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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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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身影轻盈地从后窗处跳进来,慢步走到了榻前,手掌轻揭罗帐,看向帐内熟睡的脸。
    她的呼吸轻浅,双睫紧合,红唇紧抿着,把她所有的不快乐都抿在嘴里,不发出一丝埋怨。
    他的呼吸紧了紧,慢慢俯下身来,长指抚过了她的眼睛,飞快地点住了她的睡穴,让她不可能醒来,然后这长指才落在她的嘴唇上,又是久久地凝视之后,他的脸贴了下来,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有卫长风,君博奕,如今还敢强吻……他……”
    最后一字落下后,他慢慢转过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一吻挺狠的,二指掐着她的下颌,迫她的嘴张开,去迎接他的凶,他的狠,他的唇,他的舌……每往她的里面攻占一分,他的另一只手就把她往怀里揽紧几分,直到二人密不可分,直到要把她全揉进他的骨肉里为止。
    她柔软的身子在他的臂弯中,像柔软的柳条,任他弯折着,温驯无比。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手脚摊开,四仰八叉,又侧过脸来,紧紧地看着她被他吻得红zhong的嘴唇,唇角扯起一丝无奈、又痛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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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朦朦胧胧的,只听梅玉芬的声音在耳边响。
    “姑娘,别睡了,权公公传旨来了。”
    “又传什么旨啊?”青鸢没好气地爬起来,随意拢了拢发出去接旨。
    君鸿镇拿着她当诱饵,让卫长风卖命,又哄着君博奕听话,还真不是个玩艺儿。
    “姑娘大喜。”权瑛抱着拂尘,堆着满脸的笑看她。
    “公公,我有什么喜事?”青鸢面无表情地问。
    权瑛大约没想到青鸢今天居然对他冷眉冷眼,于是神情僵了僵,干咳一声,微抬下巴,高傲地说:“皇上口谕,佛法大会将近,倾华姑娘从即日起去真元宫,听侯浮灯主持差遣。”
    青鸢福了福身子接旨。
    “姑娘早点准备好,过会儿就有人来接姑娘。”权瑛睥她一眼,摇摆着肥厚的身子走了。
    青鸢转身进屋,这时才感觉嘴唇有些难受,往铜镜前凑,嘴唇居然肿了,难道是昨晚咬君漠宸太用力,被反噬了?
    “姑娘快换衣吧。”梅玉芬帮她拿了衣裳过来,催她换上。
    “反正这宫里是折腾不完的事,找贡品,献美人,这时候又来了个和尚,就没见他们干过正事。”
    听她叨叨,梅玉芬只管笑,小声说:“姑娘你赶紧换衣去吧,别惹权公公。还有啊,你昨儿晚上干什么了?压倒那么多牡丹,幸好昨晚起了大风,不然这话还真不好圆过去。以后注意一些,这些牡丹花都是陛下送给皇后娘娘的,她看得极重。若不是太子的缘故,她也不会让你住在这园子里。”
    “知道了。”青鸢点头,这事还真得注意,免得连累无辜的人。还有那权和,她还是想法子活动一下,把他救出来。
    青鸢双臂一抬,抖了抖袖子,左手往身后一背,右手慢慢地往前摸,学着君鸿镇的语气说:
    “百姓们过得可好哇?赋税可降了哇?美人都献上来吧。”
    梅玉芬赶紧扑上来掩她的嘴。
    “行,不学那位真主,我学这个。”
    青鸢又抖了抖手,学着面瘫君的调调说:“本王看这大好河山,真是心醉了,只可惜我生来不会笑,笑一下,牙就会掉了,把这山山水水砸出洞来,那样就不好了。”
    梅玉芬突然干咳,小声说:“姑娘别说了。”
    青鸢扭头看,君漠宸站在窗前,冰凉的双瞳嗖嗖地往她脸上射利箭。
    青鸢僵着脖子,走到窗前,轻轻地合上了窗子,他的脸从眼前慢慢消失掉,只有阳光从窗棂缝隙里顽强地钻进来,烙她满脸。
    她转过头,冲梅玉芬吐了吐舌头。昨晚她强吻过他,他这一大早跑来,不会是来找她算帐的吧?或者,昨儿那豹奶不是给她的,他来讨回去?
