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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一世(女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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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西岭辰也知墨凝待人接物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只是他想起那日他与长烟阳光下相视而笑的画面,心中突然像多了根刺。柳凝坊,柳凝坊,难不成就是取自墨柳和墨凝的名字?墨柳就不再提了,墨凝呢?西岭辰还记得当时确定和长烟一起创立这个商号的时候,他私下是希望长烟能将他二人的名字隐喻在内,没想到长烟居然没有。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商号,竟是含了那两个男子的名字,这让他情何以堪,可叹的是他居然刚刚才意识到。于是他道:“长烟,你喜欢的,是不是还有墨凝?
当否
听见西岭辰突然间这样问,长烟一时怔住。这也太荒唐了吧,阿凝只是弟弟啊,好像应该只是弟弟吧。于是她不再多想,直接回道:“皓雪,你想多了,阿凝只是我的弟弟。”
“是吗?那为何你当初给商号取名的时候还嵌了他的名字?”西岭辰问道,他想多了吗,他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这还是他吗。
“皓雪,不瞒你说,当年我给商号取名的时候的确是取了他名字里的一个字,阿凝身世坎坷,彼时他刚拿出勇气好好生活,而柳哥哥那时娘亲新丧,我给商号取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大家都能振作起来。皓雪,我对墨凝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能让你和柳哥哥觉得幸福,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长烟用力的抱紧西岭辰,他何时也这般儿女情长了,是她没有给他信心吗,还是她为他做的太少了。
果真只有这么简单吗,为何他总是觉得墨凝喜欢长烟,而长烟对墨凝亦十分温柔,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吗?这样的自己,西岭辰忽然觉得好陌生。他轻轻推开长烟,道:“长烟,我现在也不明白对你究竟该怎样,你还是等皇姐给你赐下府邸后直接搬过去住吧。我想再冷静冷静。至于柳凝坊,你就交给墨凝去管理吧,不过你还是多兼顾一些,毕竟墨凝只是个男儿。”
还是不肯原谅吗?长烟忽然觉得很累,她很渴望此时的西岭辰能留下自己,既然他不愿意,那么,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于是她道:“好的,皓雪,一切按你说的去办吧。”
西岭辰静静的看着长烟,两人对视,彼此都有种无法言说的痛楚。长烟心中无奈,遂道:“皓雪,我今日便告辞了,你早点休息。”
不留下用膳吗?西岭辰暗忖,口中却道:“如此你回去吧,长烟,我真的有点累了。”两人话别不提。
这几日,长烟皆在工部与众臣商讨细化西江水利的施工安排。长烟明白真正能修建完工西江水利工程,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而吏治,实施起来也难度颇大。她所上奏的事中,能最快办成的,只有修建善堂。而她过段日子就要去泗城实地监督开建西江水利,于是这日下朝后,她单独求见了女帝。
女帝见长烟单独奏请商讨修建善堂的事,看样子她迫不及待的想办成一件事啊。她也不点破,静静的听着长烟关于修建善堂的具体实施计划。末,女帝道:“令卿,修建善堂的确是件大事,可你也知道朕刚登基,这国库中的银两朕首要的还是要用来军防和兴修水利,去年西岭灾疫颇多,各地的税赋都减免许多,故而修建善堂,朕眼下只怕是匀不出银两用在此处。”
西岭现在的情形,长烟心中亦十分清楚,于是她道:“陛下,臣知我国近来需用银两的事情颇多。臣替贤王打理的商号柳凝坊,可抽出三成银两捐助前期善堂筹建。至于后续,臣希望陛下能下旨让柳凝坊组建商会,联合各大商号,筹集银两,为国效力。”
“令卿,你与十四皇弟如此慷慨,朕深感欣慰。你要皇弟改娶为嫁的请求,朕已劝过皇弟,相信他早晚会想明白,只是你还需多多关心于他,男人都是要哄的。朕已决定赐你一座侍郎府,近日已着户部在整理,这两日就可修缮完工入住。”西岭琪道。
“谢陛下恩典。”长烟叩谢道。
“令卿不必多礼,朕还有一疑问。”西岭琪想了想道。
“陛下有何事不明?”长烟问道。
“十四皇弟一向公务繁忙,而令卿你过几日要去泗城监修西江水利,柳凝坊你们欲交与何人打理呢?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开弓没有回头箭,修建善堂的事你既已决定开办,朕会下旨让你们组建商会,只是前期柳凝坊的银两来源不容有失,你可明白。”西岭琪正色道。
西岭琪考虑的很周详,于是长烟道:“禀陛下,此事臣已有安排。臣欲让臣弟接任柳凝坊总掌柜,统筹这十二家商号。”
长烟还有兄弟吗?不曾听说过啊?于是女帝问道:“令卿还有兄弟在洛京吗?一个男儿能胜任这柳凝坊的总掌柜吗?令卿是否考虑清楚了?”
