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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剑-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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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算细账的话,苗三冠还是占了便宜,因为他在第一回合抢到了宝贵的先手。

严二娘和曼黛莉把吴碧成的两千人变成了一根钉子,而且钉在八宝洲上面。

这支部队人数虽然不多,可一旦在八宝洲站稳脚跟,切断了长江上下游之间的联系,勒克德浑要想从长江两岸同时进兵,那就只能各自为战。

严二娘他们当然能够站稳脚跟,这是毋庸置疑的。

郝摇旗占领黄梅县城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从敌人囤积的物资当中抽掉一部分,然后派出一支小部队给严二娘他们运送过去。

在潜水西岸设计的请君入瓮之计最后功亏一篑,并没有达成既定目标,勒克德浑当然也知道自己吃了一个闷亏。

因为郝摇旗所部钉在黄梅县,就起到了一根扁担的作用,起码达到了切断东西两方面的联系、随时可以接应马士英所部南下的战术目的。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真正的较量这才开始,所以勒克德浑并没有泄气,因为他的兵力占据优势,而且满蒙铁骑天下无敌,只要尽可能把自己的阴谋诡计施展出来就行了。

此后五天时间,敌我双方按照各自的战术计划,开始了紧张的调兵遣将,准备进行最后的大决战。

苗三冠派出去的第二支部队,就是常德林所部一万二千骑兵,同样是采用半隐蔽半公开的模样,从黄梅县城插向西北,占领了凤凰垴一线,切断了蕲州城北上的通道。

现在,苗三冠的第二招棋已经落在棋盘上:郝摇旗在东面,常德林在北面,仿佛两只铁拳死死按住了蕲州城内的敌人,太湖的马士英所部可以随时南下。

面对这个局面,苗三冠算准勒克德浑并不敢轻易动用手上的两枚棋子:叶臣的满洲镶红旗、阿赖的蒙古正黄旗。

这两枚棋子一旦移动位置,如果不能一举扑灭马士英所部,就会造成东面的通道大开,马士英所部就可以长驱直入,一举拿下中都凤阳之后,威胁苏州、扬州、南京。

勒克德浑不敢冒险,所以信阳的佟图赖汉军正蓝旗奉命东进,经过罗田、英山一线直扑太湖。

佟图赖所部一动,苗三冠的第三支部队也秘密出发了,这就是张承宗的两万四千人。

张承宗所部是每天晚上分批渡江,大白天就隐蔽在黄梅县西面的大山里面。

就这样晓宿夜行,终于在佟图赖所部从英山出来之前,张承宗所部占领了太湖西北的蛤蟆岗、王家寨、矮子山,切断了佟图赖的进兵路线。

三天后,佟图赖所部三万余人进入张承宗的埋伏圈,长江北岸惊天动地的大决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张承宗所部两万六千人,陷阵冲锋的骑兵九千人,骑炮兵三千六百人,孔明弩箭车兵三千六百人,鸟铳兵九千人。

正是因为张承宗所部武装到牙齿,所以苗三冠才敢于用两万多人长途奔袭,伏击佟图赖的三万多人,而且要一战全歼。

佟图赖所部陷入包围圈,遭到了六百门骑炮的迎头痛击,随即被一千二百辆孔明弩箭车狂扫一顿,又被两千骑兵冲杀一阵。

佟图赖当然不甘失败,而是指挥自己的步军万余人轮番进攻,拼命争夺矮子山这个六百门骑炮占据的制高点,可惜在猛烈的炮火突袭之下徒劳无功。

回过头来争夺东面的蛤蟆岗,更是没有丝毫侥幸可言。一千二百辆孔明弩箭车分成三批,金晃晃的弩箭像蝗虫一样扑过来,一箭就可以射死两个人。

短短两个时辰的战斗,直杀得天昏地暗,积尸如山,血流成河。

战至傍晚十分,敌我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

结果佟图赖所部当场折损五千余人,最后被张承宗所部压迫在一片丘陵之中苟延残喘。

战役拉开序幕,敌我双方的主将斗智斗勇才开始。

首先是蕲州的金砺做出反应,一次就把自己的八千骑兵全部派了出去,结果被常德林挡在凤凰垴动弹不得。

在战斗过程中,常德林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自己迎战的这八千骑兵,根本不是满洲八旗的部队!

