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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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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梦!”陆二老爷听到二儿子的名字,一脸的厌恶:“别提这个小畜生的名字,脏了耳朵。”

“咯咯。”这下,冯姨娘彻底开心起来:“轩儿若是中了举人,明年再中进士,奴家这辈子也没算白活。”

“进士的事情可不好说。”陆二老爷一笑!”以我陆家的权势,他中个举人就可以了,自然有好的安排。先替他谋个职位,一边历练一边备考。也不急,这朝中大员们,也没几个都是第一次就高中进士的,谁不是考了十多年才功成名就的。”

“先做官,举人功名,就算中了,也不过是一个从七品,又有什么意思?”冯姨娘有些不乐意。

“夫人,你担心什么,咱们陆家的孩子天生就比普通人家的举人得意。”说起大儿子,陆二老爷心情好起来,压低声音道:“夫人,老太爷早已经合计好了,也去为陆家的子弟寻了几份告身。其中有两桩最佳,一是苑马丰的寺丞,正六品朝廷命宫。另外一个则是江浙都转运盐使司判官,从六品。为这事,老太爷可是把从前的人脉都运用到了及至。”

“啊,这样啊,太好了。老爷,你觉得轩儿去哪里合适?”

陆二老爷:“我已经想好了,让他去江浙盐运。一来这是个肥缺,一年下来,万余两银子却是跑不掉的。而且,下到地方,也可得到磨练,对将来也有好处。”

“不成,轩儿不能离京。”冯姨娘的脸黑了下来,手也停了下来。

“为什么?”陆二老爷愕然问。

“万余两银子算什么,我陆家少钱吗?”冯姨娘哼了一声:“再说,盐运那里不过是从六品,苑马寺可是正六品。做官就要做大宫,怎么尽挑小的去做?轩儿若离开京城,岂不让畅哥儿他们得意,不正是一个邀宠的机会吗?”

陆二老爷:“我还是觉得去江浙盐运的呢……”。

冯姨娘脸子一冷,恼怒地躺了下去,将后背留给了丈夫。

“夫人,夫人……”。

“奴家累了,老爷自回吧。”

“夫晨……”。

等了半天,陆二老爷终于沉不住气,咳一声:“罢了,就留京吧,我也舍不得轩儿。

“老爷,你太好了!”冯姨娘又直起了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呵呵。”

“老爷,奴家还是有一青想想就是难过。”

陆二老爷奇问:“你难过什么?”

冯姨娘突然恼恨地说:“我是妾,轩儿马上就要做朝廷命官,将来他一任职,按照规矩,就得封语命。我能够得到这个浩命吗?”

“可以的,可以的。”陆二老爷道:“子凭母贵,大不了到时候再托人情试试。”

“谢谢老爷!”赤luo的身体又扑了过来,舌头在陆二老爷xiong口上转着圈。

陆二老爷发现自己又有了反应,一把将冯姨娘扑倒在床。

眼前这个冯姨娘已届中年,虽然也算美貌,却比不上年轻女子。

脸上皮肤松弛,已有了些许皱纹。可因为施了很厚的脂粉,一张脸显得很白。

陆二老爷明显地感觉到身下那具身体的皮肉都已经松旷了,如同一床败絮,着不了力。

自己的小肚子一靠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他就mi恋这具身体。

世界上美貌的女人多的是,只要二老爷他愿意,手指一勾,有的是。可识情趣,够味够劲的女人却不多。

尤其是冯姨娘还有那么多花样,不怕脏也不怕臭,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还是你能让老爷舒呢……小sāo蹄子,你怎么懂那么多……”。

“老爷,你又要欺负奴家了,奴家不依。”

“本老爷就是要欺负欺负你这个烂货。”陆二老爷这时候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模样,满口都是污言秽语:“说,快说。”

“老爷,奴家害羞。奴家虽然是青楼女子出身,可这种脏话却还是说不出口的。”

“不依不依,老爷我就喜欢这样。”

“老爷,奴家是小浪蹄子,奴家是浪货,求求你快来欺负我!”

