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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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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南城带着梦生、连柱来到‘军营’。梦生一看,正是自己偷衣服的学校,不禁乐了,又掩饰着对郑南城问道:“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做军营?”
郑南城道:“这里以前是所学校,地处城中心位置,不论城里哪个地方出事,在这里都能快速赶到,离我的县衙也很近,跑步不用一分钟就到。”
梦生暗想:果然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这老家伙倒也懂排兵布阵之法。郑南城对身边的随从说:“喊他们集合。”随从跑进院子冲里面喊:集合了!集合!郑老爷来了!
屋子里人闻声跑了出来,二百来人排了五行歪歪斜斜的队伍,一个个斜腰拉胯、松裆掉裤,有的打着哈欠睡眼朦胧;有的叼着烟卷吐着烟圈;有的还在嬉笑打逗。梦生估计,要不是听到郑老爷来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出来集合。
郑南城见队伍集合完毕,喊道:“小六!过来!”
一个麻杆似的瘦猴跑了过来。郑南城对梦生介绍道:“这是治安团的团副…小六,跟了我十多年,是个好兄弟,他要不是好抽大烟,也是个当兵的坯子。”转头又向小六说道:“齐团长因公殉职,这是新来的团长…李梦生,这个是赵连柱,嗯…连柱就做个参谋长吧!以后你要听李团长的话,他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停顿片刻又加上一句“如果对李团长的命令不清楚再来找我。”
小六听懂了郑老爷的暗示,点头哈腰地说:“是,是。”
梦生和连柱这才知道被打死的团长姓齐。梦生对小六一抱拳,说道:“以后还请六哥多多指点。”
“不客气,不客气,好说,好说。”小六抱拳答道。
小六转过身冲着队伍喊道:“弟兄们!这是我们新来的李团长和赵参谋长!齐团长褂了瓢,以后咱们就听李团长的!”
队伍中一阵哄笑,谁当团长无所谓,只要能有饭吃有酒喝有娘们搂,到时候给郑老爷卖命就行了,这帮土匪团丁只认当家的,不认什么团长。看到梦生只是个毛头小子,都不以为然。
梦生对郑南城说:“这些兵还能打土匪?打老百姓都费劲,他们的枪呢?”
郑南城道:“都在屋子西头的枪械库里呢,只有团长和团副有短枪,别人平时不发枪。以前发给他们的枪不是输钱典当了,就是换成了大烟土,要不就是哥儿几个耍钱急眼互相开枪,所以现在只有城门口站岗的有枪,小老弟的枪法如何啊?还没有见识过呢。”说着一挥手,瘦猴小六把自己的匣子枪递给了梦生。
梦生一看不露两手以后没法在这群土匪里立足,就一供手道:“好,我就献丑了,有什么闪失还请郑老爷担待。”回首对小六问道:“咱们这治安团有军规吗?”
“就一条,谁不听郑老爷和团长的话就枪毙!”小六回答道。
梦生拎着匣子枪站在队伍前面说道:“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团长!现在我宣布三条军规!”梦生从小在军营里玩耍,各条军规耳熟能详,信手拈来“第一,闻令不进,闻停不止,列队不整,呼名不应者,杀!第二,凌虐百姓,奸淫妇女,窃人财物,毁人物品者,杀!第三,蔑视禁约,不遵禁训,多出怨言,怒其主帅者,杀!”
队伍中又是一阵哄笑,连柱喊道:“笑什么笑!当初我家公子…”后半句被梦生用眼神制止住了。
梦生喝道:“现在我命令——全体解散!”
团丁们乱乱哄哄、三三两两地散去,没走多远,只听梦生大喊一声:“集合!”又都慌慌忙忙地排起队来。
站好的队列一如从前,梦生也不说话,走到队列的侧面,用眼一瞄,见第一排站成了‘S’型,最突出的位置上一个团丁叼着烟颠着腿,梦生抬手就是一枪,准确地击中了烟头,吓得那个团丁一下子摊坐在地上。其余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抱着脑袋四散跑去。
连柱忙跑过去对梦生道:“你杀人杀上了瘾?”
