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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彎彎照九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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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年前在堂上为小猴儿与夏侯兰当场所侮,一直让他记在心上,虽是打过小猴儿一次,仍感不足,几次率众等他,都见到禽南天就在附近,不好下手,这日放堂后,终让他给等到了。
陆平寻声望去,看见小猴儿一人形只单影,伸开双臂,将路一拦,恚怒恨道:“好呀!你在这里,可终于让本少爷等到了吧!”
小猴儿暗想:“这人恁的小心眼,上次的事已是好久前的事,他还如此念念不忘,老想找我麻烦。”朗声说道:“大家让让,我要回家了。”伸手抓住陆平双臂,想把他双手拨开,从旁而过。小猴儿身子仅及陆平的肩头,他的大腿还没有陆平的臂膀粗,众童见小猴儿如此不知量力,嘻嘻哈哈,笑作一团,都等着看陆平如何欺侮小猴儿。
那里知道小猴儿抓住住陆平双臂后,左手往他胸部奋力一推,陆平突如断线的风筝,应声往后跌出。
不少小童不知他是真跌,还道是陆平有心戏侮小猴儿,故意装模作样,纷纷拍手大乐,大叫:“摔的好!”陆平又惊又怒,自觉颜面无光,风采尽失,从地上爬起,冲向小猴儿,一把抓住小猴儿的衣襟,把他举在半空。
小猴儿只觉胸口窒闷,难以呼吸,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挥,众小童笑的纷纷哄闹:“大个儿,揍他!”“不要让癞皮猴下来!”小猴儿涨红着脸,双手无着力处,两腿乱踢,两手搭上了陆平握紧的拳头。陆平不想让他如愿,使出全身的力,紧握的手丝毫不肯放松;怎知事与愿违,只觉小猴儿力大无穷,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扳开,跳下地上来。
陆平还道自己是滑了手,趁他不备,两手去抓小猴儿的腰身,想把他摔个倒栽葱;怎知人是碰到了,无论如何出劲,却是摔不倒小猴儿。不觉心中诧异,松开双手,双掌往小猴儿丹田处推出,心下暗喜:“这下你糟了。”
左右掌连推三次,只见小猴儿丝毫不动站在原地。陆平怪道:“我比这小子高了一个头,臂力大了许多,以前只要用这一招,那一个不是手脚朝天,跌在地上,怎的今日却推这臭小子不动?”心念方动处,手上劲力又重了许多,又推出一掌,突然感到小猴儿丹田处,一股力量热乎乎的大力撞来,将他身子反弹至一丈外。
陆平不明所以,心中惊疑,高声喊道:“妖法呀!妖法呀!这小子会妖法!”由地上爬起,东倒西歪退了三四步,大叫一声,仓徨失措,头也不回的跑了。
余下众童见状,有的想:“连陆平都不是小猴儿的对手,刚才我还笑的那么大声,快走为妙!”,也有人想:“那陆平看起来高大,没想到外强中干不经打,还是先走再说!”一时之间,一群小童跑的精光,只剩下小猴儿一人。他看着着自己的双手,几乎不敢相信,抬头望着林间洒下的阳光,想起以前被陆平欺侮的痛不欲生;没想到才一年多,那身壮如牛的陆平,竟远非自己对手,心中不由涌起了得意之情,隐约只觉得好像跟师父每日所授武艺有关,但他也不知所以然,自此之后,小猴儿更加勤练武功。