自然又是一番。

良久。

陆二老爷舒服地出了一口气:“今日却是受用了,还是你好。”

空气中弥漫这中年男女身上汗味,和着冯姨娘身上的脂粉,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陆二老爷和冯姨娘却不知道,在院子里,陆轩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可指甲却深深地刺进掌心。

屋中的那一番动看,他在小的时候已轻听到过无欺次了。

“为什么把我生下来?”梦呓一样的声音从心底冒起,带着斑斑血迹。!。

第一百九十一章大比之期终于到了

“桂枝,快快快,把我给公子买的小泥炉点子试试。”蛾子连声叫着:“连叔也是,让他买口炉子回来也办不好,泥都是湿的,真进了考场,若点不着火,岂不是要饿死公子。”

“诶,正点着呢!”连老三的女儿正蹲在炉子前,用一只吹火筒鼓着腮帮子使劲吹着。

木炭烧起的烟灰四下飘扬,连桂枝一张脸全是锅烟,黑得跟灶神一样,看起来很是滑稽。

身边是一大堆青冈木炭。

连老三知道蛾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吃她一通埋怨,也不生气。只嘿嘿笑着,用丝瓜瓤奋力地擦着那口紫铜小锅子。

“哎,连叔叔你怎么用这么大的劲,锅子都要被你擦穿了,还是我来吧,都是些不省心的。”蛾子见连老三笨手笨脚的模样,心头一急,就从他手里抢过丝瓜瓤。

“呵呵,我这人就是笨。”连老三笑着将锅子递过去,又问:“蛾子姑娘,我还能做些什么?”

蛾子:“连叔,拜托,精细的活儿我也不劳烦你老人家了。若再让你摔几个碟子,我替公子买回来的用具可都得坏在你手头。花钱不说,有些物件儿一时也买不回来。明天就是公子进考场的日子,耽误了,坏了他的前程。咱们啥话也别说,一头撞死在墙上干净。”

又唠叨了几句,蛾子才道:“连叔,要不这样,你替公子烧一盆水,拧了热毛巾送过去。可怜见的,公子已经在书房里呆一整天了。这天虽然凉了下来,可屋子被太阳晒了一整日,里面却跟蒸笼一样。”

“好,我这就去。”连老三忙去伙房烧了盆热水,端进书房,然后拧干了水,小心地递给正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吴节:“公子,毛巾。”

看着吴节皱着眉头写字的样子,连老三心中异常紧张,只觉得一身都僵硬了。自从二十多天前跟踪那辆马车,发现吴节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之后,连老三对吴节更多了一分畏惧。

他也知道,自家主人定然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中了举人和进士,将来出将入相当不在话下。

再说,他可是秀才老爷,将来可是要做举子和进士老爷的。读书人,特别是有功名的读书人,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已经不是人了。

连老三乃是基层小军宫出身,明朝以文为尊,视军人如草芥。受这种大环境影响,能够做吴节的家人,他觉得自己面上有光,走路也是呼呼风生。

“谢谢。”吴节客气地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又看了看院子里忙碌的蛾子和连桂枝,无奈地摇了摇头:太多杂物了,都带进考场里去,实在麻烦。

可是,这其中没一件什物都不可或缺,少一样都不行。

明天就是顺天府乡试进考场的日子。

乡试共分三场,每场三天。考生进考场,除了文房四宝,还得带上不少自常用具。

毕竟,考生这九日的吃喝拉撒,官府一概不负责任。

因此,考生还得带上食物、碗筷、饮用水、木炭、菜、米,自己在考舍里做饭。

当然,你也可以带干粮。问题是天气还是很热,带干粮进去,用不了两天就得尽数馊掉。无法下咽不说,还有食物中毒的危险。而且,乡试的规矩实在严格。在考生答题期间,若不是特殊情况,考官和衙役都不得走进棚子里去,也不可能提供饮水。所以,你就算是带干粮进去,也会被活活噎死。

倒不是顺天府怕麻烦,或者为了节约经费。考生实在太多,若负责到底实在太麻烦。据吴节所知,今天来参加顺天府乡试的秀才大约有三千之巨。

这还是好的了,如果换成江苏、浙江那种文教大省,每次乡试参考人数都能轻易地超过五千。

吴节对俗物一向不太留意,就将考试时所需要的东西都一概交给蛾子去办。本来,他还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但等到蛾子将所用之物买回家之后,吴节才傻了眼,忍不住shēn吟一声:实在太多了太周到了,问题是这些东西一样都少不得,少一件,等进了考场,都会让你头疼不已。这东西若让我去办,烦都烦死了。

