮裘命人分别给冉默、沈廷文、达春送去。几个常跟着他的侍卫也各赏了一件大毛衣服,其余全宫上下都各有赏赐。
众人得了赏,都来谢恩,胤礽很有眼劲,他用心挑出来的冉默、沈廷文、达春三人的衣服穿着都格外精神。
落雪无声老桂花
众人到毓庆宫谢恩时胤礽执笔站在门楣边,正好画完素梅的最后一笔。
飞雪漠漠,他回过头来,看见站在最前边的三个人,先赞赏地笑了起来。
这三人红毡的清冷、白裘的慵懒、黑褂的英挺,气质各异,气势却是难分轩轾,一起站在雪里的画面,就像一幅画。
将笔交给旁边候着的小太监,从沈廷文和冉默衣上各拈出一星犹沾着碎雪的枯黄,胤礽很有兴致地微笑吟道:“秋风无意残杨柳,落雪无声老桂花。原蘅子萱是打书房过来的?”毓庆宫只有书房外边种了一棵桂树。
接连冻了好几天,终于可以加衣服烤火,连平素八风不动的冉默眉宇间都有了分轻松,惋惜道:“正是,这一场雪,今年李公公费心催开的这季晚桂花可是糟蹋了。”李公公是毓庆宫专管莳花的老宫人。
沈廷文看着胤礽穿着雪白轻薄,泛着珍珠色泽的麦穗羔皮褂子,越发衬出莹洁的肌肤、浓丽的眉目,犹如瑶树琼枝一般,不由故意笑道:“殿下这件衣服真是妥帖合身,让微臣好不羡慕。”
胤礽挑起了眉毛道:“哦,沈侍读是嫌弃本宫赐的貂裘太差么?”
沈廷文一本正经地躬身道:“微臣怎敢!臣是想起了去年出关,在张家口见到的这种细皮的鞣制过程,一时感慨罢了。”
胤礽知道他虽轻佻,却从来不说没有意义的话,奇怪道:“什么过程?”
沈廷文嘴角含笑,说道:“去年殿下在多伦出了意外,微臣奉命到张家口调拨驻军协助,见过当地的皮匠鞣制麦穗羔皮。皮匠将还有一个月才能生产的母羊肚子剥开,剥出尚未足月的小羊羔来,这种细皮就是用小羊羔的皮硝制,所以才能这般纹理自然弯曲,既轻且薄,柔软光滑如丝绸……”
他似乎故意说的血淋淋的,冉默看向胤礽身上的衣服,顿时露出不忍的神色。胤礽的脸色也一下子变的难看。
胤礽站了片刻,回内室换衣服去了,他觉得自己身上穿的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
他在穿越前是个动物保护者,虽然穿来这么久,为了不露陷,保命,无数项原则都进行过妥协,各种华美的皮裘都穿惯了,穿的时候刻意不多想,沈廷文却一下子把他回避的问题推到了眼前。
沈廷文这几句话的恶意太明显,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达春都感觉出来了,胤礽一进内室他就向达春怒道:“沈大人,你什么意思!?”虽然都是胤礽身边的近臣,但沈廷文是这两三年才跟着胤礽的,加上性格关系,达春跟沈廷文并不亲近,因着他和胤礽的特殊关系,达春虽然很怒,却还是保持着几分克制。
沈廷文满脸无辜不解的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说的是实话!”
