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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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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入梦,他却能造梦,幸好我们在梦里装得像,否则后果还真是难料。”

司马槿低语着,剥开一缕被夜风吹起的发丝,面露侥幸。

安伯尘和司马槿神游出窍,行于梦中,原本就有些恍惚,兼之巫宗手段高绝,梦里的景致、人物如假包换,按理说,巫宗造出的梦境应该毫无破绽才是。

又或许因为巫宗太过追求细节,太想将两人引入彀中,反而露出一个明显无比的破绽梦中不管是谁,阿芪也好,巫庙使者也好,他们身为荒民竟然都口吐无比纯正的大匡官话,早在巫庙前安伯尘便有所察觉,司马槿同样面露异色,不过两人都未表态。

若是只有安伯尘一人听得懂,那还能用他的入梦之术来解释,可司马槿竟也听得懂,那只能说明这场梦是假的。

“也不一定。”

轻轻搂住司马槿的腰,安伯尘凝望向沐浴在月光下的高山巫庙,笑着道:“我不过是担心你而已,因此才没在梦中和他斗法。我的入梦之术是魂体带来的天赋神通,且还是地魂时候便已掌握的神通。如今我聚合三魂成就神魂,渡过九重天劫,魂体所赋予的神通应该更厉害了才是,只不过没来得及一试。”

“狡辩。若非他露出那个破绽,你还不是没发现。”

司马槿轻啐一声,看着天头皎月,颊边飞起两抹粉霞。

今日之前,两人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拉拉小手,性命攸关下的那两次亲密接触且不论,即便有搂抱也都是在神游出窍的情形下。司马槿元神出窍,安伯尘神魂离体,说法虽不同,可本质却差不离,元神乃是“一点灵光,太虚来者”,神魂则为“无思无虑,自然虚灵”,神游时心意纯粹,毫不掩饰情怀种种,偶有恍惚,却都是最真实的性情。如此这般,两人神游时候搂搂抱抱都未曾害羞脸红过。

然而神游归还后却又不同了,归还肉身的不但是元神、神魂,还有尘世间无边业障、种种牵记,即便是个真性情的人,也会或多或少被尘烟蒙蔽本心,明知灵台染尘,却不愿拂扫。

大彻大悟者虽有,如佛家圆寂,道家羽化,可坐化了,便是弃了肉身,离了红尘。

既保住肉身逍遥红尘,又得灵台清静无垢者,世间罕有,千万年难出一人。

“红拂,你在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安伯尘的声音,司马槿的脸又烫了一分,转过头就见安伯尘含笑看来,眸子清澈。

怪了,我倒不如小安子放得开,这便是雷劫的功劳吗?

生平第一次,司马槿在安伯尘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心如鹿撞,半晌方才平定。

“我是在想那巫宗绕这么多圈子做什么?又是对小官下了巫偶邪术,又是制造梦境……对了,他怎么知道你会去探小官和阿芪的梦境?”

起初还是为了掩饰,可顺着这思路想下来,司马槿立马发现问题所在,心头不由一寒。

倘若那巫宗真有神鬼之能,占卜演算推测未来,那自己和小安子还有什么好争的,直接认输投降得了。

可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为何要耍这些鬼心眼,莫非是无聊逗弄着玩?

“难道是……”

就在这时,安伯尘面露恍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合时宜的买起关子来。

“是什么?”

眉毛挑起,司马槿羞态全无,瞪了眼安伯尘开口问道。

第300章!

