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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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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李大人,倒不是要办什么大事,这就是一笔生意,这钱我也不会直接送到你们手中。事情还得从玉熙宫维修工程上说起,这项工程,天子拿出两百多万两体己钱支付人工和材料费用。”

“小阁老说的是这件事啊?”李伟好象明白了些什么:“请说下去。”

严世藩的声音低下去:“这个工程的钱由内藏府出,可验收却由我工部负责。皇家的工程可没有一个准数,一砖一瓦从城外送到禁中,层加价,豆腐般成肉价钱。譬如一匹金砖吧,外面是一两银子一匹,待铺到皇宫的地上,就变成二十两。这次玉熙宫的维修吧,真若严格把关,也就一百多万两的事儿。可万岁既然掏了两百多万出来,李大人也没必要替他老人家省钱。陛下丰亨豫大惯了,喜排场尚奢华,若太节俭,反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索性将这些钱都花尽了,把差事办得体面了。帐目的事情,自有我工部负责,到时候,二位大人只需大胆收钱,然后在各道手续上签字画押就是了。”

李家父子这才明白严世藩想干什么,这厮是想伙同他们父子一起做假帐,将这次维修工程的款子咬下一大块来。

表明上,他们父子是得了二十万两好处,严家又送出来这么大一个人情。可他们也知道。严世藩在其中得到的好处,绝对比这二十万两多得多。

二人顿时感觉到有一丝不妥,尤其是李伟,他慢慢地退回到椅子上,缓缓道:“小阁老,兹体事大。容我父子在思量思量。历儿,送小阁老去书房坐坐。”

说完话,又将眼睛闭上了。

严世藩倒也镇定,微微一笑:“也是,那我就去书房等二位大人的信。若成。大家一起生发。若不成,也是无妨,权当我今天没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说完,也不用李历送,径直出了静室,朝书房走去。

刚才李家父子听到这个天文数字时震撼的表情和眼中的贪婪,严世藩一丝不落地看到眼中。以李家父子的胆大妄为,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鱼饵已经撒下去了,这两条傻鱼肯定回上钩的,对此。他充满了信心。

坐在书房里,默默地喝着茶水,严世藩的思绪已经飞到了浙直总督衙门。飞了了胡总宪身上,飞到了东南前线。

大明朝实在太缺钱了,东南前线实在是太缺钱了。

明年开春就会有一场大战。可军队的补给到现在迟迟未到,军心已经不稳。若不能再春节以前将这笔款子送过去,来年开春的军事行动根本没办法如期进行。

倒不是他严世藩有多忠君爱国,实际上,东南战事就是他们严党的脸面,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和严嵩的意思就是在东南维持一个不胜不败,养贼自重的局面。只要这仗打下去,朝廷就得借重严党,他们父子就能安然度过这一道难关。

虽然说厘金制度可以让胡宗宪和严党得利,可小阁老也知道,这事说起来容易,真要推行下去,只怕会有很多麻烦,等到全面铺开,收上税款来,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而且,严世藩认为,厘金不过是一个幌子,是皇帝的阴谋。他是要将严党树立成所有人的公敌,让他们来当靶子的。至于实行不实行,只怕皇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而且,这么大的一项政策,皇帝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胡汝贞在东南坐大,必然有其他后手。

所以,对厘金,小严是非常不感冒的。

求人不如求己,他再等不起了,无论如何,来年开春,军队必须有所动作。

这军饷必须解送去杭州,这样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才能让朝廷和天子看到胡宗宪至少在目前而言是不可替代的。

这次将手伸玉熙宫的维修工程款,小严算了一下,他至少能从中得到七十万两的好处。到时候,给前线五十万,自己还能留二十万。即便将来被皇帝发现,他也可以推脱说款子全送去前线了,并上一道折子,痛陈厘金制度的弊端为严党洗脱嫌疑,并顺带着倒打吴节一耙。并哀求皇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将内驽的钱再拿点出来做征剿倭寇的军饷。

呵呵,朝廷所有人的眼睛可都盯着皇帝的小金库。皇帝若不掏钱,就是昏聩,就是暴君。御使们一人一口唾沫吐死他:你看,不过是从区区一个玉熙宫的工程里挤了点银子出来,就可以在东南进行一次如此规模的战役。万岁,究竟是你的宫观重要,还是国家重要?厘金制度以后就别干了,皇上你少建点院子,再将体己钱拿点出来,就能将倭寇赶下海去。

