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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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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得出,困龙逍遥游,能体会安伯尘此时此刻激动的,或许也只有远在吴国的司马槿。
狂奔了两三柱香,安伯尘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站在山包上,那个宁静安详的小村庄就在眼下。圆井村之所以得名,却因昔年一来此游玩的士子站在山包上远眺,见着山下的小村庄形如井口,遂和陪于身边的村正说道,村正回转后二话不说将村名改成圆井村。圆井村里最大的官便是村正,见着微不足道的士子也需点头哈腰,区区一士子便能为圆井村命名,而今从这座默默无闻的小村庄中却走出了一个二十岁都不到便当上中郎将的佃户儿子,若被村里人知道,还不要乱成一团。
嘴边浮起柔柔的笑意,安伯尘摇了摇头,悄然下山,化作水影游入村庄。
夜深人静,村民门忙碌一天,此时都已睡得呼呼响。
挨家挨户的走过,七年时间,这圆井村却没丝毫变化,也就两百多口人,每家每户安伯尘都能叫得出名字,李员外的家算是最大的了,共有五间房子,瓦砖明亮。在李员外家旁,还有一间崭新的砖房,看向那间不是很大却比其余房舍舒适很大的砖房,安伯尘鼻子一酸,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年前叛乱平定,安伯尘当上中郎将,没了二蛇倾轧,安伯尘让平子、阿福回村送钱物也再无顾忌。不说墨云楼名下所剩的那五六间商铺,光是安伯尘的俸禄他自己也花不完,隔三差五的令平子、阿福送钱财回去,却没让他们说出自己如今的身份。安伯尘也想将自己当官的事告诉爹娘,不但光宗耀祖,还能让爹娘在乡亲里倍有面子,可若说了,他却无法回去,岂不是会让爹娘胡思乱想,村里人少,乱嚼舌根的却不少,安伯尘可不想爹娘受委屈,只让平子说自己生意做得好,赏钱多,让他们多花点钱盖间舒服的大房子。眼下看来,爹娘还是舍不得,只建了这么一座放在琉京都不配仆僮住的房舍,估摸着是把那些钱财攒起来,好让自己以后娶媳妇。
平子和阿福从村里回来,还和安伯尘说了一件“趣事”。
三年前的平叛安伯尘是首功之臣,册封七品中郎将,自然要诏告整个琉国。消息传到圆井村,却没一人想到那位杀将阻敌的少年将军安伯尘会是安家娃子,安伯尘常常送钱回去,乡亲里鲜有不眼红者,常常提起此事,言道同样姓安,那安伯尘便可做大将军,安娃子只能当一伙计。安家两口子一笑了之,自家娃子能混出个人样,不单自己衣食无忧还常常给他们送钱已让他们喜出望外,很是有出息,哪还指望其他。平子和阿福虽忿忿不平,几次想要道出安娃子就是琉君身边大红人,虎贲中郎将安伯尘,却碍于安伯尘的叮嘱,只能硬憋着,愁眉苦脸的回转琉京。
私底下连着李小官都会问安伯尘为何不回去,安伯尘总拿藉口来搪塞,心中的苦涩非是李小官三人所能知晓。
搁着窗棂,看向屋里睡得正香的爹娘,安伯尘嘴角含笑,犹豫着,还是没进去。
这三年里他常常想象着回去时的情形,却是披甲跃马,带上他手下五百儿郎,亲口告诉爹娘安娃子已经当了大官。虽然有耍威风之嫌,可只要能让爹娘开心,在乡亲面前涨足面子,安伯尘也不介意在这尘世中显一显大将军的威风。
“爹娘的气色比七年前还要好许多,看来我送来的蛟龙肉是真吃了。”
心中欢喜,安伯尘喃喃道。
那年叛军入城,安伯尘只甩下其中一条以慑叛军,还有一条被他藏于龙泉井下的龙女宫中,常常分给手下儿郎当作加餐,三年下来兵强马壮,精气神远超羽林军其他营。李小官三人也常吃,安伯尘心念爹娘自然也给他们送去不少。安伯尘犹记得离左二人,有些放不开,自己不吃,却又不舍得浪费,方才这般。如今看来,蛟龙肉堪比灵丹妙药,对于凡人可谓大补。
又看了一会,安伯尘飘然而出,向孩提时候常去捉牛蛙的河岸田埂行去。
重归故里,许许多多的感触涌上心头,难以名状,亦让安伯尘心生疑惑。
他才十七岁便已踏足地品,修行之途如日中天,只需安安稳稳、小心翼翼的走下去,能走多远,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这样一来,他势必会远遁尘嚣,有朝一日或许还会踏足另一方有着神仙妖魔的土地,比如那年的玄德洞天。
盘坐于田野间,青草的芳泽萦绕于鼻间,安伯尘就像童年时候那样,有些茫然的望向群星闪耀的天穹。
尘世中的一切,自己真的能割舍?
