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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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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就有几个婆子笑道:“夫人爽气,我等也是伙房里的老人儿,就让我等来操持好了。”

见蛾子点头,大家都是一阵欢呼。

于是,几家婆子就去厨房里忙开了。

蛾子有孕在身,连桂枝身子又弱,自回屋歇息,任邻居们在街上吃酒胡闹。

这一场酒席,直吃到下午才散去。

同吴节上次进乡试考场时,蛾子的哭哭啼啼,虔诚祷告上苍不同。这一次,她却没什么好担心的。一来吴节有举人功名,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做管,进士科的名次如何,不影响大局。

再则,吴节的考试经历得多了,每次都是很随便地就中了,无形中给了蛾子极大的信心:这次老爷依旧会有惊无险地拿个好名次。

蛾子虽然不担心,但吴节却知道这次会试对自己关系重大。说句实在话,他还真有些紧张了。

如果说以前的童子试和乡试仅仅是让自己挤进士绅阶级的话,如果这个进士身份则直接关系到能否在官场上有一个良好的开始。没有进士功名的官员,在官场上前途都不太好,地位也低。

只要能够在这次会试中得到贡士功名,接下来的殿试根本就不成问题。

所谓殿试说穿了不过是给中贡士的读书人排个名字,所作的那篇文章也就是应个景儿。殿试的考官是皇帝,以吴节在嘉靖心目中地位,要得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这次会试,吴节当然有绝对的把握,可是……世事无绝对,没到考卷发到手中的一刻,一切都是未知数。

再说,他心中还是隐约有些担心:这个时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改变呢?就因为我吴节出现这个世界,靠输血疗法救了万文明的儿子一命,惊动了李时珍。也因为这样,本不该出现在北京的李时珍来到京城,然后被陆炳看到,接过府中。也因为有李时珍在,本该在过年前去世的陆炳熬到了今夜。

历史好象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这个变化会影响到我身上吗?

吴节不敢肯定,在轿子里坐了一截路,就将眼睛闭上养神静心。

一整夜没睡,毕竟是个少年人,贪睡。只将眼睛刚闭上片刻就睡着了。

轿子上下起伏,道也舒服。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吴节被一阵喧哗声惊醒,将头探出去一看,贡院广场已经到了。

果然如轿夫所说,到处都是轿子,到处都是人,都一个挨一个地等在排队点名进场。

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没办法思考,一身也是懒洋洋提不起劲来。

“老爷,到地头了。”连老三忙伸手过来将吴节从轿子里扶出来,又递上去吴节特制的牙刷和青哑,又将一杯温水捧在手中:“老爷,刷牙了。”

吴节恩恩几声,接过牙刷和杯子站在街边才刷了两刷子,就轮到他点名入场。

就将杯子扔到一边,刚应了一声,连老三就将一张热毛巾盖在他脸上。

那个负责点名的衙役只是笑,等吴节擦完脸,验了执照,这才一拱手:“原来是吴老爷,快些进去吧?”

今天来参加考试的举人实在太多,一万多个老爷,都得罪不得,衙役也有些疲了。

贡院广场只有等到进考场的考生才能进去,连老三没有办法,只得将硕大的考篮交给吴节。

刚要再说些什么,吴节已经揉着眼睛,脚步虚浮走了,转眼就被黑压压的人群吞没,再也看不见。

总的来说,会试的规则和乡试大体上一样,只细微之处有些分别。

在点名的时候,一样在贡院广场上搭了一座高台,高台的旗杆上挂着灯笼,上面写着需要前去报名的考生的籍贯。

比如:四川。

比如:陕西。

……

等到自己所在的省份的灯笼挂起来,这个省的举人们才会走上前去,排队等候考官唱名。然后拿了考卷和考舍的号牌,搜身进场。

吴节先还有些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轮到自己。

背着考篮在人群里穿梭半天,就有一人伸手出来拉住自己,笑道:“原来是士贞兄,早就等着你了,快过来。”

吴节一见,却是那日看榜的时候在酒楼上一起吃酒的几个老友。林举人也在,大约是第一次老考场,这厮伸长了脖子,一副獐头鹿耳模样。

“原来是几位兄台。”吴节奇问:“你们几位都是不同省份的,怎么走一起来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不是吴伦又是谁

据吴节所知道的,这几个考生分别来自己不同的省份,有顺天府的,有浙江的,也有贵州的,天南地北都有,既有考场老将,也有如自己和林举人那样的新丁。

一般来说,考生们都会依地域站在一起,等到本省的灯笼点两,就上前排队,如此也不虞有错过的危险。

这几人竟然聚在一起,确实让吴节有些意外。

一问,几人才道:“去本省士子那里等着太烦,又不认识人,还不如几个朋友呆一块,等下互相提醒就是了。”

吴节两眼已经熬得通红,有些坚持不住,问:“也不知道顺天府的灯笼什么时候挂出来?”