“不瞒陛下,此人是我原先订亲的夫郎的弟弟,也算是臣的弟弟。自臣与贤王筹建柳凝坊,他就一直辅佐臣管理商号。他原先曾做过清风城柳凝坊总号的掌柜,经营眼光考量手段不在臣之下。”长烟回道。
那个无盐男子的弟弟,是否就是那日她在宫门外见到的那个清秀男子呢?西岭琪还记得,那男子清新的像一颗露珠,想到那麋鹿一样的双眼,她心思一转,问道:“令卿,你那已订亲夫郎的弟弟,是不是就是朕被立为太女那日在宫门外的另一名男子?”
女帝怎会如此细致,长烟未免有些诧异,不再多想,她回道:“禀陛下,正是他。”
果然是他,于是女帝西岭琪又问:“不知他芳名为何?可有订亲?朕见他年纪不大,令卿觉得柳凝坊的总掌柜,此人当否?”
见女帝有所质疑,长烟回道:“陛下,臣弟芳名墨凝,今年十六,不曾订亲。年纪虽轻,可是心思缜密,为人处事从容不迫,定能胜任此职。”
“令卿,朕知你也是识人之人,只是这终究是国家大事,朕欲召见你的弟弟墨凝,你觉得如何?”墨凝吗,朕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值当这总掌柜之位。另外,西岭琪也不否认,她私心里也想再见见这个有趣的男子。宫里千遍一律的娇艳红花,像他那样清丽的栀子花,西岭琪也想收藏一朵。至少,先看看。
长烟见女帝西岭琪对墨凝如此感兴趣,想来也是担心国家大事被误,她对墨凝很有信心,遂道:“能得陛下提点,是臣弟的福气,臣明日下朝后带他进宫,陛下觉得如何?”
“甚好。”女帝回道。
长烟自女帝西岭琪那辞别后,将女帝欲召见墨凝之事告诉了他。想到女帝那日宫门外从上到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墨凝心中有点无奈。不过他既已答应长烟替她总理这柳凝坊,以后这种应酬的事也是少不了的,于是他点头答应。
翌日,西岭皇宫。
下朝后,长烟如约将墨凝带到了皇宫。只是守卫对她道女帝今日欲只见墨凝一人,嘱她先回去候着。这是为何,长烟一时不解,不过女帝的旨意,她只能遵守,于是她对墨凝道:“阿凝,陛下想必是要见你独自一人的应变能力,你不必担心,我对你很有信心。我在这宫门外等你的好消息,今晚我会亲自下厨替你庆功,你一定会成功的。”
听到侍卫说女帝今日只见他一人,墨凝心里一阵警觉。看长烟的样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吧,何必让她担心,于是他对长烟微微一笑,道:“长烟,你回去吧,我会让陛下信服的。”
“阿凝,我等你,就这么说定了。你快进去吧,不要让陛下久等。”长烟笑道,她带他来的,自是会带他回去,她可是他的姐姐呢。
常来赏花,如何
西岭皇宫御花园。
墨凝随着宫侍来到了御花园湖边的小亭,女帝西岭琪今日已更了常服坐在亭中。紫色的云锦长衫,赤金的小冠,越发衬的女帝英气逼人,容颜若玉,沉静深邃。
墨凝垂首上前行礼,道:“草民墨凝,拜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福泽西岭。”
西岭琪远远已见墨凝,他今日着了茜色的长衫,珊瑚的长簪,身姿若柳,楚楚风流。一路走来,目不斜视,不徐不疾,从容安定。见他身影,女帝心中隐隐多了丝期待。闻得他清越的声音,女帝笑道:“墨公子平身赐座,以后可与朕君臣相称,朕曾见过你,你可有印象?”
