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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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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鸢转过身,把帕子交给冷阳,柔声说:“我四哥,哦,就是卫长风曾教过我一些奇妙的本事。因为他是术师,所以精通玄术,医术,毒药,奇门遁甲,天天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动物在一起。我在他那里见过这种仙人掌,别看这棵仙人掌长得和别的仙人掌一样,但是它有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大寒之后,就会分泌出……”
    青鸢故意停下,看了一眼尉迟容,粗眉大眼正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分泌什么?”见她停下,尉迟容厚厚的唇一咧,堆起笑脸问。
    “秘密,不说的好。尉迟将军赶紧去用皂夹子洗洗手,多洗两遍。”青鸢快步往前走,脆声道:“公子,我们中午还要去昆王府上用午膳,先回去吧,免得王久等,又要恼我。”
    冷阳向尉迟容拱拱拳,大步跟在青鸢身后。
    “把这个收好,小心别扎着自己。”
    青鸢把包着仙人掌刺的帕子递给冷阳,声音不大不小,恰能让那些人听见。
    冷阳用二指捏着帕子,狐疑地问:“城中满是这种仙人掌,到底有何玄机?”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不是好事。”青鸢摇头,步子更快了。
    身后,尉迟容绕着仙人掌走了几圈,绿油油的仙人掌静立在雪堆中,看上去,毫无特殊之处。他百思不得其解地低语,“这不就是寻常仙人掌吗?到底有何奥妙?”
    他说着,伸手就想拔刺。
    “将军小心。”一旁的侍卫赶紧说。
    尉迟容的手停在半空,想了想,也拿了帕子出来,揪了几根刺包好,低声说:“取回去,让泠涧看看。”
    “泠涧在南月将军那里。”侍卫小声提醒。
    “哦……”尉迟容拧拧眉,把帕子塞进腰带里,抬起手掌看了看,弯腰捞起了一把白雪,用力地揉搓了几下。
    卫长风的厉害,他们见识过,满城皆知,他是青鸢曾经的相好,这仙人掌可能真有古怪也说不定。
    ————————————————分界线————————————————
    焱昆已有四十一岁,一只眼睛中箭,瞎了。曾经的重伤,让他身子很弱,一到冷天,就极为难熬。不过,他的儿女倒挺多,这些年来他好像没做别的事,就是生孩子。
    焱乐绾的母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的王妃刚满二十,还有四名侧妃,五名如夫人,府中女子,但凡他看中的,他都会直接下令,洗洗干净,晚上伺候他。
    在他的“辛苦劳作”之下,府里的女人一共给他生了十六个孩子,但只有五名女儿,两个儿子活下来。
    焱乐绾是元配所生,年纪最大,所以主掌王府事宜,别四个,有三个已经出嫁,一个待字闺中,性子内向,不喜欢见人。两个儿子倒有些出息,一个领兵在外,一个留在大元城。
    “儿子叫什么?”青鸢好奇地问,能生十六个孩子,也算他厉害。
    “长子焱渲,驻守大南国。次子焱灼,在图城为城主。”冷阳向东边呶了呶嘴。
    大元的十一城,除去王城之外,另十城用“功名图麒麟,战骨当速朽”一诗为城名。
    青鸢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几匹高头大马渐行渐近。
    君漠宸来了!披着满肩的阳光,马蹄踏起雪泥四溅,藏青色的披风被风掀得老高,一双深泓般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她。
    她唇角的笑浅了浅,但没转开视线,一直到一行人到了眼前,才福身行礼。
    “吾王金安。”
    “免礼。”君漠宸跳下马,拉住了她的手,往怀里轻轻一带,低声说:“告诉我,气可消了?”
    “我又没生气。”青鸢淡淡地说。
    “还说没生气,看你这脸拉这长么。”君漠宸摇她的小下巴,无奈地说:“我哄你,这还不成吗?”
