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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缘之花千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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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如被雷击:“你说什么?”
“骨头,爹爹已经死了!”
“胡说!他怎么可能死呢?我明明前天还见着他!”
“是真的,骨头,他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异朽阁主虽无所不知,可是世世早夭,这是夭命,在劫难逃。何况他上一世为了多陪你一年,今生本就命短,续命时间有限,可能等不到见你。所以你一直见到的那个,是鬼……”
索然经历如此多的风浪,花千骨还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到几乎站立不稳。
“你是说我那么久见到的,都是东方的鬼魂?”
糖宝点头:“当初爹爹告诉尊上你的下落没多久就去世了,否则他说会亲自去杀阡陌那接你回来抚养你长大,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把你交给尊上,然后化作鬼魂一直陪在你身边。其实这些年他从未离开过,一直在暗中看着你成长。他听见你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要跟他走,心里是抱了期待的,便一直在等,等你吃下归仙丹恢复记忆的这一天。如果你最终选择是跟他在一起,他哪怕抛弃一切也不会与你分开。可是一直到方才见你恢复记忆向白子画问的仍然是那样一句话,就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放下。便黯然交代了我几句,重入轮回去了。”
花千骨茫然摇头:“这怎么可能……”
“爹爹本来想见你最后一面再走,可是怕自己舍不得,不肯放手,对你有了六年和执念。也怕你回复记忆,知道一切,又看到他变成那样,就不会顺从本心地作出选择,所以才不辞而别……”
花千骨缓缓退了两步,仓皇四顾。
东方彧卿!你又骗我,你到底要骗我多少次?为什么到死都不肯见我最后一面,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
似乎一切是在为她好,又似乎是在害她。似乎总是在骗她,却又不求回报地付出了一切。
她始终都不知道,他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或是千万年轮回无聊之下一时兴起的玩具?
只是斯人已去,他给了她最后的成全,然后离开。一切都成了未解之谜,封印在异朽阁中那一条条鲜腥的舌头里。
“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嗯,他说放下一切,做回以前的骨头,上辈子你们俩都做错了,如今,不要再错一次。”
花千骨低头轻笑,突然想起昨夜,自己给自己写的信,想起大战前夕,墨冰仙在桃花树下同样用力拉着她的手说:不要恨,永远不要放弃幸福的机会。相信我,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
不要恨吗?自己当时虽承诺了他,却终究还是恨了白子画。
可是这些年看着白子画生不如死地或者,日日夜夜思念她,现在回想起来,只有心如针扎。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就把恨放下,只剩下悔。
她怎么舍得一直看着他痛苦,可是绝望报复下不死不灭的诅咒根本没任何办法可以解除,她只能尽力去陪着他,用地老天荒来挽回自己的过错。
而白子画,她知道经历哪次最可怕的失去,还有这些年的思念,他终于能够真正地直面一切了。因为她听见了,听见在最后离去之时,他说对不起,然后低下头无声低语:不要走——
不需要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道歉,也不需要对未来作什么承诺,其实一句不要走,已足够挽留她了。
带着糖宝赶回云山的时候白子画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哼唧。观微也到处找不到,仿佛从世间蒸发了一般。可是不伤不死的他,入不了黄泉下不了地府,又能去哪呢?
又是一轮上天下地的搜索,终于在长留海底找到了他。费了很大功夫才进入那个密闭的空间,她妖力全失,神体又未完全恢复,此时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稳。
蔚蓝色的海水中,白子画正静静漂浮沉睡,就好像当初她在东海海底找到身中剧毒的他时一样。
看着一旁的瓶瓶罐罐,花千骨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白子画的确不死不伤,可是醉,那么多忘忧酒和梦死丹,足够他睡上个几百年了。
以为自己永远离开的他,到底要多疲惫多心死如灰,才会接有这种深海长眠的本办法来避?生无意,死无门,原来自己才是最残忍的人。是她一手毁了他,如今,又怎么能够再离开?
心疼的抚摸白子画如冰的面颊,用功力摧散那些梦死丹的药力,忘忧酒的后劲却迟迟无法退去。
花千骨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守候着,凝望着,时而和糖宝说说话,时而侧耳倾听长留山上的热闹声,直到整整一个月后白子画才从醉梦中清醒。
睁眼看见花千骨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依旧在做梦。这次伤疤没有疼。胸口却闷闷作痛。
为什么要吵醒他呢?