“臣记得,陛下凤骨龙姿,超凡脱俗,见之难忘。”墨凝回道,起身立在亭中。
真是一张巧嘴,果真记得朕吗,朕还记得你那日一脸的戒备呢,西岭琪心中暗笑,眼下这墨凝又将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镇定自若,有趣。
于是她又道:“墨卿为何不坐?”
“臣不敢。”墨凝道。
“有何不敢,难不成朕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能近之?”西岭琪谑道。
“陛下光格四表,如此臣恭敬不如从命。”墨凝闻言欲坐,他本意也只是想恭维女帝,拉开彼此的距离。
“慢着。”女帝西岭琪不紧不慢的喝毕杯中茶,注视着墨凝,目光灼灼,道:“墨卿,朕坐的累了,不若你陪朕赏赏花,如何?”
“臣之荣幸,陛下请。”墨凝垂首肃立。
西岭琪见墨凝又是这种明亲暗疏的情状,心中略有些不快,宫中的男子哪个见了她不是热情逢迎,不过他要是也那般热情,倒没了意思,于是她道:“墨卿,以后在朕面前不要再低着头说话,难不成你做柳凝坊掌柜的时候出去也这般情状。”
墨凝见女帝这样说,抬起头,凝视着女帝,道:“臣只是不敢冒犯陛下英姿,臣代表柳凝坊的时候自不会失了商号的颜面。臣谢陛下提点。”
西岭琪同样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中似有一层雾,缭缭绕绕让人怜惜,只是这眸中无情无欲,她心中一阵叹息,先移开目光,道:“墨卿,随朕来。”
言毕率先离开小亭,走上湖边的汉白玉小道。墨凝紧随西岭琪身后,始终相差一步之遥。“墨卿,朕这一池莲花,如何?”西岭琪幽幽问道。
墨凝放眼望去,满池的莲花竞相开放,红莲,白莲,重台莲,洒金莲,并蒂莲,数不胜数。于是他道:“莲叶田田,菡萏妖娆。陛下这池莲已纳尽天下莲花之极至,臣有幸观之,实感荣幸。”
“说的好,随朕来,朕带你去这赏莲最佳之地。”西岭琪言罢,已移步上了水面上架起的汉白玉九曲桥。桥倚碧水,宛若玉带,水桥一色,波光潋滟。
西岭琪站在桥上停住,问道:“墨卿喜欢这里吗?”
“陛下,此处极美,实乃人间妙境。”墨凝亦在桥上站定,他看着这满池莲花,想起清风城柳凝坊后也有一池莲,那年夏天,他与长烟常在那里赏花,那一季的莲,更美。
人倚花姿,花映人面,此情此景,西岭琪突然靠近墨凝,在他身后问道:“那么,墨卿常来赏花,如何?”
耳畔已是热热的呼吸,墨凝暗恼自己一时失神竟让女帝靠的这样近。他站在桥栏边,女帝双手扶在栏上,几乎将他几乎环绕,且有愈靠愈近之势,他心中恼怒,看了看莲花,突然灵机一动,道:“陛下快看那里。”
哪里?西岭琪本欲拥住墨凝,闻言抬头一看,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已经快速从她的手臂下溜出去,指着池中一支白莲道:“陛下,你看那朵莲花,真小啊。”
西岭琪方才一时情不自禁,此刻尚有些懊恼,顺着墨凝的手指方向一看,一朵铜钱大小的小白莲在风中亭亭,没什么特别啊,于是她问道:“墨卿觉得这朵花很特别吗?”
