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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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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里却有些奇怪,同府中其他阳台的高大空阔不同,这里却向后缩了三尺,被两面斜壁夹在正中,两头不靠
从阳台上看出去,也没有任何风景可言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簇拥在一起的青瓦屋顶,只能看见脚下细长的一条过道,有几个丫鬟急冲冲地在下面跑过去
这样的景物看得久了,让人禁不住胸闷气短,就好象要被这无边无际的屋顶给锁住了
按照这座小楼的形制,分明就是未出阁的小垩姐的绣房,而且还带着一股强烈的山西大户人家的建筑风格
这里原先是关夫人的院子,而这作绣楼也是为陆三小垩姐准备的古时的富贵人家小垩姐,一满十四岁就要住进绣楼,直到嫁人的那一天
不过,三小垩姐是个好动的人·从来没在这里呆过一天而冯姨娘又贪这里地方大,就从关夫人手里夺了过来
此剽已近黄昏,一连晴了五日之后,天气终于有变坏的趋势一到傍晚,天上就是铅云密布·显得很是阴霾
西北风阵阵吹来,让人透心地凉
再看看眼前被屋顶填满的空间,陆二老爷只感觉心口一阵阵发堵,就好象吃了一口牛毛,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冯姨娘就好象一只猫那样蜷缩在一堆裘皮里低声地抽泣着:“老爷,你已经有些日子没过来了这阵子轩儿他轩儿他就好象变了一个人似人的时候,那眼睛绿油油的,怕人得紧
一听到儿二老爷心懊恼,哼了一声,转过身子,朝屋中走去
一个大丫鬟慌忙走上前去,将露台的门关上
陆二老爷:“不过是没中举人罢了,这仅仅是他第一次参加乡试·中了是运气好,中不了才算正常乡试什么场合,这满朝的大人们,第一考就中举的可没几个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了,这儿子你是怎么教的?没出息的东西”
“什么我教的儿子,我一个女人家·管教儿子的事情可都是你这个做父亲的责任还说我呢,轩儿怎么了,平日里儒雅温和,哪一点不对了不像你另外的两个孩子,一个是横行霸道不忠不孝的忤逆的畜生,另外这个则与外面的男子私通,陆家的脸可都被她丢尽了”
听冯姨娘提起陆爽,陆二老爷牙齿咬得咯吱响,拳头攥得快要捏出水来正要爆发·想了想,却强自忍下那口怒气,低声对那丫鬟咆哮:“你下楼去,我要同夫人说话”
“是,老爷”那丫鬟也发觉不对,骇得面容苍白,慌忙一施礼下了楼
等到小丫鬟的脚步声从楼梯那边消失,冯姨娘道:“什么第一考就中举的可没几个?说得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林廷陈不也是第一次考,他的才学可是比轩儿低的,怎么就中了?还有,陆畅平日里可没读过几页,是个只知道整日顽耍的夯货,怎么也中了难不成,他还比轩儿有才华?”
陆二老叹息一声:“科举场上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陆畅这个小畜生和林廷陈竟然中了,还真是让人意外,或许,这事只能用时也运也命也六字解释”
“咯咯,咯咯”冯姨娘突然尖笑起来,笑得陆二老爷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二老爷:“你笑什么?”
“咯咯”冯姨娘还是在笑
陆二老爷恼火了:“贱垩人猖狂,快快住”
“咯咯,贱垩人,没错,在老爷心目中我就是个贱垩人,今儿个你算是说实话了”冯姨娘冷笑:“老爷,你在背地里搞的那些名堂别以为就能瞒住别人,真当我是傻子了?”
陆二老爷不解,哼了一声:“我陆炜做事堂堂正正,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
“还装?”冯姨娘悲愤地叫道:“别以为我整天呆在院子里什么都不知道,陆畅若真是运气好中了举,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你想过没有,以他的才学,怎么可能得第二名,可能吗?”
