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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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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眼珠儿一转,突然想起早上娘说的话。“四哥,早上给娘问安的时候,她说想让芸生他们几个过府见见面。不如我和猫儿先回去说一声,晚上就到展府热闹热闹如何?”话是对四哥说的,眼睛却看向展昭。
玉堂的提议果然不错,展昭附和着点了点头:“四哥,您觉得如何?”
蒋平点头:“如果老夫人不嫌大伙儿吵闹,当然更好。诶我说老五,你这娘叫得可真顺口啊!”小眼睛瞟向五弟,四爷笑得很贼。
“四哥!”从前就最恨这水耗子这种笑容。不过那时候是气不过,兄弟二人好抬杠。现在不同了,知道四哥是真心疼自己,只是这话说的……真是让人牙痒!
展家的两位爷自然乐得让开封府中的各位来家。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朝中很多人议论。
其实即便不这样,那些议论也不会少。展大爷展鹏,本来就与包大人是同科旧识。加上展昭又是开封府中的顶梁柱,展家一步登天,该看不顺眼的,早就看不顺眼了。
今日来的客人还不止是开封府里的老少。二爷展梁还请了一位朋友。就是镇边将军童飞龙。在家的时候,二爷就听展昭说过。这位童将军曾经救过展翔,将侄子当做亲子般看待。这次进京,自然就比别人亲近。
童将军虽然比展二爷大上近十岁,可是两个人的脾气秉性十分投契。一来一往就成了朋友。这次送公主和亲,他们也需要了解一些辽国的情形。公孙策知道的虽然不少,但是总不如童将军在边关多年了解得多。
说是展老夫人想要热闹热闹,可她却没有在席前待多久。看到这些人,心情舒畅了就足够了。这么多年,儿子一直跟这些人在一起共事。她也只是想看看,看看儿子的朋友。至于那些孩子,当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招人喜欢。
老夫人离席之后,房间里人们的声音都开始变得高了。自从白玉堂和展昭离开开封府之后,他们就没心情,也没由头这么开心的在一起畅饮。
最高兴的还属徐三爷。他端着酒杯来到展昭身边,蒲扇似的大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兄……兄弟!老娘这人真……真好!我跟你说,三,三哥我自小就没见过爹娘的模样。娘……有娘真好……”
没加防备,徐庆这几拍还真够受的。展昭斜着肩膀,一脸无奈地看着玉堂。
五爷站起身,赶紧将三哥的手扯开,然后扶着他回到座位前。“三哥,你喝多了。”
徐庆瞪了一眼五弟:“我哪点喝多了?展昭的娘,就,就是你的娘。你是我兄弟,我,我不叫娘,叫什么?”
三爷这一句话,逗得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展昭差点被呛到吐血。自己和玉堂的事,的确早就不算秘密。可是当着自家二哥的面,三哥这么说话……玉堂没准就得收后账。更何况童将军也在,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五爷的拳头紧了三紧,只不过他也没有要落下去的打算。反正大伙儿高兴,也都没少喝,难为就难为自家这猫儿的脸面了。扭头看向展昭,果然见他红着脸低着头。好看不假,自己还是心疼。
童飞龙很早就知道了展昭和白玉堂是什么关系。因为白家和展家是这种关系,所以展翔在这众多兄弟中间的处境就显得很特殊。童飞龙心疼展翔,就是因为知道这孩子懂事,知道体谅别人。可是因为这样就寂寞了自己,很可怜。
如今他看着白展二人在众人面前如此坦然,所有人都从心往外的接受,想起小翔,不免叹了口气。
“童将军,怎么了?是不是他们俩……”展二爷就坐在童飞龙身边,这声叹他听得清楚。
童将军一摆手,朝二爷笑了笑:“他们俩挺好。能这么好不容易。”
展二爷听得糊涂,不过既然人家都没有诧异的意思,自己若是多嘴就是多余了。
酒宴过后,天刚至初更。老少爷们儿都回了开封府。展昭和白玉堂今日打算住在展府,另外他们和两位哥哥还有事要向童将军讨教。
“童将军,听说您不久后也要返回边关了是吗?”展大爷虽然不知道两个兄弟要留童将军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他们要留,就必然有留的用意。
童飞龙点头:“我也在京城待了半年多了,虽然边关那里没什么大事,可我还是不能放心。”皇上左一个留右一个留,他却并不喜欢京城。或许是在边关久了,习惯了没有拘束的日子。他只习惯守卫国土,对官场的一切很是厌恶。
“您这么不放心,难道是因为辽国对我们大宋有不轨之心?”白玉堂就着童飞龙的话,问了个他和展昭都想知道的问题。这和他们此行有很大的关联。
童飞龙叹了口气。“若说没有那是骗人,若说有现在他们怕是也没有那个工夫。”
“哦?此话怎讲?”这个问题展二爷也很想知道答案。这一次毕竟是要到辽国出使,不多了解点对方的情况怎么行。
童飞龙明白这一家人留自己下来,就是为了打探辽国的情况,所以也就没有丝毫保留。“当年辽国的皇帝耶律隆绪同先帝在澶渊签下和书,两国也算是相处无事。可是辽人是对入侵我大宋不死贼心,偶尔还是会有些兵匪来边关滋事。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关键就在于辽国后宫的那些姓萧的女人。”