达春满面怒意,双手握着拳头,却因为胤礽和他的关系没有发作。
沈廷文还是一脸的无辜不解。他看到年轻的太子美好的风姿,想到他就即将要和同样高贵的太子妃文定,还有江南那个纯洁痴情的少年,不知为何怒火一时就涌上了头脑,故意说出了这番话来。
胤礽进内室去,让绛雪打开衣箱看了很久,满箱子竟然都是各色的皮裘,狐、貂、鹿、鼠各色俱备,也不知道有多少动物因着他的一件小小的衣服而死。而他,冬天除了这些皮毛衣服,竟然没有别的什么可穿的。
他站了许久,绛雪偷偷觑他脸色,忐忑不安。
这个时代可没有羽绒服,皇太子的衣箱里也不可能出现老棉袄什么的。
说起来,现在的棉麻纺织技术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想到棉麻纺织技术立刻又联想到了珍妮纺织机、想到了英国工业革命,胤礽手指抚过衣箱里软软的动物毛皮,若有所思。
正想着,老康派人来找他要他去乾清宫,他匆匆挑出了件翠碧辉煌的雀金裘披上,出了门,带着还站在门口的冉默、达春、沈廷文三人向乾清宫走去。一路上因为胤礽不说话,三人都没有说话。
来到乾清宫,老康也披了件长毛的大衣,坐在炕上正和三个深眼隆准的外国人相谈甚欢,两个胤礽认识,是几年前南怀仁去世前引荐的两名法国传教士白晋和张诚,这两年接替了南怀仁的位置,一直系统地给胤礽和老康讲天文学、几何学和算术,前年还编写了一本满文的《实用几何学纲要》,胤礽又让他们译成了汉语公开出版了,在士林中反响很大。另一个金发蓝眼,也穿着耶稣会教士的黑色法袍,二十多岁的样子,俊美斯文,却是个陌生的白种人。
炕桌上和炕前摆着好几台稀奇古怪的仪器和,老康正对着炕桌上的一件兴致勃勃的摆弄,旁边还放了几本书。蓝眼青年正指着那仪器向老康解说着什么。一见胤礽进门,老康就招手笑道:“胤礽,快过来看。”
胤礽一见到那件仪器就睁大了眼,走近前惊异地道:“这是……”显微镜!!?
老康调整了下两个目镜,献宝一样叫胤礽凑近去看,胤礽凑上去看了一眼,果然!脸上却露出吓了一跳的样子,说道:“这是什么?”
老康得意地大笑,叫蓝眼年轻人告诉他。胤礽进门时白晋和张诚已经悄悄向他说了胤礽的身份,这时很像样地向胤礽行礼,用稍显生涩怪异的汉语说道:“回皇太子的话,这个叫做——”用法语说了显微镜的名字,接着道,“可以用来看到平时我们眼睛看不见的微小物体。”
“microscope?”白晋和张诚都是法国人,胤礽也跟着他们学过几句法语,学着他的发音用法语重复了一遍,微笑道,“显微镜?”
“显微镜?显微镜?……”蓝眼睛喃喃重复了两遍,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皇太子殿下翻译的非常精准。”
白晋和张诚也连连点头。
胤礽看他一股学者气,笑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眼睛连忙抚胸躬身行了一个欧洲的宫廷礼节,回答道:“我的名字是约斯特。 霍塔,见过皇太子殿下。”
老康在旁边笑道:“这个夷人和南怀仁是一个国家的,这回献了不少好东西,还有几本书,你瞧瞧。”
这几年常有传教士来华传教,因为老康和胤礽喜欢自然科学的名头传了出去,他们常常带了先进的自然科学专著和先进的仪器前来讨好,期望取得皇帝和太子的支持与一些便利。胤礽也从不教他们失望,所以传教士来到中国带书籍和仪器几乎已经成了惯例。
这个教士带的是几本生物学和化学专著,看来他的特长在这一方面。
胤礽随手翻了翻,很多专业名词看不懂,但基本上也能知道个大致。就这几本书与他谈起了生物与化学方面的知识,向他打听如今欧洲这两个领域的发展状况,又问了这个蓝眼睛教士的个人情况,听他说了会欧洲的风物与各国国主国情,和来中国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然后与老康各给了他一份封赏,照例先请他到译书楼译书。