“是啊”陆二老爷一呆:“没可能的,主考官又不是瞎子”
“咯咯,你终于承认了”冯姨娘是悲愤:“定然是你花了银子打通关节,事先同主考官说好了,让他们将你那个嫡子取了嫡庶有别,枉你平日间在我这里还装出一副对轩儿关怀备至的样子,可在你心目中,大房的分量终究是要重些好一个伪君,呸”
“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陆二老爷经冯姨娘这一提醒,倒是心中一动:“或许真ˉ人那边瞒着我使了银不对,本期的主考官包应霞可是个正直君子,要走他的门路根本没有可能至于副主考陆凤仪,人家刚升了吏部郎中,红得烫人,怎么会为区区银子自坏前程,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他肯定比摆了摆头:“姨娘肯定是误会了,事情不会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真不是你使了银子,厚此薄彼?”冯姨娘停止抽泣·看着陆二老爷
“真不是我,科场舞弊那可是重罪,我有不傻不过,如果是……
“如果是老太爷的人情,他老人家的面子谁敢不给”冯姨娘突然明白了·咬牙切齿:“肯定是老太爷给主考官递了话儿过去,躺他们取了陆畅我看,老太爷的心都长偏了”
陆二老爷叹息一声:“老太爷这人偏爱陆畅陆爽,府里的人都是知道了,谁能有办法,只可惜轩儿了”
冯姨娘又嘤嘤地哭了起来:“现在如何是好,轩儿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老爷·反正你得想个法子,要不,你去求求老太爷”
“现在去求老太爷又能怎么样·都考完了,只能再等两年”陆二老爷看到心爱女人如此难过,心中也不好受
就走上前去,用手摸着她的手背,柔声抚慰
“再说了,自放榜那日·老太爷出来见生员们受了凉,就一直在发烧如今已在屋中养了多日,却还不见好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也不好受得紧,又如何敢去打搅他老人家?”
“这事贱妾自然是知道的,每日间都有请安的”冯姨娘见丈夫口气有所松动·似乎是看到了希望,道:“老爷,考试之前你不是同贱妾说过老太爷给府中的子弟求过几个告身吗,轩儿如今都这样了整日闷在院子里只怕还真要憋出病来不如让他去做官,这人不能闲着,若是有事可做,心情开朗了,每准就正常了他一边做官,一边备考·没准两年后就中了呢”
确实,正如冯姨娘所说的,为了这次乡试,陆炳通用自己在朝廷里的声望和权势,提前为陆家的子弟要了几份告身其中有两桩最佳,一是苑马寺的寺丞,正六品朝廷命官另外一个则是江浙都转运盐使司判官,从六品
当初,她已经同陆老爷说好了,一旦陆轩中举,就让他去做苑马寺的寺丞
这几日,冯姨娘心中正念叨这事可惜老太爷病得厉害,陆二老爷一直都留在他身边侍侯,找不着机会说今日终于忍不住,让丫鬟去将他请了过来
陆二老爷皱了下眉头,道:“我内心中自然是巴不得轩儿去做这个寺丞,可是他不过是个秀才而这个官职又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他可没资格去做”
冯姨娘:“真有这个规矩?”
陆二老爷点头:“七品以上的官员就是朝廷命官,按例只能是进士出身形人担任,因为只要做了命官,朝廷就得封诰命举人只能做七品以下的官,不能逾制这次若轩儿中了,动用老太爷的关系,倒也不怕问题是他连个举人都不是,这事根本就不能办”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冯姨娘厉声喝道
被她这一呵斥,陆二老爷大怒:“你这贱垩人,倒命令起我来了,放肆”
说完,就一甩袖子,气冲冲次下楼去了
背后是冯姨娘声嘶力竭的哭声
下楼的时候,因为没注意,陆二老爷崴了脚,差点摔倒在地,只觉得脚踝疼得钻心,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
“这个贱婢,给她三分颜色就要开染房了”陆二老爷气得胸口发堵
又走了一段路,总算将楼下这条细长的通道走完
眼前总算是开阔起来,是一片大花园,冷风水来,心中的烦躁总算平复下去
脚疼得厉害,正要脱了官靴看个究竟,就听到有人在那边叹息一声,念道:“遥夜亭皋闲信步′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澹月云来去.
