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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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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相谬赞了。”听到吴节称赞自己的儿子。李成梁一脸欢喜。

那孩子也高兴得嗷嗷直叫。

喊杀声还在继续。到处都是狗叫声。

但外面的灯火却一点点少了下去,估计是老百姓发现情形不对。都将灯吹熄了。

按说这里出了这么大乱子,锦衣卫和顺天府的人早就该过来了。

但这里乃是京城有名的贫民窟,油水大大地没有,官府平日间也懒得过来,倒不怕将事情闹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犬吠声、喊杀声逐渐平息下去。

火光中,李成梁手下那群亲兵又说又笑,兴奋地回来了。

“娘的,厮杀得痛快,那小子真不经打,一刀下去,就被爷爷砍做了两段。”

“已经两年没跟人真枪实刀地动手,手脚都生了。”

……

哈哈大笑声中,吴节和李成梁父子就看到火把的光线中那群身上穿着厚实棉甲的亲兵抬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进来,随他们一道进来的还有一个俘虏,被五花大绑捆得牢实,口中也塞了一团棉絮。

为首一个年轻士兵一脚将那俘虏踢了一脚,然后对着屋中喊道:“父亲,抓到条舌头,你要亲自审问吗,还有,这两具尸体要不要也抬进来亲自查验?”

这小子大约十二三岁,一身铠甲,手握钢刀一口,却显得非常精神。

“如梅,不许惊了恩相。”李成梁大惊,一声怒叱:“只将俘虏带进来即可,对了,敌人可都拿下了,我方儿郎可有死伤?”恩相何等身份,身娇肉贵,如何见得这种血腥之物。

这年轻士兵却是李成梁第五子李如梅,上面还有老三李如桢、老四李如樟,下面还有六弟李如梓,七弟李如梧、八弟李如桂、九弟李如楠。

这李成梁也太能生了,儿子们加一起都快成一片森林了。

“禀父亲,敌人大约六七个,斩首两级,活捉一人。其他见不是我等对手,都逃了,一时间也追不上。我方士卒都穿着铠甲,敌人的兵器砍在上面更抠痒一般,竟没有死伤。”李如梅笑道:“恩相怎么会怕这种物件?”

吴节也笑了:“却不怕。”

即便如此,尸体还是没有送进来。

那李如梅小小年纪力气却大,一只手就将那俘虏提了起来,直接摔进屋中。

“你什么什么人,竟敢袭击本将军?”李成梁示意李如松扯掉俘虏口中的棉絮,面色森然。

那俘虏轻蔑地看了李成梁一眼,冷笑一声:“一个破落军痞,还将军呢,真以为自己是哪吧夜壶了,袭击你,还真高看自己,我呸!”

见他说得无礼,李成梁的几个儿子顿时大怒,对着俘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这个俘虏鼻子也破了,眼睛也歪斜了。

那俘虏倒是硬气,大叫道:“贼配军,竟敢打爷爷,老实告诉你,就你们的身份,咱也不屑来追。今日实是跟踪吴大人来的,却不想暴露行藏。是好汉就一刀来个囫囵,酷刑折磨算是什么好汉。今日有种就一刀杀了我,否则,改天灭你们满门。”

说完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盯着李成梁嘿嘿冷笑。

李如松等人大怒,还待再打,吴节突然喝了一声:“且慢。”

就站起身来,走到那俘虏身边,喝道:“这汉子,我敬你是一条好汉,说明来历和目的,就放你回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那人也就是嘴硬而已,一愣,然后问:“此话当真。”

吴节点点头:“你信不过我?”

俘虏眼睛里带着一丝欣喜:“吴学士的文章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大人心理明白得很,又问什么?”

吴节:“只是确认一下。”

俘虏:“好,实话告诉大人,我是景王的人。”

这话一说出口,李家的人都是面色大变,那李成梁更是嘴唇发白。

在京城呆了两年,李成梁就算是白痴也听说过裕王和景王的大统之争,这景王是很有可能做皇帝的人。

自己这一下子就杀了他两人,若有将来,李家岂不被满门抄斩?

所有人心头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惹祸了!

