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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剑-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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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昶盯着木台子的方向,但他看的并不是台子,而是台子边上所摆的数十座酒席,而且每一座酒席上只坐一个人。

其实酒席桌上现在根本没有人。

周昶认为每一座上面都只坐一个人,是他发现酒席桌上其他三方都空着,只有正北主位上有一把椅子。

虽然酒席桌上没有坐人,但是这里已经非常热闹。

热闹的地方不在酒桌这里,而是在马蹄湖边上。那里燃起了一二十堆篝火,绝大部分篝火周围都围坐着不少人高声喧哗,所以显得很热闹。

“看见没有,空着的四堆篝火,就是我们罗婆寨、谢志良的谢高寨、卜应龙的月湖寨、黄海如的高山寨。”

叶青儿悄悄伸手一拉周昶,然后往一堆没有人的篝火走过去。

叶青儿带来的一百二十个姑娘、三百六十名精壮男子,早就已经在篝火两侧肃立不动。篝火堆靠近湖边的空地上,就是自己的马匹。

“吴六奇在那里?”周昶和叶青儿并肩坐在篝火边上:“他不是今天的主人吗,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见到?”

叶青儿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是故弄玄虚,让人觉得他高深莫测。师兄看看今天的架势,这个吴六奇已经觉得自己的盟主宝座到手了。那些火堆里面的人,就是梅岭十八寨的寨主。”

周昶有些奇怪:“师妹,你不是说十八寨里面只有你们几家场面大吗,为什么没有人过来和你打招呼?”

叶青儿故意沙哑着嗓子高声说道:“哼哼,吴六奇肯定在暗中做了好些个手脚,现在都认为我等会肯定被打死,自然没有人过来自找没趣了,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大概有过了半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二更天,谢志良、卜应龙、卜应凤、黄海如先后进来,同样没有彼此打招呼。

又过了半刻钟的模样,一个粗狂的嗓音震动全场:“诸位、诸位寨主:我忙于给大家准备酒菜,都没有出来迎客,吴某在这里给大家伙儿赔罪了!”

“多谢吴寨主盛情相邀!”

“多谢吴大侠!”

场面顿时轰然叫好,只有周昶眉头一皱:这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吴六奇了,内力修为果然不错。

寻声看去,周昶果然在擂台之上看见一人:此人四十来岁,浓眉大眼,中等个头,典型的南方身材。头上包着头巾仍然能够看出是一个光头,上身穿着对襟马甲,腰间扎着红色腰带,下身穿着青色长裤,裤口紧扎。这一身短打扮,倒也显得短小精干,

“吴六奇竟然是和尚打扮?”周昶悄声问身边的叶青儿。

叶青儿压低嗓音说道:“他是从凤凰寺出来的,据说后来到泉州少林寺盘桓过一段日子,所以他在江湖上一直就是光头。一副和尚打扮,但是吃喝嫖赌、杀人放火一样没少干。”

吴六奇抱拳做了一个罗圈揖:“吴某请大家过来,主要是有一件大事相商。现在请各位寨主入席,我们边吃边谈。”

黑暗中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突然说道:“俗话说: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虽然这里不是鸿门,谁知道酒菜里面有没有药,想让大家枉送了性命啊。有什么事情还是先说清楚的好,免得接下来喝酒也不爽快。”

擂台后面的三十多人同时怒喝一声:“是谁?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躲在暗地里污蔑我们寨主?”

0639、戏弄吴六奇

吴六奇等人虽然今天是名誉上的天马寨主人,实际上他们都是外来人,所以对于梅岭十八寨的人并不熟悉。

在黑暗中唱反调的人,吴六奇和他的手下都没有听出来是谁。

但是周昶已经明白了,因为声音就从他们旁边的篝火堆发出来,正是月湖寨的副寨主卜应凤,一个刚满十九岁的大小伙子。

卜应龙、卜应凤他们管理的几个寨子,都是三百年前从江西迁移过来的,也是在梅岭扎根最早的客家人之一。

他们的武功路数,更多的继承了道家的功夫,气息绵长,掌力阴柔。

吴六奇是典型的岭南佛门功夫,刚才一声打招呼其实就是下马威,有些狮子吼的意思在内,让每个人都觉得有些耳鼓发胀。

但是卜应凤阴测测的两句话,虽然气势略显不足,但是穿透力丝毫不弱,仿佛刺到每个人心里去了,觉得浑身直发凉。

周昶心道:“原来江湖中就是这个样子,这还没开始呢,双方就较量上了。有点儿意思。”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或者说周昶根本就不了解江湖,不了解江湖人。