郑南城也是一惊,忙掏出手枪。只见梦生朝天又开了一枪,大喊道:“都回来!没有命令不许解散!”
众团丁又哆哆嗦嗦地站好队,这次站得比第一次强很多,只是那个被击中烟头的团丁还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我的军规都记住了吗?”梦生阴沉着脸说道。
“记住了。”稀稀拉拉地回应。
“大点声!”
“记住了!”声音虽然大了一些,可并不整齐。
梦生抬手又是一枪,击中了操场一侧的晾衣绳,晾晒的衣裳滑落在地。
“大点声!”
“记住了!”
这次声音有了些军人的味道,梦生满意地告戒:“要牢记军规!违者杀!解散!”
团丁如获大赦都快步跑回屋子。
梦生把枪还给了还再哆嗦的小六,对郑南城说:“郑老爷受惊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老弟枪法如神,不知以前在哪里发财?”郑南城一边紧握着手枪一边惊疑地问道。
梦生见郑南城对自己已有戒心,恐又重蹈大帅府的覆辙,忙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和连柱两个人是冯玉祥冯都督(时驻扎陕西)的士兵,因政府久不拨款,有些日子没有发饷,所以我二人便逃出来找口饭吃。适才梦生惊吓了众弟兄,还请郑老爷原谅。”
郑南城将信将疑地收起手枪,忽又露出笑脸,道:“以后你我就是自家兄弟,有你在此,我再也不用担心土匪的袭扰了!今晚咱们大摆宴席,为两位小兄弟接风洗尘!”又命令小六道:“跟弟兄们说一声,晚上在县大堂摆宴!”
“是!”回过神来的小六答道。
到了晚上,县衙门大堂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郑南城带着三房姨太太和梦生、连柱、小六还有几个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围坐一桌,其余团丁坐下首桌。
郑南城给众人介绍了梦生和连柱,大大地称赞一番,直把梦生夸成国家栋梁,百姓救星。梦生也信誓旦旦表示效忠郑老爷,保卫县城的平安。众人纷纷给梦生两人敬酒,郑南城的姨太太也都给梦生抛着媚眼。梦生忽忽悠悠被捧上了天,直喝得哇哇暴吐,众人才饶过他。
酒宴结束,梦生被连柱搀回了营房。到了团长单独住的屋子,连柱把梦生放到床上,埋怨道:“那郑南城根本就不信任咱们,你醉成这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梦生忽然翻身坐起,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跑到窗户前向外张望,说道:“你乱说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连柱指着梦生道:“你没喝多啊?那你装什么装?”
梦生道:“我要是再不装成酒囊饭袋咱俩就真死了!”
连柱乐了:“大哥,还是你聪明!”
“嘿嘿,愚我一次其错在人,愚我二次其错就在我了!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啊!?”梦生得意地说道。
“你说,你杀他个团长,你就做了团长,你要杀了郑老爷,那你岂不是要做老爷?!”连柱道。
“做老爷?…”梦生一面喃喃自语一面若有所思。
………【第九章 以赌服人】………
自那日梦生神枪立威,众团丁对他又恨又怕,见面恭恭敬敬,转身却又嘀嘀咕咕,对李梦生所立的军规愤愤不平,多年的自在生活受了限制。又恨他一毛头小子凭武功枪法混上团长,只能以武压人不能令众弟兄心服口服,所以在背后诅咒怨恨梦生。
梦生心中也明白,枪法的高明在这群俱是土匪出身的治安团里只能震慑,不能收服。也还要讲求个‘以德服人’,否则哪天打仗保不齐挨黑枪。这样的事情在父亲的军营里就曾出现过,一个连长平日克扣军饷欺压士兵,在一次战斗中率队冲锋时挨了黑枪,别的中弹士兵都是身体向后倒地,惟独他的尸体是向前俯倒,打扫战场时分外明显。经察看是身后中弹,父亲常以此为例告戒军官要爱护士兵,所以梦生打算跟这帮土匪套套近乎。
翌日,梦生带着连柱和小六走进了营房,营房里乱哄哄,烟雾缭绕,麻将、色子、牌九一应俱全。众人围着赌桌吆五喝六,埋怨咒骂声不绝于耳,还不时有人输光了钱被推出人群,比之赌场有过之无不及。
众人一见梦生进来,都停下手中‘活计’。小六忙对梦生说:“郑老爷吩咐过,不当值的弟兄们不能离营房太远,不方便集合。弟兄们也没地方可去就在营里耍耍钱,您可千万别再立什么不准赌钱的军规了,要不弟兄们非憋出病来。”
梦生想,与其放他们出去祸害百姓,还不如让他们在这里赌钱,便说道:“众位兄弟们接着玩吧!我也是闲得无聊来瞧瞧热闹。”众人‘哄’地一下又耍开了。
梦生、连柱来到一麻将桌前,梦生问其中一个玩家:“手气怎么样?”