俘虏继续道:“吴大人,你是裕王的人,一心要辅助他登上皇位,我是景王的人,也贪着从龙之功,彼此互为其主,今日落到你手头,是我运气不好。”

吴节点头,挥手:“放了他。”



第四百七十三章也就是一看门的

“恩相,这种贼子何不杀了干净?”李如梅毕竟是个小孩子,有什么说什么,也不避讳。

“住口,恩相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孩子插嘴!”李成梁对着儿子就是一声呵斥。

小家伙忿忿地闭上了嘴巴,眼睛里却满是凶光,不住地上下盯着那个俘虏看。

李成梁朝吴节一拱手:“恩相,真的要放了他吗?”

那俘虏见情形有些不妙,叫道:“吴学士,吴大人,你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名士,可不能反悔。”

吴节笑笑:“本官说过的话自然算话,我说放了你,肯定就会放的。不过,你可是李将军的俘虏,放不放还得看李将军的意思。”

说完,就定睛看着李成梁,淡淡道:“李将军,可否放了他?”

李成梁本打算应了吴节,可看到吴节恬淡的神情,心中却没由来地一凛。虽然刚才他的手下在混乱之中杀了两个景王的人,可很明显这群人是跟踪吴节的,其中难免没有误会。

听人说景王和富裕王为夺嫡之争,已经斗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吴节表面上看起来好象和裕王没有任何关系,可既然景王出动这么多人马追踪吴节,难道恩相也是裕王府的人?

如此说来,自己很有可能卷入到一场诺大的政治风暴之中。

而这种政治风波动辄就是千万人头落地,搞不好将自己一家老小都填进去。

看恩相的意思,是有意招揽自己。

可是,自己能够牵涉进这件大事之中吗?

李成梁面上阴晴不定,胸口涨得快要爆炸了。

若是两年前的自己,恐怕会立即顺水推舟将俘虏释放了。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至于将来会怎么样。鬼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经过这两年的历练,他突然成熟起来。

实际上在真实的历史上。李成梁也是在进京袭职的这段时间彻底地将大明官场的游戏规则摸清,这才从一个沙场悍将蜕变成一方统帅。而军事统帅,从来都不会是政治低能儿。

只一刹间。李成梁立即明白,自从自己得了吴节的推荐做了山西朔州参将之后,额头上就刻着吴节两个字,而吴节有很大可能是裕王府的人。

也就是说,这场夺嫡之争,自己已经逃不过去了。

可逃不过去又如何,未必不是一场大造化。

突然间,李成梁豁然开朗:几日前我李成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官,掉到这京城里。根沙子一样,也没人多看一眼。就因为恩相的一句话,就连那牛气冲天的吏部主事对我也是客气有加。倒不是因为我李成梁有什么了不起。实在是背后站着恩相他老人家。恩相对我恩深义重。估计是有用得着咱的地方,或者看我对眼了。这才提携。

其实,以恩相的身份,他要用人,点一点头,多的是人排队上前,我还顾虑什么?

李成梁啊李成梁,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恩相将俘虏交给我,那是要看我的态度,为我要投名状啊!

想到这里,李成梁手中的刀子一挥,斩断俘虏身上的绳子:“你走吧!”

李成梁的几个儿子同声喊:“爹爹!”

李成梁却是一挥手。

吴节依旧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上嘴唇上短须。

那俘虏大喜,活动了一下手脚,叫了一声“告辞!”就要朝门外冲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成梁手中刀子却朝前一捅,将那人刺了个透心凉。

“啊!”那俘虏一声未死,装过头来,口中吐着鲜血,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李成梁:“你……你说话不算话!”

李成梁狞笑:“本将军答应放过你,已经放了呀!不过,放你之后再杀你,好象没违背承诺吧?”

说着,手中刀子一搅,那俘虏顿时断了气。

“好!”李成梁的几个儿子同时叫了一声好。

吴节看得心中一颤,这个李成梁果然是个提得起放得下之人,表面看起来好想很卤莽,可心思却深,看来他还真是历练出来了,不像传说中那般傻得一比。

关键是这手段血腥狠辣,同戚继光的正大光明完全不同。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不如此,他将来也做不到一镇的总兵官的位置;不如此,李家也不可能把持整个辽东军事力量几十年。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有如此凶横的助手,在未来的波诡云橘中,倒也能发挥巨大作用。

这样看来,提携李成梁,却是做对了。

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又又哪一个不是人物?