此事若操作得当,一是可以在厘金制度上给严党正名,二是为东南凑集军饷,三则可以将吴节推到风口浪尖上。他这个混帐的厘金制度不但没有实行的可能,反将皇帝也卷了进去。

严嵩父子侍侯了嘉靖皇帝二十来年,对这个万岁爷的禀性早就知根之底。

如今这个大明朝的天子,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爱面子之人,又贪图安逸,日常间最讨厌麻烦。

这就是他身上最显著的两大缺点,只需把握好了,也不难着手。

吴节这个厘金制读所烧起的这把火被直接引到皇帝头上,让嘉靖颜面尽失。

呵呵,这圣眷嘛,自然是耗尽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只要没皇帝在背后撑腰,将来要捏扁搓圆,还不是我一个眼色的事情。

想起吴节,小阁老恨得咬牙切齿:吴节,今次得让你好好看看我严世藩的厉害。我不但要在政治上将你狠很打压,在诗词上输了的,也要赢回来。

正想得得意,李伟和李历父子进来了。

严世藩没有说话,只笑笑看着他们,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苯鱼咬钩了。

李历咳嗽一声:“小阁老,我们父子商量了一下,这事干得。”

严世藩心中又是一阵冷笑: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么大动作,不惊动皇帝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我那几道后手一出,自可全身而退。可怜你父子,却要做替死鬼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

他站起来,装出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呵呵,既如此,咱们就好好将这事做得圆满了。听人说,二位李大人在进京投亲之前,家境也颇为贫寒,希望这次能让大人的日子多得滋润一些。”

李历大声叹息:“谁说不是啊,以前的日子,那就一个苦,是真的苦啊!小阁老,我就是个卤莽的人儿,先前说话难听,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不过是一点小误会,先前比试,我输给吴节,心中急噪了,哎,也是我养气工夫不到,惭愧,惭愧。”

“小阁老说啥呢,不就是在诗词上输了一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历道:“我听人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意思是,这文化人儿的事情啊,真没办法分给胜负。就拿听茶馆的先生说书吧,你喜欢听《三国演义》,咱却偏偏喜欢风月段子,口味不同而已。那吴节不过是一个酸丁,偶然写了一首好词罢了。真若比下去,再写上几首,就要露怯的。”

话糙理不糙,严世藩心中一动:“借纸笔一用。”

李历有些疑惑:“小阁老要写什么?”

“作诗。”


第二百七十四章继续挑战

“哈,小阁老要写诗啊,不过,现在吴节已经走了,就算作诗,也没法跟他比。”李历对文人们的这些调调儿非常不感冒。

在他看来,几个酸丁在一起,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然后再比一比谁说得好,这不是打嘴炮吗?哪里有大家伙吃吃酒,耍耍钱来得痛快有趣?

“小阁老,那吴节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你乃堂堂内阁辅臣,若是放在前朝,都宰相了,跟他斗,犯得着吗?”大约是被那二十万两银子刺激到了,李历对严世藩大生好感,说话也随便起来。

官场之中,本没有真的友谊。不过,若两个官员一同贪墨过银子,那关系就大大地不同了,有些像一同上过战场的战友。

听完这话,严世藩心中冷笑:吴节的身份如何,你知道个屁。这人先是在陆府读书,后来有随侍在天子身边。今日又从李妃的彩棚里钻出来,显然同王府也有所勾结。单就这份钻营的本事,整个大明朝可找不出第二个人,过是让此人中了进士,进了官场,将来还得了。只不过,这等高屋建瓴之事,李历你这般人物却是不知道的,某也懒得同尔分说。

不过,李历还是在砚台里倒了点水,殷勤地替严世藩磨了一池墨汁:“咱也不懂你们读书人的诗词,既然小阁老突然有了兴趣,自然是写得极好的。”

严世藩刚才做成了一件大事,心中得意,胸中突然起了万丈波澜,顿时就有豪情喷薄而出,竟按耐不住了。

朝李历点了点头,提起笔来,用章草,一气写下去:秋风西北起,吹我游子裳。浮云从何来。安知非故乡……

这诗他写得很有感觉,只觉得手中笔好象不受控制般自行在纸上游动。而那些诗句,也仿佛没有经过思考一般,从心底汩汩冒出。

这一首诗竟与自己往日的风格大相径庭,又带着一种玄妙的质感。

一刹那,严世藩竟有些陶醉在这诗的意境之中了。

他一边写。一边笑吟吟地对李伟和李历说道:“今天的比试,吴节也不过侥幸胜了严世藩一场。李大人,此事就发生在李府,还望二位大人将这个消息传扬开去。”