周昶所见到的人,传授他武功修为的人,全部都是杀手出身。

杀手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但和江湖人是两码事,没有可比性。

江湖中人爱面子,要名分,生怕别人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但是杀手刚好相反,他们什么都不要,包括自己的脸皮在内。

杀手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更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藏在什么地方。

吴六奇给在场众人一个下马威,卜应凤就要宣告自己的存在。

这放在江湖上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在周昶看来,双方就有赌气的成分在内。

这些事情在江湖上习以为常,大家呵呵一声揭过此事,该入座的入座,该喝酒的就已经开始喝酒。

应该入座的人并不多,因为每一桌酒席都只有一把椅子。很明显,这是吴六奇故意如此安排。

但是入座的人并不少,虽然没有椅子,却并不影响大家喝酒,所以一桌上都有十多人。

当然,一桌上都有十多人的也不多,刚好四桌,分别是叶阿婆的罗婆寨、卜应龙的月湖寨、谢志良的谢高寨、黄海如的高山寨。

没有椅子?没有椅子还是个事儿吗?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脚踏在桌沿上,照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说笑。狂呼酣饮,不亦乐乎。

当然,这不包括叶阿婆打扮的叶青儿,她是坐在椅子上的。

周昶也没有把脚踏在桌子上,而是把半边屁股放在桌沿上。

今晚肯定就是对台戏,周昶、卜应龙、谢志良、黄海如他们高呼畅饮,豪气冲天,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定要这么做的。

毫无疑问,酒宴开始之前,吴六奇肯定要说两句,因为他此前就已经说过,今晚有要事相商。

不管别人是否知道今晚的要事是什么,可能也不知道吴六奇想说什么,但是周昶、卜应龙等人一定是知道的。

故意不给吴六奇说话的机会,打乱他的预订步骤,这是周昶事先就吩咐过的。

这么做了,可能有用,可能没有用,这都不是关键。

吴六奇既定的方案不能顺利实施,心里肯定不会痛快,这就足够了。

周昶秉承了师傅熊储的指导思想:只要是对敌人不利的事情,那就尽管多做。什么要脸不要脸都在其次,要命才是关键。

别的桌子上还没有开始动筷子,月湖寨卜应龙这一桌已经酒干盘尽。

哐啷——啪嚓——

副寨主卜应凤正在兴头上,结果发现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一气之下把酒碗摔在地上砸成了粉碎。

“酒菜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哥几个,走了!”

卜应凤这么一叫唤,谢高寨的谢志良、高山寨的黄海如那两桌上也狂呼怪叫:“没劲,走了!哥儿几个有兴趣没?到我家接着喝,保证管够。”

这是来捧场的吗?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吴六奇坐在主席上,脸上已经气得发绿。

今时不同往日,生气是不行的,毕竟还有大事要办。

吴六奇站起身来抱拳叫道:“都是吴某人考虑不周,诸位寨主多多见谅。说实话,今天大家难得一聚,兄弟我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还请各位寨主稍留片刻,且听吴某一言。”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卜应凤斜着身子叫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哪来的那么多没有油盐的屁话。想当初,张文斌大哥在世之日是何等的好爽义气,天马寨是何等的让人敬佩。没想到今天鸠占鹊巢,竟然也想人模狗样,我呸!”

吴六奇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忍气吞声问了一句:“这位兄弟一直含沙射影,不知道如何称呼?”

卜应凤冷声喝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月湖寨副寨主卜应凤。哪里来不开眼的东西,连你家副寨主都不认识,也敢在这里装模作样么?”

其实不能怪吴六奇,因为他杀了张文斌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到天马寨收复众人,然后又迫不及待搞什么争夺武林盟主的勾当,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打探梅岭十八寨的具体情况。

眼看着李成栋、佟养甲已经要横扫整个广东,建功立业的机会转眼即逝。如果不能赶紧拉起一支队伍,可能连汤都不会给自己剩下,所以吴六奇心里火急火燎的。

虽然快要气急攻心,但是吴六奇还是在心里暗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反正这小子性情急躁,等会肯定要上台,也就活不了多少时候,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争的?