    “不敢,都看着呢,王注意影响,莫折损威仪。”青鸢拉开他的手,退了两步。
    “吾王金安。”
    清脆凛冽的问安声从台阶方向传来,往台阶上看,焱乐绾引着府中上下人等已跪到了门口,向他磕头行礼。
    “免礼,平身。”
    君漠宸牵住青鸢的手,慢步穿过人群。
    “父亲在鸿雁廊恭候。”焱乐绾跟在二人身后,轻声道:“他旧疾犯了,请王恕罪。”
    “自家人,不必说见外的话。”君漠宸笑笑,扶住青鸢的手臂,温和地说:“门槛高,别绊着。”
    青鸢正好奇呢,怎么修这么高的门槛,都到她的小腿处了。
    “我父亲信风水,泠涧建议父亲增高门槛,在门槛下埋上一对玉鹰,能保佑父亲延年益寿,子孙安好。”听她发问,焱乐绾平静地解释。
    迷信!若出事,这么高的门槛都不利于逃跑!
    “泠涧是什么人?”
    青鸢第一次听到这人名字,脑子里顿时闪出现一副春|水潺潺,山涧泠泠的画面,春机盎然,春花浪漫。
    “他是位大夫,医术还不错。”君漠宸微微一笑,听他的口气,应当与他关系不错。
    “哦。”
    青鸢眼珠子咕噜一转,君漠宸身边好看的人这么多,给倾华寻个如意郎君应当没问题吧。倾华呀倾华,为何要乱跑,现在到底安不安全?
    府中建得很朴实,几乎没什么装饰,不过建筑很是精妙,房子由长廊相接,风雨不会沾湿半片衣角。
    到了鸿雁廊,长廊尽头有一木屋,隔这么远,就能感觉到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再一细瞧,石屋外面有长槽,里面全是木炭,把热量源源不断地送进屋子里。
    还挺会享受的。
    青鸢心里犯嘀咕,看样子,不管多苦,也苦不了皇亲国戚啊,不然,挖出的那么多宝石都用哪里去了?
    进了门,桌边坐着二人,焱昆和浮灯。
    “浮灯主持。”青鸢顿时眉开颜笑,挣脱了君漠宸的手,快步走过去,双手合十向他问安,“正想找你呢,你在这里太好了。”
    君漠宸的眸子中缓缓滑过一丝不悦,她要找这和尚干什么?
    “大元王,王妃。”浮灯颔首,温柔地笑。
    “昨晚,我又作那个梦了,但又有些不同。”青鸢看着浮灯,轻声说:“等下你给我解解梦。”
    浮灯眸中柔光轻泛,又伸出两根手指,从她的眉心往上轻推两下,“王妃思虑过重,切莫自扰。”
    二人面对面站着,旁若无人。这动作若是个老和尚来做,别人看了,也只认为是高僧为信徒作法,清心静气。但偏偏浮灯长得实在好看,眼神又温柔得能淌出水来,淹死任何一个女人,落在某人眼中,难免有些扎眼。
    君漠宸不动声色,拉着青鸢的手坐下。
    焱昆左右看看,推了一下右眼上的金眼罩,哑声笑道:“今早起来,我喘不过气了,听闻浮灯主持医术高超,所以请浮灯主持过来给我看看,哎,我这老肺,还不如割了,免得我受这疼痛之苦。”
    “浮灯主持,昆王这病可能医治?”君漠宸朝着浮灯抬眸看去,眼神锐利。
    “还不算太晚,但是得离开这苦寒干燥之地,去温暖的地方修养。”浮灯转动着佛珠,淡定地说。
    “灼哥哥回来了。”焱乐绾突然出声,语气里有难得的欣喜波动,“泠涧?你从哪里来?”
    青鸢扭头看,只见门口有两名年轻男子,一人站着,一人坐着轮椅。
    站着的人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轮椅上的男子有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青鸢是立刻被两个好看的男人吸引住了,好奇地打量、猜测。哪个是焱灼,哪个又是泠涧?根据名字猜,应当站的是焱灼,坐的是泠涧!
    “灼儿,你怎么跑回来了?”焱昆眉头微皱,对着轮椅上的男子说::“未得王命,怎能擅自回城?”