这几年传教士来的越来越多,各种书籍专著也带来的越来越多,但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受到觐见老康或者胤礽的。御制印书局成立了一个译书楼,这些传教士来到之后如果愿意可以自己将带来的书送到登记检验,如果是没有翻译过的,便可以登记名字自己进行翻译——也可以请人翻译,领一份薪水和稿费,维持生活。
说这些的时候沈廷文、冉默、达春都在旁听,还参与交流,这些年胤礽和西方来华的传教士交流时常常刻意带着他们,让他们旁听,开阔他们的眼界。
冉默和达春从小跟在胤礽身边,胤礽亲自系统地教过他们数学、几何学,听南怀仁、白晋、张诚等人讲课时也总带着他们,虽然达春不爱学习,知识面也不是一般书生可以比拟的。沈廷文则是本来就君子六艺无不涉略,而知识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加上对夷人的学问又很早就很感兴趣,近年来在胤礽身边受熏陶,交流起来也毫无障碍。
众人的学问休养让蓝眼睛教士大为惊讶,连欧洲本土的贵族都不见得有这份学问休养。
说了许久的话,三个外国人告退后,胤礽看看天色不早,已快到了宫禁的时候,让沈廷文三人也出宫了,老康仍兴致勃勃地摆弄那些仪器。胤礽又翻了翻那几本书,忽然向老康道:“皇阿玛,从二十九年到现在,不算民间的,只咱们御制官印的各色夷人书籍已有千余种了吧?”
老康算了下,点头道:“差不多。这些夷人们在恪物学上的成就精妙微深,另有一番天地。”
胤礽合上书,道:“不止恪物学,他们的文明也另有一番辉煌,不逊于华夏文明。”
老康诧然回头,看向胤礽。胤礽看着他的眼睛。
在胤礽这些年暗中有意的引导下,老康的眼界已经非常的开阔,他意识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好好的想了想,竟然道:“你说的不错。”
在外国人用坚船利炮攻开中国古老的大门之前,中国人一向自认为居于天下之中,是天下的中心,发色眸色各异的外国人都是不同教化的蛮夷,绝对不屑于正眼相看的,老康虽然是满人,但对汉人的精髓继承的比一般汉人都汉人,他竟然承认了这一点,这是一个历史的跨越,让胤礽又惊又喜。
胤礽站起来,道:“皇阿玛,我们翻译夷书,引导天下读书人看另一个天地,千古之后,这是番功业连唐宗宋祖都未必及得上!”
当好皇帝千古留名必须有好表现的两个方面:文治和武功。
所以老康要编《康熙字典》,乾隆要修《四库全书》,劳师动众。
老康之前优待传教士、翻译夷书只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爱子喜欢,并不费什么事,只当让胤礽图一个开心,并未想到这个方面,此时不由怦然心动。
世间除了利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胤礽现在终于把这番引导和利益挂在一起了。
他干脆再接再厉:“皇阿玛,如今御制书局颇有盈利,我们在京城修建一个对外开放的大型图书馆怎么样?先试行一阵,如果效果好了,再每一座人口超过十万的大城市都修建一座,让天下买不起书的寒门士子都可以看到想看的书。”
传教士传记(约斯特视角)
我的名字是约斯特。 霍塔,1665年出生于法国一个小贵族家庭。我是一名耶稣会的传教士,十七岁进入耶稣会初学院,1690年,也就是前年,通过不懈的努力申请,终于被长上批准,来到中国传教。
在欧洲人眼中,中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家,有着丝绸、茶、和瓷器,遍地都是黄金,曾到过中国的马可波罗写的一本描写中国的游记,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视为荒诞幻想,没有人相信,因为他竟然说中国的人可以拿着一种纸片去买东西。这实在是太离奇让人不能置信了。