桃李依依春暗度′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听声音是陆轩,念的正是李后主的《蝶恋花》
声音凄切,尤其是那一句“人间每个安排处”听得人心中一紧
陆二老爷顾不得脚痛,忙寻了声音过去:“轩儿,轩儿,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但见——光秃秃的葡萄架下,陆轩正仰头看天,痴呆地看着已经黑下去的天空,嘴角的口水拖出长长的一条
“轩儿,你这是怎么了·缘何如此模样?”陆二老爷心中大痛,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住摇着
陆轩却是吃吃一笑,又开始念道:“节闻天下谈士相聚而言曰,生不用封万户侯·单愿一识陆杭州……吃吃,好文章啊若说起写文章,我不如吴节多也可他的东西写得真好啊,过目难望,竟忍不住模仿之,临摹之,感叹之……有此人的诗词文章在·别人都不用做了老天爷不公平,既然生了个陆轩,又为什么要生下一个吴节”
“轩儿·轩儿
“现在好了,吴节中举了,就要展翅高飞,偏偏我还要被拘束在陆家这片小小的天地,就算想与他决一长短,也没有机会难道我这辈子都要输给他吗·不服气啊,真是不服气啊”
“现在好了,我落榜了,就连陆畅这个蠢货也中了,我这才是真真地沦为世人的笑柄”
“林廷陈,林廷陈你这个白眼狼·你也在笑话我吗?”
陆二老爷见儿子痴得实在厉害,眼睛一热,郑重地看着儿子:“轩儿,你放心好了就算没中举人,爹也得为你谋一个好的官职,你等着好了”
一咬牙,就松开陆轩的手,大步朝陆大爷的院子走去
陆家大爷陆绎正在梳洗,见二弟来了·一愣,笑道:“二弟,你怎么还没换衣裳,今日可有两件喜事一是学堂里中举的士子来拜谢你我,二则是陆畅这小子纳妾两件好事凑一起,正好热闹热闹”
陆二老爷也不回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脱下靴子,却见左脚的脚踝肿得跟鸡蛋似的
陆大老爷房中的丫鬟大惊,慌忙拿了药酒过来,却被他一挥手赶出屋去
陆大老爷:“二弟,怎么了?”
陆二老爷:“兄长,你我能不能再去爹爹那里一趟,看能不能为轩儿求个官职,这事耽搁不得轩儿他,好象有些不对劲”
“轩儿怎么了?”陆大老爷一惊,忙问
陆二老爷忙将刚才路上所看到的一幕同大哥说了
陆大老爷大骇:“如此,还真不能不想个办法,让他去做官也好,免得想太多,把自己给想得魔障了
不过,那两个官职都是命官,让轩儿去做,显然是不合适的老太爷先前清醒了一阵子,已经安排妥当了苑马寺的寺丞一职就给林廷陈,等他同爽儿成亲之后江浙读转运盐使司判官则给畅儿其他的官职,都不太合适,也没好的去处”
陆二老爷一脸颓丧:“兄长是在南衙主事的,难道真没办法?”
陆大老爷皱起了眉头,端了杯茶喝了一口,又在屋中转了一圈子,突然道:“却有个好的地方正合适轩儿,不过,这事还得爹爹点头才行”
陆二老爷:“什么官职?”
“也不大,一个正八品的官,工部营缮所的所副正好出缺正因为官不大,却好安排,吏部那边去老太爷送一纸手信过去就能办妥”
“一个从八品……”陆二老爷有些失望
陆大老爷却笑了:“二弟,知道这个位置为什么一直空缺着没补上去吗?”
