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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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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家一掌眼,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妙处。
而且,所谓的松江布送进宫的,选料都非常讲究,对棉绒的长度有一定要求,已经近于后世的长绒棉标准。而长绒棉做成的布料,表面上有一种说不清到不明的质感,这一点,却不是普通质地的棉布所能伪造的。
发现蛾子身上穿的是真品,众女都抽了一口冷气没,就好象后世的女子看到了lv包和爱码仕一样,眼神顿时古怪起来。
只黄周氏一脸的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下人走进来,说是公子请古姨娘出去为各位同窗操琴,说是要依琴音做诗。
古姨娘大惊失色:“让我去……”她也觉得丈夫这么做有些不尊重自己,心中顿时委屈起来。
黄老夫人笑呵呵地说:“去吧,你琴弹很好,别让我儿失望。”
第三百九十二章闻琴
古姨娘还是不愿意,黄老夫人叹息一声:“孩子,去吧,你现在是姨娘,可以见客人的。我儿在同窗之中小有才名,他的面子就是你的面子。”
说着,就是一通抚慰。
古姨娘本是歌妓出身,也喜欢热闹,本就想出去,当下就装出很委屈的样子点了点头,让丫鬟抱了古琴,就要出去。
蛾子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今天她来这里一趟,通过刚才的所见所闻,也大概知道黄周氏因为没有孩子,在黄家地位极低。
如果不出意外,等那古姨娘的孩子一生下来,又是男孩,只怕大妻的地位不保。
这个黄周氏今天请吴节过来,估计是想请娘家人替她做主。
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一时间还真不好插手,得回家问问老爷的意思。若老爷愿意管,倒不难办。
古姨娘的琴弹得如何蛾子也不知道,但她也知道吴节平日里最不喜欢娱乐活动。表面上他是个名动天下的大才子,可对音乐、戏曲这种东西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有一次,他过生日的时候,家里专门请了个戏班子过来热闹,结果老爷听得居然睡着了。
反到是平日里看起街上的风月小说来,却容光焕发,连喊“牛逼!”
遇到这样不顾名士形象的老爷,还真没拿他没有办法。
不管古姨娘的琴弹得多好,蛾子却肯定吴节不爱听。再说,她技艺再高,还能高过唐宓姐姐?
蛾子决定告辞,就站起身来,朝黄老夫人微微一福:“老夫人。时辰已经不早,就先告辞了。”然后就站起来。神态中却说不上有半点恭敬。
又朝其他人一笑:“蛾子就先回家去了。”
其他三个夫人还在惊讶蛾子身上的衣裳是什么来头。一时忘记了回礼。
黄老夫见一个晚辈居然用这种态度同自己说话,心中大为不喜。
蛾子也不再理睬,从几上拿起那个小包袱递给黄周氏:“这是我家老爷给你的一点心意,老爷说了。知道你日子过得不顺当,让我带些东西过来。若还缺什么。只管说话。好好生活,别委屈了自己。咱们女人家,得自尊自强。否则还真让人看轻了。”
说着。就看了黄老夫人一眼。
黄周氏抽泣道:“多谢表哥,多谢嫂子,黄周氏知道了。”
然后,蛾子就报了吴节所住的地方。
顿时,那梁夫人就叫了一声:“那地方我知道,不是一个大盐商的府邸吗。地方宽敞着呢,有上百亩吧。你们怎么会住在哪里?”
蛾子:“借住几天而已,地方大小倒不要紧。”
说完,就扬长地走了出去。
“太没礼貌了!”黄老夫人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
其他几个女人心中有事,也不搭腔。
黄周氏抱着蛾子给的那个小包袱,红着眼睛递给黄老夫人:“婆婆,这是表哥送给我们黄家的,还请你收下。”
“哭哭哭,哭什么,怎么见到娘家人,有了主心骨,你觉得委屈了。别忘了,你表哥不过是个傻子,能帮上你什么忙?”黄老人刚才是被蛾子的傲气给激怒了,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朝那个包袱甩去:“这才多大点包袱,能装多少。估计也是些不值当的,拿走,我也不稀罕!”