“陛下,臣是觉得它特别,在这满池茱萸中,它这么小,却能生存下来,实属不易。”言罢看了看西岭琪,却是将二人距离拉的更远了点。
西岭琪见他这样戒备不免有点恼怒,复而又觉得好笑,回道:“是啊,此花不易,墨卿要在这豺狼如云的商界管理好柳凝坊,也不亚于这花了。”
墨凝笑道:“承陛下吉言,臣定不负众望,如此花般皎然于世,出淤不染。”
见他一笑,西岭琪只觉仿佛看到那鲜花一层一层的绽放,说不出的娇艳。心神难免荡漾,不错,这样一个男子,真的是有很多种不同的风情,是个宝贝呢,她果然没有看走眼。
夏日的日头果然还是太烈,女帝西岭琪见墨凝额头上已有了小小的汗珠,象牙色的皮肤已是微红,于是道:“墨卿我们还是在亭中一叙吧,日头太大。”
两人复在亭中坐定,宫侍已重新上得香茶甜点。
女帝拿起一块红豆糕递给墨凝,道:“墨卿,尝尝这水晶红豆糕,口感甜糯,是你们男儿家最喜的点心吧。”
墨凝见西岭琪递来的点心,不由犯难。女帝手中拿着的水晶红豆糕只有铜钱大小,而且女帝还拿了一大半,他要去接,难免会肌肤相亲。
见墨凝这种样子,西岭琪又道:“墨卿,怎么不接点心,难不成是觉得这皇宫里的点心不及民间吗?”女帝承认这样做是故意的,方才那一抱被墨凝躲掉,她心里仿若有失。这样只是看看他如何能应对尴尬的场面吧,西岭琪暗暗安慰自己,她可不是什么急色的人。真的只是考验吗,西岭琪一时也分不清。
墨凝见状,硬着头皮去接了点心。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女帝一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修长白皙,柔软无骨,西岭琪忍不住加重了揉捏的力道。墨凝不由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怎奈女帝武艺高强,于是他不再挣扎,道:“陛下,这点心,您是不让臣吃了吗?”
女帝见他表面平静,也不见恼怒,也不再为难于他,松开手道:“墨卿自己拿吧,这点心太小了,朕刚才还怕卿接不住。”
墨凝慢慢将手中已经被揉捏的不成形状的红豆糕放在桌上,复又从小碟中拿起一块,小口小口的吃着,不再言语。
西岭琪见他这般隐忍,忽然觉得刚才的动作有些过了,她对他,其实是欣赏的,也是怜惜的。有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于是她道:“令卿说你识得大局,待人接物从容不迫,经商手段游刃有余,朕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朕方才只是试探于你,你当不会恼怒吧。”
墨凝定定的看着女帝,眼中仍是无半丝情绪,道:“陛下,臣会经营好柳凝坊,也能组建成商会,竭尽全力修建善堂,还请陛下多多支持,有什么不当之处多多提点。臣替西岭的流民谢陛下恩典。”
西岭琪闻言,心中一番感慨,这样一个男儿,他的胸襟他的气度,大大超过了一般女人,难怪令长烟会如此安排,于是她道:“朕信你,有任何困难可来找朕,朕会为你做主。”
墨凝闻言,心中石头方才落地。他不是不觉得委屈,只是为了长烟交代的事,他又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日已偏西,女帝西岭琪仍是不舍让墨凝离开。她想了想,问道:“墨卿可会什么乐器,如此良辰美景。”
墨凝见女帝还不让他走,长烟还侯在外面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热到。他心中着急,一时也无他法,只得回道:“臣幼时家贫,不曾学得什么乐器。”
见他这样说,女帝有点失望,仍是追问:“一点也不会吗?真是可惜了。”
墨凝思及也不能让女帝太过看低,于是道:“令侍郎曾教过臣一点二胡,如果陛下不嫌简陋,臣愿意奏给陛下听。”
女帝闻言微微一笑,道:“墨卿不必自谦,只要是你弹奏的,朕都喜欢。”
墨凝闻言一怔,西岭琪也觉说得似乎有些不对,掩饰般吩咐侍人递上二胡。墨凝接过,想起了长烟教过的一支曲子,他悠悠奏起。
他的曲艺的确不算出众,胜在情真意切。女帝听着这曲二胡,曲意很好,只是太过悲伤。闻之娓婉深情,缱绻绵延,只觉像一滴摇摇欲坠的清泪,惆怅哀伤。这么深的情?墨凝是有喜欢的人了?