春虫鸣唱,夜鸟孤叫,冷风拂卷过安伯尘及腰长发,右目中星星点点,似水流转。
下一刻,安伯尘只觉身体变得轻飘飘,心头一动,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神游出窍,飘于田埂上。
“轰隆!”
紫雷降下,安伯尘张口吞食,雷入肚中,陡然一惊,却是发觉体内雷液中隐隐含着几丝风水火三势。
可是没有周天经络,雷液和风水火又是如何存在……等等,我这明明是魂体。
安伯尘心中疑惑,低头看去,肉身正闭目坐于田埂,再看向他的魂体,安伯尘一怔。
魂体依旧无形无影,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可魂体对应肉身的下丹田方位,却隐隐有着一团紫色的浓浆缓缓流淌,风水火三势亦若隐若现。
“难不成刚才突破时候,雷势回魂,将其余三势也带回了些,却让魂体发生了变化?”
安伯尘苦思冥想,许久也想不出这变化是好是坏,可他却能察觉到,魂体虽然无形无影,却愈发清晰,至少再没从前那种恍如梦幻的感觉,就好似他另外一具肉身,区别只是可以飞天遁水,旁人看不见……
电光火石间,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闪过脑海,安伯尘目光复杂,沉默许久。
第176章岭南之叛
春意盎然,夹着丝丝暖意的柔风卷过窗帘旁的风铃,叮铃作响。
少女看着手中的书信,时不时莞尔一笑。
小筑外的侍卫们笔直的站着,满脸肃容,七小姐处理公务时间严禁任何人打扰,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眼里冷若冰山的七小姐正掩口而笑,一摞飞报密函悉数丢于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头黑鹰送来的信函。
“终于突破地品了……还想带兵回家耍威风,也罢,估计最开心的人当属李小胖子。”
“……姓易的卖艺人……难不成是易先生?有这种手段,这种脾性,放眼大匡姓易的也就他了,只是不知他找你做什么。”
眸里浮起好笑之色,司马槿又翻开一页信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年出海猎风雷鸟的易姓奇人。
“不过易先生为人不错,你不惹他,他自然不会为难你。”
喃喃低语着,司马槿目光落向信尾,眉头不由一皱,许久才道:“肉身、元神两修,肉身行尘世,元神出窍游……”
反复看了两遍,司马槿不由有些心动,小毫舔墨,司马槿正思索着如何回函,就见屋中卷起一阵黑风,风中走出一员黑面大将。
“何事?”