使劲压住心头的怒火,吴六奇抱拳说道:“原来是卜副寨主大驾在此,请恕吴某眼拙,招待不周。”

不能给别人继续搅场子的机会,吴六奇飞快的接着说道:“吴某人此次举办大聚会,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受人之托。”

“要说起这个人,只要是江湖豪杰都应该知道,那就是国姓爷郑成功,现在是招讨大将军。国姓爷心忧大明,已经揭竿而起,并且传下虎头金令。”

“今天来的都是江湖大侠,当次乱世,正是群雄并起之时,也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如果继续困守山野蛮荒之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古人早就说过:公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管哪朝哪代,只要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我辈江湖中人就没有白活一回,大家说是也不是?”

卜应凤又开始叫道:“今天来的都不是什么逼仄之人,要红口白牙胡说八道,谁都会来几句。你在这里白扯半天,到是拿出点儿真东西让大家伙儿看看?还招讨大将军,我看是讨饭大将军还才不多。”

月湖寨、谢高寨、高山寨和罗婆寨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哈哈哈——好一个讨饭大将军,哎哟,真是笑死我啦!”

现场内外一两千人,讨过饭的只有吴六奇一个人。讨饭大将军这个名号,实在是比挖祖坟还让人气愤。

被别人当众打脸,吴六奇气得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怒吼一声:“请金令!”

吴标早就准备好了,听到吴六奇一声怒吼,赶紧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从后面上来。

吴六奇伸手一指擂台:“到台上当众打开,让大家都好好看看国姓爷赐下的虎头金令!”

吴标身不摇,肩不晃,仅仅是双膝微曲,接着一个旱地拔葱就到了擂台之上。

这是真功夫,所以不少人叫好。

咔嚓——

紫檀木的小盒子被打开,但是吴标紧盯着盒内,始终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台下着急的人顿时就叫开了:“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啊,招讨大将军的虎头金令从来只是听说过,还没有见过呢。”

吴六奇看见吴标在台上像一个木偶,顿时勃然大怒:“吴标,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拿出来!”

“我、我——”吴标张口结舌,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搞得神乎其神的,让我看看!”

卜应凤口中叫着,身体已经一个燕子三抄水跃上擂台,伸手就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抓了出来往外一举。

一块白玉片,三指宽、半尺长,上面有一行大字:“为虎作伥者,死!”

六个血红大字笔锋刚健,触目惊心,整个大厅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呼吸之后,近千人刷的一声,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吴六奇脸上,仿佛他脸上长出花来了。

“哈哈哈——”卜应龙仰天大笑:“哎呀,我的个娘耶,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原来虎头金令就是这个模样啊。可是不对呀,这分明是一块上好的合阗玉,再说这也不像虎头,怎么说是虎头金令?”

叭叭叭——

周昶挺身鼓掌:“不管是不是虎头金令,这上面的六个字的确说得很好。当今天下,满清鞑子流毒四海,杀我百姓数以千万计,这其中就有许多数典忘宗的败类为虎作伥。为虎作伥者死,说得好!”

“不对!”化装成叶阿婆的叶青儿用沙哑的嗓子说道:“这根本不是国姓爷的东西,而是杜撰出来糊弄人的。既然如此,打着国姓爷的招牌招摇撞骗,就是我们梅岭十八寨的公敌!”

“说得好,这东西的确是假的!”吴六奇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人把国姓爷赐下的东西掉包了!”

卜应凤晃了晃手中的玉片:“这就有意思啦,东西是你们自己拿出来的,而且刚才才说你们手里有这个东西,现在你们又说东西是假的。正话反话都是你们在说,那么请问,你们所说的哪一句话才是真的?简直岂有此理,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呢?”

谢志良阴测测的接了一句:“我看只有一句话是真,那就是他杀了天马寨的寨主张文斌!”

0640、客家总盟主

吴六奇自幼就是个赌徒,输光了所有家财当乞丐。

世界上有三种人脸厚心黑,分别是赌徒、乞丐、烟鬼。

吴六奇身兼赌徒、乞丐两个身份,脸皮自然足够厚,绝对不可能因为出了变故就改变初衷。

说得好听叫作心智坚韧,说得不好听,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诸位,肯定有人想看吴某人的笑话,所以暗中采用了一些下三烂的手法,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比如说某些人从开始就挑刺,在鸡蛋里找骨头。说得好听是闹趣,说得不好听是闹事。”