如是春去秋来,过了一载,小猴儿将“赴火蹈刃功”练得有模有样,一身臂力也越练越大,常常不待禽南天吩咐,便主动练起武来。他不明白自己的变化,只想着练好两位师父所授的武功,放堂后再也不必担心陆平的挑衅。但他练来练去,就是那几门功夫,也慢慢开始觉得乏味,便求了几次禽南天,希望能练些别的功夫,禽南天不允,只要他把两大基本功练得更扎实些。
他这夜提早了半个时辰,往足林奔去,本想先趁禽南天来之前先练练马步,正要蹲下去,却听得林子外数十丈传来悉悉娑娑的声音。
他好奇心大起,蹑手蹑足往林外靠了过去, 连大气也不敢吐一下。拣了一处蹲了下来。
透过竹林间的月光,望去林外的草原,禽南天正背对着他,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由高而低,画个半圆形,向下轻拍剑鞘,那剑锵的一声,往上飞起,应声出鞘。禽南天右手轻拂剑柄,将剑握在手上,不待立定,一剑疾刺而出,口中轻声低呼:“‘一剑东来’!”剑身到了中途,禽南天手腕微抖,疾刺出十数剑,剑身成了一个半弧形,剑尖吐出点点寒光,一时之间,似有数十只剑停留在空中,禽南天喝道“第二式‘羿射九日’”。
小猴儿心下不明:“我记得师父这剑乃是以青铜打造,质地坚硬,怎我这看来那剑便像柳枝一般,师父平日分明腰间是只配一把剑,这时去哪里找了这么多剑?”疑窦不解,坐立难安,真想出声问道:“师父,你到底用几只剑?”只是他心里明白,此时出不得声,否则禽南天必不肯再演试下去。
试了几招,禽南天突然缓了下来,他身随剑走,一派隽朗*神态,剑法圆转如意,挥洒自然,轻柔飘逸。剑风不带任何杀气,倒似是个读书公子拿了把扇子在赏赋,几招之后,禽南天突然使出一计“旱地拔葱”身子飞起,至约十数丈之高,在半空之际,手上的剑不断挥出。
一轮圆月,皎洁明亮,高挂天际,小猴儿只见师父的身影似大鸟般跃起,冉冉升空,离月亮越来越近,剑光舞成一片银色光圈,足与月光匹敌。在小猴儿眼中看来,那每一剑挥出,都像刺在月亮中心,一时看得目眩心驰,他暗暗叫好,双拳紧握,浑身发颤起来。
禽南天上升之势用尽,往地面俯冲而下,他伸开双臂,长剑往前引,风吹衣衫,腊腊作响,如一只老鹰由高空急速坠落,扑取猎物,快落地时,禽南天头下脚上,小猴儿暗惊:“师父脚再不踏地,恐怕头要撞到地上了。”
正要出声示警,当的一声,禽南天以长剑触地,借力使力,用剑将下坠之力转为横向,身子不着地,平平飞出数丈之外,去势将衰之际,再以剑尖点地,又往前数丈而去。姿势曼妙如燕子掠水,轻盈已极,连剑数点,禽南天已在远处,随又一剑引地,以剑为轴,转了回来,身衣仍不沾地,往竹林方向飞来。
平飞数丈,来到小猴儿身前约三丈处,站起身子,提剑往前走来,小猴儿心下大骇:“师父发现我了,师父发现我偷学武功,犯了大忌,要取我的命来着!”吓得浑身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吐一下 。
禽南天喝叱一声,舞剑越来越快,口上念念有辞:“电驰昆吾晃太阳……一升一降把身藏……”身子窜上伏低,向上下左右挥出了各四剑,最后一剑刺出时,嗡的一声,长剑响出声来。