我小的时候读过这本游记,虽然也认为荒诞不经,但是不可否认,它描写的中国给我留下了不能磨灭的印象。
在我十岁的时候,曾有幸跟着父亲觐见过一次国王。王国穿着据说来自遥远的中国的美丽丝绸衣服,拿出了一套同样来自中国的瓷茶具,请觐见的大小爵士们喝茶,这种神奇的茶叶,价值高过同等体积的黄金,据说可以治疗所有的疾病。大家用几乎虔诚的态度喝了那小小的一杯茶,而后分食了茶叶。这是父亲一生所经历过的最奢侈、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此后成了他一辈子的谈资。
这确实是值得骄傲的,既便是地位比父亲更高的爵士们,也不见得有这个幸运品尝过来自神秘的中国的茶叶。在我来说,我只记得那个溢满了袅袅茶香的午后、传说中的丝绸在没有见过之前不能想象的迷人高贵光泽,和细腻的超过最美丽的少女毫无瑕疵的皮肤的优雅瓷器。
从那之后,中国就成了我心头念念不能忘怀的一份执念。
我是家中的长子,本来应当继承父亲的爵位,但是自从听说了国王路易十四意欲派一批传教士到中国去传教时,我便再也不能克制前去那个迷人国度的念头,经过了无数抗争,排除数不清的困难成了一名传教士,1691年,终于争取到了一个来到中国传教的机会。
在我之前,耶稣会已经有许多的先驱经历重重困难和漫长艰辛的路途到达了那个国度,他们辗转传回来的消息,中国换了新的皇帝,这位新皇帝和他的王储殿下都很喜欢欧洲的自然科学,如果带有先进科学仪器和著作献给他,得到他们的喜欢,传播主的福音的工作便会取得很多便利,甚至得到皇室的支持。于是我筹资购买了许多昂贵难得的最新仪器,与近几年新出版的各种书籍,打算一起带到中国去。
虽然我不愿留在家里继承爵位的行为让父亲和母亲都非常的伤心和不谅解,但是父亲毕竟也是对中国充满了向往的——整个欧洲都对神秘的东方充满了向往,这是一种时尚——他还是出资帮助我搜集那些仪器与书籍,我父亲母亲的亲戚们,尤其是母亲的父亲,他是一个大贵族,都在这一方面给了我很大的赞助。1691年三月,我终于带着众多行礼出发了。
我还是沿着洪若翰神甫走过的老路,从布雷斯特东渡,经过暹罗(今泰国),走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于1692年春天抵达了中国的浙江宁波。
因为这几年频频有传教士经过的原因,旅途并没有遇到特殊的困难,这条后来被中国的皇太子殿下称为海上丝绸之路的道路,此时已经非常的繁荣,并且生机勃勃。我来到宁波,码头上到处都是肤色发色各异的各国商人,他们运来各种货物,比如象牙、香料、宝石等等,又从中国带走布匹、丝绸、茶和瓷器。他们的一趟往来,据说最少有十倍的利润。
我从宁波前往北京,途径的各大城市都有不同肤色的各国商人甚至游学的学者,当然还有我们的神甫的身影,当地的中国人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他们,显然都已经习惯了。商人们和他们做各种交易,学者、还有有的神甫则和当地学者进行知识上的辩论、竞争,还有的则互相学习,总之,这里的氛围让我很是惊讶。
我甚至还曾在中国的书局看到过印刷着我们国家文字的书籍。
1692年秋天,我终于来到了北京,因为外公给我铺路的关系,我很顺利见到了如今在中国的皇帝身边任职的白晋、张诚两位神父,两位神父将我引荐给了中国的皇帝。
我将从遥远的欧洲带来的各种先进仪器和书籍献给他,他果然很高兴,在他的宫殿接见了我。
在进入这座庞大宏伟的宫殿之前,我从没有想象过世界上还有这么大规模的建筑群,林立的美丽、充满风情的东方建筑像是森林一样,而白神父还偷偷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中国皇帝众多宫殿中的一座,他还有许许多多更加美丽、更加适宜人居住的别宫。