司马槿冷声问道。
黑无常拱手而拜,闷声答道:“回禀统领大人,岭南生乱,叛军已过黑泽岭。”
“何故……”
司马槿轻咦一声,瞳孔微缩,面纱下的容颜又冷了几分,遂又自言自语道:“莫不是长门终于坐不住了。”
平民百姓或许不知,可高居上位者谁会不晓得长门法会的存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古老组织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法会中人有的是朝中大官,有的是贩夫走卒,除了长老和执事外,鲜有知道其身份,近万年下来,长门法会早已在这天下间布下一张井然有序的蛛网,几乎称得上无孔不入。历来帝王表面上对长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又有谁愿意看见在华庭外匍匐着一条无影无形的龙蛟,奈何长门法会行事过于隐秘,且串联的势力极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之主们纵然有心也无力。
长门法会奇人辈出,修为强横的高人也有不少,可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匡皇室以及各方诸侯和睦相处,井水不犯河水,只因那五名神师的存在。三年前,神师们共探神明之上,一去不复返,早在那时长门朝中一派便已蠢蠢欲动。先是中都那场扑朔迷离的大火,言道中都斜塔上藏有大妖,也不事先知会匡皇室便在午夜火烧中都斜塔,当士卒们扑灭大火,斜塔三层楼壁已枯败不堪,摇摇欲坠,幸好吕风起率军赶来,杀败强词夺理的长门高人,方才救下斜塔。其后两三年间,长门法会每每以除妖为借口,骚扰各方诸侯,诸侯们苦不堪言,心中怨气极重。
谁都知道长门是在试探皇室和诸侯们的底线,也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生出难以收拾的事端,然而匡皇室连同各方诸侯都忍气吞声着,静静等候着率先发作的那一方。
目光落向沙盘,司马槿黛眉稍蹙。
南方有三国,魏、吴、琉,琉国位于最南方,再往南隔着黑泽岭便是岭南行省。黑泽岭和琉国间隔着南顾丘,方圆千里,坐落着大小近百座山岭,而南顾丘离琉国只剩几片不大不小的平原,策马奔腾两三日便可到达琉国南境。琉京偏东南,叛军已过黑泽岭,若有意兵指琉国,只消十来天便能逼近琉京。
春风拂面,再看向窗外春景已没了先前的和煦动人,司马槿沉吟片刻,从令筒中抽出一支令签抛向黑无常。
“传令下去,调遣三百斥候专探南方军情。”
……
大旱了一个来月,老天终于开眼,降下春雨。
干涸的小塘,龟裂的土地,连同琉宫旁奄奄一息的歪脖子老树也恢复了生机。
翻身下马,自有侍卫毕恭毕敬的接过缰绳,一身七品武官袍的安伯尘打着油纸伞,走入王宫。官袍又宽又长,拖在地上难免沾染上泥泞,安伯尘虽不自在却也只能强忍着。
在宫人带领下,安伯尘走过廊回宫庭,来到一座华丽的宫殿前。
宫人和颜悦色的告退,安伯尘则整了整衣衫,推门而入。
青烟缭绕,如龙如蛇,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安伯尘一怔,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个粉雕玉琢般的女童,正欢欢呼雀跃的追逐着炉中青烟。目光落向被女童紧抓在手中的水仙花,安伯尘这才醒悟,时隔三年,再见到忆龙公主,却已是能跑能笑的女童,脚步轻盈,奔跑时透着几分灵动,笑靥如花,和寻常人家的女娃娃毫无两样。
安伯尘正想着心事,女童已停下脚步,上前走了两步,歪着脑袋打量着安伯尘,似乎一点都不怯生。
“忆龙,他就是你王兄常提起的安郎将。”
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安伯尘转目看去,丰姿美艳的琉国长公主从里殿走出,有些复杂的端详着他。
“参见长公主殿下。”
安伯尘行礼。
“免礼。”
璃珠公主抬手虚迎,坐上主座,指着一旁的矮墩道:“安将军坐吧。”
“王兄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吗?”
安伯尘刚欲落座,耳边传来奶声奶气的话音,却是忆龙公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眼见安伯尘笑着向自己看来,忆龙似有些害羞,咯吱咯吱笑着,用水仙花挡住小脸,隔着花瓣偷偷看向安伯尘。
“忆龙,别乱说话,到小姨这来。”
小公主还想说什么,便被冷着脸的璃珠打断。
救命恩人这四个字岂能乱说,更何况是在帝王家,只有臣民欠天子,哪有天子欠臣民。
小公主鼓着嘴,闷闷不乐的走向璃珠,无比娴熟的爬上璃珠膝盖,倚着璃珠的酥胸依旧好奇的盯着安伯尘。
窗外下着大雨,殿内和煦温暖,安伯尘如何察觉不出璃珠最忆龙公主的疼爱。琉王室纵然有万般不好,可王室中寥寥几个孤家寡人间却比其余诸侯要多出几分亲情,倒有些寻常百姓人家的感觉。
青烟缭绕,蒸腾变幻,安伯尘正襟危坐,时不时看一眼偷偷打量着他的忆龙公主,心中暗暗猜测,李鈺知道忆龙是龙女转世,那璃珠又是否知道?