小猴儿越看越奇,只听禽南天续念道:“摇头进步风雷响……滚手连环上下防……”长剑越舞越快,剑声凌厉,轰轰作响,小猴儿瞪大了眼睛,还道自己听错了,暗想:“这剑上所发出的声音当真奇怪,便似白日里打个闷雷,莫非是我听错了?”闭上了双眼,凝神去听那音声,但觉雷声中夹杂着风雨,他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声音,只待张眼看看究竟是什么光景,一瞧之下,差点又叫出声来,他怕被禽南天发现,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景物。
但见长剑剑光大盛,呼呼作响,剑身周遭一寸之内,濛上一股白芒,禽南天挥舞跃动,剑光吐出,似一条低鸣的灵蛇,飞绕在禽南天的臂间。
禽南天把剑一挑,舞起一道剑屏,口中念道:“天龙一飞向太阳……梨花舞袖把身藏……”倏地长剑一抖,剑光又现,禽南天将剑往天空一掷,剑上光芒变长变大,突然暴涨数丈高,宛若一条白蛟往空中数十丈飞翔而去。禽南天则空手使出‘万花神拳’游走四方,不半晌,那剑在空犹如电光四射,飞坠下地,他自舞自的拳,不去望那剑,说也奇怪,长剑似系了条看不见的细线,往禽南天百会穴地下;他听音辨位,看也不看,将身子一偏,那剑锵的一声,己还入背上剑鞘。
小猴儿看的惊心动迫,连喘了几口大气,待要说话,突然觉得头顶一湿,继而两肩,两手都是水,抬起头来,刚才的月亮已被又黑又厚的乌云遮避,才惊觉这云走的好快,刚才明明是皓月当空。
满天飞雨,斗大的雨滴连珠价的落了下来,雨势来的又急又猛,几滴落在头上,只觉头痛欲裂,小猴儿用双手抚住了头,想走又怕禽南天发现,不走却让雨淋得甚疼,一时之间,倒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猴儿蜷缩着身子,正想移动,却见禽南天飞身飘在半空,舞剑越来越快,小猴儿但见光影交错,长剑纵横来去,不到半刻,快剑化成了一道剑网,竟然挡住了从天而降的大雨。
小猴儿看的奇了,瞪大了双眼,嘴也合不拢,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雨落下极快,顷刻之间,怕不下有数千滴之多,以一把剑来回舞动,竟能将所有的雨滴通通荡开,那剑法速度之快,可说是星流霆击,无与伦比,到了匪夷所思,人理难说的地步。
雨声淅沥,夜风忽大忽小,剑芒在雨中时明时暗,但见几滴雨零星从剑光缝隙中落下,淋到禽南天身上。禽南天清啸一声,手上增快了速度,剑网更加绵密,形成了一道剑屏,闪出银白剑光,来回交织穿梭不停,挡住了四面八方,所有的雨滴似都被隔在剑屏之外。
小猴儿在竹林中,眼见天空落下数不尽的雨滴,在落到禽南天头顶之际,却被禽南天用快如闪电的剑法,给一一挡在剑幕之外。雨滴碰到剑屏,似弹出未弹出之际,发出七彩色光,与银色剑光相互辉映,炫烂已极,小猴儿喃喃自语起来:“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等厉害?”
才思恍间,禽南天身子周遭发出一阵阵的热气,外头是狂雨交加,越下越大,剑阵中却是白气氤氲,越来越热,难辨禽南天面上五官。小猴儿躲在林子中,数着斜飞而去的雨滴,心中得意已极:“原来师父武功这等高强,任这雨势如何大,这雨一滴也下不到他,不知这功夫叫什么名字,等会一定要想个法子,跟师父求情,让他教我这功夫。”