    换好衣裳出去,他正负着双手,背对小屋站着。听到脚步声,他抬步就走。
    “随本王去真元宫。”
    青鸢想起来了,他得负责一万盆千佛花,或者她这浇花婢得跟着去浇水。
    真元宫在皇家花园里,供奉着天烬国的历代皇帝,从宫里过去,骑马得一个时辰。
    他给青鸢备了辆小马车,青鸢从马车窗子里悄悄看他。这人侧影很好看,挺拔如白杨树,脸颊、鼻梁,就跟刀雕刻出来的一般,棱角坚毅完美。
    就这么个冷冰冰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马车穿过皇城的大街,有卖糖丸的人挑着担子从马车边过去,她闻着那糖香,忍不住地把脑袋探出去看。
    温嬷嬷就会很做这样的糖丸子,但她以后吃不上了!她希望温嬷嬷投胎到富足人家,当一个千金小姐,过平安富贵的日子。
    收回视线的时候,君漠宸已经停下来,冷漠地看着她。
    青鸢嘀咕了两句,缩回了马车里。也不知她浇花得浇多久,和他这样呆着,她非被冻死不可。
    这一路上她再没往外看,这样跳马车逃跑不现实,君漠宸的武功她知道,能百步穿杨,也能一指戳穿她的眉心。
    但是,她可以让君漠宸帮她走啊!她突然眼前一亮,明明他有把柄在她手里,她只要好好利用,说不定他会同意?
    姑且一试,就算不成,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
    到真元宫的时候,晌午已过,秋阳正燥,明晃晃地挂在空中,有几分酷暑的感觉。真元宫的地上才洒过了水,热汽直往上冒。
    一群太常寺的官员快步从前面迎来,给君漠宸磕头行礼。
    “都起来吧。”君漠宸下了马,慢步往前走。</p“宸王,千佛花要明日才会全部运到,现在刚到了三千盆。”一位留着花白长须的男子紧跟在君漠宸的身后,双手拱在胸前,神态恭敬。
    君漠宸停下脚步,看向正往里面搬去的千佛花。
    这花,青鸢是第一回见到,大红色,有点像鹅掌花,但花瓣更大,色泽更加艳丽,就像一团团的火焰,在枝头燃烧。
    三千盆,已经蔚为壮观了,一万盆,当是何种壮景?
    正欣赏时,有一名小和尚过来,向君漠宸行礼,口宣佛号,低声说:“宸王,浮灯主持让我们来接奉经人。”
    君漠宸看了一眼青鸢,淡淡应了一声。
    奉经?不是浇花?青鸢有些疑惑,那她去干什么?不会让她捧着经书,在佛像和香烛前傻乎乎地站上一天吧?
    小和尚引着她往前走,她看过颐和园复原图,亭台楼阁,飞禽走兽,如仙境一般。这真元宫不输颐和园,每一座宫殿,每一座小桥,每一个亭子,都精美绝伦。
    往前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到了一片碧蓝的湖泊前,湖泊前面有宫殿,里面正有说话声传出来。
    小和尚先进去通传,过了会儿,引着青鸢进去。
    这是间书房,四周全是高抵房梁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色书籍。一名身着白色袈裟的年轻男子就站在书架前,含笑看着她。
    浮灯主持在哪里?她往四周打量,不见有长胡子,深遂锐利眼光的大师。
    “主持,奉经人带到。”小和尚向那白衣男子行礼。
    青鸢怔住,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主持?
    “倾华姑娘,多谢你来替贫僧整理经书。”浮灯缓步过来,清瘦的脸颊上居然有两个浅浅梨涡。
    见鬼,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和尚,还是有酒窝的和尚!这样的男人分明有红尘缠绵的眼神,怎么会是个主持?
