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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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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哀怨的瞟她一眼,张嘴吃了几口又停了下来,颂琴压着火气,“吃呀。”
  李湛用手背按按眼窝说:“好久没人专门替我煮东西吃了,我太感动了。”
  颂琴楞了一下,他难不成在哭?不会吧?有必要这么感动吗?马上抽了两张面纸给他,他接过去蒙着脸,半天没反应,她小心翼翼戳戳他的手臂,“喂,你……还好吧?”
  他用力吸口气,抓下面纸,眼睛有点红,尴尬的问:“你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
  李湛悠悠的说:“我爸走得早,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我妈一人肩上,她起早贪黑的工作,挣钱供我读书,一年到头咱们不怎么见得着面,从我有记忆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吃饭、上学、睡觉,没有人陪;现在我工作了,变成我忙得没空,我妈因为身体年轻时熬坏了,我送她到乡下疗养,结果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吃饭、上班、睡觉,依旧没有人陪,今天你来了,我……哎,不说了,这人一生病感情的确脆弱了点。”
  见他把头埋低用力往嘴里扒面条,颂琴内心五味杂陈,原来他的嬉皮笑脸是掩饰孤单的伪装,他只是太渴望有人陪伴的温暖罢了。
  饭后,李湛吞了药,不清楚是不是药里含了安眠药的成分,他开始迷迷糊糊起来,走道都走不出一条直线,颂琴扶着他进了卧室,他往床上一趴,手捂着胃蹙着眉头。
  “还是很不舒服么?”颂琴担心的问。
  “没事儿……躺会儿就好。”
  他越这样说她越不信,帮他翻过身盖上被子,柔声问:“我帮你泡杯热牛奶好不好?”
  他张开眼睛看着她,不知何故他的眸子显得特别澄澈像刚用水洗刷过一样,两泓墨黑中泛着一波一波复杂难解的光,颂琴忽然有点慌,连忙站起来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颂琴……”他喊她,不是以往的“小姜”,戏谑的或命令的,而是淡淡的,带着某种男性低沉的情绪。
  “啊?”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怕,不敢回头。
  “谢谢你。”
  “不,不客气。”颂琴觉得两只耳朵热热的,原因不明。
  待她消失在门口,李湛抱着枕头努了努,脸上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这笑,有点甜。

  又起波澜

  在李湛的带领下,通过同事们不懈的努力第九实验室全体人员终于达成心愿,和和美美过了一个舒舒坦坦的春节。说心里话一直盼着回家和爸妈团聚的颂琴是很感激他的,虽然那厮有时候不正经了点,作风吊儿郎当了点,但该认真对待的工作还是很严谨审慎的,对他的看法稍微了些改观。
  年三十晚上他特意发来了贺年短信,初一又打电话拜年,想他一个人过节估计挺寂寞的吧,所以才这样挨个给手下的人发短信和打电话,颂琴握着手机脑海里闪过一大男人孤零零给家呆着,景象黑白凄凉的画面,于是抓了妈妈逛大街,专挑养胃的营养品来买。
  当妈的第六感自然敏锐,揪着颂琴开口打听:“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颂琴有点发懵,“没啊。”
  “那这些东西你给谁买的呀?”老妈指着一大包小包的“证据”。
  “同事托我帮买的。”颂琴说完有点心虚,眼神飘忽。
  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她会不知道她肠子拐几个弯?智慧型的中年大妈不语单冲着女儿笑,直笑得颂琴一阵发毛。
  过完年销假上班。因为李湛按计划在年前完成了实验,所以上班第一天就赶着捣腾成果发布会,抓了颂琴以及几个文职在会议室准备、布置——当然是别人忙进忙出,他老人家翘着腿,摊在椅子上嗑颂琴从家乡带来的土产。
  “那谁,到一楼收发室把横幅拿上来,门卫刚打电话来说东西送到了。”李湛悠闲的用下巴把手机一顶,随手往桌上一放,端起热茶抿了一口,舒服的吐气。
  颂琴扭头鄙视之,这厮哪有半点当领导的样子,整个一地主家不事生产的痞子,亏她还惦记着他的胃,好心送他一大堆养胃的补品,真不如拿去喂狗。
  李湛咧嘴笑又眨眨眼,电流乱窜,颂琴哆嗦了一下,啧啧,春天果然到了,阿猫阿狗开始发情,畜生!