“为什么?”
“因为没人愿意去,那头可有个不好侍侯的主子”陆大老爷一笑:“工部营缮所如今正在修葺西苑玉熙宫”
“啊”陆二老爷张大了嘴巴,玉熙宫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没人比他清楚了,那可是万岁爷爷的居所
陆大老爷接着道:“这个维修工程可都发包给了两个非常难缠的人物,上次工部的这个所副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两个爷,如今还被下在天牢里出不来”
“承包工程的是何方神圣?”
陆大老爷道:“这两人乃是父子,父亲那人叫李伟,儿子那个叫李历,二弟你听说过这两人如今,这两位爷在京城里可红得很,可谓是人见人怕”
“李伟、李历,没听说过得两人啊”
“没听说过就对了,前几年你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那是因为这二人还有人约束,不敢乱来”陆大老爷笑着摸了摸下巴:“不过,最近李伟的女儿怀有身孕,没有管束,就放纵起来了”
“女儿管父亲和兄长,这事倒有些希奇”
“不希奇啊”陆大老爷道:“这个李伟的女儿可了不得,正是当今裕王府李妃”
“啊,原来是他们这可是未来的国丈和国舅啊”陆二老爷好象明白了什么
陆大老爷道:“轩儿才气出众,若能去做这个所副,同李伟父子交善,将来对他的前程,对我们陆家大有好处还有,裕王府本就欠我们陆家一个人情,轩儿去做这个官,想必李家父子对他也会有所照应”
“好”陆二老爷兴奋地以手扶额:“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这就去求爹爹”
“别,你的脚,先在我这里歇息,爹那边让我去说”陆大老爷伸手将他按住:“等下还得参加宴会呢”
在陆大老爷这里等了半天,等换好了衣裳,陆大老爷就回来了:“二弟,事情已经办好,老太爷答应了”
陆二老爷忙站起身来:“多谢大哥”
“你啊,就是太宠轩儿了咱们陆家人都爱孩子,不但是你,就连老太爷也重溺着畅儿和爽儿,都将他们惯得不成样子了”陆大老爷苦笑摆头
一提起陆爽,陆二老爷脸色就变了:“这个败坏门风的恶心东西,等下见到吴节,定将这个登徒子拿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论嫁,家丑不可外扬
“这事情只怕还真做不得。(!)”陆大老爷摆了摆头。
“怎么,可是顾忌吴节背后的那个内相,大哥是否已经查清楚吴节同他的关系?”这句话说所说的内相就是黄锦,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握批红大权,若说起权势来,比起内阁首辅严嵩还强上一分。
毕竟,臣子们送上去的奏折,内阁只能提出处理意见,谓之拟票。而司礼监则代天子决定同意与否。
当然,对于天子或者司礼监的批红,内阁如果有不同意见,可以拒绝执行,谓之封驳。
所以说,明朝政治最大的特点是相互制衡,内庭和内阁互相牵制,再加上言官的风闻奏事,把持舆论。如果君主不够强悍,基本会被百官架空成一个摆设,颇有些后世民主政治的味道。
那日,吴节中解元的时候,竟然劳动黄太监亲自过来送喜报,这事让陆二老爷大为震撼。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能够与陆炳和严嵩相提并论的政治强人。也因此,即便吴节同自己女儿闹出那么一出,陆家还是生生地忍了,在没有查清楚这件事的原委之前,倒没想过要拿吴节怎么样。
本来,此等大事应该由陆老太爷亲自决定的。可惜那日他强行出来与中举的生员们见面,受了风,立即就发起烧来,到现在还没有痊愈,也给不出任何指示。
刚才陆人老爷也是说的气话,以陆家如今的情形,老太爷又只剩一条命,根本惹不起黄锦的。
“还不是查得很清楚,但根据南衙的探子们来报,倒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说起这个吴节,还真有些奇异之处,我们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兄长可说的是他和万文明的关系,此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陆二老爷说:“当初在成都的时候,吴节得了一张古方,治好了万佥事独子的天花。但万文明这人胆小怕事,做了佥事之后一样不管事的。这样一个人物,咱们陆家还不放在眼里。”