一脚将尸体踢出去,李成梁一作揖:“恩相,卑职已经遵命而行了。”

吴节:“倒没什么事,今天本官有公务在身,恰好路过这里,突然想起一事,特意上门造访。”

李成梁看吴节一身便服,心道,恩相怎么可能是恰好路过,定然是特意过来的。

心下更是振奋:“恩相但请示下。”

吴节看了看他道:“李成梁,看你家里的情形,是打算去山西任职了?”

李成梁:“回恩相的话,卑职打算过完年就去山西。”

“不用去了。”吴节淡淡道。

“怎么又不去了?”李如梅惊问:“不是说好了去山西吗……回辽东也不错,难道恩相是让我等回去?”

吴节摆了摆手:“李成梁,我且问你,想不想留在京师?”

李成梁心中暗自兴奋起来,鬼才不想留在京师这种繁华之地呢。但表面上依旧一片平静:“恩相让卑职去哪里卑职就去哪里。”

“好。”吴节又摸了摸胡须,想了想:“我打算让你留在京城,先任个不大实职。”

吴节说到这里,顿了顿。

李家父子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特别是李成梁的几个儿子,以为吴节要给自己父亲一个高官。都是一脸的兴奋。

可吴节接下来的话却让李如松等人心头一冷。

吴节:“西苑那里还缺个走更官。若你愿意,我等下去说说,就将任命书发下来。天明的时候就挑几个得用的亲兵去上任吧。”

李成梁身子一震:“谨遵恩相之命,卑职愿意。”

“好,就这么说定了。这官确实小了点,委屈你了。”说完,吴节就飘然地离去了。

一直到吴节身影消失,李成梁好保持着恭敬的肢势。

李如梅就叫嚷起来:“爹爹,还恩相呢,却叫你去做看门的,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我说,干脆咱们还是回辽东去吧,反正爹爹你已经袭了武职。有巡抚老大人的照应,总归能谋个不错的差使。”

“是啊,咱们回辽东去。”李如柏也叫起来。

李如松是长子。年纪大些。为人也比兄弟们沉稳,没跟着叫嚷。却是一脸的惋惜:“山西多好啊,怎么就去不成了?”

李成梁却放声大笑起来:“好,实在是太好了,汝等黄口小儿,知道个屁,这却是我们李家的大造化。”

这笑声显得无比欢娱而自得,让李如松等人都呆住了。

几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的迷糊。

半天,李如松才道:“父亲大人,这走更官不过是六品,爹你可是正无品。再说,如果下到地方上,手握兵权不好吗,去做这个看门的,手上也就几名随员,哪比得上到地方上做参将快活?”

李成梁笑道:“看门也要看是给谁看门,给天子看门,那可是别人吧辈子都修不来的,你等还是嫩了些。想想啊,皇宫那是何等要紧的地方。能够自由出入宫禁,手头虽然没有权力,可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你。”

说着,他就耐心地给儿子们解释起来。

原来,这大明朝的明朝宫廷警卫机构规模庞大,有一系列严格的警卫规章制度来保证皇城内外的安全,皇宫内部更是重兵守卫。

明朝为了保卫宫廷的安全,皇城内外警卫林立,门禁森严,皇城的守卫由旗手、金吾、羽林等二十个卫担负。皇城内每日轮都督及带刀、千百户各一人,领申字十七号令牌于内值宿及点各门军士。后更定都督府,改令五府佥书侯、伯,每夜一人轮值。内皇城左右设坐更将军百人,每更二十人轮流值更。四门设走更官八人,交互往来巡逻检查,每更持印官员在巡检簿上加盖印章。

这么大一个皇宫,负责巡查的走更官才八个,官虽小,却能在里面出入自由。

“更别说西苑了,那地方就一个走更官,就我李成梁一人。”李成梁凛然道:“尔等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天将要大变,恩相这是要大用我父子了。一旦里面有事,恩相手头能使的也就我们父子几人。”

他说着说着,身子就颤抖起来:“山西那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真为恩相,甚至……”他压低声音:“甚至为东宫那位贵人立下擎天之功,将来就算主持一震,开府建牙也不是梦想。”

“开府建衙,官居二品!”几个儿子都惊叫起来,一个个眼睛发亮。

李如梅:“干得干得,我们李家若真有那一日风光,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李成梁越说越激动:“恩相将这么大一桩富贵交到我父子手头,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只不过,这一路走去,只怕是千难万险,甚至有不测之危。我就想问问你们,干还是不干?”