  颂琴赶紧捧着文件出去打印,李湛睨着她远去的背影笑盈盈的,旁边的一个男同事探头瞄了他一眼,心知肚明的说:“老李,擦把口水吧,仔细吓着人家小姑娘。”
  李湛斜眼,“你冤枉我了不是,小姜是咱第九实验室之花,我爱护都来不及了,哪舍得吓唬她呀?”
  “拉倒吧,您老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第九实验室就颂琴那单纯孩子没发现你的狼子野心,其实我们哥几个都特体谅光棍汉的心情,只要你言语一声,咱们一定挺你。”
  “哈哈……是吗?那我先谢谢啦。”李湛惬意的抖着脚,感觉那叫一个十拿九稳。
  周围的人见状无不吃吃发笑,一边又替颂琴哀叹,可怜的闺女已经羊入虎口了,竟然一无所知,同情呀同情。
  过了没一会儿,颂琴突然拍开会议室的大门朝李湛嚷:“组长!”
  李湛不察生吞了一颗枣子,噎了,赶紧放下脚捶胸,“咳咳……你……咳咳……你谋杀啊?”
  颂琴咬咬唇,然后说:“我要请假。”
  李湛瞪她,“小姜,今天才上班,你请什么假?”
  “我有急事,必须请假。”颂琴着急的几乎站不住脚。
  “那你说说你必须请假的理由。”李湛整了整神,蹙眉。
  “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告诉你。”
  “你不方便告诉我你请假的原因,那我又怎么给你行个方便呢?”
  颂琴哑然,这无赖明明知道她现在急死了,还这么说,这不故意找茬儿呢么?
  李湛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似乎等着看她怎么回答,颂琴吸气,“你当我今天旷工好了。”说完义无反顾的跑了。
  李湛面色一紧,头也不回的对旁边的人说:“记她旷工,报人事部处理。”
  “老李……”
  这算咋回事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晴转多云偶阵雨了?
  MD!MD!MD!李湛犹如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转圈圈,他知道姜颂琴那样的乖宝宝不惜旷工,违反公司规定也要跑出去是为了谁!
  他一早看出她对赵擎有感情,只要赵擎一出现在她视线里,她那两只眼睛跟狼似的泛绿光,他不明白一个已婚又面临失婚边缘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吸引力?值得她这么义无反顾、掏心掏肺的?
  那天他在她身后也看到了那篇内容风花雪夜的网文,她认为她自己错过了“幸福”那班正点起航的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傻傻的等,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呢?
  女人,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男人,你该怎么办?
  做餐饮业的一般都赶在饭点前先解决了自己的温饱,这样才能为广大人民服务,所以球球她们吃饭时间早,饭后还没到正常的用餐高峰,“罗马春天”里的客人稀稀拉拉小猫两三只,小秀和球球清闲的坐一桌喝茶闲扯淡。
  这时颂琴风风火火的杀进来,不用人招呼一屁股坐到她们中间,小秀看了看表,“哟,丫头,这都没到下班的点呢,你怎么跑来了?你们公司倒啦?”
  换平时颂琴肯定会埋怨几句,没想到今天她却说:“倒了好,我巴不得倒了!”
  球球看她气呼呼的样儿,问:“怎么啦?”