酒意尚未完全散去,他微微皱起眉头,似有一些恼怒。浅淡消薄的嘴唇轻轻上挑,眸子时而闪闪发亮仿佛装着整个天河,时而深邃如漆,眼神迷醉勾人。
花千骨何曾见过他有这样醉酒失态的时刻,冰冷中却又十分撩人,仿佛初雪中那一点桃花,美得惊心动魄。花千骨大气都不敢出,慌忙别开脸去。
可是那人突然勾住了自己的下巴。
“小骨,叫师父……”
“师父……”只好乖乖由他。
“乖,再叫……”
“师父……”
“再叫。”
“师父……”
……
反反复复叫了几十遍,那人似乎仍未满足,半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唤他。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半点都没有不耐烦,花千骨一声有一声地叫着,每叫一声,过去快乐痛苦的点点滴滴就在心头回现荡漾。声音从平淡到急促 ,从轻声到呼喊,知道满面泪痕……
心头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的悔,随着那一声声的师傅弥漫开。有的带着委屈,有的带着委屈,有的带着疑问,有的带着不甘,有的带着愤恨,一声声似是倾诉似是询问又似是发泄……
看着她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白子画的心仿佛被撕扯开又紧紧揉成一团,再被挖了一个口子。他弯下腰一把将花千骨纤细脆弱的身体箍进怀中,像是要把她捏碎了揉进自己身体里面一般。一面抚着她的发,一面亲吻她的额头她的泪水。
“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答应过师傅,再也不离开。”虽然哪时她还没恢复记忆,但是说话也是算数的!她不要做妖神,不要做谁的新娘子,她什么也不要,宁愿永远只做绝情殿上还有云山之中,他上慈下孝的好徒儿。
白子画捧着她的脸,欣喜得看着她,没有迟疑地,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反复,缠绵至深。
花千骨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喜极而泣,紧紧环绕住他,笨拙回应。
师傅的唇还是那样冰冷,带着一股忘忧酒的香气,叫人熏然欲醉。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沉在水底的心仿佛正慢慢浮到半空,记忆中所有的一切都镶着美妙的银边,曾有过的痛苦不甘还有执着怨恨,通通消失不见。
仿佛过了几百年那么久,突然感觉有人在朝这里迅速靠近,白子画低叹一声,离开她的唇瓣,那期待已久的柔软几乎叫一向稳重端方的他把持不住。
花千骨有些后怕地抚上他的左臂,白子画却握住她的手。
“小骨,为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花千骨泪眼巴巴地看着他,这样的场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她想心脏快要承受不住。
“傻丫头,怎么这么多眼泪掉不完。”白子画深出手温柔地擦掉她的泪水,是上辈子不能哭却又积累了太多的伤痛吗,结果现在变得那么爱哭鼻子。
五年后。
长留山绝情殿上,桃花芳菲如雨,幽若正蹲在树下,抓着哼唧兽跟筛糠一样抖着。
“吐出来吐出来,你怎么又把糖宝吃下去进肚子里去了!”
哼唧被她摇得五脏翻滚,蹬着四只小短腿,一面挣扎以免不满地哼哼,却终于还是把糖宝从嘴里吐了出来。
糖宝仿佛刚从汤里被捞起来,看着自己满身都是哼唧兽恶心的口水,忍不住嚎啕大哭,它不过是正在吃萝卜时一时大意罢了,就被哼唧偷袭成功,跟萝卜一起吃下肚里去了。
“你又欺负我!我要告诉骨头娘亲!”糖宝一面擦口水一面擦眼泪,骨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见到的就是一坨糖宝便便了!
幽若粗鲁的拿来块抹布,擀面条一样包着它使劲搓。糖宝更加委屈了,轻水,它要温柔的轻水,它决定了,它不要落十一了,这一世一定要修炼成男的,横刀夺爱把轻水从轩辕朗那里抢过来!
糖宝气呼呼地衬着正扬扬得意的哼唧一个不备,飞到它尾巴上张嘴就咬,咬的满嘴是毛。哼唧兽只能追着尾巴不停原地转圈,看得幽若在一旁哈哈大笑。
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幽若把糖宝从哼唧兽身上拎下来一头钻进厨房,哼唧兽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尊上?”