锦衣卫佥事说起来挺吓人的,其实也就是一个办公室主任一般的角色。若上头信任你,自然可以统领全局,可若没有强力背景,你也就是个书办头儿。
万文明是皇帝钦点的,可陆家人却知道,这人和皇帝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属于朝中任何一派,就是个过渡性的角色,干上两年就会被换掉的。
而且,下一届锦衣卫指挥使的人选皇帝也已经想好了,就是靖难功臣朱能的后人朱千户。
“不是他,据我所知,吴节来京城之后也就是从他手头低价买过一套宅子。接下来二人也没见过面,估计万文明也就是用这套房子还吴节一个人情,把他给打发掉干净。倒是吴节同李时珍关系密切,李太医在他家住了一阵子,二人相交甚厚。李太医为人古板,同谁都不亲热。可与吴节如此热络,这事就不得不让人奇怪。估计是知道吴节能治疗天花,就上门请教吧,可见这个吴节还是有些门道的。”
“不过是一个太医而已。”
“也不是,太医,尤其是李东壁这样的国手,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有很深的交情。人谁不老,终归有一天会落到他手上的。”陆大老爷皱了皱眉头:“二弟,黄锦年轻时勤练武艺,又因为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太监,结果就落下了病根。这次听到李时珍来了京城,又住在吴节家里,这才寻了过去。又知道吴节同李太医交情不浅薄,索性就拿了喜报过来给吴节,算是卖了李时珍一个面子。”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我也是练过武艺的,所谓穷文富武,尤其是黄锦所练的那种霸道的外门硬功,需大量药材和精美膳食辅助。否则,不但练不出什么东西,反将身体练出五痨七伤来。这也是许多武人寿命都不长的缘故,当年黄锦还没显贵之前可穷得尽,估计身子也是出了问题,这才来找李时珍看病的。生死大限之前,任你官居一品,或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依旧逃不过去。”
陆二老爷“呀”地一声:“不说还忘记了,爹爹病成这样,怎么不去请李太医看看?”
陆大老爷:“爹爹的病不过是受了风寒,找谁瞧都是一样。那日李太医不是说他老人家的病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即可,二弟你不用担心。”
两人想起李时珍那日说的话,面上有喜色微微一现。
陆二老爷叹息一声:“爹爹没事就好,只需将烧退了,养上几月,应该就能好起来。爹只要身子硬朗,能在陛下身边侍侯了,想来我陆家不难重现往日的辉煌。这半年来,我可是受尽了朝中小人们的气,当真是愤恨难平了!既然黄锦和吴节没有任何关系,他这次自投罗网,索性直接拿下了。”
“不妥。”陆大老爷还是在摇头。
陆二老爷:“兄长可是顾忌他的举人身份?”
“这是其一,毕竟他是今科头名。我锦衣卫虽然办过不少举人秀才,可传一个解元来问话还是头一桩,又是新科。这事动静太大,真捉了他,顺天府学政非来找我南衙拼命不可。毕竟,新科解元关系着他们的的面子。”
“学政官们是有些麻烦。”
“麻烦倒是不怕,真要办那吴节,还怕找不到证据。随便罗织个罪名,有铁证在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怕就怕……”陆大老爷微一沉吟。
陆二老爷听兄长说有办法办吴节一泻心头之恨,一喜。可见兄长沉吟,就忍不住问:“怕什么?”
“这事,哎,真是……”长叹一声。
“兄长直言无妨。”
“怕就怕到时候办了吴节,反让京城其他人知道了爽儿和吴节的丑事,到时候闹得满城风ff8雨,咱们陆家的面子可是丢尽了。发榜那日又有那么多人,真到那时,要想不走漏风声,谈何容易,家丑不可外扬啊!”