就有一个举人笑问:“士贞你上次不是参加过顺天府的乡试吗,那次是什么时候进场的?”

吴节回答说:“说来也是郁闷,上次乡试点名,我竟然是最后才进去的,足足在广场里等了一天。当时考官之所以将北京排在最后,那是因为北京是都城,不好跟其他县份争的。”

“这次也是一样,会试的点名顺序是依照一个歌诀来的,顺天府比较考后。”

吴节大奇:“什么歌诀?”

那举人见大名鼎鼎的吴节留神,心中自然得意,低声唱道:“两湖两广两河山,五江二宁青甘陕,云贵西四福吉安,南北两京金榜还。”(笔者按:假说假说,小说家言,当不得真……)

林举人叫了一声:“啊,这样啊,两湖两广与河南山西之后,才轮到浙江,小生还不知道要候多久。”说完,一脸的苦恼:“上次乡试,就将我等得苦了。”

吴节笑道:“你还好,至少还排在前头。估计午时就能进考场。我是北京,南北两京可是排在最后头的,天黑都不一定能进场。”

林举人:“南北两京金榜还,好彩头啊,我到情愿是两京人氏。”

众人都笑了起来。

吴节也笑了笑,抬头朝两个高台看去。果然,那两根旗杆上挂着的四个红灯笼上正写着“湖北”、“湖南”、“广西”和“广东”。

这四省都是都是富裕地区,考生也多。看情形,没两三个时辰点不完名。

有强提起精神同大家说了一阵话,吴节实在挺不住,就打开考篮,从里面拿出一件棉袍披在身上,就坐在地上靠着考篮睡觉。

天气虽冷。但广场里挤了一万多人,却暖洋洋的,放眼望去,一片热气从人们的头顶上蒸腾而起,在灯光中格外显眼。

其他人也都排名考后,时间实在太早,也都决定学吴节的样子小睡一觉。

当然,吴节一是实在太累,二又觉得这次考试实在没什么难度。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其他人心理难免紧张,坐了半天,太阳就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红彤彤的天空像是燃烧起来了。

这一刻,看着这无边无际的人海,看见在阳光中金光闪闪肃穆深沉的贡院,众生心中突然有豪情升起:此刻的壮美,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得其三昧,人生有这一遭。无论是否能金榜题名。也不枉十年寒窗,就已经足够了。

渐渐地喧哗声小了下去。就连正在点名的考生,也同时转头朝东面看去,看这那一轮喷薄而出的朝阳。

排队时间实在太长,不少考生抵受不住,也都纷纷坐在地上背考背睡觉,甚至有人发出响亮的鼾声。这才往常却是有失体统的,但今天却没有人在乎。

吴节是被饿醒的,他刚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原来眼皮已经完全被眼屎粘住了。又看看身边,好友们已经散了一半。剩下几人和林举人一道,都在脚下铺了一件衣裳,直直地睡在地上。

抬头看去,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竟在一刹间什么也看不清楚。

太阳实在太大,正正地悬在头顶,看时辰,估计已是中午十二点钟模样。

早春虽冷,可晒了一上午大太阳,广场上人又多,却热得厉害。

不少人都脱了棉衣,不住地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那林举人更是脱得只剩一件单衣。

吴节没叫醒其他人,自己从考蓝里拿了块饼子出来,咬了几口,哽得厉害,一连打了好几个嗝。

这惊动了林举人,他一屁股从地上坐起来,迷糊了半天,才道:“士贞醒过来了?”

吴节点点头:“饿醒的,好象少了几个人?”

说完话,吴节和林举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笑毕,林举人回答说有几个年兄已经在排队点名等待进场了,现在正好轮到河南、河北、山东、江西。

接下来就是……

说到这里,林举人惊叫一声:“接下来就是浙江了,哎哟,我不能再睡,若是错过了,可就糟糕。”

吴节:“等轮到浙江,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估计是傍晚吧,林兄你先看着,我再睡一会儿。”

北京排在最后,半夜能进场就是好的。

说完话,正要再学着林举人的样子直接躺在地上,就看到有一人在考生中四下打听:“可知道顺天府考生吴吴士贞在哪里?”