雨停月出,禽南天收了剑招,小猴儿由林间走出,低低唤了声师父,禽南天点了点头,严声道:“今天晚了些!快点蹲马步去!”小猴儿见他神情严峻,刚才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蹲起了马步。
一整夜,他想的只是禽南天刚才所施的剑招,几次出了神,都被禽南天斥责。
过了一日,他整天想的还是昨夜所见,当夜他耐不住性子又提早了半个时辰去竹林小室。果然禽南天又在练那套剑法,这样偷看了一年,对那剑法的变化慢慢了然于胸,禽南天才传了他那套剑法,又告诉他那套剑法名为“龙渊剑法”。乃是墨教开山祖师墨翟所创,是战国时与‘越女剑法’齐名的剑法。
但不传心法、招式、只教他背“龙渊剑法”的“剑意篇”:“夫为剑者,使之以虚,舞之以实,阴阳自懿,即如龙腾,意欲剑行,不休不迄,斩蛟破罴,浩浩洟洟,杳缈无踪,直为极至,身剑合一,纵横疆域,百里顿疾,可一人挡百,百人挡万。”叫他背个滚瓜烂熟,却不解释其中内容,只教他每次看完演试后,自己参详领悟。
小猴儿想了几个月,每夜仍去偷看,私下也练的勤,但却始终没想通“剑意篇”所言,只好恳求禽南天,却遭来一顿怒斥:“师父演试了一年多你还看不懂?这剑意,我若说了明白,有个法度,便是我的意,而非剑意,你若想学到上乘剑术,须得自己体悟。”小猴儿这才明白:“原来师父早知道我偷看了,他每日提早来,便是为我。”暗暗感激,给禽南天严责一顿,却不以为苦。
这日,禽南天吩咐小猴儿,去庄外数里的深山采药,小猴儿谨领师命,背着草囊,沿着庄外小径前去。
待找齐了诸般草药,待要归返时,林间隐隐传来虎啸声,那声若响雷,似在耳际打了个霹雳,小猴儿只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散了去,心想不妙,连忙找了颗大树爬上去,他担心被虎发现,东张西望,寻了一大簇树枝,拨了过来,挡住自己身影。
不一会儿,小猴儿正自心下惴惴,不知如何是好时,附近走马奔驰和数十人急促叫喊声传了过来“快点!快点!” “那里!在那里!”“往那里围去!别让大虫跑了!”
小猴儿心中一喜。正待开口求援,听的树下有异声传来,往下一看,一只老虎在前方十来丈的林间,慢慢奔了过来,那老虎每踏一步,便传来地面枝叶悉娑悉娑的声音,小猴儿的心也噗通噗通地越跳越快。
才转瞬间,那虎来到了他藏身的树下。小猴儿心下大骇,透过遮在自己身前的林叶,偷偷再瞧。那虎吊睛白额,约长丈余,多彩班斓,黄黑相间,一双爪子,似乎比自己的头还大,老虎身上插着数支箭,血流如注,那虎不时回头去舔身上的伤口;离虎约数丈处,围来十骑,一众大汉黑衣劲装,背箭持弓。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只是坐在马上,便显身形骠悍,比其他大汉高出了一个头。那大汉身后坐着一个少年,双手环抱大汉腰间,那少年似是害怕,又像好奇,不时从那大汉脥下探出头来,看看老虎,又缩回头去。
小猴儿躲在高处,离的远了,看那少年五官不甚清楚,只是觉得有些熟悉,闭目细想时,一时又想不起那是何人,只听得那为首大汉道:“你这孽畜!这些年来吃了我山庄不少人,今日一箭不射死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我夏侯惇有何颜面作人?”