得了大半龙魂的小公主眼下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也不知往后会不会依然如此,她的前世记忆被自己藏于墨云楼中,给她也不行,扔了也不好,真好似烫手山芋。
宫殿里静悄悄,就连忆龙公主也不再发笑,目光逡巡在同时沉默着的璃珠和安伯尘之间,一脸好奇。
似乎每次和璃珠单独相处,总会有一段漫长的尴尬。
心中苦笑,安伯尘无奈的挠了挠头,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璃珠莫名的声音。
“终于下雨了。”
第177章易先生(上)
“终于下雨了。”
璃珠幽幽一叹,转目看向安伯尘:“昨晚本宫偶遇安郎将,随口提起,看来是被老天听见,今日降下这场大雨。”
隔着素白透明的面纱,璃珠一双水做的眸子风情万种,涟漪轻荡间,勾人心魂。
安伯尘心头猛跳,非是惊艳于璃珠的美色,而是璃珠的弦外之音令他震惊不已。
难不成她知道什么……不可能,我召来龟神君在天头布雨,她一人间公主又怎会知晓。莫非她猜到了我便是无邪?这更不可能了,若她早猜到,这么久了为何始终无动于衷。
短暂的惊讶过后,安伯尘打了个哈哈,轻道:“听说君上和长公主殿下日夜在宫中祈雨,感动上苍,才赐予琉京一场甘霖。君上和长公主都乃洪福齐天,自得上苍垂爱。”
深深看了眼安伯尘,璃珠摆弄蔻丹,半晌道:“安郎将才当了三年官便这么会说话了。是了,不知那两个长门中人安将军可曾再见过?”
“长门中人?那是什么?”
安伯尘狐疑的问道。
闻言,璃珠蹙了蹙眉,随即哂笑一声道:“看来安将军并不知道长门法会。”
“确实第一次听闻。”
面对璃珠的试探,安伯尘回答得滴水不漏,心下生出几分明了,看来璃珠已起疑,只是不知自己何时露出破绽被她察觉。
任凭安伯尘挖空心思也想不到,三年前他入宫寻龙女,在李宣殿中小憩时,裹着枪柄的白布脱落露出“无邪”二字。
越看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安伯尘,璃珠越觉可疑,然而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再者,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安伯尘就是无邪居士,且被自己找到证据,此时说破也没有半点好处,指不定还会逼得他就此远走隐匿。
在璃珠心底深处,她总觉得无邪居士在琉京要比不在的好,至少三年前无邪居士对琉国的善意远大过恶意。
不经意间,或许连璃珠自己也没察觉,她对安伯尘的态度已有所不同,表面是君臣,然而言谈举止间却多出几分平等的意味。
“既然安将军不知,那本宫便……”
璃珠好整以暇的说着,未等她说完,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黛眉稍蹙,璃珠脸上掠过一丝愠怒,就见殿门被推开,一名宫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眼见璃珠俏脸冰寒更是吓得满头大汗。
“何事?”
璃珠冷声问道。
“边关千里加急,言道外敌将临。”
“呈上。”
璃珠神色稍缓。
看向从容不迫的璃珠,安伯尘暗暗点头。
李钰一去不复返,李宣年幼,蓝玉太妃生性怯懦犹豫,军国大事全都落到璃珠一人肩头,昔年代兄朝觐惊艳天下的琉国公主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无论她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总之这三年琉国百姓安居乐,朝野和睦,璃珠当立首功,眼下听闻有敌来犯,璃珠依旧如此镇定,如此胸怀气度寻常君王何以企及。
若不是她喜欢女子,或许能称得上一个完美的女人。
安伯尘默默想着,就听璃珠忽然开口道:“岭南行省有叛将裹挟难民抢占兵库马场,得良马五千,刀枪剑戟不计其数,被大都督蒋兴霸逼出岭南,如今正携着十来万大军向我琉国扑来。”
眼见长公主旁若无人般将如此机密道出,那名年迈的宫人一怔,目光落向侧座的少年将军,满脸古怪,却是知道长公主在说与他听。
看来传言非虚,长公主殿下对安郎将着实不一般。
“安将军,不知你如何看?”