“若有威胁,儿子们倒是不惧。”李如松道:“父亲大人,想我李家能够拼到现在,还不是靠沙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手头不知道沾了多少敌人的血,才走到这一步。若等到父亲开府建衙那天,也不知道还有经历多少艰难险要阻,刀箭无眼,未必就不马革裹尸,我李家男儿却不怕死。”

“对,不怕!”众人纷纷说。

李成梁:“好,就这么着,收拾一下,准备进西苑当看门的,到时候,一切听恩相的就是了。”

ps:白天有事,今天就这一更,抱歉!



第四百七十四章弥留

从李成梁那里出来已经是半夜,距离早朝各部院办公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回到家后,蛾子、儿子和女儿都已经睡了,大冷的天吴节不忍心吵醒他们,就叫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饭,一个人端着茶杯在书房里提醒。

外面黑得厉害,雪还在落,寂静无声。安静地竟然让人心中恍惚,恍惚中,吴节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明天就是大年二十九,后天过年。但吴节却有种预感,嘉靖皇帝只怕挺不过这个春季。

皇帝一死,等待自己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

如果裕王能够顺利继位,不用说,他手握手皇帝遗诏,并第一时间迎裕王入宫,那就是第一从龙功臣。

可如果失败,让景王抢了先,等待自己的就是不测的命运。在以前,他赤条条一个人,倒是无所畏惧。可现在有儿有女,还有女人,如果自己一倒,他们的人生又将是另外一种模样。

这是穿越到明朝之后,吴节第一次感到有些彷徨无助。

以前不管是科举,还是处理其他事务,他都可以靠着超强的记忆力和对历史的先知先觉,走得顺风顺水。

但这次,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至于记忆力,对这次夺嫡之争又有帮助吗?

想到这里,吴节心中一真恍惑。

正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一阵冷风吹过来。

就看到蛾子带着强儿,抱着女儿进来。

吴节吃惊地看着他们:“这就起床了?”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强儿就扑通一声跪在吴节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并奶声奶气地道:“祝爹爹新春快乐,强儿个你拜年了。”

说完,就猛地站起来。像吴节伸出小手:“爹爹,娘说拜年之后能得到压岁钱的,爹爹给钱。”

“这是……”

蛾子微笑道:“老爷。晚饭的时候听你说天一亮就要回西苑,年也不在家里过了,我就叫孩子们早早地起来,给你拜个年。”

吴节的眼睛湿了,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放在强儿的小手里:“给你的。”

看到妻儿,吴节精神振作起来,一扫先前的颓丧:为了家人,这次无论如何得拼一拼。

相比起景王。我这边却占了许多优势。首先我吴节时刻都呆在嘉靖身边,皇帝若是驾崩,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也有了布置的时间。这一点。优势实在太明显了,所谓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等布置好了。景王就算有心来争,也失去了先机。

且,朝中的清流和内阁的三大阁臣都是裕王的人,景王若想登基,这一关就过不了。

想到这里,吴节心态放松下来,就抱起了女儿,叫来了早饭,和家里人一边吃,一边闲人聊,等到卯时,这才坐了轿子去西苑。

天还是没有亮,回头看了看灯火点点的家。

吴节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以什么情形回来。

接下来,进一步天王,退一步地狱。

但他已经毫无畏惧。

轿子行了片刻,天就朦胧亮开,雪还在下。

街上出现了许多轿子,都是赶去上朝的四品以上京官。已经是嘉靖四十四年的大年二十九,再过一天就是嘉靖四十五年。

不觉中,吴节穿越到这里已经六年。

短短的六年,漫长得却如同一生,吴节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有些老了。

回到玉熙宫,照例同黄锦碰了一下头,问起嘉靖的病情。

黄锦给的消息很不乐观,除了喂药之后的那两个时辰还能保持清醒,嘉靖整日都在昏睡。

在吴节离开这里的一夜时间里,他就没有醒来过。

吴节叹息一声,摆头:“看来……”

黄锦也是眼眶发红:“看来万岁爷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黄公,现在可不是悲伤的时候,得提前做好准备。”吴节将让李成梁进西苑的事情同黄锦说了,低声道:“黄公,如今咱们最缺的就是一个通风报信跑腿的,这李家父子可堪大用,此事还得请你批红,部院那边我去跑。”