也就是说,蕲州城内应该不是爱新觉罗·尼堪,而是另外的部队镇守。

常德林发现情况有变,顿时匹马单枪闯入敌阵抓回来两个俘虏。经过审问之后,常德林才知道蕲州城内是金砺的汉军镶红旗三万六千余人!

得到这个消息,常德林当时就浑身冒冷汗,随即派出一个百人队把这个消息立即送出去。

常德林的反应虽快,但还是晚了半步。

根据事先的判断,蕲州城附近的敌人不会超过一万二千人,现在八千骑兵增援北面的佟图赖,守城的部队应该不会超过四千人。

郝摇旗抢占黄梅县城的第三个任务,就是蕲州城被迫增援佟图赖的时候,立即挥师西进夺取蕲州城。

为了随时掌握蕲州城方向的情况,郝摇旗抽出一千骑兵分成十队,每隔三十里一个联络点,一直延伸到蕲州城附近。

城内冲出去八千骑兵,郝摇旗马上就得到了消息,随即率领六千骑兵、三千步军扑向蕲州城,仅仅留下六千步军防守黄梅县城。

没想到郝摇旗冲到蕲州城东门外,就糟糕一通炮火的猛烈打击,当场折损骑兵九百多人。

三千步军随后跟上来,郝摇旗一怒之下,分兵对四座城门同时发起进攻,伤亡数字顿时急剧上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常德林派人送出来的紧急军情到了郝摇旗的手中:城内不是四千敌人,而是三万敌人!

自己用九千人进攻三万敌人防守的城池,这本来就是找死。

况且敌人不仅拥有超过自己四倍的人数优势,还有强大的火炮作为支撑,这仗应该怎么打?

饶是郝摇旗勇猛无敌,这个时候也呆立当场作声不得!

0618、常德林遇伏

张承宗在矮子山、蛤蟆岗、王家寨这个三角地区,用用两万四千人围歼佟养性的三万多人,这本来就是以少打多。

虽然凭借猛烈的炮火和弩箭干掉了敌人五千多人,但是敌人剩下的兵力还是和自己旗鼓相当。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无论是火炮还是弩箭车,虽然杀伤力足够强大,但这都需要庞大的后勤保障。

张承宗所部长途穿插过来,所携带的补给自然有限,尤其是火药、炮弹和铜制弩箭的数量并不丰富。

如果打敌人一个短平快,那当然没有问题,一旦僵持起来问题就严重了。

常德林所部一万二千人挡住蕲州城的援军八千人,看起来具有人数优势,但是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至于准备偷袭蕲州城的郝摇旗,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进攻?敌人有三万人,而且还有猛烈的炮火,自己九千人全部冲上去,也支撑不到一天时间。

撤退?这个问题根本不能想,也不敢想。

首先就是自己根本撤退不下去,一旦阵脚松动,敌人派出两万人追过来,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其次,就算敌人不追击自己,而是全军压上去的话,城北三十里凤凰垴的常德林所部那就糟糕了!

郝摇旗很清楚,不能命令自己留在黄梅县的六千步军过来,就算让他们步行赶过来的话,黄花儿菜都凉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援。

这里距离长江更近,只能向定国将军苗三冠通报敌情,同时向江南求援。

“糟糕!”苗三冠接到郝摇旗的紧急传信,顿时跌坐在太师椅上:“蕲州城竟然是金砺的汉军镶红旗,这下子真的糟糕了!我辜负了皇上的重托,是大明国的千古罪人!”