“女人?”五爷下意识地来了声疑问。
童飞龙点头:“对,女人!辽国的女人可以干政。做太后的,大多比做皇帝的说了算。当年天门阵的事相信各位都知道。辽国的太后,没有一个是善茬子。”
“听说这次派使者来我大宋要求和亲,也是他们太后的意思,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文章?”展二爷追问。
童将军答道:“有没有文章我不知道。但是要求和亲,却是指给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这点很奇怪。现在这位萧太后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辽国现在的皇帝耶律宗真,一个是秦王耶律重元。而那个辽西郡王耶律纹华是耶律隆绪的其他妃子所生。向我们大宋求亲,只为了一个和自己没关系的人?这点我也想不通。”反正也不需要自己去想,若是有战争,自己会上马挥刀,至于宫廷纷争,即便了解一二也不想去弄懂其中的原委。
兄弟四人沉默了片刻,最终展昭问了一句:“童将军,听说辽国的皇帝和太后不和,果然如此?”
童飞龙笑着点头:“的确。辽国其实有两位萧太后。当政的这位是耶律宗真的生母法天太后。还有一位是前皇帝的皇后齐天太后。耶律宗真生下来就被过到齐天太后身边,跟法天太后根本就没有母子之情。耶律隆绪死了没多久,这位法天太后就把齐天太后送到了辽国的上京,软禁了起来。现在辽国上下就只知道有一个萧太后了。”
“现在这个萧太后不但人长得凶,连办事都狠毒得不得了。耶律宗真因为她囚禁了齐太太后一事,早就跟她起了冲突。更何况一个皇帝无法执政,事事都得听命一个女人,你想他们也不可能和不是。”
这样的事史上多得很,早些年,当今天子还不是被刘太后管制了那么多年。展昭叹了口气,看来童将军所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况且这些……已经够了。事情的蹊跷一目了然,不过是可怜了婉芙公主。皇家的女儿,一旦要面临和亲,能幸福的恐怕没几个。
第二日早朝。赵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重封了白玉堂和展昭的官职。
三品带刀护卫,供职开封府。赐金漆令牌,无论大小官职,不得阻挠二人抓差办案。必要时大小官员必须协助。
去掉了“御前”二字,也就算是否了进宫的必要。展昭和白玉堂双双跪倒谢恩。白玉堂接过令牌,双手递给了展昭。令只有一块,自然是猫儿拿着比自己拿着好。
展昭接过令牌,赶紧和玉堂磕头谢恩。
今日早朝宣布的不止是白展二人的官职。还有送公主和亲的日期。
七日后。一个很短的时间。
说短也并不算短。和亲的种种事宜已经准备了一年之久,该备的都备了。这七日,无非就是个临行前的休整。
送公主远嫁,最不好受的还是亲人。赵祯自然在内。自小就在一起长大的妹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听着满朝文武的恭喜,他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难道做皇帝就好了吗?还不是会迫不得已,去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
这七日。展昭和白玉堂几乎无所事事。
倒是白福忙得不得了。准备路上应用之物,还有一些御寒的衣物。
这七日,八王府中日日都传出哭声。赵德芳虽说早就下了狠心。可一旦女儿要走,还是舍不得。
八王妃如何,更不用多讲。哪个当娘的愿意自己的女儿离开自己,永远也见不到?更何况在她的心里,辽人野蛮得很,不知道女儿此去能不能平安幸福的过完一生。
婉芙公主的眼泪早就流得不想再流了。看着父母心疼的模样,她只是笑着替他们擦掉眼泪。
日子过了一天又是一天。
上路的时候,喜乐其鸣,显得很热闹。百姓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送公主出嫁,对他们来说是件喜事。
展昭和白玉堂护在公主的车队后面,他们甚至连公主的模样都没有见过。
“猫儿,现在放心了吧?”出了城门,白玉堂把马带进展昭的身边。
展昭苦笑了一下:“算是吧。”昨日包大人进宫之时替自己向万岁求了个情。现在自己和两个兄长都不在京城,母亲一个人留在这里,见不到儿子又远离故土,实在是无法让人放心。皇上也明白包大人的意思,当即下旨准了娘亲回乡。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不过包大人回府之后,带了一个锦囊,里面装的便是那三颗佛舍利。看着玉堂的腰间,展昭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得办这些没头没脑的事儿。不过想想公主,自己和玉堂至少能保护彼此的周全。
自穿上这身衣服开始,这傻猫的眉头就又开始时不时的紧皱。当着这么多人,五爷不能伸手去抚平展昭的眉头,只能侧探过身,在展昭的耳边,用极底的声音说道:“猫儿,你往哪儿看啊?是不是想你家五爷……”
“白玉堂!你闭嘴!!”现在展昭不止耳边发痒,连牙都痒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前后都有人,他真想上去咬这老鼠一口,才能解恨!