那虎被众人围在中间,似乎自知无路可逃,张牙舞爪,往夏侯惇的马扑来,大汉见那虎来的甚快,冷哼一声,反手取箭搭弓。
便在此时,后方山腰处,传来另一声虎啸,又有一虎猛然跃出,那虎跃过众人头顶,往夏侯惇身后的少年直扑而来。
那马受到惊吓,跃起前足,嘶鸣了几声。夏侯惇花了好一会儿才制服那马,但他身后的少年却因重心不稳,双手松脱,由马上落下,摔在地上,离那山腰后跃而来之虎,不到两丈处,眼见活不成命了。
这些事都发生在弹指之间,一众汉子那里反应的过来,惊惶失错,掉过马来,手忙脚乱,拿弓的拿弓,取箭的取箭,那虎却已跃起扑向那少年。
事出突然,不在意料之内,夏侯惇双目暴睁,尽是不信的神情,心下百念流转:“这虎打哪来的?我也太大意了?明知这山有大虫出没,却还要带兰儿出来,若是兰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日后怎跟他爹爹交待?”连搭三箭上弦,全部松脱,落在地上,他汗流颊背,手指微颤,待要取第四只箭。
那虎跃在半空,张大了口,尖牙锐利,几滴口水落地,搭搭作响,少年面色惨白,动也不敢一动,显然也是被眼前之景吓得呆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碰碰跳,静的连根针落地也听得见,眼看那少年就要惨遭虎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一人从空中飞来,双拳紧握,直取那虎双目。
这人是小猴儿,他在树上看的分明。两虎夹击,少年落马,小猴儿心想要糟,胸口气血一热,先前惧意全消,也顾不得自己能否对付那老虎,从树上一跃而下,扑向那虎;那虎不防有此一着,眼睛受创吃痛,大吼一声,向小猴儿扑来。
小猴儿知大意不得,心凝神注,使出“万花神掌”中第六式“空手擒虎”。
这“空手擒虎”一式,说是一招,其实蕴藏了十八种变化,着着精妙击虎要害,是墨子所创,其中本源正是墨子当年磨顶放踵于战国诸雄间,常在高山大泽间遇到老虎,所以创下了这式,留以后人在行侠仗义时,悴然野外遇虎防身之用,威力之大,正是足以开山毙虎。
小猴儿练了一年“万花神掌”,本来他的功力,只达入门之境,未必便能打虎了,但他另有奇遇,已练得一身超凡的神力。
郭师父所赠之铁环,本是战国弓术大家养由基的传家之宝,锻练臂力之用,辗转流到了郭师父的先人手上,再传了下来。当日小猴儿跟郭师父打了个赌,由郭师父手上赚了来,戴在身上,久而久之铁环数由一个加到了三个。他的金刚手在这几年间,也练到以六指之力,便能脸不红,气不喘倒着飞跃在山林之间。
“金刚手”加上“养基神环”,走的本是同一路的外门阳刚功夫,以增人臂力为主,练在一起,竟有相乘之效。小猴儿不明这些,那时为了不再让陆平欺侮,他央求禽南天与郭师父教导武功,二人各以本门之基,传授给他,小猴儿那时如淹水之人抓到浮木,拼命苦练。几年下来,误打误撞,竟另辟出一条武学奇径,只是这个事郭师父不知,禽南天心起疑窦,至于小猴儿,只是一股傻劲的练武,也没去想这么多。
他向右横跨,避开老虎奔来之势,左手化掌去擒虎尾,抓到那虎尾后,上下猛摇骨节,“万花神掌”藉由这般气力使将出来,自是非同小可。他全神贯注御虎,经年累月所练的“赴火蹈刃功”又在此时由心自发,但觉气力充盈,刚才的害怕,早不知去了哪里。
这“赴火蹈刃功”实是墨家传世以来,最惊天骇世的内家神功。墨翟在战国行侠仗义人间数年后,他自己勇则勇矣,却发现门人在临生死关头,往往三心二意,无法舍身取义;这一害怕后,使出的武功便无法发挥到极至。他在苦思多年后,才钻研出此一心法。这套功夫共分七层,由第一层“少忧少虑”,到第七层“兼爱忘我”,心法中所重的便是“舍身忘我”,把人的“恐、怖、惊、惧、畏”通通排除;越是能将利己之心去掉,越能发挥这套“赴火蹈刃功”,则胸臆间越能充塞阳刚至大的真气。
