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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青云-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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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海县六七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中年汉子光着上身,黝黑的皮肤上亮闪闪的,都是汗水。他说一句话,就要抹一把汗。



  “凭什么,我告诉你,这一块地方是我家养鸭子的,你们将芦苇都砍掉了,我们家的鸭子怎么办?”对面这个穿着短袖的迷彩衬衫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们这些黑心的家伙,拿了外地人的钱,就来砍我家的芦苇,你们要赔我家的鸭子,还有我们家的土地。”



  “刘二猛,你不要蛮不讲理,你家什么时候养鸭子了?就算你养鸭子,外面的苇滩还有那么大,你随便找一个地方去养就行了。”中年汉子又抹了一把汗,和旁边的人一起说道:“还有,这土地又怎么成你们家的了?”



  “我不管,这就是我们家养鸭子的地方,你们要割芦苇,就必须赔我钱,否则就给我滚蛋。”刘二猛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刘二猛身旁还有好几个年轻人,他们纷纷起哄。中年汉子这边也站了几个人,周围还有好几个拿着镰刀的中年妇女,一个妇女走上去,指着刘二猛就骂:“刘二猛,你这个黑心鬼,你开口要这些黑心钱不昧良心啊!你想要钱,就拿镰刀来割芦苇,一天有十块钱。”



  “嘿嘿,刘婶,这不关你的事啊,你们只要让粤东来的大老板出面过来就行了。”刘二猛看到这个中年妇女,似乎也有点发怵,嘿嘿笑着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发现远处的包飞扬和涂小明,就叫道:“快看啊,方夏纸业公司的老板来了!”



  涂小明这时候也发现了人群中的一个熟面孔,就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对一个四五十岁,看起来十分消瘦的男子说道:“吴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涂,涂总,是这么回事,那个刘二猛是附近刘圩的混混,他看到我们割芦苇,就说这里的芦苇地是他家养鸭子的,不让我们割苇,还说、还说要让老板您赔偿。”消瘦的男子也是这附近一个村子新河村的村长,叫吴长广,因为他们新河村距离方夏纸业公司的地块最近,涂小明就将割苇的工作包给了他们,因为需要一下子清出一百亩的地块出来,新河村但凭着劳务费就一下子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或许是这个消息在附近村子里传开了的缘故,附近另外一个叫刘圩村一个混混刘二猛就带了一队人来到这里,拦着不让新河村的人割苇,双方正在对峙,眼看就要发生冲突。



  “吆,你就是那个粤东什么方夏纸业公司的老板?”刘二猛转头看了看涂小明:“你来了就好,嘿嘿,我告诉你,这里的芦苇地是我们家放鸭子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将这里的芦苇都割掉,那就必须要给我赔钱。”



  涂小明皱了皱眉头,扫了刘二猛一眼:“你在这里放鸭子?我以前来这里怎么就没有看到鸭子?现在也没看到这里有什么鸭子啊?”



  “哎,我说你这个大老板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理呢?你们这么多人,当然将我家的鸭子都吓跑了,所以我才找你们要我鸭子的钱。”刘二猛歪了歪脖子,大声说道。



  包飞扬刚要说话,涂小明冲他做了个手势,然后看着刘二猛,嘿嘿地笑道:“要是我不赔呢?”



  涂小明的工作经验或许并不多,可是他的见识却很广博,像这种地方上的事情,如果你明知道对方是在敲竹杠,还是很轻易地就满足对方的话,对方肯定会得寸进尺。所以一开始就不能让。



  “不赔?不赔你们就不要想继续割苇,你也不用走了,让你二爷好好教导教导你怎么做人。”刘二猛手上拿着一根木棍,轻轻敲打着掌心,突然向前跨了两步,逼到涂小明面前。



  这里就包飞扬和涂小明两个人,包飞扬怎么能够让刘二猛耍粗?他上前一步,正要喝住刘二猛。不想刘二猛已经提前动手,伸手就抓向涂小明的衣领。



  “飞扬,这种小虾米,不用你动手!”涂小明看着包飞扬要上手,就冲包飞扬摆了摆手。他也是当过兵的人,怎么会怕刘二猛这种小混混?他身子一闪,让过刘二猛的胳膊,然后伸手抓住刘二猛的手腕,猛地一扭。



  “啊——”刘二猛惨叫一身,被涂小明扭住胳膊,身体弓成了大虾。



  “喂喂喂,你们怎么能够打人!”