放下奏报,璃珠转向安伯尘,美目涟涟。
又来试探?
安伯尘苦思冥想,许久方才摇头道:“想来殿下定有主张,末将只管上阵杀敌。”
一旁的宫人眼里闪过不屑,心中暗道,这安郎将果真像旁人说的那样,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到顶了也只是一员猛将,难有再大的作为。
便连璃珠公主也微显失望,也只有她怀中的女童依旧笑吟吟的看向安伯尘,脸上的亲近之意谁都看得出。
“那支叛军对外宣称有十五万,即便是真的,可里面至少有超过十万是未经战阵的乱民。”
看向安伯尘,璃珠好似提点般道:“裹挟十来万乱民看起来可以壮大声势,实际上却是利弊参半。若得一员猛将领万人军,先破乱民,乱民四散奔逃,借势杀向中军,占据天时地利,若无大变,击败叛军当轻而易举。”
安伯尘一副虚心恭听之状,心中暗暗点头。
璃珠此番话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纵有十五万大军,可说到底仍是一帮乌合之众。既然是被岭南都督逼往至此,想来没打过几场真正的战仗,大多数乱民第一次碰兵器,尚无法熟练使用,更别提打仗杀敌。只需一将一军携雷霆之势杀去,乱民溃不成军,而那支叛军也会兵败如山倒。
“安将军,你可想领兵出征?”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璃珠冷漠中含着一丝玩味的话音。
安伯尘一怔,难免有些心动,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虽一心修炼,可练了三年兵,整日刀来枪往,纵然是木头人也会有免不了有些期盼真正的厮杀疆场。
“本宫随口一说,安将军勿要当真。你为羽林中郎将,守护京城方才是你首要之任。”
在宫中这么多年,曾几何时见过璃珠公主开玩笑,一旁的宫人不由愣了愣,再看向安伯尘双目奇光连连,心中暗叹这安郎将还真是好命,得璃珠长公主青眼,纵然做不得一方统帅,日后封侯封伯也是板上钉钉之事。
“殿下教诲末将铭记于心。”
安伯尘抱拳道,脸上无喜无恼,看得璃珠只觉一拳打在空气上,好生难受。
“如此,你且退下吧。”
“是。”
安伯尘起身行礼,又看了眼面露不舍的忆龙公主,告退而出。
打着油纸伞,从王宫深苑走出,安伯尘行于望君湖旁,看向湖中圈圈涟漪,如注的雨点,烟波浩淼间好似起了雾般,如梦如幻,看得人心情惬意。
安伯尘长舒口气,这雨从昨夜直下到现在,久旱逢甘霖,琉京上下都透着湿润的气息,人也精神了许多。
“敢问小哥,如何才能见着无邪居士?”
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安伯尘心头一紧,缓缓转过身。
来人穿着一身麻布衣,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老实人的面容,却又有一丝闯南走北讨生活之人精明狡黠,正是昨晚那个变戏法的。
雨似乎又大了几分,望君湖边,安伯尘平静的看向憨笑着的中年人,心中浮起浓浓的戒备。
突破地品,魂体生变后,安伯尘无论眼力、耳力还是洞察力又强了几分,眼前的男子看似平平无奇,可安伯尘却隐隐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就仿佛藏于深山老林中的猛虎,只当风卷林叶时,才会发现在树下石后早已匍匐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大虫。
第178章易先生(下)
“你是谁?”