却不想,这一巴掌甩过去,却抽中了一堆坚硬的物体。
疼得她面容都扭曲了。
“婆婆,可疼?”黄周氏急叫。
因为黄老夫人实在太用力,“哗啦!”一声,包袱被抽得散开了。
就看到一小堆诸如胭脂盒、小瓷碟、梳子、筷子、钗子之类的东西落到桌子上,都是女人使用的物件。
黄老夫人一看,都是普通物件,更是来气,冷笑:“果然是穷亲戚,我看那叫什么蛾子的小丫头片子,就是想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拜门,也好从我这里打秋风,骗些金银回去。”
“不对,不对,这些东西可了不得的。”梁夫人在这群人中见识最广,立即眼皮子一跳,从里面挑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青花瓷盘,上面画着几束莲花,翻过来指着下面的款识说。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个盛菜用的盘子罢了。”
女人们都不识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这你们就是不知道了。”梁夫人得意地说:“我听我家相公说过,这上面几个字是‘嘉靖御制’,不明白?就是说,这东西是景德镇官窑的东西,只有大内中的人才能使用。一般人若要用,得宫里赏赐下来。虽然不值钱,如果没有身份地位,却弄不到。寻常人若有一件,都会当成传家宝收藏起来,如何肯拿来盛菜?我家相公也是在南京镇守太监那里当差,才从公公手头看到了几件。”
这下,屋中众人都同时变色,心中都有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蛾子和吴节究竟是什么身份,不是说吴节是个傻子吗?
坐在那里,黄老夫人面上阴晴不定,良久,才道:“黄周氏,把东西仔细收起来,等下老爷回家,我问问他。”
蛾子耽搁了这半天,走到前院的大厅堂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琴声,然后是接天的喝彩声。
那黄东大笑:“我家夫人的琴艺自然是极好的,还请各位同窗依琴中之意赋诗一首,哪位先来。”
“我来!”就有一人自动请缨,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然后又是一阵叫好。
“牛兄的诗真是不错,小弟也得了一首,请各位同窗斧正……”
……
蛾子这还是第一次观察文人雅集,就在外面站了片刻。
可天了半天,却死活也听不懂,就走了进去,来到吴节身边:“老爷,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其实,吴节刚才也是听得气闷。
明诗成就本就不高,算起来,就也杨慎和后来的顾炎武还算不错。其他都,都从头到尾透出一股陈腐之气。
至于小阁老严世藩,虽然是诗坛领袖,可在吴节看来,也实在不怎么样。
文坛宗师尚且如此,如再座这些小文人所写出来的东西,质量自然极差。
ps:今天已经写了八千字了,背疼得厉害,脑袋也涨了。还有四千字完成任务,我一定要坚持,坚持!
第三百九十三章为我一挥手
“恩,是时候该回去了。”吴节问:“可见着黄周氏,说过话儿了,如何?”
蛾子摇摇头,在他身边耳语:“老爷,看起来黄周氏过得很不顺心,妾身也没得着机会同说话,尽灌了一肚子气。”
吴节:“看来,今天是没机会问她事情了。也罢,回去吧,有时间你再过来看看。”
蛾子:“不想再来了,我给表妹留了住址。”
吴节指了指旁边的朱茂:“蛾子,这是我同学朱茂。朱兄,这是拙荆。”
蛾子:“见过朱公子。”
朱茂见蛾子生得白皙美貌,他又是个老实人。顿时涨红了脸皮,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见过嫂夫人。”
其实,吴节刚才也没闲着。
听那古姨娘的琴,跟唐小姐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一个是大师级的,另外一个也只比初学者好些。听得人气闷,偏偏其他人有意恭维黄东,连连叫好,这就有些可笑了。
他闲着无聊,就同朱茂攀谈起来。
刚才朱茂替自己出头,让吴节有些感激。加上他对这人也非常要好感,就想从侧面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看能不能帮一帮这个穷困潦倒的老同学。
这一谈,吴节不禁大摇其头。这朱茂就是个典型的小知识分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于世事人情一窍不通,属于读书把自己读迂腐了的。
这样的人,就算有心帮忙,也帮不了什么。
罢,实在不行,下来之后问问万文明或者陆胖子那里还需不需要书办什么的,替他找个饭碗混日子吧。
正要告辞离去。这个时候,就有人叫道:“黄东。你让你家小妾出来弹琴。光顾着让别人做诗,你却一言不发,可有佳作,怕被我等听去。好在考场上大出风头啊?不依,不依。只许你占我们的便宜,却不是这个道理。你也得将你的诗作念出来,也好让我等借鉴一二。”
“对对对。不许藏私!”