我们来到皇帝居住的乾清宫,按照事先被教导的礼节向他磕头,问好,他是一个威严、英俊、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当然,我想我认为他威严更可能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他很高兴地跟我谈起了我带来的仪器,并且让人去请他的皇太子一起来看,他很骄傲地告诉我,在西学这一方面,他的儿子学的比他更加好。
皇太子很快来了,因为外面下着雪,他披着一件由孔雀的翎羽和金线织成的美丽外衣,金翠辉煌,然而他的容貌竟然比那件外衣更加完美,他进门脱下外衣之后,竟然有种让有些昏暗的宫室都亮起来了的感觉。
他带着三个下属的官员,那三个官员也各自穿着漂亮的衣服,相貌英俊,各自有各自的气质,然而没有一个有他那样的尊贵。他和皇帝陛下有些相像,我看着他,目光都移不开来。
我的目光失去了礼仪,白晋用力的拉我,我才低下头去。
他果然像皇帝说的那样,学识渊博,并且反应敏捷,他翻看了白晋和张诚特地帮我挑选出来的献给皇帝的几本书——那都是关于生物方面的,因为据说前段日子皇帝生了场病,很想了解一下关于人体方面的知识——而后从容和我谈起了和这几本书有关的知识,还问起了我从欧洲来的一些经历。当我说起漫长的路程,和所见到的景色时,他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向往的神色动人到了极点,皇帝陛下看着他,眼中爱怜的眼神也一闪而过,并不教他发觉,他们真是一对相爱的父子。
和皇太子殿下谈话,丝毫感觉不到别的中国人身上明显的东西方文化差异,他似乎比我们自己更要了解我们。皇帝陛下和他的几个下属的学识眼光也都让我惊异,不敬地说,他们远远超过了我们法国的国王和贵族,难怪他们的国家如此强大。
谈了许久的话,皇帝陛下才让我们离开,皇太子殿下请我到译书楼帮忙翻译我带来的这几本书,我欣然应诺,已故的南怀仁神父给教廷的书信中说自然科学是神甫们在中国安身的根本,有来此传教意愿的教士们在自身的修养和学识方面都非常重视,我的特长就是生物学,的确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情了。而且白晋神父告诉我,那里汇集着很多有学问的人,能学到许多知识,并且他们正在争取皇帝的同意,翻译中国的经典带回祖国去,如果能成功,这必将是一件可以写入历史的大事。
在我来到北京之前,我听说皇太子殿下用他的近卫队训练了一支新军,军事会演时将皇帝五倍的军队打败了,朝廷的高层官员们正讨论着改组军队,因此我们想翻译经典这种小事,皇帝还一时没有时间受理。
我进入了译书楼,里面果然聚集了许多有名望的学者,我翻译皇帝交给我的任务,加入他们的社交圈,并且拜访北京的贵族们,向他们传播主的福音,履行我的工作。因为我也是贵族出身,他们更容易接受我。
我送给了皇太子殿下三本我最喜欢的书,《神曲》、《歌集》和《十日谈》,还有一张我自己画的暴风雨后的大海的油画,他也接受了我的拜访。
本来这样的礼物,我是绝对不会送给别的贵族的,他们肯定更喜欢香料、宝石等,但是唯一的那一次见面,却不知为何让我认定他会更喜欢这些。我觉得,他有一些接近灵魂的东西。
果然他非常喜欢我的礼物,尤其喜欢那副油画,凝视着蔚蓝的海面与翩飞的雪白海鸥久久出神。
这次拜访之后,他似乎和我有了一些默契,偶尔会叫我去说话。我来到中国还带着心爱的小提琴,一次他知道后,就时常招我去拉琴,并且很有兴趣地学起来。
再次感慨他实在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学会小提琴没多久,就作了一首极为哀婉动人的乐曲,丝毫不逊于当代那些名曲。我问乐曲的名字,他笑着告诉我叫做《梁祝》,并且讲了一个悲情浪漫的中国古典爱情传说,这是中国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男女主人公双双变成了蝴蝶,让我惊叹中国人的想象力。