  “住手,快点松开。”刘二猛身后,立刻有好几个人冲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见上来这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包飞扬担心涂小明有什么闪失。就跨前两步,站到涂小明身边,沉声喝道:“站住,我是副县长包飞扬,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副县长?”这几个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用狐疑地目光打量了包飞扬两眼,不由得笑了起来:“拉倒吧,你说是副县长的秘书还有人信,毛都没长全就像装副县长,你当我们眼睛是瞎的?”



  包飞扬示意涂小明放了刘二猛,并从身上掏出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们可以看一下。”



  涂小明放开刘二猛,刘二猛抱着胳膊,恶狠狠地瞪了涂小明一眼,这时候其他几个年轻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人接过包飞扬的工作证看了看,脸上顿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这些年轻人差不多都只有二三十岁左右,大多是村里游手好闲的混混,虽然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县政府的工作证,可是看到上面的国徽和红彤彤的公章,下意识觉得工作证是真的,而上面的照片确实跟眼前的包飞扬一模一样。想来这个年轻人也不会为了哄骗他们,提前做好一个假工作证。



  而且他们已经知道涂小明就是传闻中的粤东方夏纸业公司的大老板,眼前这个看着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青年和涂小明在一起,他的身份应该不会有假。可是如果他真的就是包飞扬包县长,这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猛哥,还、还真是副县长?”几个人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然后将包飞扬的工作证递到刘二猛眼前。



  “副县长又怎么了,副县长也不能不讲道理。”刘二猛抱着胳膊,看了一眼工作证,心里有点胆怯,嘴上却不肯服软,故意做出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歪了歪脖子说道。



  “你说的不错!”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不要说副县长,就是县长县委书记来了也不能不讲道理,对吧?既然都要讲理,那么你们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拿着这些家伙,拦着新河村的人,不让他们割芦苇,这是什么道理?”



  包飞扬刚开口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说到后来,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刘二猛等人顿时感觉有些局促,谁也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刘二猛鼓足了勇气说道:“包县长,既然要讲道理。那好,我问你,他们新河村的人来这里割芦苇,是不是你和方夏纸业公司同意的?”



  包飞扬点了点头:“不错,是我们同意的。你既然是附近村里的人,想必你和你这些同伴也应该知道,粤东的方夏陶瓷集团将在我们县建一个纸箱厂,需要用到这片土地,所以方夏纸业公司雇请新河村的村民将地块上的芦苇都割出来,然后还要平整土地、建造厂房、进行生产,到时候咱们望海县也将会有一家产值过亿的大企业,企业会向我们购买原材料、生活用品和服务,还会招聘工人,咱们望海县的农民以后也不用到申城和粤东去打工,在自己家旁边就能上班挣钱。”



  这几个年轻人想敲竹杠,看起来都是村里游手好闲的混混,这样的人在望海县很常见,一方面有个人的原因,另外一方面也有社会的原因,因为望海县工商业不发达,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初中毕业,甚至初中都没有念完就不再继续读书,又找不到工作,于是就这样在社会上“混”下去。如果有更多就业机会,农村乡镇上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肯定会减少很多。



  果然,听到包飞扬这么说,几个年轻人神色一动,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时候,只见刘二猛将手臂一挥:“包县长,你这话说得真好听。但是骗的了别人,可骗不过我。你们当官的搞那一套我还能不知道?方夏纸业公司的工程有再大的好处又有什么用?就算有再大得好处还真能落到咱们老百姓身上?就说这些芦苇吧,为什么就他们新河村能够拿到钱,我们刘圩村的人就没有钱拿?刚刚新河村的人不是也说了,这些芦苇不是我刘二猛的,它们是无主的,那为什么就你们新河村能够拿钱?”