众同学都是纷纷一阵乱嚷。
黄东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也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微微一笑:“正有是首,因为作得不好,正在犹豫是不是拿出来献丑。”
“废什么话,念就是了。”一个与他相熟的书生端着酒杯摇晃着身体挨上去。
“好好好,那我就念了,若作得不好。不许笑。”
“快快念来!”
气氛终于达到了这次雅集的最高潮。
黄东喝了一口酒,示意古姨娘继续弹下去。合着乐声朗朗道:“花月可怜春,房栊映玉人。思繁纤指乱,愁剧翠娥颦。授色歌频变,留宾谈度转新。曲终仍自叙,家世本江南。”
什么叫做得不好,这也叫不好,那别人的算什么?
这个黄东,真能装。
不过,这诗写得真好,已是一流。
众人不得得承认这一点,然后大声喝彩:“好诗,好诗。”
就连朱茂也晃动了脑袋:“不错,将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的一腔春愁写到骨子里了。只一点,诗句还尚嫌拘泥,有匠气。不如吴士贞的妙手天成,转圜自如。这也是大宗师同普通热难道区别吧!”
吴节听到他夸奖自己,有些受不了,一笑:“朱兄咱们同窗一场,我将住址说与你听,若是遇到难处,记得过来找我。”
就将地址说了,朱茂点头:“知道,必然去寻吴兄说话。要走了……我去送你。”
三人就朝门外走去。
黄东刚才念完诗之后,被众人一通称赞,正自陶醉。
可看到有人却中途离场,心中却恼怒了。这情形就好象后世有的演员正在台上演戏,正演得投入,却看到有人喊退票,要走。
简直就是打击人嘛!
不给面子?
“你们两人要走,可是觉得我的诗,还有古姨娘的琴艺不堪入耳?”黄东大喝一声:“吴傻子,朱呆子,你们一傻一呆,倒是配齐了!今日你们二人谁都不许走。哼哼,瞧不起人?要不,你们也作一首出来。”
朱茂吓得面色发白:“黄兄此话何意啊,小弟不擅诗词,真作不来。”
吴节冷笑:“嘿嘿,还真没听说过要逼人作诗的,难不成我们不写一首出来,你就不许我离开了!”
他转头牵了蛾子:“蛾子,咱们走,别理这个蠢人。”大步朝黄家大门外走去。
黄东也是醉了,大步追了上去,连声喊:“站住,站住!”
吴节也不回头,大笑道:“黄东你作的什么诗,简直就是不堪入耳。还有你那小妾,纯粹是弹棉花。你不是要逼我作诗吗,好说,当年我回四川老家,在峨眉山上听到一高僧鸣琴,那才是天籁之音。回来之后,我一直思想这那高人的琴艺,想作一首七言绝句。已有草稿,却还没有最后定稿。既然你要逼我,就念给尔听听。”
说完,就是一声长啸: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哦吟声中,人已经到了外面。
震惊,极大的震惊。
这诗,大气滂沱,尤其是开头那两句,简直就是奔雷炸响,如同松涛阵阵,形容很有气势。
其他同窗也跟着追了出去,听到这一首诗,同时呆住了。
这诗如此之好,已是当世一流,其中的境界,却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这还是一个傻子能够写出来的吗?
刚出门,就看到街上停着一辆乌黑的大车,由两匹纯白骏马拉拽。
这车比起黄东先前借来的那辆却要气派得多,车辕和车厢边角都由白铜包边,在夜光下闪闪发亮。
一个胖乎乎的脑袋从车里面伸出来,对着吴节就喊:“吴节,吴士贞,你他妈来南京都两天了,怎么就不来与我见面,瞧不起兄弟吗?”
这人一身正六品大红官袍,胖得厉害,不是陆畅又是谁:“还不上来,我的翰林院学士大人。再不过来,我就上折子弹劾你摆架子。”
“轰!”所有的人都炸开了。
翰林院学士,吴节吴士贞,这不就是今科应天府大主考吗?
ps:还有两千字,我先休息片刻,热敷一下肩膀。
第三百九十四章我去见见他们(第五更)
“你是吴士贞?”
“吴节吴士贞,原来此吴节就是彼吴节。”
……
大门口,各人的表情都不相同,有惊愕的,有困惑和不解的。
刚才大家已经被吴节那一首意境高原的五言震住。还没等缓过气来,吴节又摇身一变,从一个曾经的傻子,变成了堂堂翰林院学士,光芒万丈的状元公。如今又一手握住众人秀才功名生杀大权的,主考官,大宗师。
如果在座的同窗中有人能够考中秀才,岂不要从吴节的同学变成他的学生了?