安伯尘问道。
大雨如雾环绕在望君湖周遭,亦顺着油纸伞沿流淌下来,仿佛缕缕清泉将两人隔开。
“鄙人姓易。”
中年人淡淡一笑,看向不动声色的安伯尘,嘴角微翘:“我见过你那柄枪,枪里有一羽风雷。”
闻言,安伯尘心头一动,再看向和昨夜气质迥异的中年人,脑中不由浮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吃最上好的酒菜,偏偏讨厌金器玉皿,喜欢美女,却又讨厌浓妆艳抹,昔日带着司马槿远游东海捕捉风雷鸟的司马家门客易先生,也只有他才会知道风雷羽之事。
面前这人也姓易……
转眼间安伯尘已知道了这人是谁,可早在那年的东海他便已插上风雷翅远走高飞,眼下又为何出现在琉京,扮作一变戏法的?难不成他耍出那些神乎其神的戏法就是为了引“无邪居士”现身,如此看来,他并不知道我便是无邪。
笑了笑,安伯尘颔首道:“早先听闻易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
中年人搓了搓手,淡淡一笑:“这世上恐怕没几人知道我,何来名不虚传?安将军好会客套。”
安伯尘语塞,一脸窘迫,就听那人又笑道:“看来你和司马槿交情不错,如此甚好……敢问安将军,无邪居士何在?”
寥寥数言安伯尘便已看出,这位易先生并非毫无准备,已将自己的身份打探清楚,不过他来琉京司马槿应当不知情,否则又怎会不知会自己。
“易先生说笑了,安某又岂会知道无邪居士的所在。”
安伯尘虚晃一招,暗暗提防。
轻叹口气,易先生转眼看向望君湖,似笑非笑道:“我之前听说过许多事,都是关于安将军。那位神出鬼没的无邪居士看似是一爱管闲事之人,可细细推敲,他每一次出现都和安将军不无关系。而安将军三年前起于草莽,成名之快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想来和那位无邪居士脱不了关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琉京中人鲜有察觉,可有心人如易先生却看得清楚。
安伯尘知道事已至此他再难脱开关系,倘若自己矢口否认,这位易先生定会探查到底,若让他发现自己便是无邪居士可就不妙了。
脸上浮起为难之色,好半晌安伯尘苦笑道:“不知易先生找无邪前辈有何要事?”
前辈一词自有玄妙,相熟的长辈可行,不熟的长辈亦可称呼,安伯尘称无邪居士为前辈,落在易先生耳中更觉安伯尘和无邪居士的关系扑朔迷离。
打量着安伯尘,易先生忽而一笑道:“既然你是司马槿的好友,那易某称你一声小友也不为过。易某向来不喜欢打马虎眼,这便实话实说了,易某欲得蛟龙内丹一枚,放眼大匡也只有无邪居士杀过二蛟。可惜藏于琉宫宝库中的那条龙珠已被取走,想来是在无邪居士手中。昨夜易某偶遇居士,本想拿一降雨珠相换,奈何无邪居士昨夜似乎心情不太好,易某便拱手相送,到头来却又跟丢了无邪居士,于是乎只得找上安小友。”
听完安伯尘已信了大半,他对易先生虽不了解,却知易先生是一奇人,似乎有收集异宝的癖好,那年借助司马家的海船斩获风雷翅,今日欲得龙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了想,安伯尘开口问道:“不知易先生要龙珠作何?”