“啊,可是最近名动天下的诗坛圣手吴士贞?”其他考生都同时骚动起来。

“吴士贞进考场了?”

“哪里,在哪里?”

就如同有一颗石头投进了池塘,涟漪一圈圈扩大开去。

“谁在找我?”吴节有些奇怪,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却是一楞。

正在打听自己的那个考生,不是吴伦又是谁?

吴伦和他已经彻底翻脸,这么急吼吼地跑过来找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林举人刚醒,深思正在迷糊,却没想那么多,指了指吴节,大声应道:“吴士贞正在这里,谁找他?”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是吴伦,忍不住怒道:“原来是你这个败类,你还好意思过来?”

……

同时,在离贡院广场两百步的地方有一座高楼,这里本是一家官办印书局。

楼中有些暗,里面正襟危坐着一个中年文官,身穿大红朝服,显得非常威严。

见广场上有小小的骚动,这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将头探了出去,露出一张国字脸。



第三百二十六章我才是主角

林举人的态度非常不友好,他对吴伦可谓是鄙夷到极点。

吴伦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在发现了吴节之后,他走过来,脸上堆着假笑,拱了拱手:“堂弟,原来你在这里,让为兄好找。”

说着话,就上下打量着吴节,就好象在端详一件稀罕物一样。

今日之所以到处找吴节,吴伦就是存了心要过来挑衅,以出一口胸中恶气的。

如果说会试是一场战争的话,他就是来叫阵的。

吴节心中不快,微微一抬手:“原来是你,你不是湖北的举人吗,怎么还没进场。难道说吴伦你也淡薄名利,要做那逍遥的山人?”

吴节心中也奇怪,按照两湖广两河山的排列顺序,吴伦又是在湖北乡试时走了景王的路子,按道理现在应该已经进考场了,怎么还在小广场上乱逛?

“堂弟,为兄可是四川省成都府人氏,自然要算着四川的士子,干嘛要同湖北的考生裹在一起。名额有限,又何必占了湖北省的名额呢?”原来,会试的录取名额要按照南北中三榜计算,每榜的核定有固定的人数。

听吴伦这句话,就好象他稳定能中一样,为了给湖北省的同年腾出一个空缺来,索性又将自己的名字录在四川籍。

也不知道他这种自信从何而来?

吴节正疑惑,旁边的林举人更是恼怒,唾了一口:“哈,吴伦你这个小人,瞒得了别人,还能瞒过我去?湖北考生可是归在南榜里的,我南榜人才济济,你为了多一分把握,也不知道是走了谁的门子,竟跑中榜去了?”

林举人这话一说出口。吴节立即明白过来。

的确,正如林举人刚才所说,湖北可是归在南榜里的。南榜可是科举场上竞争最激烈的一个考区,其中南京、浙江都是文教大省,天下名士泰半处于这两个地方。至于江西,更是有明以来出状元最多的省份,如果将会师比做后世的高考,江西则是明朝的黄岗中学。至于其他诸如湖北、福建几省。也是人杰地灵。

在没有分榜之前,南榜的几个省份通常会占据进士名额的八成,有一年甚至全部包圆了。

可以说,只要有这几省的考生在,其他人绝大多数都是陪太子读书的份。

就因为如此,明太祖朱元璋发现不对。这才将会试分为三个榜,按地域分配。

据吴节所知道,吴伦虽然小有才气,可真上了考场与全国精英竞争,也只有名落孙山的份儿。他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对中举好象有很大的把握,但为了稳妥起见,却将户籍转回了四川。

吴节猜得没有错,吴伦正是这么想的。林举人虽然说得无礼,他却不生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的,本公子就转去中榜了,你又能怎么样。这事就算告去礼部,说破天,我吴伦也不过是回归原籍,别人还得赞我一声光明正大。不像有的人,明明是成都府人,却跑顺天府来了。”

就冷笑着盯着吴节。

林举人大怒:“世上只有人将籍贯迁移去好考的地方。可没人如士贞一样将自己从容易考中的地方迁到京城。哈。吴伦小人,我算是明白了。四川属于中榜,中榜可是最好考的。”

吴伦大笑:“原来你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却不算笨。”

他摇了摇头,用教训的语气对吴节说道:“堂弟啊,不是为兄说你。所谓物与类聚,人以群分,你的朋友之中怎么全是这种蠢货。”