这个身份的转换,却是那样的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先前一口一个“傻子”地喊吴节,众人都觉得面上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热辣辣地,无地自容了。
黄东更是张大了嘴巴,就那么木讷地朝吴节移去。
还没走到吴节身边,就被一个威武的差役拦住,喝道:“干什么,我家老爷乃是江浙都转运盐使司判官陆畅,快快回避!”
黄东现在没有功名,只能算是民,明朝官民地位悬殊,立即吓得站住了,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
“你是吴士贞?”朱茂惊讶地问:“是吴老大人……”
吴节一笑:“朱兄,咱们同窗一场,别大人不大人的,记得我住什么地方了,有空过来说说话儿。”
“是是是。”朱茂开始口吃了,一张脸红得更厉害。
车上,陆胖子更不耐烦了:“吴节,你怎么回事,还不上车。”
又见吴节左右看着马车,死胖子醒悟过来。叫道:“别看了,女魔头不在。”
吴节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来。”
然后转身朝众人一拱手。就那么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嚣张地离开。不少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黄东僵直着身体站在那里,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落到自己身上。
上车之后陆胖子哈哈大笑,一拳打在吴节身上。
吴节喊了一声疼。怒道:“胖子,你这是要打死我吗?”
“节哥。他奶奶的,快两年了,两年时间没看到你。真是想死我了。对了。听说你当父亲了,是个儿子,嘿嘿,小弟弟在这里先恭喜了。”胖子大笑着:“告诉你一件喜事,我也要做父亲了。”
“啊,你小子可以啊。”吴节也是非常惊喜:“这一年来可好?”
“还能怎么样。你在中枢,不知道咱们地方上的自在。江浙都转运盐使司根本就没什么事。也就是每年过年后忙上一阵子,把盐引发下去。其他时间,都是玩耍吃喝,我现在都不爱呆在扬州。至于家里……”胖子有些难过:“我们陆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还好我被除了籍,没有受到牵连。我也派人将我娘接到南京来了,至于父亲大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说起陆家的遭遇,吴节也是感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之间,安慰的话也无需多说。
好在陆胖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对于陆家人,除了母亲和妹子,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就道:“节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代先生如今就在我的幕中,等下正好去见他。”
吴节大喜:“正要去拜见恩师。对了,女魔头呢?”
想起陆地爽的厉害,吴节直抽冷气。
“别怕啦,她没在南京,去庐山了,说是南京热得紧,要到那里住到秋末才回来。我也是烦这小妞子,就在徽州买了处庄园给她。”
吴节这才彻底放心了。
当晚,吴节就到了陆胖子的官邸,拜见了代先生。
先生还是那样,吃起酒来凶得很,脸上的刀疤被酒精一刺激,红得怕人。
酒酣耳热,代先生突然问:“士贞,你这次来应天府主持院试,需要录取的士子名单确定了吗?”
吴节回答说:“已经确定了,一共有六千一百二十三名考生报名,拟订录取八十一名生员。”
代先生却摇了摇头,笑指吴节:“我问你将要录取什么人做秀才,又不是问总共要录取多少。”
吴节一呆:“科举场上,需要事前誊录,然后封住名字,在没阅卷之后,谁知道取了什么人?”
代先生哈哈大笑:“地方上的事情哪里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慢慢悟吧”他站起身来:“我醉欲眠,回屋高卧去了。我的学生中出了个状元,呵呵,这辈子知足了!”
说完,就再不理睬两个学生,趔趄着走了。
吴节同胖子一年多没见,这次见面自然要大喝特喝,最后两人都醉了。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送回家的,第二天醒来已是正午,口渴得厉害,就坐在书房喝茶。
突然间就想起代先生所说的话,心中一呆,暗道:难不成这院试也有人敢预先确定录取的名单,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点?
正疑惑间,就听到一个学政衙门派给他的随从来报:“禀大老爷,有人来访问,说是你家的亲戚,在外面候着,夫人已经过去了,又问老爷是否有空,要不要见?”
吴节满头雾水:“我父母去世得早,本是成都府人氏,在南京哪里会有亲戚?”
随送:“那么,我就去回夫人,说老爷公务繁忙,让他们不用来了。”
“慢着。”吴节心中一动:“来的是什么人,又是何等模样?”