    青鸢居然猜错了!焱灼居然是瘫的!
    “哦,泠涧非推我回来。”焱灼摇动轮椅上的机关,轮子在地上压出低哑的声响,他笑吟吟地抬眸看向青鸢,“听说王妃来了,还没机会见着,泠涧跟心里长了毛了一样,坐立不安。我只能舍命陪他,谁让我的腿不争气呢。”
    她又看泠涧,那样温柔的名字,却是这样一个有着狂狷双眸的人,透着点儿邪气,又透着点狂|野。
    好吧,春天本来就是滋生狂|野的季节,何况被春天的水给泡透了,更狂!
    “吾王金安。”
    二人调侃完了,这才向君漠宸行礼。
    青鸢一直以为君漠宸身边只有那七人是心腹,如今看,这两个人只怕才是他真正的左臂右膀,你听,泠,比冷字还多一个点,肯定份量更重。这二人,一水,一火,搭配正好。
    生得如此好看,怎么能出场如此之晚!青鸢的坏心情去了大半,一双水眸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穿梭;。
    君漠宸实在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声警告,“随便看看就行了。”
    青鸢嘻嘻地笑,转头看着他说:“不行,我得多看看,才有力气继续觉得你不行。”
    “什么?”君漠宸呆住。
    “嘻嘻。”青鸢又笑,接过了婢女捧上来的茶碗,吹开茶沫,摆出端庄恬静的姿态品茶。
    君漠宸的脸绿了绿,女人只有在想勾搭男人之前,才会摆出这副媚样子!
    “王,尉迟容求见。”一名侍卫快步进来,附到君漠宸耳边低语。
    “让他进来。”君漠宸点头。
    不多会儿,尉迟容双手捧着锦帕快步进来了,给君漠宸磕了头,低声说:“王,臣得知泠涧大人回来了,想请泠涧大人看看这仙人掌是否有异样之处。”
    青鸢挺佩服这人,挺较真的。
    泠涧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缓步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锦帕,举到眼前看。
    尉迟容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紧盯着泠涧,等着他的答案。
    泠涧突然脸色一变,把锦帕匆匆包住,焦灼地看向尉迟容,“你是从哪里得来这种凶物?”
    “就在城中,这不就是仙人掌吗?”尉迟容的脸色也一变,赶紧追问。
    泠涧连连摇头,“这可不是好东西,这一株仙人掌又叫修罗根,刺上有慢性毒药,沾上了不会马上死,它会每天让你的心跳缓一点,直到僵硬为止,会缓缓折磨你三天,最后一刻,心跳突然停住。”
    青鸢心中非常诧异,她是故意说仙人掌有异,大雪封路,那人一定还在大元城中,只要听说仙人掌有毒,一定会按捺不住,出去寻医找药。难道她歪打正着?她假装用帕子擦手指,抬眸看向泠涧。
    这人一脸焦急,但扭头看她时,眸子里又是精光一闪。
    青鸢嘴角轻抽,心中暗道,果然是面瘫君的心腹,演技都是一等一的高!只是,他又如何知道刚刚才发生的事?难道他一直在那里看着?或者——屋子里除了孩子,还有他们两个?
    此时君漠宸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轻摁了一下,她明白了,是君漠宸连夜召回了二人,处理这件棘手之事。
    “赶紧去告诉巷子中的百姓,碰过那株仙人掌的,到罗记药行去领药。”泠涧大声说。
    尉迟容不再怀疑,给君漠宸行了礼,匆匆离开。
    浮灯一直看着,唇角噙着淡淡的笑,直到屋子里静了,才低头宣了声佛号。
    众人闻声看去,他已经起身,向几人行礼,“贫僧不食酒肉,在此只会扫了各位雅兴,就此告退、”
    “别啊,给我解梦。”青鸢赶紧叫住他。
    “梦在人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妃不要自扰,随心前行。”浮灯笑笑,稳步离开。
    他总是独来独往,这回连个小和尚也没带,孤身进了大元城,每天里在街上给百姓看病,传讲经文,吃素喝雪水,朴素至极。
    “这和尚挺玄的,听说本事不小。”泠涧笑着,一拳打向冷阳的肩膀,“翎岳儿,这伤可销|魂?让你穿着我给你制的温柔甲,,你偏不穿,你的柔柔眼睛可哭坏了?”