幽若挑起眉毛,看着白子画在厨房里左右忙活,姿态依旧从容优雅,白衣不沾半点油烟,心头不由心系。他们平常都不食五谷,既然白子画今天亲自下厨,那就是说,花千骨马上要回来了。
“尊上!师父要回来了吗?”
白子画点头,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马上到了,你先把桌子准备好,把饭菜端出去。”
幽若欢天喜地地跑出去,然后让糖宝去通知落十一他们,如今的绝情殿很热闹,因为骨头师父看不见,尊上怕她无聊冷清,倒也欢迎多有些弟子来打扰。她现在住师父以前的房间,而为了照顾方便,师父则和尊上住一个房间。她经常晚上不睡觉,躲在门外偷听。
可是骨头师父不能说话,尊上又不爱说话,常常是听了整晚,什么也没听到,却依旧乐此不疲。
白子画为人依旧冷淡,但是比以前要稍稍好亲近了。幽若偷偷拿眼瞄他,试探着问道:“尊上,骨头师父跟杀阡陌一去就是三个多月,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白子画头也不抬地喝茶:“担心什么?”
幽若激动地挥舞着拳头:“担心她什么法力也没有又看不见会不会出危险啊,担心她会不会移情别恋被杀阡陌拐跑,从此以后不会来了!”虽然她的心里只有彦月一个,但是每次看到杀阡陌摄人心魄的脸都还是会耳红脸涨,小鹿乱撞。何况杀阡陌对骨头师父那么好,几乎付出一切甚至长眠不醒,六界怀春少女,谁不为之动容。而且他们那时在瑶池众目睽睽之下拥吻,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他在骨头师父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觑,要是如今再每天甜言蜜语,温柔体贴,假以时日,万一骨头师父移情别恋怎么办?担心啊担心……
白子画遥望海天,晴空湛蓝如洗:“杀阡陌会照顾好她的。至于移情别恋,你觉得杀阡陌除了容貌之外还有别的优点吗?”
幽若低头汗颜,就算一向过于自傲的杀阡陌头脑简单性格冲动了点,尊上你也不用这么鄙视人家吧?“色诱是很有杀伤力的!”她不甘的补上一句。
白子画挑挑眉毛:“那又如何,反正小骨又看不见。”
幽若彻底无语了,怪不得那么镇定自若呢,原来是打的这个小算盘,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来尊上也是很狡猾的。
哼哼,可是等再过些年,东方XX回来了,看你还怎么坐的住,怕是半步都不准骨头师傅离开眼前了吧!
那或许,是尊上在这世上唯一忌惮的一个人?
没过多久,半空中就飞来一片火红的云彩,正是杀阡陌温柔的抱住她从火凤身上缓缓飞落下地。
微微有些急切的习惯性抬起手来,果然立刻有一只手上前将她握住。心像被展开来铺在阳光下晒着,暖融融的。
“好点了吗?”白子画温柔地靠近她在他耳边问。
花千骨微笑点头,她的听觉两年前已经基本恢复,这次跟着杀阡陌是去治嗓子的。为了他能早点好起来,二人都耗了不少的修为,另外再加上苼萧默等人的帮手,将原来可能要几十年才能魂魄健全的时间大大提前,可是花千骨回想两年前无法感知无法表达的日子。还是有些恐慌。那时候总是喜欢随时握着白子画的手或拉扯着他的袖袍才能安心。否则好像整个世界都冷冷清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听觉恢复正常之后,日子就好过多了,因为可以听难道周围的人和他说话,交流也更容易些了。
白子画知道被泼绝情池水后独自一人在蛮荒的日子给花千骨心底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所以总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照顾细心,体贴入微。
杀阡陌艳光四射,依旧是让你人不可直视的存在,但此刻满面都是宠溺疼惜的笑容,他拍拍花千骨的脑袋,看看白子画:“小不点的嗓子没有什么大碍了,过些日子应该会慢慢恢复,但是实力可能还得等几年,我会继续想办法。”因为不是生理的问题,灵魂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哪怕换了身体也一样看不见。
白子画点点头,也不言谢,拉着花千骨到桌边坐下:“备了几碟小菜,一壶薄酒,有空坐下喝一杯?”
