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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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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的跟你爸爸,还有你妈妈说,请把你们的女儿嫁给我。”
“你要娶我?”她吓了一跳,呆住了。
他叹息着刮了她鼻子一下,“废话,你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天,这句话真迷人!球球当场破涕为笑,尖叫着吻上他,两人瞬间投入到激情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事情远远没有球球想象的那么美好,为了参加比赛况颉辞去了工作,跟着他的大学导师去外地采风、写生,为比赛做准备,一去一个多月;一回来又扎到画室里闭关,一闭又是一个多月,他们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
随着比赛的日益临近,况颉因为急于求成,脾气开始变得异常焦躁,画坏画毁的画作被他丢得到处都是,他疯了似乎不眠不休的画,忘记吃饭,每次都是球球押着他吃,甚至生气砸门而出才唤起他的良知,追出来认错,老老实实的进食。
球球心疼的看着他,逐渐感到他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他本不是池中物,他才华横溢只是苦于没人发掘,迟早有一天他会远走高飞的,留下她。
终于,他的大作完成,寄出,他们欢欣鼓舞,热热闹闹的买了些酒菜庆祝,接下来就是漫无止境的等待,况颉就如从浪头的顶端猛然落下一般,突然冷寂了,日日夜夜望着雪白的画布出神,问他什么时而听得见时而充耳不闻,偶尔的回答也是文不对题。
球球耐着巨大的性子配合他,试着理解他,劝他用平常心来对待,起初他还能听得进,到了后来他忍不住了,对她的安慰大吼大叫,大肆嘲讽,扔掉她买来的东西,他说他不吃女人的软饭,他不要她的同情!
原来她的爱在他的眼里却是那么廉价,随意唾弃……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小秀在省队出了事,她回来了,姐妹俩聚了聚,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她说不出满腹的委屈,她怎么可以让本来就痛苦的她为自己操心呢?所有的苦所有的难受她一并承担了下来,埋在了心底。短短的几个月她迅速的成长,老得很快,像经历了半辈子,真的快看破红尘了。
别人说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没错,况颉忐忑得要命,辛苦等待的比赛迟迟没有结果,他跑了学校几趟,他的导师也奇怪,其他几个学校参赛者都得到了消息,为什么就是独独没有况颉的呢?这让况颉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慌,遭到淘汰的可能性大到他无法负荷,他开始深度怀疑自己曾经自持的赖以为豪的一切究竟是什么?他存在的价值是什么?然后自暴自弃,从废寝忘食的疯狂作画到成天泡在酒坛里醉生梦死。
这回无论球球怎么劝怎么说,他一句半句都听不进了,争吵那是家常便饭,有一次他竟然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你跟着我没前途,不如现在就放手吧,和赵擎一起你可以活得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球球简直不敢相信他说得出这样的话,他彻底的粉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那天她摔门走了出去,而他没有再像过去那样追出来,她故意走得很慢,还在街口的路灯下等了一夜,他,始终没有出现。
颂琴看着眼前迷蒙在袅袅烟雾里的女人,思绪还纠结于她娓娓叙述的往事中,桌上两杯茶早已冰冷,充满了涩味,正如她的记忆,放久了太苦。
“那次比赛,况颉被选上了吧。”不然也没有今天功成名就,走到哪里都受到热情追捧的况大师了。
球球掐掉燃尽的烟头,“对,那天我得到消息,赶到小屋去找他,没想到他竟然也给我出了一道单选题。”
颂琴眨眨眼,这两个骄傲的人,明明相爱,却偏偏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省去了多少麻烦,多少时间,多少等待?