那人道:“我这手气没法说!抓的牌都是老娘们站队—B排指着对家一个满脸邪气的小白脸说:“今天还是魏小赢!他妈的!他手气也太好了!玩一次赢一次,赢了我们大半年,哥几个在街上刮的钱都他妈进了他的兜里!”
那魏小得意地笑道:“爷爷我天天拜神洗手,你们几个人天天晚上摸腚抠眼那手气还能好?!…哈哈!又胡了!自摸对对胡!二十五番!掏钱掏钱!”说着把牌推倒,果然是对对胡。另三人咒骂着把钱摔到桌子上。
梦生不动声色又看了几把牌,那魏小果然厉害,五把牌竟胡了三把。梦生已然看出了门道,那魏小用的是名叫“船牌”或叫“码船”的手艺,就是洗牌的时候挑相同花色或点数相连的牌每间隔一墩牌码一张,码在自己前面。在玩牌的过程中算好牌数,利用吃或碰牌使自己抓到事先码好的牌。这个招数在北京天津的大赌场里连刚出道的小老千都已不屑使用,早就过时了,不知这小子从哪里学来这三脚猫的手艺。梦生在天津上学的时候混迹于各大赌场,各种赌术玩得纯熟,这小伎俩自然骗不过他的眼睛。就连连柱也认出了这招,嗤笑一声,见梦生没有反应,知道梦生必有主意,便不点破。
梦生脑子一转,计上心来,见魏小又胡了一把牌,对先前问话的团丁道:“兄弟,你先歇歇,我替你摸两把。”那人忙起身让座,屋里旁观的闲人见团长也参赌,纷纷涌来观看。
梦生坐定洗牌,在自己洗的牌里码下一副副的对子。梦生手法比之魏小更为娴熟迅速,众人皆没有看出端倪。打牌时梦生算准牌数,看准时机碰牌或是应该碰的时候不碰,不仅错开魏小的牌还要抓到自己做的牌,这把牌梦生胡了个碰碰胡。魏小毫无察觉,梦生如法炮制连胡五把碰碰胡,围观众人赞叹不已,直夸团长牌技如神,运气无双。魏小方始察觉梦生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自己是小偷遇见了强盗,不禁冒出汗来,生怕梦生当众揭露,那些输他钱的人如得知真相即使不打死他,也要斩他双手,这群土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于是码牌的手开始哆嗦起来,好半天不见码完牌,众人越是催促他越是缓慢,汗如雨下,劈里啪啦直往下落。
梦生见他面如土色,眼露乞求,知他已明白了自己的厉害,便站起身道:“好了,你们弟兄们接着玩,我去别处转转。”那让座的团丁对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忙把赢来的钱分出一半往梦生手里塞,梦生道:“这钱算我请你喝酒吧!”