李历大为不解:“东楼,今天可是你输了。怎么自曝其败?”大家说了这么长时间话,逐渐热络起来,他直接喊严世藩的字。

严世藩也不放心上。淡淡一笑:“无妨,你就说今天晚上我严某人是输了一场。不过,吴节那首词不过是提前准备的,未必不是旧作,或者修改增删除过无数次。某不服气,欲与他继续比试,直到最后分出胜负来。”

的确,今天他是输得难看。可若就是认栽。自己在士林中的名声还要不要?

明朝官场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非进士不得为官,非翰林不得入阁。

严世藩如今是内阁辅臣。一手遮天。可他乃是举人功名,国子监出身,走的是偏门。既不是进士。又没点过翰林,这两项一样都不占。

之所以做了辅臣,还不是靠着父亲的提携和严党的势力。

虽说如此,但他严世藩如今也是士林中的领袖,一手诗词、青词、道德文章无人可及。正因为在文坛有诺大名气,就算进了内阁,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他确实有这个才华啊。

可现在,严世藩的才名却受到了吴节的挑战,也就他入阁的理由和道理击碎了。

若不能在诗词上打败吴节,后果不敢想象。

“是的,吴节这首词肯定是以前写的,也经过长时间的修改,准备充分。自己仓促迎战,却输在他手中。再比下去,以我严世藩的才华,以后未必输与他。只需……不给吴节慢慢修改润色的机会。对,咱就一两天一首新诗,看你吴节能支撑多久。若论起写诗的速度,这大明朝又有谁能比得上我?我就不信吴节没篇诗词都能写得极好,只需有一首出了纰漏,立即就现出原形来。”严世藩心中这么想,就有了主意。

“还比啊……”李历撇撇嘴:“好,既然东楼这么说了,我就把你的原话在京城中传扬开去就是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李伟突然道:“小阁老,不得不承认,吴节那首词做得极好,是可以传诸后世的。我也是读过许多年书的,对那句‘杨柳岸,晓风残月’也是心中叹服啊。小阁老,说句不中听的话,再写,又怎么能将这首曲子词比下去?”

听到这话,严世藩手一颤,一滴墨汁落到纸上。心中有些慌乱起来,是啊,吴节先前那首《雨霖铃》真的是太好了。上片如一副生动的画面在眼前徐徐展开,到下片时,那种凄清的气氛和饱满的情感在经过这副图画的衬托之后猛烈的爆发出来,让人无法自持,让人迷失。

这样的文字,真真是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啊!

若是我继续和他比试下去,有这首词屹立在前,又如何能将其光芒掩盖?

心中突然颓丧起来,胸中是诗思立即断了。只觉得笔下如有千斤,再写不下去。

李伟眼神中突然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如今,只要玉熙宫那事做成,李家和小严就算是栓在一起了。看到严世藩如此颓唐,他心中好笑,有心帮他一把。

就道:“小阁老,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田忌赛马还知道扬长避短呢。”

严世藩心中一动,转头看着李伟:“李老大人请接着说下去。”

李伟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吴节的词就算用千古名篇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写诗和写词可不一样,有的人词做得好,诗就不怎么样了。比如隋帝杨广,所作的曲子词篇篇精妙,可他的五言七言传诸后世的也没几首,且都不过是寻常之作。或许,这个吴节也是如此。词讲究的是词句和格律之美,而诗则讲究对仗和意境。”

严世藩身体一震,面上露出喜色。

他转身朝李伟长长一揖,“受教了。”

是啊,或许这吴节不过是词写得好,在诗歌上面,只怕未必能比得过我。

恩,既然着次挑战由我发起,那么,就得依我的规则来。

“二位李大人,劳烦把某的话传过出去,问吴节敢不敢在五言七言上同严世藩比试一番。”