苗三冠的老婆张如莲也是他的贴身护卫:“老爷,现在可不是你后悔的时候,更不是你自责的时候啊!张承宗、常德林、郝摇旗他们一共五万多人,这是九江大营的全部主力部队。”

“如果他们一旦损失过大,九江大营可就危险了。如果九江大营保不住,武县城东面就无险可守,整个湖广之地的局势马上糜烂不可收拾!赶紧拍出援军,不然就来不及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步错,步步错。

还没等苗三冠缓过劲来,中军旗牌官如飞进来叫道:“丞相,张承宗紧急求援!”

“什么?”苗三冠一下子脸色煞白,拿过求援信颤抖着打开一看,原来是张承宗非常潦草的几句话:“丞相:敌人不仅仅是佟图赖的汉军正蓝旗三万多人,紧随其后还有刘之源的汉军镶黄旗四万余人。现在我部已经被反包围,火药、炮弹、弩箭消耗极大,急需增援!”

现在的情况终于彻底明白了。

佟图赖、刘之源两路人马一共八万人,蕲州城内还有金砺所部近四万人,敌人的总兵力超过了十二万人。

如果东面的叶臣、阿赖两路人马全部压上来,勒克德浑手下就有二十万大军。

苗三冠虽然非常紧张,但是内心却在高速运转。

自己的九江大营总兵力不到六万人,没有办法和敌人的二十万人正面抗衡。

现在三个方向都需要援军,可是九江大营根本无兵可调。岳州大营当然有兵,可是距离太远了。

远水难救近火。

张如莲看见苗三冠始终无法决断,因此小声说道:“老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动用姜腾蛟的水师,他们可是有七万人啊。”

苗三冠摇摇头:“用水师登陆作战,皇上从来就不同意这么干。”

“老爷,你真是聪明过头了。”张如莲仍然轻言细语:“蕲水啊,老爷。姜腾蛟的大型战船虽然不能上去,但是他的平底福船和苍山船,却能够顺着蕲水上行到蕲州城西城门外面。”

“据我所知,姜腾蛟的平底福船装备了两门五寸口径的远程火炮,可以打到七里开外。只要有四艘平底福船赶到蕲州城,就可以把西城墙彻底轰塌,郝摇旗所部就有可能在炮火的支援下把金砺从城内赶出去。”

“还有一种办法,命令姜腾蛟立即组建一支装备苍山船、蜈蚣船的船队,全部装备大型弩箭和虎蹲炮。这两种船型可以一直行驶到张承宗所在的战场附近,策应他们顺流撤下来。”

苗三冠一拍巴掌,对中军旗牌官下达了三道命令:“传令下去:常德林所部立即抽调五千骑兵北上增援张承宗,一定要坚持到援军到来。”

“命令:姜腾蛟立即抽调五千水兵,出动所有的苍山船、蜈蚣船进入蕲水北上增援张承宗。抽调六艘平底福船进入蕲水作为第二梯队,作战目标就是蕲州城西城墙。”

“命令:郝摇旗所部攻城部队立即向西城门方向集中,准备配合水师夺取蕲州城。原本防守黄梅县的六千步军,立即分出三千人北上接应马士英所部南下。”

中军旗牌官转身出去,苗三冠抓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狠狠地顿在桌上,一双眼睛开始眯了起来。

老婆张如莲知道,苗三冠只要把眼睛眯起来,那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一个重要决定,但还没有下达命令。

“老爷,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张如莲有些担心。

苗三冠靠在太师椅背上仍然眯着眼睛:“老夫是轻举妄动的人吗?皇上把整个半壁江山交到我手中,现在又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轻举妄动?”

“我看你就是想轻举妄动!”张如莲微笑道:“俗话说夫妻同心。你的心思能够瞒住别人,难道还能瞒住为妻我吗?”