梦生又溜达到掷色子的桌前,庄家是个一脸横肉、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正往一只大碗里掷着色子。梦生一见络腮胡子掷色子的手法就知道了他的把戏,这络腮胡子用手抛下色子后顺势划过大碗,三个色子被抛出个‘四五六’,庄家通吃。众赌徒或唉声叹气或破口大骂,梦生趁着这一阵小小的混乱走近络腮胡子,左手悄悄抓住他掷色子的那只手的手腕,右手迅速地在他的袖管里抽出一样东西,马上插到自己的衣袖里,对那络腮胡子说:“你歇会儿,我坐庄。”说罢吆喝道:“别人是双倍赔闲,本团长坐庄!五倍陪闲!”众人闻听有这等好事全都围挤到了桌前,连打麻将和推牌九的人都挤了过来。
连柱忙在前面维持秩序:“排好队!把钱全放到桌子上来!”众人忙一个接一个地把钱排放到桌子上。转眼间,桌子上摆了百十摞或多或少的大洋。
梦生抓起碗里的色子,仿佛又回到了在天津赌场一掷千金的时候,大喊道:“小钱靠挣,大钱靠命!赌钱赌钱,天天过年!都看好了!走!”说罢把色子掷进碗里,又学着络腮胡子的手法,手顺势在碗上划过。众人齐声高喊“幺二三”(庄家掷出一、二、三通赔)!色子没怎么打转,抛出来个‘四五六’,众人一片哗然,一阵唉声叹气又是一阵赞叹。
其实梦生看到络腮胡子的手法便已看出:那三粒色子的四、五、六点数上所用的红颜色是用掺了铁粉的颜料着的色,络腮胡子的腕子上绑着一块小吸铁石,掷出色子时用腕子上的吸铁石划过大碗,有铁粉的点数自然被吸引向上。这也是天津赌场老千常用的手法,梦生焉能不知。
小六凑上来媚笑着夸道:“李团长原来是个老江湖!赌技如神,让弟兄们开了眼界!弟兄们好生佩服!”众团丁都跟着七嘴八舌地夸赞。
梦生拍了拍那络腮胡子的肩膀,抽出卡在衬衣袖口的吸铁石,背着众人放入他的口袋,那络腮胡子又是感激又是佩服地看着李梦生。
梦生冲着众人说道:“梦生不材,忝为团长,希望以后弟兄们能给我多捧场少拆台!我也会尽我所能给弟兄们长(zhang)脸撑腰!这些钱梦生分文不取,都奉还原主!晚上我请全团的弟兄到汇宾楼喝酒!”话音刚落,众人齐声叫好,又乱哄哄地过来拿回自己的钱。
梦生和连柱回到团长室,连柱说道:“还是大哥有本事,使个小戏法就让这些土匪都服了你了。”
“这些土包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以前在赌场的本事今天还派上了用场!这些人别看他们平时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其实都是外强中干、欺软怕硬,没什么头脑,你要比他们强,他们就服你。这次文的、武的他们都见识过了,下次我说话就有分量了!”梦生道。
“今天晚上你请客吃饭的钱从哪里来?”
“当然是记在郑老爷的帐上啦!”
………【第十章 时机隐现】………
李梦生与赵连柱来到镇平县已经半个多月了,除了跟团丁喝酒玩牌就是陪郑老爷聊天,郑老爷的目的是想探听出梦生他们的底细,梦生又不肯如实相告,惹得郑老爷疑虑重重,正所谓疑心生暗鬼,梦生对手下团丁的笼络示好,都让郑老爷觉得梦生有所企图。因此,小六对梦生的监视由每天的去向发展到跟某个人说的某些话郑老爷都要知道的地步,梦生心里也是老大的不痛快。
这天,百无聊赖的连柱对躺在床上发呆的梦生说:“想雅君呢?”