  颂琴捞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灌了口水,“别提了,遇到小人了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呀?不就昨天情急之下请了一天霸王假么,算她旷工扣她工资啥的都合情合理,她无话可说,但是李湛那厮也忒不是个东西了,打今天一到公司开始就老找她碴儿,给她使绊子、穿小鞋,到处找机会寻她的短,一整天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昨天他才开了成果发布会,按道理同期有其他实验室也有成果发布的话,挨个让大家伙都把成果报告完了,专家们研究过后认定审核认为有推广发展的价值,那么再依次举行说明会,将实验的各个环节加以展示和说明,争取获得把研究成果转化为产品的机会,这都墨守陈规的。
  可他偏偏跑来挤兑她,说她工作不认真、不仔细、有漏洞,让他一系列串连好的成果发布出现了断档,严重影响了工作进度。
  这不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么?之前会议室排期都给他看过了,他能不知道么?当时有意见他不提,都排定好了又来找她咋呼,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
  她向他晓以大义:“组长,各项目审核的专家也都有档期问题,不是你想什么时候审核就可以什么时候审核的,他们不会没事坐家里等着你通知就来的。”
  “那你得早做安排呀?”
  “组长,你在公司工作的时间比我长,相信你以前也开过发布会,这规矩你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问题是现在这个比较特殊,过去赵擎已经把可以开的要说明的都说过了,不用再从头到尾重复一遍了,你只要把负责的专家请来审核最后的那项就可以,你怎么那么笨,不知道节约成本,反反复复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他居然当着整个办工室人的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笨?!颂琴觉得脸皮热的都快炸开了,大家都停下来愣愣的望着他们,齐刷刷的几十双眼睛忽闪忽闪的,针扎一样。
  “组长,如果你有疑问,那么之前排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出来?”
  李湛仰头冷笑,“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操心呀?那请问我要你做助理干嘛?敢情你的意思是所有活我一人干完,然后你捡现成的,你对得起发你薪水的人么?世界上有白吃的饭么?”
  颂琴给他堵得一肚子委屈,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她听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就她的错,哪怕他当初有空把脚架在办公桌上磕瓜子也懒得看会议安排,闭着眼睛签字同意,没问题的话那是她份内该做的,有问题了直接推给她,因为一样是她份内该负责的,反正黑锅她来背。
  颂琴怒极反笑,站起来说:“好啊,是我害第九实验室出了纰漏,那么组长想怎么申报处罚就怎么处罚吧,我已经上黑名单了,不差多补一条早退!”
  潇洒的拽着包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办公室,李湛在后面嚷:“姜颂琴,你敢现在走出去可不是早退那么简单,我算你旷职!”
  “组长,人事部会查看打卡记录的,这点你不用费心了。”她哼了一句甩头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她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物品撞击地面爆裂的声音,她笑着发了条短信给他:组长,按公司规定恶意破坏公物除了照价赔偿,还得处以一定的罚款并张榜全公司通报批评。
  小秀听完颂琴的陈述后用力拍桌子,“丫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彪悍,姐姐老佩服了,今天你想吃什么我请!”
  球球拉过她,“你少唯恐天下不乱,火上浇油,往后颂琴还得在那里工作,跟领导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不好。”
  “怕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秀豪爽的说,“那破地儿没了‘擎天柱’,咱家颂琴呆着也没趣味,对不对?”
  颂琴呃了一声,脸红了红,“也,也不这么说……”
  “拉倒吧,给这儿装嘛孙子?”小秀笑得没心没肺,球球轻叱她一口。
  颂琴终于找回了点理智,局促的摸摸桌面,“冲动是魔鬼,平时我不这样的,主要给姓李那家伙气糊涂了。”
  球球安慰道:“大家都为了工作,明天上班跟他认个不是,没事儿的。”
  “噢……”颂琴心里忐忑,李湛有那么好说话么?她不自信。
  果然第二天她回公司,李湛那张脸黑得像锅底,阴阳怪气的既不吭声也不拿正眼看她,跟大家说要开工作会议就走开了,要不是经人提醒她还不知道那是她必须参加的工作失误检讨会。
  颂琴一下就被激怒了,她本来还想找他好好谈谈,昨天她的确做事过分了点,人家大小是个领导,自己的顶头上司,无论如何总是要给点面子的,如果要她向他道歉,那么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彼此说开了找到往后解决类似问题的途径不失为一个便捷的办法。
  可现在看看,他完全就没有给她一点解释的机会,更拒绝沟通一个劲儿把错误的帽子扣到她头上,仿佛她有多么十恶不赦似的,这样的情况大家怎么继续相处下去?