“他问我,我走了你会怎么样?我不走你会怎么样?”球球撑着头淡淡的冷笑,“我觉得他的问题像一巴掌把他那几年受的委屈,毫不保留的打还给了我。”
颂琴可以理解,当球球放下所有的尊严再跑去找况颉时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勇气,她其实并不是想去挽留的,她是去祝福的,如果他有一句半句的妥协,哪怕是欺骗,请她等他,等他成就了事业回来,那么她一定至死不渝,但,他没有,他让她选,在那个节骨眼上,他难道不懂得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吗?他等于变相的逼她退缩,逼她逃避,更等于他抛弃了她。
“所以,你后来答应了赵擎的求婚。”颂琴完全明白了。
球球歉疚的说:“我对不起赵擎,我做错了太多的事情,最错最错最最该死的就是伤害了赵擎,结婚的当天我就后悔了,我想补救,但看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等我想明白要让他解脱,放他自由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你的确很恶劣,可以很不客气的说你是世界上最恶劣的女人。”颂琴严厉的说道,“不过,我同情你。”
球球先是愕了愕,随即一笑,眼底泛着水光,“谢谢……”
“你不用那么伪善,做人诚实一点,坦荡一点吧,如果你觉得什么是你的幸福,请你大胆的去争取,即使失败了,至少你能获得快乐。”颂琴一口气说完,憋闷了三年的郁气豁然消散,身体一派轻松,她看开了,真的看开了。
球球再度羡慕她有一颗豁达透明的心,曾经裹覆在层层厚茧里的毛虫,如今终于破茧,成蝶。
她问:“现在没有阻碍了,你会去追求你的爱么?”
颂琴深深的凝视着她,“我不明白你说的阻碍是什么?你吗?那么我告诉你,对赵擎来说这个‘阻碍’永远不会消失,或许将来他会遇到一个人,然后结婚生子,但是心底的这道屏障依然存在。”
“你介意?”
“不,我不介意。”颂琴目光炯亮,通透,“我爱上他的原因是感动他刻骨铭心、无怨无悔付出的爱,可能你觉得我很蠢,但我还是决定继续暗恋着他吧,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心里。”
球球彻底的折服了,衷心的说:“我佩服你。”
颂琴粲然一笑,瞬间美得惊人,犹如振翅高飞的蝴蝶,“谢谢。”
当家易主
【第二锅:白菜饺子】
颂琴浑浑噩噩的下了公车,浑浑噩噩的走进公司,有人跟她擦肩而过,也有人向她打招呼,她不知所谓的胡乱的点头应对,电梯里同事们聊天的聊天,吃东西的吃东西,各忙各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颂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知觉,到了楼层凭借身体的自我意识幽魂似的晃出去。
走廊上有一票人围在一起叽叽咕咕不晓得在议论什么,从他们比划的方向判断,那是公司用来宣布重大事件安排的公告栏,其实打开电脑,内部的管理系统也会公布内容,不过这样显得更正规,有的老传统还是不能丢的。
颂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直接进了办公室,趁开电脑的空挡她又试着拨赵擎的手机,从早上睁开眼睛开始她便不停的打,每次回应她的都是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里的手机没来得及挂上,桌上的座机响了,颂琴一下没缓过神,瞪着电话看了一阵才接起来,话筒里立马有个女人咋呼道:“嘿~你不会迟到了吧?”
颂琴傻乎乎的答:“没有啊。”
“那怎么这么半天才接啊?”
“哦……请问你……”对方没自报家门,颂琴可不想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没想到那女人截了话头兴奋的说:“哎,我说今儿公司消息发得快吧,我都还没打听到什么呢,一进公司就看到处理结果了。”
颂琴摸头不知脑,认定这个人打错电话了,刚想提醒她,而她不带歇气的又说:“别告诉我你没看见啊,大字报上白纸黑字的写得一清二楚。”
“什么?”
“你真没瞧见啊,嘿?你什么毛病啊?昨儿晚上还发短信来打听,哎,我说发短信的人是你么?”
这下颂琴终于弄清楚她是谁了,原来是那个“马路消息万事通”,通俗点说就是“包打听”,她深吸口气,谨慎的回忆她刚刚的话,不过没太在意,听全了但没听出实质内容:“当然是我。”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没心没肺的呢?做事情虎头蛇尾的,哪怕你没看见大字报,总看了电脑了吧?别告诉你还没开电脑啊!”
“开了……”颂琴受教的赶紧看向电脑屏幕,根据提示输入密码,果然马上弹出一则提示,点开信息平台,上面豁然写着一条新的人事任命:第五实验室的李湛调到第九实验室,即日起担任XX科研项目负责人,与原负责人赵擎一同担任所有研究及管理工作。
像是给人往身上泼了一盆凉水,颂琴上三路下三路止不住发抖,这怎么回事儿?!一个项目两个负责人,打盘古开天以来的头一遭呀,根本没有的事嘛,不明摆着挤兑赵擎么!?