“还记不记得琉京时候,你让司马房给我送来神龛和书信……”

“打住,是那司马房从我派去的斥候手中抢走了神龛。你继续说。”

“那书信里你特意提到那位天下第一夫子,当时便我怀疑严老夫子也是二蛇的盟友,于是便潜入他梦中。”

顿了顿,安伯尘接着道:“严夫子壮年时随军出征南荒,被敌军冲散后,遇上了二蛇和龙女。”

“再然后?”司马槿蹙眉问道。

安伯尘摇了摇头:“没有然后了。红拂,说起来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南荒,算上三年前梦里那一回,我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到南荒。”

司马槿一愕,眉头舒展:“你的意思是……早在那年你梦游南荒时,就被巫宗发现,于是他知道了在琉京有个叫小安子的人会入梦之术。时隔三年他诱你来南荒,知道你事先会进入小官的梦境,于是便布下此局?”

“应当是这样。”安伯尘点头,面露古怪,又加了一句:“他知道有一个名叫安伯尘的人会入梦。”

“都一样……可是,你之前和我说过,两个入梦者相遇的前提是所进入的梦境能相互交叉,就好像那年你遇见第一王风。这么说来,你进入严夫子梦境时,巫宗也在某个人的梦中,且和严夫子有关,而那一次他发现了你,你却没能发现他。”

司马槿沉吟着说道,随后哂笑一声:“又或者他的本领远超乎我们想象,无需入梦便能发现你通过梦境神游南荒。不过,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还是前一种可能性大一点。他究竟是进了谁的梦……难道是她?”

司马槿一愣,抬头看向安伯尘。

“不可能。”安伯尘摇头,笃定的说道:“三年前忆龙公主还没出生,他怎么会进入龙女的梦中。而离公子和左相都是本领高强的妖类,巫宗远在南荒,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他们的梦中。”

“也是,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司马槿说着说着,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是什么?”安伯尘问道。

“他入梦的时间和你不同,你是在开平末年李宣登基之前,他则是在更早的时候,应当是趁着龙女还未投胎转世时,探入她梦中。”

司马槿低下头,似乎不想让安伯尘看见她此时的表情。

闻言,安伯尘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倒也未尝没有可能。时间、地点不一样,却能在同一场梦境中相遇,如果真是这样,那巫宗的本领的确了得,难怪我没能发现他。”

“是啊,时间和空间都被他掌控了……扭转时空的法术。”

清冷的月光下,司马槿不着痕迹的依着身旁的少年,喃喃自语。

低头望向脚底的长空,司马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已经不再急着追寻仙家秘籍,不再那么迫切的想要离去时,她竟在南荒遇到了一种能够扭转时空的法术。虽说是局限于梦境的神游之术,且不知详细,可对她而言,足以成为比那年的九辰君要粗壮无数倍的救命稻草。

“红拂,你说他为何要探入龙女的梦境?难不成三年前的琉京之局他也插了一脚?应当没有……”

越想越觉得像这么回事,安伯尘整理着头绪,却发现一旁的司马槿不知何时沉默了下来,蜷缩着身体茫然的望向夜空,隔着翻飞的长发只能看见她低垂的眼睑,以及瞳中滚动着的不知所措。

安伯尘一愣,转瞬后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从没想过这样无助的神情会在司马槿脸上出现,那年墨云楼里虽见过一脸寂寥的她,可大多数时候印象中的她仍是天不怕地不怕。

这该死的南荒,自己怪就算了,非要把好端端的人都变怪了。

心中一疼,安伯尘顺势将司马槿揽入怀中,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月明星稀,飞龙驾静悄悄的飘浮在天头,星光黯淡,夏风挠痒,野马王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靠在安伯尘肩头的司马槿却已睡了过去。

“也罢,等天明再出发。”

安伯尘正襟危坐,轻声低语着,抬头遥望东方,静静等待天亮的那一刻。

他放下了对力量的执着,并不代表他放弃了力量,一旦有机会安伯尘仍会进入神仙府潜心修行,争取早日聚成周天循环。

“你究竟想要什么?”