第二百七十五章新一场

从李府告辞之后,做成了那件大事,严世藩心中终于安稳下来,先前输给吴节的阴霾也被志得意满所吹散了。

本来,这事关系重大,一直都是严世藩在设计。小阁老的称号可不是乱说的,不管是朝堂,还是家里,都是他一言而绝。相比之下,父亲那个首辅和家长,却不怎么管事。

可是,从玉熙宫维修工程黑钱,并解送军饷去东南,事关重大,需要父亲大人手下的一大批干将运做。

因此,回到严府之后,小严还是找到了父亲,将今天晚上所发现的一切,都详细说了一遍。

严嵩自从在皇帝跟前失宠之后,这一段时间明显地老了下去,坐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听儿子说完李伟和李历的事情之后,他只道:“世藩,既然你已经办好了,就按你的路子去做吧。这事本是我以前提起过的,只不过,为父今日深思混沌,很多事情都思虑不到。你找罗龙文商议商议,看看该如何办理。”

“是,父亲大人,儿子明日就找罗龙文谈谈。”一切都在意料之后,具体事务,还得靠我严世藩。

“真好啊!”严嵩突然抬起头看着窗为深沉的夜色,低低地叹息一声。

“什么?”严世藩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有些疑惑。

“真好啊,吴节的词……好得让人羡慕嫉妒……想我严嵩也是进士出身,少年是也是有名的才子,怎么就写不出来呢……有这么一首词作传世,就算是死,也甘心啊!”严阁老还在叹息。

小严有些气恼:“父亲大人,不过是一首词而已,估计那吴节也是神灵附体。儿子却是不服,欲在五言、七言上击败这个钻营小人。”

“只怕……你未必能胜。”严嵩喃喃地说。

“父亲大人,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严世藩语气冰冷。

严嵩摇晃着花白的头颅,小声念道:“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如同一盆冰水泼到头上,严世藩顿时被冷透了心。

这首诗他可不陌生,前一阵子商议厘金制度的时候。他见天去皇帝那里诏对。这首诗被嘉靖皇帝御笔录在条幅上,正好挂在精舍的墙上。

据宫里的太监说,这副字本挂在玉熙宫的。因为那里在维修,皇帝就搬去了豹房,在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让人将这副字收进了行装里。

这首诗叫《问道诗》,作者是吴节。

不得不承认。这首诗写得禅意十足,娓娓然一派仙家风骨。

“这个吴节……真的写不好诗吗……”

严世藩心中一紧。

可话已经放出去了,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与吴节较量一番。

严世藩固然忘记了,其实吴节的诗也是作得很好的。吴节却也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李府寿宴上看到了东厂督公陈洪,这老太监自己在当天晚上露了一面,然后就消失不见。

他究竟跑哪里去了,又去李府做什么?

堂堂东厂厂工。明王朝最大的特务头子,他出现的地方会有好事吗?

……

在此时的北京,问城中的百姓顺天府尹和内阁几大宰相的名字。或许没人能说得囫囵。可若问他们青楼花魁是谁,立即就会有人准确地报出历届花魁的名号,以及最擅长演唱的曲目。

从嘉靖初年起。到现在,一个不落,这已经是一个长长的清单了。花魁们十四岁出道,在青楼磨练两到三年,待到做了花魁,二十岁之前就会寻个好人家嫁了。

所以,她们的艺术生命也不过区区五六年。

可即便如此,依旧将自己的名字牢牢地刻在普通百姓心目中。

更有好事的文人,提笔记录下所有花魁的名字,并配上诗词绣像,结成一本《百花谱》出版发行。

所以,所谓的花魁,其实同后世的影视明星也没有任何区别。其中在百姓那里的号召力和知名度,甚至还要大上三分。

一届花魁占据青馆人头把交椅的时间长的大约是三到五年,短的一到两年。像彩云这种,只在榜首呆了几个月就被湘月给赶下去的,还是嘉靖年来的头一遭。

发生在李府的花魁比试可说是今年京城娱乐界最轰动的一件大事,只两天时间就在城中传遍了。

彩云重新夺回花魁名号这件事用峰回路转来形容也不为过,历来,花魁一旦被人夺去称,再加上一般人都喜新厌旧的习惯,根本不可能再次崛起,偏偏那彩云就做到了,也因为这样,此事就显得越发地的传奇和励志。

“湘月居然输给了彩云,真有意思。”

“这事真是复杂,先是彩云得了花魁,三四个月之后,被湘月给抢了。可湘月的花魁称号才一个月,彩云又杀了回来。看来,这两人的唱功却在伯仲之间。”

“是啊,若说谁强一些,谁若一些,一时也分不出雌雄来。”

“估计那湘月定然不会福气,这两人之中还会有一番较量。”

“那是必须的。”

……

老百姓的目光只关注在两个新老花魁身上,可士林中人关心的却是这两人背后的诗词写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湘月的御用作者是权势滔天的小阁老,他的人品虽然不堪,可但就诗歌而论,整个天下也只有区区一两人可以与之比肩。

徐青藤或许是其中之一,难道是他?