安伯尘可不想从此被人缠上,还是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易先生,二蛟的内丹虽是稀罕物,可落在安伯尘手中却无大用,既不能吃又不能当兵器,送给易先生倒也无妨,只不过凡事都需有个理由。
就听易先生笑着道:“实不相瞒,在下得一古书,其上记载一物名曰飞龙驾,也就是上古传说中的蛟龙战车,能上天入地,水火不侵。这些年易某奔波四方搜罗制材,十八样珍稀材料几乎凑齐,只差蛟丹。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见着真龙,无法制成飞龙驾,却听闻无邪居士在琉国斩龙。本该早早过来,却因琐事缠身,到今日方才抽出空闲。”
话音落下,安伯尘不经咋舌。
一来讶于易先生毫不避讳开诚布公,二来则是惊叹易先生口中的飞龙驾,在传说中确曾有过仙神战车之物,可那毕竟是神话传说,这位易先生竟想亲手打造一辆飞龙架,当真是天方夜谭。不过他也是有大本事之人,或许真能成功也说不定。
可就这样把蛟珠给他,未免太大方了……
安伯尘对身边人大方,却也不见得对谁都一样,破铜烂铁都是宝,何况是传说中的蛟龙珠。
“无邪居士杀二蛟,得蛟珠两枚,卖给易某一颗应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见安伯尘默不出声,易先生笑着道:“若无邪居士肯将两颗蛟珠都送于易某,易某三件事物交换。”
安伯尘皱了皱眉,奇声道:“易先生且说来,是否交换还得看无邪居士的意思。”
点了点头,易先生道:“其一,千两黄金。”
安伯尘不动声色。
“其二,飞龙驾副车一辆。虽没主车那般大,可也能载六七人,无邪居士虽有飞天遁地之能,可若得飞龙驾当能省去不少脚力。”
安伯尘微微动容,就听易先生接着道:“第三样是一个消息,关于安小友的。”
“关于我的?”
易先生神秘的一笑,端详着安伯尘,半晌道:“安小友即将大祸临头,需得早做准备。”
安伯尘一愣,思索着道:“此言怎讲?”
易先生笑着摊了摊手,并没说下去的意思,只道:“等你从无邪居士手中讨来龙珠,易某再将详情告知。”
安伯尘心中生出一丝不快,易先生这番话可谓软硬兼施,先以千两黄巾和飞龙驾副车为甜头,再用性命相要挟,好生狡黠。幸好安伯尘也不缺那双蛟珠,倘若易先生真用传说中的飞龙驾来换取对安伯尘而言可有可无蛟珠,说到底还是安伯尘赚了。
至于易先生口中的“大祸临头”,安伯尘顶多一笑了之。
他在琉京一不结党,二不和人结仇,哪来的大祸,为人处事又极其低调,上有璃珠公主明里暗里护着,十有八九是这位易先生为了得到蛟珠在这虚张声势。
笑了笑,安伯尘抬头道:“如此,等我回去告知无邪前辈,若前辈同意,明早便能将蛟珠送到先生住所,若不能……”
“无邪居士对安小友爱护有加,定会同意。”
易先生不假思索道,朝向安伯尘拱了拱手,笑着转身离去。
看向中年人远去的背影,安伯尘眉头舒展开,两人这一席谈话也算和睦融洽,或许因为司马槿的缘故,司马槿相识的人中只有提到这位易先生时才会露出笑容,想必两人之间的感情极好,只可惜这位易先生喜欢吓唬人,否则或许还能深交几分。
摇了摇头,安伯尘暗叹口气,负手向龙泉坊走去。
这场春雨除了稍解旱情外,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不用再带兵操练。
昨夜突破地品,悬在安伯尘头顶的利剑终于移开,他的经络比寻常人粗壮四倍之多,又是同修三势,所要花费的修炼时间自然远超寻常修士,幸好有一神仙府供他偷天换日。修炼岁月漫漫无渡,两年时间却不知在神仙府中打坐修炼了多少年,此中的艰辛疲惫只有安伯尘自己知道。
今日既不用带兵操练,也不用拼死拼活的修炼,安伯尘只想取出龙珠,回转墨云楼喝一壶好差看几篇《大匡神鬼谈》,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打着油纸伞,行于人头攒动的旧唐古道,安伯尘并没察觉在身后始终有一双淡眸在盯着他。
穿梭于人群中,大雨如雾,不多时安伯尘便不见了踪影,少女黛眉微蹙,一身出尘的气息在琉京市井中犹显孑孓。
第179章长门万法一朝两分
群山之麓,大峡深处,白鹅齐飞,高塔矗立。
这座塔壁转古旧,色泽斑驳,偶有残缺,却更显古老庄重。塔沿上矗立着一只琉璃做的白鹅,琉璃往往色彩缤纷,可当夕阳扫落鹅雕,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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