  “新河村能够拿到钱,是因为他帮我们割苇,我们方夏纸业公司要付他们工资。”涂小明在一旁冷声说道,对于眼前这个带头闹事的混混,他心里很反感。刘二猛这些人简直就是在败坏望海县的名声。涂小明当然知道,作为投资商,最讨厌遇到地痞流氓敲诈勒索这样的事情。



  “工钱,说的好听!”刘二猛冷笑道:“我不相信,明明就是买芦苇的钱,新河村有一份,我们刘圩村也必须有一份。”



  “刘二猛,你这是胡搅蛮缠,你刚刚不是说你在这里养了鸭子吗,现在又说什么要分钱,我现在才算明白,原来我们新河村割芦苇拿钱,合着你们刘圩村的人眼红啊?想要也行,你们让你们村长刘保临过来,我看他有没有这个脸!”新河村的村长吴长广跳着脚叫道。



  包飞扬若有所思地在一旁打量了刘二猛两眼,他现在已经看出来,刘二猛这恐怕不纯粹是敲竹杠,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的一些想法。



  “好了。”包飞扬猛地一挥手,不管刘二猛其他想法是什么,他现在这种做法也是不能接受的:“刘二猛,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也不应该阻挠新河村的人割苇,因为他们是受方夏纸业公司雇用的;你们更不能拿着这些镰刀扁担,要是打伤人,除了问题,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不行,凭什么他们新河村就能拿到钱,我们刘圩就没有?”刘二猛见包飞扬一味的和他讲道理,心中的胆怯渐渐消失,蛮劲儿也就上来了,把头一歪,不服气地说道。



  包飞扬扫看了刘二猛一眼,扭头对吴长广说道:“吴村长,请你马上派人通知刘圩的村支部书记和村长,就说县政府的包飞扬在这里,让他马上赶过来。”



  吴长广连忙答应:“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去通知。”



  看到吴长广走到旁边让人去通知村支书和村长,刘二猛就靠近了包飞扬两步,神态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是包县长?”



  包飞扬说道:“不错,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希望听到真实的情况。”



  刘二猛犹豫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算了,还是等我们村长来吧,我也说不清楚。”



  包飞扬不由笑了:“看来,你们的行动果然是有预谋的,是不是你们村觉得新河村有钱拿,你们刘圩没有,所以就想通过破坏从中分一杯羹?”



  “咦,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刘二猛惊讶地看向包飞扬。



  包飞扬笑了笑:“这不难猜,吴村长刚才也都说了。但是我不管你们什么原因,都不能够阻挠施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会从重从严处分。”



  包飞扬狠狠敲打了刘二猛两句,刘二猛刚刚平复的心就又敲起了小鼓,咚咚咚的响个不停,不过脸上却不肯认输,故意做出不以为然表情。



  包飞扬也懒得和刘二猛这种浑人说什么,抱着胳膊和涂小明站在一旁。



  刘圩村的村支部书记和村长都是刘保临,他其实就躲在不远处。听到有人喊,很快出现在包飞扬面前,包飞扬指了指一望无际的芦苇海,对刘保临说道:“刘书记,对于这片芦苇海,你有什么看法?”



  刘保临干巴巴地笑了笑:“呵呵,这是咱们望海县最宝贵的资源,听说可以用来造纸?’



  “是的,芦苇可以造纸,不过我们望海县还没有造纸厂,所以这些芦苇根本没有用处。好在方夏纸业将在我们县里投资兴建造纸厂,这些芦苇很快就会有用武之地。”包飞扬说道:“方夏纸业项目落地投产,对望海县的意义重大,对于刘圩村、新河村来说,也是一个大好机会。”



  “是啊,多亏了包县长引进这个项目,包县长你是咱们望海人的救命恩人。”刘保临笑嘻嘻地说道,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精于算计的人物。



  包飞扬敲打了刘保临几句,也弄清楚了刘二猛阻挠新河村割苇确实不是单纯的敲竹杠。



  陈港乡是望海县人口密度最低的一个乡,拥有广袤的滩涂,人口却只有几万人。通常一个行政村的范围都比较广,方夏纸业圈的这片地比较大,地块主要集中在新河村、刘圩村等地方,不过一期项目用地主要在新河村。



  和农田不一样,这些滩涂虽然也在各村的区域内,但是这些土地严格来说并不是集体的,而是国家的,所以征地的成本非常低,因为到处都是荒地,而且这些荒地是不需要征地费用。反过来说,新河村、刘圩村等村组并没有从征地中拿到多少好处。