如今,院子里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计有:竹制大考蓝一个高约一米二十,底下装了四个铁轮盘,吊了索儿牵着拖,也可以背在身上,看模样同电影《债女幽hun》中,宁采臣背的那个背篼有些仿佛。考篮分为好几个格子,可以放一口炉子,一口锅,和二十来斤木炭,两斤大米,和几个萝卜,一包盐;考凳一个是用紫竹做的,底面两块木板,三面有直棱竹柱,一头有一扇门,可以开关。里面装着文房四宝和火绒火石、茶叶、油灯。

另外,还有一床薄被子和一件长衫被捆成豆腐块,讲考场的时候,可以直接顶在头上。

看着这么多东西,吴节突然有些悲愤:顺天府衙门实么可恶,连灯油都舍不得出,需要考生自带,太不人性了。

哪里像童子试的时候,一应物件,考场都能直接提供。天气热的时候,包应霞还提供凉水供士子们防暑降温。

听到吴节这一声“谢谢”连老三更是局促,涨红着脸:“老爷,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听人说,只要中了举人,就有从七品官可做,依老爷的本事,这次怎么着也得弄个大老爷做做。”

吴节一笑,温和地说:“老连,咱们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别老爷不老爷的。”

“是,老牟。”

吴节无奈,又道:“做宫,以举人功名做官,将来的成就也是有限得很,怎么这也得中了进士再说。不过,考场上的事情可没个准。这次顺天府乡试,报名的秀才就有三千多人,可最后只录取七十五名,三四十人当中只有一人能中。顺天府人杰地灵,竞争尤其ji烈。我也不敢于保证。”

听吴节这么说,连老三鼓足勇气道:“老爷你一定能中的,听人说,这次考试的主考宫是老爷你的恩师包应霞包大人。反正都是自己人,取谁不是取,自然先便宜自家弟子。”

“老连你是不知道这科举的规矩,考生的卷子做完之后都要找专人誊录,然后将名字糊上。就算恩师他老人家要照顾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也不知道我的卷子究竟是哪一份。”

“啊,原来是这样,我却是不知道的。”

吴节突然有些好奇,问:“老连,你怎么知道这科的主考是包大人?”

连老三忙答道:“老爷你大概不知道,包大人今天在城里亮轿夸街噘小人正好得了蛾子大姐的令,上街替老爷你买炉子。见着了热闹,就随了过去看个新鲜。却回来得迟了,吃了蛾子的一通埋怨呢!”

说着话,连老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哦,原来今天是亮轿夸街的日子啊!”吴节敲了敲自己脑门,科举制度上是有这么一个规矩。

原来,每到大比之期,〖中〗央政府派去两京、各省的正副主考宫得先在考场里回避几日。等到考试前一天,地方官则要去他们那里举行了拜钦赐符命的仪式,然后,又设香案在西南方向,邀祭了孔圣人。

等到未时,衙门早把备好的摘了呢馒的八抬大轿抬了出来,抬着两个考宫上街游行。游行队伍前有鼓吹班,跟着打“回避”“肃静”的皂班,两乘亮轿走上街头,后面又是长随班子,然后是全副马队枪旗班子。这一过程要持续两三个时辰,简直就是一个重大节日,而老百姓则纷纷涌上街头,争睹钦差大宗师的风采吴节道:“其实,科场之上,师生关系这种东西未必管用,输赢但凭真才实学。”

“反正,公子是能中的,肯定能中。”连老三一脸的郑重,又想起了自己跟踪吴节的那一夜,使劲地捏着拳头。

吴节并不知道连老三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只笑了笑:“早些做饭,别太油腻了。”明天一大早还得去贡院点卯,吃太油腻,或者吃太饱,仔细起不了床。

“是,小人这就去同蛾子大姐说。”

等连老三退出书房,吴节有提起笔在纸上将今科顺天府乡试的题目写了一遍,用的自然是汉语拼音。然后又将头一场的几道题目的标准〖答〗案在心里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砒漏,这才将那张纸凑到蜡烛上点着了。

等到吃晚上的时间,天还大亮的,估mo了一下,大概是后世北京时间下午四点。

这晚饭也太早了点吧。

蛾子准备考前的膳食已经有了经验,知道吴节考前吃得清淡,可却不能太素。就说了菜谱,让连桂枝做。

连老三的女儿手艺真的不错,买四斤大闸蟹,细细地将膏剔了出来,做成江南人最喜欢的蟹黄小汤包。又熬了一锅桂鱼汤、炒了两盘子豌豆苗。

这一餐吴节吃得爽,竟有些撑住了,吃过饭,也不再温习,直接躺床上睡觉。

可在床上烙了半天烧饼,外面的天还亮着,直将身体都睡得酸疼了。

院子里那颗树上,有一只知了在不住地叫着。

蛾子和连老三提着竹竿不住驱赶,可那虫子飞过来飞过去,死活也不肯离开,急得两人直跳脚。

吴节睡得朦朦胧胧,累得够戗,心中却想:终于等到大比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一场。过去了,成龙成虎,过不去,小猫屁股。!。