不会的,徐文长可是严党的人,又远在东南,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就为在诗词上将小阁老比下去。惹他不高兴?

那么,会不会是嘉靖后七子。

也不对,后七子死得死老的老,没这个心思不说,这七人在诗词上也赢不了严世藩。

不管怎么说,严世藩的诗歌还是让人佩服的。可说湘月之所以能够如此出名,还不是靠他在背后支撑着。

李府寿宴之后,几乎整个京城文化界的读书人都在街头巷尾讨论此事。

与此同时,那曲《雨霖铃》也以风的速度在京城士子间传播开去。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日!今宵酒醒何处?”有人大声吟唱,触景伤害。长啸一声,泪湿粘襟。

有人大声叹息,更多的是高声赞颂。

所有的人都彻底被这首词惊艳了,急切地打听词作者的名字。

道理很简单,自从徐渭退出文坛,专一做胡宗宪的幕,而后七子死的死老的老,可说整个文坛已经变成了严世藩一人的天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作者竟以绝对的实力将小阁老彻底击败。

这就让大家不得不好奇、惊叹了。

于是,这两日之中,但凡文名鼎盛。或者身份尊贵的人都朝楚腰馆跑,一掷千金,只为见上彩云一面。听她唱唱这首将离愁写到极处的《雨霖铃》,亲口问一问作者的名字。

很快,大家就从彩云和当天晚上与会的举人口中确认了吴节的名字。

这一访,才让大家都猛吃了一惊。

原来这个吴节本是官宦人家子弟,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参加科举。

今年上半年才回到四川老家参加考试,竟一口气从县试到府试,再到院试,最后是顺天府乡试,就这么轻松地过来了,并预备参加来年的春闱。

这还是其一,最最神奇的是。他的童子试都是一头名案首的名次过关的,活生生一个小三元。

现在,乡试又得了第一名解元。如果接下去的会试拿了会元,殿试再来一个状元,岂不是一个震古烁今的大三元。

以他在这首词中所表现出来的才华,未必就不能来一个大满贯。

可就在这事在市井和士林中被传得沸沸扬扬之时,李府又有一个消息传出来。

吴节的那首词是旧作,本写得不好。后来在成都参加考试的时候结识了杨宗之,在杨玉立的指点下,增删修改过无数次,才改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可说,这首词一大半是杨宗之所作,吴节只在其中占有一小半功劳,甚至完全就是杨先生的代笔。

而且,吴节这人只懂得写词,对于律诗却不擅长。

小阁老说了,他输在杨慎的儿子手中,并不冤枉。可却见不得吴节猖狂的样子,若吴节真有才华,并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继续比试下去,直到有一方投降为止。

而且,大家也不用写词,直接在五、七言上分出高低。

比试的方法也很简单,三天一首,让彩云和湘月唱,让天下人做个评判。

……

这样,就有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杨慎的儿子帮吴节将那首词改成这样的,这就难怪了。杨慎什么人,那可是大明朝继解缙之后的第一才子,他的儿子自然很强。

……

这个谣言一出,将京城读书人的人心都弄乱了。

说吴节是伪君子的有之,说严世藩血口污蔑的有之,反正就没有一个确实的答案。

此事在历史上,或者说明朝文学史上也成了一桩悬案。

……

当然,吴节若想证明自己,就不得不迎战了。

可惜,从李府出来的第二日,他因为有公务在身,就回西苑去了。

在里面呆了三天,等回到自己家里,严世藩的新诗已经出炉,誓要在新一轮的比赛中将他彻底压制。


第二百七十六章小严,你还有完没完

自从上次在北顶娘娘庙知道吴节一直随侍在皇帝身边,是天子近臣之后,蛾子就有些心神不宁。

蛾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激动、惊惧、震撼……不一而足。

本来,若是碰到其他事,以蛾子的急性子,早就缠着老爷问个水落石出。实际上,她也好几次忍不住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认识皇帝的,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不管怎么看,老爷算是发达了,吴节算是重振声威了。