“就许猫大人你看我,就不许五爷我问问你为什么了?”这一路也算得上是千山万水,要是死气沉沉的走下去,实在是太无聊。反正这猫儿也不会在人前对自己动手,得着机会还不多逗几句?再说了,等过两天那些仪仗退下去,同大哥二哥不离左右,还哪儿有机会啊!
“你真是!真是……”展昭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一个能形容得了这老鼠的词儿。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实在是可气!
见展昭是真的急了,五爷赶紧开口:“猫儿莫气,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你……唉!”耍嘴皮子,展昭十个也不是一个白玉堂的对手。不认输?那还能怎么样?
白玉堂第一次见到婉芙公主的凤颜,是在大名府的驿馆。
“臣见过公主。”庭廊下,除了公主和四名宫女,就只有白玉堂一人。五爷显得很不自在。早知道逛这后院儿会遇上公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来。
赵芙并不是第一次见白玉堂。开封府的人时常到八王府办事或作客,她曾经偷偷地看过那些人。不过能记住的不多。“白护卫,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辛苦?是命苦才对!不过跟你比起来,五爷的命还真是好得多了。想是这么想,说可不能这么说。“这是臣等应尽之责。”
看得出白玉堂很是拘谨,赵芙苦笑了一下。“白护卫,展护卫没跟你在一起吗?”都说这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她这也是无意地说了一句。
白玉堂回道:“展昭去帮忙整理粮草了。”本来自己也想去,不过二哥说驿馆里不能没人,万一公主出了意外就不得了了。虽然知道这是小小的“刁难”,却也没有错处。
“白护卫,你知道辽国什么样吗?都说你们江湖人去过的地方多,见过的世面大。我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王府,这还是第一次出行。”说到这里赵芙抬起头看了看天,笑得很平淡。第一次离开,就再也回不去了。
五爷的确是去过不少地方。西面的夏,西南的大理。唯独就没到过北面的辽国。“您这可把臣难住了。”
赵芙并没有失望于白玉堂的答案,而是自己说着:“听说那里很荒凉。百姓们因为没有吃的,所以才会到我们大宋来抢夺。还听说那里很冷,冬天要穿很厚很厚的衣服,每年有很多人都会冻死。”
听着公主平淡的音调,白玉堂不得不抬起头。为臣者不可直视君面,公主当然更不例外。只不过这种话让人很心酸。五爷即便不是那种会悲天悯人的性情,却也是个血性重情的汉子。“公主,这些话不过是道听途说。如果真是那样,辽国也不会让我们大宋头疼了。”
赵芙收回目光看着白玉堂的脸,虽然背对着阳光,可这张脸还是很清晰。“是什么地方我不在乎。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只希望……等待迎娶我的人,能像白护卫你这样。”说完,她转回身带着宫女们离开了。
白玉堂愣愣地看着公主离去的背影,完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像我一样?像我什么一样?
“玉堂。”展昭并不是有意要听公主和玉堂的对话,不过巧合永远都是在这种时候发生的。
五爷被这一声唤弄得一激灵。赶紧转身看向展昭:“猫儿,你可算回来了。”迈步上前,趁着周围无人一把将人搂在怀中。
展昭伸手去推玉堂的身子,明知道周围没人,他还是左右看了看。方才公主的话他的确不爱听,只是若让他展南侠承认吃醋,太不可能了。“别在这儿闹!”
