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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宅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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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种事,哪能弄得天下皆知,他还没那么糊涂。
高懂了,安静下来认真研究,想着等下到底要怎么退才是上上策。他真的没把握,手心里全是汗。
霍来电话询问目标现在到了哪里,高将红点移动的位置放大查看,报了一个精品店铺的名字,还有目标的移动方向。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每隔半分钟确认一次追踪目标的位置。
正这时候,电脑发出警报声,高头皮发麻,不确定是不是已经被信息部发现的时候,屏幕上自动弹出一个又一个的窗口,速度很快,这个窗口的文字看清了,那个窗口的文字一个也来不及看的漏过去,这样连续弹出七八个窗口后,屏幕上的大窗口文件不断变换,最后居然自动关闭了所有开打状态的程序,进入关机阶段。
这时候东方卓正站在高身后,高站起来,一摊手,“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它自己启动了某些删除和屏蔽程序,自动关机了。”
东方卓的表情可以用山雨欲来风满楼来形容,他拔掉电源,三两下收起这个黑色的笔记本,一声不吭地抱走。他知道,这是叶梅的笔记本电脑,叶梅自己从M城带到巴黎的两台笔记本中的一个。叶梅很少动它,将它保护得很好,没有牌子,也看不出牌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组装的。
很多人会组装台式机,但很少有人会组装笔记本。他以前在巴黎公寓的书房内见过它,只是没有多想。但现在他确定,他一定要保管好它,因为他意识到,它一定是叶梅的宝贝,叶梅最爱惜的宝贝。再有,他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她曾把RH的资料弄到手,送给了雅先生。那时候他以为,叶梅和@的旧友们保持着某种联系,她很有可能是从@旧友的手中拿到了那份资料。如今看来,并不是那样,或许,那些资料,是她亲自动手弄到的也不定。如果是那样,她到底是谁?可以和RH的电脑高手抗衡的,除了世谍组织的一两个人外,还有谁?其实,也没有谁,总共不超过两个人。一个埃尔已经确定被暗杀,还剩下一个,正坐镇他的法国总公司技术部。
这么排除下来,他想不到还有谁能从RH手中占到半分便宜。他的妻子叶梅,到底会是谁?她隐藏的太彻底了,若不是为了他,她一定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在人前。他来到书房,把这台黑色笔记本和被列为最高机密的文件锁在一起。
等到他从书房出来,正等在走廊上的高迎上去,“霍刚传来消息,他们正在搜索目标时,从旁边的楼顶有人放冷枪,一名金发男人被一枪击毙。霍怀疑,被击毙的外籍男子或许就是我们正在搜索的目标。”
东方卓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让他们撤回来,不要介入警方的调查。下一步,找出M城黑道上被誉为智多星的人,给我盯住他。先头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高:“两天前老夫人的温室花棚里的架子倒了,五负责出去找人,昨天带了一名叫苏大的中年男人进入外院。这个苏大昨天看过现场,今天一早带着工具进入温室花棚修理。夫人出事后徐管家先是核对在内院工作的人员,外院一时顾不上。刚才我去查了一下,这个苏大不见了。我们调取了院中的监控录像,苏大确实在内院墙外徘徊过,只是没人看到他进内院。”
东方卓面无表情地听完,问:“还有什么发现?”
高蹙眉,“这个苏大,总觉得有点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先生要不要看一下?”