夜深人静,安伯尘却始终静不下心,或许有司马槿的缘故,然而更多的则是因为东山上的那人。

正如司马槿所言,他拥有如此高强的本领,为何要兜这么大的圈子?非但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荒谬。

月色清冷,怀中佳人如玉,看向酣然入睡的司马槿,安伯尘心中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非是动了色心,而是好奇她的真容,好奇她梦里记忆。

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那也只能忍着。

笑了笑,安伯尘收回目光,屏息凝神,夜风吹起长发飞扬在脑后,随着天头渐渐泛起灰白,安伯尘的呼吸也变得深长而无痕。

……

“啪啪……”

敲击声回荡在江底,一阵响过一阵,好在江底同江面相隔千丈,就算江底的响声宛如山崩地裂,江面上也不会传出丝毫响声。

西江底神君府中,穿着布衣的中年人高举铜锤敲打着车架上的铁钉,和那车架相比他渺小得仿佛虫类,光是车辘前的一根铁钉就比得上他大半截身体,更别谈车架本身。

这才是真正的飞龙驾,高三十丈,纵横百丈,庞若行宫,比安伯尘所得到的副车不知要雄壮几何。

“飞霄渡宇,穿梭日月……啧啧,也不知它和传说中的飞天驾比,哪个更快些。”

轻抚胡须,易先生眯起眼睛,兴致勃勃的扫视着他的爱驾。

花费数十年心血,在不破坏天下格局,不影响天下大势的前提下,易先生从天南海北收集来这些珍惜材料,时至今日,终于将飞龙驾的主车打造成功。

漠北铁木为轳,东海龙鲸心窍为壳,风雷羽为翼,龙珠为舵……这十七八种材料每一样都只存于传说中,得其一难如大海捞针,更别说聚齐。

在易先生手中搁着一张色泽泛黄的画卷,画卷中是一只庞大无比的怪物,有些像鹤,又有些像蝙蝠,翅膀展开时竟将海中的仙山遮蔽。在怪禽的背上竟驮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山中流水飞瀑,林木葱翠,山巅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中似有道人在讲经。

卷中所画之物荒谬绝伦,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好似真实存在过一般。

低头看向画卷,易先生神色微黯,唏嘘着将画卷收回。

“造出飞龙驾已难比登天,这飞天驾还是别妄想了……飞龙驾虽小,放在如今倒也够用了。”

长叹口气,易先生从三十丈高的车辘上跃下,身体在半空坠落,后背突然展开一双风雷羽,宛若翅翼,倒让他安安稳稳的飘落地面。

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飞龙驾,易先生转出院子,绕过两三条长廊来到正厅。

在正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置着沙盘,沙盘上是一座高山,山上有庙,庙堂中有九条水槽。

第301章故人依旧

见过易先生的人很多,毕竟他以各式各样的身份行走大匡,从上九流到下九流,无不曾扮演过。

可知道他真正身份者却寥寥无几,如司马槿、安伯尘、吕风起、典魁……即便知道他易先生是个不出世的高人,更甚者隐约知道他天涯阁传人的身份,却也只把这位易先生当成世上第一等的闲人,逍遥天下,喜好收集珍稀奇宝,终日玩乐没个正形。

事实上,易先生却是大匡最忙的人,别人忙个一世也就够了,他却要没完没了的忙下去,直到元寿终了,好在天涯阁的传人们最擅长忙里偷闲,倒也不会那么无聊。

负手站在沙盘前,易先生凝视着那九道水槽,神色恍惚。

无论沙盘中还是南荒巫庙里的水槽,都是由他亲手打造,从内向外分为九条,每一条都暗藏玄机。

靠近核心的五条水槽被他种下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符咒,往外数,第六条被他下了弱水之毒,第七条第八条分别被他布置了两方杀阵,第九条也就是最靠近庙门的水槽里,则放养着三条飞天靥蛇,此蛇为南荒异种,乃是一切蛊虫的天敌。

借助这九道水槽,易先生方才将逃到南荒的他困于巫庙内,一困便是百多年。

困住那人容易,想要彻底杀死他却难而又难,更何况在许多年前,易先生便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会留他一条性命。