  所以,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会不去开了,打了一份辞职报告往李湛桌上一丢,收拾收拾桌面,不顾同事们的挽留和规劝,仰首挺胸挥别了工作了三年多的公司。

  招惹麻烦

  【第三锅:韭菜饺子】
  一辆微型小货车在马路上穿行,其移动的速度大大超乎了一般人们对此类车型时速的原始印象,只见它不断变换车道,不知该形容为灵巧还是笨拙的努力超过前面的车子,后头的车斗上载着几袋大蒜、青菜、土豆,一捆大葱叶子呼啦啦被吹得东歪西倒,初冬满街落叶的枯败中几许难得生机勃勃的碧绿不太像迎风招展,更像在垂死挣扎……
  小秀一边耙梳着头发,一边哇啦哇啦骂:“又是王小军又是该死的王小军,老娘倒八辈子霉了,怎么摊上这一小王八蛋呢?”
  正在开车的二厨鲁子连忙安慰:“哎哟,姐~我的亲姐姐……您老就别骂了,这都骂过三条街了您就不口渴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光骂有用吗?”
  “你管我,我这样解气!”小秀脱下围裙,操过外衣套上,“TNND,本来还打算今天去澡堂子里好好泡一泡的,这会子没来得及捯饬利索呢,就被抓去派出所,我这样能见人不能见人啊?”
  胖胖的鲁子侧脸瞄了她一眼,点点头:“姐小模样长得俊,怎么打扮都好看。”
  小秀伸手掐了他脸皮一下,哼道:“你忽悠谁呢?要不是指着我把王小军保出来,话能说得这么动听?”
  鲁子躲开小秀的魔爪,搓了搓泛红的皮肤,委屈的说:“我说的都大实话,姐你怎么不信?”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店里的人背地里叫我‘太后’都是你带的?”
  “嗨,姐,你冤枉我了。”鲁子一咧嘴,细米米的逢眼直接消失在称为脸盘的面积上。
  小秀睥睨他,把刚刚掐他沾在手指上的肥油蹭到他衣袖上,说:“我冤没冤枉你自个心里有数,好了,甭废话了,我可告诉你啊,今儿这事你小子嘴巴给我看严实了,对浩生半个字不许透露,听见没有?”
  “哎哟,姐,你不交代我也懂,要是师傅知道小军又被逮进了派出所,非把小军的腿打断不可。”鲁子比了一个手刀的同时,小货车拐入派出所前的小道刹停。
  小秀叹气:“我都不晓得将来某一天是死在这叔侄俩谁的手里。”
  “姐,你别那么悲观,小军人心眼不坏,一小破孩贪玩淘气点也没什么。”
  “希望吧。”小秀拽过后视镜检查了一下,又问鲁子:“我的样子看起来像善良老实,单纯无害的弱女子么?”
  鲁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说:“放心吧姐,您现在怎么瞅怎么像一风大点就能吹跑的林妹妹,OK了!”
  听他这样说小秀打开车门,扯好衣服吸了一口气往派出所那扇小门里走,突然后面传来鲁子的喊声:“姐,姐!”
  她吓了一跳,回头瞪他:“干嘛?”
  鲁子提溜着一个包和一双高跟鞋朝她挥舞:“姐,鞋,你没换鞋呐!”
  小秀低头一瞅,可不是嘛,俩脚丫子穿在一双大板拖里呢,哎呀妈,淑女裙配拖鞋,狐狸尾巴岂不是全露出来了?