吴六奇闯荡江湖二十余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硬着头皮说出一番话,刚好倒打一耙,把矛头隐隐指向台上的卜应凤。

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卜应凤一直出面唱对台戏,而且现在刚好在台上,盒子里的东西也是他目告奋勇拿出来的。

有了这么多因素凑在一起,吴六奇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有所指是显而易见的。

江湖中人不怕事,总是希望弄一些古怪出来让自己看热闹才好。

吴六奇几句话似是而非,起到了把水搅浑的作用,明眼人都知道。

正在彷徨无计的吴标,当然也明白了兄长吴六奇的意思:现在越乱越好。

“好你个贼子,分明是你使用障眼法扰乱大家的视线,然后采用调包计在这里捣乱。如果你不赶紧把东西拿出来,那就只好请你留在这里了!”

吴标口中大叫,左手把檀木盒子扔向台下,右手一招乌龙探爪直奔卜应凤的右肩抓了过去。

卜应凤当然也不是好惹的,上台之前就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吴六奇的洋相,肯定会遭到对方反击,所以一直全神戒备。

吴标一动,卜应凤自然也是顺势而为。右手的玉片甩向大哥卜应龙,身体以左脚为轴心往下一塌腰,刚好是半招霸王卸甲让过了吴标的一抓。

手中反击,卜应凤的口里同样不闲着:“这是黔驴技穷之后的恼羞成怒,还是阴谋暴露之后的杀人灭口?张文斌寨主大概就是这样被你们灭口了吧?难道你们今天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几千人的面杀我灭口吗?”

岭南武林都是近身缠斗的小巧功夫,两个人一搭上手就是以快打快,眨眼之间就已经交手六七个回合。

“师妹,卜副寨主身手了得,这个吴标还是稍逊一筹。”

周昶密切注视着擂台之上的细微变化,同时用眼角余光盯住台下的吴六奇。

叶青儿低声说道:“现在还没有到舍命相搏的时候,所以能够看出优劣。两个人近身缠斗,卜应凤的这点儿优势根本没用。如果进行生死之战,卜应凤和吴标最后还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微微点了一下头,周昶小声嘀咕:“原来岭南的功夫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果然别具一格。两个人始终没有离开三尺距离,每一拳每一脚都可以直接打到对方身上。这实在是太凶险了,遮挡之间稍有疏漏,马上就要分出生死。”

“住手!”吴六奇看见自己兄弟吴标即将落败,顿时抓住机会高声喝道:“诸位都看见了,梅岭十八寨就像一盘散沙,动不动就拳脚相加,成何体统?”

“现在天下大乱,南来北往的人越来越多。如果我们不能拧成一股绳,别说阻挡外人进入我们的地盘,就连土匪都挡不住。像今天这样动不动就发生内讧,又如何能够应付更加复杂的局面?”

“梅岭十八寨一向同气连枝,其实就是一大家庭,是我们客家人的大家庭。择日不撞日,我提议各寨主协商一个办法,让我们能够联起手来守望相助,形成一股让外人不敢小看的巨大力量。”

吴标跃下擂台叫道:“我大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大江南北多少像我们这样的地方都是形成了一个拳头,然后才能让坏人不敢正眼相看。梅岭十八寨之所以让人欺负,就是没有一个领头羊。我提议,今天就选出一个盟主,今后大家都听他的调度。”

吴六奇、吴标两兄弟一唱一和,把卜应凤搅乱的大会又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争夺盟主的问题,终于再次摆在大家面前。

西北角阴影之中传来一声叫好:“吴标兄弟说得好,十八寨本是一体,就应该有一个出头说话主事的人。”

叶青儿低声对周昶说道:“这是石龙寨的寨主赖长鑫,没想到吴六奇竟然把他们也找过来了。”

“怎么,有问题吗?”周昶对这里的人情世故半点不了解。

叶青儿有些担忧:“他们不属于梅岭十八寨之内,而是西北的定南五寨,和我们之间相距两百多里,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走动,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吴六奇果然图谋甚大,不能小瞧。”周昶若有所悟:“梅岭十八寨根深蒂固,吴六奇虽然暂时掌握了天马寨,但是在梅岭一带却没有丝毫号召力,所以他从外面寻找借力也是情有可原。”

看到周昶无所谓的样子,叶青儿有些拿不定主意:“师兄,吴六奇把事情越闹越大,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周昶微微一笑:“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与其平时分散各处找不到踪迹,还不如让他们集中起来,看看到底是人是鬼。该来的就一定会来,你担心也没用。看你这个样子,难道定南五寨很厉害吗?”