我告诉他这首乐曲必定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他的名字一定会随着这首曲子一直一直流传下去,他只是笑,并不说别的。
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他的名字不需要这首乐曲也必将广为流传,但我认为他还是没有意识到音乐的魅力。
另外,他很古怪的不止一次说过小提琴的柄应该是曲的(注:19世纪之前,小提琴皆为直柄),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曲柄的小提琴,那是多么古怪的形状。当年是我还是按照他说的设计了一把琴试验了一下,惊讶的发现琴弦的增长使琴面上的压力增大,可以获得一种更大更有力的声音,也别有一番味道。他真的真的是一个天才。
我将改良后的小提琴给他看,他大笑,又更加创意地指点我加了一个腮托,使左手从完全承担持琴的作用中解放出来,换把、揉弦、按弦更加自如,我想我们这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发明。
但是这个发明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因为他有更多的大事要事要做,我知道他前些日子提议兴建了一个大型皇家图书馆,规定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前去借阅,和皇帝陛下各自捐献了上万册藏书,引得满京贵族百姓纷纷效仿。皇帝陛下还把我们之前献给他的各种仪器全部都捐献了进去,供想有需要的人士们使用研究,这是一场空前的创举功德。
这个图书馆建成之后,民间买不起书的穷人们都可以看想看的书了,称颂皇帝和太子美誉无处不在。各地纷纷有人效仿兴建这种图书馆。
他近些日子好像还在使人改良棉花的纺织技术,并且指导牧民们剪羊毛纺成线,织成一种全新的厚布,如果成功,我想这又是一场辉煌的成就。有这样的皇帝和皇储,真是这个国家子民的幸运。
琉璃世界
和老康商定好兴建图书馆的细节从乾清宫出来,天色已经擦黑了。回到毓庆宫,小四胤禛已然下学回家,在偏殿儿童室里逗弄小菱菱玩。跟他在一起的还有自小菱菱出生后每日必到毓庆宫一游的小六胤祚。
菱菱现在已七个月大,会自己翻身了,不再整天睡觉,下面中间的两颗小白牙露出了一点点头,抓住什么咬什么,还会认识人,用含混的声音叫胤礽“阿玛”,一逗就笑,可爱极了。
胤礽换了衣服进入儿童室时小六正在专注地教菱菱叫“叔叔”:“菱菱,叫叔叔,叫啊,叫了这个就给你……叫,‘叔——叔——’……”说着摇着手里精致的小波浪鼓。菱菱并不理会他的引诱,“啊啊”叫着,自己伸手去他手里夺。胤禛坐在她背后熟练地用手撑着她,因为小丫头自己还坐不稳,总是东倒西歪的。
奶娘含笑站在一边护着。
胤礽走进去,小丫头一眼瞥见,立刻弃了拨浪鼓,咯咯笑着张手要胤礽抱。胤礽上前一步将宝贝女儿举起,逗弄道:“叫‘阿玛’。”小丫头立刻乖巧地含混道:“阿~玛~~”。胤礽笑眯了眼,亲了亲宝贝女儿肉嘟嘟的脸颊,抱在怀里。
小六嫉妒地也扑到他怀里,叫了声“二哥”,瞪了侄女一眼,也不知是吃醋菱菱被胤礽抱,还是只有胤礽得菱菱叫。
纵然抱着女儿,胤礽还是腾出一只手来掐了掐他的脸,“你都多大了,还撒娇!”这小子今年二月已经过了十二岁了,这年月过十二岁的男孩都算小大人了,幸好这小子发育晚,又长的嫩,看着比同龄人小两岁,撒娇也不算难看。
胤禛也站起来,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叫道:“二哥。”他自孝懿皇后薨逝后被胤礽接到毓庆宫住已经三年多,跟胤礽相处时还是一点礼数都不失。
说起来他跟这个傻乎乎的小六、还有那个才四五岁屁事不懂的小十四是同母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