第一百九十二章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

或者套用蜀人一句三俗的话来说:冲过去,日龙日虎;过不去,日猫儿屁股。

话糙理不糙。

这是关键时刻,穿越到明朝大半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心一横,牙一咬,拼了。

说不紧张也是假话,即便事先知道了考题,可吴节还是忍不住心中发紧。

这觉自然睡得不塌实,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其间还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见自己在考场里睡着了,一觉回到了现代社会,再也穿不到明朝了;梦见自己在考场里提笔作文,可一转眼,毛笔却变成了钢笔,而钢笔却死活也出不了水。

梦见试卷发下来,定睛看去,考题却司〖真〗实历史上全然不同,而自己却一道题也做不出来。

这个噩梦让吴节猛地惊醒过来,浑身都是淋漓大汗,在床上坐了大半天,才让蓬蓬的心跳平么下去。

这个时候,门轻轻地被人推开,吴节看到蛾子蹑手蹑脚地走到蚊帐前。

一拉开帐子,就看到吴节定定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满目都是精光。

倒将她吓得退了一步:“公子,你醒过来了?”

吴节长长地吐了一口热气:“到时辰了?”

蛾子点点头,道:“寅末,不能再耽搁。”

贡院卯时开始点名,得赶在前头进去。否则,时辰一到,街道一封,神仙老子也进不去。

就脱了鞋子走áng去,手脚麻利地替吴节穿着衣服,又给他梳理了头发,挽成一个髻儿,用一根象牙发簪穿了,最后才戴上方中。

“天气如何?”吴节又问。

“很不好,要冷起来了。”蛾子回答,手停了下来。

吴节侧耳听去,外面有雨点落到树叶上的“沙沙”声,就叫了一声糟糕。一场秋雨一场凉,也不知道这温度会降成什么样子,在考场里呆三场九天,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连老三父女也早就起来了,在外面忙着准备早饭,灯光亮成一片。

子提着一张热毛中。

吴节正在用一杯浓茶漱口,喉咙里咕咚半天,将茶水吐进桂枝端着的痰盂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热毛中就盖在了脸上,然后一通大力揉搓。

这下,瞌睡虫是彻底不见了。

喝了一碗粥,吃了两片黄瓜,不敢耽搁,连忙出门。

雨又大了些,面庞上湿漉漉的。

早有轿子等在院门口,轿夫是吴节的老熟人了,见了他,一脸的凝重,也不废话,直接将吴节扶上轿子,抬了起来,撒tui就跑。

连老三则背着像一座小山似的考篮也跑了起来,比轿子还要快上三分。

蛾子却没有跟着去,说是去了看到考场,心情紧张,受不了。

吴节挑开轿子的门帘又朝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蛾子静静地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背后是家里那橘黄色的灯光。

轿子正要拐去旁边的一条街道,这个时候,吴节突然听到蛾子哭了起来,身体在雨丝中颤个不停:“老爷、太太,你们在天之灵看着吧,少爷就要进考场了!”

“一路顺风啊!”

蛾子“扑通”一声跪在雨地里,肩膀上平抽动。

轿子终于拐进了旁边的街道,家里的灯光消失不见,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吴羊眼睛却湿了。

本来,这次去参加乡试,陆家也有安排的。族学的考生们提前一天都住在了府里,到寅时,则会统一被叫起来用饭,然后坐上实现安排好的轿子出发。

吴节因为要温习考题,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汉语拼音而大惊小怪,索性就自回家去。

今日他来得早,想来族学的同窗们也不会迟。

夜还是黑得厉害!可街上的人好象越来越多,人声渐渐沸腾起来,想来都是来参加考试的秀才们。

眼见着就要到顺天府贡院,就听到轿子外面有人断喝一声:“什么人?”