见这猫儿稍拧着眉心,一脸别扭的模样,五爷非但没松手,反而加了力将彼此贴得更紧。“听到公主的话了?”
“没听到。公主对你说什么了么?”骗人不是他的习惯,可总好过被这老鼠戏弄。
“我的猫儿吃醋了!”开心地把脸贴在展昭的耳边,小声再道:“猫儿,我知道你不会误会。但是你承认了,我会很高兴的。”
“无赖!”总算是找了个恰当的词儿来形容这张狂的白老鼠。展昭再一次用力,并说道:“一会儿再让二哥看见!”
果然是有力的威胁,五爷听了这句话,赶紧松开胳膊:“臭猫!又寻我的短处!”看来这一路上,不讨好讨好这位展二哥,自己怕是连这猫儿都镇不住了!
这一路,行进的很快。展昭和白玉堂本以为有凤凰佩被夺在先,再有林易和邹华被人灭口在后,路上或许会有是非。可一路行至河间府,都是平安无事。甚至连因为天气而耽搁时日的时候都很少。
“明天就要入辽境了。”展大爷手中握着暖炉,轻声说道。
“估计再有个十日八日的我们就能到辽西了。不过您和二哥还得继续再辛苦着。”五爷将狐皮的护手盖在展昭腕上,这几日天特别冷,他很怕展昭再勾出旧病来。
日日看着白玉堂对三弟的照顾,展二爷其实心中感激。不过想是想,说他才不会那么说。“我看你是巴不得赶紧跟我们分路而行吧?”
五爷咧着嘴,完全无力去解释。只能看着展昭和大哥,一副求助的模样。
展昭扭过头,玉堂这样自己要是再看着他笑,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要让自己忍着笑,也很有难度。
展大爷微笑着摇了摇头,拿他这个二弟可真是没办法。“二弟,你别老是拿玉堂开心。”说完转脸对五爷道:“玉堂,你二哥就这脾气。”倒也是,如不是这样,一路之上哪儿来的那么多乐子?
展二爷也不和大哥抬杠,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这茶的味道可真不行。”说完品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
五爷也被二哥弄的哭笑不得,见他如此,赶紧答言:“二哥想喝好茶,小弟这里有!来人!”
驿馆的仆人进前,赶紧答应:“白大人有何吩咐?”
五爷从怀中掏出个雕花的木盒,递到仆人面前。“用新壶新碗沏我这茶丸。一颗就可。切记要用开的水,冲三遍才能端上来。”
仆人不明白为什么,可吩咐已下,自己就照着办呗。
看着仆人离去的背影,展昭笑着看向二哥。正见他朝自己挤了挤眼睛。“唉!”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分开行走的好,不然二哥找玉堂的麻烦,玉堂还是得在自己这儿找回来。到头来最倒霉的还是自己!
第七十七回
七十七 '迎亲宴文客敬烈酒 紫荆岭御龙斩白虎'
离开河间府的那一天,本地大小官员都必须前来送行。
越是这种场面,就越会让人厌烦。至少对白玉堂来说,这些官场烦琐的礼节使他很不舒服。更尤其听到那些恭喜、祝福之类的话,五爷的心情更加不好。并非是因为可怜公主,他只是记得临出京城之时,八王欲言又止,忍泪远望的模样。
不得不承认,八王是好人。所以五爷才会为他的难过而有所触动。更何况这些繁文缛节,皇家的无奈,也没办法使人开怀。
展昭的脸上仍带着平淡的微笑。因为面对给公主送行的官员们,他不能失礼。奈何不了玉堂微皱着眉头一脸厌烦的模样。而在他自心来说,同样觉得这场面很不舒服。
比起白展二人,赵芙的表情显然平静得多。虽然她坐在半透的纱帐后面,众人依然可以看到她温婉的笑容。
这一天开始,她真正穿上了大红的嫁衣。而到达辽西之后,他这身宋服也将彻底脱掉。以后怕是都没有机会再穿。不过赵芙并没有像很多人想象中那么难过。因为在她心里,不可能改变的事情,面对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以公主这般尊贵的身份,即便不和亲外嫁,也绝对做不了自己的主。
所以对她而言,希望不过是一种奢望。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皇族,他们根本都没有什么不同。不会有人像白玉堂对展昭那样对待自己。那位辽西郡王,就算喜欢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只有自己一人。像母亲所言,这就是命,女人的命,公主的命。其实……除了锦衣玉食,有哪一点比得了平民百姓?