杀阡陌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白子画亲自下厨啊,这等美事怎能错过。他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可是没想到几口酒菜下肚,心里就开始郁闷了。他一向自负以前照顾琉夏之时学了一手好厨艺,这次还每日变着花样做给小不点吃,心想我打不赢你师父至少做菜比他强吧?没想到原来白子画手艺比他还好,太过分了。他就是不信这个世上有这么完美的人。今天回去就把六界的名厨全抓回去,他要开始苦练厨技!
两人一边吃一边给花千骨夹菜,花千骨的碗里的菜都冒尖了。
这时远远来了几个人,杀阡陌一见额头开始冒汗,放下筷子道:“小不点你好好休息,过些天姐姐再来看你。”刚一说完,人就嗖的一下不见了。落十一等一行人刚踏上绝情殿,就听见一人在大呼小叫。
“杀美人,杀美人不是来了吗?人呢?”火夕东张西望到处找。
幽若无语,她好不容易借着吃饭这会看看美人她容易吗,火夕一来就把人家给吓跑了。杀阡陌爱慕者见过千千万,大概就没见过火夕这样花痴的吧,若是一般人他早就拿刀废了。可是偏偏火夕是花千骨的朋友笙箫默的徒弟,而且只是爱美之心,并没有邪念。上次傻乎乎地用法力在杀阡陌来长留山临空而下的时候下了一场极其壮观的蓝罗花雨,说什么全是亲手所种,鲜花配美人,却不知道杀阡陌对蓝罗花过敏,打了一个星期的喷嚏。要不是这次舞青萝刚好不在,他又有好受的了。
花千骨在席间连比带画写的把这几个月的经历简单说了说,因为不但有杀阡陌,还有墨冰仙,斗阑干。蓝雨澜风他们的帮忙,她才恢复得这么快的。
在提到墨冰仙时周围空气明显冷了一些,花千骨连忙心虚的转移话题,因为直犯困,吃晚饭便早早回房睡了。
晚上白子画把杀阡陌留下的草书里记载着的这几个月治疗中发现的一些问题看了看,又让落十一去添备了些药材。
回到房间,见花千骨正斜依在床上,轻薄透明的紫色长裙直垂下地,手里拎着一个香囊放在鼻前,眼睛却是微闭着的,姿势懒惰而撩人。
“睡醒了?”她这几年每天有一大半时间都是昏睡中度过。
花千骨点头,眼睛看着他,目光虽没有焦点却不失神采、
“幽若走了。”
——————去哪里了?
花千骨打手语问。
“似乎彦月的师傅要彦月继任主持方丈之位,他敢去阻止去了。”
小月要当方丈?
“他已经拒绝了,可能他自己都还弄清楚为什么拒绝吧”
…你没给幽若说?
“让她急急也好,正好给我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不然她总在外面偷听”
花千骨无语,他不是都施法隔音了吗?幽若根本一直什么都听不到。
“拿什么东西?”大老远就闻到香味,清新淡雅,若有似无,仿佛能勾起人最深沉最遥远的回忆。
“你在魔界的这段时间还调香了?”
花千骨摇头。
——紫熏姐姐托我带回来给你的。
白子画迟疑了一下道:“好的,我收下了,要是再见替我谢谢她。”却没有伸手接花千骨递过来的东西。
花千骨很想知道白子画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惜看不见,微微嘟起嘴吧,把香囊又放回鼻下左闻右闻。
——真是好香,放下执着后的大彻大悟,这样的味道,我无论如何都调不出来,这回是我输了。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午后阳光明亮却不刺眼。
云山山高百仞,绵亘十里,逶迤蜿蜒,峰峦秀特,半面临海,俯瞰东南。从上空望去片苍茫如画,浓如泼墨。幽若、落十一、舞青萝还有火夕行人盘旋已久,却始终没办法下去。
“尊上太过分了,设这么强的结界,这次把勾栏玉都偷偷带出来了,还是进不去么?”