大概是听到了颂琴的抽气声,电话那头的人说:“别惊讶了,这不过开了一小头,你们赵组长迟早得调走,谁都知道一个实验室一个项目怎么可能让俩人一起负责?那不全乱套了,让下面的人听谁的呀?一山不容二虎,对不对。”
颂琴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调走?公司要把组长调走?
“不会的,组长是郭总一手带出来的人材,他铁打不换的班底,绝对不会调走组长的!”
“拉倒吧,你没听到风声啊,过段时间公司要重组领导班子,踢走几个占着茅坑不拉屎,没贡献没收成又要花银子奉养的老前辈,说是提携新人给后生晚辈晋升发展的空间,说穿了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所以像郭总那样的‘老功臣’心里当然犯怵,生怕那浪头挑到他来拍,可好死不死昨儿赵擎又给他狠狠的摸了一把黑,当着董事长和几个老总的面吵着要请假。”
“其实这也都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儿,换在平常谁没头疼脑热请个病假什么的?坏就坏在赵擎选的时机不对,手头的案子一直失败,超出预算老远,上头早对他不爽了,他还不知道乖乖的低头认错赔笑脸,尽惹是生非,郭总就算是有心想护犊子也没辙,只能弃车保帅了,不过,也够毒的,才隔一宿说甩便甩,什么世道啊……”
颂琴完全懵了,瘫在座位上雕像一样举着话筒,对方像是找到组织的散兵游勇一肚子八卦正愁没地儿撒,一个劲儿磨叽:“好在那个李湛也是一才貌双全的主,听说那小子钢钢的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呢,小模样长得那叫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至今未婚,他要离开的消息一传出来第五实验室的丫头们几乎要哭死,不晓得他有没有暗桩后台?不然怎么从地下负四层一家伙出溜到地上八层?整个一地对空导弹嘛,今后你跟着他走路可带风了,渴劲儿偷笑去吧……”
颂琴失神的挂上电话,不一会儿唰的站起来,没头没脑的隔空喊了一句:“今天我要请假!”
偌大办公室隔成一块一块豆腐一样的方格里,几个正在忙碌的同事被她吓了一跳,抬起头莫名其妙的望着她,这时门口人影一晃,一个低沉的男嗓说:“是谁嚷那么大声要请假啊?”
颂琴气吞山河的回过头,她倒要看看谁接茬儿接的那么顺口?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差点没让她吓得尿裤子,只见郭总、江总还有一个年轻男人一同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发问的是那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他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而郭总神色不善,昨儿这间办公室的某人因为请假的事让他闹心,今儿一大早又踩到地雷引发旧痛,能不郁闷么?江总则幸灾乐祸的杵在他们身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刚刚还很高涨的气焰刹那间像给人釜底抽薪了般,颂琴整个人心虚得一泄千里浑身软绵绵,现场气氛那叫一个不妙,所有同事均无一例外全站了起来,庄严得就差没敬礼,集体高喊——首长好——筒子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瀑布汗呐……
郭总佯咳了两声,欠身请江总上前,江总谦虚的推让了一下,然后瞥见那年轻男人露出嘲讽的表情,立刻垮了一步,昂首挺胸的说:“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就是调来第九实验室的新主管,李湛,李博士,大家欢迎。”
那个年轻男人原来就是李湛,他还真的是一博士?颂琴感到有点意外,他的年纪看起来大概三十几岁,除了一张还算斯文的面相外,普通得大街上随手一抓一大把,而且最要不得的是他眼神中戏谑多过睿智,轻浮飘忽完全没有一点大将之风,这种人哪有能担当重任的气魄?!
办公室里响起不甚热烈的掌声,江总笑着亲切的拍了拍李湛的肩膀,抬手示意安静,然后又说:“李博士工作经验丰富,颇具专业精神,特别的任劳任怨,态度认真敬业,往后大家在他的带领下一定受益匪浅……”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郭总听的,一字一句都针对昨天请霸王假的赵擎,暗示他不够经验丰富,不够专业,不够任劳任怨,不够敬业,什么跟什么啊?一耙子掀翻了过去赵擎日以继夜付出的努力,不就犯了一点小错吗?人家做得好的,立过的功全给抹杀了,太不公平了!