东方卓跟着高去了监控室,看着录影带上的人,他一时也想不起这个苏大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时候的东方卓表面看很冷静,其实内心一点也不冷静,否则,这个人,他再仔细看看,一定就能认出来的。
他因为连续两次弄丢了叶梅而大为恼火,作为男人,作为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时时让妻子处在危险之中,他能冷静得下来才怪。他在内心深处思索叶梅到底是谁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叶梅。叶梅的生活中没有他的时候,平静、安逸,她的不为人知的身份被深深隐藏着,谁也无法窥见一斑。
叶梅的生活中出现了他,她刻意隐瞒的那一面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浮出,尤其是这一次,若不是她大胆的作为,若不是她做事的时候被人虏走,她的秘密肯定保护的好好的,不会让他、让霍和高看见。他现在开始怀疑,RH会针对叶梅的真正目的会不会和叶梅刻意隐藏的另一重身份有关。
这时候,东方卓收到一封古怪的短信。短信内容上自己是叶梅,要他不用担心,三天后就回来,不要找了。
东方卓迅速往发短信的手机号码上打电话过去,居然是关机,再打,就变成了不在服务区。他又派人查了一下这个号码,发现不是用身份证办理的,没有什么收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东方卓的心里像长了草一样,荒得厉害。可为了安抚奶奶,他强装镇定,若无其事般的进进出出,安排这个,指挥那个。
奶奶看不下去,告诉他一句别勉强自己,回房间去了,不准备继续在客厅守着了。
爷爷建议他出去转转,冷静冷静,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线索。
于是,东方卓坐车离开祖宅,要司机随便开,他自己在后座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思索自他们下飞机后发生的一切。
在司机先生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坐直身体,眼中闪现难掩的火光,迅速拿起手机联系徐管家,要徐管家安排人把那名叫苏大的中年男人的影像剪辑成图片发到手机里来。
很快,被剪辑下来的苏大的图像传到东方卓的手机里。他眯起眼睛细看不同角度的苏大,然后盯住苏大的眼睛,恼火地骂了一句该死,吩咐司机掉头回去的同时,向各组人员下达命令,全员以Z市为中心、以方圆百里的半径大范围地全面搜索苏大,不,是马豹。
他追捕马豹四年之久,如今马豹出现在眼皮子底下却没人发现,实在是太大意了。确实,马豹的样貌改变了许多,但独属于马豹的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是无法伪装的。他怪自己的大意,居然没能在第一眼见到时认出来,简直糟糕透了。
修理匠苏大一下变成了帮派老大马豹,连奶奶都吓了一大跳。爷爷在第一时间出面联系了警方,有人看到通辑犯马豹在Z市出现,于是不仅是东方家自己的人马,警方也迅速出动警力搜捕马豹。
外面闹哄哄的搜捕马豹的时候,离Z市五十公里的山林里,护林员所居住的木建房舍中面对面地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这个年轻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近三个半时的叶梅。
叶梅手里捧着钢化杯子,盯着从杯口升腾而起的热气,“你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盘腿而坐,留着短胡子,及肩的头发没什么造型可言,只能用凌乱来形容,所以看上去样子有点邋遢。他身上唯一比较突出的地方就是眼睛,一般时候总是微眯着,偶尔抬眼,不再眯缝眼睛时那似鹰般锐利的视线令人有些不敢直视。他现在极其认真地低头削着苹果,回答:“你丈夫的仇人。”
叶梅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所以你抓了我。”
中年男人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两半,锋利无比的刀子随手放在桌子上,半个苹果放到叶梅跟前,半个苹果自己拿着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嚼着,“是。”
这个人虽然抓了她,弄晕她,强行把她带出了祖宅,可她感受不到他的恶意。反正他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她也不清是怎样一种感觉。于是她大着胆子:“你你是我丈夫的仇人,意思就是,我丈夫不是你的仇人,对吗?”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叶梅看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就:“谢谢。”
“不管怎么,那子我很喜欢。如果我有一个像那子一样的儿子,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叶梅挑眉:“嗯?”
“章婉,知道吗?”
叶梅诧异的看他,“你认识我婆婆?”
“认识。”
叶梅再次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你到底是谁?”