苗三冠终于把眼睛睁开,说明他已经把事情想透彻了:“军国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知道多少?九江大营的确是无兵可调,但并不是说老夫手里就没有兵,只不过还不到时候而已。”

“我刚才担心着急,并不是没有兵,而是出去的三支部队很可能要遭到重大损失。你要知道,皇上最见不得兄弟们流血。一旦出现重大损伤,老夫真的无法面对皇上痛心疾首的模样啊。”

苗三冠在九江大营运筹帷幄,战场上已经到了最后生死决战的白热化阶段。

凤凰垴,实际上是一处天然形成的要隘。

满清鞑子初到中原,根本来不及了解此处的地形地貌。

常德林奉命抢占凤凰垴,就彻底切断了从蕲州增援矮子山、蛤蟆岗的唯一通道。

整整三天时间,金砺派出来的八千骑兵也没能越雷池半步。

苗三冠的命令传来,常德林没有丝毫犹豫就抽出五千骑兵,决定亲自率领增援张承宗。

这当然需要冒巨大的风险。

如果郝摇旗不能牵制住蕲州城内的金砺,一旦三万步军压上来,凤凰垴还是抵挡不住,这也是常德林担心的地方。

军令如山倒,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经过一夜急行军,常德林终于赶到了张承宗的战场南侧,前方高地上的炮火映红了天空,在黎明之前显得格外耀眼。

“奶奶的,敌人真疯狂,竟然彻夜猛攻啊,张承宗大哥可吃了苦头了!佟图赖、刘之源这两个王八羔子,大概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往老子的枪头上撞。”

常德林发现敌我双方黎明之前还在剧战,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也只能暂时看着干着急,因为战马已经没有体力。

“来人!派出三个十人斥候小队查探敌情,其他人就地伺候战马,尽快恢复战斗力等候下步命令!”

黎明前的黑暗支持不了多长时间,转眼就是东方发白。

“报告将军:张将军已经放弃王家寨高地,目前重点防御西侧的矮子山和东侧的蛤蟆岗,构成掎角之势和敌人周旋。敌人根本不计伤亡,完全是采用人堆的方式轮番进攻,看样子就是要尽快消耗张将军的火药、炮弹和弩箭。”

常德林头也没抬:“我们正面是谁的部队?你们估计张将军还能支持多长时间?”

“将军:我们正面是刘之源的三千步军,主要攻击蛤蟆岗的西南侧。两处高地上的炮火时强时弱,暂时无法估计出张将军他们的火药存量。”

“炮火时强时弱吗?”常德林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接近大亮了:“我教你个乖,一定要记住了:如果战斗刚开始,时强时弱的炮火,那就是诱敌。战斗进行到现在,说明张将军的火药存量已经不多了,只能采用重点打击的方式开火。”

“兄弟们:敌人彻夜进攻,现在是最疲劳的时候。”常德林飞身上马,高举手中的镔铁长枪叫道:“全军都有,跟随我杀透重围,告诉里面的兄弟们援军来了!”

常德林的镔铁长枪往前一指,胯下战马已经率先窜了出去。

“杀——”

随着一声呐喊,五千骑兵分成五股洪流冲向正面的敌人身后。

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常德林率领五千大军突然出现在战场上,让进攻高地的敌人顿时腹背受敌,三千步军顿时作鸟兽散。

可是两条腿再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不过半个时辰就被常德林屠杀一空。

看见常德林突然杀进来,正在山头上指挥作战的张承宗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立即掉头!德林兄弟:赶紧命令兄弟们掉头啊!”

来不及了!

常德林感受到大地震动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左右两侧突然出现六千骑兵朝着常德林所部夹击过来,让常德林的五千骑兵来不及转身就已经遭到攻击。

敌人早有防备,而且埋伏了两支骑兵!