吴节探出头看去,却是两个衙役正好把住街口,对着行人——盘查。

而街上到出都是马车、牛车和轿子,堵得水泄不通。

吴节来得早,正好排在前头。

听到衙役的喝声,连老三赔笑着将一串钱递过去:“公差大哥,一点茶水,不好意思。我家公子正要去参加顺天府乡试,还望行个方便。”

公差也不接钱,拍了连老三的手一巴掌,呵斥道:“谁不知道你们是来参加考试的,一般人会起这么大早吗?轿子里那个秀才,下来,背上你的东西进去点名,其他人留下。”

吴节闻言从轿子里下来,接过连老三背上的考篮,正要走。

连老三却是不依,他本是军汉出身,也有些脾气。在读书人面前他一向萎萎缩缩,可看到同自己一样身份的衙役,却是不怕。

顿时犯了混,愤怒地指着考篮:“我家公子身交肉贵,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多东西,你叫他怎么背?”

在这当头,其他考生也都排队侯着。古时候的读书人,家境大多不错,许多人都是带了奴仆的。再且,看他们的模样大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要背这么多东西进去,确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于是,其他人也跟着鼓噪起来,就要带着仆人一涌而j、。

衙役也是恼了,将棍子横在身前,挡住人流,骂道:“你当我们想找这个麻烦,人他娘的实在太多。今天来考试的有三千多读书相公,若每人都带三个仆人,就算是去太和殿〖广〗场,也不够装的。你们就不要让我等为难了,读书相公们咱是惹不起,可打你几个下人老子还是敢的。再挤,我不客气了。”

吴节见实在太乱,忙忖连老三说:“老连,我自己进去,你就不要跟过来了。公差说得对,这是贡院的规矩,坏不得。”

见吴节率先背了考篮进去,其他人才安静来,也陆地背了东西跟了上去。

可怜这些士子门家境都是不错,家中准备的东西自然十分充足。一个考篮,重约二三十个顿时将几个身子弱的压得不住喘息。

混乱,甚至还有书生掉倒在地,疼得傲傲叫。

实在太挤,吴节也管不了其他人,只奋力朝前走去。

等到了贡院前的小〖广〗场,人更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眼见着就到了点卯时刻,该来的早就应该来了。

所有的人都一般模样,背着沉重的行李,走了这一段路,都热得汗流侠背,头巾也歪了,衣服也脱了,一个个如同贩夫走卒般不成体统。

闹,实在是闹。

满〖广〗场都是吆五喝六的声音。

“顺义东山书院的同窗到没有,来大槐树,快过来!”

“昌平的士子,我是李孝义,可有熟人?”这个秀才估计在当地读书人中有些威望。

“房山的来没有?”

于是,考生们都按照籍贯和同窗的关系不断聚集成大大小小几十个圈子。

按照乡试的旧制,所有的考试都会按照地域分片入场,大家集中在一起,也能提高效率。

比如北京城里的考生大多被分在天字房考舍,而昌平则是地字房,房山是人字房,以此类推。

满眼都是人头涌动,就好象置身于夏天的粪坑之中,看到的尽是白花花的大尾巴蛆。

吴节直瞧得眼花,这种经历实在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在人群里走了半天,他也是有些急噪,索性就站在原地,侧着耳听了半天,终于听到有人喊:“左都督陆府族学的考生们都过来!”

正是死胖子的声音,在三千多考生中显得突兀。

吴节寻觅着方向看去,却见陆畅正站在一口红木考篮上大声呐喊。

小胖子前几日受了家法,精神上遭受重大打击,换其他人早就不知道颓丧成什么样子。可看那家伙的模样,却是一脸的亢奋,全然不受影响。

神经大条的人,心理多半非常健康,这一点却不得不让人羡慕。

胖子喊了一气,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牛角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也不知道是米酒还是茶水。

吴节看得好笑,正在这个时候,胖子又大吼一声:“节哥,节哥,就差你了。你他娘究竟躲哪里去了,急死个人呢?”

吴节这才举起了右手,朝前挤去:“来了,来了!”

“哈,终于等到你,这下咱们陆家族学都到齐了。”陆畅一把抱住吴节,不停地用手拍着吴节的背心。

而林廷陈和陆轩在旁边则是一脸的嫌恶,至于其他陆家族学的子弟也都有意无意地同吴节和陆胖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咳咳,胖子被这么大力气,我都快被你拍出内伤了。”吴节两忙将胖子推开,低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不就是皮外伤罢了,已经结痴。”

“真不要紧?”吴节还是有些担心,这么热的天,若是发炎了,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可是要命的。

“放心好,真没事。”胖子道:“节哥,别忘了咱们陆家什么干什么,锦衣卫审案子,是要动大刑的。犯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可是常事,自然有得用的金疮药。”

吴节这才放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贡院里突然传来一声炮响,吴节一惊:“现在就要入场考试了吗?”