    “主持有礼,小女该做些什么?”她快速稳下心神,学着小和尚,双手合十向他行礼。
    “这些经书,你每日用佛香来熏上一遍,再把案上这几部拿去太阳底下供奉,这几本,你抄下来,佛法大会上要用。”浮灯和尚把她要做的事,一一列出来,指给她看。
    青鸢牢牢记住,一一称是。
    “那你就开始吧。”浮灯拈动掌心紫檀佛球,慢步往外走去。
    “真是你们主持吗?”青鸢忍不住问小和尚。
    “是啊。”小和尚笑着说:“浮灯主持是寒烟大师的弟子,虽然年轻,但是辈份高,佛法造诣也无人能敌,所以做了我们的主持。”
    “哦……”青鸢轻叹,人不可貌相,原来是位资深和尚!
    青鸢依着浮灯的吩咐,把事情做完,在院子里坐着,捧起一本佛经看。这佛书带着佛香,翻了几页,就怔怔地不动了。
    “都说佛法无边,为什么不保佑好人呢?”她轻喃着问。
    夕阳渐下,漫天红霞。
    抬头看,远远的,君漠宸正独自在湖畔站着,成荫的柳树挡住他一半侧影,她犹豫了一下,放下佛经过去找他,一问豹奶的事,二问合作之事还算不算。
    快走近时,见他一直出神,那神情不像平常冷硬的他,突然坏心起来,想吓他一吓,于是绕到了假山后,摸了块小石子,想往他的脚边丢。手才高扬起来,她突然一眼瞥到有几名女子从东边过来,径直走向了他。
    她缩回去,想等他办完事再说。女子温柔的声音往她耳朵里灌,很清晰。
    “宸王,郡主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病只怕不好了。”
    “宸王想想办法吧,郡主为你殚精竭虑……”
    郡主是谁,他心上的女子吗?还是爱他的女子?青鸢正想着,突然一只手从身后过来,把她拎了出去。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君漠宸拧眉盯着她。
    “吹风。”青鸢轻声说。
    那几名女子看到她,脸色微变,向君漠宸行了礼,退了下去。
    “真吹风。”青鸢小声解释。
    见他脸色难看,于是轻叹,从腰带里摸出小瓶子,高举到他的眼前说:“这东西不是我的,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他薄唇紧抿,冷冷地盯着她。
    “宸王,我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想离开,你也想得回权力吧?你救我,给我豹奶,甚至常去看我,总有你的原因。我不问你什么原因,我要你助我离开,我帮你做事。事后两清,我们各走各路。”青鸢又说。
    他还是不说话,冷瞳里锐光轻轻闪动。
    “宸王……”
    青鸢还想努力一把,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怀里猛地一拽。

  ☆、曾经有一个男人82

“宸王你想作什么?”青鸢声音略略扬高。
    她以为他会怕,却没料到他却根本不顾四周响起的脚步声,手掌把她纤细的手腕紧抓住,再一用力,她就被他拖到了他的身前,和他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低着长睫,根本不看她,另一掌垂在身侧,阔袖遮住了指尖,似乎是攥了拳,高大的身体微微往前倾着,滚烫厚实的胸膛压过来,把她抵向了假山石的棱角。
    “哎……”她的腰被硌痛,往前一躲,却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怀中。
    心跳骤然加快,心脏又突然胀痛,似有什么东西正从那团小小的、鲜活的血肉里破土而出窀。
    “王爷。”
    青鸢挣了两下,没能挣开,那些脚步声却近了妲。
    “宸王,你再不松手,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是宸王你找我合作的,我只想出宫,远走高飞……”青鸢压低声音,用力往回抽手。
    脚步声已到了假山外,有人小声问:“是王爷在里面吗?”