林举人吃他侮辱,顿时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看到吴节的朋友吃憋,吴伦的扇子摇得更快。心中得意,暗想:还是我吴伦想得周密,这次会试虽然事先已经通了关节,但百密一疏,却大意不得。南榜竞争实在激烈,到时候就算房师和总裁取了我,可南方人才济济,彼此之间的学养才华分别不大,谁中谁不中,都有话说。不像其他榜,优秀的就如同鹤立鸡群。

当然,北榜的省份优秀人才不对,可单一个顺天府就让人不可忽视,这地方全是公卿大夫府上的世家子弟,到时候若有人非议,动静太大。

不像四川所在的中榜,虽然比北榜的人才多些,可就算将来有什么闪失,影响也不大。

不上不下,不前不后,合乎中庸之道。

也因为这样,我吴伦这才求了景王,将籍贯迁回了四川。

哈哈,我果然智计过人啊!

见吴伦攻击自己朋友,吴节也恼了,冷冷地说道:“吴伦你好心计,可惜你忘记了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历来投机取巧的人又有几个得了好下场?堂兄,小弟劝你一句,科举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小小的关卡,过去了固然是一件喜事。过不去,也没什么?所谓榜上无名,脚下有路。林兄就算中不了进士,可为人刚正严明,自然会受到上苍眷顾。倒是堂兄你,就算中了进士,从此入官场。以你这奸诈卑劣的性子,只怕会惹上滔天大祸。到时候,就算没人治你,老天也回将你收了去。”

看到吴节替自己出头,林举人一脸的感激,立即恢复了正常,对这吴伦骂道:“你好好想想,从古到今,又有几个小人得了好下场?”

旁边围观的举人们都同时点头。

更有人笑道:“原来这人就是吴士贞的堂兄啊,所谓一龙九子,都是姓吴的,缘何如此不堪?”

“这吴伦难道就是那日在楚腰馆的那个?”

“除了他还能是谁?”

“丑类!”

然后是一阵耻笑和指指点点。

原来,这些人听说吴节吴士贞就在广场上,都纷纷围过来一睹当代诗宗的风采。

见吴论对吴节无礼,都是大怒,忍不住出言喝骂讽刺。

这下吴伦的丑名更是彻底地响亮起来,不出意外,吴伦的名字在接下来一两年之内将传遍整个士林。

然后被大家彻底排挤出主流的士人圈子。

一般人但凡有点廉耻,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羞得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隙好钻进去。

可吴伦什么人,他的脸皮在经过吴节连番打击之后早就修炼得比长城还厚,又如何将这些放在心上。

看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他不但不惧怕,还面露冷笑,心中大叫:高兴吧,狂欢吧,一群没见识的酸丁,真以为你们是举人了,了不得了。这次会试,能笑到最后的也只有八十一人。老子就算将你们全部得罪干净又如何,只要我中了进士还怕你们不成?

再说,如果我操作得当,进了前三。到时候,一举成名天下知,从此人前显贵,到时候,也不知道今日嘲笑我的这些腐儒又是什么表情。

人生,也只有狠狠打脸才有滋味啊!

“哈哈,哈哈!”吴伦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直笑得眼睛里有泪花沁出来。

笑声让众人俱是一静。

吴伦又唱道:“昔日里韩信受胯下,英雄落魄走天涯。到后来登台把帅挂,辅保汉室锦邦家。”

然后将手一背,再不说话。

“狂悖!”

“疯子!”

众生都是一片大骂。

但吴伦却只是微笑,却将众人当成过眼烟云。

不得不承认,吴伦生得还是很帅气的,加上小有才华,在蜀地也是小有名字的青年才子。此刻的他一袭白衣,长身玉立,虽然一脸平静,但眉宇中却隐约带着落寞。

大有遗世而独立的风韵。

吴节看得不住摇头,心中大奇: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想当初我在四川被士子们围攻的时候,不也如此斯人独憔悴。不对啊,在这个时空里,我才是主角啊,什么时候轮到吴伦你这个土族了?

突然间,吴节大觉滑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哈哈,装,吴伦这个小人挺能装的!”

“哈,吴伦什么时候成了戏子,还唱起来了?”