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郭总权利大不如前,手下没有像李湛这样顶着博士光环的猛将,只能虎落平阳,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弱肉强食,不进则退。
江总哩哩啦啦口沫横飞了一通,总算把这位貌似非常了不得的传奇人物褒扬了个透彻,照例接下来李湛得发表几句就职感言,谢谢组织的培养,领导的关怀,给他机会一展长才,今后他将如何如何不辜负上级的期望和信任,作出什么什么成绩来回报等等诸如此类的陈腔滥调。
颂琴不屑的想,第五实验室是第五实验室,地下四层是地下四层,第九实验室可没那么好混,不然干嘛设在风光明媚的八层呢?你以为自己是博士就很厉害么?撑死了不过是别人踩着往上爬的脚垫子!
妖魔降世
李湛环顾了一圈,自然没放过颂琴不以为然的目光,他无赖似的笑了笑,懒洋洋的开口道:“江总把帽子扣的那么高,我都不知道怎么做人了,万一往后我若想来个迟到早退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大家狐疑的面面相觑,被他的无厘头弄得不知所措,其实大多数人还是忠于赵擎的,对他这枚“地对空导弹”秉持着不抵抗也不配合的态度,爱咋整咋整,反正头头们的暗中较劲又没本事掺和,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明哲保身呗。
江总的脸色像青菜拌豆腐似的,一忽儿青一忽儿白,郭总倒了一个个儿,躲在后头幸灾乐祸,世事无常,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话确实不假。
撂了一句整得大家伙乱不知头尾的开场白,李湛话锋一转冲着颂琴就问:“刚才是不是你说要请假啊?”
颂琴当场想找一地缝扎进去,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不会光荣的烧到她身上了吧?果然枪打出头鸟,华丽丽的顶着众目睽睽硬着头皮说:“嗯,是的。”
他扫过她胸前的工作牌:“你叫……姜颂琴?”
“嗯,是的。”
“赵组长的助理?”
“嗯,是的。”
“如果我今天批了你的假,明天转做我的助理成不?”
“嗯,是……啊?”
李湛瞅着傻眼的颂琴笑得那叫一个贼,视线照着她脸蛋的轮廓来回溜了几圈,弄得旁若无人单跟她搞暧昧似的,颂琴顿时羞红了脸,连忙垂下头没了声息。
“呃哼……”江总在后面吭唧了两声,眼角抽了抽。
李湛扭回头,感觉好像是“咦,你们怎么还在啊?”手往兜里一插,不疾不徐缓道:“呆会儿有会议吧?等我熟悉熟悉新环境,跟同事们打完招呼马上过去,请两位领导先行一步,不好意思,失陪。”
江总定了定气,横戳了颂琴一眼,再敷衍的朝李湛点点头,走了出去,郭总紧随其后,不过嘴角微勾,心想这野马难驯,功德做了,镇妖的雷峰塔也倒了,能不能收到预期的效果还得看道是否高一尺。
等两个大头头前脚一走,后脚李湛击了击掌:“今天不进实验室,各位想想哪里东西好吃,晚上咱们一起去搓一顿如何?”
办公室里一片宁静,新来的老大路数真是变幻多端,摸不清道道,十几双眼睛大眼瞪小眼,李湛不解的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嘿~虽然第九实验室阳盛阴衰,不过既然是我提议的当然我付账……”
几个老少爷们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蠢动,还没来得及表露心声,接着李湛又悠悠的补了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通常我只请女士吃饭,以后挨个轮庄。”
“厚……”
“切……”
“干嘛干嘛?心有不满的也先别犯堵,有漂亮姑娘电话号码的在我这儿可充货币使,一个抵一盘菜钱,如果我觉得是正妹的话,外包酒钱。”李湛掐了掐手指,“我手上有第五实验室七个美眉的电话,有相中的过来报名,哥几个互惠互利都不算吃白食。”
这下场子彻底热络了起来,常年泡在实验室社交范围太受局限,好几个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都熬成滞销不动的大龄青年了,心里能不着急吗?一听他有公司誉为“最美丽实验室”以及“粉红实验室”之称第五实验室“七朵花”的电话,可把几个“和尚庙”里的苦行僧们乐呵坏了,唰的围上来前呼后拥,一票光棍儿立马打成了一团。
干晾在一旁的颂琴不禁大呼:男人呀就是经过包装的禽兽!
李湛呀就是一抓到这些个色欲熏心小子们七寸的妖魔!