思及此,西岭琪问道:“墨卿,此曲为何名?似乎伤感了些,墨卿有心事吗?”
“此曲名为《睡莲》,陛下,我奏的不好,还请见谅。”墨凝微微一笑,清清淡淡。
西岭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恐惊了他那一场幽幽的莲梦。顿了顿,女帝道:“墨卿,你奏的很好,朕很喜欢。有什么困难,来找朕就好,朕会替你做主。”
“谢陛下,臣一定不负陛下知遇之恩。天色已晚,臣今日想告退了。”墨凝想着长烟还在等他,便直言告退,他看的出女帝对自己很有好感,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西岭琪本欲留他用膳,想想他方才的那支曲子,不急,慢慢来吧,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儿,值得她慢慢探究。于是她道:“如此墨卿早些回去歇息吧,朕希望以后能常见到你。”
墨凝称谢告退不提。
宫门外。
等了好久,长烟终于见到墨凝出来。她急忙上前,道:“阿凝,都还顺利吗,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她真的在等自己,此刻见到长烟,墨凝觉得一切都是值得。于是他微微一笑,道:“长烟,你也要对我有信心。陛下那里,会支持我们的。你就放心吧。”
长烟闻言,心中大石方才落地。她道:“阿凝,你真棒。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墨凝闻言,笑道:“你做的,我都喜欢。”
二人回到柳凝坊,长烟自去下厨,墨凝打来清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手,直到手指泛红。
侍郎府的男主人
六月二十。
下朝后,女帝西岭琪单独召见了长烟。一则告知长烟她已仔细阅过她的奏折,同意她关于修建善堂的详细规划,且将此事交与贤王西岭辰及户部协办,兼问柳凝坊前期银两调度情况。
长烟回奏银两已在汇集,月底前可全部到账。女帝满意,复道她赞同长烟安排的让墨凝做柳凝坊总掌柜之事,又嘱她多关照墨凝,毕竟他也只是个男儿,长烟应下。
二则户部奉旨修葺的侍郎府已完工,女帝今日正式赐予长烟。长烟叩谢不提。
女帝西岭琪赐下的这座府邸,厅堂是七间九架的格局,以长烟从二品的官衔来说,此处到是超制了。 女帝有女帝的思量,令长烟此人年纪尚轻,但胜在奇思妙想,世事清明。且以她的眼光看来,此人并非热衷名利,贪图富贵之人,却又能胸怀天下,假以时日,必可成国之栋梁。何况此处是她让皇弟西岭辰于十几处宅院中挑选出来的,需衬得上贤王府,衬得上皇家的颜面。
西岭辰当初得知女帝西岭琪欲赐长烟府邸时,心中极为不快,到也并无他法。皇家有多少人是随心所欲的,就算是女帝,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所以女帝出于社稷的考虑,答应了长烟的请求,他也不再深究驳斥。长烟近日在朝堂上的表现,有些他亦自叹弗如。她既已有鸿浩之志,那么他当为她送去长风。好风凭借力,送其步青云。
眼下西岭辰选出的这座侍郎府,与他的贤王府隔了两条长街,距离不远不近。府中格局大方,院落精致,是前朝左相府,左相告老还乡后此处空置。西岭辰这些时日命户部着巧匠修葺,务必尽心。他本人倒是并未去看过,只是想女帝赐下府邸后长烟必会邀自己前去,二人同去布置。
谁曾想户部禀报他侍郎府二十日女帝已赐予长烟,可是已经过了三日,长烟尚未来找自己去看新府,他心中难免不悦。于是下朝后,他独自去察看,只见墨凝在侍郎府不停的布置安排,长烟却不在。