幽若哭丧着脸嘟起嘴巴,她和当初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在长留大殿三尊议事之时,会故作老成,端出副掌门的架子。那时大战结束,白子画被逼疯,摩严、笙箫默都无心继任掌门。下辈里,本来落十一资质最好,却又失了忆。考虑到多方面,最终还是决定由幽若担任。她起先因为觉得好玩,便答应了,却没想到那么麻烦,这些年开始死缠着落十一,想将掌门之位让给他。
至从听说白子画终于找到花千骨后,这一年她便三天两头往云山跑,想要见她一面。无奈白子画竟不近人情,不许任何人进山,不管他们众人如何哀求,都丝毫不为所动。
幽若无奈,只好假公济私偷偷带了勾栏玉来。那一战之后,十六件神器重新封印再次分别由不同人不同门派看管,幽若便代长留收了勾栏玉,毕竟那是对她和骨头师父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这样都破不了白子画的结界,幽若气得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又尝试了半晌,依旧破不了结界。众人无奈,却又不甘无功而返,幽若只好插着腰大声吆喝起来。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再好好求求尊上,哪怕只让她看一眼,知道师父还好好的,可是白子画居然连面都不肯露。
“你们回去吧——”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淡漠如水,凉到人骨子里去了。
“尊上,就让我见一见骨头师父吧,求求你了!”幽若可怜巴巴道,众人也跟着哀求。
“她很好,不用担心,以后不要再来了。”
幽若怒道:“她虽是你徒弟,可她也还是我师父!凭什么不让我见!我不管,我不管,今天不见到骨头师父我就不走了。";
“你若如此,我便带她离开,重新找个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好了。”
幽若欲哭无泪,火夕拉拉她:“咱们还是回去吧,过些天再来,好不容易从师父那里打听到他们在这里,要再换了地方,要见就更没希望了。”
幽若无奈跺脚:“师父死时,尊上发狂的样子你都忘记了?这些年他一直都情绪不稳,神智不清。骨头师父居然逼他亲手杀她,他恨都恨死了。如今把师父关在山上,谁也不让见,要是折磨她报复她怎么办?”
舞青萝哈哈大笑:“幽若你在想什么呢,尊上内疚的不行,补偿千骨,对她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再伤害他。”
“那他干吗不让我们见,师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落十一拍拍她的肩:“尊上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既然已经没事了,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我们先回去吧……”他其实也好想见见花千骨,有太多话想要问。许多事,他总感觉身边的人在瞒着他。例如他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在屋子里养一堆蚕宝宝和五颜六色的毛毛虫……
“可是我想她啊,呜呜呜……”幽若咬着下唇,握紧拳头。虽然明知道不能说当初尊上的选择有错,可是心底还是恨死他了。
众人徘徊半它,终于还是无奈离去。
云山之中,白子画收回遥望着他们行人的目光看着院子里小跑的花千骨。她正努力的平衡着自己的身体迈开步子,额上全是汗水,粉嫩的脸上红扑扑的,脖子上的铃儿叮叮当当直在响。身后跟着变做小猪模样的哼唧兽,迈着四只小短腿同她一起跑。
花千骨跑两步又偷瞄下白子画,每次当保持不平衡马上要摔倒的时候,就会感觉四周空气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托起。
“师父,傻丫跑不动了,傻丫错了,不要再罚看……”
白子画微微皱起眉头:“不要再称呼自己傻丫,我说过你叫小骨。”
空气中顿时一阵寒气,花千骨身子瑟缩一下。
白子画愣了愣,神色回复淡定。她再不如以前那般乖巧伶俐,也失去了以往所有的记忆,几乎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可是他知道他爱她,是本质的那个她,是全部的她,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不管轮回多少世,也永远都不会变。可是一方面却又始终痛苦心有不甘,希望她依旧如从前那般,依旧深爱着他,又矛盾的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
手抚过额头,声音如春风化雨:“师父没有在罚你。你身体太弱,没办法掌握平衡,甚至辨不出颜色,不能全靠外力和药物来补,得多锻炼。而且,你绕着院子还没跑完一圈……”
这样以后怎么御剑,怎么修仙,怎么陪他到天长地久?
花千骨瘪着小嘴,气喘吁吁的样子:“可是小骨没力气了。”摇摇晃晃的便向白子画怀里扑去。
为什么师父总是有时候会变得好奇怪?