常德林胯下是一匹宝马,别人来不转身,但是他却没有受影响。

圈转马头看到自己的兄弟接二连三被敌人挑落马下,随即被奔驰的战马踏成肉泥,常德林顿时怒火中烧。

“大胆贼子,找死!杀——”

常德林怒吼一声,挺着长枪扑向敌人领头冲锋的络腮胡子大汉。

常德林浑身白衣白甲白马,在人群当中犹如鹤立鸡群,想不被看见都不行。

常德林之所以发怒,就是这个络腮胡子的家伙明显是冲向自己,但是自己的亲兵迎上去的时候,转眼就在这家伙的双刀之下纷纷落马。

凤凰三点头,常德林出手就是杀招。

络腮胡子的家伙果然不是白给的,百忙之中双刀一剪一绞,已经把枪头架了出去。

常德林初逢劲敌,只能打起精神迎战。

流星赶月!一连刺出七枪,七个枪头连成一线扎向敌人的胸口。

噗嗤!

络腮胡子的大汉躲过三枪,终于被第四个枪头扎进了心口。

常德林一咬银牙,左手一压长枪后把,就准备把这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举起来。

咻——

络腮胡子的大汉垂死挣扎,竟然把双刀奋力扔向常德林!

0619、夜袭伤兵营

常遇春,当年太祖皇帝朱元璋麾下第一猛将。

常德林,常遇春的嫡系后裔,血脉之中天生就有常遇春果决悍勇的因子。

敌将被自己一枪捅死,竟然能够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用自己的全身之力把双刀甩向自己,常德林顿时大吃一惊。

可惜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而且常德林双手握住枪杆准备把敌将的尸体举起来,根本来不及躲闪。

恰在此时,一把刀铲向脖子,一把刀刺向胸口,附近的亲兵因为救援不及都吓呆了。

好个常德林,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左手顺着枪杆往后一滑,胳膊肘同时往上一抬,两把刀全部扎在他的胳膊上。其中一把刀直接刺穿胳膊,刀尖刺破了常德林咽喉的外皮。

险之又险,常德林捡回一条命来。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都还惊魂未定。

但是常德林大吼一声,右臂猛地一震,把穿在枪尖上的敌将尸首震飞出去。

嗖的一声,常德林收回长枪战马旁边的往地上一插,回过右手扯下战袍的腰带,这才用牙齿咬住两把刀拔出来,然后用腰带把断臂绑在身上。

整个过程就在眨眼之间完成,常德林怒目圆睁,但是神色不变。

只见他伸出右手抓住枪杆拔了起来,单臂挥舞着长枪狂吼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光这帮畜生!”

常德林临阵杀敌,始终牢记师傅熊储的教诲保存三分力道。

此前被敌人临死之前暗算一把丢了左臂,终于把他心底的凶悍之气彻底激发出来。

这一下冲起来,常德林抡圆了长枪满场飞奔,虽然是单臂挥舞长枪当铁棍使唤,但是所遇之敌再也没有一合之将。

并不是常德林一瞬间武功倍增,而是因为他浑身是血,简直就像一尊杀神,挡者披靡。

看见敌人在自己面前未战先怯,狼狈逃窜,常德林一边呵呵狂笑,一边挥舞着长枪四处追杀敌人,而且每一次追逐的目标,都是敌人的各级带兵将领。

不到一刻钟,就已经被常德林连杀三名百夫长、十几个十夫长。

看见自己的主将大显神威,所向无敌,剩下的三千余人齐声呐喊,向当面之敌发起了殊死反击。

这一仗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其实现在艳阳高照,关键是近万匹战马满场飞奔,再加上血气四射,残肢横飞,那真是人惨叫,马哀鸣。

敌我双方眼中都只有敌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看清楚其他的东西。

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绝地而后存。

常德林已经进入一种疯狂的境界,眼中、心中、模糊的意识中,都只有一个信念:杀光眼前的所有敌人!