“滚蛋!”梦生闭上眼睛骂道。
“多少天都没看到过大姑娘了,现在你肯定看见带女字旁的字都犯劲。”连柱继续撩拨梦生。
“现在咱俩不能乱说乱动,没看郑南城对咱们已经起了疑心?派小六象跟屁虫似地跟着咱们!目前咱们也没地方可去,走一步看一步吧。”梦生又压低声音道:“等机会吧!提醒你一下,以后说话要注意,要想着讲,别抢着讲,话在肚子里绕两圈再说出来,别他妈跟谁都说大实话!”
“知道了。”连柱答道。
梦生想了一下又说:“昨天郑老爷跟我说北山上出现了一股土匪,很凶悍。这股土匪已经跟南面的西乡县要了五千银圆和一万斤粮食。如果要到镇平县头上,郑老爷是绝不会给的,他妈的!他也是土匪出身还能被土匪吓着?搞不好要打仗。”
“咱们给这个老土匪卖命也不值得啊?!”连柱道。
“这也许是个机会。”梦生若有所思地说。
这时门外传来小六的声音:“李团长!”说着已经推门进来。
梦生躺在床上不动,说道:“六哥,我正想去找你,来镇平这么长时间还没找过姑娘呢!整天窝在这巴掌大的军营里,连头母猪都看不着,真他妈是个被色情遗忘的角落!你今天一定要带我去逛逛镇平的窑子,老子也得见见荤腥啦!”
“咱这镇平地界小,就他妈两家窑子,那窑姐长得真是一个寒碜!我是宁找母猪也不找她们。要去咱就去西乡,那儿的小妞一个赛一个水灵,要不说还得是大县城呢!”小六满脸淫笑说道。
“男人这玩意是‘用进废退’,总也不用就退化失灵了,咱今天就去西乡县!”梦生道。
“哎?我他妈上这干嘛来了?!差点把正事耽误了,郑老爷让你赶紧去找他,有重要事跟你商量。操!光想着西乡的小妞了,你快过去吧,我先走了!”小六说完转身走了。
梦生起身对连柱说道:“盼什么事来什么事,走!”
梦生与连柱来到了县府大堂后面的郑家宅院。郑南城与先一步赶到的小六正说着什么,看梦生他们进来忙招呼道:“梦生、连柱来啦!快坐,快坐!”忙吩咐女佣端茶倒水。
“北山的土匪果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说着郑南城愤愤地递给梦生一封信。
梦生接过信展开,见信上写到:
镇平县郑老爷:
我等北山落草,人多粮缺,薪匮火冷,闻郑老爷原为绿林一脉,望周济木炭一万斤,银圆一万圆。初十正午送至城门正北的金银河畔。如到时未见准数之木炭、银圆,当于三日内攻城,城破之日必是郑老爷毙命之时。此惨剧众兄弟皆不愿发生,还望郑老爷遵嘱照行。
梦生一看落款为“北山王”笑道:“自称为王,猖狂猖狂!”
郑老爷道:“对此等蟊贼稍加纵容便会养虎遗患,铲除匪患保镇平平安是我的责任,亦是治安团的责任。小老弟有何高见?”