白子画搂住她小小的身子,用袖子擦着她脸上的汗水,却发现突然拽不动了。
“你咬我袖子做什么。”白子画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放开。”
花千骨仰起头嗅嗅,松开牙:“很好闻,师父我饿了。”
白子画站起身:“想吃什么?”至从把小骨领回来,这一年,他的厨艺简直是突飞猛进。她几乎什么都不会,他必须很细心的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还好他不是从她一生下来就把她领回来,否则……想到手里抱个哇哇大哭的小婴孩,不由一阵莞尔。
“和昨天一样的。”她已经不记得都吃过些什么了,隐约只记得昨天的很好吃,“师父,抱……”
她攀着他大腿努力往上爬,哼唧兽绕着他俩开心的转圈圈。白子画无奈的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她每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睡觉,食量是他的两倍都不止,总是没走几步就喊累。莫非不是小骨转世,是小猪转世不成?
花千骨看他扬起嘴角,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然后嘟起嘴巴往上面凑。白子画再次无奈的转开脸,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放到房中案前。的
“不要调皮,我去弄吃的,你先把前几日为师教认的字再练习遍。”
他白子画的徒弟,连从到十都不会数,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好。”花千骨一拳握住毛笔,奋勇的准备在纸上开始写。
白子画摇头,握住的小手,扳开她肥肥短短的小指头:“说了多少遍,笔不是这样拿的。”
那手如此之小,他一掌就可以包裹下她的两个小拳头。微微有些出神,花千骨此时猛的抬头,狠狠的撞上他的下巴。
“呜……”花千骨抱着脑袋,疼得眼泪哗哗的,看白子画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伸出手揉着被她撞疼的地方,不忿的嘟起嘴巴。
“谁让你总是大大捏捏不注意的。”他稍一不留神看着她,就磕磕碰碰个鼻青脸肿。
白子画转身刚一出门,花千骨立刻弯下腰把不停咬她裙角的哼唧兽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塞了根笔让它咬在嘴里。
“小哼唧,好多字哦,手会很酸的,帮我写几个。”
哼唧兽咬着笔杆在纸上拖着一个个长长的“一”。
花千骨也开始奋笔涂鸦。
待白子画做了好吃的来,看着书房里乱糟糟的一团只能叹气。
“怎么从桌上写到地上去了?”
“桌子太小。”
“那又怎么从纸上写到脸上去了?”
“嘎?”
白子画将她拉入怀中,用手擦着脏兮兮的都是墨迹的脸。
“不知道的,以为你掉墨缸里去。”
“不是我,是哼唧。”花千骨张开嘴想咬那只正蹂躏着自己小脸的温润如玉的手却怎么都咬不着。
哼唧兽心虚的看看被自己打翻的砚台,还有花千骨衣服上和自己身上的墨迹,小跑两步躲在花千骨身后,在地上白纸上画下一串黑色的梅花小脚印。
白子画无奈苦笑:“学了那么久,怎么还是只会写‘一二三’?”
“不是的,我有进步的,我今天还学会了写这个。”花千骨扯出张纸,把歪歪扭扭的“八”和“十”拿给他看,白子画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
“好了,还是吃饭吧。”
饭桌上,花千骨怀里抱着哼唧兽,一面自己狼吞虎咽,一面喂它。哼唧兽似乎很享受饭来张口,有人伺候的感觉,一面吃一面愉悦的发出哼唧声。
白子画想起糖宝,心里一阵发堵。其实他并不担心她现在个样子,她终归是神,不同于常人,十年、百年、千年,总有一天魂魄会再次聚生成形,神智会恢复如常。如果那时她记忆没有恢复,难道自己就这样永远骗着她,假装过去的那一切从未发生过么?可是如果让她回忆起一切,他们两人还能这样坐在块吃饭么?
不让她见幽若甚至其他任何人,或许只是潜意识里在害怕,想将她同过去一切都完全隔绝,不让任何人说任何事给她听。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
“师父,我热,我要去河边洗澡。”她今天跑步出了好多汗,还弄得一身都是墨汁。
“不可以,你不会游泳。”
“你带去去,你帮我洗。”
“男女有别,你要学会自己洗。”
“那哼唧陪着我。”
“它的公的,也不可以。”
花千骨无语了,嘟着嘴巴,指着那个装满了热水的超级小的木桶:“那要换个大的,不要个。” 她又不是哼唧,怎么可以把她塞这么小的桶里去。
“不行。”他还记得她上次在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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