这舍身忘我说来简单,作起来可不容易,像是禽南天初试小猴儿时,把他丢在临万丈深渊处,常人如何不惊?如何不惧?心里明白不要怕,手脚却不听使唤。
当年赵铁风临死前护送禽南天离去,将生死置之度外,触动此神功在五脏六腑间隐隐蓄势待发;后救了西凉十阴中的李十儿与刘七伯,继之凛然怒斥王不平,不觉中将这一连串心法发挥的淋漓尽致,真气终于跃然而发,达到了第三层的境界,才能一举冲破李十儿这等高手所点的穴。
小猴儿这套功夫练了几年,此番路见不平,见危思义,忘却生死,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触发此神功第一层境界引动,一时真气布满了四肢百骇,便觉温醺阳光照拂,全身暖洋洋,只说不出的快活。
那老虎要害被擒,狂吼一声,回头转身来咬小猴儿,却频咬不着。小猴儿见机不可失,伸出右手,也搭上虎尾,左右两手一齐施力,抓住虎尾,由低而高,摔成圈子。摔了几圈,那虎向左回头不成,又由右边转头,咬不着小猴儿,连吼两声,声威地动,只吓得附近的几乘马腿软了下来。
小猴儿今日第一次使用禽南天多年来悉心教导的掌法,初试莺啼,就制住那虎,不由信心大增,越使越顺手,竟然惧心全无,又摔了虎尾十来圈。他此时真气充沛,力大无穷,那老虎在他手上,竟像一只病猫,低吼了几声,四肢摇摇晃晃,小猴儿知道那虎重心已失。大喝一声,使出全身臂力,两手抓住虎尾,将老虎抬起,用力摔在地上。那老虎受此重击,全身瘫软,伏卧在地,动弹不得,只剩下前爪,兀自在空中抓了几下,口里低吼了两声。
也是他功力不到,这招要是由禽南天这样的大家使出,只要甩一圈虎尾,就可让老虎劲力全失,而他仍得多甩十几圈,但此身神力与掌法已让众大汉看的瞠目结舌。
小猴儿仍怕有变,腾空跃起,用双脚去踩了那老虎几下腰身,等到那虎连爪子也不动了,小猴儿才弯身一看。只见那虎双目暴睁,虎口大开,虎牙尖锐可怖,口水流了满地,他才知道这老虎被自己亲手打死。
在小猴儿甩虎尾巴的当下,夏侯惇惊魂方定,指挥众人协力合作,救起躺在地上的少年,又亲自一箭,射死先前已中箭老虎。待小猴儿踏上虎腰,一众人在旁观看,指指点点,惊讶与赞誉声此起彼落 “真不简单!真不简单!”“这少年所使招式,正是失传已久的打虎要诀,先擒虎尾,散其骨节,再踏虎腰,你们可得好好记下来了!”“这少年看来不过十来岁,竟有这等功夫,能独力打死一只老虎?这少年已然如此,教这少年武功的师父不知是何方神圣?”
小猴儿心下紧张,只想赶快离开,也不知众人到底说了什么,他只暗想:“那药草须快点拿回去给师父,迟些回去了,要过了师父用药时辰,师父毒发时可真是吓人的。”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过身来,待与众人辞别。
那少年跑了过来,大声叫着,声中俱是欢欣与惊异:“小猴儿!小猴儿!”转头对夏侯惇道:“大伯!他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小猴儿。”小猴听那声有异,转身一望,那少年竟是夏侯兰。还来不及反应,夏侯兰冲了过来,抱住了他,往他脸上一亲,低声在他耳际说道:“猴儿你好棒,兰儿最喜欢你了。”
小猴儿心里甚是欢喜,自己激于义愤,不顾性命出手博虎,竟然救了最要好的同窗,听到夏侯兰的话,却又一丝奇异:“兰儿素来稳重,怎的这刻如此轻浮,对我又抱又亲,是了!定是我把他由九死一生之际救了回来,他太开心了,以致行举失了常。”
夏侯惇此时走了过来,小猴儿一看,见他方面重颐,目大如斗,身子如铁塔般精壮,不由惊愕无比:“适才我在树上,看不清楚,现在当面看到兰儿的大伯,身材魁伟已极,好像庙里的天上兵将!”