“看这书信文笔还算通畅,不似一般草寇,敢明目张胆地威胁攻城还告之时间,胆大妄为程度不下于拥兵自重的军阀,来者不善啊!”梦生道。
“我看也不象寻常的土匪,寻常土匪除了要钱还要枪支弹药,这股土匪不要军火,看来武器是不愁的。唉!真让人琢磨不透。”郑老爷叹气道。
“今日是初七,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郑老爷有什么打算?”梦生道。
“我是要坚决抵制这股土匪的,不过,我已传令下去,告之土匪勒索之事,要镇平的商户凑足‘两’万银圆和万斤木炭。嘿嘿,咱们要打垮这股土匪,这钱就是咱们的了。”郑老爷贪婪地笑道。
梦生在心中暗骂一句‘要钱不要命’,说道:“老爷说得对,求生惟不惧死,善战方能言和。只是这股土匪索要数目如此之大,周围各县均遭骚扰,吓得纷纷按数交纳,恐怕土匪是有所仗恃。小弟对治安团的作战能力尚无信心,来此数日也未见弟兄们训练阵型和枪法,六哥把持枪械库的钥匙,从没给我看过武器装备,时间长久,弹药的性能也是未知之数,一但开战,恐怕一触即溃。”梦生故做忧虑状。
“团里不少兄弟也是绿林出身,凶猛强悍,只是整团的配合作战不一定能适应,但只要调度得当还是会以长补短!看你的身手、做派在西北军中怕也是个人物,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安排调遣便是。小六今日便打开枪械库,由你随便察看使用。”郑南城决意要梦生充当替死鬼。
“那好吧!老爷不嫌梦生愚钝委以重任,梦生自当以死报答!”梦生装做勉强的样子说道。梦生心中早已盘算好,要趁这机会把枪杆子牢牢抓到自己手中。
“好!我没有看错你!小兄弟果然是可以倚重之人!”郑南城高兴地说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打算去北山探察一下,看看北山土匪的人数装备也好在排兵布阵上有个侧重。”梦生也有些担心,如果土匪势大,难以招架,就趁此机会逃走,给郑南城卖命确实心有不甘。
梦生又看着小六故意说道:“我为一团之长不便亲自去侦察,还是请六哥走一趟吧?”
小六一听要自己进土匪窝侦察,已经腿肚子转筋了,慌忙连声道:“不,不,兄弟我腿有残疾行动不便,一但被发现,跑都跑不动!”说话已带了哭腔,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郑南城。
郑南城也不愿心腹涉险,略一沉吟,叱道:“小六也不成器!枉我对你的栽培!关键时刻竟退缩!要不是跟我日久,早就毙了!…唉,若换别人去查看,恐怕描述不清贻误战机。梦生与连柱兄弟武功高强、机智过人,便走一遭也不会出事,还是相烦你兄弟二位吧!”
梦生装做老大不情愿:“那…也好吧!今晚我跟连柱就去探察一下,还请六哥把枪械库打开,选几样称手的家伙。”
小六不等郑南城答话忙说道:“好的,好的!以后钥匙给你,你自己随意!”
郑南城略皱眉头旋即舒展,说道:“那就这么办吧!你们收拾一下,晚上出发!”
梦生、连柱齐声答道“是!”
………【第十一章 恰逢故人】………
北山,位于镇平县以西三十公里处,秦岭山脉主峰太白山余脉,山势险要,植被茂盛。
梦生与连柱傍晚时分骑快马上路,到山下已是晚上九点左右。只见山石嶙峋、树影憧憧,把马栓在山下,寻了一条小路上山。直走了五里路,没见灯火人影,四周除了树枝摇动的哗哗声也不闻其他声音。
两人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坐下歇息,连柱说道:“他妈的!走了半天也没看到山寨营地!土匪都藏到地底下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梦生说道:“白天不可以说人,晚上不可以说鬼。你就等着山上的野鬼来找你吧!”