“你这一手藏得可真够深的,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终于将我绕开,还真像她说的那样,你的骗术天下第一。”

提到那个“她”时,易先生的脸上现出一丝不自然。

又看了许久,易先生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厅前的龛座前,拨动机关。龛座倒转,出现了一只龛笼,上竖铜牌,牌刻“天涯”二字,而在龛笼中摆放着厚厚一摞书卷。易先生取出最上面那本写着《大匡》二字的书卷,翻开,停在了《匡齐武帝》卷。齐武帝是上一任大匡之主,在位期间穷兵黩武,海外、漠北都曾派大军征讨过,欲追先祖之武功,因此谥号齐武。在这一卷中,只记载着两个人的名号,一个是人称赵无敌的大匡皇叔,另一个却有些奇怪,既不像名字,也不像绰号,倘若安伯尘和司马槿有幸目睹,定会瞠目结舌。

“看起来你的故事又得继续写下去了。”

脸上浮起复杂的笑意,微微发苦,易先生从龛座边拾起墨石笔,稍一思索,落笔而书。

一连写了三百多字,易先生方才收笔,抖了抖卷纸,合上书卷。

“早在那年我封印你时,你号称金刚不坏的肉身便已残破不堪,居然还能一直保存到现在,支撑你一次又一次神游出窍,设下一个又一个骗局,不愧是桃源村上下千年中最不可一世的天才人物。”

凝望沙盘,易先生自言自语着。

被囚于巫庙中的男子,是他平生仅见的天才人物。其人才华横溢,光论潜力甚至还在吕风起之上,尚不满二十岁便创出黄粱梦术,不属五行,不合阴阳,不列天地人神鬼,虽为偏门,可一旦修炼到四轮以上,便能转彼梦为己用,是为桃源王部的不传之秘。然而,太过天才者往往会生出令旁人难以接受的怪论,他二十岁不到便打通三轮,距离第四轮心轮也只剩一线,正当前途无量,却突然在这时对秘术产生了质疑。秘术划分七轮,海底轮,脐轮,太阳轮,心轮,喉轮,眉心轮,顶轮,此为祖宗传承下来的修行之法,却被他一口否定。

他认为秘术有九轮,除了人身体中的七重轮外,还有时间轮和空间轮。这并非是他随口杜撰出来,而是他施展黄粱梦术时亲眼所见,神游入梦,梦游上古天庭,他在华表上见到了对应着九字真言的九轮。

他的这番话令桃源长老们大发雷霆,当场呵斥并将他禁足,孰料年轻气盛的他毅然反出桃源,带着对九轮秘术的憧憬来到大匡,抛弃姓名,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号,另类古怪而又隐含深意。

桃源隐世不出,又日日夜夜放出夜莺巡查大匡,只为守护那个秘密。倘若他真能打通九轮,游走四时,穿梭阴阳,那个秘密将再无法守住。换做别人桃源的长老们也不会太过担心,可他是放在桃源历史上都少见的修炼天才,谁也不敢保证什么。于是乎,桃源长老们便找上另一个守护此秘密的人,也就是易先生……

往事蹉跎,历历在目,本以为这一段历史再不会出现大的波折。谁想故人依旧,那个苟延残喘着的男人竟又站上戏台,和当年一样,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子,仿佛桃源秘术中的轮涡一样,败了自己。

“就算把你杀死,输的人还是我。”

自嘲的一笑,易先生摸了摸鼻子,一摇一晃的向外走去。

他是天涯阁传人,只能记载历史,隐于市井中宫廷外,冷眼旁观,不得干预世间一切。但凡干涉历史进程的天涯阁传人,注定了不得善终,史书中清楚的记载着他们的故事,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

然而为了守护那个秘密,他犹豫了十天十夜,终究还是出手了。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最后他设局将那人困死在东山巫庙,可说到底,他还是输了,输给了天涯阁传承千万年的祖制。