“入场,早着呢!”胖子回答说:“现在是封街,封完街之后,卯时开始点名。考生要一个个验明正身之后,分考号入场。等下发卷子,得晚上了。”

“怎么这么迟?”

“三千多人,一整天时间都未必够。”

吴节醒悟,正要感叹,就有衙役高声吆喝:“封街了,封街了,各位相公,准备点卯。”

三千多人都下意识地一颤,静了下来,如同退潮时的浪花。

吴节心中一凛:真壮观啊,三千多人只录取七十五人,这才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第一百九十三章怎躲得过我的法眼

很快,各衙役就将通往顺天府贡院的各个街口封闭,戒严出一大片禁区。

“要开始点名了。”旁边,陆畅低声对吴节说:“等下只需盯着前面两根旗杆上的灯笼,上面会写着州县的名字,轮到北京的时候,咱们就过去排队。”

吴节放眼朝远处望去,却见前方的小桥前立着两根高大的旗杆。

吴节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感觉这人山人海万籁俱寂的画面比后世的好莱坞大片还壮观,就舍不得将目光挪开:“胖子,你以前又没参加过乡试,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陆畅:“早在一个月前,我娘就已经从代先生那里将参加乡试时的情形访得一清二楚,还让小妹把前前后后的关节都写在了纸上,明了得很。”一提起母亲,胖子神色有些黯然,又低头看了看裹着纱布的右手。

吴节:“你的右手不要紧吧,能不能提笔。”

胖子没有说话。

吴节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眼角有些泪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

说再多也没用,胖子若想在府中翻身,这次考试就必须中。

而他吴节也何尝不是如此,若不中,还得等上三年。三年之中,不知道会又什么变故。随着自己同嘉靖的进一步接触,历史开始慢慢发生改变,也许有一天,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会突然变得面目全非。而作为一个穿越者,离开了真实的历史,却没有任何优势啊!

很快,贡院前面那座小桥的旁边的两根旗杆前一亮,慢慢地就有两只大红灯笼缓缓地朝顶上升去。

点名正式开始了。

所有的考生都同时垫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朝头上望去。

古代照明全靠油灯和蜡烛,士子们大多熬夜读书,加上营养条件有限,十年寒窗下来,不少人都有程度不同的近视眼。

离旗杆近的还好些。隔得远了,那两个灯笼看起来小如蚕豆。上面的字自然看不清楚。

就有人小声地问着旁边的同窗:“该我们了,该我们了吗?”

“现在是哪个州县了?”

“这个……这个……小弟也看不清楚。”

更有性子急噪的考生甚至还站到考篮上去了,一不小心踩垮了,顿时跌作一团。

陆家族学的士子们眼睛也大多不是太好,又隔得远。立即就有人急了,不住问:“怎么回事,大公子,该谁了?”

陆轩也看不见灯笼上写着什么。冷着脸子不说话。

“廷陈,廷陈,你看清了吗?”陆家族学以陆轩和林廷陈为首。这二人日常也喜欢在其中扮演领袖角色。

林廷陈也在沉默。

“林兄,但凡学堂里有事,都是你来主持的。乡试如此关键,你怎么不说话呢?”

林廷陈被众人问得没办法回答,没好气地怒道:“我跟大家一样挑灯夜读。目力不济,抱歉。”

吴节见大家实在着急,道:“我能看清,现在还没轮着我们。”

听他这么说,众人面色一松:“该谁了?”

吴节又朝灯笼上的字看了一眼。说:“是平谷县和三河县。”

所有的陆家学子都同时朝吴节拱手:“吴节兄,该着我们时。记得喊一声。”

吴节淡淡颔首:“那是自然。”

身边,陆胖子冷笑一声:“平日里你们见着我和节哥,皆是一脸的高傲,现在用着我们了,却是前倨后恭,可笑,可笑!”

大家都是一脸的羞愧。

虽说刚开始只平谷和三河两县的秀才们点名,可前后也花了两个时辰。没办法,不同于童子试,乡试考场上有不少往届的秀才,有的人甚至是二三十年前的老秀才。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像顺天府这种高考大府,没个县都有三五百考生。

又要核对身份,又要搜查考篮,过程烦琐缓慢,自然要花不少时间。

秋雨还是没有停歇的趋势,即便细如牛毛,可在雨地里站了两个时辰,还是被雨水淋得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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