这些日子西岭辰虽与长烟同朝,可除了朝上就国事争论交谈过之外,他并未与她多做交谈。而长烟新上任,也无暇顾及他。自长烟出任侍郎后,除了那日去贤王府解释出仕原因,她也未再去过府上。有时西岭辰也在想,那日长烟想搬回来的时候,他也许该同意的,可是他真的很害怕被长烟左右情绪,那让他觉得很被动,很无助。他冷淡她的这些时日,他也是彻夜难眠。可是结果呢,他要的,始终没能得到。是自己要的太多了吗?西岭辰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神使鬼差,西岭辰这日又去了柳凝坊的后院。夕阳西下,长烟在书房中写着什么,他看见她神情专注,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她的心中,此刻只有国事了吧。西岭辰忽然觉得有些失落,那个天天在他府中候着他下朝的女子,那段将他捧在手心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甚至,她不再来找自己,也许是因为国事太忙,只是终究她没再来过。西岭辰想到这,黯然的离去。
同时忙着工部兴修水利与户部修建善堂之事,长烟觉得已是分 身乏术。原本拿到侍郎府的时候,长烟想邀西岭辰同去。可是想到西岭辰近日在一直忙防灾防疫及吏治改革之事,只怕布置府邸他也无暇顾及。何况,他愿不愿意去看还是个问题。皓雪也变了,他有时也会小心眼,长烟心中颇觉无奈。所以,她还是带了墨凝同去新府。女帝赐下的这座府邸很大,也很精致。只需再花些心思修葺花园,各个房间配上合适的帘幔布垫,另择些合适的家具即可入住。
墨凝最近也很忙。长烟将柳凝坊的事陆陆续续全交给了他,到不是说他不能胜任,只是有些事熟悉起来还是很耗精力。长烟近来忙的像个陀螺,晚上总是睡的很晚,上朝又早。他很担心她,只得能分担多少便是多少,另外饮食上多照顾她些。只是夏天了,原本胃口就差,长烟最近清减了很多。墨凝也明白,墨柳就要回来了,长烟大约是想将这些事都理顺,然后给大哥一个惊喜吧。也许用不了多久,长烟就可以娶大哥了,他呢,祝福吧,还能怎样。十二家柳凝坊的经营,再加上筹建商会,筹措银两,修建善堂,他想他也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至于长烟,她过一阵子就要去泗城监修西江水利,往后他想见她只怕也难,大哥会照顾她吧。就算他想再为她多做些事,想多照顾她一些,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女帝给长烟赐了府邸,同时赐下侍卫十人,小厮十人。长烟根本无暇兼顾府邸的布置,于是那日便带了他去,托他帮忙安排。长烟的请求,墨凝从未拒绝过,这次自不例外。让他开心的是,长烟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院落。他原本是说不用,可长烟说他一个男儿住在外面不安全,何况他还是墨柳的弟弟,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一家人,虽然和他想要的不同,但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如果可以,他就不嫁了吧,这样就可以一直和长烟在一起了。
六月二十七。
侍郎府的一切都按长烟的想法布置好了,长烟一见,十分满意,便让墨凝领人将他们原先放在柳凝坊后院的东西都搬了过来,算是正式入住。一切收拾妥当后,长烟迫不及待的去贤王府邀西岭辰同聚侍郎府。小厮通报后,西岭辰倒是爽快的请她进去,如约的与她一同到了侍郎府。只是一路意兴阑珊,言语寥寥,他与她,已经回不到过去。
西岭辰到了侍郎府的时候,抬眼便见到长烟自提的“令府”二字,还是那样苍劲有力,让人惊艳。很久没见她舞文弄墨了,他与她之间的交谈,何时开始,不再风雅。
府中已是一派长烟的风格,长烟领着西岭辰参观着。
厅堂风雅大气,倒是没来得及挂些水墨,长烟只怕也是不得闲吧,西岭辰暗忖。从厅堂出来,是个大的花园,花草新植,还带着泥土的清香。都是长烟贯常喜欢的植物,园艺巧妙,布置之人还真是了解长烟。