  她赶紧跑回小货车当头敲了鲁子一记:“刚才不是叫你帮检查的吗?丫眼睛没带出门啊?”
  鲁子自知理亏,所以再痛也得忍着不敢吱声,只一脸憋屈的乖乖递上鞋子:“对不起,我错了。”
  小秀一把抓过高跟鞋搁到车顶,打开包摸出面纸翘起脚板擦了擦,鲁子问:“你这是在干嘛?”
  “都脏了不擦干净怎么穿鞋,何况这双鞋是名牌,老贵了,稀罕得平时没舍得拿它踩地。”
  鲁子本想说,至于吗?但没胆在太岁头上动土,须臾等小秀小心翼翼穿好鞋,恭恭敬敬的接过她脱下的拖鞋,主动说:“我再三确认过了,这次绝对没问题,您老现在整个一弱柳扶风,姣花照水,我见犹怜,保管里头的警察叔叔没人敢为难您。”
  “贫嘴。”女人都有虚荣心,即便被一个肥得像肉联厂里待宰的生猪的男人夸奖,照样膨胀起来。
  于是,小秀蹬着三寸高跟鞋风吹杨柳似的走进了派出所,估计是用对了政策,才开口打听立马一小警察自告奋勇的说领她去见主管警员,两人一前一后拐过一条长廊,小警察指着一溜平房其中的一间说:“就这儿。”
  谢过那小警察,小秀一脚跨进有点吵闹的房间,几张办公桌后都有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对面或两三个或三四个围坐着各式各样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另一边墙根下则蹲着一排低着头一看就晓得犯了案的家伙。
  小秀瞅了一圈,终于发现角落里有一个警察前面只坐了一个男人,而且还很安静,她想也没想走过去,刚想开口询问,冷不丁的墙根那儿有人嚷了一嗓子:“嗨!美女,你来啦?”
  小秀转头望去,看见一十六七岁的男孩冲她流里流气的猛飞眼,小秀楞了一下,张着嘴——
  “郑炻!”
  跟他隔了几个人,一个穿印有“某某高中篮球队”运动服的男生抢先一步喊出了他的名字,并且气汹汹腾的跳起来,若不是他们这票人像蚂蚱一样栓在一根绳上,他可能已经杀过来揍人了。
  “王小军。”小秀冷冷的一喝,仿佛给王小军下了定身咒,人立马顿住了。
  那个叫郑炻的男孩特得意的拽长了脖子,给小秀来了一个飞吻,而王小军即使气凸了眼,碍于小秀射来的凌厉眼神没再吱声,郁闷的蹲回原位。
  桌后的中年警察见状便问:“你就是王小军的师姐?”
  小秀微微笑了笑:“对。”
  中年警察一瞥:“你不太像打篮球的。”
  “我退役了。”
  “退役?”中年警察明显不相信,哼唧两声翻翻手边的资料。
  小秀也挺上道,掏出身份证放到桌上,柔声说:“大哥,不怕你笑话,咱虽然打了十几年篮球,不过楞是没混出什么名堂,运动生涯是短暂了点,可是不妨碍辈分的真实性,你瞅,我叫周小秀,他叫王小军,咱俩都小字辈的。”
  中年警察一听她这话觉得有点可乐,淡笑着拿起她的身份证看了看,说:“我也打篮球,知道你们的教练挺有名,就带的徒弟素质稍微次点。”
  嘿?!这人怎么说话的?光长岁数没长见识,亏他还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指桑骂槐数落倍受篮球界尊敬的老教练的不是,头被驴踢了吧?
  换平时小秀早一掌劈过去了,可惜现在时机场合都不对,她只能把气撒在肚子里,几乎憋死她……哎,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谁让她站在人家屋檐下呢?偷偷调整好面部表情,继续温柔可人,只是抠在椅背上的十指则用力过度泛了白。
  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盯在自己手上,小秀侧过脸,发现是旁边坐着的始终保持沉默的那个男人在看,真不晓得他好奇什么?没见过女人的手吗?