这一点在最近几日最为明显,每天天刚一亮,就有络绎不绝的车驾驶来。来访者至少是举人老爷,很多人还穿着绿色、红色的官服,那排场大得吓人。来的人对蛾子也非常客气,问吴士贞先生是否住在这里。待确定之后,就将一张张写着名字的片子送过来,说是来拜访吴先生。

这情形,蛾子并不陌生。在老太爷尚未去世,还在南京兵部郎中位置上时,也出现过许多次。

蛾子虽然脾气不好,那是因为家中突遭大难,又看到自家公子痴痴傻傻,对前途绝望了,才变成那样的。如今,公子奇迹般地恢复过来,在科场上一帆风顺,得了举人功名。如今,又简在帝心,未来的前程光明远大。心中自是安慰,性子也和顺起来。

对这种迎来接往的情形,她并不陌生,对官场的规矩也是清楚。接待访客时,不卑不亢,落落得体,让来访的客人心中暗自赞叹:吴节家风谨严。小小一个丫鬟居然有如此大家风范,果然了得。

在听到吴节不在时,来客都是一脸失望,放在礼物和片子告辞而去。有不甘心的人甚至还留了信,或者即兴写了几首诗词。

这些客人留下的东西,蛾子都小心地分门别类收拾好了。

等到第三天。公子终于回来了。蛾子这才将有什么访客。又留了什么信一一禀告,大有内管家的模样。

吴节接过单子和字条看了半夜,又写了回信,实在顶不住了。这才让蛾子给自己打洗脚水,说是要上床安歇了。

看到吴节一脸的疲惫,蛾子有些心疼,忍不住道:“老爷这几日可是累着了?”

吴节不断地打着哈欠:“是有些累,万岁是个耐不住烦的,将一些琐碎都扔给我和老黄。今日又写了两篇青次。打了个罗天大醮。被折腾苦了。”

蛾子小心地搓着吴节的脚:“那老爷就早些睡觉好了。对了,马上就是春闱。听老爷说。你的名还没有报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实在不行,找老黄和陈叔去说说。”

“还没报上呢,不急,找黄锦和陈洪反适得其反,坏了名声。你不知道,士林中人对禁中的公公们都有防备之心,谁同太监扯上,名声就算是坏了。”见蛾子不解,吴节就从正德时的太监乱政说起,再谈到明朝读书人的古怪脾气。说了半天,直说得上下眼皮打架,这才安慰她道:“不用担心,也许用不了几天,礼部就会有人上门来追着我报名呢!”

他笑着将脚从已经凉下去的水里抽出来,道:“明日我要睡个懒觉,别叫早。”

“是,老爷。”

吴节自从穿越到明朝之后,入乡随俗,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每天晚上十点上床,早晨四点就起来了。他将来可是要进官场的,明朝个大衙门卯时就要开始办公,一年到头没几天假期,还不如从现在开始习惯这种生活节奏。

可这是他在明朝所过的第一个冬天,却没想到这里的冷天冷成这样,起床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痛苦的经历,再加上这几日确实累了,索性睡个懒觉养养精神。

第二日,蛾子没有如往常一样叫醒吴节,并叮嘱连老三父女说话做事都小声些,别打搅了老爷的休养。又说老爷这几日公务繁忙,实在是遭不住了。

连老三父女如今已经知道了吴节的身份和在朝中地位,听蛾子这么说,骇得脸色大变,不敢说话,就算是做起事来,手脚也分外的轻。

可还是有不开眼的人闯进院子来,天刚蒙蒙亮,就有一辆轿子抬到院子大门口。领头的那个轿夫伸出手使劲地拍着门环,大声武气地喊:“这里可是吴士贞老爷府!”

洪亮的声音惊得门口那颗金合欢树上一窝喜鹊噗噜噜地飞了起来。

是人起早,都有起床气,蛾子顿时怒了,一把拉开大门,喝道:“什么人,大一早的闹什么,我家老爷正是安歇,吵醒了他,你们吃罪得起吗?”

蛾子这几日接触的不是士林才俊,就是朝中官员,宰相家人七品官。天子近臣的侍女,自然而然就带着一股气势。

上前叫门的轿夫下了一跳,不禁连退了几步,忙压低声音赔笑道:“敢问大姐,这里可是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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