百年过去,成为南荒巫宗的他定已经干瘦如柴,一次次神游消耗完了他绝大部分力量,可他依旧不肯放弃那个疯狂的念头。

而易先生也早已破罐子破摔,反正飞龙驾已经打造好,他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此行前往南荒,怎么着也得让他罢手。

飞身出了西江,站在林荫道上时,天头已泛起一圈鱼肚白,易先生遥望东方即将跃海而出朝阳,心头一动,停下脚步。

“有他在或许也不一定要我出手。一个是蛐蛐皇帝年间的史传者,另一个是齐武帝年间的史传者,他们两人间的交锋定然好看。”

嘴边又浮起他惯常的笑容,有些不羁,又有些玩世不恭。

“不过安小友还差点火候,第一局便被他骗了,得给他找点帮手才行。”

说着,易先生不再向南前行,转过身,不急不慢的向北走去。

……

太阳从东海尽升起,流辉似火,洒满东海,随后向整个大匡铺来。

猛地闭口,齿尖嗑断最后一缕太阳之气,安伯尘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

在神仙府中苦修了三四个月,安伯尘收获甚微,难免心中微黯,却在下一个呼吸间平复。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安伯尘忽然觉得少了什么,心头一紧,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安子,你还要不要这个了?”

转过头,安伯尘只见司马槿摇晃着一串珠链,朝他甜甜一笑。

“怎么突然想起来还我了。”

接过珠链,戴好,安伯尘随口问道。

“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还可以通过珠链来联络。对了,无邪也在里面。”

司马槿说着,走到安伯尘身边,抄起马鞭甩向野马王。

飞龙驾乘风而起,向东山飞去。

不时看一眼司马槿恬淡的侧脸,虽然没了昨晚的异常,可安伯尘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第302章入庙

“小安子,你刚刚修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点。”

忽然间司马槿开口道。

“想到什么?”

“你说那巫宗会不会在虚张声势?”

闻言,安伯尘心头微动,就听司马槿接着说道:“不论传说中还是在梦境里他都拥有神秘强大的力量,偏偏又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在虚张声势,他真正的实力并没我们想象中那么强。”

“那他为何……”还没说完,安伯尘便已省悟。

“还不是因为你疯龙之将的名号。”司马槿莞尔一笑,接口道:“你的名声是一场场打出来的,作假不得。世间能称得上龙将的不过吕风起、李紫龙尔尔,如今又多了个你,或许和他们比还差些火候,可也是不弱于五虎的人物。他巫宗心生忌惮,于是乎又是以小官为质,又是设局梦境,虚张声势好让我们自乱阵脚。”

“他的实力并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却因为精通神游之术,方才蒙骗住了世人。就像我曾经假扮的无邪居士。”

安伯尘点头道,顺着司马槿的思路想下来,倒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遥望远处由模糊的黑点渐渐变得清晰的东山,安伯尘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司马槿分析的虽有道理,可安伯尘总觉得,距离真相还差那么一点,既像真相,可又好像是被刻意勾勒出的真相,和这南荒的山山水水一样,总是包裹在一层灰色的雾气中,看不明晰。

事情的真相果真如此简单?

安伯尘心中自问,余光瞟向迎风驭车的少女,她虽一脸恬淡,可紧抿的双唇却将她心中的迫切暴露无遗。

打从梦里出来后红拂便有些不对劲,她似乎对巫庙很好奇……何止是好奇,简直就是心急如焚。

犹豫着,安伯尘并没开口相问。

灰蒙蒙的南荒四下充斥着乌烟瘴气,瘴气冲牛斗,即便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这里天空也会呈现出一片青灰色,仿佛永远置身浸水的画卷里,令人恍恍惚惚。