  方夏纸业一期项目用地主要在新河村,所以涂小明跟村里达成协议,由村里组织人手收割地块上的芦苇,由方夏纸业支付工资,数额高大数万元。



  数万元不算多,可是对刘圩这样的村子来说,几万块钱可以做很多事。所以刘圩村的人不甘心,偏袒新河村,于是就有了刘二猛出面捣乱的事情。他们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从新河村那边弄到一部分钱。



  没想到新河村寸步不让,于是差点酿成流血冲突,幸亏包飞扬及时赶到。



  “包县长,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他们新河村的人能割芦苇,我们刘圩的人也可以啊,为什么就只能新河村的人有钱拿,我们却没有呢?我们也可以派人来割芦苇嘛!”刘保临说道。



  “刘书记,你们想主动要活做,这一点非常好。不过我刚才也说了,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都不要干扰工程项目的顺利进行,可以通过正常途径,也可以直接找县里汇报,县里肯定会考虑进行相应的安排。”看到刘保临想要说话,包飞扬摆了摆手,示意他让自己先将话说完。



  “至于割苇这件事,我看你们也不必要争,方夏纸业即将全面开工建设,需要的劳动力很多,我看你们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别到时候人员不够。”包飞扬拍了拍刘保临的肩膀,割苇这件事县里确实有些失误,没想到这么小一点工程量,在下面却像宝贝疙瘩一样,竟然还有人争抢,而今后的建设项目将会越来越多,要避免类似事情的发生,必须要进行一定的安排才可以。
第六百六十章 恩人
  “包县长说得对,不过这不需要准备,我们村里的人都准备好了,只要包县长一声令下,我们刘圩立刻就可以拉出一百二十人,比他们新河还要多。”刘保临笑嘻嘻地说道。



  包飞扬淡淡笑了一下指着刘保临说道:“刘保临,看来你眼前就只有这一小片芦苇啊!”



  刘保临死盯着新河村割苇这点事,让包飞扬感到既恼火,又好笑,割苇才多少钱,后面平整土地、建设厂房、日用品供应,哪一样都比割苇的工作量大,可是刘保临却好像看不到一样,偏要在这一片芦苇上较劲。



  刘保临依然笑嘻嘻地:“包县长,咱们乡下人看不到那么远,村里的汉子女人也都盯着这点小利,求包县长赏口饭吃。”



  “刘保临,你要不要脸,这片芦苇海大部分在我们新河村地界上,我们已经跟方夏的涂总谈好了,你们凭什么横插一杠?”新河村的村长吴长广急忙说道。



  “好了!”包飞扬挥了下手:“刘保临,不管你看到看不到,这块芦苇已经包给新河村割了,你们不要干扰新河村正常割苇的工作,耽误了工程,对你们刘圩也没有好处。不止全县的老百姓会骂你们,县里也会对相关责任人员采取措施!”



  刘保临心里打了一下鼓,这个三十多岁的村干部是根老油条,非常油滑。看到包飞扬比较年轻,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和刘二猛一样,想耍无赖。在他看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方夏纸业公司在陈港乡建厂,就是他们的机会,纸厂要用地、要用人、要吃饭,都是赚钱的机会。不过刘保临想的不是做生正经生意,而是利用地头蛇的优势,从方夏纸业公司的身上捞钱。



  至于这样做对方夏纸业公司的生产经营有什么影响,对县里有什么影响,刘保临根本想不到,也不会去想。只是此时他听包飞扬这样说,心中难免有些忌讳。包飞扬纵使再年轻,也是副县长,倘若包飞扬真的要对他动手,也不是说就是他一个小支书兼村长所能扛得住的!



  “包县长,你是咱望海县的县长,不是他新河村的村长,你可不能偏心啊,他新河村能割苇,咱们刘圩村也能割苇,咱不是要干扰割苇的工作,咱是想出份力,为了咱县的建设做贡献,包县长你要给我们机会。”刘保临立刻变了副面孔,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刘二猛也凑上来:“是啊是啊,新河村那些软蛋,干活哪里比得上我们刘圩的汉子?”