……

众人同时回过神来,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将一个严肃的文艺电影场景变成了本山大叔的小品。

这下,吴伦再也绷不住了,一张脸变成了鸡冠色,声嘶力竭地叫起来:“吴节,你就得意吧,有种咱们考场上见。”

“好,考场上见。”吴节点点头,和蔼地对吴伦说到:“堂兄,考场之上得抱有平常心。心中有静气,平日所学才能尽数发挥出来。我们平常作文的时候,讲究心平气和,如此才能写出好文章。考试也是一样的道理,你现在正思绪激荡,只怕会影响发挥的。”

吴节倒是循循善诱起来,就好象是学长正在提点后进。

众人听了,都连连点头,觉得吴节说得很有道理。

吴伦彻底爆发了,尖锐地叫道:“吴节,你这傻子,凭什么教训于我。是的,我吴伦现在是恨不得食你肉寝尔皮,心怀激荡。可你又怎么样,你不也是一副恹恹欲睡精神萎靡的模样?怎么,紧张了,昨天没有睡好吧?”

吴节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昨天某是一夜没睡,堂兄你还真猜对了。不过,却不是紧张。哎,我昨天得了彩云姑娘之邀请,与佳人秉烛夜游,谈诗论道,故尔疲乏。哎,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众人都是瞠目结舌,然后齐声赞叹:“大考之前依旧悠悠闲哉,真名士也!士贞可有佳作问世,快快吟来,我等先睹为快!”

吴节一笑:“倒没有,只顾着喝酒听曲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狂态

正午的阳光正烈,明晃晃地照下来。

广场上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一丝不落地印入阁楼中那中年人的眼帘。

中年人官员大约四十到五十岁之间,身得魁梧精神。他已经在窗口处看半天了,虽然听不清楚前面的广场上的士子们在闹些什么,但还是大皱其眉,忍不住道:“一万多士子等候报名入场,其过程凡一日。考生们需于卯时起就来这里点名,陆续进场等候。然后按地域点名,核实身份、搜检,发考卷。运气好的,上午就能坐到考舍里,运气不好的,得等到半夜。”

大约是回想起自己当初参加科举考试时的情形。

中年二品官员叹息一声:“千军万马,不亚于一场大战。战争关系到生死,可科举对一个读书人的意义,却大于生死。十年寒窗,只在今朝。说不诚惶诚恐,说不战战兢兢,说不如履薄冰,也是假话。只有在拿到题目纸那一刻,一颗心才算安稳。”

“只有在那时,题目难度如何,会不会做,自己又有几份把握,才算有了定数。只有那时,才算是尽到了最后一份人力,其余都交给上苍了。”

“当年,某参加会试的时候,头一天晚上就失眠了。在床上滚了几个时辰,反觉得更累。就匆忙起床,坐了车赶来这里。我们河南还算是点名早的,下午就进去了。在考舍里又坐等了半天,半夜时,考官将题目送来。一看,都会,这才放心地倒下了。一睡,就睡到第二日中午。如今回想起来,那情形,真累啊!”

“也不堪回首……不过,好歹是中了。点了翰林。现在回想起来,那几日,却是某一生中,最精彩最华美的日子,至今已二十来年。却常常梦回那一日,也是在这片广场上面。”

中年人说起这一段经历,又是叹息又是骄傲,竟不能自已。

在他身后。一个中年文士笑笑向前一步:“高相中进士是嘉靖二十年吧。”

“恩,正是嘉靖二十年春闱,殿试时某中了二甲第七,被天子点了庶吉士,一年后入翰林。”没错,这人正是当朝内阁阁臣高拱高肃卿。

陪他说话的。正是高拱的幕僚,已是跟了高拱二十多年的老人了:“高相当年也是河南一等一的大名士,士人都以为高相当年定能进前三。却不想只中了二甲第七,不过,好歹是个庶吉士,也点了翰林,总算让家乡父老松了一口气。”

高拱道:“名气这种东西到了考场上还没什么作用,三分人力,七分天定。”

幕僚看了一眼窗外的广场:“最近吴节吴士贞名头极响。被誉为魏晋时的曹子建重生,依我看来,他的才气只怕还要高过曹植。若这次中了进士,可谓众望所归。”

一提起吴节,高拱就是不喜:“此人我虽然没接触过,可从昨夜那事看来,也就是一个投君王之好,一味走捷径的。偏偏有才气名头太大,顿生了狂傲之气。依某看来。这种人就该不中才好。得个教训,对将来却是大有好处的。某对这人非常不喜。但此人的文章我也是看过的,甚好。在陛下身边,也是个能做事的干才。此考试他若不中,某倒想把他从陛下那里讨过来,许他一个实职,放在地方摔打几年,为国家锻炼出一难得的能臣干吏。”