不管怎么说李湛收买人心的功力可见一斑,三下五除二打破了初来乍到,人与人之间的生分以及来自两个阵营的疏离、提防,不得不叹服其人脑子转的真快。仿似早有预谋。
眼下已过上班时间很久了,赵擎依然不见人影,他一定还不知道人事上发生了异动,这是颂琴贸贸然提出请假的原因。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告诉他公司迅速的、不近人情的对他单方面作出了“处罚”。就算他知道了也无法扭转局面,至少事实是由她来转述的,言辞可以修饰一下,听起来委婉一些、舒服一些,而不是一来上班便遭到当头棒喝,心灰意冷,加上她这个臭皮匠两人指不定还能商量出对策,帮他稳住在第九实验室打了两年的根基。
她盘算着该是上赵擎家还是直接跑去“罗马春天”探球球的口风?昨天咖啡馆歇业怕是事出有因,否则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说关张就关张呢?有个很坏的臆想折磨着她的神经——出差归来的赵擎会不会遇上了连日里雷打不动一直守在店里的况颉?
心事重重的颂琴坐在位子上东摸西摸始终不得安生,不行!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今儿势必要走一遭。心之所至,马上付诸行动,她再度站起了,刚踏出一步迎头险险撞上一人,下意识躲闪,身子一斜,趔趄,定睛。
“你……”
李湛玩味的睨着她略微慌乱的神色,难辨真伪的关心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撞到你呀?”
颂琴最看不惯,也最受不了他这种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家伙,仗着自己有个三两三便好像全世界都可任他戏弄于股掌之间。
“对不起,李组长,我想请假。”她旧话重提,语气里嵌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有点冲。
李湛则是一副“你急你的,我懒得管”的表情,慢吞吞的偏着脑袋打量她:“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了?”
“做我的助理呗。”
这厮精神分裂啊?语言逻辑像澳洲袋鼠似的乱蹦,说的话明明很简单,可怎么她压根没听懂呢?
发现她一脸的莫名其妙,李湛很有耐心的提醒她:“我不是说如果我批了你的假,你转做我的助理吗?”
厚……他当她是一物件么?条件随便谈谈妥匀给他就得了。他究竟把自己放在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上?是不是太54赵擎的存在,太得意忘形了?
颂琴瞪着他老半天吭不出声,脑海里一直不停翻涌“官逼民反”、“落草为寇”、“揭竿起义”等极富针对性的词语,甚至连岳飞背刺“精忠报国”的经典典故都出来了。
“需要想那么久吗?”李湛一手托肘一手托颌,兴致勃勃的看着她闪烁不定的双眼。
颂琴皱眉,抬头,问:“李组长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李湛眼底不禁露出一丝意外,开始他还以为这小姑娘是时下那种凡事稍有不顺意经不起激,两三下就气得蹦蹦跳,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现在看起来挺理性的,懂得过过脑子去思考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当然啦,他又没瞎,哪会不清楚她在心里来来回回骂了他多少遍?嗯,有意思。
“哎……”他故意遗憾的叹息,“你这孩子配合配合装一下傻嘛,真不会讨新上司欢心。”
呃,欢心?恶心吧!颂琴抖索一下,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给他。
“算了,请假就请假吧……”没给颂琴庆幸松口气的机会,李湛凑过头低低在她耳边说:“往后我要是想溜号逃班,你可得帮我打掩护哈。”
啧,什么人呐?
连忙退开两步,搓搓被他的气息吹得有点发烫的耳廓,颂琴胡乱的点点头,咕噜了几声:谢谢,谢谢。一把抓起包包飞快的夺门而出,跟有鬼在后面追她一样。
颂琴一走,觉得环境熟悉得差不多了的李湛也夹着一份文件走去开会了,上了顶楼打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一个正伏案对着一台笔电研究资料的人,笑眯眯的打招呼:“嗨,赵组长,你来啦?”
颂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赵擎四平八稳的在座,尽管眉宇间显出些许疲态,但气色还过得去,西装革履扮相整齐,他微微一笑:“早啊,听说你刚去第九实验室了。”
“嗯,大家互相认识、交流了一下。”他们这些各大实验室的负责人平时出入的楼层不同,要是隔得远的话,上头不开会基本难碰上一面,比如以前他们就相差了八层,可谓王不见王,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得寒暄一番。
赵擎打趣道:“第九实验室里单身汉比较多,你别不习惯呀。”
李湛无奈道:“可不是嘛,感觉自己突然跑到‘和尚庙’当住持去了。”
“估计你一来,那些个老大难的光棍们该有福了。”赵擎一边调侃一边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嗯,希望呗。”李湛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接着问道:“你手机怎么老打不通啊?”