  这时,中年警察发话了,他说:“好了,既然两个主要肇事人的家长都来齐了,咱们就把问题了结了吧……周小秀,你坐。”
  小秀腼腆的点点头,秀秀气气的坐了下来,身边的男人也收回了视线,并往一侧挪了挪。
  中年警察推开桌上的档案文件,接着又说:“郑炻和王小军这一个月就打了三次架,这还是有记录的,没记录的不知道有多少次,才十六岁的高中生气焰咋那么嚣张?带头在校外逞凶斗狠,拉帮结派,严重危害治安还造成极坏的影响,联系他们俩学校的老师,都说他们还在留校查看处分当中,如此说明是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没有做好教育劝导工作。”
  留校查看?小秀朝王小军瞪眼,这死小子闯那么大的祸居然没告诉她!?
  “对……”小秀回头刚要道歉,可才说了一个字就听见那个男人说:“学校没通知我他被处分了,这是校方的失误。”
  中年警察斜瞅他一眼:“现在的家长啊,总是在事情发生了以后找各种借口推卸责任。”
  我靠,又来了,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在郑家,男孩子满了十六岁所有责任必需自负,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找,如果校方及时告知郑炻犯的过错,今天你不会在这里看到他,更不可能看到我。”
  厚……这是何方神圣啊?简直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似乎他的言下之意是学校把处分告诉了他,郑炻的小命一早被“了断”了,压根捣腾不出后面的破事。
  果然中年警察面色一凝,望着他半晌没说话,估计在琢磨他是不是透露了隐晦的家暴倾向?双方僵持不下的当口,一个打里屋出来的警察匆匆走到中年警察旁边咬了一会儿耳朵,他立刻大彻大悟了一样,态度一改,说:“郑炻和王小军因为还未成年,打架斗殴的事情你们两边家长自行处理,能和解就和解,待会儿领着人回去好好管教吧。”
  咦?姓郑那小王八蛋家里好像有点来头。
  小秀忍不住开始打量手边那坐得四平八稳的男人,瘦巴巴的没几两肉,衣着倒挺讲究的穿了一件卡其色大翻领复古风衣,其他普普通通,惟一值得注意的就是白净的脸上有双带桃花的凤眼,细细长长的超级单眼皮,眼尾微微上翘,眼神有点飘,使人看不太真切,摸不太透心里的想法,再有他的嘴唇就一大男人来说过于鲜红,有点娘娘腔的感觉,整体上这厮长得特像狐狸。
  拿他和弟弟郑炻比起来,他显得阴柔得多,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型的,根本不像,岁数也差老远,大概不是一个妈,可能是堂兄弟关系。
  “你是周小秀吧?”
  小秀茫然的回过神,那个中年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小秀赶紧答道:“我是。”
  “我是郑煊,郑炻的哥哥。”郑煊冷冰冰的样子高高在上,仿佛对旁人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习以为常,甚至很厌恶,所以看着小秀的眼睛里溢满鄙夷。
  她不怪他,若有人盯着她看到发呆,她也会这样,于是清清嗓子礼貌的说:“你好。”
  郑煊没回礼,只是简单的问:“你打算怎么和解?”

  冒牌淑女

  怎么和解?呵呵,这技术含量就高了。
  俩闹事的都半大不小的屁孩,挨不到负起法律责任的边,而她呢?要钱没钱,要命也不会给,会来派出所全是因为讲道义,不想王小军叔侄俩掐起来,更不希望年迈的教练面上无光,其实说到底跟她啥事没有,她硬拗自己是路人甲也过得去。
  为了对得起一身淑女的打扮,小秀斯斯文文的一捋头发,球球平时优雅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细声细气的问:“那照您的意思呢?”