    冷阳痛得冷汗直冒,捂着肩膀抓狂地大吼,“泠涧,你那什么破甲衣,金灿灿的,一穿上,整个人像铜锣。你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揍成一副画,贴墙上揭不下来。”
    “滋……我好害怕。”泠涧乌瞳眨眨,躲到了焱灼的轮椅后,大笑道:“灼郡王救我。”
    “别闹了,难得可以一家人坐下吃顿饭,你们快坐,陪王上,王妃好好喝上几杯。”焱昆乐呵呵地招呼各人坐下。
    青鸢偎在君漠宸身边,小声说:“你现在如鱼得水了,身边全是精兵将,也不必装得深沉寂寞……”
    “我看,是你如鱼得水,怎么,看到某高僧,心情好了?”君漠宸扭,她的视线还在泠涧的脸上,顿时心里像窜进了几只大马蜂,叮得难受。
    “心情当然好,我看到了浮灯主持,心情别提多好了。”青鸢扳着手指,乐滋滋地趴在他耳边说。
    君漠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僵着脖子转开视线。
    “立才我去看了雪樱,”焱灼不笑了,严肃地说:“那一棍虽不致命,但也让她吃了大苦头,额上留疤是肯定的了。老爷子大发雷霆,说若三日之内不查出真凶,就要把整条巷子里的人都拖出去喂狼。”
    “许镇南一直这火爆脾气,许贞怡和他爹一模一样,在这城里横行惯了。”焱昆拧眉,不悦地说:“他也不想想,百姓是让他胡乱出气的吗?王爱民如子,他这是让王背上暴君的骂名吗?”
    “或者只是说说。”泠涧笑笑。
    “说说?许贞怡在大街上让人鞭打百姓,不是一次两次,谁敢有怨言,立刻调去做苦最累的事,这大元城已经成了他们许家私有物了。”焱昆不满地抱怨。
    “好了,吃饭吧。”君漠宸平静地说了句,拿起筷子,给青鸢碗里布菜。
    青鸢的眼睛盯着酒碗,轻轻吸气,“好香。”
    “别想,”君漠宸立刻拿开她面前的酒碗。
    青鸢用手肘碰他,小声笑,“你好好想想,我喝醉了,可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君漠宸拧了拧眉,用筷子点了酒,往她的唇上敲,“作梦,休想骗酒喝。”
    “王妃不能喝酒吗?这可是好酒。驱寒,暖胃。”焱昆身子往前倾来,热切地劝酒。
    “对啊,我喝一点点好了。”青鸢眼疾手快,迅速端起他的酒碗,张嘴就饮。
    “你敢喝!”君漠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酒极烈,便是他们这些男人,也顶多喝上一碗,而且一定会醉上一晚,青鸢不胜酒力,一口必醉!
    “一口酒而已。”青鸢见他脸色不善,只好把酒碗放下。
    “太烈了。”冷阳小心地拿开二人面前的酒碗,打着圆场,“王妃若真想喝点酒,不如温一些奶酒给王妃吧。”
    青鸢眯了眯眼睛,小脑袋慢慢凑近了君漠宸。君漠宸的头往后仰了点,不知她要作什么。

  ☆、除非你叫我小心肝141

青鸢在离他脸一指远的距离处停下,大眼睛眨巴眨巴,幽幽地说:“知道嘛,我爹都不这样管我……”
    前世的爹死得早,这一世的爹比死了还不管用,她是有多么缺乏父爱,居然挺喜欢这男人霸道管她的样子!