幕僚笑道:“只怕陛下舍不得放人。”做为高拱的心腹,他对朝堂上的大事小情自然清楚得很。

高拱也不在意:“吴节如今不过是一个文渊阁的校理,到时候吏部发个文,调他去地方任个从七品的官,陛下还能拦住不成?一个校理整日出入中枢,本就违制。依照我大明体制,陛下身边只能留翰林。”

“那却是。”幕僚连连点头,突然明白过来,这是高相起了爱才之念,想将吴节纳入自己夹袋之中使用。这内阁的首辅严嵩眼见着是不成的,又年纪一大把。至多三五年就会致仕荣休,到时候,首辅一职也就高相和徐相之间选择。徐阶又是个不管事的人,无论怎么看,这个首辅都是高拱的。

可惜高相性子急,平素得罪过不少人,弄得大家都不肯同他亲近。也因此,手上却没得用之人。

高拱不喜欢吴节,并不代表他不爱其才。而且,高相有个习惯,越是要用的人才,越是喜欢事先打压,如此才能让其畏威怀德。

幕僚又劝道:“高相,你已经一夜未睡,不如先眯一下,等人来了,在传进来不迟,这里自有属下盯着。况且,等到考试题目下来,已是半夜。”

听幕僚这么说,高拱这才留意,心中有些急噪:“不睡了,这个万文明怎么还没到?”

“万佥事正带着人去查这桩案子,陆炳昨夜去世,陆家被抄。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必然引起锦衣亲军衙门的大地震。估计万大人也是有所顾虑,故尔耽搁。”

“哼,他万文明不就是想等等看锦衣卫衙门那边的人事该如何变动,这才拖延到现在吗?”高拱哼了一声:“这人也将官职看得太紧了些,不就是个佥事,他这个官也就是个过渡,估计也当不了几天。他为人小心,却没结交几个知心之人。这次若是做事妥帖,投了老夫之好,许他一个好差使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这里,高拱一脸的狂态。

如今的内阁表面上看来是严世藩说了算,可所有人都知道严党的日子不长了。徐阶又是个老好人,张居正是新人。

高恭的权势日涨,逐渐地狂妄起来。

幕僚心中一惊:“高相,万文明要被拿下去吗,又是如何安置的?”

高拱:“早几日陛下已经有安排,行文已至内阁,只等阁议,只需签字用印即可。老夫还在等,等着看万文明如何做了。”嘉靖拿掉陆家的人马,整肃厂卫的决心早就定了,一切后手早就准备妥当,正等陆炳一死,就全面换将,如今正是时候。

幕僚:“高相,正如你所说,万文明是个小心之人,让他带人冲击考场,只怕他不敢?”

“是啊,这是杀头的生意。”高拱将头从窗口转了过来,淡淡道:“高某不怕,这可是正国法正人心的大事,就看他万文明敢不敢。如果敢执此正义之举,高拱立即就在他那份任命书上签字用印。否则,他万文明就回家赋闲去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卖题

幕僚还是有点担心,小声问:“高相,滋体事大,若是事实,固然可以为王爷扫除一大障碍。可若是……不到会试开考,题目是真是假都是未知之数。若不是真的,带兵冲击考场,只怕高相你也要……”

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高拱也是神色一凛,不觉想起昨天夜里的那一幕。

昨天恰好是裕王府讲课的日子,按理,这堂课都会安排在下午。高拱早晨要上朝,上午还要处理内阁事务,也只有下午才能抽出空来。可惜这阵子徐阶被抽去主持会试,内阁的事务一下子都压到其他几个阁员身上,又不愿意让严家父子一手遮天,不得以将徐阁楼的事务都接了过来。

忙了一天,到傍晚时才匆匆忙忙地去王府讲了一段《毛诗》,也才饿着肚子回家。

明朝自有制度,外臣不得在王府食宿。可怜高拱本就体壮,比起普通人来却不经饿。路上实在挨不住了,就在轿子里换了便服,上了街边一家叫《淇水遗风》的酒楼。

进酒楼之后,却见酒楼上竟然还有不少人,都是身着儒袍的书生,看样子都是来赴考的举人。

黎明就要点名了,这些人竟然还在这里吃酒,估计是来放松身心的。

高拱一楞的同时,心中却也欢喜。

就在小二的带领下,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点了两盘素菜,要了一壶黄酒和两碗米饭,同幕僚一道吃了起来。

高拱虽然生得魁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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