“我年轻的时候身无分文地跑来Z市闯荡。当时我很落魄,有上顿,没下顿的。”他着,摇了摇头,“那天下着雨,我又冷又饿,路边卖吃的一对夫妻正手忙脚乱地收摊子,我寻思着趁机拿他几个热包子就跑,他们肯定没工夫理我。想法是好的,不过拿的速度有点慢,当场被抓包。丈夫要打我,一个撑着浅绿色雨伞的女人挡在我面前,她买了十个包子,回头递给我。”
叶梅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打断他。
“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女人,她笑起来更好看,她那天穿的白色裙子。她给我包子,我看着她都忘了接。是她把包子放我手里的,估计我当时的样子一定是呆呆傻傻的。她伸手从放进我手里的袋子里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告诉我很好吃,转身就走了。那天的包子真的很好吃,我一下把九个包子全吃了。后来我天天去卖包子的摊子边坐着,我也闹不清是想要看她笑,还是想吃她买的包子。”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牵着一个男孩子,笑的还是那么好看。我以为她不记得我,没想到她笑着问我‘最近还好吗?’男孩子把手里的糖果给我,她笑着告诉我那是她的儿子,还她儿子喜欢的糖果肯定好吃,要我一定要吃。”
叶梅这时候打断他,忍不住发问,“那个男孩子,难道是我丈夫?”
“她的亲生儿子只有一个。”
不管是真是假,叶梅听出了兴趣,拿起面前的半个苹果,往火炉跟前凑了凑,口口的咬着吃。
“她和我不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再没有在街上碰到。过了很长时间,我第一次跟着新认的大哥去抢钱,让她看到了。被她看着,我下不去手,大哥觉得她更有钱,要抢她,我头脑一热,拉着她就跑。那时候她笑得特别开心,比以前笑得还好看,我只能跟着傻笑。她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隔几天就去看我一次,送我各种吃的东西。这份工作我干了半年,老板把我辞了。老板是个好人,我得罪了人,他不敢留我,我问是谁,他叫东方云涛,Z市很有名、很有钱的东方家的大公子。”
“我怕她过来找不到我,跑去她家找。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家,很大,明显是有钱人住的房子。她站在门口,没有笑。旁边有个男人,骂她不检点,骂她没眼光喜欢上了穷子。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她‘我宁可喜欢穷子,也不会喜欢你这种负心汉。’那男人背对我,我没看到长相,可记住了他的话,他‘你生是我东方云涛的人,死是我东方云涛的鬼,你这辈子不要妄想嫁别人。’我觉得自己被她温柔的表相骗了,再也不想看到她。”
听他讲到这里,叶梅愣住了。
“我找不到任何工作,手里的那点钱越花越少。没办法,又去找老板,他好心建议我,要我离开Z市,因为东方云涛打过招呼了,谁也不许给我活儿干。大家都是做买卖的,谁也得罪不起财大气粗的东方家。我很生气,回去找半年前认的大哥,被打了出来。我又开始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那天,天气很好,有个女人塞给我一大把钱,指着荷花池边的男孩要我推进池子里去。”
“那么多钱,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当时都揣起来,跑过去把男孩儿撞进池子里。我已经跑出去挺远了,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喊着救命。我跑回去,看到她在荷花池里抱着男孩子浮浮沉沉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跳下去的,也不知道怎么上来的,岸上的人拍着我的肩好样的,她和男孩子都没事,已经被家人送医院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的住处。”
“那天晚上,我爬进了她的家,看到她躺在床上,脸色很苍白。她醒着,看到我笑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坐在她床前的地上,在她最容易看到我的地方,我一个字也不出来。她,她很高兴能够认识我,不后悔认识我。在离开前能够见我一面,她真的很开心。她一直笑着,告诉我以后不要自卑,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不要自卑,要勇敢地出喜欢。”
叶梅有股想哭的冲动,她的婆婆那么年轻,刚刚走出丈夫背叛的阴影,喜欢上一个男人,却又因为不肯放她自由的丈夫的破坏,没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早早地逝去了。命运何其不公,温柔的婆婆明明是受伤害的一方,却没有得到该得的幸福,没有机会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而两次三翻伤害婆婆的东方云涛却好好的活了下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她笑的还是那么好看,就是脸色太白了。那晚她讲了很多话,夸大儿子孝顺又懂事,儿子乖巧又可爱,他们长大了肯定会吸引很多年轻的女孩子来追。她太累了,讲着讲着就睡着了,我一直坐在那里,陪她到天亮。她走得还算安心,闭眼前见到了两个儿子。她走后好长一段时间我睡不着觉,因为到最后,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没有听到那句话,她一定很失望。”
第144章
听到这段婆婆的过往,叶梅忍不住哽咽,“你,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沉默了下来,抓着刚才削过苹果的刀熟练地旋转着,与前两次一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叶梅也跟着沉默,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过了好一阵儿,中年男人站起来,“别靠炉子太近,出去很容易感冒。”
叶梅惊讶地抬头看他,“你要放我走吗?”