    青鸢看着他,他看着脚尖。她的脸色已经因为疼痛而开始变了,那唇、那瞳,却因为这痛而鲜红起来。
    “宸王放手!”她站不稳,甚至说话都颤抖无力。
    但,这在别人的耳中听来,却是娇弱,是引you,是绵软,是无法忽视的、挠动人心弦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那沱红的双颊,呼吸骤然紧了,那眼神却有些凶狠。
    “公主,还真是喜欢在男人面前……”他一字一顿,没能把话说完,手指紧得能捏碎她的腕骨。
    青鸢苦笑,她到底诱huo了谁?她不过是狂风大浪里的小舟,这些男人是海里鲨,每一条都露着尖白的牙,随时能把她这艘小舟撕扯得肢离破碎。
    不过,君漠宸还真是位君子啊,不爱美se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那女子又问:“王爷,千佛花到了八千盆了。”
    “知道了。”他微微转头,看着假山说:“退下吧。”
    脚步声退开去,他终于缓缓松开了她。抬眸看她时,那冷瞳被看时死寂无波,但转瞬间,便有那痛楚如狂风大浪一般攻占了他的眼睛。
    青鸢怔住了,不过是失败两次而已,他怎么露出这样的神情?
    看来,再强大的人也有痛苦的时刻,弑神君漠宸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会失落,会被人看轻、被人欺负、被人讨厌、被人排挤。
    所谓繁华,真的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合作照旧,听我安排。”他淡淡几句,往假山外走去。
    青鸢揉揉鼻头,轻轻吸气,轻声嘟囔,“你情我愿,公平合作,王爷也要对我放尊重点才是。这豹奶的事,总会弄明白的。”
    他转头看她,青鸢忍着心口剧痛,对他莞儿一笑,轻声说:“我只有一个脑袋,欢迎随时来取。”
    他不语,对视片刻,大步走开。袖子拂到从路边探出来的荆棘枝,挂出刺耳裂帛声。
    看他身影绕出假山,青鸢才慢吞吞地钻出来。
    假山外乌压压的人,权瑛抱着拂尘,阴恻恻地笑,而中间那人身着明黄龙袍,不是君鸿镇又是谁?君漠宸正抱拳长揖,看样子君鸿镇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青鸢暗呼倒霉,更恨这皇帝无耻,明明来了,还要假意说什么是千佛花到了。二人的谈话也不知是否被听去,又听了多少去?
    “倾华怎么也从那里出来?”君鸿镇紧盯着她,缓缓出声。
    “方才求宸王一点事。”她慢步挪过去,给君鸿镇福身行礼。
    君鸿镇盯了她一会儿,才问:“何事?”
    她正要说话,君鸿镇却指着君漠宸说:“宸王,你说。”
    “浇花婢求臣弟救上官薇出来。”君漠宸垂着眼帘,低声回话。
    “你母亲的事,你找朕就行了,你父亲,朕已经派人妥善安葬。如今你在我天烬,就是我天烬国的人,往事已矣,他们和你没关系了。”君鸿镇淡薄的几句,拔腿就往前走。
    青鸢小声称是,又在心里把他狠咒了一番。
    “随朕来吧。”君鸿镇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青鸢只好跟上前去,希望他今晚和浮灯多谈会儿佛经,让佛感化他,最好收他去做徒弟,如此一来,她便脱离苦海了。
    但青鸢活了两世,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似乎还没遇上过。君漠宸不算,他好像只是不喜欢她而已,他不是也有惜夫人和什么郡主吗?
    走了会儿,君漠宸被甩得稍远了些,君鸿镇扭过头来,看着青鸢问:“他没为难你吧?”
    “啊?”青鸢怔住,这是何意?
    “宸王从小心狠,你不要惹他。”君鸿镇盯着她的眼睛又说。
    看似关心,实则威胁,这老家伙是怕她勾上君漠宸啊!
    天啦,她到底哪里表现出水xing扬花的一面了?她恨不能每天顶着乌龟壳才好!
    再说了,她勾谁,也绝不勾君家的这群恶狼!她最想的,就是克死几个姓君的,这样才大快人心。
    见她乖乖点头,温驯温柔的样子,君鸿镇的态度也缓了些,也再没有过份的举动和言词。
    青鸢故意走慢了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但一扭头,又看到了君漠宸,他这时的神情有些狠戾、桀骜、张狂……
    就像……焱殇!