  郑煊的手一直插在兜里,表情一成不变的仿如千里之外,漫不经心道:“他们两个互有损伤,但是既没断手又没断脚,这方面算是扯平了,重点应该摆在往后怎么防止他们再起冲突上。”
  嗯,是个爷们儿,说得是冤有头债有主……不对,是有条有理,有轻有重。
  小秀送他一记激赏的眼神,说:“据我所知,他们之所以老打架是为了争夺一篮球场的使用权。”
  小秀话音一落,郑煊立马站起来:“知道了。”
  他出人意表的举动吓了小秀一跳,害她不知所以然的跟着站起来,这时才发现这郑煊个头挺高的,她穿了高跟鞋还矮他点。
  “你知道什么了?”
  “结束一系列幼稚无聊打斗的方法。”
  小秀发现他真的是惜字如金,认为该说的一说完,也不管别人理不理解,径自领了郑炻就撤。
  瞪着郑家兄弟离开的背影,她小声嘀咕:“搞什么鬼?他有间歇式羊癫疯不成?”
  “姐。”获得自由的王小军垂着头,不敢看小秀一眼。
  “别叫我姐,听你叫我姐我短命好几年。”小秀自叹没那福分,认识这小子三年,半年前才开始喊她姐,结果害她成了派出所的常客,装傻充愣、出卖肉体又出卖灵魂啥也图不到,还不如下海做鸡值当呢。
  高跟鞋哒哒哒的踱出派出所,王小军狗腿子似的跟在屁股后头碎步子垫着走,清楚这会儿脖子上悬着把菜刀,稍有差池立马血溅五步,身首异处。
  这不是唬人的话。小秀的高雅、有礼、温柔一干二净奉献给了维护社会治安的人民警察,一脱离派出所的地界,她返身一个回旋踢,尖尖的鞋跟直接踩到王小军的肚子上,板着晚娘脸冷声质问:“说!今儿这出咋整的?!”
  大概是打篮球的原因,年纪轻轻的王小军可谓人高马大,手长脚长,腰背扎实壮硕,和小秀一比楞是宽出半个肩,不过论气势那简直云泥之别,小秀是屠刀,小军便是案板上的肉。
  所以整个画面看起来诡异又好笑,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弱不禁风的小秀受刺激过度脑抽,神经不正常了。
  王小军无奈的握着她的鞋跟,痛也不敢喊痛,只能先灭了她高涨的火气再说,于是软下声音道:“郑炻你又不是不认识,你刚刚也看到他有多欠揍。”
  “欠揍的是你吧?”小秀恨铁不成钢,“你脑子进水啦?上回我怎么说的,你当我放屁是咋的?”
  “这次是他先动手……”
  “还犟嘴!”小秀打断他,用力扭了扭脚踝,鞋跟深入半寸,小军憋住气,疼得脑门上布满了细汗。
  “下个月就要打比赛了,练球都嫌时间不够,你还有功夫陪人练身段?被教练知道了你怎么办?被你叔知道了又怎么办?丫不会是想戒掉篮球,从此退出江湖吧?”
  “不是!”一听她这么说,小军一怔,“姐,你怎么罚我、骂我、打我都成,就是千万别不让我打球。”
  曾几何时她也如此信誓旦旦的对教练说:“不管你想出什么招治我都可以,就是千万别阻止我打球。”时光转眼即逝,沧海桑田,那个一上到球场便狂热得仿佛装了电动马达的周小秀早已消失,改头换面卖起咖啡牛排了……
  “哟……美女,你这叫什么姿势啊?当心走光。”
  小秀闻言举目望去,只见郑炻打一辆高级轿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握着一只手机冲着她忽左忽右捣腾。
  小秀忙不迭放下脚,拉好裙子,小军则顾不得肚子上的皮肉还痛着呢,三步两步窜过去嚷:“王八蛋,你拍什么拍?!”
  郑炻根本不理他,别开脸单盯着小秀,痞痞的说:“喂,美女,今天穿得那么漂亮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小军握起拳头就要抡过去,小秀赶上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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