黄锦点头:“确实如此,我手头的人都是熟面孔,真到那个时候,恐怕引起景王和严党的警惕。”

看着早朝时间已经结束,吴节也顾不得睡觉,就去吏部和兵部跑了一圈,总算就李成梁的事情给办下来了。

到中午的时候,李成梁接到信,就带了李如松、李如柏和李如梅进来了,吴节装着不认识他们的样子,也不同他打招呼。

到中午的时候,嘉靖服了药清醒过来,喝了点粥。说寡淡无味,让上些塌实的硬菜,黄锦无奈,就送来一盘子小馒头,嘉靖大约是饿了,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然后又听吴节念了一段《兴都志》,景王就过来请安。

嘉靖今天的精神显得非常不错,竟然同儿子聊了大约半个时辰,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润。

见父皇对自己如此亲热,景王很是得意,时不时狠狠地看吴节一眼,眼神里全是嫌恶。

吴节也顾不得心头的不快,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嘉靖这是要死了。

否则前两日看起来病得那么厉害,今天却是胃口大开吃了那么多东西,还同景王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

果然,等景王离开不久,嘉靖就说:“朕心中有些不妥帖。”

然后头一低,“哇!”一声就将刚才吃进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这一吐,却吐得他满头都是汗水。在看看他的脖子上,也是湿淋淋一片汗迹。

然后头一歪,就昏睡过去。

这惊非同小可,宫里自然是一通大乱,忙乎了大半天,才将皇帝扶上了龙床。

嘉靖这次情形,竟然没有支撑到两个时辰,吴节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黄公,你怎么看?”

黄锦喝退左右,然后苍凉一声哭了起来:“万岁爷,万岁爷怕是不成了。已经到了弥留时刻,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见过了死人多了去,这人之将死,身上照例会出一身毛毛汗,这是阳气外泄,等到阳气泻尽……万岁爷啊……已经到了弥留时刻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传递消息

看黄锦哭得厉害,吴节抽了一口冷气,他还真没听过这种说法。

毕竟是个二十来岁的人,风华正茂盛,什么时候见过生离死别。

忙走到嘉靖身边,将手伸进被子再嘉靖的身上一摸,这一摸才发觉不对。嘉靖身上全是汗水,已经将所以衣裳都沁透了。

大冷的天,怎么可能出这么多汗水。而且,嘉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前几日就已经冷得穿了厚衣裳,燃起了地龙,今天却热成这样。

弄不好,还真是到了弥留时刻。

吴节将手抽了出来,低声道:“黄公,是不是该通知阁老们和裕王了?”

黄锦:“等等,别急切,按说万岁还会最后清醒一次,到时候在通知不迟。”

他的眼泪说着说着就落了下来:“万岁爷是何等要强的人啊,一直以为自己会挺过去的,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到了最后时刻。可是,他若是仙去,却没有留下支言片纸,这大明的天就要塌下来了。”

他一把握住吴节的手,垂泪道:“士贞,这几年是你一直随侍在陛下身边。万岁这几年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惟独信任的只你一人尔。今回得辛苦你一次,在最后时刻请万岁留下遗诏。”

吴节点点头:“黄公放心,吴节有计较的。”

但他心中却是一片沉重,的确正如黄锦所说,嘉靖乃是一个要强的人,这种话叫他如何说得出口,只怕说得不能说的。

这一通忙碌,已经到了晚间,吴节也没办法去睡觉,正能坐在嘉靖身边守着。

一日一夜就没正经休息过,坐了片刻,茶一杯一杯地喝,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

这一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拍着自己肩膀。

吴节正睡得舒服,以为是有太监在叫自己,心中顿时不乐意了,嘟囔道:“别闹,实在太累了,让我再睡上片刻。”

那人还在拍着他的肩膀,吴节大怒。起床气谁都有,就睁开眼睛,正要呵斥,却看到嘉靖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前。

他已经从床上下来,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道袍,面色白皙温润。面上带着一丝笑容。

吴节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陛下,你起来了?”心中却是咯噔一声,隐约有种预感:“万岁,今日可感觉好了些?”

嘉靖也不回答,一声长啸:“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今日,朕这才体会到什么叫身清如燕。什么叫万物通透,什么叫心中不滞。你虽然不懂道,但这诗却写出了修行一物中至高境界的妙处。”

这一声长啸显得中气十足,是如此的响亮,顿时就有一大群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皆带着欢喜:“万岁爷好了,万岁爷好了吗?”