    她猛地停住脚步,直直地看着他。
    君漠宸却只扫她一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喂……”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匆匆说:“你这人……”
    你这人什么呢?
    君漠宸抽回袖子,大步走开。
    青鸢此时心塞极了,就好像睡前有个人突然跑到她面前来,吞吞吐吐对她说:其实,我知道你的事……
    然后那人又跑了,让她独自受折磨,不得安宁。
    嗨,该死的君漠宸,这是他杀人于无形的新式手段吗?她一定会死于心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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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灯正坐在月下看书,风拂动他的雪色僧袍,让他看上去真像从月亮上飘下来的仙人。
    几人鱼贯进来,浮灯放下书,笑着说:“陛下迟到了。”
    “宫中有杂事缠身,让主持久等。”君鸿镇走近他,在他对面坐下。
    “宸王,请坐。”浮灯又邀请君漠宸坐下。
    小沙弥摆上碗筷,端上斋菜,青菜萝卜加豆腐。青鸢一看就食欲全消,她想吃肉。她这么瘦,这么‘弱’,一定得补啊!
    “姑娘也坐。”浮灯又邀请她。
    她连连摆手,这像吃草一样,她才不想吃。
    “主持让你坐,你就坐吧。”君鸿镇抬眼看她,指着身边的位置叫她。
    青鸢心思暗转,磨磨蹭蹭过去,却坐在了君漠宸的身边。君鸿镇面上神情微愠,却没发作,只转过头,和浮灯继续说话。
    君漠宸端着茶碗,转过头来看她。
    她挤出一弯笑,在这种时刻,和讨厌她的人坐在一起,远比和想占她便宜的人坐在一起自在得多。
    “主持,今年我天烬国屡遭天灾,南方洪流,北方干旱,百姓生活难熬,流离失所。加之去年南方洪灾,有十多个郡绝收,今年再遇干旱,简直是雪上加霜。朕虽已大开国库,但实在抵不过灾民太多,所以朕想在佛法大会上,请主持出面,让善男信女们广捐功德。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朕三番五次号令,他们却总遮遮掩掩,不肯拿出实力,让朕实在头疼,主持让他们多捐些功德出来吧。”
    “陛下是仁君,贫僧照办就是。”浮灯笑吟吟地拿起茶壶,给他添满茶水。
    “百姓是天烬之根本,他们是水,能载舟而行,也能掀浪覆舟。”君鸿镇深深吸气,端起了粥碗,平静地吃了起来。
    青鸢颇为意外,君鸿镇找和尚念经,难道不是为了给自己歌功颂德,化解双手血腥的吗?看他这样子,还真有几分明君的模样。
    人有千面,心有玲珑九孔,君鸿镇对敌人残暴,从他这番话来看,他对自己的臣民还算不错。
    君漠宸生性寡言,那二人一不出声,这桌子边就安静得让人有些不自在。
    青鸢吃不下这青菜萝卜,想放下碗,又怕惹出不必要的事,让她唱歌跳舞什么的,更烦人。她心里塞着君漠宸的事,于是不时悄悄看他。
    他这侧脸好看,但和焱殇一点也不像啊,是不是戴了面具?但他没理由和自己哥哥作对啊,难道他是想当皇帝?要是能扯扯他的脸皮就好了!