在常德林的疯狂杀戮带动下,三千兄弟全部疯狂起来,战场上一下子就变成了三千多杀神。

一刻钟之后,岌岌可危的战局已经被扳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常德林率领兄弟们占据了上风。

一个时辰之后,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再也没有折损一人一骑,反而追着增援上来的六千多骑兵四处奔逃。

两个时辰之后,战场上已经只有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敌人早就变成了溃兵,躲在外围的密林之中再也不敢出来。

负责在外围进攻的刘之源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始从进攻张承宗的步军里面抽调人员。

刘之源进攻张承宗的步军都是鸟铳兵,他一口气就抽出来两千人组成人墙,黑乎乎的鸟铳分成三层堆叠起来,准备给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致命一击。

常德林和他的兄弟们还是只有一个信念:杀光前面的敌人!

眼看就要发起自杀式冲锋,常德林一下子被惊醒。

嗵嗵嗵——嗵嗵嗵——猛烈的炮声震动所有的人,常德林自然也被惊醒了。

一列战船的身影出现在战场西面的小河里面。

其实也不能算战船,只能算比较大的木划子,甚至还有木排。

但是,就是这些木划子、木排连成一线缓缓向上游驶来,每一艘木划子、木排上面,都架着一门三寸口径的火炮,射程还不到五里。

就是这些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此时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把刘之源辛辛苦苦抽调出来的两千鸟铳兵炸得血肉横飞。

敌人能够被炸得血肉横飞,当然不都是三寸口径火炮的功劳,主要是把敌人鸟铳兵携带的备用火药给引着了,从而造成了连环爆炸。

前面的木划子、木排开炮之后让到岸边,后面上来的同样是木划子和木排。

唯一的区别,这些木划子、木排上面全部安装一座大型弩床,一次能够发射十二支两尺多长、小指头粗细的铜制弩箭。

这是攻城使用的弩床,现在用来对付敌人的步军、骑兵,顿时吓得敌人四散奔逃。跑得稍慢的敌人全部被死死的钉在地上,有的还是两个敌人被串在一起共赴黄泉。

冲啊——杀啊——

战场上风云突变,南面的敌人全部被赶走了,张承宗留下一直没有怎么动用的四千骑兵殿后,抓住机会首先带领六千步军冲了出来。

有了河里的木划子、木排威慑敌人,六千步军且战且退,一路顺着河流退向南面的蕲州城。

因为失血过多,常德林看见张承宗率队冲出来的瞬间,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从此陷入深度昏迷,早就有木划子送回九江去了。

自己辛辛苦苦围攻了三天四夜,白白损失了两万多人,结果让敌人全身而退,佟图赖、刘之源气得直骂娘。

佟图赖和刘之源不甘心失败,顿时发动骑兵展开追击。

可是,敌人的火炮太邪门了,口径分明比自己的小,但是射程却比自己的远。双方展开了两轮炮击,结果吃亏的总是自己。

还有那种不起眼的弩床和弩箭太邪门了,敌人也太过分、太可恶,竟然把攻城用的家伙事儿用来对付骑兵方阵和步军方阵。

不计成本发动攻击,人家大清帝国是打不起这样的仗的。

所以佟图赖和刘之源只能率领骑兵吊在后面,这不像是追击敌人,反倒像送客送得依依不舍。

不过,佟图赖和刘之源都已经接到过命令,一定不能放过眼前的这股敌人。

佟图赖和刘之源心里清楚得很,蕲州城还有金砺的汉军镶红旗四万精兵,现在敌人只能顺着蕲水退往蕲州城,最后还是要被南北夹击。

顺着蕲水退走二十多里地,张承宗和常德林的部队终于看到了补给船队,而且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馒头,还有煮熟的大块猪肉和牛肉敞开供应。