夏侯惇上下打量他,望着眼前不及己肩,身材瘦弱的小猴儿,何尝不是充满了狐疑:“这孩子是谁家子弟?这里方圆百里几十个庄院、山寨,我都熟识,可不曾听过有哪家孩子如此勇敢?兰儿与他年纪相妨,那这少年应当不过十来岁,我夏侯一族,年少的一辈,可没有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哪!”满面笑容,拉着小猴儿的手,豪笑道:“我是夏侯山庄庄主夏侯惇,今天多亏了你,否则我家兰儿……兰儿恐怕……”不敢再往下想,话锋一转,说道:“哈哈!你二人竟是同窗!这可真是太好了,现下天色还早,我庄距此三十里,不如与我回庄一游,让我好好款待款待。”
小猴儿心里惦着禽南天,只想着快快归返,摇摇头推辞。夏侯惇见小猴儿面有难色,知他所言不虚,率众人离去。临行前告诉小猴儿:“数日之后,一定具备厚礼,到你府中拜见长上,表达我夏侯一族的谢意。”
小猴儿点点头,转身待要离去,夏侯兰大叫道:“小猴儿……”小猴儿转过头来,望着正在马上的夏侯兰,答道:“嗯?兰儿,什么事?”夏侯兰羞的满面通红,嗫诺道:“没事……今天……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当日中夜,小猴儿将此事禀告禽南天,禽南天猛摇其头,怒道:“谁教你去做这种事了,这像暴虎凭河,匹夫之勇,你若以此精神救一村、 救一城之民或是全国之众,师父定当高兴的紧。”
小猴儿哀道:“当时弟子没想到那么多,只是想到师父一直以来,叫我要为所当为,我想那少年死定了,便从树上跳下,想帮他把老虎打跑。”“你还敢贫嘴?你才这么一丁点大,我看连老虎的爪子都比你的头大,你敢跑去打虎? 给我跪下!”禽南天像是听错,一边上下打量小猴儿,大声问了出来。小猴儿噤然,跪了下去,不敢再多说。
禽南天瞪着他,问道:“你不先衡量自己的能力,贸贸然而行,为师且问你,现下再叫你去打虎,你可有把握?”小猴儿低下头,想了想道:“弟子无十成把握,再打死那虎。”禽南*道:“这就是了,义行当先思量自己的力量,是否足够?如果为了一人,却牺牲自己生命,救得一人,却死一人,如果救不成,便死两人,这事如何划算?”。
小猴儿点头称是,不觉心中仍有少憾:“师父向来教我见义勇为,现在我这么做了,师父却又责怪我。”心中难过:“师父总是不愿称许我半分,救人于难明明是他说的,可是师父又讲我这样不对,我真不懂师父怎么想的。”一丝委曲的感觉在胸中久久挥散不去,不免脸色郁郁。
小猴儿的神情,禽南天全看在眼里,不快道:“师父说的不对吗?你救的了谁?有本事把功夫练好,那时想要救人还来得及!”
小猴儿点点头,心里百般不甘,禽南天知道他个性倔强,不愿理他。只是斜里望去,看着他瘦弱的身影跪在地上,抿着嘴巴的模样,让他突然想起一事:“不知铁风妻小现在身落何方?我这辈子还有机会看到他们吗?转眼之间,来到此间已有四、五年,我毒气已上脑门,虽靠内力逼退,却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不得他母子音讯,我若将来去了,在阴间如何跟铁风交待?”想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小猴儿跪在地上,看见禽南天脸色忧伤,连唤三声师父,禽南天才回过神来,望着小猴儿的脸,冷道:“起来!师父今天累了,你回去吧!明夜再来。”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小猴儿望着禽南天满头白发,稍略佝偻的身影,不禁心里难过,旋又转念:“师父素来喜怒无常,刚才定是又想起了那个让他伤神的人……又或者是生我的气,要是这样,我听他的便是了。”他本来觉得禽南天并不理解他,自觉委屈,待见到禽南天不快的神色,又暗暗自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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