摇了摇头,安伯尘甩去脑中的莫名,长吸一口太阳之气,随后屏息凝神,默默酝酿起周天四势。

早在来到南荒之前,飞龙驾便被司马槿下了隐身符,此时全速飞行,从日出到下午便跨越了半个南荒,亦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距离东山越来越近,两人反倒愈发沉默,正在这时,从远天飞来一抹乌云,笼罩在东山上空,而在东山山腰处亦腾起一条幽黑的恶蛟,朝向两人张牙舞爪,同梦里所见的场景如出一辙。

“是幻象。”

司马槿低语着,陡然间扬起手臂,笔直的站在飞龙驾前沿,手捏印法,口中念念有词。

这还是昔日司马槿在墨云楼上展示“火龙咒”后,安伯尘第一次见她施法,在司马家中她有麾下一众斥候守护,后又被天品境界的紫龙女擒下,都未尝有机会出手。现如今,安伯尘修为半废,只能全力出手一次,司马槿自然当仁不让。

“守住我的肉身。”

司马槿开口道,眸中掠过一丝青华,随后悠悠然飘出一道人形白雾,看似元神,可又和寻常时候的元神出窍有所不同。

安伯尘拔出无邪站在司马槿身旁,就见她的元神虽从双目中飘出,可并没彻底离开肉身,藕断丝连,和肉身连成一线。

应当是那本仙家秘籍中的法术了。

安伯尘心中暗道。

可和大匡任何一门道法不同,红拂不靠肉身施法,却是靠元神,而元神又和肉身紧密相联,应当是另一种天人合一的妙法。

正当安伯尘思索间,司马槿的元神张口向对面吹去。

一时间,飞沙走石,怪风呼啸,掠过百丈之地,将东山上的那条恶蛟吹散,可天头的乌云却纹丝不动,丝毫不受司马槿所吹出的怪风影响。

无奈之下,司马槿只得神游归返。

“那巫宗的魂体之力虽在我之上,可也高明不到哪去,不出所料,他的修为应当是天品。”

转过头,司马槿对安伯尘解释道:“虽说只要修出元神或者魂体便能出窍,可地品境界时神游施法必须和肉身相连,只有修炼到天品境界,才能不受拘束的离开肉身施法。而他若是有神师境界,也不会只凝聚出幻象,更不会耍这些手段。”

安伯尘了然,司马槿这一趟出手并非没事找事,而是在试探巫宗的道行境界。

心头一动,安伯尘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是了红拂,你修炼元神可以神游施法。而我修炼神魂,是否也能神游施法?”

闻言,司马槿眼中闪过一道异彩,看向同样有些兴奋的安伯尘,脸上浮起喜色。

此前安伯尘一直困惑于修为再难寸进而,却忘了那只是肉身的修为,而他的魂体早已三魂合一成就神魂且是渡过九重天雷的神魂,比之神师境界的神魂还要高明许多,倘若也修神游道法,所能发挥出的力量难以估量。

说话间,飞龙驾距离东山山巅的巫庙只剩七八十步,转眼即到。

乌云越聚越厚,顷刻间,暴雨如瀑,虽是幻象可声势浩大,堪比天河倾倒。

安伯尘和司马槿穿梭在虚幻的雨幕中,在距离山巅还剩二十来步时,安伯尘扬臂抄枪,手臂划过残影,无邪“嗖”地飞出。刹那后,飞龙驾消失在雨幕中,安伯尘则轻搂着司马槿,脚踩无邪自上而下飞向神庙。

“轰隆!”

宛如大嘴般的庙门缓缓打开,从巫庙中飞出三十来名身穿白衣的巫使,他们飞于半空既不是御剑也不是驾云,而是骑着一头头“异兽”,仔细看去却是面目狰狞的大虫,好不恶心。

他们似也没想到竟有人胆敢袭击巫庙,个个面露惊讶,未及施法便被从天而降的战船战车压垮,仅剩不多的逃脱者亦被司马槿放出的蛇鹰伏妖吞噬。

突袭东山巫庙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许多,安伯尘坠落地面,抬起头,顺着巫庙后的斜塔望去,就见“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小安子,发什么呆呢?”