嘉靖哼了一声:“朕好着呢,从未感觉过有这般的受用。”、

黄锦面上的悲戚却更重了一些,沙哑着嗓子:“万岁爷痊愈就好,可需用些饭食?”

嘉靖:“不用了。朕不饿。耽搁了这么多日。政事想必拉下了不少,今日都要处置完毕了。”

说完。就大步朝外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吴节,将《兴都大志》的稿子都送过来,朕要看。已经写了多少,还剩多少没有编完?”

吴节:“回陛下的话,还余两万字的样子,都已经打好了腹稿,另外已经誊录了一万字模样,臣这就进呈御览。”

话还没说完,嘉靖已经走到外面去了。

吴节和黄锦都是心有灵犀地落到了最后。

吴节低声道:“黄公,如何?”

黄锦立即明白吴节是在问自己是否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是否应该事先布置了。

他也顾不得哭泣,朝吴节郑重地点了点头。

外面,嘉靖威严的声音传来:“黄锦你在做什么,去将这几日积压的折子都抱过来。吴节,去拿书稿。”

二人也没办法说再说,都同时应了一声。

吴节匆匆忙忙地从了玉熙宫,事情紧急,也管不了翰林学士的体统,撒开了腿就朝李成梁当值的值房跑去。

他这几年每天跑步,身体极好,从玉熙宫到李成梁的值房大约有四里地的样子,竟然一口气跑了下来,连气都不带喘。

等见到李成梁,李家父子正在屋中烤火,见了吴节,都同时站起来施礼:“卑职见过恩相,不知道恩相今日到这里来有何吩咐?”

吴节也不废话,径直道:“马上带几个消息出去,记住了,不要让别的人看到。”

见吴节一脸的森然,李成梁意识到恩相这是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他也早就知道吴节安排自己进西苑必然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不想这一天来得如此之早。

李成梁:“恩相请讲,去哪里,又要带什么消息?”

吴节先指着李如松:“如松,你去五城兵马司找水生,让他密切监视东厂的举动,若东厂有异常动,立即带兵把他们给我截住。”

如今,吴节手头唯一一支可动用的军事力也只有水生手下的三百多甲士了。

说完,就将水生的地址和自己同水生的切口说了。

李成梁父子没想到吴节不动则已,一动就是与东厂刀兵相见,心中一寒,却有剧烈地兴奋起来,果然是大阵仗啊,封侯拜将,就在今朝。

“谨慎遵恩相之命。”李如松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拿了关防,飞快地跑了出去。

吴节指着李如柏:“你去寻一个叫车弟的人,地址和切口等下我告诉你,你见了他,就说是黄锦让你来的,以前所商议好的一事,今日正是发动之时。让他去游说成国公。”

“是,谨遵守恩相之命。”

吴节又看着李成梁:“李将军,你亲自带着我的信去裕王府,说……让他火速来玉熙宫。陛下有口喻,要与他见面。”

这已经是矫诏了,按律当斩,况且,嘉靖也没有同裕王见面的心思。

可如此关键时刻,皇帝和未来的皇储无论如何也得见上一次,至于其他,吴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成梁心中更惊。这事牵涉到皇帝、储君、锦衣卫、东厂,又是何等惊天动地,日月无光。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作为一个武,照耀着去做就是了。

吴节拿起桌子上的笔。给裕王写了个字条,上面只四个字:十万火急。

接过字条,李成梁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废话,朝吴节一拱手,就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李如梅一人,小家伙瞪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吴节,突然叫到:“恩相不公平,爹爹和哥哥们都有差遣。怎么却落下了我一个。是不是嫌小人年纪小,不堪大用?”

吴节听他这么一嚷,心中好笑,有想起一事,站住了,严肃地看着他:“如梅,你不说还好,我正有一件大事要交代你去做。”、

李如梅兴奋地涨红了脸:“恩相请是说。”

吴节:“你马上出去,带这你父亲手下的亲兵进驻我府上。和连老三一道保护好我的家眷。”

马上京城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一场大乱中,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自己穿越到明朝这么多年。最关心的却是妻子和孩子,自然不肯让他们受到一丝的伤害。

否则,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就算自己将来位极人臣,又能如何,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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