后院之中,长烟先带西岭辰去了给他安排的院落。紫色与银色交织,雍容华贵,都是西岭辰最喜的色调,西岭辰看了倒也觉满意。对面的,就是长烟为墨柳安排的院落,一色的天蓝,非常像墨柳的清爽直接。他和他的院落,离她一样近。西岭辰的眼眸,暗了暗。
接下来,是长烟的主院。内室的颜色,是妖娆的红。这不是长烟偏爱的颜色,那么不用再分辨了,应该是那个司马恣喜欢的颜色吧。他在她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吗?西岭辰觉得难过。
让西岭辰意外又不意外的是,侍郎府也有墨凝的院子。既已转到了这里,西岭辰也踱了进去。墨凝的院落,一室的娇黄。这种颜色,与他第一次见到长烟时长烟穿的衣服颜色,毫无分别。他们,是这样的投契吗?连喜欢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墨凝此刻不在自己院中,他正吩咐下人们备膳。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知道长烟去请了西岭辰前来,西岭辰当会留下用膳,也许今晚还会住在这里。他心中有些酸,西岭辰本就是长烟的夫郎,他留下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不该难过,长烟已经和西岭辰成亲了,以后还会娶大哥,他算什么呢,有什么资格去犯酸。墨凝想到这,压下心头的涩意,为晚膳忙碌着。
整个侍郎府都参观过一遍后,天色已黑。长烟自是留西岭辰用膳,西岭辰欣然应允。只是当他见到墨凝领着下人们布置膳食摆放时,心中颇为不悦。这个侍郎府,墨凝倒是像个男主人一样的忙里忙外,而自己似乎一无所知,像个客人。
膳食摆放好后,长烟让墨凝也同坐下用餐,他们一直是一起用膳的,所以今日自无差别。
墨凝隐约觉得并不适合打扰长烟与西岭辰,于是他道:“殿下,长烟,你们先用膳吧,我待会再用就好。”
长烟见他推辞,倒是觉得奇怪,于是她道:“阿凝,皓雪你也是认识的,平日里我们也是一起用餐的啊,今日何必推辞呢。”
不得不说,西岭辰并不愿意墨凝留下同座,他与长烟,很久没有在一起用膳了,更不用说其他。只是他见长烟既然已经邀请,遂道:“凝公子同坐吧,你本就是长烟的弟弟,不必虚礼。”
墨凝见状,只得回道:“谨遵殿下旨意。”言罢坐在了下首。
长烟只觉这二人今日都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顿饭,虽她尽力活跃着气氛,西岭辰与墨凝二人皆是少言寡语,十分的压抑。膳毕,墨凝自去吩咐下人收拾,不再露面。
长烟与西岭辰坐在花园中纳凉,月上柳梢,繁星满天,与长烟一起看星星,是西岭辰多年前的一个梦,眼下算是旧梦实现了,可他的心中已是微苦。他静静的看着星空,长烟亦静静的看着他。西岭辰有些憔悴了,也有些沉默了,他变了,意识到这些,长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皆是默默。
半响,西岭辰辞别回贤王府,长烟也不再挽留。长烟一路默然的将他送回贤王府,不再停留。西岭辰看着长烟远去的背影,她有了她自己的府邸,她没有留下他,她的府上住着其他的男人,没人知道这座侍郎府,谁是男主人。
柳归
七月初五。
在工部忙碌到天色已暗,长烟方自回府。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过忙碌,前世关于水利工程的一些了解,真要实施起来,还是很难很艰辛。真的是太累,长烟很希望能有人安慰自己,墨凝吗?他的辛苦不亚于她。长烟知道墨凝一个男儿初初掌管柳凝坊,要收服众人之心,会遇到多少的困难,可他从不叫苦,相反每日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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