“不会。”男人完几步走到门口,推门出去。
叶梅难掩失望地叹了口气,从进入木屋的时候起,这个男人就把屋子里唯一的皮毛垫子让给了她,自己却生起炉火后直接坐在了木地板上。她到现在都弄不懂,这个男人抓她到底要干什么。他自己是她丈夫的仇人,却又讲了和她婆婆的一段过往,到底这个仇是指什么?她突然想起很早之前了解到的婆婆和陈舒之间的恩怨,有点明白了。
这个仇,或许就是指这个男人把的阿庸撞进荷花池里,然后婆婆为了救阿庸跟着跳进去的事。即使后来还是由这个男人救婆婆和阿庸上岸的,但悲剧的开始是因他的一撞而起的,她的丈夫视他为杀母仇人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关于婆婆和这个男人之间有过一段感情这点,当时年仅十一岁的她丈夫东方卓知道吗?
炉火烧的很旺,她不太情愿地挪到桌前原来的位置上。确实,她离炉子太近了,这样出去,一冷一热的很容易感冒。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如果感冒了,药也不能吃,到时候难受的只能是她自己,不会是别人。
中年男人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很大一块儿肉、一桶水。他打开摆在门口位置的打的粗糙的木头矮柜,从里边拽出一块儿木板削成的案板摆到炉子跟前,之后是铁锅、铁盆、不大的木头盒子。他拿下炉子上的烧水壶,加了几块儿劈好的木头,锅坐上去,桶里的水倒了半锅进去,之后盘腿坐在地上。他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刀子,在木头案板上把提来的肉顺着骨头三两下分解成十来块儿,扔进正在加热的锅里。
他打开木头盒子,抓起里边的木头勺子舀了三勺细白的颗粒物撒进锅里,盖上锅盖,只留了铁盆,其它用具又塞回那个木头的矮柜里去了。
叶梅呆呆地盯着男人一系列的动作,心里却在想:不是吧!这么一大锅肉,难道他能全部吃掉。而且,只有盐,没有其它调料,这锅肉,还真是纯天然的可以。估计这会儿也就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这到底要吃的是哪顿饭?
在等待的时间里,中年男人站起来,拿下垂挂在木屋墙壁上的一个不大的篮子,拿到桌边,大手一抓,抓出好几把榛子随便往桌子上一摊,篮子挂回去,走回来坐到叶梅的对面,从脚上的靴子里拽了一把像锤子,又不像锤子的东西出来。他一手固定住大颗的榛子,拿手中的工具一敲,榛子壳裂开成两半,他连皮带仁儿地往叶梅面前一堆,继续弄第二个。
叶梅被这个古怪的中年男人弄得一愣一愣的,好像她是他的肉票吧,只是这肉票的待遇有点莫名其妙啊。除了不让她逃以外,这苹果、榛子地伺候着,到底要干嘛?对干果类很有兴趣的叶梅在对面的男人敲开十几个的时候一下没忍住,终于伸手,挑拣着榛子的仁儿放进嘴里吃了起来。还是炒的,火候掌握的很好。
很快,坐在炉子上的锅沸腾起来,炖肉的香味溢了出来,飘的满屋都是。叶梅吃着榛子,不时偷看对面的男人一眼。等发现男人抬眼,她又迅速低头,佯装认真在分开榛子壳儿与榛子仁儿。
男人站起来,又从木头矮柜里拿出把铁勺,搅了搅炉火上滚得欢实的一锅肉,勺子放进地上的铁盆里,坐回来继续敲开榛子的硬壳儿。
叶梅鼓起勇气,寻找话题,“那个,你有我婆婆的相片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答了一句“没有”,又继续敲榛子。
叶梅再接再厉,“你,后来成家了吗?”