    “我管不得你?”他脸色一沉,手指推在她的额上,把她推正坐好。
    “管得。”青鸢突然眉开眼笑地看着他旆。
    君漠宸被她笑得丈二摸不着头脑,那蜜色的肌肤上被火光镀上一层暖色,倒有些害羞的模样。
    得了吧,他会害羞吗?他是酒劲上来了!
    “马奶酒很好喝。”焱乐绾抱了一坛酒过来,亲手温给青鸢喝。
    青鸢托着腮,乌溜溜的眼珠扫过众人,停在焱灼的身上,这腿怎么伤的,不能治吗窠?
    仿佛看出她的疑问,焱灼抬眸看来,桃花眸子里柔波荡漾,能溺死人!
    “瘫了二十年了,膑骨没了,站不起来了。小时候跟着父王在大漠里奔逃,被天烬兵捉住,削去了膑骨,再没能站起来。”
    他平静的语气,好像说的不是削他的膝盖,是两个柚子壳。
    青鸢拧眉,天烬人穷凶极恶,太歹毒了。
    “也好,从此不用做苦力,看他们一个个黑得跟炭一样,看我的皮肤,多滑溜。”他抬双手,让青鸢看他的手指。
    这双手真美,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细滑,指甲的光泽柔和莹润,比女子的手还要漂亮。两枚虎眼戒指戴在食指和中指上,像两只冷幽幽的眼睛。
    “焱灼又叫鬼手公子,他的手非常灵活。”
    君漠宸有了些许醉意,一手揽在她的纤腰上,一手用筷子挑起杯中的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焱灼。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焱灼用五根指尖接住了那些晶莹的酒滴,如同变戏法一般,让酒滴在他的手背上汇集成一团,滚动着,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垂着长睫,唇角噙着笑意,把酒珠托到青鸢眼前看,正当她想伸手摸时,他突然一挥手,那酒珠滑到他的指尖,温柔一弹指,酒珠落在了炭火上,火苗儿突然窜起老高,大团的绯色香雾在火焰上散开。
    “他就在接住酒珠的时候,给酒珠里下了药。”君漠宸飞快掩住了青鸢的口鼻。
    青鸢愕然地瞪大眸子,明明他只是让酒珠在手背上滚来滚去而已,什么时候下的?
    “什么药?”她好奇地问。
    “好东西,你们夫妻二人回去后便知晓了。”焱灼神秘地笑。
    青鸢的脸迅速红成了野蔷薇,瞠目结舌地看着焱灼,腿都瘫了还能如此sao包,难道这就是焱家人的特点?
    “别瞎想。”
    君漠宸瞧她这傻样儿,立刻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哭笑不得地扳过她的小脑袋,不让她继续盯着焱灼。
    “那是什么药?”青鸢不好意思地问。
    “酒这么烈,解酒性的。”焱乐绾把温好的奶酒放到她的面前,淡淡地说。
    青鸢脆声道谢,抬眸看她。她也喝了一些烈酒,脸颊上飞着绯红,看泠涧的眼神格外不同。但泠涧看谁都是一样的表情,狂得让人想拧他的俊脸。
    “今晚注定大醉啊……”泠涧一撩锦袍,捧着酒碗站起来,笑道:“上一回对雪开怀饮,还是五年前了,五年时光匆匆,下一回想在大漠里对雪高声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来,我敬王,王妃,敬昆王,敬灼郡王,乐绾郡主,断手翎公子……”
    “怎么就给我安这么个破名字?”冷阳跳起来,用筷子敲泠涧的额头。
    泠涧身形一闪,灵活地躲开,反手又去敲冷阳的伤处。
    “哇……”冷阳没能躲开,一声痛呼,满头热汗直冒。
    焱灼拧眉,一挥手,无数酒珠飞向泠涧,唇角弯着柔笑,被酒沾湿的嘴唇轻启,“这样打下去会废掉的,泠涧,别再打我家小断手。”
    青鸢扑哧一声,掩面笑了起来,这两个人太可爱了,她一下就爱上了这两个人,若能天天看到,日子都变得有了色彩。不然,她装心疾发作吧,让泠涧留在身边……
    君漠宸的手掌在她的腰上轻用力,青鸢滚进他的怀里,吃吃地笑,“好有趣,我好喜欢他们两个……”
    席上的人都扭头看她,喜欢二字,哪此清晰地说出来,倒让众人愣了一会儿。
    青鸢没察觉,手拢在嘴边,仰头看君漠宸,轻轻地问:“他们两个……是爱人吗?”