“难道就不管了?”陆二老爷气得牙关紧咬:“也亏得林廷陈那孩子懂事,并没有因为爽儿的名节坏了就来退婚。否则,否则我家还真要沦为世人的笑柄了。”
“是啊,廷陈那孩子不错,真真是委屈他了。老太爷当初给爽儿选了这门亲事,想来也是看中了廷陈的敦厚善良。老太爷身子不好,依为兄看来,不如早一些让他们完婚,也好冲冲喜。没准老人家一高兴,病就好完全了。”
陆二老爷听到兄长这一句话,心中甚以为是:“兄长言之有理,我看这婚事可早些办了。反正当初咱们陆家已经答应过林家,只要廷陈中了举就让他和爽儿完婚,并给他一个官位。”
陆大老爷:“可即刻写信给成都知府林弼,以及廷陈父母,让他们操办婚事。想来,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到时候,轩儿和廷陈也应该上任了,就连陆畅也该去江浙了。”
提起小儿子,陆二老爷心中大为不喜,骂了一声:“这小畜生早走早好,免得看见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心中恼火。不过,爽儿与廷陈完婚之后,肯定不会嫁去贵州的。”
“那是自然,廷陈马上就要去苑马寺做官,难不成让他们天各一方。再说,老太爷又宠着爽儿,肯定舍不得她走。依为兄看来,索性将京南的那一片院子给廷陈,再划三座庄园过去做爽儿的嫁妆,让他们住在京城里好了。”
“如此也好,不过,我还是有个担心。”陆二老爷眉宇间都是阴霾。
陆大老爷觉察出二弟的不对:“怎么了,担心什么?”
陆二老爷:“爽儿是我的女儿,知女莫若父,她的性子自来就是个胆大妄为的。若住在京城,若还念着吴节那小畜生,再闹出什么脏事来……我,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陆大老爷一惊,叫道:“怕就是怕这一桩,若说起爽儿,同老太爷的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旦有了主见,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偏偏又是极精明的性子。若再出事,我等如何向廷陈交代?”
陆二老爷恶狠狠地说:“所以说,即便将来有再大麻烦,就算闹个风言风语,也顾不得了,干脆将吴节这个小畜生直接拿下好了。”说话间,他已经把吴节称之为小畜生,等同与陆畅了。
陆大老爷还是摇头:“二弟你这说的是气话,若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置不下来,我陆家枉称海内第一豪门。这事下来之后我同代丈夫也商议过,代丈夫说了,当初老太爷之所以要招外姓子弟进学堂,一来是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二来也为我陆家招揽优秀人才。吴节如此人物,倒值得招揽。”
“招揽那小畜生做什么?”陆二老爷狠狠地说:“这人一脸的嬉皮笑脸,跟个市井泼皮一样,看了就让人心中厌烦。”
“也不是,解元若都算不上人才,还有什么人配得上人才二字。二弟休要急噪,听为兄细细道来。”
第二百三十章即将重逢
吴节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等到黄昏,这才又坐了轿子去了陆府。
等看到陆家的大门时,他心中有些打鼓。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冤枉,那日陆胖子高中今科顺天府乡试乙榜第二名,陆爽小姐喜不自禁,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种事情在现代社会也属平常,想当年吴节在读大学的时候,被两个女同学逼着去看了一场中超。他虽然也喜欢看足球,可只喜欢西甲,至于中超,拜托,他可没有自虐的倾向。
可两个女生不依,说是这一场比赛关系到本地一只足球队是否保级。关键时候,做为同城球mi,怎能不去喊一嗓子,出一把力。
结果,整整九十分钟,吴节都在郁闷中度过。那些中超球员的技术实在太差,整个上下半场都在打飞机,连个球都停不好,完全没有巴萨和皇马上中流畅的地面配合。
好在在伤停补时的三分钟内,本地的球队靠着一个有争议的点球,总算拿到了宝贵的三分。
然后,那两个女生尖扑过来,抱住吴节就是一通尖叫,震得吴节都快失聪了。
所以,在吴节看来,女人情绪ji动的时候总喜欢搂住些什么。就算吴节不在他身边,别人也逃不过女魔头的魔爪。就算没人,旁边的桌子椅子什么的也不会被放过。
可这种事情放在封建社会,就是一桩绯闻,不,应该说是一桩丑闻。
陆府是什么样的地方,一家人都在锦衣卫做事,会放过我吴节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郁闷: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看来,死胖子喊他妹子是女魔头还真没叫错。这小丫头就是个丧门星,沾谁谁倒霉。
心中已经预感到宴无好宴,可这陆府却不能不来。死胖子的纳妾毕竟是自家兄弟的婚事,若不来,义气何在?