    她假意拿茶壶,起身勾腰,用筷子头去碰他的脸。
    君漠宸往后偏了点,躲开了她的筷子。
    青鸢没能如意,更加不高兴了,睥他一眼,又装着去夹右边的那盘萝卜,连夹三筷子,都没能碰到君漠宸。
    他突然放下了碗,把那盘萝卜端到她面前来,生硬地说:“你不必站来站去,一个人吃吧。”
    青鸢尴尬片刻,发现君鸿镇正盯着她看着,于是赶紧坐好,小声说:“奴婢有罪。”
    “公主吃不惯吧?”浮灯微笑着问她。
    “是,很饿。”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君鸿镇,皱起小脸。
    君鸿镇拧拧眉,挥手道:“你下去吧,权瑛,你带她去厨房那边,她想吃什么,给她做点。”
    权瑛赶紧弓腰,带着青鸢下去。
    青鸢如释重负,恨不能踩上风火轮,离这几人远点。
    权瑛今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路上对她奉承有加,让青鸢颇感意外,也就陪着他胡扯了会儿。
    “公公,有一事我不明白,为何宸王要晚上去宫中巡夜呢?”沉吟片刻,青鸢忍不住问。
    “哦,这事啊……”权瑛堆着褶皱的眼皮子掀了掀,闪着满眼jian滑的光,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这事说来话长了,其实宸王的生母欣贵妃刚进宫时,颇受先帝宠爱。但她性格孤傲,喜欢与人争风吃醋,先帝爷渐渐不喜,一贬再贬,从贵妃到了司夜,成了最低等的宫女。”
    “宸王出生之后,先帝也甚少去看望母子二人。后来欣贵妃病重,宸王便去找先帝,想请先帝派御医前来为欣贵妃诊治,先帝那时正宠爱新进宫的烟贵人,宸王言语之中有些冲撞,先帝虽然恼怒,又觉得这儿子很像他当年的性子,便故意同罚他在宫中巡夜,若他能在规定的时间里走完天烬皇宫,他就让御医过去看欣贵妃。”
    “那时候宸王才六岁而已,他硬是在一个时辰里跑完全宫,那晚上全宫的人都看到了宸王拎着小铜锣疯跑的样子。洒家还记得那晚地上铺着厚厚的雪,也是这样的弯月亮,雪地里是他深深的脚印……”
    青鸢想像那夜的情形,略微有些激动,她记得,她小时候也这样奔跑过一次!不对,好像还有一次,还有一个男人陪在她的身边,他拖着她的手,在雪地里不停地跑——
    那是什么时候?
    是前世吗?她怎么不记得她前世有过男朋友?难道是她听故事听得走火入魔了?
    权瑛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说:“他跑到的时候全身都是汗,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先帝爷又问他,长大要做什么。他说要学武功,做大将军,保护娘亲。先帝从那时起就开始栽培他了,但先帝还是不喜欣贵妃,一眼都不看,欣贵妃也没有熬过那年冬天。”
    “她死之后,先帝让陛下的母妃照顾他,所以他与陛下也算亲近,陛下登基之后,封他做了宸王。先帝临终前颁了道旨,宸王只要在京中,每晚必须进宫巡视,并亲自打扫他的寝宫。”
    “真奇怪,为什么?”青鸢想不通,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让人去打扫?
    “先帝的心思,谁知道?可能他太喜欢这儿子,想夜夜见着吧。”权瑛随口答道。
    青鸢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四周阴风阵阵。
    权瑛见她害怕,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故意走得更慢了。
    死太监!这是想说鬼故事吓她?他这故事里,到底有几分真实?
    不过,她相信面瘫奔跑救母的那一段,他那时候才六岁啊……
    青鸢想着那巨大的宫殿群,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快步走完所有的宫殿和花园,那也得一个多时辰,他是怎么在一个时辰里跑完的呢?是不是一刻也不敢停,就算是喘得小胸膛快爆炸了,也努力撒开双腿,拼命往前奔跑?
    不行,她更心塞了,真想撕下他那张面瘫脸,看看他藏着什么秘密?青鸢原本对这苦日子充满了厌恶,但今日这发现让她如同被灌入了满满一桶的鸡血,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
    若能解开这秘密,说不定她就真能拿捏着君漠宸的把柄,她就解脱了……
    当然,她也有可能是被君漠宸一掌扫进十八层地狱里去。
    不管如何,试试才知道!