    君漠宸嘴角猛地抽了一下,掩住了她的唇,“你喝醉了,我们该回去了。”
    “现在吗?我还想和他们玩会儿。”青鸢摇头,舍不得走。
    “他们下午还要办事。”君漠宸拉她站起,执着锦帕擦掉她唇角的一点辣椒末。
    他这动作很突然,那拂过唇角的帕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地抹掉了她心头堆积的乌云。多难熬的十六年都过来了,如今的她,不疼不痒不酸不涩不必呆在暗宫暗无天日,享受着他给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没忍住,突然就踮起脚尖,往他的唇上吻去。柔软的嘴唇贴上他带着烈酒味道的滚烫双唇,他的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耳边的一切声音都静了,她瞪大的眼睛里,只有他微微错愕的双眸。
    “走了。”她若无其事地放下脚跟,挥着锦帕往外走。
    泠涧反应过来,低头抱拳。
    “恭送吾王,王妃。”
    “我也走,我的胳膊……”
    冷阳愤愤地捂着胳膊起来,指了指泠涧和焱灼,拔腿就跑。
    下午的大元城很热闹,下了这么些日子的大雪,刚一放晴,大伙就忙着要把积雪清扫出去,还要把拉下来的活赶制好,驼队准备运送东西出发去大漠南边,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传说中有仙人掌的小巷子外增加了侍卫把守,尉迟容坐在巷子口的木椅上,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从眼前经过的人,每一个进入巷子的人都严加盘察。
    “怎么突然打起了仙人掌的主意?”君漠宸放下马车帘子,拇指在她的掌心按了按。
    青鸢捂了捂发烫的小脸,笑着说:“在那种时候,没人会注意自己是否挨着了仙人掌,他也不知道我说的到底是哪一株。没有不怕死的人,只要这消息传出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打听个究竟。”
    “若他有主子指使,他便不必出来。”君漠宸笑笑。
    “不,他会出来的,因为他没办好事,所以婢女被杀了。他狡滑地逃脱,肯定躲在城中某个地方,而他的主子不敢明目张胆地搜。所以,我们要和他的主子比速度,若我们早一点抓到他,那主子也就完蛋了。”青鸢胸有成竹地说。
    “你这小狐狸。”君漠宸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算了吧,我都能想到,你会想不到?或者,我又班门弄斧,在你面前犯傻了吧。”青鸢低下小脑袋,轻抚小珍珠的尖尖嘴。
    “不许说这事了。”他拧拧眉,俯过来,手指轻抬她的下巴,“再说我可不客气了。”
    “怎么着,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可不怕你那些手段……反正我是快活的……”青鸢眼亮一亮,挑衅地冲他吹了口气。
    君漠宸语塞,长指往她鼻上一勾,“不知羞的小东西。”
    “你都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你遇上我的时候,我才十四,花骨朵一般地娇嫩,你都敢下手,可见你这人……憋疯了!”青鸢小脸一沉,把小珍珠往他面前一举,“小珍珠,咬他!”
    “它又不是狗,咬什么咬。”君漠宸接过小珍珠,掌心在它的背上轻轻抚挲,“这东西,笨得很,我都能驭使它。”
    “去,它是善良,那时候以为你是好人……”
    “哎,如果我能想起在庙里发生过什么事就好了,说不定就能知道那块玉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在大醉的时候告诉四哥,这大雪,让他都不能给我送信回来。”青鸢趴到他的膝头,手指在他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我四哥啊,其实真是有本事的人,可惜你们两个闹翻了,也可惜他一向不爱权势,爱自由。”
    “他这么好,你怎么不爱?”君漠宸酸酸地掐着她的小脸,迫她抬头。
    “爱啊,我爱他如兄长,只是你这霸道的男人给我下禁令,不让我见他。他是我的亲人,十六年里,若没有他,我死了好几回了。这种感情,你是不会懂的。在你们男人的心里,女人要么是家里的亲人,要么是榻上的女人,要么是别人家的女人,只有这三种。”
    青鸢撇嘴角,推开他的手,在他腿上继续划拉。君漠宸终于看明白了,她写的是卫长风三个字!