有了更多火炮、弩床担任警戒,血战三四天的将士们终于放心大胆吃了一顿饱饭。

战场不需要眼泪,所以将士们一边啃着牛肉,一边兴高采烈讲述着自己的血战经过,只有没有参加战斗的水师官兵在一旁暗暗流泪。

多好的兄弟啊,这一仗就有两万多人埋骨黄沙。

但是听到常德林裹伤大战,单臂挥舞长枪连斩敌人数十将领,带领三千铁血兄弟满场追杀六千多敌人的经过,所有将士都是欢呼声、叫好声。

多少年没有听说打得满清鞑子满地找牙的故事,这实在是太提气了。

所有的伤病员全部上船运回九江大营,留下一万六千多精壮将士,第二天继续在战船的掩护下往南撤退。

佟图赖和刘之源率领自己残存的人马,兵分两路尾随而来,远远听到前面的敌人笑语喧天,心里恨得牙根儿洋洋,就是没有胆量靠上去。

第二天傍晚,张承宗宣布就地扎营,然后又是三里多长的篝火映红半边天。

佟图赖和刘之源的人马不是铁打的,自然也只能埋锅造饭,准备就地宿营。

昨天还好好的,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二更天左右,佟图赖和刘之源的人马吃过晚饭刚刚躺下,一彪骑兵已经杀了过来,漫天飞舞的火箭顿时点燃了帐篷,然后风助火势,顿时大火冲天而起。

嗖嗖嗖——箭如飞蝗铺天盖地而来,而且十分精准,几乎到了箭无虚发的程度。

等到佟图赖和刘之源稳住阵脚,敌人射了三轮之后早就走得无影无踪。

现在四周黑魆魆的,而且这两路敌人箭法超群,谁也不敢追出去送死。

事后一清点,敌人射了三轮,自己折损了三千多人。

当然并不是都被射死了,起码有两千多人都是伤员。但是现在不是一般的长途行军,而是在追击敌人。突然增加这么多伤员,麻烦就大了。

刘之源快马从自己营地赶过来:“佟大人,这些伤员只能送到矮子山那边,和那些伤员呆在一起,等到我们彻底打败敌人之后再回来接他们。不然的话,明天根本没有办法追击敌人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可行之策,佟图赖当然不会反对。

第二天天色微明,佟图赖和刘之源所部按照惯例埋锅造饭,准备吃饱了继续追赶前面的张承宗所部。

“报——大人,留守矮子山看护伤员的两千步军全部被射死,四千伤员全部被杀。我们在半路上遇到敌人埋伏,运送伤员的六百人和伤员全部被杀了!”

噗嗤——佟图赖身影一晃,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勉强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佟图赖咬牙切齿的说到:“可恨!真是可恨!这一晚上,竟然不明不白损失了将近七千人,实在是可恨呐!”

可恨,当然可恨了,苗三冠恨得把嘴唇都咬出血来。

苗三冠连续派出两路水师增援,但是他不会放过算计自己,而且让自己兄弟流血的敌人,因为他还有一支部队没有动用。

这支部队轻易不会动用,属于苗三冠的最后杀手锏,连他的老婆张如莲都不知道这支部队在什么地方。

赤格的射声营!

“佟图赖和刘之源所部八万人围攻张承宗三四天,必然有不少的伤员。现在张承宗缓缓撤退,他们自然会派兵追赶,所以看护伤员的人并不多。你们如此这般,然后再这般如此,不得有误!”

就这么地,赤格和萨胡尔分别带领游射队、破甲队秘密靠近敌人营地,一次突然袭击制造了一场大火和一批伤兵。

然后快马加鞭撤离战场,尾随敌人护送伤员的小部队赶到了矮子山兵营。

射死了一千多看守伤员的步军,然后对付几乎不能动弹的伤兵,这些活计对于五千多射声营将士并不难。

这就完了吗?当然不是!

熊储说过:“伤害我一个人,老子就要杀你一百人!”

0620、马士英殉国

“皇上,没想到你亲自赶过来。”

“听你说在矮子山一战中常德林断了左臂,我这个当师傅的不过来看看怎么放心?”

“已经命令御医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保住左臂的可能性很大,皇上不用着急。这一次是因为微臣料敌出错,导致张承宗、常德林所部损失惨重,还请皇上降罪。”

“老夫子,你没有必要垂头丧气。想我熊储出道以来,什么阵仗没见过?至于说到料敌出错,那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我高估了李自成大顺军和南明官军的战斗力,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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