耳边传来司马槿的声音,安伯尘定了定神,随后向巫庙走去。

和梦中所见一般,首先出现在安伯尘和司马槿眼前的是一条极长的甬道,甬道墙壁上绘着古老的画,画中的场景宛如仙家福地,快到出口时,墙壁上却现出一座雄浑壮阔的山峦,峰头有着一座座道观阁楼,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修道门派。

“东海……宗?”

火把带来的光亮虽暗,图案虽因年久而褪色,可安伯尘还是看清了那座道观牌匾上所刻的古篆,和现行于大匡的文字相比稍显复杂,但也能辨认识别。

沧海桑田。

脑中蹦出一个词来,没来由的,安伯尘的想到那日聚成神魂,胎息问道时的所见所闻。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东山上,会不会有一个名叫东海宗的门派,就像壁画中所画的一样。

“小安子,一会见到那巫宗,且见机行事。如若他果真是虚张声势,且勿动手,我还有话要问他。”

司马槿忽然开口道。

“你要问他什么?”

“……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两人没再说话,漫长的甬道已至尽头,在两人身前是宽敞而明亮的庙厅。

九条宽阔的水槽横向排列,和梦里一模一样,水槽都是用水银铸成,宽约九尺,长逾三十丈,横亘庙堂。唯一不同的则是此时透过穹顶暗格洒落的是午后的日光,经由水槽倒映,仍泛起粼粼银辉,神秘而诡谲。

一条条水槽好似并太曲折的轮涡,将站在巫庙上首的男人困于其中,仍然是和梦里一样,他穿着青羽坎肩,身形高瘦,背对着安伯尘和司马槿,安静的凝望向对面龛牌上的谶诗。

无比熟悉的感觉涌上两人心头,携着丝丝寒意,这种感觉就仿佛重新回到了昨夜的梦中,几乎一模一样,仅仅是少了阿芪。

深吸口气,司马槿挪了挪脚,刚想开口,就听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回,你怎么没动杀意。”

第303章图穷见匕(上)

巫宗的语气平静,似乎早就知道安伯尘和司马槿会来。

闻言,安伯尘目光微凝。

昨晚梦里他面对巫宗的背影,鬼使神差般生出杀意,可今日面对同一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形下,安伯尘却心如止水,再无丝毫杀意。

“你应当早就知道了,你现在之所以不想杀我了,因为那个梦是我造出的。”

心头咯噔一下,司马槿的目光陡然凝起:“昨晚你是故意的?故意露出破绽好让我们发现?”

青羽坎肩轻轻颤抖着,巫宗似在笑:“当然。若不这样,你们如何敢来?”

巫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巫庙中,这一回却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大意了。

正当司马槿心绪微乱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来了又如何?”

司马槿转目看去,只见安伯尘走到第一圈水槽前,身体如枪挺立,目光如隼,直直盯向始终背对着他们的巫宗。

青羽坎肩止住颤抖,巫宗故作诧异道:“你就不担心这是一个圈套?一个足以让你们葬身此处的陷阱?”

“你费尽心机引诱我们前来,又怎会是想杀我们?再说,即便你想杀,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伯尘说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司马槿。

一路上她总是怪怪的,不像往常的她,进入大厅前还说有话要问巫宗,此刻却这么安静……最关键的是,随着安伯尘走进巫庙正厅,看见九环水槽以及一动不动的巫宗,安伯尘对于巫宗的诡计已猜到大半,可司马槿依旧恍若未察,和平日里相比大失水准。

“哦?那你且告诉我,我引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巫宗似乎起兴致,轻笑一声问道。

收敛心意,安伯尘遥望向龛牌前的男人,捏指成枪手腕一抖,卷出一道气旋,轰击而出。

气旋所含的力量并不大,然而前方是一片空旷,按理说这道气旋应该能长驱直入,可气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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