叶青儿摇摇头:“我前两年跟随母亲在外面走动,曾经见过定南五寨的几个寨主,分别是果合寨的柯志浩、石龙寨的赖长鑫、十字寨的任俊杰、合水寨的关凤娘、白眉寨的袁崇仁。虽然也是客家人,但他们比我们的祖先早来一百多年。”

哦了一声,周昶就没有下文。

原来,周昶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赤格、刘芳亮两路人马,最后的目标就是突袭定南县城。果真如此的话,能够在这里搞清楚定南五寨的敌我阵营,对未来稳定地方就大有好处。

想到了更加长远的问题,周昶开始心不在焉,也没有继续听吴六奇那边到底如何商量。直到一阵叫好声响起,才把周昶的思绪拉回来。

“怎么回事?”周昶只好问叶青儿。

叶青儿真的开始担忧起来:“还能怎么回事儿啊,吴六奇同意定南五寨参加争夺盟主之位,而且命名为岭南客家总盟主,要整合整个岭南客家势力。这样一来,我们就势单力薄了。”

事情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程度,很快就会壁垒分明,继续藏着掖着已经没有意义。

所以周昶对叶青儿说道:“现在情况已经逐渐明了,你去征求一下谢志良、黄海如和卜家兄弟的意见。如果他们愿意加入吴六奇的阵营也可以,如果愿意加入我们的阵营,就马上过来商量一下。”

时间不长,谢志良和黄海如来到了叶青儿这一桌,卜家兄弟并没有过来。

周昶明白了:卜家兄弟要当骑墙派,或者要当第三方参加争夺客家总盟主之位。

周昶低声说道:“谢寨主、黄寨主,你们对目前的态势有何高见?”

黄海如语气森冷:“吴六奇今天势在必得,而且早有准备。据我估计,他肯定选择决生死的方式,因为他想掌控整个客家势力,就必须铲除现有的寨主。”

周昶点点头:“你们是地头蛇,对这里的情况最了解。现在的情况是,从人数上来说,我们处于绝对劣势。谢寨主和黄寨主对其他寨主的底细了解多少?”

谢志良摇摇头:“我和卜应凤差不多,应该比卜应龙略逊一筹半筹。但是,战胜吴标肯定没问题。定南五寨的几个寨主,我们都没有交过手,现在不好判断。”

黄海如肯定的说道:“单打独斗的话,五十招以后我可以战胜卜应龙。我们这里武功最好的就是叶寨主,对付吴六奇只能是叶寨主亲自出手了。”

“叶寨主身体不适,对付吴六奇由我出面。”周昶接口说道:“你们具体看看其他对手,还有谁是你们没有把握的?我的这位护卫队长可以算一个,除了吴六奇之外,给他随便安排一个对手。”

周昶此话一出,让谢志良和黄海如大吃一惊。

随便安排一个对手?这话就有点大了。

难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然能够战胜吴六奇之下的所有人吗?

亲兵队长冷笑道:“两位大哥放心,如果是一般的比武较量,我可不敢保证做到什么。如果是决生死的话,即便是吴六奇亲上来,兄弟我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话初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至少江湖上的人听起来就非常矛盾。

因为亲兵队长所说的内容,其实指的是军队之间战阵对决,和江湖比斗是两码事。

在战场上,根本没有什么武功高低之分。

所谓军令如山倒,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厉害,还是要勇往直前决一死战。

尤其是亲兵队长,他的基本职责就是在亲兵营死绝之前,自己的主将必须安然无恙。不能因为敌人派过来攻击自己主将的人武功高强,亲兵营就放弃战斗。

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就是这个时候,武功高低反在其次。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这边出四个人。”周昶最后说道:“等会儿比试规则出来之后,谢寨主就去给我们报名参战。具体策略上,我们暂时采取守势,在别人没有指名道姓找上门来之前,一律不主动出战。”

0641、致命的肉搏

事情没有超出周昶、黄海如等人的预判,今天的比武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如果一定要说规则,也有一条。

分胜负的方式,由上台的两个人自行决定。在分出胜负之前,其他人不能干涉。

参加争夺“岭南客家总盟主”这个头衔的人,一共分成四部分。

吴六奇和他手下的三十六人算一部分,定南五寨算一部分,月湖寨卜家兄弟算一部分,周昶、黄海如和谢志良算一部分。

第一阵出场的人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吴六奇的兄弟吴标。

“今天我们忝为地主,自然要抛砖引玉。卜副寨主,此前我们都没有尽兴,这开头的垫场戏,还是让我们献丑一番,如何?”