这还好说,问题是今天是自己来拜谢陆家两个老爷和代先生的栽培。封建社会同现代社会其实没什么区别,〖中〗国人最讲究饮水思源。受了人家恩惠,若是翻脸不认帐,无疑是对伦常纲领的一种背叛,作为一个士子,名声若坏掉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今天这个鸿门宴,他不能不来。
说起来,这次谢师宴人也不多,就吴节、陆畅、林廷陈和高克进四个中举的学生。另外,还有陆家两个老爷和代时升。
席间,四人都要上前一一作揖拜谢陆家老爷和代先生,而三人则会勉励上几句,然后回赠些礼物。
站在陆家的大门口,微一犹,吴节一咬牙,正要进去,就看见高克进坐了一辆马车过来,一个纵身从上面跃到吴节身边。
因为跃下来有些急,加上身子孱弱,高克进身体一晃,若不是吴节眼明手快将他扶住,还真要跌个大马趴。
这家伙以前穷得很,身上穿得破烂。今日一见,却是满面红光,身上的破衣服也换成了上好的府绸,很有些爆发户的派头。
想来他中举之后,肯定有不少人送房送地过来依附。科举当真是道龙门,一但跃过去了,就是不同的人生。
吴节前阵子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来他本就有钱,不在乎这些。而且,他又反感这种偷税逃税的事情,就都拒绝了。
“多谢吴年兄,年兄也是刚到啊,还先请。”高克进见到吴节,一脸的恭敬,忙退后一步,拱手立于他的身后。
古人最着种长幼等级秩序,吴节虽然比他年纪小,可却是今科头名,自然而然地成为这一期举人门的领袖,这也是明朝官场或者说士林的规矩。如果你中的是状元,还真别说,你就是肯定的将来的内阁辅臣,如果你不是犯下不得了的大错,按部就班地把官做下去。你不升上去,同期的进士还真没人敢比你官大。
“好,高年兄请。”吴节含笑点头,同他一道朝里面走去:“我也是刚才到的,可知今天是如何安排的。等下宴会结束之后,也要去陆畅那里喝喜酒吗?”
“喝喜酒,喝什么喜酒?”高克进一头的雾水,显然有些不明白吴节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你不知道,或者说陆胖子没请你?”吴节心中奇怪,将陆畅纳妾一事同高克进说了。如果陆畅没有请高克进过去,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哦,原来是纳妾啊,陆年兄好艳福。”高克进道:“又不是大婚,喝什么喜酒,多大点事儿呀!”
“这不是大事吗?”
“真不是。”高克进笑了笑:“结婚对一个人来说只有一次,可讨小老婆却可以无数次。若每纳一次妾就摆一次酒,谁耐烦。估计是陆畅像借这个由头同你聚聚,喝酒说话罢了。说起纳妾,我前天才纳了一个。直接从人牙子手头买的,才十二岁,黄花闺女,ting水灵的。也就是写个纳妾契约而已。”
“真不摆酒举行仪式?”吴节有些发呆。
说句实在话,他对封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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