那随从将手中的帖子递过来,道:“回大老爷的话,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看模样像是一家人。其实,年纪大的那个昨天就来过,是本城的乡绅,有秀才功名的。大老爷不在,就留下礼物,被打发走了。”
说着就指了指帖子上的名字,吴节一看,这人姓黄,叫黄文学。
黄文学下面还跟着一个人的名字,正是黄东。
“原来是他们!”一想起黄东,吴节就有些来气:“我没有这么样的亲戚。”
那随从是何等人物,眼尖得很,已经肯定这姓黄的父子是吴大老爷的亲戚无疑,就道:“大老爷,反正夫人正在同他们说话了,您就不用过去了。”
吴节突然想起在黄家受尽欺凌的表妹,顿时有了主意:“不,我去见见他们。”
这次,还真得要替表妹撑撑腰,如此,她在黄家也能过得舒服一点。
第三百九十五章突然动了念头
“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家老爷如今乃是天子近臣,翰林院的学士,如今又派了差来南京做应天府院试的大主考,老爷身子也不好,一天忙到晚,哎,看着就让我们心中难过。”
会客的厅堂里传来蛾子柔柔的声音:“若什么人送张拜帖,老爷都要接见,一天下来,什么事都不须做了。”
“那是,那是。”传来一个老年人的声音,然后又是一个老妇人连声的奉承:“是啊,我们什么身份,怎敢见着吴大老爷。这不,听黄周氏说她是大老爷的亲戚。亲戚之间,是得多走动走动才亲热。”
吴节心道,这二人大约就是黄东的父母吧。
就探头看过去,就看到蛾子正做在椅子上。屋中有两男两女,正是黄东夫妻和他的父母。
黄东低着头地站在父亲身后,他身边的黄周氏怯生生地捏着手绢,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喜色。
“亲戚是该多走动走动,不过,老爷家的亲戚多了。想当年,老爷病得厉害,潦倒落魄的时候,也没人管我等死活。一旦做了官,都跑过来,要东西的要东西,求帮忙的求帮忙,烦着呢!”蛾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很是刻薄,忍不住出言讥讽。
黄老夫人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住口。”蛾子笑着呵斥自己的贴身丫鬟:“我们家好歹也是高宅大第,没个规矩。说起来,咱们老爷娘舅家也就黄周氏这么一个亲戚,老爷以前在北京的时候,还京城念叨着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表妹过得如何。她孤苦一人,有没有受人欺负啊。”
黄老夫人连忙道:“多谢大老爷的关心。我们黄家虽说比不上大富人家,日子却也过得小康。老人待黄周氏就好象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如何肯让她吃半点苦。”
蛾子故意松了一口气:“老爷这次来南京就是想同表妹见上一面。知道她过得好,自然高兴,也没什么牵挂了。”
吴节在外面听到暗暗点头,这蛾子还真懂得说话。
“都来了。站着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坐坐坐。”吴节大步走进去,示意大家坐下。
“老身见过吴大老爷。”黄东等人忙走上前来,按说他们是民。吴节是官。民见官。照例是要下跪的。可黄东父母是吴节的长辈,而黄东有是吴节的同学,这叫他们如何跪得下去。
吴节一笑,坐在椅子上:“不用拜了,自家人说话,无须如此。”
黄东一家人这才小心地坐在椅子上。却不敢坐实,将半边屁股露在外面。
做定之后。吴节也不说话,就端了个杯子,好象是在观察杯子上的那只大红公鸡。
屋子中有些冷场,黄家人互相看了看,黄东的父亲悄悄用脚踢了自己浑家一下。
黄老夫人,忙小声对黄周氏说:“我儿,你不是一只念着你这个表哥吗,怎么见日见了面却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娘……我……”黄周氏一脸为难的样子。
昨天自己多年未简单哥突然到访,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惊喜,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自家表哥竟然是当今的状元公、翰林院学士,京城的贵人。听到这个消息,她在屋中呆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好象要将这几年自己在婆家所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一样。
若是往常,家里人若听到自己的哭声,早就恶语相交了。却不想,婆婆却是一脸笑容的跑过来,又是细心抚慰,又是拧毛巾,又是端茶送水。
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老爷回来了,想去吴节那里走走亲戚,串串门。
其实,公公和婆婆想什么,黄周氏心中十分清楚。在听说吴节做了大主考之后,他们想去走吴节的门子,看能不能给丈夫弄个秀才功名。
黄家也算是地方上的士绅,之所以能够受到别人的尊重,在场面上混得不错,还不是依靠公公的秀才身份。可如果将来公公去世,丈夫没有功名,家道立即就会中落。
黄周氏是个老实人,既然婆婆求上门来,也没办法推脱。再说,丈夫纵有千般不是,却也是自己的男人啊!