“没有。”
安静了一阵儿,叶梅摸了摸鼻子,“那个,我想出去方便一下,要往哪边走?”
男人站起来,走进最里面用木板栅起的大半面墙内,拿了一件厚夹克出来,扔到叶梅脚边,“披上,出来。”着,穿上踢在门口的鞋子,打开门走出去。
叶梅忙把落到脚边,虽然过时,但瞅着很新的夹克披到身上,裹紧身子,穿上脚边的鞋,跟了出去。
周围都是树,叶梅踩着一共四层的木头台阶跟着男人出来,男人一指左边大约有十几米远的一人高的灌木丛,“去那里。你想跑无所谓,遇到野兽不要喊救命,我不会管的。”
叶梅摸摸鼻子慢腾腾地向灌木丛的方向走过去,心:你都这么了,我有跑的心,也没有跑的胆子呀!火上炖的那锅肉,既不是猪肉,也不是牛羊肉,想也知道他是从这密林里打的野味。有野味的山林,又分辨不出方向,她一个弱质女流要往哪儿跑?
方便完,她老老实实地回到木屋,左看右瞄,看到木头矮柜下有个颜色半褪的塑料盆,她一指,“这个是洗脸盆吗?”
男人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叶梅拉出盆儿,将地上的烧水壶提起来倒了热水进去,洗了洗手,凑到炉子跟前把湿手烘干,这才把裹在身上的夹克脱下来,叠放到一边。她坐回皮毛垫子上,“你和陈家有关系吗?就是Z市很有名的那个陈氏财团的陈家。”
男人正在削树枝,没有抬头看她,“没关系。”
叶梅不想一直这样安静地呆着,于是尽量地找话题,对了解事情真相有帮助的话题,“哦。那,你知道今天陈家绑架了爷爷的事情吗?”
“听了。”
叶梅:“那,你绑我,是因为家里正在乱,所以临时起意的,还是早有预谋?”
“都有。”
叶梅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呆了一下,不知道往下该怎么问才算安全,不会惹怒这个态度古怪的男人。正在她为难的时候,他自己主动开口了。
“那子需要有人刺激他一下,否则事情一拖再拖,对谁都没有好处。”
叶梅有听没有懂,“刺激?什么事情一拖再拖?”
“陈家,是他的心病。”
叶梅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问完,她又觉得自己问得太傻,当年婆婆离开时他就在旁边,那些陈年旧事,他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于是改了问题,“你把我抓到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我丈夫知道是你抓了我,他只会更恨你。”
他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手中的树枝削得连根刺都找不到,放到桌面上,“你的筷子。”
叶梅紧紧地盯住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丈夫,是因为我婆婆的关系对吗?既然关心,按理应该会想和他打好关系的对吧?可你今天的行为,只会更加激怒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也猜不到你是谁;还有,我也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你和我婆婆的那段过往告诉我。”
他没有话,收起刀,将自己削出的筷子扔进炉火跟前的铁盆里,用开水泡上。他搬开锅,又填了几块儿木柴,出去了。
这次他走了半个多时,这中间叶梅往炉子里填了一次木柴。即使知道木屋门没有锁,叶梅也没敢逃。从祖宅里被带出来时,叶梅毫无知觉。等到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密林中了。没有路,连路都没有,到处是树木,她被闯进她房间的中年男人用床单裹着,绑在后背上,背着走。当时她很害怕,男人意识到她醒了,了一句“不想死就安静地呆着”。就这样,男人背着她窜梭于树木之间,大概用了半个时才到的这间木屋。
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连路都找不到,周围还有野兽出没,所以,即使木屋门不锁,她还是不敢逃,只能这样乖乖地呆在木屋里。