离开宋境那一刻开始,赵芙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留恋和不舍会让自己更加难受,所以她选择向前,一直向前,也没有余地退后。
看着公主的态度,展昭由心而生出一份敬重。女人可以哭,用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和委屈。但婉芙公主却在笑。自展昭第一眼见到公主开始,公主给他的,就一直都是温和的笑脸。只是他知道,这样的笑脸背后,公主不过是把眼泪流进了心里。
护送的队伍也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裳。而这身红衣穿在展昭的身上格外好看,同样一种颜色,五爷就不喜欢那身官服,也不喜欢公主那身华丽的嫁衣。不过公主如何他白五爷可没兴趣,他在乎的,只有展昭。“猫儿,你这身打扮真是好看得紧。”
见这老鼠依旧一身月白色的衣装,展昭斜目看去,哼了一声:“有官服你不穿也倒罢了。送公主前来和亲,你偏每天穿成这样!”并不是气恼也不是埋怨,而是顺着那老鼠的话习惯性的回了一句。这个人连夜行衣都白得干脆,更何况是一路行程。若是能改了这习惯,怕也就不是那锦毛鼠了。
“怎么,你也想让五爷穿成你这样?成啊!等这次回京,我们在家摆上几桌。然后你我一起穿上喜红的衣服,你看如何?”这张脸笑得张狂,话音虽然不大却着实透着挑衅。
被玉堂的话语和表情气得瞪眼。展昭不得不再一次承认,白玉堂好本领。怎么就有那么多法子招自己的白眼?而其实,这俨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是在彼此之间才会有的习惯。“白玉堂,你!你是不是太闲了?”
五爷顺着展昭的眼神,立刻收敛了笑容,并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一路之上倒是行得安稳住得妥当。不过五爷这儿还得时刻护着怀里的玩意儿,想到外面寻些好吃好玩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你这臭猫不是跟哥哥们见官办事,就是拉着五爷绕住所巡视。哪里想过你家五爷的感受!”
听着玉堂连珠似的抱怨,展昭笑着叹了口气。这只白老鼠真是要命。时不时地就会像现在这般,跟个孩子似的。“玉堂,我们又不是出来游玩。”
“反正也一路无阻,你就不能轻松点儿?”就知道一旦官字加身,这本分厚道的猫就会绷起精神。认真确是种美德,只是像展昭这种认真到骨子里的个性,就没法不让五爷气闷心疼了。
虽然知道玉堂的抱怨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可展昭听后也在心中难受。想来还是纵马江湖,傲游山水更适合玉堂。遇到自己,这老鼠就被生生拴了腿脚,如何不让自己愧疚?“玉堂,反正过不了几日也就到辽西了。公主进了王府,我们就只等大婚典礼了。到时候我们再四处逛逛风景如何?”
见展昭用眼光瞟向自己的腰间,五爷笑着将手搭到展昭的肩头。“猫儿,这可是你应下的!可别到时候反悔!”
“我展昭岂是会反口之人?”如果身上没有这莫名其妙的秘事,展昭又何尝愿意绷着神经渡日?
见展昭挺胸的模样,五爷收回手拍了拍腰间。“猫儿,你放心。你家五爷自是懂得分寸的。”
北风刮了一路,虽然不大,却着实的冷。
辽国迎亲的队伍在燕京候着,两方见面之时,正是个艳阳天。在这个地方,天晴之时,太阳当空高照,却依然寒冷入肤。
燕京是辽的都城之一,有着出乎意料的繁华。虽然是深冬极寒之时,街道上也遍是行人。买卖铺户大开门脸,家家窗前挂着红布打成的喜花。街道很宽广,百姓们都分列在两边。从南城门开始,一直排到中街。
公主打开车帘,一股冷风吹过,使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无意中侧目,正见到白玉堂在替展昭重系斗篷。展昭那一副无奈的模样,惹得公主浮了笑脸。放下棉帘,她叹了口气。本是打算看看这辽国的都城是何样景色,但见到外面的两个人,她便没有了那个心情。景色如何又能怎样?都不及爱人在旁来得幸福。哪怕是冰天雪地,也不会冷。
想到这里她又紧了紧斗篷,可是依旧没有丝毫暖意。
边上的宫女翠儿被刚刚那一股凉气吹醒,见公主觉冷的模样,赶紧将一旁的火炉拉近。“公主,这地方天太冷,您还是别开帘子向外瞧了。”
公主看着翠儿,眼睛里闪着水光。“等到了王府,你就回中原吧。”
翠儿先是楞了一下,而后主动去拉过公主的手。这是她最大胆的一次,只因为她知道公主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差。“公主。翠儿六岁的时候进了王府,这十年间从来没有离开过您的左右。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跟着您,是翠儿自愿的。”公主的这种心疼让她忍不住落泪。因为公主没有哭过,这一路上只有笑容。可是她忍不住,也没有那个必须要忍的身份。
赵芙替翠儿擦掉眼泪,叹了口气道:“翠儿,将来你如果找到心爱的人,记得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成全你。”如果连翠儿都走了,自己身边就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陪嫁的公主仆人有很多,但翠儿不一样。如她所说,他们几乎一起长大。说情同姐妹的确不可能,但却是朋友,至少是彼此关心的朋友。
“公主您放宽心。您人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给您一个像白五爷一样的夫君。”了解主子的人莫过贴身的奴才,翠儿知道公主羡慕。在别人相爱相伴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要嫁的人是谁。除了羡慕,还能如何?