  包飞扬脸色一沉,看来这个刘保临和刘二猛是准备耍赖到底了,这种做法绝不能够姑息,否则以后每个人都想来打秋风,公司的正常经营都会受到影响,这种事情传出去,那些本来还有想法的投资商也会顾虑重重。所以刘保临和刘二猛这种行为必须要予以严厉打击。



  包飞扬刚要发飙,突然听到远方有人喊道:“刘保临、二猛子,你们两个王八蛋快给我回来。”



  刘保临抬头一看,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走上去招呼道:“二爷爷,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小子就捅破天了。”被刘保临称作二爷爷的抬起手杖,猛地在地上戳了两下。



  刘保临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讪笑道:“二爷爷,谁跟您胡说呢,我、我这正在为村里找活做呢!”



  “找活?你这是找活还是找事啊?”二爷爷突然挥起拐杖,狠狠砸在刘保临身上:“我让你找事,让你找事……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造纸项目对我们陈港的作用吗,这是我们陈港人盼了多年才盼到的事情,你还从中捣乱,你这是作孽啊你知道吗?”



  “哎呀,二爷爷你怎么打人!”刘保临连忙护着头脸,跳着躲闪。



  “打的就是你,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让你这么个东西作村里的书记,你除了讹钱,还懂什么?”老人挥了挥手杖,却追不上躲闪的刘保临,气得柱在地上,指着他骂道:“你给我站住,要不然你这个书记不要当了。”



  “好好好,我站住,可是咱能不要打人了吗?”刘保临连忙站住不动,哭丧着脸说道。



  “是啊是啊,二爷爷,你那根拐杖硬,会打坏人的!”刘二猛站在旁边,也感觉心惊胆颤。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爷爷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小王八蛋。”老人说着,又扬起手杖,刘二猛见势不妙,连忙跑得远远。



  包飞扬看到老人气得战战巍巍的,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老人家,您别急,先消消气,您是他们的长辈吗?”



  “我没有这样的晚辈!”老人气呼呼地跺了跺手杖。



  “对对对,二爷爷您先消消气。”刚刚还嚣张万分的刘二猛和刘保临这时候好像惊恐的小花猫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包飞扬,眼中露出恳请的目光,希望包飞扬能够帮忙劝住老人。



  包飞扬抬头看了看刘二猛和刘保临,然后笑了笑:“这两个家伙是挺混蛋的,不过您教训他们也就是了,因为他们气坏了身体,那可不好。”



  刘保临和刘二猛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刘二猛狠狠瞪了包飞扬,突然听到老人愤怒地声音:“二猛子,你向谁瞪眼睛呢,看我不打死你!”



  刘二猛吓得连忙躲到刘保临身后,然而半天没看到动静,伸出头一看,老人根本就没有动,只是站得远远地瞪着他们两个人。



  老人刘鸿刚在刘圩村前前后后做了几十年村长和书记,虽然几年前已经从位置上退下来,不过他在村里的威望依然很盛。加上刘圩的人大多姓刘,刘鸿刚在姓刘的这一门当中辈分又特别高,他就是刘圩的家长,就算是刘二猛这样的混混,刘保临这样的干部,在刘鸿刚的面前,也规规矩矩的像儿子见到严厉的父亲一样。



  看到这一幕,包飞扬心里了然,他笑了笑,对刘鸿刚说道:“老人家,我看他们都挺怕你的,你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就是了,用不着生气。”



  “他们做出这种浑事,我怎么能够不生气?”刘鸿刚回头看了看包飞扬和涂小明“你们是粤东过来的大老板吧,谢谢你们来我们望海投资,我们陈港的百姓也总算看到大公司的人了。”



  “老人家,您好,这位是方夏纸业公司的总经理涂小明,我是副县长包飞扬。”包飞扬挽着老人的手臂,伸手指了指涂小明,柔声说道。



  “你就是包县长?”老人突然转头看向包飞扬,满脸意外。



  包飞扬笑了笑道:“望海县在任的副县长,姓包的好像只有我一个。”



  “包县长,你是我们望海县的大恩人啊!”刘鸿刚抓住包飞扬的手,满脸激动。



  包飞扬连忙伸出双手,覆在刘鸿刚的手上:“老人家,您千万不能这么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党员干部,为人民服务是我的本职工作。”