“昨天摔坏了。”
“那得赶紧买一新的,不然不好联系。”
“下了班就去……”
早就在场的郭总,见其他与会人员陆续到齐了,便让秘书去通知董事长上来,然后吩咐赵擎说:“准备开始分析检讨XX项目实验失败的原因吧。”
赵擎面色一整:“是。”
……
超级混账
从“罗马春天”出来,颂琴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了压马路上,混在人群里漫无目的的瞎走,直到感觉鼻子和耳朵快冻掉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想起今天颗粒未进,整三顿饭呐,若是被妈妈知道了,铁定逮着“人是铁饭是钢”或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等大道理跟在她屁股后头唠叨半个月。
妈妈是非常传统的中国女性,大半辈子几乎全围着丈夫、女儿、灶台转,想起她圆圆胖胖的身材,颂琴心头一暖,今年春节假期回老家去看看吧,腻着妈妈撒撒娇,让她做好吃的菜给她吃……哎哟,越想越觉得肚子饿,口水泛滥成灾。
时值黄昏时分,下班的高峰期,车来车往,她茫然的四下张望,打算随便找一面摊,把晚餐给对付了,没妈的孩子暂时只能这样了,哎。
街道两边的风景很陌生,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六年——上大学的时候她的活动范围局限于校园;上班以后又局限于单位和租住处两点一线,很多地方都没去过。
赶紧找了一个公车站,寻思从站牌上找到熟悉的字眼以供自己分析分析目前身处何方?
这时手机响起,摸索了半天才从包里捞出手机,接起:“喂,你好。”
“小姜啊,怎么这么久?”
小姜?谁啊?颂琴狐疑的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谁?”
“呵呵……”话筒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低低沉沉的很好听,“我们分别短短几个小时你就把我忘记了,哦,伤自尊捏,你说你要怎么负责?”
颂琴楞了楞,负责?负什么责?说得她好像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似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下一秒幡然醒悟,这调侃的声音、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只属于一个人!
“李组长,您找我什么事?”这厮什么时候知道她手机号码的?厚……他不是以收集女同事手机号为豪吗?这根本难不到他。
“你现在在哪里呀?”李湛似乎在一个很吵闹的地方,夹杂着很多人吆五喝六的声音。
颂琴瞄了一眼站牌随口说:“101路公车线上。”
“大冷的天你跑那么远干嘛去?”
“请问李组长究竟有何贵干?”管得宽,他当他谁啊?颂琴没好气的问,一边在兜里掏零钱,她看到一辆公车正摇摇晃晃准备要进站。
“你这小孩儿脾气别那么大,实验室的同事们晚上不是要聚餐吗?你也赶紧来吧。”
说谁小孩儿呀?自己还不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一点不稳重,颂琴鄙视他,撇了撇唇:“你们吃吧,我不去。”
“嘿~我告诉你,我可是难得请客,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谢谢李组长破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祝你们今晚吃喝愉快尽兴。”
“你真不来啊?”李湛不死心又确认一次。
“真得不能再真,千真万确。”
颂琴刚说完听到那头有人喊了一声:“老李,干嘛呐,快来点菜!”
啧啧,还老李呢,拜托,他才来一天,居然跟第九实验室的人混得这么熟了。
李湛估计拿离了手机回头答话,所以声音听着有点远,他说:“你们先点吧,要不让赵组长做主也行。”
赵组长?!他说的“赵组长”是指失踪了两天无法联系的赵擎么?颂琴猛的刹停脚步,退出涌向公车的人群,捂上一边耳朵努力倾听那边是否真有赵擎的声音。
“喂……喂……喂?”那边实在是太吵了,或者该说她实在是太意外了,慌乱中根本听不到她想听的,忍不住尖着嗓子嚷。
“啊,怎么啦?怎么啦?”李湛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颂琴吸了口气,命令自己镇定,道:“你们在哪里吃饭?”
“咦,你要来了?”李湛惊讶,刚刚还斩钉截铁说不来的人,眨眼的功夫又改主意了,事实再次有力证明,女人是善变的动物。
“对。”
“你知道XX火锅店吧……”
问清了地址,颂琴冲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直奔目的地而去。车子平稳的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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