“这地方本来就够吓人的,你就别再拿我找乐了。”连柱看看四周,胆怯地说道。
“这里离山顶还有十几里路,土匪不会把营寨安在山顶,那目标太暴露,我估计再走几里路就应该能看到他们了。”梦生说道。
“大哥,现在我们在明处,土匪在暗处,再往前走怕要挨黑枪吧?”连柱在生死关头总是出人意料的聪明。
梦生琢磨一会儿,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咱们要把这形势改变过来。”说罢,拔出手枪向夜空连放数枪,又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拉着火往远处扔去,然后拽着连柱往相反的方向跑,在一个石窠里藏了起来。只听“轰”的一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响亮。
梦生和连柱探头察看,半天也不见动静。连柱小声对梦生说:“是不是土匪都没在山上啊?”梦生一挥手,不让他说话。
又过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人影。梦生也暗暗着急,这土匪真的不在山上?即使土匪倾巢出动去打家劫舍,营寨里也会留人看守,怎么不见有人过来查看?或是土匪深谙兵法,知道我此举用意?如果是这样的对手,那就太可怕了。
好在天色漆黑,不见星月,石窠又很隐蔽,梦生决定跟他们斗斗耐性,便摇手示意连柱不可再出声响。
又熬了半个小时左右,梦生、连柱正灰心时,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梦生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几个持枪的人影一字排开,间隔十米左右,呈搜索队型猫着腰向手榴弹爆炸的地方蹑手蹑脚地走去。梦生和连柱躲藏的石窠在队型间隔的中间,倒也不会被他们发现,但梦生一见这阵势有些心寒,这是一群懂得战术的兵匪!至少他们的大当家也是有经验的军官出身!两侧迂回搜索而不直奔目标也是实战战术,这些行伍出身的土匪,比一般的土匪不知要厉害多少倍!跟这种土匪作战,没有装备齐全并且几倍于他们的正规军简直就是自取死路。
梦生悄悄按下连柱的脑袋,把石窠周围的茅草轻轻压下来遮挡住身子,然后慢慢掰开手枪的机头,蓄势待发。
搜索的土匪经过二人身边,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梦生和连柱都张嘴轻透一口气,又向前望去。
两侧的土匪已经碰头,都没有发现情况就放松了警惕。一土匪说道:“他奶奶的!怎么没看到人呢?是不是山里的野兽踩上了地雷?”另一土匪说道:“放屁!雷区离这里还有五十多米,再说,那种触压雷没有二十斤以上的力是不会响的,这山里哪有二十斤重的野兽?!”
被山风快要吹干的衣服转眼又被汗水湿透,梦生、连柱万分后怕,原来再往上走五十米就是雷区!幸亏没走这五十米,否则,不粉身碎骨也要支离破碎。这群土匪竟懂得布雷?即使在军队中也要军种齐备的大部队才会有工兵营,才能布雷。除了几个月前汤胖子与父亲之间的战事,这方圆几百里没听说哪里又再打仗啊?梦生不禁有些纳闷。
这时,从山路走下来几个人,走到群匪前,一人问道:“有什么情况?”
“没有”众土匪答道。
那人道:“没病不死人!这枪声和爆炸声定是有人故意所为来探听虚实!郑南城嗜财如命、诡计多端,要提防他先下手。”
梦生忽然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熟悉,闭目在脑海里寻找,连柱也觉得这声音耳熟,冥思苦想。梦生猛然抬头和连柱对视,轻声说道:“冯满林!冯营长!”
连柱惊喜地轻声道:“对!就是他!”说完就想起身招呼,梦生一把拉住他,说道:“你找死!这黑灯瞎火的他能认出你?你一现身吓他们一跳,还不把你打成筛子?!”
说罢,把连柱按在石窠里,探出头轻声咳嗽了一下又忙把头缩进石窠。这声咳嗽引起了远处土匪的警觉,响起了一片拉枪栓的声响。冯满林一挥手,土匪们悄悄散开,伏在地上举枪瞄准梦生的藏身地。
冯满林大声说道:“有如此耐性等我们现身,朋友也非等闲之辈!可愿出来与冯某相见?”
梦生怕稍一迟疑手榴弹就会甩进来,忙大声说道:“包公逛窑子不给钱!”
一阵短暂地沉默过后,“青天白日!”冯满林激动地答道“是少爷!”
那是梦生在天津上学的时候,有一次放假回家,正赶上李都督刚从南方拜见孙中山回来,带回了一面南军的青天白日旗,令冯满林收好,以备需要时挂旗易帜。冯满林展旗端详时被梦生看到,问是何旗,冯满林答曰‘青天白日’旗。梦生大笑,给冯满林出了这条谜语,谜底便是这‘青天白日’。后来冯满林四处给人猜这条谜语,竟无人能答,引以为豪。传至李都督耳中,罚其洗刷军中厕所三天,使冯满林对这混帐谜语记忆深刻。
梦生见冯满林已认出自己,忙与连柱跃出石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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