  “包县长,你真是包县长?”刘鸿刚身后突然又冲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女,她抓住包飞扬的手臂,满脸地激动地上下打量。



  包飞扬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确定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她:“大妈,您好,我是包飞扬,望海县副县长。”



  “对对对,就是包飞扬——”女人语无伦次说道,突然身子一矮,跪到包飞扬面前:“包县长,谢谢,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包飞扬不禁有些奇怪,在他的记忆当中,确实没有这个女人的影子。包飞扬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他既然想不起来,那就说明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大妈,您快起来。另外,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吧?”



  “不不不,我没有认错,我们一家人都是您救下来的!”女人说道。



  看到包飞扬非常疑惑的样子,一旁的刘鸿刚叹了口气,缓缓讲述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这个女人叫陈翠花,丈夫已经去世了,只有一个儿子。陈翠花的儿子周琛在县工业局上班,县工业局作为全县工业企业的主管单位,每年都要承担大量的“招商引资”任务,也就是买税任务。



  周琛在工业局上班,平常的工作表现也很不错,就是性格比较内向柔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在单位里被人排挤,平常有什么重活累活都是他做,去年他终于熬了个副主任科员,结果妒忌他的人更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给他分配了几十万买税任务。



  往年周琛“买税”的成绩几乎都是零,买税几十万对于周琛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眼看半年就要过去了,周琛的成绩依然还是零,如果半年结束还是零的话,他上半年的工资、奖金就几乎要泡汤了。



  偏偏周琛家里的条件并不好,除了有一个七十多岁,没有什么劳动能力的老娘,妻子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也不能够做什么事情,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一家人的生活都要靠他一个人支撑。之前因为工资拖欠,还有妻子吃药,已经借了不少钱,如果今年还拿不到钱的话,他们的日子就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起码妻子吃的药要听到,两个孩子也只能辍学,心急的陈翠花差点自杀。



  眼看这个家庭就要走入绝境,县里突然传来一个好消息,新来的副县长要帮县里解决大部分买税任务。
第六百六十一章 合作社
  自从县里传出这个消息以后,周琛一家人顿时看到了希望,他们日盼夜盼,希望看到上面发出减少甚至取消买税任务,并补发积欠工资的通知,可是眼看时间到了六月底,单位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上级还是催促周琛尽快完成任务,周琛差点被逼疯掉,更加看不到补发工资的希望。



  就在他们几乎绝望的时候,县里突然传来消息,方夏陶瓷集团终于和县里签约,要在望海投资上亿元建工厂,并且一下子就完成了望海县上半年“买税”任务的大部分。



  周琛这才看到希望,谁知道单位的领导却告诉他,那笔“招商引资”任务是包县长完成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没有完成年初任务的,仍然将按照当初签订的责任书,扣发相应的工资和奖金,直到完成相应任务为止。



  周琛顿时绝望,可是面对领导严厉的目光,他什么话也不敢说,机械地站起来,浑浑噩噩走出领导的办公室,突然眼前一黑,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喂,你怎么搞的,包县长都让开了,你怎么还撞上来?”



  周琛听到一个像领导一样严厉的声音训斥自己,他已经习惯这样的训斥,类似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且一天要发生很多次。他浑浑噩噩地抬起腿,想要继续向前走,然后突然打了个激灵,身体僵在那里:“包、包县长?”



  周琛连忙抬起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拦在他的身前,他的身旁是一位非常年轻帅气的男子,周琛没有见过包县长,这两个人看起来又都不像副县长。



  “好了,我没事,金平你让开,不用紧张。”包飞扬推开杜金平,然后看了看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周琛:“同志,以后走路小心一点,撞到人不好。”



  “你、你是包县长?”周琛迷迷糊糊,完全是下意识地问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我是包飞扬。”



  周琛虽然没有见过包飞扬,但是听说过包飞扬的名字,闻言眼前顿时一亮,随即变得紧张起来,可能是觉得包飞扬太年轻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我、我要、找、找的是包县长。”



  “我就是。”包飞扬看着周琛,从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出他可能有事情要找自己,他这次路过工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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