赵芙的脸微微一红,略带些斥意地瞪了翠儿一眼。“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说。再被展护卫听去!”
翠儿笑着点头:“是是是!公主说得对。翠儿以后再也不说。心里念想着就是。”
离开燕京之后,再向东北前行。一路上所过之地不再像燕京一样人烟稠密。
放眼望去,四周的一切都显得很干脆。树木无叶,大多是灰白色的。官道两边的林子能一眼望进去老远。
多日来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蓝得彻底。偶尔路过几条小河,全都冻结得结实,踩塌上去坚硬得很。这样的地方,没有一点江南带露的温柔。却透着有棱有角的刚毅。如果不是太冷,五爷倒是很欣赏这山水间略显萧条的景色。
近了辽西郡附近,风日渐变大。地上偶尔刮过几条枯枝,但过不了一会就被吹得没了踪影。
“猫儿,你听。”五爷将马匹带慢,侧耳倾听,也正好以这个姿势看着展昭。
鼓乐和鸣的喜庆乐声,展昭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马上就要到了。”
高大的城门大开,接亲的队伍迎出城门一里多地。站在迎亲队伍前面的人身穿大红的礼服,尽管离得不近,众人也知道,那人应该就是棘城郡王耶律纹华。
展昭和白玉堂的马匹带住停靠在一边。展家两位爷的马和车这才来到队伍之首。
“三弟,你和玉堂守在公主的马车旁。”展大爷今日一身朝服,下了马车在人前一站,确有大国之风。
展二爷下了马,将佩刀从马身上卸下挂在腰间。然后跟着大哥徒步领着送亲的队伍向城门走去。
这种礼节双方都是如此,接亲的人群也一点点地向这边走来。
当两方碰面之时,先是互相拱了拱手。
跟在迎亲队伍中的礼官相互介绍了双方。展鹏和展梁赶紧施礼:“外臣见过王爷。”纵然这个王爷没有实权,但好歹他是金枝玉叶。
耶律纹华脸上带着笑容,伸手相搀:“二位贵使不用多礼。请跟我入城。”
鼓乐再次响起。耶律纹华骑上马在头前带路。展家的两位爷也上了车马,连同队伍紧跟其后。
白玉堂真庆幸大哥没让自己和猫儿跟在他们身后去见那个王爷。对他白五爷来说,对自国的皇上跪拜都不那么情愿,何况是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辽国王爷施礼?
展昭的心多少有些紧张。不是因为面对耶律纹华,而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舍利子。这三件宝物是辽国皇帝所要之物,而这个耶律纹华迎亲则是辽国太后的主意。既然他们的皇帝和太后不合,那自己和玉堂的秘事就自然不能让耶律纹华有所察觉。
见展昭略拧了下双眉,五爷便知道那傻猫想些什么。将马带到展昭近前,探过身子低声耳语道:“猫儿,五爷带着什么旁人家怎么可能知道?你就不能不皱眉吗?”
的确,自己的担心或许多余。既然是秘事,所知道的人就必然很少。东西在玉堂身上,以自己和玉堂的能为要平安将舍利子交到普济寺方丈手中,简单得很。至于那东西交妥之后再生是非,就与大宋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展昭笑着朝玉堂点了点头:“玉堂,前几日听礼官说,这里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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