他回来了,带回一只野鸡,还是活的。他在矮柜下一阵翻腾,找出一根绳子,栓住野鸡的一只腿,又出去了。两分钟后再进来,他洗了手,随便那么一擦,把铁盆里泡着的筷子捞出来往桌子上一放,铁盆里的水倒掉,揭开锅盖,拿铁勺把锅里的肉捞出一大半装进铁盆里,摆到桌子上。
锅从火上拿下去,填了木柴,坐上烧水壶,他又去翻腾那个矮柜,出来了一双筷子、一只中碗、一个盘子,外加一瓶酱油。弄完这些,他往桌前一坐,拿起筷子,“吃吧。”
叶梅迟疑地把桌上离自己最近的盘子拽到面前,“这是晚饭?”连个主食都没有,看来是要吃肉吃到饱了。
他点头,拿过唯一的中碗,夹了一大块儿肉进碗里,用匕首剔肉吃。
做为肉票,哪能有太多的要求,再对方都炖肉给她吃了,她哪能不知足。她挑了个瞅着最的骨头肉夹进盘子里,等肉的热气散了一点,埋头吃起来。拿肉当饭吃,她这是第一次。不过,这肉真的很好吃,炖的时间也长,很容易就能咬下来,这顿肉,她没少吃。
吃过饭,这个男人抱进来一些木柴,点了油灯放到桌子上,窗户从里边用木板钉上,又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从外边锁了门。
没有洗碗液,热水倒是很多,叶梅把少得可怜的餐具放进铁盆里用开水烫了两次,投了一次,塞进矮柜里最上边的一格上。
中年男人走了好久都没有回来,叶梅用来时用的床单裹住自己,把男人的夹克扔在身上,略微蜷缩着身体躺在皮毛垫子上。听着外边呼呼的风声,她有点害怕。炉子里正在燃烧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她是既希望中年男人回来,又怕他回来,很矛盾。他不回来,她会自己一个人在深林中的木屋里觉得害怕;他回来,她又担心到时孤男寡女的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即使他表示自己是婆婆的旧友,但谁也不敢肯定他不会有歹念。
她起来加了一次柴,在内心矛盾中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睡着了。外边野鸡咕咕地叫着,她心里有事,睡得不是很沉,很快就醒了。桌上的油灯还亮着,她侧耳细听,除了野鸡不时发出的咕咕声倒是没有什么其它特别的声音。她坐起来,过去看炉子,都快灭了。劈柴底下倒是压着一点干树皮,她把树皮扯成块儿,放到炉中的余火上,拣最块儿的劈柴往上边压了几块儿,坐上水壶。
她躺回皮毛垫子上,盯着炉子发呆,有点不敢睡。不知道过了多久,炉子里的木柴终于着起来了,屋内的温度又慢慢回升,让她不再觉得冷。这个夜很漫长,她睡睡醒醒,不时起来看炉火,折腾到天亮。
天亮了,她也不那么怕了,炉子里填了满满的木柴,往烧水壶里填满冷水,裹着床单再次入睡。这次她睡得比较沉,睡饱了,眯缝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因为睡硬地板,腰有点酸痛的感觉。
外边有劈柴的动静,她慢悠悠地坐起来,炉火还在着,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她一惊,定睛一看,窗户上昨夜钉上的木板没了,桌上的油灯不见了,再看身上,除了她自己盖在身上的床单和那件夹克外,还多了一条半旧不新的被子。
她忙爬起来,穿上鞋,在衣服外披上那件夹克,走过去推开门。外边的太阳很好,她眯着眼睛抬头看去,太阳正在头顶上,原来已经是中午了。
男人在右边木制笼子前的空地上劈柴,笼子里关着昨晚他拎来的那只野鸡。
她看了一阵儿,拉紧夹克,去左边的灌木丛方便回来,洗脸漱口,忍着饿,喝了半杯开水。
男人进门,拎起不知何时放到矮柜上的背包扔到叶梅的脚下。
叶梅不解地打开背包的拉链,往里一看,有牛奶,有面包,下边好像还有别的零食。她把钢化杯里剩一点的水喝掉,拿出一包牛奶倒进杯子里,坐到炉子上。面包也很凉,她拿了一包摆到炉子附近,准备等下温乎了再吃。
她吃东西的时候忍不住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他回头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没有敢再问,沉默地吃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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