“要打就打,啰里吧嗦干球啊?”卜应凤话音未落就已经到了台上。

周昶在台下弄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晃动着二郎腿,眼睛也眯起来了。

吴标第一个出场挑战卜应凤,此事极为怪异。

因为此前两个人闪电般交手十来个回合,吴标分明不占上风。现在他又主动跳出来向卜应凤挑战,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么?

卜应凤此时上台,背后已经插着一把大刀,不过他双臂抱在胸前不以为意的叫道:“姓吴的,既然你先上台,那就来句痛快话,究竟怎么打?”

吴标双臂自然下垂:“自古常言,相打无好手。擂台之上刀枪无情,拳脚无眼。什么点到为止,那都是糊弄外行的鬼话。我就一句话:如果没有人主动认输,就一直打下去。如何?”

“很好!”卜应凤点点头:“是比拳脚,还是动兵刃?”

吴标呵呵一笑:“既然都在江湖走动,拳脚兵刃自然是各取所需。有的人一上手就喜欢动兵刃,有的人喜欢热热身之后才说其他,这都没有一定之规。什么拳脚、兵刃、暗器,都是为杀人而练的。只要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绝活拿出来,能够死而无怨就行了。”

吴标的这番话不仅台上的卜应凤脸色阴沉下来,而且台下的周昶也是脸色一变。

说有古怪,果然就大有古怪。

这已经不是比武,完全就是正面决死搏杀,所以不需要限定比斗方式。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吴标所说的“死而无怨”。

不限定比斗方式,那就说明在擂台上偷袭暗算都是合理合法的。你用拳头的时候,别人可以突然使用兵器。你刚拿出兵器的时候,别人的暗器可能已经发出来了。

吴标说了半天,其实就是一句话:“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敌人。”

“师兄,你笑什么?”叶青儿低声问道。

周昶仍然双眼微闭,话音细不可闻:“我在闭目养神啊,笑了吗?”

叶青儿声音也非常小:“你就是笑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冷笑。”

周昶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亲兵队长,做了一个外人无法察觉的表情,亲兵队长转身出去了,很快又回到了桌边,重新变成一尊雕塑。

这是一种来自战场的默契,外人谁也不知道周昶和他的亲兵队长沟通了什么内容。

直到这个时候,周昶才对叶青儿说道:“笑了就笑了吧,有好戏看,笑笑也无妨。”

他们在台下窃窃私语,台上的卜应凤沉默许久,终于缓缓把背上的大刀抽了出来,用实际行动同意了吴标提出的比斗方式。

“接招!”吴标出人意料的空手进招,让古怪变得更加古怪。

只见他跨步上前,左拳右掌一招两式,分取卜应凤的小腹丹田穴和胸口膻中穴,

卜应凤果然有所准备,而且以攻对攻。吴标的双肩一沉,卜应凤的大刀已经挂着风声,刷的一声斜劈下来。

大刀没有管吴标的两只手,而是舍去自己的胸腹要害直劈对方的脑袋,卜应凤一上来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如果吴标不避不让,左拳右掌固然会把卜应凤当场打死,但是卜应凤的大刀也会砍下吴标的脑袋。

周昶看得直摇头,但是对岭南民风的认识更进一层:这不是比武,完全就是斗狠,比的就是谁更狠。

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可以看出两个人功夫不弱,那就完全是街头混混之间的打架斗殴。

吴标明显还不够狠,所以率先变招的就是他。

抢步上前让过大刀的同时,侧身一脚反揣踢向卜应凤的左胯。

咻的一声,卜应凤右腕一抖,大刀凌空一个翻转,又劈向吴标的后腰。

这一招同样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过卜应凤占了一丝便宜。

吴标的一脚可能会把卜应凤的胯骨踢碎,但是卜应凤的这一刀却能够把吴标腰斩当场。

如此演变下去,最后的结果必定是一死一残。卜应凤活着,所以占了些许便宜。

吴标当然不会让敌人占便宜,所以他再次变招。

脚下七星连环步走马穿花已经到了卜应凤身后,根本没有丝毫调整,吴标借势一个背靠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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