    “姑娘怎么对宸王如此上心哪?”权瑛盯着她的脸,阴恻恻地笑。
    “公公说笑,女人好八卦,此乃天性而已,公公不也会有好奇之心吗?”青鸢笑嘻嘻地答了,快步往厨房里走。
    “洒家又不是女人!姑娘想吃什么,自己做吧,洒家回去伺候皇上了。”权瑛脸色难看,盯着她的背影说。
    “公公辛苦,快些去吧。”青鸢冲他摆摆手。
    哼,权瑛冷哼,甩了一下拂尘,大步走开。
    青鸢给自己炒了碗肉炒饭,大片大片的瘦肉,用油溅了,再放上青椒,最后放上米饭,香喷喷地塞满了她的胃。
    当日子不好过时,一定要喂饱自己的胃,胃暖了,人才暖,才有勇气直面乌漆漆的天。
    ————————————————————分界线————————————————————————
    从厨房里出来,夜色吞噬星光,白眉月弯悬枝头。千佛花如一片烈焰在夜光中燃烧,青鸢驻足看,几只蝴蝶翩然而来,在千佛花上轻绕曼舞。这种蝶有宽大的翅膀,翅尖上有明艳的翠色,扑动时,变幻着瑰丽的光泽。
    “这是重帏翠凤蝶。”清朗的声音比月光还要纯净,缓缓淌入青鸢的耳中。
    她转头看,浮灯主持正微笑着看着她。那两个人呢?走了吗?
    “主持。”她双手合十行礼。
    “公主在想什么?”他慢步过来,目光停在她略红的双眸上。
    “在想前生、今世,还有来世……请主持别叫我公主了,我如今只是浇花婢而已。”青鸢轻声说。
    “只是一个称呼,不管你是公主,还是浇花婢,都是你。”浮灯笑笑,手掌向她伸出,轻宣佛号。
    青鸢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了他,轻声问:“主持也会看手相?都说我克夫,主持看看,当真如此吗?”
    浮灯看她一眼,眸子轻垂,轻托着她的手端祥片刻,拧起了眉,愕然看向了她。
    “怎么了?是不是命太硬,吓着主持了?主持能看出我这辈子会克死几个丈夫吗?”
    青鸢故作镇定地开玩笑,这大和尚别是看出她本尊并非公主了吧?要知道,他们可不会理解科学,只会把她当妖怪捉起来,丢进火里去烧,就像烧掉焱殇一样。
    浮灯不出声,那眸子锐利,直刺她的眼底。
    青鸢也索性不出声了,笑嘻嘻地迎着他的视线,且看他想怎么办。
    “贫僧居然看不到你的未来。”他摇摇头,带了些许遗憾的味道,凝视青鸢的红眸,“公主何时得的眼疾?”
    “来天烬的路上得的。”青鸢双掌捂上眼睛,轻声叹息。
    倾华是没有眼疾的,倾华也不会心口疼,倾华更有母亲的疼爱,而她有什么呢?她其实也是嫉妒倾华的吧?
    “不对……”浮灯低声说:“公主没说实话。”
    “这也看得出?”青鸢从指缝里看他,笑道:“好吧,其实我打小就有。”
    “是了,你这眼疾一看就伴你多年,最近用了什么药?”他温和地问。
    青鸢依然捂着眼睛,笑着摇头,“哪有药用呢?太子殿下倒是赏了些,但没地方熬制,还在屋里搁着。我每天都用井水清洗,缓解疼痛。”
    “千佛花煮水,用帕子浸透,睡时蒙于眼睛上,会止痛。”他弯腰掐了朵千佛花,递于她的手中。
    “我哪敢用啊?”青鸢作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双手捧着,连声告罪,“若陛下知道,非罚我不可。”
    “用吧,陛下其实并非你想像中的人。”浮灯笑笑,慢步往前走。
    他难不成还是个好人?青鸢从心底里鄙视那老皇帝,可能在朝堂之上有几分圣明,但在人品上,太过低劣了。一大把年纪,总想着老牛吃嫩花。明知道儿子喜欢,却还是伸出咸|猪手,捉着机会就揩油。
    “人非神,非佛,非仙,所以必然有yu,有贪,有痴,你也是,贫僧也是。”他转头看她,脸上那双浅浅梨涡盛满月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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