    “那你觉得卫长风心里,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未必他还把你当亲妹子。”君漠宸不以为然地笑笑,拉起她的手指,在她另一只小手手心写焱殇二字,“看清楚,这个名字就是你夫君的名字,你的天,你的一切。”
    “我是你的什么?”青鸢歪着脑袋看他。
    “妻子。”他抬起双眸,慢吞吞地说。
    青鸢想了想,嘻嘻地笑,“不行,我得当你的小心肝,你叫我一声听听。”
    “你肉不肉麻?”君漠宸汗颜。
    “我想听啊。”青鸢把小脑袋顶在他的肩上,幽幽地说:“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小心肝,我爹娘也没有,那个人没有,那个人也没有、那个那个人也没有……”
    “那个人,那个人又是谁?那个那个人又是谁?你到底有几个那个人?”君漠宸一脸古怪地看她。
    “你若叫我小心肝,我就不生你的气了。”青鸢故意不理会他的问话,微微拧眉,语气更加幽怨。
    “还真会撒娇,先记下,以后、以后叫……”君漠宸头皮发麻,喉头一沉,不自在地别开了脸——这怎么叫得出口?
    “焱殇,你叫我一声小心肝,会有福报的。”青鸢跪坐起来,神色严肃。
    “什么福报?”君漠宸好笑地问。
    “我会让你当最快活的男人。”青鸢捧住他的脸,说得深情款款,哪怕现在正被自己麻得浑身发痒,也强迫自己忍着。
    “嗯……”君漠宸闷哼一声,假意撩起窗帘看外面。
    路边有穿着工兵衣的男子们推着推车快步过去,车上面堆积着高高的货物,全都是准备送出城的铜器。焱乐绾只负责织造,出城事宜都由许家负责,所以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挂着许家的令牌。
    “面瘫君,许家势力如此大,若不忠于你,在你背后捅刀子怎么办?”青鸢趴到他的背上,小声问他。
    “不会。”君漠宸摇头。
    “你若娶雪樱,就不会,若不娶,只怕就会。”青鸢抿抿唇,轻声说:“把许贞怡放出来吧。”
    “关她几天,她确实太无法无天,杀杀她的威风也好。”君漠宸淡定地说。
    青鸢卷了他一缕发,在自己的小脸上轻轻地扫动,小声说:“许承毅不是好人,我总感觉他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怪。”
    “他那人爱美|色,你以后看着他,绕远一点。”君漠宸转过头来,眉头微拧。
    “但愿只是爱美|色。”青鸢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脑子里有些零星片断匆匆闪过,仔细去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分界线————————————————————————
    夜深了。
    大元城中陷入一片静寂,偶尔有纺布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出来。月光落在连绵蜿蜒的土砖墙上,一条条隆起的墙脊,像蜇伏于月下的土龙,缓缓往前游去。
    城中一共有五个药局,负责五个区百姓的医治。最大的叫梳医局,凡是碰过那仙人掌的人都在这里拿药。这时候,梳医局已经关上了大门,昏暗的灯火从门缝里传出来,里面传出浓郁的药味儿,还有算盘子碰响的声音。
    住在仙人掌那一片的百姓,都或多或少地在仙人掌边走过,尤其是孩子,碰碰摸摸,自己也不记得,所以白日已经有二十多人来拿过药。
    掌柜坐在柜台后盘算今天发放的药,伙计正在熬煮姜汤,炉子里的火燃得旺旺的。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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