就随一家人,找到吴节这里。
吴节见黄周氏欲言又止,一脸的为难,心中同情,微笑道:“表妹,都是一家人,有但说无妨。”
黄周氏这才吞吞吐吐道:“表哥,听说你是……是,是是是……”
“是”了半天,这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黄东的父亲心中一急,见儿媳实在是一个三句话也打不出屁来的人,就直接插嘴,谄媚地笑道:“大老爷,听说你是这一科院试的大主考。我儿黄东是你妹夫,又是你从前的同窗,看能不能赏他个秀才功名。”
果然是来说这事的,吴节皱起了眉头,死死地盯着黄东的父亲:“你这是要本官枉顾国法,替你们作弊吗,好大胆子!”
“啊,不不不。”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指责了,黄东的父亲吓得面容苍白,连连摆手。
“黄东的不是素有才名,且提前猜出本官的试题吗,难道也怕中不了?对了,他昨天作得难首诗就相当地不错吗?”
听吴节提起这事,黄东一张脸更红:“我,我那就叫什么诗,纯粹是班门弄斧……”
让吴节替他通关节,想都别想,这事可不是能够乱来的。
吴节立即失去了兴趣,站起身来,对蛾子说:“我还有事,你陪表妹说说话。”
就拂袖而去。
他今天来见黄家人,只要是表明个态度:黄周氏是我吴节的表妹,堂堂吴士贞的妹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出来见上一面就足够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到晚间,蛾子就过来了,一脸的兴奋:“老爷,我可替你办成了一件大事。该如何谢妾身?”
吴节有些疑惑:“怎么了?”
蛾子得意地说:“我让黄家人将黄东那个叫什么古姨娘的给赶出家门了。”
“啊!”吴节吓了一大跳,“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不是拆散人家夫妻吗?”
这年头。小妾的地位不高,也只比丫鬟们到一点,并不受法律的保护。
古代的婚姻法实行的是一妻多夫制,丈夫一般都不过问家务事。而大妻对小妾们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碰到厉害的正妻,要折腾一个小妾。就如同收拾一条狗一样。这也是吴节一直不让蛾子做小妾的缘故,免得她将来受委屈。
本来,现在有吴节替黄周氏撑腰。她在家里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了。却不想。蛾子竟让人家直接把古姨娘给撵了。
“当然,古姨娘现在怀有身孕,得等她生了孩子再说。”蛾子道:“刚才我同黄家人说了半天话,那黄老夫人也算识相,说是以后就让你表妹管家了。表妹不是不能生育,以前险些被黄东给休了吗。黄老夫人说,等古姨娘生了孩子。就直接抢过来给表妹养。”
“你啊!实在是太……”吴节瞠目结舌。
蛾子:“古姨娘实在可恶,不能留在黄家。不过,一想到她若被赶走,只怕要饿死。我也是心肠软,这才答应让黄家在外面另外给古姨娘买套房子,但终身不得进黄家家门。”
吴节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处理也好,办得不错。”
蛾子听到吴节的夸奖,更是高兴:“还有,黄家也答应了,他以后在不纳妾。”
吴节:“娶不娶小,这事咱们也不好插手,也未免太霸道了些,不好,不好。今后不许再这么干了,传出去不好听。”
蛾子冷笑:“他黄东敢在外面乱说吗?老爷将来是要入阁的,宰辅家的亲戚,却是别人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如欢喜都来不及,还敢埋怨?”
吴节笑着刮了她鼻子一下,当下就让身边的小子准备文房四宝,准备琢磨一下今科院试该出什么题目。
蛾子见吴节有公务,正要退出,想了想却站住了:“老爷。”
“蛾子你还有事?”
蛾子面上却带着一丝悲戚:“老爷这次衣锦还乡,该见的亲戚也寻着了。蛾子也想去看看父亲和哥哥……当年,他们将妾身卖到老爷府上,虽然说……家中也没有任何骨肉亲情可言。但好歹也是至亲……若不见上一面,心中却有所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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